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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住了,我在做梦么?这车,这么眼熟,瞧那车头悬挂的福娃悬挂物件都和林默风车里的装饰物一模一样。

直到车门打开,林默风从车里走出来,我才知道,这不是一场白日梦。

灯光柔柔的,映照着他的脸庞,仿佛是梦里出现的人影向我走来。

他的脸色显得特别冷峻,在幽暗的夜色里,沉得就像一杯凝固成冰的水一样,冰冰凉凉的,凝视着我的眼神也带着丝薄薄的恼意。

“我打了你的电话,为什么不接?”他劈头就质问。

他的淡黄色衬衣有些皱,显然在车上坐了许久,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烟味,和他平时酷爱整洁的风格迥异。

我拍拍头,笑着说:“噢,手机我调静音了,今天家里有点事,来了客人,怕打扰了人家…我不是给你的手机发了短消息吗,告诉你今天晚上我出不来,有事忙呢!”

他走上前来,目光逼视着我:“康楠,你是故意的吧?明明我们已经约好了,你忽然又说有事,你是不想见我?想见那个男人?你身边的男人还真不少,我看着你一直将那个男人送上车。”

原来,他的车一直停在这里,看着我走下来,将客人们送走。他在这里停了这么久,难道一直在等我?如果我不走出来,他会不会一直等下去?只是因为他想见我吗?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流露一丝浅笑,柔声问:“傻瓜,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啊?”

“回答我的问题,别岔开话题。”他不肯承认他在等我。嘴角抿成一个任性的弧度,微微上扬。夜色如水流淌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显得轮廓格外晶莹剔透。

我只是贪婪地覆在他的胸口

我说:“你如果一直等在这里,应该看到我不止送了一个男人上车,我都送了好几个人了。”

他的头微微扬起:“谁在等你?我只是约了你,又不想失约而已。”

我不说话了,只是含笑望着他,心里觉得暖暖的。他待我,渐渐的有了几分真,冷峻的躯壳下,温柔的情愫微微起伏,如黑夜里沉落不定的潮汐,密密地从远处奔涌而来…

我沉默了,他也不再说话,只是牵着我的手,将我拉进他起伏的胸口,贴着那微温的地方,聆听他的心跳,这一刻,恍然觉得,所谓的天荒地老,大抵就是这样,在朦胧月色和暗淡灯影交织中,身影交融,分不出彼此。

“康楠,”他的嗓音有些微微的嘶哑,“我都替你安排好了,去我朋友开的网络公司做事,很轻松…我不想你再被人欺负…”他的睫毛又软又长,在呼吸的气流里微微扇动,如蜻蜓透明的翅膀。

原来他只是不说,不说而已。他是牵挂我的,担心我的。

我只是贪婪地覆在他的胸口,嗅着他身上爱情花朵绽放的味道,因为我知道在这个琢磨不透的男人身上,花朵绽放的时刻或许只有一瞬。

可是,还是只有轻轻摇头:“默风,每个人都有梦想,我的爱情梦想是你,而我的人生梦想,是有自己的公司。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我很想有自己的事业,我不想再给任何人打工,不要看人的脸色。那样的日子我过够了,真的。”

他的面容渐渐暗淡,眉毛的暗影下一双眼睛变得迷离,他将我更紧地搂在怀里,轻吻着我的长发,我柔软的眉毛,我鼻梁处的暗影。

“梦是容易破碎的。”他的声音仿佛透过夜色从四面八方侵入我的耳际,虽然极小声,却带着说不出来的清醒和冰冷。微抬头,触到他透明瞳仁里微凉的光,忧伤而沉郁,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这般伤感。在他怀抱着我,轻吻我的时刻。

你,会爱我有多久呢

是什么,令他如此悸动?他就像一处池水,越贴近越能感觉到水下埋伏的世界深不可测,在他冷漠的背后,一定有一处不为人知的阴影,密密匝匝地困住他最隐秘的世界,不为人开启。

虽然可以感受这个世界的存在,我却不知自己是否能打开他紧闭的门扉,走进去,用我的触觉触摸里面每一寸清凉的痕迹,用我的温度赶走寒冷。

“梦是容易破碎的,所以我不会轻易做梦。可是,默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我的一场梦呢?会不会很短暂,你,会爱我有多久呢?”

