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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吃过最奇怪的东西,就是边边投喂它的肉罐头,吃过一次,觉得人生……哦不,狼生都没有希望了。

傻子阿松蹲在边上,看着小姑娘蜷在大狼的怀中,大狼不住地用脑袋去拱她的胸,他轻蔑地说:“人变成狼,就开始耍流氓,se狼!”

狼威胁地瞪他一眼,一尾巴扫过去,傻子阿松立刻叫着跳开了。

边边已经把这只狼当成是自己养的宠物狗,完全默许了它的亲昵和撒娇,任由它拱着、舔着,都没有阻止,而大狼心安理得和她亲昵,感觉快要死而无憾了。

以前他总是担心边边会害怕他,现在他没那么担心了,边边不仅不怕他,还很喜欢他。

傻子阿松蹲在一边,谴责地望着狼,眼神里直白地透出鄙夷,仿佛是在说,你敢让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他当然不敢,要是边边知道真相,可能会要宰了他。

不过说起来,这傻子还真不傻,他那混浊的眼珠子,看得比谁都通透啊。

“人变成了狼,狼又变成了人,人又变成了狼……”

阿松念着自己编造的民谣小调儿,走远了。

边边摸出手机,看了看,又放下。

“我想给顾怀璧打电话。”她晒着太阳,自顾自地说:“刚刚发生的事,我想告诉他。”

她曾经说过,无论多么痛苦,只要告诉自己的好朋友,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好朋友就是要相互分担啊。

无论是喜悦、痛苦亦或是恐惧,顾怀璧就是那个可以相互分享与分担的人。

边边终于按下了手机,半个月来,第一次拨通顾怀璧的电话。

狼焦躁不安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吟。

良久,边边放下手机,叹息道:“他没有接。”

狼张开嘴还是吐热气,显而易见是紧张了。

边边重新躺下来,将脸埋进它那柔软的腹部,低声说:“他可能在忙着谈恋爱,没时间接我电话呢。”

狼:……

“说不定,那女孩也躺在他身边,他们在做什么奇怪的羞羞的事情,所以才会接不到电话。”

狼:……

“算了。”边边叹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人之常情,他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最好不要打扰他。”

“咦?你怎么了,你流什么口水,哇好恶心。”

她话音未落,狼忽然将女孩扑倒在草地上,爪子按在她的胸脯边,开始疯狂地舔舐她的脸,她的脖颈,弄得她满脸湿润,都快喘不过气了!

边边一把推开了狼,义正言辞地教训道:“我都说了不能随便扑倒人家女孩子!你怎么跟个泰迪狗一样!”

狼心说,老子又不是见人就推,怎么就泰迪了,再说,这不是她自己说的吗,什么奇怪的羞羞的事情。

当然,还是有点小心虚的……毕竟,动机不纯。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

边边用纸巾擦了脸,又抓起狼爪子看了看:“血止住了,这草药很有效啊。”

狼蹲坐在她身边,她说什么,它便乖乖地听着,和她一起等夕阳日落,山头冷风飕飕,不过狼的身体滚烫,温度很高,靠着它便一点也不会觉得冷。

她要是有兴趣挠挠它最敏感的绒耳朵,它就会软绵绵地趴在她的膝盖上,时不时哆嗦一下,惬意极了。

……

太阳落山,边边回了家,狼一直送她到小镇边缘,周围有了人烟,边边再回头,狼已经不见了。

对于这只狼,边边总觉得有莫名的熟悉感,但具体又说不上来,隐隐约约能和那个少年的影子重合,不过又不能细想,否则毛骨悚然。

离奇的事情经历太多,边边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遇熊的事情边边没有告诉外公外婆,害怕他们担心,也害怕他们追问。她和狼就像一对秘密的地下情侣,对任何人都是要保密不能讲的,而唯一可以分享秘密的顾怀璧,又有了“新欢”。

嗯?新欢这个词好像用得不对,她又不是“旧爱”。

边边一个人托着腮帮子胡思乱想,竟还把自己弄得面红耳赤的。

这几日她和外公去集市赶场,采办了不少年货,所以每天太阳落山前,边边山坡上找狼,都能给它带好多好多食物,什么腊肉干啊、糕饼啊、甚至有一次,她还企图想要给它投喂五毛钱一根的那种辣条!

