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街道,透过窗帷向外一瞧,街市繁华,人烟阜盛,宝莲看的乐呵不停,在慧珠怀里上窜下跳,慧珠也是欢喜,一因爱女在身边,二因久见繁华之地,心下欢喜。

胤縝微睁眼睑,瞅了瞅一旁说笑不停的母女,又撩起窗帷一角,看了眼鳞次栉比的街铺,纳罕道:“外面有什么让你们看的这般愉悦?”慧珠微止笑意,分神瞧向胤縝道:“有宝莲在身边,心情高兴,看着自是悦然。”

胤縝“唔”了一声,瞥了眼抱做一团的母女二人,轻声呢呢道:“心之所至,原是如此。”旋即也拿眼看向窗帷外,嘴角自然的微微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行约一个时辰,马车停下,慧珠抱着宝莲出了马厢,踩凳下地,抬眼即见园二门外,亦有两座巨石狮蹲坐左右,二十几名衣饰簇新的太监侍女两列围站,不待打眼看去,他们已跪地行礼道:“恭迎钮祜禄福晋、宝莲格格。”

慧珠未及领首,胤縝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昨个儿夜里已派人连夜收拾了,你进园子里歇息就是,我还有事需得处理,午饭也不必等我了。”吩咐完,胤縝对着马车栏杵着的小禄子嘱咐了几句,未几,小禄子打了几个手势,车夫忙紧缰绳,驾马而去。

慧珠在圆明圆住过一段时间,寻园子里的管事也熟悉,便不再过多寒暄,直接站总管太监领着进了园子,在事先收拾好的庭院住下。管事细心,院子里已制好一应物什,所住房房间开窗正寻湖泊柳岸,窗撑竹帘,门扉亦为竹帘,地面釉瓷铺成,因宝莲尚小,地下又铺设彩织地毯。

慧珠环视片刻,满意的笑了笑,少不得夸上几句,总管太监连称不敢担,眼里却露着骄傲。慧珠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略看向小然子,小然子会意,从怀里拿出早备好的一包赏银递子过去,便打发了他们下去。

随睛,琐事过后,已进响午,慧珠草草用了半碗粳米饭食,就呵欠连连,于是吩咐了容嬷嬷、小然子引着宝莲玩耍,她也就去了寝房宽衣睡下。

舟车劳顿,一夜未睡,此时上了外园,房内又燃了安神香,慧珠这一觉睡和格外的沉。至悠悠转醒,却是听见外面嘈杂声起,有些不适的撑起身子,微抬皓腕,撩起垂落床塌下的帷帐幔纱,眼还没睁个明白,恍惚只见一个身影飞扑过来,着着实实一下撞进她的怀里。

慧珠整个身子不由往后倒了倒,这让她似梦非醒,以为还在梦中,却忽听“哇”的一声大哭,怀里的人已是哭声震天的喊道:“额娘…额娘…儿子好想您,儿子等了您好久…呜呜…额娘,您再也不要丢下儿子了…弘历再也不要离开您了,额娘…额娘…”哭喊到后面,已不知说的什么,只是“额娘”、“额娘”的唤个不歇。

母子二人经地巨熊袭击,此时再平安相聚,习里感触颇多,且母子二人感情甚深,半年未见,激动之情可也想见。

只听女子宽慰声,少年哭泣声久久不止,听得一边旁人不禁潸然泪下,暗下拭泪。

里间屋里,母子二人念着家常,哭着想念,温馨一室。外间屋里,却是另一境况,处处透着局促紧张。

胤縝皱皱眉头,听着母子二人越哭越不像话,踌躇一番,微抬步上前,拱手请罪道:“皇阿玛,儿臣治家不严,让钮祜禄氏母子御前失仪。”康熙帝挥手道:“起来吧,老四你就是太严肃,这次受了重伤,还急忙赶回来,让人捎了信也是一样,何苦熬夜了写了折子递予朕。唉,若是你也像你媳妇儿子那般,改改性子,活得也轻松些。”

胤縝辩解道:“儿臣归于户部,就应在所职谋所事,为户部辖管之事尽力,自是应当。而钮祜禄氏母子他们…”话犹未完,已被康熙帝打断道:“行了,朕知道你又要说规矩,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板一眼的,幸是弘历性子不是随了你,性子开朗,天资聪颖,又好文好武,倒是一根好苗子,看来这个钮祜禄氏倒是不错的。”

胤縝一听,忙又拱手推诿,却被康熙帝不耐的止住道:“好了,虽说畅春园就挨着你园子旁,但朕难得过来一趟,现在也快晚间了,你进去看看弘历哭够没,哭够了就了来吧,朕今个儿就在这用晚膳吧。”胤縝冷面应了,转身向里间行去。

184章 戏之

胤縝挑帘进屋,刺眼一幕随即入目,顿时额上青筋微微一动,暗下更是怒骂不止。成何体统,弘历都九岁了,还是黄口小儿吗?真不知平时学的礼仪规矩到了哪去!还有慧珠,看着老实,知规识矩,可现在呢?看看,看看这母子二人竟如此妄为,儿子不敬母为上,爬在床沿上奈在母怀,母亲身着白绸亵衣,由着儿子趴伏,难道他们就没看见四下奴仆正看着笑话?

