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弘时也自知闯了大祸,心里无比懊恼怎这般沉不住气,好死不死竟让胤真正好目睹。今日他会和弘历比武,不过是近日来的积压所致,不日就是康熙帝周年忌辰,他身为皇长子,生母又是四妃之一,理应由他至景陵致祭。可时至今日,胤真却迟迟不予表率,朝廷宫里早就起了风,说前往景陵致祭的是小他近八岁的弟弟——弘历!

弘时正满腹怨恨的想着,一时不查,胤真已行至跟前,对着他的胸口狠狠一踹,勃然大怒道:“畜生!”

这一脚踢的极重,弘时后飞半米,却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怔怔的仰望着胤真,满目的不可置信,无意识的呆滞道:“阿玛…”

胤真一听,身子僵硬了片刻,旋即脸色一沉,指着弘时怒骂道:“朕给你请教习习武,不是让你以大欺小,伤害自己的亲弟弟!朕给你请当代大儒为师,不是让你不顾手足之情,做一个暗箭伤人的小人!”

弘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惊慌失措的双眼正好瞥见不远处的慧珠母子,心头的那股妒火被熊熊点燃,目光瞬间变得悲愤交加。

胤真何人?岂会错过弘时眼神的变化,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沉痛,紧握的双拳制止住上前的冲动,怒不可遏道:“来人,杖责!朕今日就要好好教训这个逆子,让他知道是非对错!”众人骇然不动,胤真冰冷的视线一扫,小禄子只好咽了咽唾液,大声应喳。

不时片刻,小禄子领着杖责的人前来,弘时一见,颓然的仰后身子,大呼道:“皇阿玛!”胤真箭袖一甩,瞪着执行人喝道:“给朕缚了这个不念手足,又不知悔改的逆子。”众执行人诺诺应声,也不再顾忌弘时的皇长子身份,上前架住弘时,按在板凳上紧缚。

但胤真弘时终究是父子,执行人也有些心眼,看着打下去的十成十的力道,2其实至多不过五成。

然,再是五成的力道,这一仗一仗的打下去,胤真又不叫停,饶是弘时正当青壮年,也渐吃不消。不过弘时倒也算是有骨气,口里含着一裹绸布,牙关死咬,硬是不叫一声,最多不过痛“呃”一声。

“啪…啪…”一下又一下的杖责声交相响应,小禄子面色发白的看了眼弘时,嚅着嘴皮子劝道:“皇上…这三阿哥他…这已经二十几下了,是不是该…该…”短促的尾音未落,只见胤真沉面看来,惊得退后三步,募然止声。。”

见状,众人唯恐遭受池鱼之殃,不敢上前帮助,纷纷垂首敛目。慧珠看得也牙齿打颤,却恨弘时背后伤人,不顾及兄弟情份重伤弘历,也就拉着弘历一旁噤声。一时间,骑射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唯有不间歇的“啪”打声响着。

突然,只听一个悲凄的声音大喊道:“皇上!”众人抬头看去,就见李氏疯一般的跑了过来,一下冲到胤真跟前,“咚”的一声跪下,紧抱着胤真的腿,哭喊道:“皇上,弘时是您的儿子啊,您的长子啊,您怎么就…”。

一语未完,忽听弘时唤了声”额娘“,李氏连忙转头看去,这一看,可谓是大惊失色,也不管面色冰霜的胤真,踉跄着起身,扑到弘时面前,双手发抖的轻扶上弘时满是汗珠的面庞,心疼的一面泪流不止,一面语无伦次道:”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遭了这么大的罪啊。。。还有你们,还不快住手,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狗奴才。。。儿啊,幸亏你给小连子使了眼色让他来通知额娘,要不然额娘还不知道你被。。。

胤真一听李氏后面的话,怒气又炙,对着不再下手的执行人叱道:“朕有叫你们住手吗?把齐妃给朕拉到一旁,继续打。”执行人领旨,挟着李氏拖开,又下手杖责。

李氏哪想胤真如此较真,稍稍楞了一下,紧接着哭嚷道:“皇上,您这是要打死弘时啊!他究竟做了什么,您要这样啊!”胤真睨向撒泼的李氏,冷声道:“你惯出来的好儿子,比武输给年幼的弘历不说,居然不肯服输,做出背后袭击的丑事!”

