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忻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着。”

韩哥一看双方的火药味十足,害怕真的打起来,他可不是人高马大的蒋忻对手,就使劲拉着李松岩的手腕:“算了,松岩。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想什么办法?!”李松岩怒道,“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我可是要参加展览的,没有好土料,我凭什么在竞争那么大的展览当中脱颖而出?!你说,还能想什么办法?”

他这么固执,让韩哥也生气了,拉扯着他离开四合院:“回去再说,别在外边让人看笑话。”

第99章

自从这对师生一个定居到上海,另外一个回到自己的家乡之后,见面就不那么频繁了。不过尊敬师长的徐久照还是每个星期都会固定的给老师打一个电话问候,这让邹衡新很高兴。还是小弟子显得贴心啊,那两个学生忙的一年到头见不到人,打电话的次数也没有徐久照一半多。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那两位师兄。在现代师生之间的羁绊比起以前的师徒关系可薄弱多了。更何况,现代生活的忙碌让他们每年见自己父母的次数都大幅的减少。也就把邹衡新当成唯一师长的徐久照在认认真真的请安问候,把两个师兄对比得顿时成渣。

他们是直接从北京过来,然后打算从石家庄做飞机回上海。炕柜还有两件瓷器都一起托运,只有麻仓土被随身携带,因为这太珍贵了。

师生两个见面都很高兴,近况在电话当中都了解,徐久照就对老师说了说在北京的见闻。

“哦?真的是麻仓土吗?”邹衡新顿时双眼发亮。只要是传统陶瓷传承下来的艺人,就没有不知道这种土料珍贵的。

徐久照点头,他看了蒋忻一眼,蒋忻就把那土料从行李包里拿了出来。

邹衡新带上老花镜,细细的看了半天,点头说道:“嗯,确实符合麻仓土的各种特征。”然后他直起身,感叹:“你们的运气真是很不错,竟然能遇到这种绝迹了快要三百年的瓷土。”

徐久照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当时跟蒋忻还需要辨认不同,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麻仓土。

这种土料说是从明朝初期就开始绝迹,可是实际上只是枯竭而已,并没有达到灭绝的状态。

枯竭的资源没有办法支持大批量的生产,而那些最后的土料则被收藏了起来,这些土料都被留待服务皇室,民间当然就见不到了。偶尔皇室指定的时候,会启用这些土料制作小量的瓷器。

到徐久照那个时候,麻仓土的存量确实不多了,可是也有个一两方那么些。徐久照想过,这块土疙瘩就应该是从御窑厂流出来的。这些后世人不知道的情况,徐久照却是不能说的。

邹衡新对麻仓土看来看去,显得爱不释手。徐久照笑道:“既然老师喜欢,这麻仓土您就留下吧。”

邹衡新惊讶的抬头:“这怎么能行?这么珍贵的东西。”

蒋忻也说:“邹老,这块土料就送您。这种已经绝迹的瓷土只有在您的手中才有价值。”说这话的时候,蒋忻内心也是有一点滴血的。实际上第一眼看到这个土料的时候,就想着让徐久照拿这种瓷泥去参加法国国际双年展,能给久照获奖提高不少保障。

可是看现在邹衡新很喜欢,他就只能这么说了。谁让对方相当于是徐久照的娘家人,是他要极力讨好的呢。

邹衡新皱眉:“不行,这太贵重了。”像是这样已经绝迹的土料,可以说是比黄金贵重也不为过。

蒋忻说道:“也没有多贵,只是花了一千五百买回来了。”

邹衡新说道:“你们那是捡漏得回来的。不能那么算。”

徐久照诚心要孝敬邹衡新,和声劝了劝。而邹衡新又是真心喜欢,迟疑了一会儿有了主意。

“这样吧,我就留下一点。这东西我要多了也没有用。”邹衡新在土疙瘩上掰下来拳头大小的那么一块,“有这么一块就够我做一个展盘了。”

邹衡新举着那块拳头大小的土块,很满足的说道:“能有一块麻仓土制造的瓷器,我老头子这辈子也值了。”然后他看着徐久照说道:“这剩下的久照你就带回去。你不是要去法国参加展览吗?就用这块麻仓土做料,也好得个第一名给咱们争光添彩。”

