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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这没妈疼的孩子可能都这么神经兮兮的,看来我以后要对苏畅管束严格点,千万不能让他学习杨骏,时不时发一下神经。

杨骏洗完澡,换了一身蓝色的睡袍,我把姜汤端给他,拿出吹风机,替他吹着头发。

可是他已经开始打喷嚏流鼻涕,还是着凉了,摸摸他的手,冰凉一片。也难怪,这么大的雨,他的身体又单薄,怎么会不生病?这都是自己折腾的。

我四处找药,没找着,只得拿起伞:“我去给你买药,你乖乖地上床躺着去。”

他急忙拦着我:“别去了,楠姐,外面下这么大雨,你也会感冒的。”

“不要你假惺惺地心疼我,这个时候知道不好意思了,刚发神经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后果呢?”我推开他,把门打开,回头说:“去床上躺着,我一会就回来。”

我可不是你这样娇生惯养长大的

他呆呆地站在屋檐下,看着我走远,眼里有水一样明亮的光泽。

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着,雨水落在地上,汩汩流淌,从高处流下低洼处,在低洼处已经汇聚成一团一团的积水。空气闷热潮湿,地上又湿又滑,我就这样冒着倾盆大雨疾步走着,去很远的地方找药店买感冒药。

买了药,赶路太急,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滑了一下,摔倒在地。爬起来看药有没有打湿,又急忙朝前走。

回到房里,全身也已湿漉漉的了,杨骏一见到我,不由地惊叫起来:“楠姐,你腿擦伤了。”

我穿的是七分裤,露出小半截腿,那露出的地方因为摔倒擦破了皮。我把药和水递到他手里,说:“我没事,血凝固了,你快吃药,不然会加重病情的。”

他却推开药,强迫我坐下来,拿来创口贴,霸道地抬起我的腿,搁在他的,替我敷着伤口。“楠姐,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这么关心我,如果有一个人这么对我好,我宁可天天生病。”

“被雨淋坏了吧,又开始说胡话了,哪有希望自己天天得病的,你身边多的是对你好的人,只是你自己没有去关注而已。我是看你可怜,你可不要随便存感恩之心。你真的关心我,以后就别再犯神经病,自己折腾自己的身体,让朋友替你担心,你这个人就是太自我了,做什么什么事情之前都不会多考虑考虑。”

他的手指冰凉柔软,小心翼翼地拂过我的伤口,不时抬起眼来,问:“疼不?”自己病得眼泪鼻涕一抓一把,还有心思关心我?我白了他一眼:“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将裤管揪高一点给他看,腿上到处是疤痕。

他惊讶极了:“怎么有这么多伤疤?”

我说:“我可不是你这样娇生惯养长大的,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谁都不疼我,磕着碰着都是我自己照顾自己,我是疤痕体质,撞伤了,很容易留下伤疤,要许久才会消褪。

你真漂亮,像我妈妈一样好看

这些其实都是以前留下的伤口,愈合需要时间,看着吓人,其实早不疼了。”

他瞅着那些伤疤,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想伸手去抚摸,我的心一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又忘记了,他毕竟不是我亲弟弟。急忙推开他的手,将自己的腿从他腿上放下来,讪讪地说:“我淋湿了,借用下你的浴室,不介意吧?”

他点点头,让我等一下,转身去卧室,替我找了件宽大的男士衬衣,我一看标牌,阿玛尼的。他就这么揉捏着在手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蓝色调的整体浴室里处处体现主人是一位是单身男性,所有的一切洗浴品也是男士的,清爽而洁净,走进去,心里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像一位不速之客入侵了别人的领地一般。

我打开莲蓬头,让热水从发丝淋到脚跟,雪白的镜子在袅袅雾气蒸腾中渐渐变得模糊,被雨水淋得冰凉的身子终于恢复了温度,镜子里,是一个年轻丰满雪白的胴体。模模糊糊地,仿佛听到手机铃声在响,响了许久才断掉,愣怔了片刻才记得好像是自己的手机。

擦干净头发和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杨骏的阿玛尼,带着淡淡的柠檬草的香味儿,虽然阿玛尼被他那样揉着,其实还是有大半成新,想来他穿的次数不多。杨骏虽然不如林默风那样极为注重修饰仪表,替他收拾衣柜的时候,发现他的衣服种类繁多,名牌的、杂牌子的,甚至风格怪异的,简直是应有尽有。他平素穿衣显得很简洁,可是或许是位漫画家,天生对色彩有感觉,服饰搭配起来,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十分特别和出众。

我走到客厅里,问杨骏:“我的手机是不是响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我,眼睛亮闪闪的,瞧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瞪了他一眼,微怒地说:“又犯病了吗?”