李氏闻言,心头一恨,尖叫道:"弘历!输给弘历!怎么可能......对,一定是他们母子的使得歹计,要害我的弘时,我不能让弘时受伤......"说着,不知李氏哪来的力气,大力挣脱左右的束缚,扑到弘时身上,随即“啊”的一声痛叫。。”…”。

彼时乌拉那拉氏闻讯赶来,拉着弘历嘘寒问暖,又仔细问了由头,正面露焦急之色,却见李氏被杖责自身,惊讶的“呀”了一声,微微颌颌转首,急切道:“这可如何是好?皇上是动了大怒,难道就是齐妃和弘时这样被打?我们可得去劝劝才行。”

慧珠注意到乌拉那拉氏回首时,嘴角勾起的弧度,防备的瞄了眼极是担心的乌拉那拉氏,掩去心思,面上微露迟疑道:“臣妾也正是有此意,可是皇上正在气头上。。。。”乌拉那拉氏目光有些怔怔的膘了眼李氏母子,继而拉着慧珠手,一脸忧心道:“皇上是极为看重弘时的,心里对几兄弟下的用心,是属弘时最深。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皇上现在虽气弘时,指不定后面就要后悔,到时这骑射场的人也怕没好果子吃。”

的确,胤真最重视的儿子的确为弘时,要不然为何在弘时已逾二十,并有妻有子的情况下,还让他住在宫里,而不是开府另建。慧珠对此深以为然,又看了眼背脊僵直的胤真,心道:估计胤真已是后悔,只是他素来好颜面,现在只等着一个台阶给他下,再说弘时弘历终究是亲兄弟,弘时教训也受了,还是不要让两兄弟嫌忌加深的好。

心里计较一定,慧珠顺着话接口道:”弘历的伤无甚大碍,可三阿哥他已经挨了有四十多下,臣妾也认为该去劝劝为是。“乌拉那拉氏眼睛闪了闪,微顿了顿,才点头赞允道:”熹妃妹妹能不计较弘时伤及弘历,真是好气度。“慧珠淡笑不语,与乌拉那拉氏上前劝服。

胤真见乌喇那拉氏、慧珠二人过来,面色稍霁,口里却首:“你们也是来求情的!”字咬的甚重,乌喇那拉氏面上僵了僵,福身劝道:“皇上,三阿哥纵使有错,现在也是受了教训,就连齐妃妹妹也挨了责。不如......还请皇上息怒!”

胤真未予置会,目光移向慧珠问道:“熹妃,你也是想请求,弘历可是受了内伤!”在胤真灼灼逼人的目光下,慧珠心头遽然一跳,强自镇定道:“弘历是受了伤,可是弘时与弘历毕竟是手足至亲。弘历是为弟,理应敬长兄。所以请皇上息怒,饶了三阿哥吧。”言毕,欠身一礼。

在听完慧珠的话后,胤真眼光极其复杂,直直的盯了慧珠半响,才淡淡的允话道:“既然皇后和熹妃都为弘时求情,那朕今日就看在她们的脸面上,就此做罢。”略停顿须臾,话锋一转:“不过弘时必须要向弘历亲自赔礼道歉才行!”说罢,扫了一眼李氏母子,单手一甩,转身就走。

圣驾离开,众人各自散去,慧珠也不怠多留,吩咐了小然子去请太医,便带着弘历回了景仁宫。经太医细细诊脉一番,弘历确实受了内伤,但好在弘历身体底子好,并不严重,只要养上五六日即可痊愈。。

是日晚间,养心殿传来圣旨,十一月十三日式康熙帝周年忌辰,弘历代父至景陵致祭。(这章更新的完晚,不过貌似已经月末了,粉红票。。。。。但也淡定了,后日五一,大家五一快乐,,,,,五一过后,加更。)

本章完

第246章 挑明

第二日,弘历代父致祭的事在阖宫上下传了个遍,弘时被胤真杖责以及李氏误撞枪口,亦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

这日清晨,慧珠梳妆停当前去储秀宫请安,一路上宫人越发谨慎恭敬的态度可见一般。至到了储秀宫正殿,众宫妃较之以往的更显交好的态势

,已让她心生察觉,犹是乌喇那拉氏满意热络的态度,在她心底隐隐烙下印痕,使她意识到以后不得不面对接踵而至的是非。不论是胤真对宏

历的重视,还是胤真近日来对她的荣宠,已容不得她不深陷其中,如今唯有成为居中人一条道路之选。

晨安过后,慧珠打发了其他前来攀谈的宫妃,仍与往常一般在耿、安二人的相伴下回景仁宫。闲谈过半,至行径一少人的池畔处,慧珠蓦地停

下步履,不理二人的诧异,径自说道:“耿嫔,你先回承乾宫去吧,本宫想找了安贵人讨教下苏州刺绣的事儿。”