说实话,麻仓土虽然珍贵,可是徐久照从来都没有想着利用这一点去参加展览。他觉得就算是普通的瓷泥,到了他的手中也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这不得不说,是一种位于大师境界之后才能有的自信。

峰回路转,蒋忻正高兴,他也说道:“是啊,久照。正好可以用来创作参展的作品。”

邹衡新让人把那一小块土料收起来,蒋忻也把剩余收好。

邹衡新说道:“麻仓土这种土料几乎不用怎么调配就可以直接使用,不过你要记的仔细的把颗粒杂质去干净。麻仓土瓷器的成品特性我也讲过,你要好好的利用这一点,突出这一点针对性的设计作品。”

“我明白了,老师。”徐久照点头。

麻仓土的透光性非常的好。顶级的瓷泥制作出来的瓷器即使是有一厘米那么厚,光芒打过来也能穿透瓷胎露出蒙蒙的光亮。而那些不好的瓷泥制作出来的压根就不透光,还非常的压手。

所以,制作作品的时候就要考虑到麻仓土的这个特点。

在邹衡新那里听取了建议,让徐久照有了些头绪,可是具体要怎么做还要好好想一想。

俩人在邹衡新那里待了一天,第二天就坐飞机回到了上海。

几天后,徐久照接到了特拉泽尼勋爵的电话,对方邀请他到欧洲一行。

特拉泽尼不遗余力的向着自己的朋友圈辐射着《星空少女》的魅力,终于慢慢发酵,引来欧洲各国的收藏爱好者争相参加他的聚会。一时之间,能够应邀参加特拉泽尼的聚会,竟然成了欧洲收藏界非常荣耀的一件事情。

到了这种地步,即使特拉泽尼不怎么主动去宣传,徐久照的大名也已经让人耳熟能详。

特拉泽尼不得不邀请这位创作人正式的去露个面。

吴淼知道以后简直兴奋异常:“小师弟!你一定要来,不管怎么样这是你在欧洲艺术圈的第一次亮相,无论如何,你也不能错过!!”

吴淼的声音穿透手机,让徐久照不得不拿的远一点。

“可是,我最近正在忙。”徐久照是真的挺忧愁,比利时的订单,再加上要设计参展作品,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去露脸。

“不行!就算是暂时放弃这一次的双年展,你也一定要抽出时间来。”吴淼说的毫无转圜余地。

蒋忻伸手向着徐久照,徐久照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机交给了他。

蒋忻说:“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也不能耽误双年展的事情。我会亲自跟特拉泽尼勋爵联系,跟他确认具体的行程安排。”

“…”吴淼有一种被抢了经纪人工作的感觉,“那好吧,你们看着安排。总之这一次的行程对于提高久照的声望很重要。”

挂断了电话,徐久照皱眉:“真的要出国吗?太浪费时间了吧?”

蒋忻笑了一下,他抬手蹭了蹭徐久照的脸颊,然后在徐久照皱着的眉间亲吻了一下:“别担心,我都会安排好的,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

现在徐久照的生活大部分都是蒋忻在打理,吃穿住行不说,连工作上的行程安排徐久照也会交给蒋忻。

蒋忻会非常认真的列出时间规划,徐久照只需要按照时间表的安排,轻轻松松的就能完成很多事。

按理说,像徐久照这样独立负担一个工作室工作量的陶艺师应该请一个专门的助理,只不过蒋忻舍不得把这项工作交给别人,只是自己亲自上阵管理。

在蒋忻的安排下,徐久照能够挪出十天的时间。蒋忻打算的很好,这次出国还可以跟徐久照旅游参观一下。

列好了行程表两个人就启程飞往了比利时,抵达比利时之后吴淼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

“对了,久照你有没有带参加宴会的服装?”在酒店安顿好了,吴淼拍了拍脑袋懊恼:“都怪那天蒋忻半路插话,我忘记提醒你们了。”

蒋忻斜睨了他一眼:“你这经纪人也太糟糕了,连这点事情也能忘记。”蒋忻打开行李箱,把里边的服装放进衣柜:“我都已经带了,真指望你现在就抓瞎了。”

