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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地,也跟着他笑得很开心。这个男人,总让人想起八月的阳光,灿烂得一塌糊涂。

他把包和Costa的纸袋一起递过来,她不解地望着他。

“给你买的午饭和晚饭,你今天就完全可以在床上赖一天了,”他又是皮痒地一笑,“怎么样,感动吧?”

她接过纸袋,边摇头作哀怨状边推门下车:“唉,我是第几个让你这么做的女人喔。”

“少来。”他笑骂。

站到门边,冷欢摆摆手准备和他告别,却看见他下车绕到她身前。

“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他。

“抱一个吧。”他说,语气认真。不等她回答,他已张开双臂环住她。

清爽的气息,如夏日的微风,轻轻地环住他。宽阔的胸膛,就这样紧紧地贴着她,让她放心的依靠。

忽然间,她忘记了反抗,忘记了这个人,自己只见过两面。那一种亲切的,被呵护的感觉,熟悉而久违。

“好好照顾自己。”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句。

她眼里顿时一热。

Long island ice tea,长岛冰茶,cocktail里的Chanel No.5,成份是Vodka,Rum,Tequila,Gin,Triple Sec,Sweet and Sour Mix,Coca-Cola,明明没有半点茶的成份,却有伪装得完美的温柔纯情,一杯入喉,才知那深藏的诱惑与狂野,让人一点点地沉沦。想起某个女歌手那首关于长岛黄昏的歌——爱恨还没演完,我们已走散。

也是个倔强的女子,百转千回,为爱痴狂。只是那一个人,却渐行渐远。爱恨嗔痴,到最后终究是俩俩相忘。

插一片柠檬在杯上,才发现柠檬片又快用完。于是洗了几个,认真地切片。

一刀,又一刀,入鼻有清香,报纸上说柠檬能帮助澄清思绪,她持怀疑态度,否则怎会心绪纷扰,胡思乱想?

仿佛听见场下的人声骚动,她抬起头,看向众人目光所在,然后一下愣住。

那是个从楚风宋词里走出来的女子,冰肌玉骨,水殿风来暗香满。只望一眼,便恍若身陷江南春色,杨柳岸,晓风残月。冷欢自小便似精致的娃娃,早已习惯被人夸捧,到今天方知山外青山楼外楼,何为倾国倾城之姿。

“你好,我找Feng,你们老板。”美人对她一笑,吐气如兰。

冷欢心里一震,抬手指指右前方的走廊。

原来是找他的。

嘴边扯出一丝微笑,她低头继续忙自己的。

“若依。”熟悉而低沉的声音穿过整个大厅,轻柔地撞进耳朵里,一如那日。

——柳大小姐终于舍得过来啦。

——我很想你,若依。

真好,名字都这么般配。

轻风拂柳柳若依。

站在一起更是人间美景。

手指突然一痛,才发现不小心割到了。

“怎么切个柠檬也不行。”Grace皱眉,很鄙视地。

“是啊,”她淡淡一笑,“我真没用。”

A little girl, loving you

How can she be beautiful?

If she has a pure heart like me

Do you love her just a while?

If you want her to change

she can change for you, right now

Even though she has gone out of your sight…

叶听风走进Fireice时,里面正是激烈的摇滚。有道清亮的女声正在唱着陌生的英文歌,任性又满不在乎的调调,却又有一些苍凉的味道。周围的人正跟着节奏摇摆,场面火热。他牵着柳若依的手,小心地护着她在人群里穿梭,然后走到角落里一张桌子前。

“八国主题的Fireice,单单这China店就这么火爆,真是生意兴隆。”他坐下,冲李修然调侃。

后者的目光在他和柳若依相握的手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不着痕迹地转开:“我这是小本经营,哪像你,动辄百万千万的。”

叶听风一笑,看向柳若依:“怎么不叫哥?刚才还念了他一路。”

柳若依脸微红:“谁念他了!”