许是胤縝错想,屋内仆从共四人,董嬷嬷、小娟以及晓雯,皆是有感母子情意,含泪望之。现下,却惊见胤縝面有沉色,眼带冰霜的怒瞪前方,心下一怵,双膝打了个颤,便是跪地叩首道:“奴婢请爷大安。”胤縝移开目光,在四人身上溜了一圈,最后落在小娟身上,吩咐道:“你,下去准备一套正装旗服过来,其余人去打水进屋。”四人听闻,忙领话退下。

胤縝站立片刻,犹未他知,胸腔大动,扯及伤口,喘息咳嗽。慧珠听得声响,稍是偏头看去,只见胤縝就立于一旁,单手握拳嘴边,重咳身颤,但阴鸷的双目却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母子二人。

“呀——”慧珠促音溢出口内。

弘历抽泣的抬头,顺着慧珠的视线看去,这一看竟是胤縝,不自觉身子僵直,动作麻利的梭下床榻,左膝跪下地道:“儿子弘历请阿玛大百家姓。”礼毕,方才发觉好已经单膝跪在胤縝跟前,心里不服,垂撇嘴。

胤縝面色稍霁,在床榻旁寻了方花开纹藤心圈椅坐下,咳嗽定,颔首道:“起来吧,你皇玛法也来了,念此,也不怪罪你失了规矩。 我还未服药,不可御前用药,你就先去正屋陪驾,我和你额娘随后便到。”弘历听了,心知胤縝的话不得反驳,只能泪眼婆娑的望着慧珠,三步两望的踱出里屋。

胤縝见状,不悦,道:“男儿岂可常是念在母怀,多此眷着母情,撒娇扮痴,如何成大器。”边念着话,边瞪着弘历身影离开。话落,一回首,对上慧珠一副迷茫神态,不禁眉心紧拢,面上又黑了一半。

只见慧珠亵衣微敞,隐隐可觑嫣红色绸带绕过白皙的颈项,只区一眼即知那红色绸带是何物。胤縝眼里一沉,晃过视线,抬眼正视,却见慧珠朦胧惺忪,鬓云乱洒,醉颜微酡,初醒之态。而适才泪眼下,眼眶微湿,浓密的睫毛上抖着泪珠,似晶莹似玉透,妙如冰花。这下一看,胤縝原先半黑的脸,现下已是全黑。

慧珠渐是从先回的激动情绪中平复下来,乍一忆起胤縝的话,猛的一惊,身子往前凑去,拽住胤真衣角,言语焦急道:“爷,万岁爷也过了园子来?”说着,回首瞥了眼外面天色,不觉又低几分身子,凝眉轻蹙道:“看着时辰,那万岁爷不就是要在这用晚膳了?“说一这里,兀自沉浸思绪,心里有些嘀咕,看来她必得去康熙帝面前请安了。

胤真面上青筋突突直跳,那白绸亵衣又有敞开,红锦上莲花并绣,凝脂肌肤已然入眼。慧珠习思已转过一回,这时见胤真没做回答,想起方才越礼之处,忙起身下榻,欲要行礼道安。不想,刚回过身子,就被胤真一把抓住手腕,力道不小,她重心不稳,就势往前倾栽。

“唔——”一剂男子的闷哼声。

“啊——”一道女子的惊呼声。

胤真一下捂住慧珠唇边,两相对视,沉声喝道:“作何惊呼,皇阿玛在正屋上座。”饶是慧珠性子慢吞温火,当下见胤真运作,又被沉声呵斥,也来了火,两眼圆睁,向过瞪去,忽见胤真眼底酝起风暴,阴鸷却又灼热,底气霎时不足,有些寒颤。

一时,小娟捧着一身石青色簇新旗服,领着晓雯晓舞二人进了屋来,云英未嫁的三人攸一见慧珠衣襟半开,香肩抹胸微露的歪倚在胤真身上,脸上立马腾起两朵红云,微讶一声,忙不迭哆哆嗦嗦的背过身去。

当下,慧珠羞得个没法,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正想埋首遮脸,却听胤真仍是一派冷声道:“快进来伺候你们主子梳洗,难不成还让圣驾在外等着。”小娟是三人中最大的,只好转过身,嘴唇嚅动了半天,才坑坑巴巴的应了话。

胤真又瞥眼慧珠,说道:“你也起来吧,收拾收拾,好去给皇阿玛请安。”慧珠一听,刹那间回过省,忙不迭一把抽开胤真,飞快的下了地,装作无事人一般拿眼乱瞅。

慧珠这一掌,正触到了胤真伤口上,只听胤真“嘶”的一声倒吸气,嘴角抽动,至见慧珠一副脸红掩饰状,也没在拿她说事,扭头对着小娟三人又催促了几句,便让刚端着药进来的小禄子伺候服药。

慧珠被小娟她们瞧见了这一茬,又被后面进屋的小禄子好奇的拿眼瞄着,越发的服从脸红,心里是把胤真里里外外腹议了个遍。

胤真服过药,察觉出来了慧珠的不自在,也不再屋内多待,遂叮嘱了几句时辰的话,就先出了屋去。

慧珠见胤真离开,用着清凉的冷水抹了把脸,定了这定心神,作势一面冷然道:“动作快些,今日可由不得你们贫,万岁爷可是在外头。”小娟等人知康熙帝圣驾亲临,不敢耽搁,快是服侍慧珠梳洗。

收拾停当,出了里屋,转过偏角,来到正厅摆膳处。这会儿,已有多人在此伺候,李德全眼尖,一眼就瞧见门外局促不前的慧珠,于是指着门外,向康熙这小声道:“万岁爷,钮祜禄福晋来了。”康熙帝正和胤真父子说到高兴的地方,心情大好,遂朗声笑道:“钮祜禄氏来了,进来吧,弘历可是瞅着你许久了。”

慧珠眼不斜视,只盯着自个儿脚尖,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及至康熙帝跟前,跪地叩拜道:“奴婢钮祜禄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闻言,康熙帝颤抖着胡须,看似笑个不停。慧珠纳罕的跪着,久不闻康熙帝发话,不由悄悄瞄眼看去,正好对上康熙帝打量的双眼,吓的忙不迭伏在地上,连声告罪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慧珠这样微颤颤的跪着,弘历看不惯了,望着康熙帝皱眉唤了声“皇玛法”,康熙帝明其意,笑道:“钮祜禄氏你起来吧,若再不让你起来,朕这皇孙可就要在心里埋汰朕了。”慧珠不待起身,一听这话,又忙是跪地,和着另一边跪地的弘历,齐道:“奴婢(孙儿)不敢。”

