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法?这能怎么看,都过去了。”

“所以想抵赖吗?”

“我不是那种人……行吧,你想怎样?我尽我最大的努力满足你。”许映画深呼吸,心想着,这人肯定是计较她之前的恶作剧,她大不了被他报复回来。

毕竟是她有错在先。

陈识余问:“你想和我谈恋爱吗?”

许映画:“??what?”

陈识余:“想不想?”

许映画:“不想。”

“正好,我也不想。”顿了顿,他继续道,“所以我们直接结婚吧。”

☆、妹妹番外

直接结婚?

这四个字在许映画的脑子里飘飘荡荡很长一段时间, 最终化为一个“?”。

她眨巴两下眼睛,“那个,我们现在不太熟,还没到开玩笑的程度吧。”

“你想要熟悉之后再结婚吗?”

她身前的男人不慌不忙,神色严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

许映画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话少”“无趣”的局面, 万万想不到他会突然给她一个意外。

“不是。”她摁着眉心, 开始整理思路, “咱们……没到结婚的地步吧, 而且, 我对你根本不了解,也不合适。”

“哪里不了解。”

“比如家庭啊, 个人什么的。”

“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让人打一份我的资料给你。”

许映画耸肩, 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太能接受得来。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光是别人邀请她一起求婚就够意外的了。

何况是这个人。

她根本没考虑, 甚至睡过就忘的人。

“那个, 陈先生。”因为紧张, 她的用词不再吊儿郎当的,淑女又正经, “你不会因为我们之前发生过一次关系就认为一定要谈婚论嫁吧。”

房间里安静得除去她的声音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许映画继续委婉用词:“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拘泥于传统, 大家都是成年男女, 一夜love多的是,没必要对谁负责。”

等待很久还是没等到他的回应。

许映画自认为自己的言语措辞没有不妥的地方,如果是别人的话,她已经甩出“以后少和老娘开这种玩笑”的话了。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许映画再次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在听。”

“那你觉得我说得对吧?”

“没觉得。”

“……”

“你刚刚说了, 你操了我。”

“?”

“既然如此。”微顿,男人薄唇吐出两个字,“负责。”

“……”

许映画差点崩溃。

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个逻辑了。

而这个臭和尚一点都不呆,思路清晰得很。

“和我结婚很亏的。”她试图给予最后的警钟,“之前你也知道是我一个劲儿地撩拨你,完事后又二话不说地离开,我很渣的,就算结婚以后也不会变,没准哪天你头顶就绿了。”

“是吗。”

“我爱玩,结不结婚都改变不了天性,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

“吃饱就不惦记了。”

“什、什么意思。”

陈识余不动声色,“你不是说你难以满足吗?”

许映画:“???”

她哪句话有这层意思了?

臭和尚是曲解她意思了吧。

吃碗里的惦记锅里的不是代表她贪心不足吗,怎么成了难以满足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

她试图解释,结果刚开口,陈识余已经煞有介事地点头:“婚后我可能很忙,但会尽量。”

尽量?尽量什么?满足她?

许映画瞠目,“你……”

她本以为和尚纯情得很,谁知睡完一觉之后彻底颠覆认知。

“陈识余,我怀疑你故意装和尚骗小姑娘。”许映画憋了一肚子窝火,“你根本不像之前那么地单纯。”

“我本来就不是和尚。”

“那你去寺庙干嘛,还天天拜佛。”

陈识余停顿了会,问,“你想知道吗?”

许映画耸肩,“随便。”

她态度恹恹的,兴趣乏乏。他没继续说下去。

后来许映画从护士那里得知陈家一二。

陈氏医药的继承人陈识余在多年前的一次手术中,没救活一个病人。

没人责怪他,但他认为是自己的失误导致病人生命的流失,因此即使在明知那人就算手术成功也活不了多久的情况下,明知那样的失误是正常范围内,他也没度过自己那关,暂时退隐到山林寺庙。

当然,这是外界流传的消息,至于真正的原因,应该和陈氏内部有关系。

陈识余和陈庭川两个堂兄弟都是继承家业的,各自本事不小,相对而言,陈识余野心并不大,这就导致偏爱他的老董事一次又一次失望,同时对他要求严格,结果逼到极致反而将人逼走。

多年前关于陈家的事情,许映画了解不多,知道的片面消息也是从许彦之那里搜刮来的。

一开始以为陈识余因为一个病人而放弃正常的医生,许映画以为他要么真的超俗要么内心过于脆弱,许彦之听说想法之后,不遗余力地嘲弄她。

“自古君王无草包,你以为你那点脑瓜子能想明白他们的事情?再不动动脑子,以后被你未来老公吃得死死的。”

“小叔?你再次让我怀疑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了。”

“不瞒你说,你是我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因为长得太丑,我就把你送给大哥了。”

“?”