他微微低下头,脸颊摩挲着我柔嫩的脸颊,却没有回答我的话。

忽然,我感觉他的身体微微一动,顺着他的目光,我回头一望,只见已经走掉的安若晨,不知何时回来了,手里,赫然捧着一束百合花。眼神哀伤而迷离。像一幅沉默的水彩画。

那瞬间,忽然回想起一幅画面,仿佛沉睡在记忆里已经一个世纪的画面被徐徐展开…在红墙砌的古旧女生宿舍楼下,我捧着一本书低头走过,远远的,只听到几丝低低的笑声,抬起头来,看到老榕树下,有位肌肤雪白的斯文男生,戴着眼镜,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微微低着头,旁边有几位女生在窃笑。我回头张望片刻,恰好触到他抬头刹那间眼里的星芒。但他欲朝我走来的脚步凝固在风里,早已见惯此场面的我便重新低下头,快步离开…

我又忽然记得安若晨曾说过的那句话:“只买过一次…却没有送出去。站在女生楼下,看着她从身边走过去,却没有勇气追上去把花送给她。”

之所以不记得,是因为安若晨取下了眼镜,我无法将那个木讷的少年和面前俊逸的青年联系起来。

那么,如果是这样;

那么,他说的那个女孩,会是我吗?

安若晨静静地伫立在一盏路灯下,手里捧着雪白的百合,灯束从上至下,将他的身影笼住。

你要记住,你是我的

像一幅沉默的水彩画。

那瞬间,忽然回想起一幅画面,仿佛沉睡在记忆里已经一个世纪的画面被徐徐展开…在红墙砌的古旧女生宿舍楼下,我捧着一本书低头走过,远远的,只听到几丝低低的笑声,抬起头来,看到老榕树下,有位肌肤雪白的斯文男生,戴着眼镜,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微微低着头,旁边有几位女生在窃笑。我回头张望片刻,恰好触到他抬头刹那间眼里的星芒。但他欲朝我走来的脚步凝固在风里,早已见惯此场面的我便重新低下头,快步离开…

我又忽然记得安若晨曾说过的那句话:“只买过一次…却没有送出去。站在女生楼下,看着她从身边走过去,却没有勇气追上去把花送给她。”

之所以不记得,是因为安若晨取下了眼镜,我无法将那个木讷的少年和面前俊逸的青年联系起来。

那么,如果是这样;

那么,他说的那个女孩,会是我吗?

安若晨静静地伫立在一盏路灯下,手里捧着雪白的百合,灯束从上至下,将他的身影笼住。他白瓷般的肌肤在灯影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琥珀色的瞳仁里布满深刻的黑色忧伤。

我们默默相对,我能感觉到抱着我的林默风,更紧地拥住了我,仿佛一松手我就会离开他的怀抱。

“对不起…我只是,忘记了说声感谢。”许久,安若晨微微笑着,那笑容在灯光下却让人读出了孤寂的凄凉,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心颤。我想走过去,却被林默风紧紧抱住,他的眼神冰冷地落在安若晨身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安若晨转身即走,月光下,他修长挺拔的身躯显得有些哀伤。

待他走出视线,林默风的吻忽然狠狠落下,几乎要将我的唇碾碎,良久,他方松开我,带点狠地说:“康楠,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的情敌。你这个小狐狸精,为什么男人个个都会为你的温柔着迷?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属于我的。”

我从来不曾知道他等的原来是我

沉醉在他的温柔的霸道里,我喃喃地说:“我的感情属于你,你无需多担心,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人,我的心是很小的房子,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而那个人,现在是你,以后还是你,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林默风满意地轻轻“嗯”了一声:“今天是5月12日,现在是晚上9点30分,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这是你对我的承诺。男人也需要女人的承诺的,明白吗?”