康熙帝抚掌大笑,让慧珠起了身,又指着弘历笑骂道:“平时不见这般知规矩,看来你这性子,也只有老四制得住。”弘历咧嘴一笑,乐呵呵的站慧珠身旁。康熙帝见弘历又腻到慧珠身旁,心想射熊一事对弘历影响不小,让他对慧珠刮目相看,便由着他们母子挨着一起,上桌用膳。

胤真居右另设座椅,慧珠和弘历居左再设桌椅。

因在康熙帝面前,慧珠习下惶恐,神经紧绷的听着康熙帝与胤真父子的话,不敢有一点出神,忽听她的名字被唤道,忙抬首朝上位望去,不过康熙帝却是面向胤真道:“听说昨个儿你和钮祜禄氏刚下马车,年羹尧的妹妹恰巧临盆。”胤真驻筷回道:“谢皇阿玛关心,昨夜年氏诞下一子。”

康熙帝凝思道:“年羹尧乃是一员大将,可造之才,他的妹妹倒有些…罢了,你子嗣艰难,现在才有三子,幸和弘历是个出众的。唔,该是四子,只是朕素听德妃说,年氏身了羸弱,不适生育,现在生的一子,可是安然?”

胤真一听“德妃”二字,眉峰微跳,随即又不动声色的回道:“额娘担忧甚是,不过年氏母子皆是平安,只是孩子身子稍弱些罢了,请皇阿玛、额娘毋忧。”康熙帝觑见胤真面色如常,歇下心思,关切道:“稚儿养大不易,既然孩子体弱,就先缓下来,等大些了,身子壮实些再为他大办宴席,这洗三、满月、周礼就一切从简吧。毕竟你子嗣少,还是多注意些才是。”胤真应道:“儿臣亦是这个意思。”

康熙帝满意,回过视线,忽瞥见弘历一脸企盼的望着自己,想起在畅春园的请求,笑道:“对了,还有一事,钮祜禄氏已经回京了,朕也不会不顾人情。弘历,你就搬到园子里陪你额娘。”

弘历大喜,忙是领命。

随后,晚膳毕,康熙帝起驾离开,众人恭送至园子外,康熙帝似想起一事,止步笑道:“钮祜禄,朕那孙女好像也到园子里来住了,朕还未见过,下次你们母女一起过来,朕也见见。”宝莲?慧珠今个儿专门嘱咐荣嬷嬷引着宝莲闭门在厢房里,这会儿,不想康熙帝连宝莲也知,微有惊异,又忙遂众人叩首,恭送康熙帝起驾。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过招

(前面有几个字在 图上是被挡住的)帝御驾离开,回到园子里,已经一更天过半(又挡住了几个字)

常衣单鞋,兴致颇浓的拉着一双儿女扯话,却被胤真一句“时辰过晚”给打发了弘历兄妹睡去。心下添堵,却发作不得,想去睡下,何奈下午睡的过久,遂让了小娟、懂嬷嬷作陪,围灯倦乡,闲话家常

话至深夜,作陪二人生了困意,慧珠也不为难她俩,欲发话让她们睡下,忽见小录子领着两个侍女走来,打了个千儿笑道“钮祜实禄褔晋,您正是没睡。爷说您晚间那会没怎么动筷,便让奴才准备了些衣食予您。”说着,吩咐身后两名宫女摆上碟碗。

慧珠往食桌上望去,分明摆了两幅碗筷,挑眉看向小禄子,小禄子讪笑两声,低头不语.慧珠未再刨根问底,摸了摸肚子,有感肚内空荡,心道:就说胤真哪来如此体贴,不过是让她陪着用食,话却被小禄子添了"料"再言而已,险些让她误会,但她确实肚饿,用些衣食倒是不错.

过了半会功夫,胤真出了书房进屋用食.慧珠见他披着常裳褂子,里面是白色底衣,看来过来之前那你先已经漱过了,之前可是服了药?”胤真咬了半口素食馅的薄皮小饺咽下,回了句“服了”,又有些丝询问意味的说道:“过两日就是府里六阿哥的洗三宴,你要送些什么过府去,就连着我的也一起办了吧。”

慧珠起初没反应过来谁是六阿哥,半晌才醒过味儿,却听胤真把他的事一股脑的交给她,还是为他和年氏的儿子筹礼,这不是找她的不自在?胤真见慧珠没吱声儿,全当默许,于是又开口道:“后日我要去畅春园陪驾,也回不了府,你代我回去一趟就是。”慧珠口里包着粥,哼哼唧唧的应了声。

二人未再说话,用过衣食,漱口毕,宽衣睡下,床榻里小娟早用浓香熏了绣被,慧珠躺在软香的被窝里,不知怎得,一闭眼,脑海里全是她落在胤真怀里的场景,似乎胤真灼热的大掌仍煨烫着她的肌肤,总觉得现在躺在枕边的胤真心里想着旁事,便僵硬的往外挪了挪身子,一会儿,也就眯阖上了眼,入了睡。

胤真心里确实燃着邪火 ,但身有伤患,一连两日未合过眼,后面身下全是棘手的事,这随着慧珠呼吸渐稳,不觉间,手臂拦上慧珠腰身,也渐是睡下。

经过一日休整,就到了年氏的小阿哥洗三这日,慧珠起了个大早,梳妆停当,又把东西收拾的妥妥当当,方带了她和胤真的贺礼坐马车回了府里,其实说是贺礼,也只是按着习俗置办的一些简单东西,因送吃食对她们这些王府女人是种忌讳,慧珠便备了些小孩所用的衣服、鞋、袜作贺礼,又挑了块上好的白玉作胤真的礼。

马车转转悠悠,赶在已时(早上九点11点)前到了府里,从西边角门晃了进去,至二院停下,慧珠搭在小(看不清)的手上,下了车厢,初站定,就有耿氏、安氏迎上前来,蹲安行礼道:“妾耿氏(安氏)请钮祜禄福晋大安。”