耿氏眼里闪过讶异,但她向来深知后宫生存之道,遂也不多言,依话向慧珠行礼告退。

安氏心下陡然升起不安,可瞥见慧珠脸上硬是瞧不见任何异样,也只好压下满腹疑惑,就着苏州刺绣的技法,侃侃而谈。

未行多时,已回到景仁宫内。

待宫人上了吃食茶点,慧珠挥手摒退了左右,端起一只青瓷盖碗在手里把玩,默不作声的将安氏晾晒在一边,用左手小指和无名指戴的玳瑁护

甲在茶盏面上,沿着细描的纹式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刮慢划;在稍显寂静的屋室内,发出“丁零当啷

”响声。

安氏心下犹如猫抓,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心里越发没了底,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终是按耐不住,轻唤了声“娘娘”,见慧珠停下

手中的动作,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面露小心道:“您不是要问了苏绣的事吗?怎么。。。。”话至一半,以不言而喻。

慧珠见时候差不多了,“笃”的一声,将茶盏往一旁的高几上重重一搁,霎时茶水四溅。慧珠却恍若未见般,扬声唤道:“小然子,去把本

宫昨日带回的锦帕拿来。”

安氏一听,明睦骤然掠过一丝慌乱,继而强制镇定下来,贝齿一咬,抬眼望向慧珠,陪着笑道:“娘娘让然公公拿的锦帕可也是苏州刺绣,

正好婢妾也能观摩观摩。”

慧珠暗赞一声“好气度,临危不乱!”面上却扬起了淡笑,瞄向安氏道:“安贵人看了便知,想必这是你极是眼熟之物。”

安氏满面疑惑的重复道:“眼熟之物?”随即应诺的展颜笑道:“既是娘娘看的上眼的,想来也非凡品,婢妾定要好好赏看一番。”慧珠笑

而不语,心里却泛起嘀咕,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必会权当误会。

未几,小然子手拿金漆木雕花鸟纹八宝小匣进屋复命,便退后一步,侍立在旁。

安氏略带好奇又有些紧张的看着高几上的小匣子,只见慧珠慢悠悠的揭开匣盖,从中取出一条湛白透明的丝帕,微微一抖在手中展开,顺时

色彩艳丽的桃红色绣花映现在眼里,还有浮动的暗香散发出惑人的香气。

安氏脸色刷得一下惨白,丰润的丹唇微颤颤的哆嗦,好半响才勉强挤了个笑道:“娘娘,这是···”慧珠咦了一声,故作不知的反问道:“安贵人不认识吗?本宫还以为这是出自安贵人之手、”

安氏绝美的面颊上又白了几分,却兀自辩解道:“上面的绣法确实是苏绣不错,婢妾从未绣过如此艳丽之物,像是娘娘弄错了吧。”

慧珠未予回答,将手中的锦拍往匣子里一摞,又朝小然子使了个眼色,至见小然子拿起匣子向安氏走去,方双眼一凛,直视安氏镇定自若的芙蓉面颊,缓缓说道:“哦,看错了?安贵人可要看仔细了,这是昨个儿下午皇上交予本宫的物什,说是安贵人的锦拍,让本宫抽了空挡还与安贵人、”

安氏闻言削肩剧烈一颤,连带着头稽上的珠环玉钗也晃动不停,似是受了巨大的打击般,整个人摇摇欲坠,好一阵子,方一把死死的抓住椅子的扶手,稳住身心,不予置信道:“皇上,皇上是如此对娘娘说的,怎么会···”

慧珠见安氏这个样子,心里终究不忍,正想和缓着说上几句,却见不过转瞬的时间,安氏已恢复常态,扬起一抹漂浮无根的浅淡笑容道:“是婢妾看错了,这锦拍却是婢妾所有."一语毕,安氏微微晃动了下身子,撑着扶手站起,试用了极大的力气直视慧珠道:"是婢妾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皇上对婢妾的物什如此不屑一顾,所以婢妾不愿承认,还望娘娘莫与怪罪。“说着已颓然跪地,晶莹般的泪珠滚落面颊。

好一副伤心没人图,好一张为情所困的哀柔面容,好一番委屈至极的话语。

慧珠暗道三声“好”,心里原本泛起的淡淡不忍也被安氏的泪水话语给消磨殆尽。忆起昨日安氏在养心殿的情景,慧珠冷笑一声,真是沉

得住气!

