“绝对不会。”岳青平稳稳回答。她有爱的,从来没想过还爱上别。

“大概不知道小五的一些事,讲给听。”林月如缓缓讲起历斯然的“英雄事迹”,“小五是个天才,可也是个魔头,三岁的时候上幼儿园,天天打架,跟他后面天天给赔小心,没办法只得不让他去了。四五岁,他混赌场,‘帝赌’就是历家开的,他玩也罢了,还作弊。七岁那年,跟结仇,往家身上倒汽油,差点要了家的命。们受不了他,怕他害,也怕害他,只好送他出国,他姥姥、姥爷搞教育的,想着也许能教好他,可是没用,国外一样惹事生非,他姥姥姥爷气得不得了,只好告诉他,要生事可以,但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干净,不许有找上门来。这下可好,更加胡作非为,有事也不找家里。十六岁的时候喜欢上了一风尘女子,同居了两个月,说没意思,走了。后来又喜欢上一女同学,家不从,居然□家,还威胁她。十九岁的时候跑到西藏,因为迷上了喇嘛,一年后跑了,这是迷恋期最长时间。后来世界各地到处跑,哪儿越乱越往哪儿去,越危险越刺激越喜欢。他爸爸知道他到处生事,仇又多,暗中派跟着,可总被他发现,甩掉后不见踪影。这么多年来,只要他不想出现,们很难找到他的。这次同城一年多,们最近才见到他,还得他愿意让们找到。他从小禀赋过,什么一学就会,一看就懂,但唯独没有是非观,他的观念里只有要和不要,没有对与错。”林月如说得又是爱又是恨,这个小儿子生生就是来折磨的。

“这些事没一件好事,本没脸说,可现不得不说给听。们俩的事,历家管不了,那魔头若知道们插手,会闹翻天。可是不能眼睁睁地看见们受伤。”林月如真诚地说道。“站历家的角度上,乐见其成,希望他能留同城,看得出来他听的话,也意的想法。他是真的爱。”

“可是不能太自私,那孩子太没定性,也太随性,如果们真一起了,受伤的将是。”林月如坦白地说,“很矛盾。”

岳青平听得忘记了反应,这真的是说的历斯然?那个阳光、帅气、矫健、潇洒、义气、多才多艺的历斯然?真的是吗?她不能相信。可眼前坐的是他的妈妈,做妈妈的有这么败坏自己儿子名声的吗?她茫然了。

“很感激这一年对他的照顾,可又担心他有没有害过。”林月如惭愧地说道。

“没有,没有,印象中,他一直很正派,阳光。说实话,阿姨,您刚才说的真的是斯然吗?”岳青平连连摇头,历斯然真的没有害过她。她只是不知道,历斯然的良心一向被狗吃了,可对她下手的时候,被内心残留的一米粒大小的良心影子给拉回神智了。

“没有就好,真希望他是转性了。”联想到他最近所作所为,分明还是那个魔头性质。大概只有她面前才有所收敛吧。如果岳青平能一直压制他并收了他,从此安分过日子,倒也是功德一件,可是他会安分多久?哪一天压不住了,不是害了她吗?林月如很为难。

“该怎么做?”岳青平看见历老夫是真的发愁,苦着脸,她是真的怕他儿子伤害她。

“可不可以试着接受他?”历老夫深觉惭愧。她还是希望能把儿子留下。

岳青平摇头,很轻,但很坚决。

“那可不可以请远离他?最好能不动声色,让他慢慢淡忘。”真怕他闹啊,没能镇得住他的场子,让别防狼似的防着自己的儿子,全天下没有哪个妈妈有她那么丢脸那么憋屈的了。

岳青平感激地点点头,告辞历老夫出来,看看快到放学时间,她去了幼儿园,沿路一直想着老夫的话,仍然不能相信历斯然会喜欢她。

58缩龟

58

任之丰老远就看见岳青平了,深色毛昵大衣,黑色的靴子,低着头走路。她总是喜欢低着头走路,那时候他总喜欢故意站到她必经的地方,假装被她撞到,然后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兔子般的惊慌,他瞪着她:“走路不看路,地上有钱捡吗?”她的印象中,他所有的价值都是以钱和吃来衡量,他就偏偏故意逗她说,这又不能吃,那又不能花。她敢怒不敢言,心里不知道怎么偏排他,他不说明,就喜欢她那点米粒大的小心思。

