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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嘉芝和寂明志赶紧走上来想要揽住她:“你不能走啊!你怎么能放任你姐姐被关在拘留所里过夜呢!”

“白白,快跟警察说说,把你姐姐放了!”

寂白还没说话,谢随却已经拦在了她的面前,隔开了陶嘉芝和寂明志夫妻俩——

“你们最好庆幸她被关在拘留所。”

寂明志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你...你什么意思啊!”

谢随脸色冰凉,嗓音低沉有力:“如果她有命出来,我第一个不会放过她,说到做到。”

第79章 少年

寂绯绯的问题的确不好处理,眼见她身体状况是不能被长期拘留的, 但是寂白也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办公室里, 寂白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和远处压顶的层云,淡淡道:“给寂绯绯进行心理诊断, 看看她是不是有精神疾病。”

秦助理不解地望着寂白:“您是打算放过她了吗?”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伤害我的人。”

上一世, 她被父母关在无良的私人医院里, 失去自由, 也失去了健康,宛如一台供血的机器,只为了让寂绯绯的生命能够得到延续。

既然寂绯绯不满足于现状, 那么寂白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她要让她的余生,都在精神病院度过,让她也尝尝失去自由、绝望度日的滋味。

寂绯绯被送进精神病院的两周之后, 寂白去看了她。甚至都不需要寂白动什么手脚,寂绯绯的精神状况确实是很早以前就出了问题。

正常人也干不出泼硫酸这样恶劣的事情来。

病房里,寂绯绯崩溃地大喊大叫,拒绝医生的治疗, 也拒绝父母的探视。

她破口大骂, 用她能想出的世间最恶毒的语言, 咒骂寂白, 状若疯妇。

寂白走出精神病院, 回头对一个跟班的实习小助理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动用多少资源,务必给寂绯绯寻找匹配合适且充足的血缘,保住她的性命,不要让她死了,这件事交给你,做好了半年内我给你转正。”

“放心吧白总!”实习助理连连点头,感动地看着寂白:“白总真是善良,她那样对您,要是我的话,肯定不理她,让她自生自灭。”

寂白淡淡地睨了助理一眼:“你真的觉得,让她活着是善良?”

助理小姑娘眨着黑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寂白不再解释,转身坐进了车里。

她深深明白丧失健康和自由、没有尊严地活着,那是一份怎样的痛苦和绝望。

午夜梦回,她每每回想被囚|禁在私人医院的日子,背后都会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让寂绯绯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让寂明志和陶嘉芝失去至爱,失去所有的一切,才是最终的末日审判。

进入大四以后,寂白的课程变少了,而寂老夫人也用这两年的时间,慢慢地对她放权。

寂白完完全全接管了集团,成为了寂氏集团的当家人。

谢随带领车队在这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宛如脱缰的野马,横扫国内各大拉力赛事,夺取冠军,成为了国内炙手可热的一流赛车手。

而戴星冶的家族企业也在去年宣告破产,他现在剩下的所有资产,就只有与谢随一起合伙开办的4s店。

戴星冶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重新振作起来。他投资谢随的4s店本来只是玩票性质,都没有想过能挣钱。

可是他没想到,这会成为他逆风翻盘的契机。

戴星冶人脉广,资源丰富,在家族企业破产以后,他开始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创业的事情上。

少年们的野心远远不止于开4s店,他们依托于自己所熟悉的赛车事业,准备开始着手创立自己的汽车品牌。

寂白大四这年,谢随正式以往届生的身份考入了s大,成为了她的大一学弟,而他所选的专业与汽车自动化和新能源有关,s大的自动化专业几乎可以说是全国知名。

国内现在许多汽车品牌都致力于研发新能源汽车,这一领域的前景相当广阔。谢随希望能搭上这一班顺风车,开拓一片属于自己的壮阔河山。

过去他蒙头乱撞,只知道一味地拼命,努力却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

女孩曾问他,当你走出年少轻狂的那一天,你以什么安身立命?

漫长的人生路走到现在,他所经受的一切苦难、挫折,都成为了他安身立命的资本。

黎明的光刺破层云,洒下金色的光辉,隐于黑暗中的命运之刃,渐渐显出清晰的轮廓。

他背抵锋刃,无路可走只能向前。

寂述提醒过寂白,她最大的对手,绝对不是他。

寂白隐隐的心里也有数了,谁心有不甘,谁笑中藏锋,谁蛰伏隐忍

寂白没有主动出击,她耐心地等待着,并不着急。

谢随成为了s大的大一新生,学校里的妹子都疯了,军训的那段时间,每天跟他表白的女孩络绎不绝。

现在的谢随不仅仅是国内炙手可热的一流赛车手,坐拥无数年轻的粉丝,还是dk集团最年轻的创始人之一,身上自带有钱人光环。

军训队列中,他与一帮愣头青小伙子站在一起,对比就相当明显了。

不仅仅是挺拔的身形和英俊的五官,而源自于他坚毅的目光和身上那股成熟的气质。

学校里那些青涩的小屁孩,跟他站在一起,那真的是全方位的碾压。

有好多女生下课或者放学路过操场,都会停下来驻足观望,议论今年大一新生里最惹眼的那位明星车手。

寂白拿着一瓶矿泉水,站在树下,远远地望着那一片军绿色海洋里的谢随。

少年剃了平头,看上去气质又冷硬了许多,高挺的眉峰下,深邃的眸子平视正前方,眼神里带了些许力量感,下颚棱角分明,五官俊美。

无论时光在他的身上刻下多少印痕,寂白的眼中的他,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那时候张扬不羁的他啊,真是惊艳了她的整个青春年少。