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楠姐,你真漂亮,像我妈妈一样好看。”

他总是让人觉得若即若离

我啼笑皆非:“你是不是觉得若夸一个女人漂亮,非得同你的妈妈去比较吗?”

他居然正色地点点头:“在我心里,我妈妈是全世界最漂亮最完美的女人。你刚才逼我吃药的样子,就像我妈小时候对待我那样,我觉得特亲近,也…”他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小声说:“很性感。”

他和林默风的性格是那么的不同,杨骏若喜欢一个人,会把这种欢喜说出来,生怕人家不知道,也不管人家是否会介意。而默风呢,不管他有多喜欢我,在意我,他也不会表露出来,只会让我猜谜,所以他总是让人觉得若即若离、无法把握。

这是否就是男孩和男人的区别呢?

杨骏毕竟比我小三岁,还不具备男人的稳重内敛。可是,他这样灿烂外向的性格,倒也让人轻松并且愿意亲近。

我寻找我的手机,杨骏递给我:“我已经接了电话,说你在我家,淋了雨,在洗澡…”

我看了看号码,惨了,是林默风,责备地瞪了杨骏一眼:“你干嘛乱接我电话,还乱说话?这样是不礼貌的。”

他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我是实话实说,哪有乱说?他如果爱你就应该相信你,如果换了是我,你就算和别的男人出去旅游我也会相信你不会做任何孟浪的事情,对于你的人品我深信不疑。”

我叹了口气,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而且处于地位不同对人的关心程度也会不一样,林默风是我的男朋友,他当然会介意我和别的男人之间的关系,况且他这个人本身又特别的小家子气。我拿着电话默默走开,心里着实怀疑我是不是看错杨骏了,他没有我想的那么孩子气,有时候真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想气死我。

我板着脸说:“以后不许再乱接我的电话了,别以为楠姐就不会生气。听见没有?”

他皱了皱鼻头,想说什么,终于忍住没有说,赌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你也知道心痛的感觉了?

我来到阳台上,拨通了林默风的电话,窗外还在哗啦啦地下着雨,显然一时片刻是停不了了。

电话刚一接通,果然就听到他一贯的讽刺语气:“洗完澡了?他家的浴室很好用吧,你好像还不知道我家的浴室在哪里。”

我噎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他的声音显得沉闷,仿佛是在车里和我通电话。隐约可以听到汽车喇叭声和车轮声。

“默风,你别误会,我是淋湿了,所以借用一下他的浴室…”

“那衣服呢?换了他的?衬衣还是T恤,身上有他的味道了?”语气冰冷,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低头看着衬衣,只能尴尬地沉默。

他竟然轻声笑起来:“…猜对了吧?告诉你,我以前也用这样的花招对付女孩子。”

我的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白,呼吸有些困难,嘴里泛出苦苦的味道…

——这样的花招,对付女孩子?

他有过多少女孩子?有多少对付女孩子的花招?

“接下来,他会热情地留宿你,在你意乱神迷的时候,溜进你的卧室…康楠,你不是小女孩了,怎么也吃花花公子的这一套?”

终于被欺负得无路可退,我咬牙切齿地反击了:“林默风,你无耻,你有过多少女孩子?靠这样的花招你欺骗了多少?你凭什么指责我?杨骏不是你那样的人,我也不是那样轻浮的人,你这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他顿了顿:“你也知道心痛的感觉了?当你听到我说到女孩子的时候,你也会觉得心里难过?因为发觉你不是我心里的唯一,所以你会觉得很失落,心里泛苦对不对?”

我无言以对,早应该料到林默风的口才犀利,要不然也无法做到高管这个位置。

他的语调忽然变得轻松了:“我是骗你的,我并不在乎我是不是你心里的唯一,因为别人怎么会是我林默风的对手?”