“要是长得俊俏些,没准还能收你当女儿。”

“行吧,我不和你贫这个,但是你要是把我卖给陈家的话,我就把你暗恋我姐十多年的事情告诉她。”

许彦之一点都没怕,继续悠悠陈述:“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收拾烂摊子去,天下男人那么多睡谁不好。”

不知这条老狐狸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许映画恨恨地把通话掐断,再次诅咒他单身。

从许彦之透露的消息来看,她的未来老公可能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对……她什么时候承认陈识余是老公了。

和往常一样,许映画来到医院,却发现这里变了个样。

走廊里,有数个衣着相同正式的保镖。

导盲犬由他们牵系着。

病房门口站立的陈识余,眼睛上的白纱布已经撤走,身上的病服也换成衣衫楚楚的正装。

听到动静,那边很快有人侧首看。

许映画下意识往后退,又不知退到哪里,最后不尴不尬抬起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没人回应她。

很是尴尬。

这个样子,让人如何是好。

陈识余抬眸,漫不经心朝她看了眼。

不知是刚摘下纱布还是什么原因,男人双眸漆黑且清澈,仿佛能一眼把人给望穿。

他和手下说了几句,身边很快就没人了。

连那条导盲犬都被带走了。

许映画走过去,装作很淡定的样子,“你出院了吗?”

“嗯。”

“那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声,害我白跑一趟?”

“不白跑。”他静静陈述,“带你去陈家。”

“……大哥,你怎么还当真了。”

“大哥?叫谁?”

“一个称呼而已,你怎么这个都计较?”

“你要是想,以后哥哥爸爸随便叫。”

许映画深呼吸。

她还真被老狐狸说中了。

自己真的玩不过这个臭和尚。

陈识余始终淡然,问:“明天去领证?”

“那个,咱们静下心来,好好谈谈呗,你说结婚这个事吧,我真没做好准备,而且我也……”许映画搓着手指头,没敢继续说下去。

何止是没做好准备。

她表示自己不想和这人结婚。

并不是因为这个人,而是结婚这件事。

在她看来,结婚是一件一旦做了就没法反悔且束缚自由的事情。

许映画没直接坦白自己不想和他结婚,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先撩的人家。

先撩者贱。

她的行为,属实不道德。

之前虽然也和小哥哥谈情说爱腻了就散,但没有实际行为,身体和心理都坦坦荡荡。

现在好了。

自己先对他有点好感,且把人睡了,等人家认真后,她又想溜走。

妥妥的渣女。

“我知道了。”陈识余把她此时的囧样收归眼底,“是我逼太紧了。”

“你知道就好。”许映画松了口气。

“明天领证确实有些匆忙和急促。”

“对!”

“所以改成后天吧。”

“……”

许映画正要拍手赞同的动作停下来,抽动嘴角,笑不出来。

后天和明天领证的区别在哪。

她是缺那二十四个小时吗。

她需要抽根烟蹦个迪去静一静。

和他去见家长是不可能的,善于扯谎的她立马扯了个和许彦之相关的谎,然后伺机溜走。

之所以拉上许彦之,不是因为许彦之能帮她圆谎,而是即使败露或者如何,她也要拉那个老狐狸一起下水丢脸。

谁让他先卖的她。

傍晚时分,夜场开启狂欢的前奏。

打着来散心的旗号,许映画去了后先和小姐妹干两杯酒。

酒精无法缓解此时的郁闷,她忍不住问对面的小姐妹:“你说,如果有天一个不太熟的男人,突然跟你说结婚,你该怎么办?”

“这得看对方的条件了。”

“身材特好,长得特帅,家境特好,还没谈过恋爱,有时候单纯有时候又骚。”

“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果追求我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让人给我一碗水。”

“要水干嘛?”

“往我头上一浇,把我从梦中叫醒。”

许映画强调:“我认真的。”

小姐妹摸了摸她的头,很是惋惜,“咱们的二小姐开窍了啊,想和男人结婚了。”

“什么?”

“你问咱那问题的时候,不就说明,你想结婚了嘛,但是对未来又有些害怕,想找人参考下。”

许映画握着杯子,试图辩解,又无从说起。

“但你找错人了,咱们可都是单纯小妹妹,没有想结婚的欲-望。”小姐妹继续笑。

所以,问她们也是白问。

与其说许映画问她们,倒不如是问自己。

反反复复地问自己,确定吗。

许映画点燃一根女士爆珠香烟,十分忧郁地抽起来。

没多久,身边的小姐妹都去舞池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