安氏泪眼迷蒙的抬眼,却正好瞥见慧珠嘴角的冷笑,不由怔了一怔,又自怜道:“这多年了,众人都道婢妾深受皇宠,可谁知婢妾之于皇

上,不过是…”

“安贵人!”慧珠厉声打断道;“你与皇上的事,本宫不想知道。当初你救过宝莲,本宫记住你这个恩情,亦会还你这个恩情。明年皇上

将于搬入圆明园长住,到时陪侍的宫妃中,必有你安贵人。好了,本宫也乏了,小然子替本宫送安贵人。”

安氏听言,对随侍圆明园的事情似是毫不在意,却也不再继续纠缠慧珠冷漠以对的态度,反是向着慧珠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娘娘,

这几年来,婢妾一直记得娘娘的好,毕生难忘,以后如从前,为娘娘事先。”说罢,转身和小然子步出景仁宫。

看着离开的安氏,慧珠也不知道这样与安氏挑明究竟是好是坏,不过在日渐复杂的皇宫里,她不像也没有能力将可疑之人留在身边,以后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比如与胤真之间的事,比如他对生活的期盼。还有弘历宝莲兄妹,以及钮钴禄府一大家子的平安。

慧珠一想起胤真,不由头疼的揉了揉额际,心下不无感叹,接触胤真越深,那种无法是从之感越是强烈,可时至今日,想要再抽身,却百度

贴吧在清朝的生活吧首发佐熙暗手打本段已然如后宫的局 ,容不得她独自安好!

慧珠摇摇头,抛开脑海里的影像,政权要唤了素心,起身回内堂,就见小然子回来复命道::主子,安贵人忆经离开,不过齐妃娘娘求见主子,说是受了皇上的意思,向主子告罪.:闻言,慧珠极为诧异,按着李氏多处来的傲气模样,断不会向他人赔礼道歉:心里一琢磨,她倒有些好奇李氏真正的来意,重新回到位上坐定,宣了李氏进殿.

李氏留了宫人侍立在外,只身进了景仁宫正殿,见了慧珠慵懒的稳坐在奢华的地座上,俨然一派得势宠妃的模样,前行的步子不禁僵住,艳责的丹凤眼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刺痛,久久难以回神

慧珠心头纳罕,不解李氏前来,难道就是对着她发呆吗?遂出言唤道:齐妇,你来景仁宫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求见___

李氏浑身一震,望着几步之遥的慧珠,眼里极快的掠过深深的怨恨,即又隐妒忌了各种情绪.对着慧珠行拜了参见贵妃之礼,方表明来意道:本宫......臣妾这次前来是代弘时向熹妃娘娘千歉.弘时他要卧订一月养病,还望熹妃娘娘高招贵手,放地弘时.

这是何话?她如何不放过弘时,李氏竟然到她这里大放厥词!

慧珠一改慵懒之态,正色看向李氏道,齐妇,你此话何意?三阿哥受责不过是皇上的圣意,你可别忘了,昨日可是皇后和本宫替三阿哥求的怀.李氏想起昨日之事,更是愤红了双眼,可为了弘时也只得忍气吞声道,既然熹妃娘娘如此说,想是你.......您已经不怪弘时了,那臣妾希望您不要再皇上面前煽风点火,让皇上免了弘时的差事。”

弘时被免了差事?慧珠惊讶的看着李氏,却见李氏一脸戒备的看着她,心里好笑,是从何时起意气风发的李氏,竟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哪还有

当年的精明之相,看来多年的失意,再加上乌喇那拉氏暗中使绊子的手段,李氏的势头早已成日薄西山之兆。

心思一转,慧珠才、倒也不在意李氏话里的犯冲,直接站起身从李氏身边绕过,至内堂门帘前,方挺下步子,说道:“齐妃,三阿哥的事

,本宫不会插手。”言毕,帘子一撩,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堂。

在经过一日之类应付李氏,安氏两人后,接下来的日子倒无需用到她操心的。至半月过去,弘历顺利代父致祭回宫,一下让弘历的声望在

朝堂上提高不少,也为慧珠赢得了后宫地位的稳固。

如是,在一片涨势中,慧珠母子风光大盛的走过了雍正元年。百度贴吧在清朝的生活吧首发洛手打本段

(真的很抱歉断更四天,从没断更这么久过,今天一写文,突然感到很生疏,有些难以下笔。。。。对了昨晚打开电脑,开了下文文的章节,

俺汗颜了,为毛全是错别字,还有那么多错别字,咕..o(╯□╰)o,所以俺昨晚上改了一晚上,从第一章到20间的改了,就改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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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47章 离宫