吴淼不服气的说:“我虽然忘记提醒了,可是我又不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临时租借也可以啊。又不是人人会为了参加一次宴会而专门准备一套新衣服,有专门的服装店承接这种业务。”

蒋忻直接说道:“我就是怕你这样,还真让久照穿别人穿过的衣服?”蒋忻用一副看罪人的目光看着吴淼。

吴淼无奈的说:“人还回去之后都是要全面消毒清洗的,又不是不卫生。”小师弟都没说什么了,蒋忻倒是意见这么多。

知道在这种切身事物当中蒋忻有多么讲究,徐久照说:“反正我们衣服带着呢,就不用再说这个了。”

吴淼如蒙大赦,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给徐久照看:“你看看,这是到时候会参加宴会的人名单。你先认个脸熟。”

这段时间吴淼也不是闲着的,他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分析那些人会对徐久照的作品感兴趣上了。

徐久照看一眼就觉得头大,这些外国人猛的一眼看去让他分辨真是有点困难。

尽管无奈,可是逃避不是徐久照的性格,只能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跟着吴淼认这人脸,听他讲述这些人的身份背景。

而蒋忻在一边,边听边整理俩人要参加宴会的时候穿的衣服。

他带的衣服是早就给徐久照做好的定制晚礼服,完全贴合他个人气质设计的。保证徐久照穿上之后修身舒适不说,还能够更加突显他身上那种严谨、学术、英俊、儒雅的特质。

脸上一本正经,内心想象着徐久照穿上这身衣服,蒋忻口水泛滥、化身成痴。

特拉泽尼这次举办宴会的地点不是在他自己的豪宅,而是专门的一家宴会酒店的二楼大厅。

这次参加的人数特别的多,他不得不从自己家的宴会厅挪到这个可以容纳百人的场所。

这段时间特拉泽尼举办的聚会比起去年一年的还要多,虽然花销不小,可是特拉泽尼特别的满足。

一开始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聚会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简直引起的新的潮流。这一系列的聚会举办下来他自己的知名度直线上升,也结交了一些新的合作伙伴,发展了新的业务。

这些获益,让他更是热爱把这一切都带给他的“少女”。

其实特拉泽尼本人并不喜欢再次见到蒋忻,一见到他,勋爵先生就会想起“少女”并不属于他的心塞现实。

可是在这个夜晚,作为宴会主人,蒋忻和徐久照作为重要的客人,他还不得不礼貌得体,面带笑容的向着嘉宾介绍他们。

第100章

“欢迎《星空少女》的主人蒋忻先生,还有她的创造者徐久照先生来到比利时。”特拉泽尼带着一点不甘心的为众人介绍。

参加这次宴会的人,消息灵通的都知道这个宴会的主题是什么,带头轻轻的鼓起掌。一阵矜持不太热烈的掌声过后,特拉泽尼照例盛赞了被安置在围栏中央的美丽瓷瓶,顺带的夸了夸她的创造者年少有为。

把蒋忻作为《星空少女》的所有人,徐久照作为瓷器的创造者隆重的介绍给嘉宾之后,很多人围拢在俩人周围,争相跟俩人说话。

这当中总有人不死心的询问蒋忻能不能转让《星空少女》。当然,每当这个时候蒋忻就会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它的中文名称是《夜色星荷》,就是特拉泽尼的眼白都要翻出来了,蒋忻仍然一丝不苟的解释清楚这名称的含义。

当然,在谈话当中徐久照主要负责听,蒋忻会给他当翻译,这让跟在一边的吴淼暗愤,又抢他身为经纪人的工作!