他看看旁边接孩子的没注意,不经意地站过去,然后背对着她,一,二,三,果然,撞到他了,他能感受到她的头撞他的背上,像个小绒球砸过来。岳青平揉揉头,有点痛,刚想说“对不起”,看见是任之丰,翘翘嘴,没事站路口做什么,心里嘀咕着,肯定又要骂她走路不看路了。她喜欢低头走路,却也没撞到过电杆和树,也很少撞到他,可撞到他的机率很高,这难道不会让路吗?长得钢铁似的,撞得好痛。她站到一边去,还是低着头,想着茶楼里的事,好像有些事明了,等她想去抓住时,又暗了。

任之丰站到她的左边,那儿有一线风,刚好可以挡住。她不矮,齐他的下巴,有一回她嘀咕,怎么矮这么多。他白她一眼,心想,哪里矮了,他一低头就可以亲到她。现,她低着头看地,他低着头看她,两的手都插口袋,远远看去就像两只企鹅,一大一小,一高一低。清儿的声音传过来,她们同时抬起了头。任之丰将大衣脱下来,顺手递给她,照旧将清儿举到肩上,又去烤火腿肠的小摊,烤了三根火腿肠。递一根给她,见她没接,一瞪,“拿着。”自己叨一根,一边啃,一边走。岳青平笑了,难怪清儿最近总问爸爸来不来接他,原来他们添了这么一个小环节,火腿肠。她咬了一口,很香,确实好吃。

三一起回家,一一根火腿肠,啃得有滋有味。清儿吃完了,见手上有油,喊,“妈妈,快拿纸来!”

任之丰向清儿眨眨眼,说:“擦袖子上。”心里默数一、二、还没到三,果然听到岳青平一声怒吼。

“任之丰!”岳青平炸毛,擦袖子上!擦袖子上!亏他想得出来!她气嘟嘟地对清儿说,“擦爸头发上!”不知道她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多可爱,多娇媚,任之丰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清儿更是笑个不停,指着他妈妈:“妈妈,爸爸逗玩呢。”逗她玩,逗她玩,她是猫嘛?狠狠瞪了那一对乐不可支的父子一眼。

“是不是知道历斯然?”岳青平还是放不下下午的事,走了一会儿,开口问。

“历家的小儿子。”任之丰倒是奇怪她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难道她低头一直想他?

“怎么没听说过?”岳青平嘟嚷,她身边的他都知道,却总不告诉她。

“以为他是谁?”

岳青平不服气,“他的车那么破,那像历家。”

“那古董是费城拍卖会上拍来的,起价三千万,美金。”破车?全世界也没剩下几辆,别买回家去收藏、欣赏,他买来满世界跑。

岳青平华丽丽的窘了,她还记得她想要帮他换辆车!难怪他当时那么生气,那时她还以为伤了他自尊,原来是怪她没眼光。她坐了将近一年的豪车居然不自知!

任之丰好笑又好气,这丫头还可以更笨点么?