雍正二年

二月二日,龙抬头。

为了用三纲五常的封建伦理道德约束臣民的行动,这日胤真下令刊刻《圣谕广训》,颁发全国,乃至作为制度,各府州县学,必须备有此书。同日,胤真改圆明园为皇帝行宫,定于八日后正式率领众宫妃搬入圆明园长居。

其中,皇后乌拉那拉氏被留于坐镇后宫,贵妃年氏身体有恙未随同前去,齐妃李氏受罚于后宫。因此,同去宫妃以熹妃慧珠身份最高,其次分别为裕嫔耿氏·宁嫔武氏·贵人安氏·贵人乌雅氏·贵人长氏·答应汪氏·格格雨燕·格格伊氏(原宋氏身边的大丫鬟),共宫妃九名。

自得知了同去圆明园的宫妃名单,景仁宫上下早就欢喜成了一团,犹是慧珠身边的素心·小然子二人最是欣喜。

慧珠却不如众人般欢喜,反是拿着李贵递上来的宫妃名册凝目沉思。黄纸绢上清晰勾勒着“贵人安氏”四字,让她不期然想起年前的一番对话。

那日,她差小然子去养心殿寻了小路子递话,不料当日小路子去随小然子一起来了景仁宫,向她禀道:“娘娘请放心,安贵人早已定在同去宫妃的名列之中。”听后,她当场一愣,随即又嘲讽一笑,安氏正值浓宠,同去的宫妃名单中岂会没了安氏?

小路子甚会察言观色,见慧珠面色不是料想中那般,很快的便反应过来,踌躇着问道:“娘娘愿意不是如此,可是奴才弄错了?”慧珠摇头笑道:“安贵人是否随侍,与本宫无关。本宫命小然子找你,不过是安贵人替宝莲挡灾一事。”小路子心如明镜,经慧珠话一提点,便明白其中深意,忙躬身回道:“安贵人真是好福气,救得公主,让娘娘属意她有机会随侍皇上。”

回忆到这,慧珠娥眉拧的更是紧蹙,清澈的眼眸里酿起疑惑,不解小路子近些年有意无意的示好,究竟意为何般?

小然子注意到慧珠望着名册出神,心思一转,止笑问道:“主子可是认为名册有何不妥?”慧珠从回忆中拉回思绪,合上名册,横眼楸着小然子笑骂道:“在这宫里不过待了一年多,你倒学的越发人精了。明个儿就派你去重华宫,给弘历打装行李,再安排重华宫的人手问题。”小然子只当慧珠是夸赞,挺直了腰杆,得意洋洋的领了命;引得慧珠,素心两人发笑不止。

收拾行装,打点宫务,十日转眼过去了。胤真带着一众宫妃,四子弘历、五子弘昼、幺女宝莲一行十数人浩浩荡荡的搬入行宫圆明园。

慧珠位分最高,毫无疑问的被分入离雍正最近的宫室。然而,在众妃欣羡的目光中,她却并未如众人所想一般,能时常见到胤真,甚至搬园至今,也未见得一面。

原因无它,在迁居至圆明园的前两日,罗卜藏丹津叛乱一事已到了最后阶段,每日八百里急报传到胤真手里。胤真对于他登基以来的第一场战事,极为重视,一种迫切渴望赢战的豪情壮志在他心底激荡。如是,自初十开始,每日胤真都召集群臣,坐等消息,并制定而后一切事宜,再无暇顾及后宫妃嫔。

对于胤真冷落后宫的举动,慧珠不同其他宫妃那般失望,日子过得倒是舒心。不用每日按时定点的前去储秀宫请安,不用应付贵妇品级宫人的问安,只需每隔三日,接受前来的八位宫妃的请安,以及每日听取圆明园总管是为一个时辰的宫务报备,便再无烦事所扰,随心所欲的过着惬意悠哉的生活,享受难得宁静的生活,带着儿女纵情于林园山色之间。

此时节,已是二月末,正是大地回春之时,亦是人间桃色绽放之初。满园的姹紫嫣红,引得南飞的燕雀回归巢,带来燕语莺啼;再映衬着浅淡的云雾,微明的日色,最终画作一副风光潋滟的春分景象。

