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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这里很美啊。”

“哎,你别乱跑了,当心摔跤。”寂白无可奈何地跟上去,想将他扶到走廊尽头的起居室。

“你快看。”

“知道啦,看着呢。”

写字楼正对面便是奔涌的江流,江流波光粼粼,倒映着对岸的满城灯火,夜景真的是美极了。

他固执地一定要寂白看窗外的夜景,正如那个跨年之夜,他将女孩背在背上,固执地一定要她抬头看烟花。

谁还没看过烟花呢。

他不过是希望女孩能跟他同时看到最美好的一瞬。只这一瞬,便是他生命最美好的时刻。

“好看吗?”

寂白依顺地靠在他身边,耐心地说:“好看呢。”

谢随嘴角淡淡一扬,低头吻了寂白的脸颊,浅浅的,很温柔。

寂白红了红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员工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心说他们家总裁夫妇是真性情啊,前一秒打得不可开交,后一秒又能如胶似漆地亲吻。

谢随喝醉了,他满腔的柔情蜜意根本压制不住,捧着她的脸蛋,左边亲一下叫声“宝贝”、右边亲一下叫声“亲爱的”,亲得她满脸口水妆都花了。

他平日里就是小白小白,跟唤小狗一样地唤她,若不是喝醉了,寂白也不知道,他嘴这么甜,还能唤出这么多浓情蜜意的爱称。

寂白红着脸,扶着男人的腰,连哄带骗地将他带进了起居室,留下身后被甩了一脸狗粮的员工。

寂白平日里工作开会多严肃啊,从来没见她这般温柔体贴的小女生模样,那个说话哄人的调调哦,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虽然他们知道,白总和先生的感情很好很好,但是这蜜里加糖的场面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先生即便来公司,也绝对是端着高冷和持重的姿态,绝不会在人前和寂白有太多的亲密举动,连手都不牵的,随时随刻都是在为寂白的形象考虑。

谁能想到他们日常居然会这么甜!

**

寂白关上了起居室的门,将谢随放在了沙发上。

谢随在包里摸啊摸,终于摸出了什么东西,手握成拳头递到寂白面前,一本正经说:“刚刚摘的星星,要不?”

寂白看着他紧握的拳头,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不信,那我把它放回天上了。”

他说完走到落地窗边,伸展着修长的手臂,作势真的要把星星放回去一般。

寂白见他这郑重其事的模样,笑了起来:“你…又骗我吧。”

他狭长的眉眼间闪着动人的光:“星星说它还是想留在小白身边,不愿意回天上。”

谢随重新对她伸出了手:“到底要不要啊。”

“要,当然要。”寂白摊开手掌,放在他拳头之下:“神神秘秘的,到底要送我什么呀。”

谢随将手掌摊开,一条漂亮的钻石项链蓦然流泄而下,挂在他的中指上,弹跳了起来。

仔细看,那根本不是项链,而是穿在细长链子上的一枚...钻石戒指!

钻石闪着幽微的蓝色光泽,夜空下,宛若天上的星星般璀璨明亮。

寂白认出了戒指上的那枚钻石,正是上个月宝石拍卖会上拍出了天价的蓝钻石——“星碎”。

据说这枚“星碎”提炼自天外陨石中的微型金刚石晶格物质,来自于没有时间只有空间的无尽宇宙中,是真正名副其实的“星星”。

他居然真的为她摘了一颗星星!

寂白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枚钻石,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谢、谢随,你要、要是敢在这种醉醺醺的情况下,跟我求婚,你就完蛋了...”

话音未落,谢随“哐啷”一声,跪了下来。

寂白:......

无语是因为…这家伙不是单膝跪地,他双膝跪地!

谁他妈求婚双膝跪地啊!这不是跪女朋友,是跪祖宗吧!

她手捂着脸,也醉了。

谢随将那枚穿在项链里的戒指拿到寂白眼前,仰头看着她:“小白,就先订个婚吧,以后我跟别人介绍小白,就说是我谢随的未婚妻了。”

说到“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他眼中闪动着异常的温柔。

“我有能力照顾你,给你最好的未来,嫁给我。”

寂白坐在他面前,揉了揉酸酸的鼻子,感动得一塌糊涂:“你明天要是敢把今天说的话忘了,你就完蛋了!”

谢随将项链戴在了她纤长的脖颈上,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的肩膀,说出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好意思说得出口的肉麻情话——

“宝贝,老子爱你。”

第二天,谢随在寂白起居室的沙发上醒过来,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毛毯,而女孩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揉了揉略微有些疼的太阳穴,走到落地窗边,打开了密闭的窗帘。

阳光一瞬间倾泻而入,照在他疲惫的脸上。

发生了什么,为毛睡这里?