“他,很坏?”岳青平迟疑一下,问道。

“亦正亦邪,看他心情。”

岳青平点点头。终于开始相信历老夫的话。

自金正海和何方方的艳照事件后,她的事别都忘得差不多了,让一件事沉下去,最好以另一件更火爆的事来压制,而民众容易激发,也最健忘,一段时间过去,没有再打她电话也没有狗仔来查访她了。她原本计划就这两天搬回去,突然历斯然的事一出来,她又犹豫了,她一回去,历斯然也会跟着回去,毕竟,那种相处模式已经存了,突然要推他出去或者干脆让他吃闭门羹,不知道他会闹成什么样。可是,总住这里也不是事啊,就要过年了,还让任爷爷陪着她过年么,想来想去,决定过几天再搬。

“回去过年吧。”岳青平小声说。

任之丰看她一眼,“一起过。”他的话向来简单,精炼,但绝对不容置疑。

“好久没回了。要不带清儿给她们看看。”岳青平低着头,才不看他,肯定又要瞪她。

他果然瞪着她,这傻丫头得多傻啊,家都不要她们母子,她还送上门去?他心里一阵难过,她们就这样容不下她,他的小兔子多乖多好啊。

“看家里需要什么,列张单子给,就家里呆着。”

“过几天回居民街那边。爷爷过年会去任叔叔那里。”

“他不去。”

岳青平生气,麻起胆子瞪他,任之丰笑了,傻样!

第二天,她果然趴桌子上列清单,过年都要些什么啊,她没什么概念,以前还要送礼,这家那家,都是任之丰打点一切,她做甩手掌柜,离了婚了,社会关系简单了,也不用送礼了,过年真和平常日子没有区别。不过有一份礼她是年年要送的,梅问雪大师。以前送的字画、墨砚什么的,虽是小玩意,但来之不易,都是任之丰弄回来的,知道她喜欢。有一回带回来了个玉坠,装作很随意地放她化妆桌上,她一看,喜欢得不得了,一眼就认出是清朝饰品。后来她一直挂脖子上,可惜有一天她取下来后放失了手,玉坠不见了。当何方方去《生活》杂志上班第一天,她认出了她脖子上戴的正是那块玉坠,她没动声色。从那天开始,她就提防何方方,玉坠不过是示威罢了,必有后招,果然没出她所料。

今年送什么呢?要不去玉器行逛逛?顺便给清儿买新衣服,这事总不能借他之手。她穿好衣服出去,正好贾笑笑打电话过,于是约好一起逛街。

贾笑笑心情低落了很多,自方舟那件事后,因为内疚,她很少找岳青平。今天找她,主要是问方帆有消息了没有,她不知道如何联系历斯然。于是两一起去了“帝赌”。

历斯然自那天晚上后没再找岳青平,不过自想通“成家”二字后,他打算就今天找她的,不想她却送上来了,喜得他一直裂着一口白牙,没办法,合不拢。

“平姐姐,来得正好。”看见岳青平一脸宁静,历斯然知道那晚的事没有败露,原来有点悬的心落下来。

“笑笑来问方帆的消息,找到了吗?”

“已经给他发了E-mail,若渐离,他一直没有回信吗?”又是若渐离的事。

“回了三个字,知道了。”若渐离跟小秘书似的,立即找出来给她们两个看。

两很无语,国内为他闹得不可开交,他没事儿似的,就三字,知道了?

“再发个,催催他,过年前赶紧回来。就说他老妈要死了!”历斯然皱眉,居然让他的平姐姐操心,那混蛋!

两脸色越来越黑,这是什么破理由!有这样咒家的吗?若渐离小秘书工作做得很好,岳青平还没来得及阻拦,若渐离几个手指动了两下,电脑上出现“的邮件已发送”字样。两的脸色更加黑,这都什么!

历斯然见此,嘻嘻一笑,推开若渐离,“来,再发个。”鼠标飞动,画出一只乌龟,然后又画了一只乌龟,头和四肢有点缩进,接着又画了一只,头和四肢更缩,接下来的一只,头和四肢全缩进去了。放进邮箱,点了发送。

“骂他是乌龟?”贾笑笑愣了,“怎么能骂呢?”