这个人,只知道找我要承诺,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对我许下任何承诺。真是一个自私的男人呀!

但是我承认,我心里甜丝丝的,我知道他很在意我的这句话。

我轻轻地说:“你知道吗?其实你算我的初恋。”

他一怔,有些不信:“你都28岁了…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我有些生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真的是我第一个爱的男人。所以算是我的初恋。”

他淡淡地笑了,慢慢松开手:“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还有点公事要忙。”他打开车门,又回头对我说:“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准许任何一个人带你离开我身边。还有,你心房的钥匙只能属于我,明白了吗?”看着我点点头,他才满意地坐到车厢里去。

车缓缓地驶进越来越浓的夜色里,我站在原地,左心房是忧伤,右心房是喜悦。爱情予我是多么奢侈的事,我等待了许多年,等着某个人的出现,我原以为相爱只会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现在我方明白,每个人的身边只能应许站一个人,有些人来了,必然有些人离开,你给了这个人拥抱,就注定有另外的人要去流浪。

在这一个微妙的时刻,我向林默风许下了承诺,给了他柔情,让他开心愉悦,却同时伤害了另外一个一直在等待着我的男孩安若晨,我从来不曾知道他一直在等的女孩子原来是我。

如果他最先向我表白,结局会不会一切不同?

当初有多爱我,现在就有多恨我

我默默摇头,缘分就是这么不可捉摸的事情,安若晨也很优秀很完美,林默风比较他而言还有些霸道和自私,可是,爱情的感觉是如此奇妙,爱一个人是如此的没有理由。不论谁先表白,也许我的抉择不会改变。

林默风身上有一种奇异的魅力,令我不由自主会沦陷。

我是他的猎物无可逃避他的追逐。

安若晨安静得像块水晶,但谁能拥有他的爱,将会得到心的安宁。

可是初恋就是这么奇怪,和年龄无关,一样渴望激烈而不是宁静。

回到房间里,意外地看到黄小欢坐在我的卧室里,背对着我,颤抖的肩膀显然在告知我此刻她在默默流泪。

我立在门扉处,让她的眼泪无声流涌在夜色里。有时候人能感觉到悲伤反而是一件好事,怕的是,遇到最痛苦的事情却已经流不出眼泪。

过了许久,黄小欢才转头来说:“楠姐,让你看笑话了。”

她原来早已知道我回来了。

我坐在她身边,摩挲着她软软的细亮的长发,发丝干净清爽,脸容却被泪水模糊一片。我只轻轻地说:“你是不是想找回原来的路?”

她低垂着头:“…你不了解的…他恨我,别看他表面上对一切不在乎,可是我知道他对我的恨,融到骨子里了。他当初有多爱我,现在就有多恨我。可是我不怪他,我只怪我自己,一些东西只有失去时才知道它的可贵,我已经找不到来时路了。”

我沉默着,任她的记忆随风打开…

黄小欢的声音渐渐平静,如同在讲叙一个别人的故事:“安若曦是我读书时交往的男朋友,其实我们一直很好的。他待我很好,很体贴,他也很优秀。可是他没有钱,他只带得起我吃食堂,将自己碗里的肉丝夹给我,自己咽下青菜。只买的起路边小摊上的十几元钱的发夹,只能带我站在寒风里眺望远处的高楼大厦…”

爱人的心很小很小

那时候的我,留恋他的怀抱,可也向往虚荣和奢华…我年轻,我不懂事,我承认我是一个摇摆不定的女人…”