两人曾有一个短暂情缘

即使对方是杨骏,这个毛头小伙子,他还没有资格做我的情敌。而你,也还没有重要到可以让我为你难过和吃醋的地步,你们女人,就是容易想入非非,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要赴约,有个聚会,在路上了。收线了。对了,今天你不用给我打电话,还有你要在外留宿是你的事情,无需给我任何交代。”

不待我接话,电话嘟嘟地响着,变成了忙音。

站在阳台上,眺望窗外的雨幕,像一块巨大的透明绸缎在飘舞着,天地间一片白雾茫茫,巨大的雨水落在对面别墅的屋檐下,溅起一朵朵雪白的水花,然后积水连成线顺着屋檐流泻而下。狂风卷着雨水疯狂地抽打着玻璃,令人好生担心这脆弱的玻璃能否抵挡暴风骤雨的来袭。

我觉得冷,这种冷,由外而内,渐渐的将我全身都凉透。

为什么,每次在我觉得已经朝他走近一步时,他一句漫不经心的话,一个漫不经心的表情,又可以将我推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他清晰的影子变成了天边疏离的流云,远到感觉他随时会滑出视线,远到就像变成了陌生人,仿佛从来不曾亲密过?

我原以为,爱情可以让人不再寂寞,而其实,爱情却让人更加寂寞。他让我知道,不管如何努力如何小心翼翼,中间依然有千山万水的阻隔,他曾给了我希望,瞬间却又给予了最彻底的绝望。

他令我忽然觉得,爱情是道极奢侈的伤,需要多华丽的心,才可以孤勇承担!

而此刻我根本不知道,收了电话的林默风,将手机塞到角落里,手扶着方向盘,在茫茫的雨幕中仿佛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他将车停在酒吧路口。

他走进酒吧里,一个熟悉的女人迎上前来:“林先生,好久不见了。”

那女人曾对林默风有过好感,两人曾有一个短暂情缘,只是后来分手了。

林默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招招手,让人给这个女人送来一杯鸡尾酒。

走嘛,你今天是怎么了

而此刻我根本不知道,收了电话的林默风,将手机塞到角落里,手扶着方向盘,在茫茫的雨幕中仿佛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他将车停在酒吧路口。

灯光迷蒙的酒吧,穿梭往来的红男绿女,纸醉金迷的生活,彼此拥抱互相取暖的身体,这曾是他在工作忙碌之余最熟悉的生活。

他走进酒吧里,一个熟悉的妖艳女人热情地迎上前来:“林先生,好久不见了。”

那女人曾对林默风有过好感,两人曾有一个短暂情缘,只是后来分手了。

林默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招招手,让人给这个女人送来一杯鸡尾酒。

女人将身体朝林默风身上靠:“帅哥,今天晚上我可就跟你走了…”林默风双手一拉,女人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伸过头来,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这曾是自己最认可的接触方式,为什么今天会觉得有些生分?

林默风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另外一个女人的脸容,带着倦意的,笑起来十分温柔,眼眸澄澈明净,容颜清秀…

一丝内疚感觉刚刚浮出,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划破了水面的平静,荡漾起层层涟漪。他在心里叹着气,将女人略微推开了一些:“酒,我请你喝,我还有点的事情,先走了。”

女人讶异地站起来:“别走嘛,你今天是怎么了?”

他却不再多说话,拨开人群,走了出去。外面清凉的口气一下就包拥了他。他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疾步找到自己的车,钻了进去。

夜色浓重,大雨滂沱,穿梭在人群里,他觉得异常寂寞。

为什么爱一个女人会觉得寂寞呢?

还只是因为担心她在别的男人的视线里,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电台播放着张信哲的一首缠绵悱恻的情歌《做你的男人》,以往他觉得这个情歌都是无病呻吟,可是今天,他不禁感叹,这歌仿佛是写出了自己的内心所想——

下辈子还要和你遇到

东京纽约每个地点

带你去坐幸福的地下铁

散步逛街找电影院

累了我就帮你提高跟鞋

塞车停电哪怕下雪

每天都要和你过情人节

星光音乐一杯热咖啡

只想给你所有浪漫情节

让我做你的男人

24个小时不睡觉

小心翼翼的保持

这种热情不退烧

不管世界多纷挠

我们俩紧紧的拥抱

隐隐约约我感觉有微笑

藏在你嘴角

让胆小的你在黑夜中

也会有个依靠

就算有一天爱会变少

人会变老

就算没告诉过你也知道

下辈子还要和你遇到

他自嘲地取笑自己,林默风,你怎么会有今天呢?对于女人你不是从来很自信很骄傲的吗?一个那样的普通女人,一个从事家政的女人,为什么却开始搅乱自己原本平静的心绪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才发现她有如此巨大的魔力的?