岳青平眼睛横着他,显然支持贾笑笑的话。

历斯然凑近过来,闻到她身上清淡的香味,快乐说道:“那叫,归,速归,速归,速速归。”

几个恍然大悟,顿时乐了,瞧这脑子,亏他想得出,龟,缩龟,缩龟,缩缩龟。

贾笑笑吊岳青平身上笑了会,转头打量了下房间,突然很奇怪,“‘帝赌’闻说很豪华,怎么还有个烂沙发,也不换换?”

轮到若渐离脸黑了,大姐,的眼睛不要那么尖好不好?满屋子的高档用品不看,偏偏看见他扣破了的沙发,为了这个,还被那死小子扣了一笔钱。

历斯然笑了,很畅快,“狗咬的,牙齿痒。”

贾笑笑更奇怪了,“还以为只有小孩子磨牙呢,狗也磨牙哦。”

若渐离真的磨牙,怎么都这么欺负!见岳青平一边浅笑,溜到她身边,渴望地问道:“家那小财神呢?抱来给开开光吧,倒霉好一阵子了。”

贾笑笑眼睛骤然发亮,一反连日来的郁郁寡欢,赌博啊,她喜欢!,拖着岳青平的手要出去:“走,们去玩一把。”

历斯然拦住:“若渐离陪去,平姐姐还有事要说。”

若渐离逢赌就兴奋,立即从历斯然手里夺过钱包:“今天有美女,一定会转运,走,们发财去!”反正借的钱没办法还清了,再多一笔不嫌多。

岳青平只见两个赌徒一拍即合,大摇大摆地去了,那架势,真好像赌桌上的钱只需要他们去拿一样,不由笑了,越简单的,越快乐。

“平姐姐,有件想跟商量。”历斯然从来没有过的严肃。

他将岳青平推到沙发上坐下,自己蹲到她面前。

“什么事?”岳青平看见历斯然像只小狗似的,想拉他起来坐着,却被历斯然一把握住了手。

岳青平大惊,挣扎着要抽出去。

“平姐姐,别动,听说,听说好不好?”历斯然急切地说道。

岳青平没动了,好吧,听他说。

“平姐姐,想结婚。”历斯然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很慢,很清晰。“愿意嫁给吗?”他一条腿跪下来。

从历老夫口里听到是一回事,可亲耳听历斯然自己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岳青平吓到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的吃惊和不安。

“喜欢很久了,第一次见到的相片是阿富汗,方帆的钱包里,那时就动心了,为此回到同城,T大的图书室又看到的相片,后来去了《生活》杂志社,跟一起工作。承认,刚开始时,只是好奇,可后来慢慢地爱上了,很好,很好,是见过的女里最美最好的一个。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想要和结婚。”

“是故意接近的?”岳青平难以置信,从阿富汗到T大,再到杂志社,再到乐苑小区,他追着而来的,难怪他她面前这么自来熟。

“是的,是故意接近的。一直追,高兴就高兴,生气就害怕,受伤就心痛,这种情绪都是给的,爱。所以,要娶。”他将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深情地说,“平姐姐,嫁给。”

59表白

59

岳青平努力抽出自己的手,他握着不放,她抽得手都痛了,一阵白一阵红,可她硬是要抽出来,历斯然看得心痛,只好放开她。

“斯然,也听说。”岳青平很认真,“这么久来,欣赏,喜欢,可从来只把当朋友,孩子一样的朋友,不爱。所以,不能嫁给。”一定不能含糊,不能给他任何希望,一定得让他彻底死心。“相信的真心,但不相信自己,没办法跟一个不爱的生活一辈子。”

“平姐姐,不爱没关系,来爱。站原地不动就行了。只需要像平时一样,身边,就很开心很满足。就像们这一年过的日子一样。不需要任何改变。好吗?”历斯然渴望地望着她,露出小狗一般可怜的眼神。

岳青平震撼了,她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卑微,如此小心翼翼!