“后来,我认识了金老板,做了在世人眼里不耻的‘小三’,那时候我真的只是想游戏人生的,因为我还爱着安若曦。我像书里写的无耻贪婪的女人,既想要爱情又想要物质,我开始撒谎欺骗安若曦。那时候,金老板很喜欢我,常常会打电话让我去见他,有时候我和若曦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接到电话,我就编各种谎言,无论那谎言有多拙劣,他竟然都相信——我后来才明白,人只有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变成瞎子,傻瓜。我成了有秘密的女人,他却对这些秘密视而不见。最后,我就像一个成天生活在谎言里的人,为了一个谎言而必须编出更多的谎言来圆谎。我学会了喝酒,在若曦面前却装作滴酒不沾;我买了许多昂贵的衣服首饰,却骗他说是仿冒品;我过生日的时候和金老板在外面K歌彻夜不归,他以为我在外面打工,在女生楼下等我回来一直站到半夜…直到他亲眼看到我,从金老板的车里下来,还被那个人搂在怀里…我永远忘不了他最后望着我的那种眼神,绝望,憔悴,仇恨,哀伤…他甚至一句再见也没有说,转身就走…我们就这样散了…”

“这些年来,我也懂得了许多,哪些人是真正对你好,哪些人只是垂涎你青春的身体。可是,我已经错了,既然错了,就回不了头,我只能看着我爱的人,去开始他的生活。”

黄小欢凄凉地笑着,睫毛上悬挂着晶莹的泪滴。

我轻牵着她冰冷的手,说:“如果他还爱着你,他一定会原谅你。爱人的心很小很小,只能容一个人,可是爱人的心也很大很大,能包容爱人所犯的一切过错。只是,爱情需要争取,你既然曾放弃了爱,这一刻就要有勇气重新追回来,让他看到你的醒悟。”

投入到一个丑男的怀抱

“可是,还来得及吗?那女孩…”黄小欢的声音渐渐变得不够自信,“纯洁得就像雪花一样。家世又那么好,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我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我已经不贞洁了,对于男人来说这是最不可原谅的事情。安若曦不会原谅我的,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裂痕。”

“这个答案可就靠你自己去解答了。不过,整晚,安若曦的眼里只有你。你在场的时候他才侃侃而谈,你走了,他的情绪也不高,甚至没有主动留电话给女孩子,道别以后,他还责备哥哥多管闲事。我觉得他的心里容不下别的女孩,哪怕人家再美再好,也抵挡不过你和他之间深深的初恋。”

她疑惑地望着我,许久,才渐渐笑起来,脸上还有薄薄的泪水,一丝光芒在她眼底缓缓变得明亮。

“是真的吗?你不是安慰我吧!”

忽然,她的手机亮了起来,她接过来一看,笑着说:“是他的电话。”

她将手机按成了免提,让我也可以听到。

是安若曦的声音:“睡了吗?”

黄小欢说:“傻瓜,睡了还会接你的电话,怎么了,见了一个这么美的女孩子想起来和谈感想了是吧?”

安若曦的声音顿了顿,才带点恼火说:“是啊,是想和你说,人家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父母为人也好,你说样样都好,我为什么就没有感觉呢?”

黄小欢的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嘴巴兀自强硬:“也许你是爱无能呗!”

安若曦叹了口气:“我也这么想,我被你害成了爱无能了。黄小欢,你说你有什么好,爱慕虚荣,抛弃男友,劈腿,可是,这些年来为什么我就忘不了你。你真的对得起我吗你,你晚上能睡得着么,我那时候那样对待你,无微不至,体贴关心,是的我没有钱,但是我一定会努力打拼出一个未来给你,可是你为什么就不给我机会呢?投入到一个丑男的怀抱,就因为他有几个臭钱,你就抛弃了我们纯洁的爱情?”

那个男人很优秀,祝你幸福

“你说,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你?”他的声音忽然梗咽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而黄小欢呢,捧着手机,双手发颤,许久,许久,才轻轻地说:“安若曦,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有一句话其实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爱你,从来没有改变过。我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女人,我年轻不懂事,我想走向回家的路,但是我想这辈子我也许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为我点亮一盏灯的人了,如果你不要我,我打算一个人过下去,我不祈求你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别再恨我,好吗?”