这时候,寂白的小助理敲门走进来,端着早餐餐盘,微笑着对谢随说:“先生睡好了么,白总特意叮嘱了不要打扰您,让您睡到自然醒。”

“她人呢?”

“白总正在开早会,先生您先吃早餐,待会儿...哎。”

她话音未落,谢随已经走出了起居室。

办公室里,不少年轻的女孩们望着谢随,嘴角浮起了促狭的笑意。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在公司都传遍了,这位高冷的男人怎么抱着白总一口一个宝贝,亲得停不下来嘴。

谢随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轻咳了一声,匆匆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会议室是透明全玻璃格挡,谢随站在玻璃前,望向长桌对面的女孩。

她穿着小西装白衬衫搭配一字裙,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清新又干练。

她单手撑着桌边,似乎正在讲着什么,员工们认真聆听,时而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

寂白抬头望了谢随一眼,嘴角扬起微笑,手有意地抚了抚胸前佩戴的项链串成的戒指。

谢随立刻将手伸进包里摸了摸,脸上浮现诧异之色。

不是吧!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自觉地离开会议室,只留了寂白和谢随两人。

她故意扯了扯白衬衣,将衣领开到最低,钻戒微蓝的光芒在她胸缝的位置,若隐若现。

她挑眉睨着谢随。

谢随挪到她身后,手从她侧颈间落下来,把玩着她胸前的项链,不确定地问——

“老子没跟你求婚吧?”

他试探性地问完这话,寂白一脚踹他膝盖上,生气地瞪他:“就知道,你这家伙醒来会翻脸不认!”

谢随坐到她面前的桌前,把玩着她脖颈间的项链:“不是不认,这他妈也太草率了。”

他花高价拍下这枚戒指,正在准备着筹备一场出其不意的盛大求婚仪式,把女孩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哪能这么草率就...

“我记不太清楚了。”谢随忐忑地看着女孩:“我昨天...说了什么吗?”

寂白早就料到这死狗男人醒来之后会忘得精光,她摸出手机:“我录了视频,就是为了防止某人耍赖皮。”

谢随眉头拧了拧,接过她的手机。

手机里记录了谢随醉酒后的shame time,视频画面里他捧着寂白的脸一顿狂亲,喊着心肝宝贝老子爱死你...

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女孩的脸蛋被他揉得绯红不已,都快变形了,艰难地举着手机说:“谢随,看看你喝醉酒的死狗德行!”

谢随脸色顷刻间垮了下去,他坚决不承认画面里那个轻浮的神经病就是他自己。

婚,是误打误撞地求了,谢随也绝无反悔之理。

寂白倒是对这场求婚很满意的,虽然缺少了盛大的仪式感,但是他说了很多平时都不会说的情话,字字暖心,满腔柔情蜜意都快把她甜成蜂窝了。

谢随将她抱起来放在桌上,平视着她胸前的项链戒指,然后埋头进去,蹭了蹭。

寂白被他刺刺的发茬弄得痒痒的,咯咯笑了起来,抱着他的头说:“大白天的...耍什么流氓啊。”

他闭着眼睛,将脸整个埋进了女孩的胸窝里,严肃地说:“别动。”

“干、干嘛呀。”

“给老子一点害羞的时间。”

寂白:…

你害羞,一定要埋着我的胸害羞嘛?

第81章 倒数第二章

这两年的时间,寂述和寂白明面上保持敌对关系, 而背地里合作, 成功地“干掉”了不少心怀不轨的家伙。

作为私生子的寂述, 自来被人轻视,很多人对他没有防备, 觉得他就是个他浪荡子, 顽劣不羁, 成不了大气候。

但是寂白知道, 寂述根本就是一条变色龙。

上一世,他能成为寂静最后的对手也是有原因的,他心思深沉且擅长伪装, 并不似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这般玩世不恭。

这两年在寂述的帮助下, 寂白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成功将寂氏集团推向了从未企及的巅峰。

寂述再度见到寂静的时候,是在疗养院花园里, 那个沉默寡言的高个子男人像抱洋娃娃一样,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轮椅上。

她双腿截肢,假肢使用频率不能太高, 否则会伤害筋腱, 大部分时间, 她还是要坐在轮椅上。

顾长生推着寂静进了康养院, 全程, 寂静都没有多看寂述一眼, 视他作空气。

寂述知道,这女人早已经恨毒了他,所以他并不在意,耸耸肩,跟了进去。

他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偏要挑今天这个好日子来看望寂老夫人,和这位冤家对头撞在一起。

寂老夫人年事已高,患上了阿兹海默症,脑子有些混沌不清了,总是记不住人。

无论年轻时如何风光,患上阿兹海默症,都免不了晚景凄凉。

好在寂白时常会过来陪伴,老夫人能记得的人,也只有她了。

寂述因为与老夫人关系不深,也很少在她跟前露面,过来看望看望,也不过是出于礼貌,走走过场。

老夫人不记得寂述,但很难得,她居然还认得寂静。

“小静、我的小静来了。”

白发苍苍的寂老夫人拉着寂静的手,叨叨道:“小静长高了,比上次来要高出一大截呢。”

“奶奶,您身体好吗?”