“不好。这一年,们以朋友相处,自然自,现突然心境变了,没办法还和以前一样。再说了,大好几岁,还带着孩子,一辈子活同城,不一样,年轻,像风一样,也没有勇气去抓住。”

“只要们结婚了,会永远跟同城。答应,永远不离开。”历斯然很悲伤。“承认跑惯了,那是因为没有什么可以让定下来。现不一样,爱,可以为拆下的翅膀。相信。会保护,会给幸福。”

“傻小子,鹰拆了翅膀还叫鹰吗?拆了翅膀还是吗?很好,真的很好,不要为去改变,做自己。永远那么率性,那么潇洒。各的幸福是不一样的,要的给不了,要的也给不起。”岳青平微笑,她的眼睛快要流下来了,这孩子,太让感动,这份爱,太沉重,她受不起。

“平姐姐,从来没想过要做鹰!只要要,做什么都可以!不乎别怎么看,只乎怎么看!”历斯然哀求着,抱住了她的腿,将头埋她的膝盖上。

岳青平轻轻叹了口气,想抚摸那悲伤的脑袋,又缩回了手。“年纪大了,没了冲劲,只想安稳,不敢拿一生去赌博,输不起。们做好朋友,还是希望来吃做的饭,希望还来和清儿一起打游戏,但请,收回那个念头,好不好?”

“不好!平姐姐,一点也不好!”历斯然抬起头,他的眼泪流下来,“每次跟一起,就想要得更多,想抱,想亲,要做的爱!一直等爱上,平姐姐,为什么就不为所动!很让讨厌吗?”

岳青平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他哪里会让讨厌,他一直帮她,对她好,她不是没有看到,可是,她真不能接受啊,她该如何说服他不要这么固执,该如何告诉他,爱情不能强求?

“平姐姐,试试爱,一定会让爱上!”他将她的手贴到脸上,轻轻摩挲,满眼柔情地望着她。眼泪渗进她的手心,凉凉的暖。

“斯然,放过好吗,不会爱上!”她真的不会爱上他,她一生只爱过一个,不会改变。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这个孩子的感情那么灼热,那么真,她不管他能爱她多久,但她知道,这一刻,甚至这一年来,他都是爱她的。

“不!不放过!爱!要!”历斯然抬起手,手指滑过她的脸颊,眼泪落到他的手上。“看,为落泪了,的心不如说的那么硬,不是不要,是不敢尝试,连试都不肯试一下,这对很不公平!平姐姐,请试着爱!”

面对如此执着的孩子,岳青平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伤心地看着他,任凭眼泪直流。突然,历斯然直起身子,将唇贴她的眼睛上,轻轻地吻去她的眼泪。他自己的眼泪却落到她的脸上,“平姐姐,平姐姐。”他喃喃地喊,“爱,很爱,很爱。”

“斯然,别这样。”岳青平双手抵住,头往后仰,不让他亲上来。

历斯然一抱搂住岳青平,不顾她的挣扎,还是轻轻地吻,从眼睛到鼻子,最后,落她的嘴唇上,就这么紧紧地贴着。

“斯然!”岳青平惊慌得喊起来,口一张开,历斯然的舌头灵巧地伸进去,缠住了她的舌头。

“唔。。。。。。唔。。。。。”岳青平挣不脱,扭不动,口齿不清地喊。

历斯然一手托住她的脑袋,一手抱住她的腰,身子压着她的身子,岳青平整个被禁锢,任历斯然咬着她的唇,勾着她的舌头,舔着她的口腔,她喘不过气来,满脸憋得通红,嘴唇被他吮吸得近乎麻木。

“吸气。”历斯然终于放开她,脸上泪迹未干,却又笑了,接吻都不会,憋成这样!