他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躺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

她在干什么呢?难道还和杨骏在一起吗?还穿着他的衣服?杨骏会不会像一个偷情老手那样调戏自己的女人呢?

可是,无论如何,林默风就是林默风,不管内心多么波澜起伏,也不会做出任何行动上火辣辣的表示。

手机就搁在他身边,闪烁着灯光,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此刻是绝对不会拨打任何一个电话。因为他要永远掌握爱情的主动权。

在爱情上,男人与女人之间,是征服和被征服的关系,他绝对不会准许自己被一个女人看穿了心里所想。他是强势的林默风,是不可一世的爱情之王。而温柔甜美的她,不过是自己的猎物而已,和别的女人唯一的区别,也许就是这件猎物是自己内心所最钟爱的吧!

他凝望着窗外墨黑的天空,康楠,如果你真的做出轻浮的举动,也可以让我早点看清楚你。

虽然自己有许多的秘密…

康楠,你这个小傻瓜,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杨骏那傻小子已经深深被你吸引,就像我对你的感情一样。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杨骏的模样,这个漂亮的纨绔子弟,自己以前从来就看不起他,他就是靠着父亲的宠爱才能有车有房子的,哪里像自己,毕业于名校,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

可是为什么,直觉觉得他会是自己最强大的情敌呢?

他拿什么跟自己比?风度和外表,大家平分秋色,成熟和稳重,他是远远不如自己,金钱,自己也有车有房子有事业有地位,任何一个地方,自己都强过他!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有隐隐的担心呢?

不,不要多想,这小子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康楠有识别能力,怎可能放弃一个这么成熟的男人去爱小自己好几岁的幼稚男孩?

这么一想,他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慢慢合上眼睛。

在林默风的爱情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两个字。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

虽然…虽然自己有许多的秘密…

但是,一定还是会好好爱护康楠。

而此刻,在英培山庄你的我哪里知道林默风此刻的纠结。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他说的不在意,我就相信他真的不在意我。他说和别的女人有约会,我也相信他的确能找到女人陪。

我回到房间,因为和林默风的争执,心绪有些不宁,也许我是不应该和杨骏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别人怎么会理解杨骏和我之间清清白白的关系呢!我正欲与杨骏道别,却看到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双手无力地抱握着自己,好像怕冷的样子,他抬起无辜的大眼瞅着我说:“楠姐,我好像…生病了…全身没有力气…”

我走上去,摸了摸额头,果然发烫,没好气地说:“你说你这个人,比女人还娇气,淋那么点雨就发烧,干嘛还要一个劲地冲到雨里去找灵感?”这人,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以后成家了,怎么照顾自己的老婆孩子?

只要你别走,别离开我

窗外电闪雷鸣,天黑得像锅盖,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可怎么办呢?

他摇头:“我是靠灵感吃饭的嘛!楠姐…”他忽然拽着我的手说:“你别走了,我都病了,家里也没有一个人能照顾我,我心里发慌。小时候我生病了,都是妈妈照顾我,后来妈妈过世了,我生病以后爸爸只会将我丢给保姆,我真的好可怜啊!”他撒着娇说,大眼睛水汪汪的,简直跟苏畅跟我撒娇时一模一样。真拿他没有办法。

我挣脱开他的手,心想杨骏也怪可怜的,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他。他刚才一个劲地照顾我,却无暇顾及自己,特意给他买的药,也忘记吃了。

我命他上床躺着,去厨房替他熬姜汤。眼看着天色都黑了,雨却一直没有停下来,心里打定了主意,给黄小欢打个电话交待了一声,又想着是否该给默风也打个电话,但想着他对我冷淡的态度,还有他此刻正在和某人赴约,哪里还会记得我?心一横,干脆将电话关机了,免得自己坚持不了,忍不住给他打电话惹他笑话。

端着姜汤走进杨骏的卧房,他早已乖乖地躺在床上,床头柜上还放了笔记本电脑,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文字和图片。

我啧道:“都病成这样了,就别惦记着工作了,养好身子再说,来,喝了这姜汤。”

他却翘起嘴巴说:“我的手没有力气。”

我瞪了他一眼,他却主动拉着我的手,让我感受他手心的温度,果然很烫。

高烧得如此厉害?我有些着急了:“还是去诊所看看吧!”