慧珠微感诧异,面上却不显,函首笑道:“我没让人通传何时到,你们该是等了会吧。”耿氏多年来,一直与慧珠交好,也不忌讳,直接回道:“婢妾闻之,您围场遇险,又有行宫疗养多时,甚是担忧,后,您病愈回府,变故颇多,一直寻不得闲当问安,又知今日您必回府中,便先是在这等候。

中途遇见安妹妹也来静候,遂一起等之。”

慧珠见耿氏言之真挚,眉眼可觑忧愁,不由面露一笑,拉着耿氏的手,温婉道:“甚安,已是无恙,我们可是还等着弘历哥俩长大,孝敬呢,无事的。”说完,二人又相视一笑。安氏见之,有些尴尬,两手紧搅锦帕,似小媳妇样的低眉顺眼的站着。

慧珠注意到安氏的小心,心里叹息,过于出众的美貌,卑微的家世,嫁给一个冷情又一心权势的男子,注定只能被淹没,尤其是在没有孩子,还有另一美貌女人敌意,日子又能好过?思及此从,不由感到庆幸,她的条件比安氏相差不多,然而让她们身份高低见下,不过是因为时机早晚之过,她早于安氏入府,又遇得时机生子,且在宫里贵人面前得脸,才有今日之威。

稍做细想过后,慧珠倒也接受了安氏的攀附,微微示意道:“安妹妹你也是有心的,专程过来等候,你的心意我领了,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想是福晋她们已去了年福晋的院吧。”耿氏、安氏省意,左右而伴,领各自仆从,簇佣着慧珠往 福晋院落行去..

洗 三通常在在午后举行,慧珠一行人行至宴席大厅,已来有多人。众人见慧珠与耿氏,安氏前来,倒不诧异,好似一直都知耿安二人是以慧珠马首是瞻,只是视线一直往她们身后看去,纳罕胤真怎未前来。

慧珠见耿氏言之真挚,眉眼可觑忧愁,不由面露一笑,拉着耿氏的手,温婉道:“甚安,已是无恙,我们可是还等着弘历哥俩长大,孝敬呢,无事的。”说完,二人又相视一笑。安氏见之,有些尴尬,两手紧搅锦帕,似小媳妇样的低眉顺眼的站着。

慧珠注意到安氏的小心,心里叹息,过于出众的美貌,卑微的家世,嫁给一个冷情又一心权势的男子,注定只能被淹没,尤其是在没有孩子,还有另一美貌女人敌意,日子又能好过?思及此从,不由感到庆幸,她的条件比安氏相差不多,然而让她们身份高低见下,不过是因为时机早晚之过,她早于安氏入府,又遇得时机生子,且在宫里贵人面前得脸,才有今日之威。

稍做细想过后,慧珠倒也接受了安氏的攀附,微微示意道:“安妹妹你也是有心的,专程过来等候,你的心意我领了,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想是福晋她们已去了年福晋的院吧。”耿氏、安氏省意,左右而伴,领各自仆从,簇佣着慧珠往 福晋院落行去..

洗 三通常在在午后举行,慧珠一行人行至宴席大厅,已来有多人。众人见慧珠与耿氏,安氏前来,倒不诧异,好似一直都知耿安二人是以慧珠马首是瞻,只是视线一直往她们身后看去,纳罕胤真怎未前来。

大厅里除了篆真的一应妻妾,还有年氏娘家屋里的人,其中以年羹尧正房,曾经的宗室格格为上,只听这位年大奶奶拧眉问道:“四堂嫂,四哥现在在北郊的园子里住,可离府里也不过个把时辰路程,怎么说也说赶得过来,这可是他的小阿哥啊。”

乌喇那拉氏对年大奶奶的咄咄逼人甚不在意,解释道:“妹妹,万岁爷点了你四哥陪驾畅春园,你四哥能不去。他可是提前打了招呼,让好好办了小阿哥的洗三礼,这不?还特意让了钮祜禄妹妹带了礼来。”

年大奶奶不信乌喇那拉氏的说辞,又见话题转移到慧珠身上,她本是王 府出身,知道里面的内斗,现在对年氏威胁最大的就是儿女双全的慧珠,也就顺势转了话,扬声“哦”了一声,道:“四哥贵人事忙,还记得我的内家妹子,我也心安,这会让钮祜禄福晋专门来给小阿哥道礼,看来确如嫂子说的。”

慧珠如何听不出来年大奶奶话里的意思,她不过是个跑腿的,徒为年氏做嫁衣,年氏有了小阿哥,她就该靠边站了,不由心里冷笑,对着投来关切之意的乌喇拉氏、耿氏、安氏三人,回了个笑,又面向大奶奶道:“这次我带了些衣饰为礼,爷以白玉做贺,皆是对小阿哥的祝福,倒也说不上爷嘱咐不嘱咐。其实爷对年福晋甚为关心,前日晚间,万岁爷驾临园子,提起初生的小阿哥身体稍弱,不宜富娇宠过厚,让小阿哥后面一些礼俗从简,爷方面上浅浅而过,却暗自惦 记。”

年大奶奶不想过慧珠还会以礼相对,更没想到竟是康熙帝下的旨意,让宴简办,一时愣住,找不到话回。乌喇拉氏满意慧珠的回话,笑着接过话道:“好了,人都来齐了,咱们姐妹们还没见见小阿哥呢,王嬷嬷你去里屋里抱了小阿哥出来,一会就该洗 三了,也差不多了。”王嬷嬷福身应了。

其它在座之人,本以为胤真对年氏淡了,这会听了慧珠的解释,原来是康熙帝发了话才如此,心里难免黯然了下去。但这些人都是玲珑心思,转念一想,这不是后面的满月宴,也得从简,说不定年氏的小阿哥连个排得上碟子的名也没有,到时年氏还不来气,于是后面洗 三宴上,倒也各自掩下心思,有些笑容。