此刻岳青平的嘴唇他的蹂躏下,又红又肿,微微张开,异常性感,妖冶,冷艳。历斯然只觉□一紧,又亲上去。

岳青平想抽他一耳朵,可看见他脸上的泪痕,又心软了,猛然推开他,想跑出去。却被历斯然从背后抱住了,一个翻身将她抵墙上,牢牢将她圈自己的臂弯里。

“不要走,平姐姐,爱,爱。”他的声音低沉,无力又悲哀。将身子紧紧贴着她的身子。

“斯然,想对用强吗?”岳青平又惊又怕,她想起了历老夫的话,“没有是非观,他的观念里只有要和不要,没有对与错”,又想起任之丰对他的评价,“亦正亦邪,看他心情”,而现,他心情显然很不好。听历老夫意思,他的字典里没有拒绝两个字,所以老夫才替她担心,怕他伤害她,身为他的母亲,太了解他了!

历斯然含着岳青平的唇瓣,轻轻说道:“如果用强,就跟了,好不好?可以对说,是强迫的,不乎,只要!只要!”他吮吸得更用力了,舌头大力她口里搅动。身子贴得更紧,像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岳青平闭上了眼睛,她放弃了挣扎,眼睛里的泪水流得更凶。历斯然也流着泪,他的唇亲下来,手伸进了她的衣服,摸到了她光滑的柔嫩肌肤。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狂喊,要了她!要了她!他更加急切,将她衣服推上来,头埋进了她的胸脯。舌头一卷,含住他渴望中的那朵红梅!岳青平身子一颤,眼睛仍然闭着,眼泪如一道小溪,不间断地流。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要,给,就当还那些日子对的好,今日之后,们不再相识。”声音很低,很稳,很决绝。

历斯然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她,惨笑一声,“要了,就是的!今日之后,的日日夜夜都是的!”他猛然去扯她的衣服。“就算不爱,也要,也要留身边!”就当还对的好是吧?就用一辈子来还!他疯狂扯掉她的上衣,露出洁白如玉的身子,那一对小巧却傲然挺立的胸如此迷,胸前两朵梅花空气中骤然绽放。历斯然疯狂地吮吸,口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显得格外淫糜,绝艳。却不知此刻,两都泪流满面。

“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以后还会爱下去。不为他守身,只为他守心。”岳青平轻轻说道。

“说的是任之丰,对吧,这么爱他,怎么离了婚了!这么爱他,他给了幸福吗?”历斯然眼睛红血,大声吼道,一只手揉着她的胸更用力了,□用力顶着她,一定要要了,看怎么为她守!

“懂得什么是爱吗?”岳青平不看他,声音还是那么轻,“爱是成全。他爱着,可他不快乐,只好离开他。爱着他,可他觉得对不起,只好远离。怎么会懂?的爱就是掠夺,就是占有,说,们差别这么大,怎么可能跟着?今日之后,就是死,也不想和再相见!”

“就这么恨,是不是?是不是?”历斯然真想掐死她,她为什么看不到他的心,为什么?

“因为让尝到了强.暴的滋味!”岳青平打开眼睛,看着他。

“强。暴?”历斯然念了一句,突然大笑起来,眼泪越来越汹涌,“眼里,就是这么个混蛋,对吧?可是,但凡有一点点心,就能感受的真心!”

“今日之前,眼里,一直很好,很好。纵然别说不好,都不信,一直坚持的好。能感受的真心,可不能接受,的心已装满了,已容不下另一个。对不起,斯然,对不起。”

历斯然突然凑到她的眼睛前,眼露凶光,“要是那个死了呢?!”

岳青平脑袋一炸,他想做什么!她咬牙切齿地缓缓开口:“如果他死了,就去陪他!”