尽管刻意的去记忆了一番,脸盲的徐久照还是分不清谁跟谁,好在蒋忻分的清楚记得牢靠,徐久照倒也没有闹出笑话。

这次参加特拉泽尼勋爵宴会的嘉宾足有上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欧洲收藏界的名流权贵,一部分人是想方设法蹭进来寻找机会的艺术品经纪人,还有一部分则是寻找资助和卖家的艺术家。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真的对特拉泽尼所钟爱的瓷瓶感兴趣,这全都是因为这场宴会顺势而起成为了新的名利场。这些人紧跟时尚潮流,自然是不会错过。

而这些特拉泽尼当然心知肚明,只不过他深陷其中不能拒绝而已,而举办这次宴会对他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蒋忻可是个人精,很快就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倒是也不失望,只要这一百多人里边能有五分之一是真心喜欢徐久照和他的作品,就能收获想象不到的人脉和资源。

娴熟的应酬着过来搭话的嘉宾,对于目的不纯的人蒋忻就不再转述给徐久照。这倒是让徐久照省心了很多,转而专心的听他们说话,最后发展到了吴淼跟着蒋忻跟这些人交谈,最后徐久照站在一边端着个小盘子吃东西。

耳边全都是鸟语,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声音是熟悉的声音倒也是安心,徐久照专注的吃着盘子里边的东西,这外国的点心还挺好吃。

“韩哥!你看那俩人是不是那天抢我麻仓土的那俩混蛋?!”李松岩不巧也参加了这个宴会,他看见端着盘子吃东西的徐久照,拉着旁边的人低声喊道。

韩哥嗤笑一声:“你还惦记这事呢?日思夜想出现幻觉了吧。那俩人明明在国内,怎么可能…”一抬眼他就看见正跟人谈笑风生的蒋忻。没办法印象太深刻,想忘记都不行,“还真是他俩!”

李松岩不敢置信:“怎么是这俩个家伙,他们怎么混进来的?”李松岩对于当天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当下就想要上去找俩人的麻烦,最主要还是徐久照竟然敢推他一个跟头,让李松岩倍觉耻辱。

当然,他是从来不想如果不是他先去动手拽人,人才甩开他,最终导致的他摔倒出丑。全都把一腔怨恨过错都记在了徐久照的身上。而蒋忻也是仇人,竟然不识抬举,扫他的面子。

韩哥立刻拉着李岩松:“你疯了?你想要干什么?!”他双手控制住李松岩,正好在他周围的人奇怪的看着俩人。韩哥勉强露出笑脸,咬牙把李松岩拖到角落里。他低吼道:“你要是真在这种场合闹出事情来就完了,还要不要名声了?”

“我就是不甘心。说了要让他们好看,就是要让他们好看。”李松岩眼睛还死死的盯着蒋忻和徐久照的方向。

韩哥头疼不已:“松岩,你冷静一点。画廊弄到这次的邀请函可是费了很大的人情,你可千万不要辜负老板的心血!要不是老板想要包装推销一个来自中国的年轻艺术家,好开拓国内市场,你以为这次轮得到你来参加这次宴会?!”

提到现在的衣食父母,李松岩总算是冷静了一点,韩哥苦口婆心的劝到:“你现在正是属于上升时期,有一个好名声很重要。当然如果只是私生活这类的花边,欧洲这边的收藏投资人并不会在意,可是他们却并不喜欢会在这种场合丢了大丑的艺术家的作品。如果收藏了这人的作品,只会让他们感觉脸面无光,对你的作品的身价会有很糟糕的影响!”

李松岩粗粗的喘口气,总算是彻底的平静了:“我知道了,你放开我。”

韩哥见他终于听话,就松开了手。李松岩整理了一下有点乱了衣服,然后抬脚就往那边走去。

韩哥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怎么还说不明白了,韩哥不悦的拽住他。

李松岩脸上挂着一个怪异的笑,说:“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我就是过去打个招呼,正式认识一下。你看,特拉泽尼这个宴会的主人都在那边,我们不过去说说话,也太说不过去。”

韩哥面露难色,李松岩说得轻巧。这邀请函是他们从别人手中拿到的,他们可并不在对方的邀请名单上。在宴会上接触一些嘉宾还行,真跟宴会主人去套近乎,那不是自找难看么?