一日,夕阳西下,日头失去了温度,河畔的亭台也荡漾起了微冷的凉风。不时间,冷风缠卷着花香袭来,馥郁芬香的叫人生了莫名的寒意,打起了微颤颤的冷颤。靠着朱红色的柱栏,慧珠捂着手帕打了个喷嚏,就听素心上前念叨道:“主子,起风了,待在这儿怪冷清的,也是时辰回去了,想是公主和四阿哥也该过来用晚膳了。”慧珠太眸,目光 循这一对飞舞的雀儿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跳跃至迎风摆动的柳枝,方回视于素心,随即又眼光似清浅的流光划开,轻移微步,似是怅然道:“成双成对的鸟雀嬉戏于人工打造的春色里,尚不能恣意欢快,何况是单飞的鸟雀。”

素心纳闷的唤道:“主子您…”慧珠蓦地止住伤感,转身狡黠一笑道:“今日也来叹了一回,咱们回去吧,倒真有些冷了。”说罢,不予理会素心眼里的疑惑,步履轻快的向回走去。

还未入的院门,就见小然子兴冲冲的疾步走来,直接咬耳说道:“主子,万岁爷来了,您快是进屋吧!”慧珠迟疑了一下,眼前又映现出雀儿成双的影像,心头忽生起一缕胆怯,原地矗立了片刻,才在小然子焦急催促的话语下,向院内走去。

浦一进屋,突然暗淡下的光线,让慧珠不适的眯起眼脸;不待她适应满室的暗沉,一个再为熟悉不过的清冷嗓音在耳际想起:“你过来,到朕这来。”

慧珠闻声侧眸,盯着案几后模糊不清的身影,带着浓浓的疑惑唤了声“皇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这让她本能的退后一步,侧仰着身子,单手后背的抓住垂地的帐帘,道:“屋里的窗帷都放下来了,怎么也不知点灯,臣妾这就去让宫人燃了灯过来。”

胤真反常的举动,释放出的危险气息,让慧珠呼吸滞缓,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这章确实没写完,今天本来不准备上传了,准备明早10点更新,可今天11点30才熄灯,还没段网线,想了想还是上传了。。。刚回手码字,这章怎么说,感觉有些不对味,不过俺挺喜欢这章开头的再道个歉,五一断更太久了)

第248章 交融

“别走——"胤真似从胸腔里低吼一般,低沉暗哑。

转身欲离的动作戛然止住,慧珠犹犹豫豫的回首一看,一团浓墨色的黑影快如鬼魅的卷来,夹杂这似淡似浓的酒气侵袭她所有感官。

喝酒了?尚属白日就饮了酒?

身处诡异暗黑的屋室之内,慧珠抽离了思绪,分丨身的想着。

这时,忽感腰间一紧,是胤真搅身圈住了她的腰肢,慧珠”呀“了一声,双手抵撑着灼热的胸膛,十指紧拽住胸前的衣襟,紧张的问道:“皇上,您怎么了?可是饮了酒?”胤真不予回声,用蕴含着酒味的炙热呼吸直接倾覆上了喋喋不休的双唇。

霎时,紧贴的面容,可闻得呼吸,唇上冰冷却又熨烫的触感,在二人之间拼射出迷迭的火花。

“轰——”的一声巨响,在慧珠混沌的脑海里爆炸开来,飘远的思绪更加远散,她只能呆呆的任由胤真在她唇间转辗允吸,直到下唇传来一阵似含血腥味的疼痛时,方才换回她溃散的思绪,渐是清明的眼睛对上一双幽幽黑眸。

“唔…疼…”未及呼出尾音,在温湿的唇舌交戏间戛然而止。

慧珠不可置信的膛大双眸,不敢相信她与他正在濡沫交融,可口腔内湿乎乎、黏答答、软绵绵的触感,又清晰的向她诉说着此时此景。

她懵了!她彻底懵了!两辈子加起来,她也从未与人有过唇齿相交的时刻,至多不过是胤真少的可怜那唇与唇的触碰。然而此刻,她与他却在舌与舌的纠缠,齿与齿的碰触,沫与沫的相哺。

天旋地转间,她呼吸难以维持,缺氧的闷气让她找回分离的思绪,犹如溺水缺氧的孱弱之人,不停的拍打着水面,而她只是拍打着胤真禁锢的胸膛,开始剧烈的挣扎,只为换回稀薄的呼吸。

持续不断的反抗,让胤镇横眼竖眉,单手反剪过慧珠抗拒的双手,又纠缠了好半响,方才颓败的离开唇齿,额头相抵,喘着粗气道:“为什么抗拒,你在嫌弃朕吗?”