接下来一月转眼便过,到了六月二十五,年氏小阿哥满月宴,胤真伤势已好了大半,携慧珠从圆明园回到府中。

因是满月宴从简,请的也不过是几家近亲,规格自是入不得年氏的眼,年氏心里不舒服,可这是由康熙帝发过话的,也说不得什么。后面,见快事习礼,胤真才过了府来,还是携着慧珠同来,这眼睛就像抹了红胭脂,刺红了双眼。

今日是她儿子的大喜之日,年氏倒也忍了下来,至一番习俗过完,众人回到一院大厅。年氏将孩子递给乌喇那拉氏手中,只见乌喇那拉氏笑着逗了二句,便向胤真道:“爷,宫里的赏赐也下来了,您也给大家说说,这玉人般的小阿哥是何名字?”胤真抱过孩子,沉呤道:“就叫富宜吧。”话落,一片哗然。

年氏身型晃了晃,靠着刑嬷嬷站稳,水眸不知何时已聚了一团水雾,看向胤真,强制镇定道:“爷,按辈分不该是弘字辈吗?为何。。。是福宜?该是乳名吧。”胤真回看了眼年氏,向众人解释道:“他身子弱,我特意请皇阿玛御准,让他不需按字排辈,以福字为道,愿他福至,身体康健,遂取名福宜。”

(看见了更新票,今天遇到突发事情,有事了,所以提前更新,晚上也没有第二更了,抱歉。不过后面会多加更了。。。。最近码字速度提高了,……^_^,俺挺高兴.........不过还是我最近在多写四四和慧珠的感情,还加更了,为什么订阅还在掉,掉的非常厉害................。泪奔离开...)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 插曲

福宜满月宴终,宾客散去,年氏欲留胤真问个明白,却又顾忌颜面,只得委婉道:"时近晚间,爷和钮祜禄妹妹干脆在府里歇宿,若是为了汤药等物,派了奴才取来就是."胤真回绝道:"不了,园子那还留有公务"

年氏脸上变了变,勉力压下不快,福身轻呤道:"爷身子尚未大好,请勿要为公事过多操劳."胤真颔首应下,在众妻妾亲送下,携慧珠离开.

马车里,慧珠几欲望向胤真,双唇嚅嚅而动,却未有声儿,胤真拿眼询问道:“要说什么?”慧珠见被发现,索性问道疑惑来:“爷今日为何不留在府中,按理说,该是陪年....”话犹未完,不觉在胤真瞅瞧下,咽下后面的话.

胤真没拿慧珠的错,瞥了眼道:“我得忙到七月初,后面皇阿玛让我歇下一月,那时正是最闷热时节,我自是在园子里过了暑热养好了伤,再回府去。”交代过话,闭眼假寐,一方歇下谈话。慧珠见状,虽未解疑,不过对胤真这个回答心下满意,又见胤真似在想着事,也不打扰,回头撩帘,望着车窗外,自磨时间。

胤真更加忙碌,比之前月,还会与慧珠母子三人食饭,这后几个日日不见其人。慧珠忧着胤真身子吃不消,可也晓得胤真的性子,规矩不得,只好私下嘱咐了小禄子记下胤真用药时辰,又夜里让厨房备些补身的食材送去,方心下稍安。

康熙五十九年七月初五日,户部汇总各省督抚复秦,制定下钱粮亏空减少惩治条例,康熙帝手谕示各省府州县。

初六,胤真赋闲,前来同食一饭。慧珠、弘历见之,甚感奇怪,古怪的连连瞄向胤真,宝莲稚气,直接问道:“阿玛,你怎么来了?”面对母子三人的纳罕,胤真突感突兀,又自持颜面,板面训道:“圣人言:食不言寝不语。现下不宜言语。”宝莲人虽小,也有几分眼色,又胤真黑面,喇哝了几声,乖乖坐在小凳上扒饭。

饭毕,弘历上书房,慧珠嫌一大早的就暑气蒸人,以为胤真还有的忙,便带着宝莲去了荷塘旁的凉亭做玩。亭内荷塘丽色,香风送爽,贵妃椅铺设,果盘冰碗上桌,母女二人乐得惬意,至响午将至,方撑着油伞,打着团扇回院子。

还未走进院内,就听叮叮咚咚直响,慧珠狐疑,加快了几步进到院内,一看,见小禄子站在树荫底下,一边抹着汗,一边指挥着几个太监侍女搬着一些细软之物,便问道:“禄公公这是在干什么?”

小禄子先会的嚣张气一下消失无踪,顶着头上烈日,笑呵呵的迎上前来,打了个千儿,答道:“爷让奴才把物什搬进正屋,以后就宿在这了。”说着把慧珠母女迎进了屋里,一面还时不时回头吆喝。

里面屋子里,胤真着青色绵锦褂子,半坐半靠在冰炕上,一手搁在小几上把玩着茶盏,一手执默棋正独自下着围棋。慧珠耳内听了小禄子说的,眼内见了这情景,忽的记忆起半月前的话,有些了然,也就不再多话询问。

可宝莲见着她的小被子小毯子被搬了进来,便是不依,跑过去拽住一个小宫女手上的圆柱形小枕,闹嚷道:“我的,是我的。不许拿走。”小宫女没有对策,抖索着身子与宝莲僵持着。胤真从棋局上移开注意,喝道:“宝莲哪来的规矩你看你这样还像个王府格格吗!”