那段时间,狼真的很痛苦。甚至有时候它都在想,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跟过来受这份洋罪,它完全可以在王府花园过神仙日子。

至少……食物是绝对符合口味的。

但它私心里还是舍不得离开,要边边一叫它,不管隔了多远,它总能在几分钟之内赶到。

有时候,边边甚至都不觉得它是狼,而是森林之王,是守护森林与大地的神。

动物们畏它又敬它,不敢靠近,但也想要亲近。

每次它趴在草丛间晒太阳,总会有鸟儿战战兢兢想要落在他身上,但又不太敢,只在它头顶盘旋,叽叽喳喳地叫着,有时候见它睡着了,便会落在它身上,给它捋捋毛,这里啄啄那里啄啄。

这个世界上,会有喜欢狼的鸟儿吗,绝对不会有,但是它们真的很喜欢这只狼。

有一次,边边惊愕地发现,它趴过的地方,青草地都长出小白花了!南方的冬天虽然草木常绿,但是冬日里开花却是稀罕事。

“我要不要给你取个名字啊?”边边盘腿坐在山坡上,手里把玩着一朵小白花:“总不能一直叫你狼吧。”

狼懒洋洋地打着呵欠,没理她。

这时候,傻子阿松忽然开口:“取了名字,狼就不是狼了。”

边边好奇地反问:“那是什么啊?”

“是狗啊,你好笨。”

边边仔细一想,觉得好有道理。

“阿松,我发现你一点都不傻,而且很聪明呐!”

阿松嘿嘿笑着:“大家都叫我傻子阿松,我就是傻子。”

“你这是大智若愚。”边边失望地说:“那我就不能给它起名字了。”

阿松嘴里含糊地说:“取了名字,狼就是你的狗了。”

“那他还不一定愿意当我的狗呢。”边边开玩笑地揪了揪它毛绒绒的耳朵:“哎,你愿意当我的狗吗?”

狼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倒在了边边的怀里,嗷呜嗷呜地用脑袋蹭她柔软的胸脯。

阿松鄙夷地说:“又借机耍流氓。”

边边看着它撒欢儿的模样,笑着问:“你愿意当我的狗吗?”

狼一只前掌趴搭着她的膝盖,蹙起小山一般高的眉头,温顺地看着她,这模样,跟狗完全没两样了。

“那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吧。”边边想了想,念出三个字:“顾怀璧。”

狼吓了一跳,猛地跳起来,全身的毛都蓬松地竖了起来,望着她。

“干嘛这么大反应,顾怀璧是我朋友的名字,不过这家伙现在谈恋爱了,那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边边想了想:“不然,我叫你阿怀好不好啊。”

狼听到这个称呼,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都软了,它温顺地走过来,将脑袋放到她的手底下,蹭了蹭,示意她,自己很喜欢这个称呼。

“那就这样定了哦,你就是我的了。”边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脚:“明天我再来找你吧,阿怀。”

狼趴在草地上,目送边边离开,然后变回了人的模样,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零星的几颗星子。

“阿怀。”他伸手抚摸到自己的胸口,嘴角溢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阿怀,阿怀……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能从陈边边口中听到这般缠腻的称呼,听到她说:“阿怀,你就是我的了。”

顾怀璧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他心甘情愿臣服在她的裙下……不是,手下,臣服在她的手下,他心甘情愿成为她的……

傻子阿松还没有走,他蹲在地上,看着草地上光溜溜赤条条的少年,波澜不惊说:“狼又变成了人。”