他却摇摇头:“我不去,楠姐,只要你在身边,明天一定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别走,别离开我,别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自生自灭。成吗?”

我的心软了,只得端起碗,一舀舀地喂着他喝姜汤,柔声说:“你如果乖乖吃药,我就不走,留在这里照顾你。”

真的好美,好有妈妈的味道

他喝着汤,嘴唇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像一个顽皮撒娇的孩子,我叹了口气说:“你可以和畅畅结为兄弟了。”又拿了药,和水杯一起托在手心里,让他吞服了下去。

我开了灯,拿了本书坐在他身边,替他掖好被子,他却捉着我的手说:“楠姐,你晚上不走了吧?”

我点点头,说:“怕了你了,也没有见过你这么会撒娇的男孩子,等你睡着了,我就去隔壁客房。”

我去露台看雨势,但雨并没有停下来,雨大得像是天上的银河泛滥了一般,从天边狂泻而下!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发出震天的呼啸声,闪电在天空中闪着。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雨下这么大,天又这么黑,回去的路上一定很不安全,即使我想回去,现在也回不去了。

我重新回到房间,见到杨骏乖乖地躺在床上,因为吃了药,眼睛睁得老大的,见我进来急忙闭上眼睛。我说:“快睡吧,我等你睡着了才能睡。”我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阅书,柔和的灯光均匀地铺洒在小小的卧室里,窗外寒风呼啸,窗内却如此静谧温馨。也不知道在这样的雨夜林默风会去哪里约会,见谁,是否还记得我这个女朋友。

忽然间,我似觉得有所不妥,抬起头来,见到杨骏正怔怔地瞧着我,精神这么好哪有半点睡意看,看着也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不禁有些恼了:“吃了药怎么还不睡?”

他冲口而出:“怕我一睡着,你就消失了。”清澈的眸子里满满都是依恋:“灯光下瞧你,真的好美,好有妈妈的味道。”

“既然答应了你,就会留下来的。”我的心忽然间有些不安了,怎么总是把他当孩子看待,毕竟他只是小我3岁的男孩,在这个狭小的天地里,若万一发生点什么,我又该怎么逃避?我是否也太容易相信他了呢?

你是人见人爱的女人

可是触到他纯净的眼眸,心里又安定下来,他虽然有些神经质,却能令我放心,有种说不出来的信赖感。人和人之间真的是很微妙,与默风在交往,却觉得他的心离我总是那么遥远;和杨骏只是见过数面的朋友,却熟悉得仿佛像一家人。

他却还是不肯睡,说:“你真的喜欢那个人吗?”

明明听见了他的话,只能皱着眉头装没有听见,这个话题我不愿意深谈,我习惯了将自己的生活和情感层层包裹,袒露出来就像袒露最脆弱的部分,我习惯了伪装坚强。

他却穆自喋喋不休:“楠姐,你应该多考虑考虑,像你这么好的女人,大把男人等着追你,你何必在这棵树上吊死自己?”

我不得不打断他的话:“高烧得厉害,又在说胡话了。”

“真的,以我男人的眼光来看,你是人见人爱的女人,如果你觉得林默风都可以的话,那不妨让我…让我也插个队。”

我“啪”地合上书,脸色沉了下来,透明的黄色光晕薄薄地在他眼眸中闪烁,哪里有一点生病的迹象?

我忽然有些怀疑了:“你真的生病了吗?”

他吐了吐舌头,故作愁眉苦脸地说:“难道生病还有假装的?吃药可有副作用的呢!谁爱装病吃感冒药啊?”

我走上去,再次摸着他的额头,的确还是有些热,但比刚才好多了。

他抬起亮晶晶的眼,说:“你真的很像我妈妈。其实我真挺羡慕畅畅的,虽然失去了爸爸,却有你这样的好妈妈在身边照顾他。只有我,最可怜,从小就失去妈妈,爸爸一直忙于生意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我,小学毕业以后我就像没有家的孩子了一样。”

我叹了口气:“别总是觉得自己委屈,你可比我好多了,你出身在富裕家庭里,还有个爸爸那么疼你。我父母双全,但我却是他们嫌弃的女儿,从小到大,我才是真正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的人。”