宝莲只有三岁大小,大半年里又被乌喇那氏娇贵,一院子仆人见了她都是小祖宗的叫着,哪受过呵斥,这会愣了一下,随即醒过神来,放开紧拽的小枕头,“哇”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依不饫的大哭走来。

慧珠眉头一拧,暗自刻了胤真一眼,连忙抱了宝莲在怀里一阵诓哄,半晌宝莲才止住了哭声,只是一时缓不过尽来,还一抽一抽的,胤真见情况正常了些,向着母女道:“宝莲搬去和你住也一月半了,是被她和你隔开睡,不然后面回到府里,还让她和你睡一个屋。”慧珠知道胤真说的在理,可宝莲自回了她身边,就像时时黏在她身上,离不得片刻。

胤真见慧珠面仍有犹豫,不觉语气加重道:“早些隔开还好,到时回了府去,哭闹起来,看还安生的住不。”

慧珠听了这话,心中顾虑一下给抛到了脑后,她现在已经为扎眼,不能再自寻了把柄给他人,于是也只能边是哄着怀里的女儿,边是点头应了。

这日晚间,弘历听了胤真从书房那边搬回了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晚饭时老是皱眉看向胤真,但也没说什么,到了夜里就寝时,主动牵着宝莲回东厢屋里,吩咐荣嬷嬷照顾宝莲睡下,慧珠见了,心里直道弘历越来越有当哥哥的样了,甚至看了宝莲睡下后,亲自做了样简单的夜食给还在用功的弘历送去。

夜里,胤真服过汤药先宽衣睡下,慧珠磨磨蹭蹭收拾了半天,才去了头面着单衣回到寝房,行至床榻前,见胤真毕止躺在外边,轻唤了几声,未得声响,以为是入了睡,便轻手轻脚放下帷幙,上了床榻,从胤真身上绕到床内去。

胤真感到身边订褥有隔入,知是慧珠上了榻,不做他想,下个动作便是拦住了慧珠的腰身往她身上扣。慧珠一时不查,被胤真唬了一跳,低呼了一声,自然伸着双手向胤真胸膛抽开。

“唔”胤真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慧珠以为又碰到了伤口,吓得忙是收回手,人也顺势趴伏在了胤真的身上,瞬时,鼻息间传来阵阵灼热以及淡淡的药膏味。

胤真嘶哑着嗓子指着道:“你压着了伤口。”慧珠极短的“啊”了一声,正想挣扎着起身,只感眼前一黑,随即便被压在床榻上,稍稍稳住心神,掀了眼皮一看,只见胤真双眼异常明亮,心尖一颤,脑子里混沌不清,许久才唯 唯诺诺的说道“爷,您伤口。。。“

胤真看着慧珠一张一合的双唇,心里祁连更甚,喉咙干涩的紧,不由使劲的咽了咽唾液,只觉一年未碰的人儿,已越是娇人,掌下的触觉亦是软绵绵的,不觉随着袭衣下摆渐渐伸了进去,细细摩挲。

慧珠嘤咛一声,别扭的动了动身子,胤真手下一紧,从内里挑开已是松懈的亵衣,伏身下去,重重的咬了一口,直至听到痛呼声,才满意停驻,对着白皙圆润的耳垂喷了一口热气,喘息道:“可是痛?”

慧珠醒了下脑袋,觉得胤真这话问得糊涂了,还未来得及应答,忽然身上一凉,下意思的往 下缩了缩身子,却引起了胤真动静更大。

这时,只听“咚咚”的脚步声骤响,随之女童哭声渐渐起近。

慧珠猛然一惊,想也不想的一把推开胤真,直坐起身,无意识的唤到:“爷,是不是宝儿过来?”胤真登时黑了脸,回过身抓起一件白色亵衣扔向慧珠,觉身道:“宝莲过来了,你穿上吧。”

慧珠接过衣裳,忽的意识到自己上身为着寸喽,蹭的一下红了脸,忙不迭掩住胸口,背着胤真利索的穿越亵衣。

胤真见着慧珠防备的动作,眼瞬间阴沉,也不顾上身赤|||裸,穿鞋下榻,动作极重的抓过褂子披在身上,径身走到窗边,到了杯凉茶,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唤道:“小禄子点灯。”

一语毕,只见宝莲哭嚷着进了屋来,慧珠刚好穿鞋下榻,一见宝莲,当下松了口气,怀抱着宝莲在怀,宝莲见了自己的额娘,哭的更是厉害,仿佛要把心里的委屈都诉出一般,慧珠见状,又看了看门帘子外探头探脑的小然子等人,就着小禄子点灯过来时,抱着宝莲策躬了下身道:“爷,您先歇息,妾抱着宝儿回东厢,一会再过来。”说着,也不敢回头看胤真,抱着宝莲几个快步出了屋来。

回到东厢,慧珠问了因故,原是宝莲半夜醒来,不见她,一看又是在一个陌生的凉意,吓得立马哭了起来,也不管荣嬷嬷她们的劝,死活跑了出来,慧珠听了,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抱着怀里的女儿诓着觉,小家伙一闻到熟悉的味道,蹭蹭小脑袋,哭声渐止的睡下。

是夜,月上中天,小禄子腆着脸面立在东厢外,禀话道:“钮祜禄福晋,您可是睡了?爷让您回去。”

慧珠想起适才的混乱场面,哪还会干巴巴的回去,遂捡了个话道:“你帮我回了爷,宝儿腻着我,我一走开,她就哭闹,还是让爷先睡吧”说罢,让小娟移灯下帘,便是和衣躺下,只是不知不觉间轻轻扬起嘴角。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归府

悠忽又是一月过去,期间,胤真是真真放下手中一应事儿,在康熙帝眼皮子底下当地了宝贵闲人,每日岛弄花草盆栽,或是陪着慧珠母女逛逛园子,或是携了慧珠乘坐小船配上茶点,在园内湖泊中戏耍一番,一天的光阴如是消磨了,几日后,康熙帝派人打听,闻胤真所处日子,不由喟叹欣羡,遂时不时招了胤真过畅春园作陪,下下棋,谈谈花草闲趣,父子二人关系日渐融洽。

一日午后,待宝莲歇了中觉,慧珠回到上房,见了小禄子,小然子二人在门栏外昏昏欲睡,轻撩了竹帘,凑身往里面一看,又回身对着打盹的二人挥了下扇子,二人顿时打了个激灵,双目大睁,分明一副受惊样。慧珠一笑,小声道:“爷在屋里歇中觉,有我服侍着,你们困了就下去眯会儿眼吧。”二人眼睛一亮,笑呵呵的对着慧珠行礼退下。

