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去,又没去,自己今天的裙子不长不短,不算出众更不算漂亮,规规矩矩地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她姐一样变了个人。

还不是臭和尚。

之前穿超短裙被他发现后,一直盯着没放。

裙子长短是女性自由,关他什么事,直男癌……许映画默默地想,还是攥着自己的长裙边,吐出一个烟圈。

青灰色烟雾缭乱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

她惊了下,“你?”

不知何时过来的陈识余非常不适场合地立于她的面前,灯红酒绿间,格外严谨的神色和这里仿佛是两个极端。

“你来干嘛?”许映画底气不足道,“不会是来抓我的吧,我……就是撒谎了,我没和小叔去公司……”

许映画愣愣的,有些心虚。

陈识余没追究她的谎话,眉骨轻拧,“女孩子不要抽烟喝酒。”

“多管闲事。”

“只管你的。”

“谁要你管了?你……离我远点。”

察觉到他愈来愈近的身形,许映画试着站起来,想从卡座上逃跑。

陈识余不急不慌挡住过道口,将她围在角落和桌沿间,还是那副温雅态度,轻描淡写,“躲我干嘛?”

“没,没有。”

“你以前,不是挺能撩的吗。”

“……不是。”

“也很能干。”

“……”

许映画思考这个“能干”是不是有特殊汗意的时候,几秒的功夫,嘴角叼着的烟蒂被他两指拿出,紧接着,男人倾身而来,吻住她的唇。

☆、妹妹番外

夜店这种地方多的是接吻的小情侣, 何况周围环境昏暗,没人会在意其他人的事情。

许映画感觉到自己的下颚被他冰凉的指尖抬起,保持一个仰望的姿态,被酒浸过的红唇被他封住,吻得热烈又挑-逗。

她的大脑嗡嗡炸开,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老家伙吻技怎么这么娴熟, 是谁教的他?难道说无师自通。

男人力道本身就大她很多倍, 她此时的位置也十分尴尬, 完全处于被动方, 被他带着带着, 双脚有些站不住跟,身子难免瘫软, 往后退的时候后背突然多了只男人的双手。

离开她唇之后, 陈识余顺势将她往座位按坐下, 保持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饶有兴味地望着。

这样的情景, 让许映画想起来,几年前, 她还是个四处乱撩的小太妹时, 就是这样。

高高在上, 掌控全局,态度轻佻又不正经,时常摆出“我喜欢你但我不一定只喜欢你一个”嚣张模样。

她不止一次将他堵在小角落,仰起一张漂亮的脸蛋, 或多或少的威胁。

毕竟他不太爱和她说话,懒得搭理她,不用强硬手段,她压根就见不到他人影。

而现在,身份一变,她成了被动的一方。

饶是人员流动,许映画也害怕这家伙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他建议的结婚,压根不在她的人生规划中。

陈识余把玩着刚才从她手里横夺的香烟,“你是不是认为抽这个很帅?”

许映画没回答,恶狠狠来了句:“给我——”

本以为自己的嗓音就算不是母老虎吼叫,也该是头小母狼,结果因为刚刚被他吻得呼吸不能平缓,一开口,声音不仅柔和,听着还带有奶腔。

她也是服了自己。

许映画不断地在心里警告,站在她眼前的是个被她睡过的男人,一个被征服过的,她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她轻蔑地瞥了眼那只被没收的香烟,不惊不动地从包里摸出一盒烟包。

她是个颜控,烟盒包装是INS插画风,和她的手一样漂亮得有韵味。

这个时候拿出烟包的意义,自然再明显不过。

不仅表现自己还会继续抽烟,也突出对陈识余的不屑,挑衅味十足。

就差脸上写明“老娘就是抽你管得着吗”。

陈识余倒也淡然,没有夺她的烟包,只是不咸不淡来了句:“你小叔知道?”

许映画眨了两下眼睛。

大脑迅速计算她现在可能面对的情况。

夜店消费不低,她虽然是许家大小姐,但名下的资产都是股份和不动产,每个月零花钱都是限额的,如果做坏事的话,许彦之还会扣减。

许彦之不止一次警告她不许碰烟。

这要是被他知道的话,下个月肯定要吃土。

那这根烟的代价实在是大得她承担不起。

几秒的功夫,许映画变化飞快,原先的挑衅浑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讨好的卑微,笑得相当狗腿,“那个,咱们是朋友吧。”

他挑挑眉。

“既然是朋友,那就不该告状,打小报告多幼稚啊,你看你和我小叔都是成功人士了,一秒值千金,为我这个小虾米费嘴皮实属不划算,”

许映画把自己上学时强行狡辩的看家本领拿出来,阿谀奉承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姿态和三年前把陈识余壁咚在墙上霸道地表白,完全不同。

许映画毕恭毕敬地把手中拆封的烟包,太监呈递奏折那般,献到陈识余面前,痛心疾首地保证,“这玩意,我再也不碰了。”

“嗯。”陈识余颇为赞识地点头。

“所以,这事就当没看见,行吧?”许映画见事有转机,忙继续道,“千万别告诉我小叔,他要是知道的话,我下个月要买的新包包就泡汤了。”

“你喜欢什么新包?”

“这个嘛,说了你们男人也不懂。”许映画指了指桌上的包,“这个牌子的各种系列,我都喜欢,但个个死贵,攒几个都够我换跑车了。”

顿了顿,她冲他眨眼,“咱们说好了啊,不告状的话我们还是好朋友。”

“谁和你是好朋友。”

“?”

“叫老公。”

“?”