历斯然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的神情又悲又恨又怨又痛,他真想杀了她!真想杀了她!怎么可以如此无视他!他历斯然难得真心一回,却被她弃之若敝履!他猛然松开她,后退一步,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流出,他嘶哑着声音,狠狠地说道:“走!走!”他听见她蟀蟀索索整理衣服,然后,他听到她浓重的带着鼻声的声音,她说,斯然,保重!接下来,是她的脚步声,很轻,像草尖上落下来的露珠,一点一滴都落他的心上,门关上了,将他和她隔离开来,他听不到她的呼吸,看不到她的眼泪,看不到她眼睛里的惊恐和恨意,房间归于平静,他的世界一下子沉寂下来,仿佛他的生命被生生抽去骨头一股,痛彻心扉。他突然绝望地大吼一声,仰头倒地上,眼泪落下来,也像露珠,一点一滴却落不到她的心里。

60病症

60

岳青平从“帝赌”匆匆忙忙跑出来,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到了居民街,她知道她的眼睛肯定哭肿了,要是回笔帽胡同,任爷爷肯定会看见,就算不追问,也会怀疑,到时任之丰知道了,凭他那腹黑程度,只怕事情越来越糟,历斯然最后关头停下来了,并没有真正伤害她,她不想这件事让知道。回到家里,她进了浴室,将浴室注满热水,她坐了进去,当热水漫浸她的身子,热气绕进她的肌肤,甚至进入她的骨血,她一直崩紧的神经才开始松懈下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惊慌和恐惧才慢慢消失。

历斯然带给她无与伦比的感动,却又带给她不可名状的惊惶,他看着她时,眼神像一头豹子,专注,锋利,痴迷,她像那头豹子爱着的那块肉,可那头豹子却放过那块肉了,伤心地,绝望地,忍着饥饿地放掉那块肉了。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他得多重视那块肉,才一改他的本性,恋恋不舍地收回一双利爪,让她走掉,她看见他悲伤地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无助地像个孩子,那一刻,她恨自己,这么一只矫健、张狂、美艳、目空一切的豹子,她却伤了他,她知道,只要他不想,没可以伤害他,可他却放任自己伤了他。他对她的关心和保护,她都可以视为朋友之间的情感,可那种纵容,只有对爱的那种纵容,让她流不完的泪。她恨自己的迟钝,为什么没有早发现这种异常,任他越走越近,越近陷得越深,最后一刀切下去时,他将刀子偏向他自己那边,血肉模糊。

她闭着眼睛,沉入水里,让眼泪与水一体。她一直不忘她脚迈出那扇门的时刻,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一动不动地站那儿,将自己埋手心,那是一个多么寂寞的姿势,她心痛得厉害,却只是轻轻吐出几个字:“斯然,保重。”她想,不论多久,那个寂寞的身影将会她的内心占一角地方。

任之丰打了好久电话,还是没接,打到笔帽胡同,说她出去了。他眉头皱起来,不是让她别出去跑吗?今天他得了两瓶好酒,知道每年她都要给梅问雪大师送礼,那字啊画的,年年送,没个新意,莫如送两瓶陈年老酿。大师年纪虽然大,也许喝不了多少酒,可只要是男,没有不爱酒的。为了这两瓶酒,他可花了不少力气,他看着桌上装着酒的梨花木盒子,内心有点急躁,她到底去哪了?拿起酒盒,他走出去。

她能去哪呢?他开着车沿五里街到东方路再到站前路,车上他又打了电话回笔帽胡同,还是没有回,又打了她两通手机,还是没接,他更加急躁,不如去居民街,上回拿的清儿的钥匙一直还他身上,决定上去看看。他用钥匙打开房门,立刻看见了她的鞋子有点零乱地摆门前,平时她都是收得好好的,再看衣服,随意地丢沙发上,若平时,她一定得挂起,这些细节让他心里一安,终于找到她了,又一惊,发生什么事了?他小心地将屋里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异样,又去了她的卧室,没,这时浴室传来隐约的水声,他才松了口气。

“小平?”没回答,他直到浴室门口轻轻推了一下,门居然开了,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大步跨过去,将她从水里捞起来,大衣一敞,将她包裹怀里。“小平!小平!醒醒!”他有手拍着她的脸。

岳青平的眼睛有些茫然,她不知道他突然怎么出现这里,她就是心里难受,想水里憋会儿,她会游泳,不会淹死。可他这么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