手中挽 了一条薄毯,碎步行至凉炕前,给胤真盖上,刚转过身,打着呵欠欲去矮塌处歇下,就被拉着了手腕,唤住了道:“去哪?就在这里睡。”慧珠朝炕席上瞅了瞅,心里嘀咕了句“也不嫌挤人的慌”,也就脱鞋上了炕。

胤真似乎睡的有些迷糊,圈着慧珠的身子,哑着嗓子道:“宝莲睡了?”慧珠轻“嗯”一声,便翻了个身,背着胤真睡下,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间感觉胸口上有些闷气,知道是胤真,又实在困得紧,也就由着他在身上作怪。。。。

悠忽又是一月过去,期间,胤真是真真放下手中一应事儿,在康熙帝眼皮子底下当地了宝贵闲人,每日岛弄花草盆栽,或是陪着慧珠母女逛逛园子,或是携了慧珠乘坐小船配上茶点,在园内湖泊中戏耍一番,一天的光阴如是消磨了,几日后,康熙帝派人打听,闻胤真所处日子,不由喟叹欣羡,遂时不时招了胤真过畅春园作陪,下下棋,谈谈花草闲趣,父子二人关系日渐融洽。

一日午后,待宝莲歇了中觉,慧珠回到上房,见了小禄子,小然子二人在门栏外昏昏欲睡,轻撩了竹帘,凑身往里面一看,又回身对着打盹的二人挥了下扇子,二人顿时打了个激灵,双目大睁,分明一副受惊样。慧珠一笑,小声道:“爷在屋里歇中觉,有我服侍着,你们困了就下去眯会儿眼吧。”二人眼睛一亮,笑呵呵的对着慧珠行礼退下。

手中挽 了一条薄毯,碎步行至凉炕前,给胤真盖上,刚转过身,打着呵欠欲去矮塌处歇下,就被拉着了手腕,唤住了道:“去哪?就在这里睡。”慧珠朝炕席上瞅了瞅,心里嘀咕了句“也不嫌挤人的慌”,也就脱鞋上了炕。

胤真似乎睡的有些迷糊,圈着慧珠的身子,哑着嗓子道:“宝莲睡了?”慧珠轻“嗯”一声,便翻了个身,背着胤真睡下,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间感觉胸口上有些闷气,知道是胤真,又实在困得紧,也就由着他在身上作怪。。。。

不多时,厅外传话太监高声喊道:"爷,年福晋到!"慧珠闻声看去,只见胤真与年氏朝屋内走来.胤真已是中年,却身形笔直,一袭石青色袍子,脚蹬黑色长靴,自有股英气迫人.身旁的年氏,身着水红缎地绣缕金百碟穿花连裳旗服,发盘以扁儿,左肩处缀有米珠流苏于发髻上,步履间,摇曳晃动,映着红烛宝光,熠熠生辉。两人行走时,胤真阔步向前,年氏知礼微微落后半步,无形间,他们周围总流动着某种默契,让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只有那区区半步。

慧珠出神的望着胤真,年氏二人,恍惚时光又回到了多年前,宴席上,总是胤真携着年氏姗姗来迟,引得众人目光。

“额娘”弘历拉着慧珠袖角低声唤着 ,慧珠回过省,见弘历一脸担忧的望着她,不由心中泛甜,现在早已时过境迁,她已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还有一双出众的儿女。想到这里 ,慧珠朝弘历安抚的笑笑,随即起身,跟着乌喇那拉氏身后一起给胤真蹲安行礼。

一番礼毕,众人各自归坐。

李氏望着低首垂眉的年氏,心中大怒,今天是为贺弘时指婚之喜,年氏用福宜的事霸着胤真晚来了不说,现在还哭丧着脸,这是做给谁看。不由出口讽刺道:“听说爷一回府,就遇着年妹妹你派人去请太医的小太监了,真是巧啊,想是六阿哥的病这会也该好了吧。”年氏一听李氏提到福宜,眼眶瞬时红了下去。半晌低头未语。

胤真眉梢微带厌恶的瞥了一眼李氏,端起茶盏掩饰过去,倒也给弘时留了面子。

乌喇那拉氏见李氏话里有下乘,顾着场面,便帮着圆话道:“年妹妹,现在下正是时节交替之时,婴孩不比大人,偶感风寒也是常事,你莫担心。”年氏起身向乌喇那拉氏、李氏各福一身,轻声道:“谢福晋和李姐姐关心,今日是个好日子,可不能因妹妹扰了大家的兴。”

闻言,慧珠诧异的看向年氏,年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谦虚知礼,竟然还给李氏陪情,不待收回目光,却见年氏也向她看来,眼里闪着警惕。警惕?慧珠诧异于她的发现,还欲看去,年氏已回过头,对着胤真语笑嫣然。如此,慧珠也只得作罢,但反常极为妖,遂打定主意,以后对上年氏,必时时存在防备之心。

随后,佳肴上桌,众人移至东暖阁。席间,一片觥筹交错,言笑晏晏,至二更天将尽,洒阑席散。又待胤真与乌喇那拉氏离开后,众人也两两作伴相携离开。。

(自我觉得这章写的很不好,本来不准备似上来的呃,但后面还是传了。。。。。。咕。。。。,连着三天更新的内容,我今晚自己读了一下,发觉和前面的章节存在差异,感觉不是很对。。。。我后面会尽量改过来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新妇

时序入深秋,寒意来袭,草木零落,但每日间阳光依然无垠,只觉秋高气爽,一场夜雨过后,日头骤然巨降,初冬来了。

回到府里的日子,平淡无波,除了每日晨安小聚外,再无其他费神之事需得劳心。本来回府休整了几日,乌拉那拉氏就提出让她重新接手府里内务,不过却让她婉言回绝了。

私下素心闻之此事,觉得可惜,但慧珠心下却另有一番思量。她觉得自己离府已有一年,许多事早不在掌握中,且时下弘时大婚在即,年氏得子地位稳固,若她一回府就急于掌权,少不得会受些诟病,还要承担一干责任,不如弃之。其实这些倒也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她隐隐感觉出来,胤真并不喜欢她拦上府里大权,她何苦为了并不热衷的权势去惹恼胤真,实属不划算,如此便婉拒了协助掌府一事。