此话一出,本无力趴在胤镇胸膛汲取着呼吸的慧珠,顿时涨紫了一张面颊,双眼喷火的瞪着胤镇,胡乱指责道:“你是在玩弄我吗?青天白日的拉下窗帷,又不点灯,我一来,你就不由分说地拉着…拉着…现在又问我为什么拒绝!我有权力拒绝吗?我有资格嫌弃吗?‘说完,为了掩饰底气的不足,似觉犹自不够,又开始挣扎着起来,却挣脱不了胤镇的胸膛,挣扎不出被箍住的手腕,不免又急又气,一时感触的落下泪来。

胤镇被慧珠落泪的模样唬了一跳,头疼的看着怀里奋力挣扎的人儿,陡然一种手足无措之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摁到在他的胸膛之内,让滑落脸颊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襟,薄唇也随之欺上她的额头,呢呢轻语道:”朕原谅你的大不敬之罪就是,别哭了…”

听了胤镇算不上安慰的话语,慧珠心里一酸,哭意更甚;却转念一想,若是换做以前,胤镇岂会顾忌她的想法,哪次不是带着肆虐的要她,用以发泄压抑的情绪。

想到这,慧珠脑海里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闷闷的靠在胤真的怀里,抽泣道:“皇上您平时是会饮些小酒,却不在白日饮酒,今个儿到底怎么?”

胤真感到慧珠的服软,温软的身子揽在怀里,鼻息间是淡淡的馨香侵染,不禁卸下防备,起了畅谈之兴,却终究认为女子不应该涉及朝堂国事,便三言两语的含糊应道:“今上午传来战报,青海战事大胜。”略顿了片刻,又道:“年羹尧确实是一名军事奇才,从这月初八至今,不过短短十五日,他就一举拿下了罗卜藏丹津的叛变,不愧是人人称颂的年大将军…他为朕赢得了登基以来的第一场胜仗,朕会‘加荣’与他年家的。”末了的话语不觉自带三分狠厉,慧珠听得心头猛然一怵,在胤真灼热的怀抱里打起了冷栗。

胤真警觉向来就高,怀里人儿的轻颤发抖,自是注意到了,不由缓了缓面上的冷冽表情,一手紧箍住软柔的腰肢,一手上下摩挲僵直的背脊,一贯清冷的问道:“怎么?是冷?”慧珠忙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皇上,屋里太黑了,臣妾让宫人点灯吧。”

胤真黑亮的双眼在黯幕的屋室里环视一圈,喉咙滚动了几下,沙哑道:“黑些正好!”慧珠傻气的反问道:“为什么?”

胤真薄唇一勾,却未置一词,反是稍稍放开怀里的人儿,退开半步,微弯下身子,继而一把打横抱起慧珠,三五两步走到床榻边,将她尚为轻柔的平放在了锦被之上。随即不待慧珠挣扎着坐起身,已俯身而下道:“联要你。”极是简单的三字,却透露出无尽的自信与霸道,以及更多的理所当然。

慧珠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想着快是掌灯时分,便想推拒着说些什么,不料胤真动作如此之快,连裳旗袍的盘扣已被散开一半,他更是不知餍足的咕哝抱怨道:“以后别穿琵琶襟的,不好解......”不及言毕,滚烫的薄唇已在大片白皙的颈项上落下炙人的烙印。

慧珠身子一颤,口里未及脱口的话语,不觉间吞咽回腹,破碎的呻吟断断续续的从口里溢出,似是婉拒,似是邀请,似是渴求......

不知人世几许时,肌肤相契的摩挲,毫无缝隙的相容,狂热力道的撞击,香汗淋淋的挥洒......慧珠忍不住的高喊一声,一手攀上金钩高挽的红鸾帷幔......“扑哧”一声,紧拽的帷幔裂开残痕,摇晃的金钩挂饰“叮叮当当”响彻不停......

似被撕裂的声响所惊,慧珠吓的缩回皓白手腕,下一刻却已然包裹在粗糙的大掌之中,只听大掌的主人怒呼一声:“抱住我!”

依言,慧珠迟疑的伸出双手,慢慢的怀抱着身上之人精干的腰身......

原来可以这样.....

慧珠餍足的呻吟出声,又似不满足的仅仅回抱住他.....

感官的迷失....她主动吻上了她的肌肤....