李松岩冷静的说道:“别担心韩哥,这次参加宴会的人这么多,特拉泽尼勋爵不一定能够记得住每一个被邀请的人。”

韩哥想了一下也是,于是就跟李松岩一起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只不过韩哥没有李松岩计划的那么莽撞,打算就那么直接冲上去跟宴会主人搭话。他选择站在稍微靠后一点位置,听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然后,再选择合适的时机插话进去。

然后…然后俩人直接就呆滞了。

他们是听说过特拉泽尼因为一件瓷瓶火遍了比利时和周边国家的收藏界,可是他们没想到徐久照就是这件瓷瓶的作品,而蒋忻是这个瓷瓶真正的主人。

特拉泽尼作为主人介绍的时候,他们的位置太靠后了,只能听见麦克风当中传出来的话,隔着层层的人群没有看清楚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况且老外的发音还有口音,这俩中国人名字具体是哪个字眼他们也不清楚。那时候俩人并没有把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这俩人身上,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名流权贵和知名的艺术品经纪人。

错过了重点,又被真相震惊,李松岩和韩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徐久照…徐久照?”李松岩把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念了一遍,本来被惊的没什么表情的脸顿时难看起来,“原来是他!”

韩哥发誓他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再一看他的脸整个都扭曲了。

“你又怎么了?”韩哥简直要疯。他一直知道李松岩有着妄自尊大,气量狭小,喜怒不定这些缺点。要不是因为对方确实有那么一些才华,算是可以炒作、有钱途的青年才俊,他真不愿意伺候了。

李松岩是十几岁的时候就留学到了法国这边,在这边上了美术类的院校,专攻学习陶瓷艺术设计。

他在这方面有着天分,刚毕业就获得了里昂市举办的艺术展金奖,当年的作品全都卖了出去。李松岩自视甚高,拿着钱自己办了工作室。

只不过真正进入艺术这个圈子就不是单凭意气用事就能够出头,李松岩最终把得来的那些钱全都花光也没有成名成家,一直在三流水平晃荡。

直到他的作品在欧洲五月展获得了佳作奖,这才有画廊看中签了合约有了保障。

李松岩一直记得在刚刚得奖他衣锦还乡的时候,在一位名叫马秀山的奉承之下以傲然的姿态用自己得奖的作品参加了国内的一个展览。

他那个时候抱着让国内这些土包子见识一下获得国际大奖作品的骄傲心态,却没想到居然只得了二等奖!

二等奖!

这是他完全想不到的屈辱!

如果不是画廊这边要求他立刻返回法国签合约还有为《三月桃花》做推广宣传,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主办方。

他还记得那个一等奖叫做什么《春江水暖》,就那样完全没有新意,陈旧,保守的东西也能压在他头上。让他格外的生气,而那个作品的作者也被他当做耻辱的来源而铭记。

“徐久照,没错,就是这个名字!”李岩松脸色铁青,完全想不到会在这个场合,以这种方式见到这个仇人。

“什么?你认识这人?”韩哥倒是有点惊喜,“如果能跟现在风头正盛的这个陶艺家搭上关系,我们能沾不少光。”

“没可能!我跟他是仇人,我们之间有过节。”李松岩毫不犹豫的否定了。

韩哥脸色一僵,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李松岩简直一点建设性的事情都做不出来,纯纯粹粹只会给人找麻烦添堵。

跟宴会主人邀请的重要客人有过节,还怎么能在这个场合待下去。顿时韩哥想了很多,想要暂避锋芒。

李松岩却不会胆怯,完全没想过这层,他直接挤过前边的人就往蒋忻他们跟前一戳。韩哥大惊,深怕他再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赶忙也挤过去。

在这种场合挤来挤去,猛然插进别人的谈话之间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情。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松岩。

“是你。”蒋忻惊讶了一瞬间,随后恢复了平静。

“就是我。”李松岩皮笑肉不笑。

一时之间场面有点尴尬,有一个人受不了这种尴尬气氛,主动开口说道:“蒋先生,莫尼,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新锐陶艺家汤尼·李,一位很有才华的青年。”

蒋忻眨眨眼,吴淼低声给徐久照翻译(终于抢到活干了)。徐久照奇怪的看着李松岩,这人不是叫李松岩么?怎么又变成了汤尼·李?

吴淼说:“这应该是他在这边起的英文名字,为了方便。”徐久照表示明白,他自己还有名跟字呢。在古代那些文人骚客,名呀号呀不要太多,多个外国名字算什么。

蒋忻呵呵:“原来是著名的陶艺家来了。”他刻意在著名上咬重音。

李松岩顿时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好在他谨记刚才韩哥死命的叮嘱,没有当场闹出难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