手机里传来安若曦的呼吸声,他没有说话。

许久许久,电话忽然莫名其妙的断了,再也没有响起来。

我抱了抱黄小欢,安慰她说:“他需要时间的,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想清楚。别为难他。”

黄小欢点点头,擦掉眼泪,坚强地说:“不管我能否找到回来的路,我都不会恨他的任何选择。这辈子我最爱的人是他,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他。”

窗外,月亮穿透厚厚的云层,倾洒出明亮的光辉,将我们笼罩。月色如银,多少家庭的悲喜剧正在上演,每个人都像一出演给自己看的剧目,不知道何时才会落幕。

待送走了黄小欢,才觉得全身疲沓,洗了一个热水澡躺进温暖的被窝,才感觉到放松。

手机“叮”的响了,是短消息。

我伸手拿手机,上面的一行字顿时让我心里暖意盈盈。

“弟弟的事情谢谢你的张罗——安若晨。”

嘴角边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我马上回短信息:“你的事我当然应该帮忙的,我们是朋友。”还发了一个笑脸符号。有些男人气量狭小,若不能成为情侣,就连友情也不肯再维持。如果失去安若晨这个朋友,我会觉得生命像玻璃缺了一角。

“那个男人很优秀,祝你幸福。”

是你身上没有漂亮女孩的那种虚荣…

信息又来了。

我不知道该回什么才好,只好打了一个笑脸过去。

信息随即来了,许多条连成串:“也许我现在说已经有些晚了,许多年前我曾想送花的对象,就是你。我恨自己没有把握机会,但是也许这就是缘分。那个男人看得出来对你很在乎,希望你幸福,而我,会在一旁默默为你送上祝福。你这么好的女人,应该得到幸福。我在你的信箱里放了份邮件,有事情的详细经过。如果你不觉得麻烦可以去看看,觉得麻烦,直接删除就可以。”

安若晨这个人在感情上十分的内向腼腆,直到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直接给我打电话将往事说清楚,而只是通过发邮件的方式。

我急忙从床上起来,披上衣服,打开电脑,看着信箱里发送人是安若晨的邮件,沉默了片刻,让自己的内心冷静下来,方打开阅读。

康楠: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你生活的一片流云,我曾经以为这一生我们不会再遇到,没有想到,在分别了4年之后,我竟然和你再见。

我们是大学校友,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阅览室阅读书籍,穿了件白色的衬衣,披着长长的像海藻一般浓密的黑发,淡淡的阳光在你的身上洒下一层金粉,你美好得就像是从书本里走出来的童话女生。

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来自小县城的普通男孩,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不曾知道我会在大学里体会到恋爱的感觉。

对于你来说,我是那样的平凡,没有出色的口才,也没有非凡的才能,而你,却是校花,是许多男孩心目中的白雪公主。最可贵的,是你身上没有漂亮女孩的那种虚荣和骄矜,我知道追求你的男孩一大把,可是你从来没有轻易接受过任何一个人。这无形中给了我一点鼓励。

那时候我的生活费不多,但我也想送份礼物给你。于是,我吃了一个星期的方便面,用节约下来的钱去买了一束鲜花想要献给你。

我会不会接受他的爱?

我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看着人来人往,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如果见到你,一定要勇敢地走上前去,不管结果是什么,也一定要做完这件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在我站得双腿麻木的时候,终于见到你了。

你捧着书本,从女生宿舍走出来,脸色沉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你慢慢走着,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回眸。而我,站在树荫底下,开始发抖。

我向你走近一步,我见到你仿佛有所察觉,抬起头来,向我飞快地瞥来一眼。

然后,你没有停留脚步,从我面前慢慢走过。

从头到尾,我就走了那一步。

我没有勇气,我不敢,我承认,我是一个爱情懦夫。

后来,在毕业两年以后,我参加了你们班级的同学聚会,为的是再见到你。

那一次,你很兴奋,很开心,喝醉了,而我,只是人群里最沉默的那一个人,我还是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你。