我们的世界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我刚刚翻阅的书里,有一张甜美的插图,女孩骑在木马上。那也曾是我的梦想,和许多女孩一样,小时候,我也喜欢去游乐园,想去骑旋转木马,在音乐声里感觉自己在木马上飞翔。很长一段时间,对于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就是骑着木马。可是,这样的经历我却只有一次,在我8岁的时候,那是唯一的一次,爸爸妈妈带着我去骑木马,但我还在木马上旋转的时候,他们却都放开了我的手,他们站在廊下无休止的大声争吵,互相责骂,引来无数人围观。他们忘记了我,音乐停下来,木马停止了旋转,我含着泪水恐惧地凝视着他们,从架得高高的木马上跳下来,却摔倒在地上…他们还在争吵,他们忘记了我,忘记了摔倒在地腿上汩汩流出鲜血的女儿…

我对他说着自己的故事,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默默无言,良久,方执着我的手,想替我擦去眼泪,说:“我以后,不准你再难过。”

我推开他,自己拭去眼角的眼泪:“你只要不惹我生气就行了。”

他说:“我怎么会惹你生气,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你知道吗,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不曾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女人存在,温柔善良,心里从来只有别人,没有自己。”

我抿嘴一笑:“高烧说胡话了,你好像不是在夸我,是在说观音菩萨呢!不过你没有见到我这样的女人是应该的,你的世界阳光灿烂,认识的女孩子都是又漂亮家庭条件又好的,怎么可能认识我呢?如果不是替你料理家政,我们的世界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他摇摇头:“其实,我以前确实也交往过一些女孩子,怎么说呢,有一些是看着我们家的钱来,我就告诉她们,这房子还有我的车,都不是我的,是我家里的,也许有一天我会抛弃一切出去流浪,做一个一无所有的漫画家,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结果…”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轻松

他叹口气,继续说:“结果你猜怎么着,有的总是说爱我爱一辈子的女人马上就消失了…你总说我们家条件好,但你不知道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也许都找不着一份真挚的感情。我总是怀念我小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家没有钱,住在小胡同里,小孩子很多,每天放学我就跟他们一起打打闹闹,我爱画画,我爸爸也从来没有反对。那时候爸爸也有很多时间陪着我和妈妈。可是后来,爸爸要做生意,一门心思想要发财,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家里条件越来越好,我们也从小胡同的破旧房子里搬了出去,先是换了面积宽敞的公寓,后来换了个小别墅,再后来…妈妈死了以后,家里的房子越来越大,亲情却越来越淡薄,要好的小朋友们越来越少…楠姐,你知道后来我发现有的人是因为看我们家有钱而来交往的,我有多么烦他们。爸爸,家里的每个人都希望我成为爸爸那样的人,做生意,赚钱,会应酬,可是我不愿意。我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来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需要虚伪地生活。”

我替他端来杯水,放在桌旁:“你也不要想太复杂了,每个人都渴望拥有真挚的感情,如果你要得到它,你首先要自己懂得付出感情去对待别人。有的有钱人从一开始就防备别人那也难怪别人同样势利地对待你。我总觉得,让人爱上你一定要有理由,如果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将自己的心扉敞开去对待别人,我相信也会得到同样真诚的对待。你爸爸希望你成为他的接班人,其实他这个想法也没有错,搞艺术的,在许多人眼里是不入流的,但这是他们不理解这些行业。总之,你爸爸是为你好,但你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你要跟你爸爸多多沟通,让他知道你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

他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是的,也许你说得对,就像你跟我这样…我们的接触不带任何目的,所以我不防备你,你也不防备我,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轻松,和你在一起就像和一个认识了许多年的朋友在一起一样!

和他约会的究竟是男是女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但你说我和我爸爸要多增加沟通,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到,我妈妈死了以后,我和爸爸的关系越来越差,他现在也有了新的夫人,怎么还会在意我这个儿子呢?有人照顾他就行了。我也放心做自己的事情,他支持不支持我都无所谓。”

我瞪眼:“我跟你说的是爱情,我们之间不是爱情,是友情。你呀,别总是将我跟你的那些漂亮女友比较。我和你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如果有一天我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一个贵族公主我想我也不会吃惊。像你这样好的男孩,一定会有识货的人来爱你。”

他羞涩地一笑:“你还说我太夸奖你了,在你心里,何尝不是拔高了我。”

我叮嘱他快休息,天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