“都好都好。”

老夫人慈祥地笑着,对看护人员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啊,真是见风长啊。”

寂静说:“奶奶,我现在已经不长个了。”

“小静,来,吃糖,特意给你留的呢。”

寂老太太在她的手里塞了一枚硬邦邦的水果糖,糖衣被揉得皱巴巴的,不知道她攥了多久。

“嘘,这里有很多坏人,别让他们看见了,快吃!这是你最喜欢的糖果啊。”

寂静知道,奶奶是把她当成了小孩子。小时候,她最爱吃水果糖,所以长了一口虫牙,门牙都还掉了两颗呢。

她自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她喜欢什么,老太太都知道。

“奶奶,我早就不吃糖了。”

寂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小静啊,你快快长大吧,你长大了,奶奶就可以休息了。”

寂静脸色微冷,却还是笑着说:“奶奶,我已经长大了,可是你却不要我了啊。”

“胡说,我哪里不要你了,你是我最疼爱的孙女,我不会不要你的。”

“奶奶,你现在更喜欢小白,把你一切都给她了,不要我了。”

寂述站在边上,全程冷眼旁观。

寂老夫人脸上浮现恍惚之色:“小白,小白也是好孩子,你们都是我的乖孙女。”

“奶奶,你还是更喜欢她多一点吧。”

寂静摸着奶奶那满是褶皱的手,虽然脸上带笑,但声音很冷:“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可你一句话就把我淘汰出局了,多少人在背后幸灾乐祸笑话我,奶奶,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小静...小静...”

寂老夫人眼神很茫然,显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寂静让护工先出去,整个房间里也就只剩了她、顾长生和寂述三个人。

寂述笑着看向寂静,扬长调子说:“你说这些,老太太也听不懂,何必呢。”

“她听不懂,某些人能听懂就够了。”

“原来是说给我听的。”

寂述见她是来者不善,要算总帐了。他索性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望望她的腿,冷笑道:“觉得很不公平吗,我告诉你,命运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公平,是你的自己受着,别他妈怨天尤人,你的腿瘸,是小白给你弄瘸的吗?别忘了,如果没有她,你已经死了。”

寂静挑眉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模样,好像条狗啊。”

“我是个遭人恨的私生子,跟你们这些正经的少爷小姐不一样,老子要什么都得自己去争。”

寂述耸耸肩,无所谓道:“小白让我过得很好,至少比以前朝不保夕的生活,好太多了。”

寂静漫不经心道:“是啊,私生子成了寂家说一不二的大少爷,是过得挺好,还养了个没家的穷姑娘,还在念高中吧,你真行啊,四处花天酒地玩女人,却还能忍得住从不去看她,是为了保护她吗。”

寂述的手忽然猛地攥紧了拳头,却还是笑着说:“老子女人多得很,你说的是谁啊。”

“她叫小棠吧,她哭的声音很好听,哭着喊程述哥,听得我心都要碎了。”

程述是他回寂家之前的名字,随母姓,回来之后才改成了寂述。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寂述已经踹翻了面前的茶几,气势汹汹地朝着寂静走过来,掐住她的脖子:“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老子弄死你!”

顾长生跨步上前,护住了寂静,冷声威胁:“离她远点。”

寂述完全不复以往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惧的轻狂模样,他心底最敏感的神经被寂静狠狠地戳到了。

他宛如野兽般怒火中烧,恨不能将她撕碎了。

“我不会动她。”寂静看了看时间:“今天晚上八点,寂氏集团郊四区废弃的厂房里,叫上寂白,就你和她两个人,过来咱们清清总账。”

病房里,寂老夫人茫然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孙子和孙女,有些不安:“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啊。”

寂静扶着轮椅滑到老太太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奶奶,放心吧,我们把事情说清楚,尘归尘,土归土,就再也不会吵架了。”

她冷冷地看了寂述一眼:“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把寂白带过来,没问题吧。”

“今天晚上谢随有总决赛,她...她现在在山上,三个小时...不行的。”

寂述关心则乱,嘴唇都哆嗦了。

寂静嘴角扬了扬,冷声道:“她要是不来,你当初送我的hiv病毒针,我就还给你最在意的人了,很公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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