相对于慧珠日子的闲适平淡,阖府女眷也是消停,并未因胤真归府而有所动静,反是默契的闭门度日,冷眼旁观,将注意力分在了府里东侧两座院内。一座是年氏院子,福宜身体违和,太医往返不绝。年氏更常是几日不出院门,见状,众人也不必多有作为,只等年氏院子里噩耗传来那日。另一座让人关注的院子,便是李氏的院落。弘时妾室钟氏传得喜脉,经太医确诊,钟氏初得一月身孕。这般,新妇未进门,旧妇已得喜,可见一轮好戏即将开锣上演。

在众人期盼下,弘时大婚如期而至。满府上下红绸蔓荫,锣鼓喧天,一路敲敲打打,弘时正室栋鄂氏也被抬进了雍亲王府。

第二日,新妇敬茶,慧珠作为胤真侧福晋之一,亦有婆母资辈,需受茶水一盏。这日天未明,慧珠梳妆毕,回到里屋,见胤真尚在睡眠,无法只得轻声唤道:“爷,时辰不早了。卯时新妇就该敬茶了。

胤真昨日宴上喝了不少酒,一夜过后便有了宿醉之症,此时被人唤醒,大感不适,预发怒火睁眼见了来人,按下火气,揉了揉额头道:“恩,你先让小禄子打了热水,我再起身。”说着,朝塌内翻了个身,又阖眼睡下。

…的稀里糊涂,做个还夜里满身酒气的过来,把她折腾了半宿没睡。心里这么一想,倒有几分好奇胤真平时在年氏、安氏那又是何等模样?也是这样赖着床榻?摇摇头,甩去心中那份异样,帘子一掀,出了里间。

一时,胤真起身盥洗毕简单用罢早饭,见弘历还抱着手炉坐在炕桌前,愁眉道:“怎么还不去上房,磨蹭什么?”弘历慢慢吞吞的站起来,小声嘟囔道:“三哥娶媳妇,阿玛和他都放了婚假,可我和弘昼却还得大早的就去上书房。”

慧珠从寝房里面拿了斗篷出来,正好听见弘历犯的嘀咕,打趣道:“怎么了?你莫不是羡慕弘时大婚,也想要个小媳妇?这样吧,额娘等下届选秀时也去给你物色一个。”弘历一听,顿时打了个寒颤,苦着一张脸望向慧珠。

慧珠一笑,弯下身子,一面为弘历弹了弹衣裳袍子,一面说道:“还有些时辰,额娘送你去一院赶马车可行?”弘历忙是点头。胤真插话道:“如此,我也同去吧,正好一会直接去正院受新妇敬茶。”说着,没理会母子二人惊异的神色,又兀自吩咐了小禄子取了斗篷过来。

屋外,大雪纷纷。铺天盖地的全是茫茫白色,一阵北风乍起,满枝的积雪簌簌而下。慧珠“啊”的一声轻呼,来不及躲闪,只闭眼等着残雪坠落。

又一阵烈风呼啸,慧珠愣愣的张开双眸,仰头是胤真冷硬的面庞,蹙起的浓眉,紧抿的薄唇。

许久,慧珠才明白过来,方才是胤真护住了她,用他的斗篷为她当取了积雪风霜…

胤真被慧珠盯得有些不自在,又环视了下四周,见周围奴仆皆垂头不敢直视,只有弘历撇着嘴双眼大睁的瞅着他们,遂收回斗篷,正了脸色训斥道:“雪天不可走到树下,都这么大的人,这么简单的事业弄不明白。”说完,放下揽着慧珠削肩的手臂,径自边步向一院走去。

慧珠望着胤真在风雪中显得孤寂却有挺拔的身影,亦步亦趋的牵着弘历的手跟在他的身后,脑海中却不停的重复着那一瞬间,映入她眼帘的面庞,一贯 冷然,却又藏着别样的体恤。

不知为何,翻涌的画面让慧珠没来由的想起前世的一句话“爱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忘记一个人却要用一生的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上了胤真,只是那瞬间的温暖让她贪念,贪念这个自己已经陪伴了十六年的男人——他给予的温暖,在那恍然睁眼的瞬间…

少时,行至一院后巷,一辆式样简单的马车停在漆红的大门前。

弘昼撩着帘子探头探脑的往外瞅,一见胤真、慧珠送着弘历过来,先是一怔随即蹦跶的下了马车,跪地请安道:“儿子弘昼请阿玛大安,钮额娘大安。”说着也不等胤真颔首,一股烟儿的溜到弘历身边。

胤真并不怪弘昼的失利,嘱咐了哥两几句,就让他们上马车离开。至马车消失在朱门外,胤真收回视线,瞥向慧珠道:“怎么了?神情如此恍惚,若是着凉,下午就请了太医过府开药。”

慧珠有丝狼狈的回过省,证琢磨着该如何答话,忽然心中一动道:“爷在外边素来颜色,也只有对着活泼性子的弘昼才缓了几分颜色,瞧着…唔,倒有慈父之感。”胤真没有回答,走了几步,忽然淡淡说道:“有的儿子需要宠爱,有的儿子需要严词以待。”沉默了下,又道:“出色的子嗣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慧珠未留意胤真的话,只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便跟着胤真向正院行去。

到了正院,堂屋里早黑压压的满是人群,众人见胤真与慧珠携伴来也是见怪不怪。只道风水轮流转,如今慧珠凭御前挡熊,行宫随侍,已略胜一筹,就是刚生子的年氏也不能与之比肩,更何况是身份分位尚不如李氏、年氏的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