顾怀璧懒得理他,反正都已经看穿了,反正都只是个傻子,没人会相信他的话。

过年的前几天,家里开始忙碌起来,因此边边没有时间来山上找阿怀玩,她要在家里帮着外公外婆置办年货,或者招待亲戚们。

顾怀璧一直跟傻子阿松呆在一起。

傻子阿松的母亲是个温柔的女人,阿松带顾怀璧回家的时候,女人很热情地招待了他,还让他在家里住下来,说阿松没有朋友,你是他第一个朋友。

年二十九那天,边边叩响了阿松家的门:“赵婶,外婆让我来给你们送糕饼呢。”

“来了来了。”系着围腰的赵婶给边边开了门,接过糕饼,又从架子上取下几块腊肉送给边边:“边边啊,拿回去给你外公下酒吃。”

“谢谢赵婶。”

阿松见边边过来,连忙拉着她进屋上楼,急切地说:“给你看狼!狼!狼变成了人!”

边边立刻捂住阿松的嘴,低声道:“阿怀的事,可不能乱讲的!”

阿松急得脸都胀红了,非要拉着边边在家里到处找狼。

赵婶解释道:“是阿松的新朋友,我留他在家里过年来着,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阿松总叫人家狼,真是很没礼貌。”

边边说:“阿松交新朋友了?改天带出来一起玩啊。”

赵婶笑道:“别说,这新朋友还挺俊的呢,跟咱们边边能有一比,是郎才女貌。”

“狼,狼变成了人!是人!是狼……”

边边拍拍阿松的肩膀,低声讲:“千万别再提狼的事了哦,越多人知道越好。”

阿松都要急哭了,她怎么这么笨呐,怎么讲都不明白,总让那只大se狼占便宜。

边边离开以后,顾怀璧才从房顶上翻下来,坐在檐边,冲阿松扯出一抹邪气横生的笑。

阿松气得直跺脚:“坏狼!大se狼!占她便宜!”

第32章

年三十那天,赵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便跑出去看热闹,回来说:“又是开发商弄来的强拆大队,就堵在边边家门口,你说说,年三十拆人家的房子,这不是缺德吗!家里没个主心骨,老老小小的,拆了人家的房子,让人家住哪儿去啊!”

傻子阿松听不懂老妈的话,自顾自地撒苞米喂鸡。

顾怀璧忽然从房梁上跳下来,稳稳落在院子里,把赵婶吓了一跳:“哎哟天爷,你这娃怎么从那么高的地方……”

她话都还没说完,顾怀璧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带得木门哐哐作响。

强拆大队的队长姓王,叫王强,已经跟外公打过好几次交道了,外公思想保守老派,绝对不同意拆迁他们家,盖什么高级宾馆。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房子也都是上了岁数的,我唐记糕饼店百年老字号,不能让你们给毁咯!”

外公固执地挡在门前,声如洪钟:“要拆,你们就从我的尸体上碾过去。”

“你这老不死的不识好歹,老板都同意按一赔三比例赔付你们,你还想要什么。”

“你就是一赔十,也不能年三十来拆我家的房子。”

唐记糕饼店位于街头,这真要拆下来,这条街大部分的街坊邻居可都要流离失所了,说是要赔付,可是天知道这赔付什么时候下来,这大过年的,让这些街坊们上哪儿住去?

所以唐记糕饼店的“堡垒前线”必须守住了。

“这房子,我们今天还非拆不可了!”

王强身后便是一台推土机,今天是有备而来,必须一举拿下这唐记糕饼店,否则后面的拆迁,势必会遭遇无数反对和阻力。

他今天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杀鸡儆猴。

边边挡在外公前面:“外公,您别站在这里,太危险了。”

外公是个极其固执的老头,他站在店门前,岿然不动,看来势要与唐记糕饼店共存亡的意思。

外婆在边上哭,说年三十这是闹什么闹呢,不能给人安生过个年么。

一开始,边边并不知道有开发商想要拆老家的房子,外公外婆怕她担心所以没说,现在强拆队忽然找上来,边边六神无主,只能给老爸打电话求助。

“爸,我们这边出了点急……”

边边话音未落,电话那端听到陈文军招呼亲戚的声音:“来来来,爸妈你们坐上位,先落座,想吃什么就点,甭客气,理应我和玲玲孝敬你们呢……边边,什么事?”