他愉悦的低吼一声...保住她置于腿上...手下细腻的肌肤,眼底感人心神的逶迤......

她大胆的撑住他的胸膛.顺势压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紧致,他的粗壮,细细密密的交缠;她的柔情蜜意,他的恣意驰骋,缱缱绻绻的相容_原是酣畅淋漓!吱呀吱呀,是床几的动荡,噗噗嗤嗤是火花的迸射,原是情深欲浓!

第249章 反驳

打更声响,小禄子一个激灵,从斜靠着的门栏处直起身来,朝外看了看黑下来的天色,都过一更天了,怎么着也该用晚膳了?

调回视线,瞥了眼毫无声响的内室,抓过身后侍立的小太监,低声吩咐道:“万岁爷和娘娘也该起了,去看看御膳备好了没?再让几名宫女收拾了灯火过来。”小太监纳闷的瞅了瞅内室,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师傅,看这情况,估计着不吃五谷杂粮也行。”

小禄子虎眼一瞪,没好气的照着小太监身上踹了一脚,低喝道:“去!”小太监乐哧乐哧的讪笑一声,一面揉着被踹的大腿,一面骨碌烟儿的跑出殿外。

小禄子看也没看这个新收的徒弟,抖了几下身子,隔着帐幔躬身唤道:“万岁爷时辰不早了,该是用晚膳了。”沉默了半刻钟,见屋内仍没有动作,深呼一口气,再次唤了声“万岁爷…”,却不知为何临时改了主意,苦笑的退到一边伺候。

另一边,慧珠其实早就醒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未有睡过,只是不敢睁眼,一睁开眼,身上传来的粘腻酸痛感,清清楚楚的提醒着她一个时辰前的疯狂,这让她宁愿缩回自己的龟壳里,也不愿去回想方才她的热情,她的回应,以及她的主动…

可外间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不大不小的传进她耳里,让她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去了!慧珠内心挣扎一番,心下一横,正想着起身唤人进来,忽听小禄子在外又道:“娘娘,公主和四阿哥已经用了晚膳,您可是要起身用膳了?”“咻”的一下,慧珠双颊涨红,如被人捏住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儿。

胤真亦是未睡,只是闭目养神,回味着方才酣畅淋漓的交融,享受着事毕后的软玉温香在怀的惬意,放松着登基以来日益紧绷的神经;他本想这样放纵一日,何奈枕边之人不配合,不想小禄子又这般没眼色,只好出声道:“点灯进来吧!”

散发着暧昧气氛的漆黑屋室,冷不丁响起胤真慵懒而低沉的嗓音;这样的声音犹如最醇最烈的美酒,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味道,但听在慧珠耳里宛若夜啼的枭鸟之声,使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惊慌失措的翻身溜开。

身边温润细腻的触感消失,胤真不悦的蹙起眉头,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将人捞到了身上;“唔——”肌肤相触的亲昵,让他不禁闷哼一声,可紧圈着柔软腰肢的大掌却也没闲着,正在光滑玉润的背肤上若有似无的撩拨。

片刻间,软香玉枕的红纱幔帐里温度秩序升高,异常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中流动,稀薄的空气迫使男与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忽然,密黑的屋子里燃起一点亮光,接着是一片,最后整个屋室恍如白昼,明晃可见。霎时,走动的脚步声,环佩相撞的轻响,倒水入盆的杂音.....交替响起。

慧珠浸红着双颊,羞恼的绻起粉拳,就要对着胤真胸膛一锤,却嗖的忆起彼此的的身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锤下的拳头也随之变成了轻轻一拂。

胤真眯眼瞧着慧珠撇嘴拧眉一副吃瘪的模样,没来由的心情大好,一手固住慧珠在身,一手撩起层层幔帐,对着紫檀木雕龙四扇屏风后忙碌的宫人,尾音轻扬道:“小禄子,大水沐浴。”小禄子眼里闪过笑意,面向隐约可见的屏风打了个千儿,恭敬应道:“沐浴的汤水已备好,皇上和娘娘洗漱过后即可用晚膳。”说罢直起身,张罗着宫女入内服侍。

汤浴房内,慧珠还未缓过劲来,一张泛着淡淡光晕的俏面上红的可以渗出血来,胤镇方才的口气虽然还是惯常的冷声冷调,可任谁也听得出来里面仿若猎豹享用了一顿大餐后的餍足,这事儿若被宫人们传出去,她以后哪还有脸面领率圆明园的众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