因为他不管不顾的闯入,平凡的人生而变得惊心动魄,平凡的女孩也变得闪闪发光。

她这平凡的一生,因为他的参与,注定不再平凡。

临时解散的哨子吹响以后,寂白朝着少年走了过去。

这个年龄的男孩们身上总是散发着腾腾的热力,走近他们便能明显感觉到气温的升高。

谢随见寂白过来,连忙伸手为她遮挡住了炎炎烈日的暴晒,带她来到树下的横椅边坐下来。

“太热了。”他皱眉看着她:“看你湿得”

说完他便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脸上的汗,寂白很嫌弃地推开了:“哎,别碰我,你才是一身汗,脏死了!”

谢随嘴角挂了笑,跟她并排靠在一起:“咱俩都湿,谁也别嫌谁。”

夏天不就应该是湿漉漉的么,湿漉漉的少年跑过操场,女孩在树下啃着老冰棒,黄昏时,他放下了篮球来到她身边,虽然燥热却非要固执地和她靠在一起,兴奋地谈论未来与梦想。

这就是他们青春里最好的时光了。

寂白将矿泉水瓶递过去,对他说:“你又不是真的大一生,军训也可以申请不来的。”

“为什么不来。”

谢随宁开瓶盖猛喝了一口,说道:“多有意思。”

“是么?”

寂白不相信,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军训有意思的,当初她军训那阵子,每天回宿舍都能听见一排女生寝室汹涌起伏的哀嚎,累得半死不活。

谢随饶有兴致地扬了扬下颌:“诶,你看那边的一排女孩,你猜她们是来看谁的?”

寂白顺着谢随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不少年轻女孩站在操场围栏边,花痴地看着谢随。

她白眼他,撇嘴道:“哦!原来是这么个有意思。”

谢随微笑着将女孩揽入怀中,揉了揉她的脑袋,命令道:“快给老子吃醋 !”

寂白挣脱开,笑着轻拍了他一下:“吃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两人打闹了一阵子,快要集合了,寂白掰着谢随的下颌,左右看了看,严厉问:“我给你的防晒隔离霜,你没有涂?”

谢随立刻嚷嚷道:“谁他妈要涂那玩意儿,拿回去扔在桌上,都让寝室那帮臭小孩笑话了好久。”

“不涂防晒,军训结束你就变成非洲人啦!”寂白从包里摸出防晒霜,将乳白色的液体倒入手中,命令道:“防晒必须每天涂!随时补!”

谢随坚决不同意,摆摆手,站起身便要溜了:“不可能!不涂!除非老子死!”

不远处一帮臭小子正准备要看他笑话呢,他要是今天屈服了,将来绝对没脸抬头做男人。

寂白生气地说:“谢随,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不理你啦!”

谢随拔腿开溜了。

“1。”

“2!”

少年眼见着已经跑远了,寂白生气极了,冲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25,谢随,25了,你想好!你要是跑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人逼你涂防晒了!”

谢随终究还是停了下来,无可奈何地回头望了女孩一眼:“要不要这样啊。”

女孩杏眼圆瞪,小脸胀红,气鼓鼓地望着他,像是在说你跑啊,你再跑一个试试啊!

谢随终于是没了脾气,又重新坐回她身边,而寂白刚好从25数到29。

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女朋友的话必须听,这是谢随当人的基本原则。

他哼哼唧唧地将脸递过去,眼睛一闭,心一横,生无可恋随她捣鼓。

当年为了陪她参加宴会,钢铁直男连粉底液都涂过,防晒霜又算什么事儿!

寂白将乳白色的液体倾倒在掌心里,然后抹到他的脸上,仔仔细细地给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抹匀了,轻拍着让皮肤吸收。

谢随感觉着女孩掌心的柔软,哼哼唧唧说:“老子也就怕过你。”

是啊,谢随这辈子怵过谁啊,前两年打拼事业的时候,一路兼程风雨,什么样的凶险没有见识过,什么样的奸诈小人没打量过,什么样的困难没有经历过,换来今天这般斐然的成绩。

也只有在这女孩面前,他能低得下骄傲的头颅,对她唯命是从。

谢随其人,没有任何槽点可供周围的朋友们玩笑,唯一的一点就是怕女朋友。

无论是一块儿出去聚会还是吃饭,“小白不许”、“小白不让”、“小白会生气”总是他挂在嘴上的口头禅。

年轻时候的谢随性子太野,行为恣肆,以至于寂白管着他都成习惯了,管了这么多年,烟也戒得干干净净,酒倒是不能不喝,但喝得少,大部分时候能推则推。

后来谢随也反抗过几次,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小白不会对他耍心计使手腕,着急上火就冲他他嚷嚷:我真的生气啦。