“爸爸,外公他房子要拆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

“拆迁是好事啊。”还不等边边继续说,陈文军打断了她:“边边,我现在有点忙,晚点再打过来,先挂了。”

嘟嘟嘟,忙音传来,边边的心跟着沉到了底。

而王强看样子也是铁了心要带人强拆,推土机引擎都已经启动了,街坊们义愤填膺却都不敢上前阻拦,眼看着推土机就要撞上外公了,边边拉不动外公,也只能张开双臂挡在外公身前。

“边边,去你外婆那儿!”

“我不!”

“听话!”

王强冷冷地看着他们:“给我撞,我就不信了,房子比命还重要!”

眼下谁都不肯退让一步,看着推土机真的就要撞上来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忽然挡在了边边身前。

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边边以为自己在做梦。

少年逆着光,肩宽腰窄,背影挺拔,黑裤勾勒着他修长的长腿,冉冉升起的朝阳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淡金边。

边边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滞了,直到看见顾怀璧,一口气才喘了上来,她本能地躲到了顾怀璧的身后。

顾怀璧面无表情道:“峻宇集团地产开发,所以你们刘总开发建房都是这么简单粗暴不讲道理?”

王强诧异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少年:“你认识这家人,又认识刘总,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拆迁令是刘总签了字的,今天无论如何也必须要拿下唐记糕饼店。”

顾怀璧伸手揽住边边的肩膀,抬头,狭长的桃花眼睨向王强:“你拆了人家房子,大过年,让别人住哪儿?”

王强说:“你们住哪儿,我可管不了,要不这样,我跟刘总请示请示,今天请你们住宾馆过年,怎么样?”

这话说出来,周围几个强拆的手下跟着逗笑了。

顾怀璧手落在边边肩膀上,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她柔韧的头发丝,冷笑道:“不如这样,跟你们刘总请示请示,今年上半年和顾氏集团的合作,问他还想不想要了。”

王强那双狐狸般的眸子打量着顾怀璧,这少年一身清贵气质,看着不像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孩子,他半信半疑地给刘总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明了情况,提到了顾氏集团,不一会儿,他捂着电话问顾怀璧:“你到底是谁。”

顾怀璧冷冷笑了笑:“你跟他说,这家老字号糕饼店是杜婉柔董事长最爱吃的一家,这家的闺女……”

少年全然没有注意到小丫头屏住了呼吸,心跳哐哐哐!

“她是我顾怀璧的人,让他自己掂量着办。”

——

几通电话确证以后,王强腿肚子都软了,连声向顾怀璧告罪,说自己再也不敢乱来了,让他千万不要告诉杜总,否则自己饭碗都保不住。

顾怀璧回头望了望街坊邻居,面无表情道:“都是同行,我理解你们的辛苦和难处,但是这大过年,也请你回去问问你们刘总,知不知道‘协商’两个字该怎么写。”

“对啊。”有村民应和道:“每次来都带一大帮人,跟打家劫舍似的,从来不跟我们好好商量。”

“我们虽然穷,但也是讲道理的,你们大过年来拆我们的房子,这不是缺德吗!”

……

王强跟村民们拱手告罪,又客客气气给各家发了红包,带着一帮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边边望着顾怀璧,他眉目沉寂,漂亮的榛色眸子泛着寡冷而锐利的光。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那个戴着兽头面具吓唬人的少年,是真的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也能够保护她。

中午,外公杀了两只鸡,又取下了上好的腊肉干招待顾怀璧,外婆还做了最拿手的桂花糕端上桌,直叫顾怀璧快吃,多吃些。

“他不爱吃这些……”

边边话音未落,便看到顾怀璧的筷子架起一块黑乎乎的腊肉干,放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嚼了嚼,就着梅子酒下咽。

接下来,边边眼睁睁看着顾怀璧吃了腊肉干又吃了桂花糕,甚至连外婆拿上来的豆腐乳都尝了几口。

她全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