我恨我自己,错过了多少时间。

爱情是一场机遇,有时候,你以为只是错过了一个瞬间,而其实也许错过的,是漫长的流年。

就像此刻,当我终于鼓起全部的勇气,捧着花走向你的时候,却看见你被另外一个英俊优秀的男人拥入怀里。

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了你的爱情。

可是,我不怨你,或许从头到尾,我们之间没有缘分恋爱,但我谢谢上天,能让我再次见到你,成为你的朋友。

像你这样洁白如丁香花一样的女孩,应该得到全世界最美好的爱情。

祝福你,一定要幸福。

看完这封邮件,我泪流满面。

如果,安若晨当时向我表白,我会不会接受他的爱?

如果在那次同学聚会上,他向我表白,我的命运会不会全盘改变?

可是,生活哪里有这么多如果。

和爱人一样珍贵的——蓝颜知己

现在的康楠,是一个苦苦为生活挣扎的带着孩子的小寡妇,是一个直到28岁才真正了解爱情滋味的可怜的女人。

我想,我还是应该给安若晨回一个信息。有的男人被女人拒绝了就永远不会跟这个女人成为朋友。天知道我有多珍惜这个朋友。

握着手机,踌躇着不知如何措辞,安若晨是一个君子,原也无需隐瞒,于是写了好长的短信息发了出去:“若晨,关于过去的事情我现在才知道,可能有些晚了。你那么好的一个人,一定可以等到喜欢的女人,而我们之间的友情是什么感情也取代不了的,我希望一生一世。你永远是我最重视的朋友,这一点不会改变。”

许久,才终于等到他的回信,一颗心顿时落地,并且立刻充盈感激。

只有四个字:“一生一世。”

每个人都渴望遇到这样一个人,在他面前可以毫无保留地暴露伤口,流露脆弱,抛弃面具,可以无所顾忌地欠他人情,寻求帮助,这样的人我们称他为蓝颜知己。

和爱人一样珍贵的——蓝颜知己。

虽然今生与安若晨没有缘分,但我很感激上天,将他带到我身边。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可以拥有蓝颜知己的。

早上起来时,外面阴云密布,隐约有雷声传来。

我急忙拿出手机想拨打林默风的电话,哪里知道手机刚拿出来,他的电话就来了。

我笑着说:“真巧,想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来了。”

林默风好像刚刚才起床,声音还有点慵懒:“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康楠,今天天气不好,天气预报说有强台风,你如果没有事情就不要去上班了,在家休息。”

我叹了口气:“林老板,我和你不一样,如果天气不好就不去上班我就没有饭吃了。客户都已经预约好了的,怎么可能不去呢?倒是你,开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杨骏,你发什么神经在雨里裸奔

他说:“知道了,你现在这么罗嗦,以后可怎么受得了你?好吧,你爱吃苦你就去吃,我也不拦着你。等你过烦了这种生活再回到我的羽翼之下,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依靠的。”

心里,顿时有蜜在流淌,我轻轻地说:“你啊,总是这么会说!”

他笑着再叮嘱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再大的雨我觉得我好像也不害怕了,拥有爱情的女人,仿佛全身都有动力,追求完美生活的动力。

忙碌了一天,黄昏时,雷声轰隆,大雨倾盆而下,行人在大雨中纷纷躲避。我撑着雨伞在雨中疾步走向英培别墅山庄。今日要替杨骏做晚餐。

雨幕中,一辆辆高级轿车从我身边刷地驶过去,被雨水冲刷得十分干净的黑白格子碎石小路上,默默行走的只有一个为生活奔波的我。

以前的白领生涯里,风刮不着,雨淋不到,但在办公室里受欺负看人脸色,对比现在这样奔波劳累的生活,我觉得现在的才是我所要的。物质上的不足可以慢慢去挣,但精神上的折磨是无法忍受的。