许映画不无疑问地瞪着这人。

过分了啊。

陈识余看似正经又没个正经,慢慢悠悠地陈述:“叫声老公,我不告状。”

许映画急了:“你这人咋这么表脸啊,我才不叫。”

“两声老公。”

“我就算下个月吃土,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事的。”

“三声。”

“没见过你这么小气吧啦的人,睡完还赖上了,那我还没找你算账了,技术那么差,还得老娘亲自动。”

“四声”这两个字,逐渐从男人的唇形中褪去。

本来是不无玩笑的叫个玩玩。

但她那一句……委实在玩火。

还得,老娘,亲自,动。

语气相当不满,且具有强烈的控诉意思。

陈识余敛去所有神色,一时半会,还真拿眼前这女孩没什么办法。

日后,有她瞧的。

许映画选择破罐子破摔,哼唧两声后,直接从桌子翻过去,熟练地把到膝盖的裙子往上卷两道,变成短裙后,和小姐妹勾肩搭背地去舞池中嗨了。

小姐妹可能注意到陈识余,走的时候不忘回头看两眼,从口型和眼神中可以看出,许映画对陈识余的介绍非常敷衍且不屑。

陈识余没去舞池拦她。

包了个视野最佳的位置,他选择旁观。

每次看到许映画舞动的身子和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眉头不由得蹙了下。

正常男人看到这些场面,心里难免不痛快。

纵然不痛快,他还是拨了个电话。

“看到我发你的商标了吗?把这个牌子的新品包包全订下来。”

刚才许映画展现给他看包包时,商标被他记了下来,简单画了个草图,让助理去寻这个牌子。

他没追过女孩子,不知道送包这方法可不可行。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跳累的许映画回来时,身边除了小姐妹,还多了三四个男人。

看样子是刚认识的,几人说说笑笑的。

小姐妹和男人相好了,荷尔蒙分泌得很旺盛,彼此间火电交织,热烈又充满激情。

不意外的话,他们会找酒店或者宾馆来度过美好的夜晚。

见许映画单了下来,小姐妹拉过其中一个男人介绍过去。

许映画忙摆手:“我想回家,累死了。”

“正好,让他送你。”小姐妹笑着,偷偷在她耳边说,“我看这人的表挺不错,几百万呢。”

许映画拧眉,她对这个没兴趣,再说了,她没看走眼的话,那个男人的表是假的。

谁特么来这里蹦迪还戴个表。

还是大叔款式的。

见许映画执意要走,他们中有人过来阻拦,嬉皮笑脸道:“妹妹走什么,继续玩啊,还是说,看不上哥几个?”

“不是。”

“看不上那就挑挑呗,你看你姐妹都成双配对了。”

许映画深呼吸,“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怕啥。”

“不行,我和他快结婚了。”

为了逃避他们,许映画只能这么说。

“没事没事,一起玩呗。”他们还想拉着她一起。

好在许映画没喝什么酒,理智清醒,一直拒绝,那帮人见好说歹说没用,不仅没罢休,还有强来的想法。

许映画下意识地往后退。

虽说这里安保尚可,不会有危险,但就怕万一。

退着退着,突然撞到了人。

抬头一看,是陈识余。

他斜斜地倚着墙,在她退后的时候,抬手拦了那么一下。

“你。”许映画底气不足,“还没走啊?”

“嗯。”陈识余轻描淡写,“等媳妇一起。”

“……”

许映画正打算辩解两句,不远处的人已经赶了过来。

刚才搭讪她的两个男人看见她身边有人后,态度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但语气依然嚣张轻佻,“妹妹?这人谁啊。”

“他是……”虽然不想承认,为了避免麻烦,许映画还是说,“是我老公。”

“你老公长得挺斯文啊。”

“是吗,谢谢夸赞。”

陈识余气质偏雅致,周围环境暗淡,他温温静静站在那里时,难免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错觉。

那几人都没想太多,大概有上前套近乎的意思。

其中一个脚步上前,还没碰到许映画,肩膀的衣角便被男人单手提住,低哑的嗓音慢慢地响起:“需要我亲自告诉你们,离她远点?”

“你,你放开老子。”

闻言,陈识余松了手。

却在松手之前,那人被不小的力道往后一拉,没站稳脚跟,屁股墩往地上一摔。

同伴被收拾,其他人自然看不过去。

没人认为他们一伙人难不成打不过一个人。

可偏偏就是如此。

这几个都是被熬夜通宵各种烟酒垃圾食品充斥生活的人,没有丝毫的锻炼,细胳膊细腿的,就算蛮力也没多少,又如同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着一个地送上前挨打。

那几人几乎是被陈识余一手一个掼倒在地。

等保安过来的时候,地上躺了三四个捂着腹部痛叫的男人。

解决完麻烦后,陈识余说:“纸巾。”

被他护在身后的许映画愣了几秒,默默送上一张湿巾。

他不急不慌擦了擦刚才拎起衣襟就是一拳的手。

许映画继续不可思议地望着。

不敢相信骨节明晰,修长漂亮的手,揍起人来这么果断狠辣。

果然人不可貌相。

烂摊子收拾后,许映画小跟班似的跟着陈识余,“那个,你好厉害……”

陈识余回头,眉尖一挑,“嗯?”

“我是说你刚才揍他们……挺厉害的。”许映画摸摸鼻子,讷讷道,“你应该不揍女生吧。”

“为什么这么问。”

“我害怕。”她又慌又委屈,“我之前不欺负过你嘛,现在有点害怕你报复我。”

“不会的。”

“那就好。”

“我怎么会揍你呢。”陈识余轻笑,“就算报复,也应该是操回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