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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杜一天都喝了酒,所以聚会过后,几个同行为他们各自找了代驾。

坐在副驾驶上,濮玉眯眼看着代驾小心翼翼驱策自己的悍马,心中好笑,这车是改装过的,一般人还真是开不惯。

她拉下车窗,十月末的风早失了温存,带着几分凛冽,沿着窗沿剐在脸上,刺刺的疼。电话铃就在这万籁俱寂,只有发动机和呼吸声的夜晚响起。

太阳天或下雨天

人挤人的咖啡店

找一个能想你舒服的角落

看着情人肩靠肩

慢慢转开我视线

有个女孩让我好想念

我的心

已经

飞到这个城市的另一边

……

濮玉突然想听完整这首歌,所以直到电话那边的人就快耐心全失时,濮玉才接起电话,电话是她的小助理Tina打来的。

晚九点,Tina很少在这个时间段打给她,濮玉对着窗玻璃哈口哈气,说“喂。”

“喂,老大吗?老板说你现在正往家走,你是还在车上吗?还在吗?”

濮玉指尖捏捏眼角,“我说Tina妈,有什么指示你就快说,我耐心不好你不是不知道。”

“是是是,老大,你在车上,现在就开车载广播,快点,现在,交通台哦,哎呀陆跃肖,谁让你偷我蛋糕的!”

电话那头Tina开始和她准老公打情骂俏,路跃肖说她最近胖了,不要她吃蛋糕,Tina说婚纱要来年才穿,现在减肥还早,总之小两口吵架有意思,濮玉边听边坐车倒也不无聊。

后来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怪响,Tina发音不准的说了句“记得听啊”后,电话自动断线。

濮玉听着嘟嘟的忙音声,很羡慕年轻人*无比的青春。

她真没有开车听广播的习惯,不过Tina说了,她所幸打开。

一阵刺啦声响后,是一个女人对着主持人哭诉自己被骗的感情经历,濮玉皱眉继续换台,在经历了周杰伦,陈奕迅,以及某频道卖夫妻生活假药的频道后,濮玉终于调到了Tina说的交通频道。

节目才开始,是个访谈节目。

主持人正在接听来电。

当广播声再次响起时,濮玉的眼睛哗一下就湿了,竟是亚斯。

几天没见儿子,亚斯的国语好了很多,他奶声奶气的对主持人说着自己的心愿。

“阿姨,我好几天没见到妈妈了,我想她,可是爸爸说妈妈生他的气了所以不回家。爸爸说,我打给你,你会帮我找我的妈妈,你会吗?”

被当成寻人启事的主持人很无奈也很无措,濮玉几乎想的出那位可怜的主持人现在是种什么样的表情。

她听主持人说,“那小朋友,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呢?”

濮玉心里刚叫了一声坏了,可她根本没办法阻止亚斯蹦豆子一样把她的资料悉数报了出来。

“阿姨,我妈妈叫濮玉,她是位特别棒的律师,爸爸说就是因为棒,所以妈妈才嫌弃他,不要他的。”

濮玉心想哪跟哪啊。

亚斯继续说,“我妈妈打了许多官司,爸爸说妈妈是正义的化身,等下,阿姨,爸爸和我说话。”广播里一阵沉默,濮玉在等亚斯说话,主持人也在等。

“小朋友你还在吗?”

“在的,阿姨,爸爸说要我把他的名字也说出来,这样妈妈就没办法不要他了……”

天,别……濮玉想哭。

“我爸爸叫林渊,我家有只狗叫赫本,我是他们的宝宝我叫亚斯,我家的管家伯伯叫……”亚斯报家庭明细的做法显然吓到了主持人,她忙切了内线,“那亚斯小朋友的妈妈,如果你听到我们的广播,就请你回家见下你的老公和儿子,事业重要,但家庭同样重要哦,下面我们一起来听这首《星语星愿》。”

张柏芝略带沙哑的嗓音伴随一声刹车声,驻足在濮玉的公寓楼下,她下车,看着还举着电话被林渊抱在怀里的亚斯,想气也气不出了。

“濮玉,蓉北市的交通广播每天有过万的听众,这么多人见证,你还忍心不认我们?”

林渊抱着亚斯走向她。

濮玉眼角范湿,其实她一直都不忍心,只是世界上的事哪有那么多能容她做主呢?

“丫头,跟我回家,好吗?”

“好。”

濮玉破涕为笑,是啊,想那么多干嘛,她只要把剩下这段时间活回价值,那就值了!