远远的,仿佛看到一个人影在雨幕中飞奔,瞬间又消失不见。我想我一定产生了错觉,谁会冒着大雨跑步呢?谁知再走几步,又看到那个冒着狂风大雨在飞奔着的人,黑色的头发被风雨吹得不成型,衣服都已经湿透,薄薄地贴在消瘦的躯体上。或许因为阻力越来越大,他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裤子上还溅了不少泥点。忽然,他身体一晃,人摔倒了,又很快爬起来继续狂奔!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背影,脑海里翻腾着无数的问号:这个人,真怪!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我径直朝杨骏的别墅走去,走到门口,却听到身后传来踢踏的脚步声,踩着雨点,还有呼哧呼哧地喘气声。我惊讶地回头,手里的雨伞差点掉在地上,赶紧捏稳了遮在杨骏的头顶,控制不住声音地大声质问:“杨骏,你发什么神经在雨里裸奔?”

楠姐,你可以温柔点不

那个在雨中狂奔的人竟然是杨骏!

此刻他全身上下都在滴水,像从海水里捞上来一样。

我简直惊诧莫名,他却无事人一样地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抹了把头上的雨水:“阿嚏!我在找感觉。大侠在风雨中练习轻功,我想知道那种雨里飞奔的感觉究竟如何。楠姐,你别生气,我们搞艺术的人都这样…”

我狠狠地揪着他的胳膊,急忙将他推进房门,从卫生间里找来干燥的大浴巾,喝令他坐下,狠命地替他擦干头发,我下手很重,头发在我的蹂躏下嘶嘶作响,他疼得呲牙咧嘴,带着撒娇的语气说:“楠姐,你可以温柔点不?疼死了。”

我恶狠狠地说:“你终于知道疼了,在雨里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冷呢?我就是想让你清醒点!真是一个神经病,如果那个大侠被人刺死,你是不是也要尝尝我拿菜刀刺死你的滋味?如果那个大侠饿死了,是不是我也要饿你许多天不给你做饭吃呢?”

他嘿嘿笑着,纠正我:“第一,大侠是不会死的,最多是受伤;第二,菜刀是砍死而不是刺死。第三,大侠一般都有钱,怎么会饿死呢?”

这人,都淋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开玩笑?

“杨骏,别怪我吓唬你,你一个人住这里,如果感冒加重变成肺炎,连一个送你去医院的人都没有,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害怕吗?连自己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别人又怎么会操心你?”我苦口婆心地劝他。

他吐吐舌头,顽皮一笑:“以前也许会害怕,但现在不会了,因为我知道你每天都会抽时间来替我料理家务啊!”

这人,就是会自我安慰。

“万一我来不了呢?”

他想了想,黑葡萄一样透明的眼睛深深凝视着我:“楠姐,你知道吗?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和同学们,都认为我有一个好的家庭,所以我只是一个吃喝玩乐的人。但其实不是这样,我很想做一个一流漫画家,靠自己的能力。而这个行业和你的家庭出身一点关系都没有,要天分和努力。”

不要你假惺惺地心疼我

为了寻找灵感,我必须付出一切,更何况只是在雨里飞奔寻找灵感。以前为了寻找灵感,我甚至只带了水和饼干去森林里过夜,去沙漠旅游,我做这一切就是要告诉别人,我不是靠我爸爸,我一切靠自己在打拼。”

心里忽然觉得有什么被拨动了。

和杨骏接触越久,越觉得我和他性格投缘。虽然我们出身完全不一样,但我们都明白一个道理,人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且,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才是最壮丽的人生!

想是这么想,我还是心疼他的身体,他毕竟是男孩子,不会照顾自己。我将他推到浴室里:“把水温调到最大,洗个热水澡,把衣服都换了。我去给你熬点姜汤。唉,真后悔认识你这个神经病,也不知道脑袋是不是萝卜做的?如果病了还的伺候你。真倒霉。下回再发神经我一定不理你,任你自生自灭。”

他顽皮地笑着:“妈,你不给你干儿子洗澡吗?”然后不待我扑上来,急忙闪了进去,“啪”的将门关上。随即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