谢随嘴巴上嘟嘟囔囔说这也不许、那也不让,一点当男人尊严都没有了。

但他耳根子软,凡事都尽可能地迁就着寂白。

这姑娘陪他走过最落魄的时候,是他此生绝不辜负的女人。

第80章 害羞时间

晚上,寂白从会议室出来, 给谢随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都没接, 不知道在做什么。

公司里大部分员工都已经下班了,还有几个市场部的因为要做策划, 还在加班。

寂白让她们做完就赶快回家, 不要耽误太晚了。

女孩们受宠若惊地起身相送:“白总慢走。”

公司里, 绝大部分的员工对寂白又敬又畏,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寂白知道自己年轻,很容易和年轻员工打成一片,这绝对是需要谨慎的, 因为一旦对领导者失去畏惧, 工作就可能掉以轻心,出现纰漏。

寂白刚走出大门,便看到失联了整天的谢随坐在写字楼前的阶梯上。

他的手托着下颌, 望着夜空中繁星点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坐这儿干嘛呀!

寂白微感诧异,走过去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撑着手臂在打瞌睡。

她凑近他, 嗅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寂白蹙眉, 伸手想要推醒他, 不过手刚伸出去, 顿了顿, 又缩了回来。

他穿着合身的西装, 西装流畅的线条勾勒着他高大修长的体格,领带紧束着白衬衣领口,令他呼吸有些粗重。

寂白猜到他刚刚应该是在陪客户。

她摸出手机给戴星冶去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不等对方说话,寂白怒声质问:“你们公司上下那么多人,就找不到一个能喝酒的吗,明知谢随不能喝还让他喝,再这样,我把你这破公司一锅端了!”

戴星冶惹不起这位小白总,连声解释道:“哎,白嫂,这次见的是位大客户,如果真的谈成了,我们新能源汽车的市场就算彻底打开了,不是我要让谢随喝,主要是他作为老板,客户面前要是滴酒不沾也说不过去,对吧。”

谢随似乎清醒了些,挑起惺忪的一双桃花眼,伸手揉了揉寂白的脑袋。

寂白懒得和戴星冶废话,挂掉了电话,将谢随扶起来。

少年反倒是用力一拉,将她拉入了自己怀中,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寂白没好气地替他松了松领带,将他的衣领拉开,顺畅呼吸。

“小白,看星星。”

谢随一只手捧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指着天上的繁星:“快看。”

“看你个头。”

寂白想要起身,不过这家伙即便是喝了酒,力气还是有,用力掌着她纤细的腰,她没能挣开他。

“说了不许多喝酒,为什么不听话?”她捏着谢随的脸,没好气地说:“早晚有一天,我得把你这破公司收购了。”

虽然这话都说了快一年多了,不过也只是说说而已。

谢随仰头看着湛蓝的夜空,漂亮的浅咖色眸子里落满了繁星——

“小白,你想要星星吗?”

他朦胧的醉眼温柔地望向她:“你想要,我就给你摘。”

寂白用力将他扶起来,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说:“你要怎么给我摘呀?”

谢随果然踮着脚,扬起修长的手臂要去摘星星了,不仅摘星星,他还要吟诗——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寂白打量着他真是醉得不轻,无奈撇撇嘴,尽可能稳住他的身子不要跌倒了。

“我不要星星了,你乖一点,不然我扶不住你了啊。”

她抱着他的腰,东倒西歪。

男人喝醉酒就是一条狗,还是条完全丧失了行为能力的傻狗。

寂白是没有办法将谢随盘回家了,只能暂时带他回公司的私人起居室里安顿。

谢随的手伸进了包里摸了半晌,也不知道在摸什么东西。寂白艰难地扶着她,东倒西歪进了写字楼。

值班的保安见状,连忙迎上来想要帮着寂白扶着他。谢随却避开了保安的接触,嫌弃地皱了皱眉。

“没关系,我自己来。”寂白对保安笑了笑:“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白总您小心。”保安为寂白按下了电梯上行钮。

电梯关上,空间变得狭窄,谢随反身将她按在墙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唇齿间含着着酒精的迷醉气息,他吻得很深,带着撩拨和动情的爱意。寂白呜咽了一声,艰难地攥着他的衣领,脑袋后仰,喘息着说:“你安、安分一点。”

谢随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架在了腰间。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办公室里还有几个加班的员工,不约而同地望向电梯门。

这么hot的场面要是被看到还得了!

寂白慌了神,用力推了谢随一把,谢随被她推得往后趔趄了几步,脑袋撞着了电梯门,发出“哐”的一声重响。

他闷哼了一声,吃痛地皱起了眉头。

员工们发出低低地惊呼:“白总,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日常打架。”

寂白讪讪地笑着,走过去扶起了谢随,揉揉他的后脑勺,心疼地问:“撞疼了么?”

几个员工连忙起身过来,帮着寂白扶起了谢随,谢随看到落地窗外闪烁着满城的霓虹灯火,于是顾不得脑袋疼,又朝着窗边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撞倒了不少桌椅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