濮玉给代驾付了多的钱,让他帮忙把车再开去林家,她自己则抱着亚斯坐上了林渊的车。

正如那句话说的,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差,总会有个人在*你。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好,也总有个人不*你。

就好像坐在车里的濮玉,虽然生病,却阻挡不了林渊*她,也好比躺在公寓楼上直扑通的戚夕是蓉北公认的完美女神,却架不住明天要和素未谋面的人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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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忽而明冬

【旧*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得女人香。】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细雪沿着凯撒十八层的窗子缓缓飘落,几片零星贴在窗玻璃上,组成了一团奇形怪状的模样。蓝色磨纹玻璃外,灰的云低低压在空中,可再往远些地方看,却是一片清朗。

这就是传说中的东边日出西边雨吧。戚夕收回目光,朝立在远处躬身等待的侍者扬手,

“Waiter,换杯红茶。”

侍者点头,拿走了戚夕桌上那杯喝了一半的咖啡杯。

从上午十点,戚夕就没离开过凯撒,两杯卡布奇诺伴随着她送走两位相亲对象。

侍者红茶上的很快,戚夕端着紫藤花瓷杯,却几乎想不起和她见面的那两位青年才俊长的什么样了。

第一位她记得好像是徐伯伯家的二公子,在国外修读了金融经济学等一大堆头衔回来,现在在蓉北一家金融公司里负责倒腾期货。

他模样倒是不丑,说话声音也好听,只是不知为什么,戚夕一听他说最近国际期货市场的土豆又涨了几分钱她就想睡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不和吧。最后,她微笑着和土豆男道别,对方也看出了她的无意,有些意兴阑珊的失落。

见第二位时,戚夕想到一个问题,她家老头是不是真被自己气到了,否则怎么会给自己安排这样一位相亲对象。

倒不是家世学历多差,只是长的怎么总让戚夕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呢?那张脸,简直……太沧桑了。

听她妈和自己报备,沧桑脸的父辈是外交部的高官,到了沧桑脸这代,却弃政从了商,生意做的挺大,在蓉北算得上一号人物,所以如果不是沧桑脸那句话,戚夕真觉得他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只是,男人吗,某些时候总有那么点自大,自大就算了,偏偏在最不该自大的问题上面自大了一次,于是戚夕火了。

沧桑脸当时推下眼镜,“想必戚小姐也知道我家是什么环境,家父有言,娶妻娶贤,所以有件事我想先问问戚小姐。”

“你问。”当时戚夕觉得自己挺客气的。只是她没想到沧桑脸问的问题竟然是,“你是处女吗?”

戚夕当时那叫一个莫名其妙、火冒三丈。沧桑脸显然没看出她情绪的变化,自顾说着,“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人怎么玩都好,但讨老婆还是想讨个原装的,我就看不惯那种在外面疯了许多年最后想从良的女人,哪个男人能要啊……”

戚夕直接打断了他,“我妈和你介绍我的时候忘了说了吧,我二十岁就去医院打过胎了。另外我也忘了和你说我的择偶标准,那种在外面乱搞很多年的男人老娘也不要,谁知道结了婚上了床,硬不硬的起来!”

可以说,今天的两段相亲都不算太顺利,戚夕坐在座位上,看着红茶的香气袅袅,心想着待会儿这个还要不要见。

她有些后悔,干嘛让老妈第一天就安排了这么几场呢,相亲,真不适合她。

对面座椅小声息的被拉开,椅腿划着红色地毯,低哑的刺啦声。

戚夕端着杯子,没去看,只是说了句,“这里有人了。”

她和第三位约的时间是三点一刻,现在还有半个钟头。

今天妈妈给她安排见面的最后一个听说是父亲好友家的独子,戚夕知道很多关于他的听说,听说他长的不错,听说他大学是在国内一所一流大学读的,可没读完就直接退了学,听说他和普通的公子哥有很大不同。

戚夕就想啊,都是公子哥,公子哥和公子哥又能有什么不同。听到那人的声音时,戚夕就懂了不同在哪了。

蒙里比普通的公子哥可花多了。

蒙里显然没戚夕见他时那样的意外。他四仰八叉坐在戚夕对面,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女人,嘴巴张太大不怕吓跑相亲对象?”

戚夕果然回神,她一脸厌弃的看蒙里,“你是蒙伯伯的儿子?”

“如假包换。”蒙里掸掸衣襟,一扬手,“Waiter,来杯和这位小姐一样的。”

戚夕皱皱眉,神情突然松了,她拿了手包,抽出几张票子,“既然是你,那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的红茶我买单,蒙先生慢用。”

戚夕心里把自己埋怨了一百八十遍,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蒙里和蒙伯伯之间的联系,她起身踩着恨天高蹬蹬往电梯走,蒙里的声音在这时幽幽传进戚夕的耳朵。

“如果我是你,想给沈家那小子报仇,选个知道事情原委的不比那些一无所知的土老帽强?”

“你什么意思?”戚夕折回来。

“字面意思,你想帮沈明阳报仇,我想要。”

戚夕冷笑一声,走近还坐在椅子上的蒙里,低头弯腰。

蒙里眯起眼,只觉得一阵馨香扑鼻,他看到戚夕雪白的脖颈近在咫尺,喉结一紧,“你做我女朋友,我替沈明阳报仇,怎么样?”

他没想到戚夕竟撩起一缕长发,俯身贴在自己耳边,属于女性的气息顿时将他包围住,蒙里正正身子,正打算说些什么,脚下传来一阵刺痛。

“老娘我还看不上你呢!”

戚夕边往外走边为今天穿了这双恨天高庆幸,大尖跟够他好受的。

戚夕没第一时间去找濮玉,关于自己相亲竟然相到了蒙里的事情,她想自己先冷静下。可她没想到的是,濮玉第二天就找到了她的工作室。

当时她右手拿着笔,左手正有下没下的按着电视遥控器上的按钮。

“Lizz,你说现在的电视节目怎么就跟我们小时候不一样?那时候画面那么差,我记得还是黑白片,而且大部分还是弄地雷挖地道的革命片,可怎么看怎么都比现在这种排骨精不停晃的看着顺眼。”和助理说话的功夫,戚夕又果断的从频道23切到了频道25,中间的24频道正在直播香港某金像奖的颁奖礼。

Lizz张张嘴,把她想看24的强烈愿望吞回肚子,“老板,你想看什么,我去给你到网上下载,我知道有个网,片子无论新旧一水齐全。”

“不收费?”

“不收费!”Lizz以为得了老板的赏识,回答问题起来兴高采烈的。

戚夕眯眼一笑,手里东西都不用换,直接拿着笔杆在Lizz头顶一敲,“和你说什么来着,尊重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哦。”

“没看出来,戚夕你法律意识挺强的吗?”楼梯传来人声,濮玉应声上楼,身后跟着Tina。

戚夕一拍脑门,想起濮玉之前说过今天带Tina来她这里量婚纱尺寸。她做个鬼脸,一扫刚刚脸上的抑郁,“那是,谁让我有个律师朋友整天提醒我要遵纪守法呢。你叫Tina吧,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濮玉看着戚夕把受宠若惊的Tina带进里间去量尺寸,她自己对戚夕的那些尺子布料什么的没啥兴趣,于是自己百无聊赖的拿了戚夕刚放下的遥控器调着电视频道。

Lizz退出去有一会儿工夫,再回来手上多了两个杯子,欧洲复古的花纹,带着贵气。濮玉记得这套杯子一共四只,是她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后来被戚夕看中,说死说活的要到了手。

没想到现在也沦落到招待客人的地步。濮玉接了一杯,朝旁边指指,“我同事和戚夕进去量尺寸了,谢谢你的咖啡,她那杯先放一边吧。”

Lizz点头,态度很恭谨。濮玉笑了,“戚夕平时对你们很凶吗,你好像怕她?”

“没有没有。”Lizz头摇的如同拨浪鼓,可摇完,她也意识到自己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绞下手指,又点头,“老板凶倒是不凶,不过有时候真有些吓人。”

濮玉呵呵笑着没说话。

电视屏幕随着按键的凸起落下,徐徐切换画面。濮玉本来看到一个感兴趣的,可无奈节目只赶上个尾声,接下去又是无限期的广告,她只好接着慢慢调。

“24正在播香港金像奖颁奖典礼,要不看那个吧。”Lizz小孩儿心性,心里心心念念的还是她喜欢的男明星得没得那个最佳新人奖。

濮玉笑着感叹自己似乎越来越活到了历史的尘埃那堆,对什么金像奖的完全提不起兴趣,不过她还是照顾了Lizz,切起了频道。

本来已经是26,濮玉想再往后退一个就是,于是她放弃按数字,直接回拨。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Lizz能看到她的偶像,本来濮玉也找不到自己感兴趣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