李修然望着她气恼的样子,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一曲终了,人群里发出几声口哨,不少人喊着要再来一首。

冷欢郁闷,握着话筒看向一旁的李乔,他却在坏笑,爱莫能助的样子。

今晚言诺和章程另有约,她只好一个人过来,坐在下面喝着饮料听他们唱了几首,倒也十分惬意,谁知李乔这厮不知何时听说她在大学里也唱过歌,硬是通知也没通知一下就让她上台,这回可好,骑虎难下了。

轻叹口气,她认命,反正这首结束就要换别的乐队。

“The way of the wind.”淡定而轻柔的声音响起,仿佛有震慑人心的力量,周围一下就安静下来。

角落里某个身影在听到这声音时微微一震。

英文名,唱出来却是中文歌。简单的吉他音,轻轻地往人心头绕。那一个静坐在台上的女子,悠悠地弹唱着,嘴边始终有丝淡定的笑容,长长的卷发笼着精致的娇颜,披在纤细的肩头。有一点妖娆,有一点哀伤,有一点无奈,有一点孤傲,仿佛这天地间,只有她一个,观望人世烟火。

突然下雨的夜晚

我们隔着街对望

灯火是隔世的阑珊

风吹起你的大衣

在我耳边吟唱

我听见

天空的哭泣

我听见

落叶的眷恋

却听不清你的心弦

如果生命是繁花一场

如果它注定要被风吹散

我也不后悔那刻的绽放

突然下雨的夜晚

我一个人站在街头

回想你微笑时的脸

风吹起我的头发

在我耳边吟唱

我听见

思念的纠缠

我听见

孤单的绝望

却听不到你的去向

如果这流动的空气

就是你爱我的重量

那么就让它将我埋葬

缠绻的声音缓缓淡去,听歌的人却还在沉醉。

过了许久,人群里掌声如潮。

“真是不错,”柳若依惊叹,“这歌从来没听过,看来是自己写的。”

叶听风往台上的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喝完杯中的酒。

李修然招手叫来领班,然后问道:“这唱歌的是谁?”

领班摇头:“她不是我们这的人,好像是李少的朋友。”

李修然微讶:“你把那小子叫来。”

五分钟后,李乔拉着个人一路挤了过来。

“李大哥,你找我?”他笑呵呵地朝李修然肩上一拍。

后者笑道:“我是好奇你上哪给我找来这么一人才。”

李乔把身后的冷欢推了出来,大声介绍:“冷欢,我目前的追求对象!”

她什么时候又成他的追求对象了?冷欢忍不住瞪向这个欠扁的家伙,却触到一道森冷的视线,下意识转头,她身体顿时僵住。

“冷小姐你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这来和小乔一起唱?”李修然微笑,向她伸出手。

冷欢还未开口,冷硬的声音已传来:“她是我的员工,我看你要失望了。”

十三、取暖

李修然一愣,看了一眼他有些反常的神色,顿时反应过来,随即对李乔介绍道:“小乔,这是Windy Casino老板,你爸认识他,你就叫他叶大哥好了。他旁边那位就是我妹妹若依,刚从法国过来。”

李乔冲两人点头微笑:“叶大哥的年轻有为,家父早已提过数次,若依姐的国色天香,我更是早有耳闻,今日得以一见,真是莫大荣幸。”

冷欢看着他,有些讶然,本以为他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此刻看来,也是个十分精明的人物,这番话,游刃有余,滴水不漏,显然是习惯了长袖善舞的功夫。

叶听风淡淡一笑,伸出手和他相握,目光却异常犀利地盯着他。

虎父无犬子,眼前这二十刚出头的小子,看似慵懒,实则锋利,华夏建设有这样的继承人,李荣生足以欣慰。

“冷小姐,”李修然忽然看着冷欢,眼里有一丝诡异的光芒,“你唱得这么好,真的不考虑到我这来?至于薪水,我是绝对不会小气。”

冷欢怔住,随即答道:“唱歌和调酒,都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既然都只是谋生手段,目前的工作能解决我的温饱,就以足够。”

李修然微讶,然后会意一笑。

“各位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玩。”冷欢微笑,站起身。

李乔也跟着起来:“我送你。”

刚迈开步子,身后有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刚才唱的歌,中文名是什么?”

冷欢的脚步停住,转过身迎上那双正紧盯她的棕眸,平静地开口:“没有中文名。”

回到家洗漱完毕,已经十二点多。

冷欢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论文资料,到了这里,养成的坏习惯就是老是三更半夜熬作业。

夜已深,偶尔听见马路上有汽车呼啸而过,十二月的风吹过窗户,轻轻呜咽。盯着屏幕上的设计图,却总是无法凝聚心神。

电话突然响起,她吓了一跳,拿起来看见号码心里更是一惊,慌乱中竟按断。然后又后悔得要死,本来还可以装睡没接到,现在摆明了她是故意的。

她颓然地靠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电话,五秒钟过去了,十秒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它没有再响。

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怅然。

楼下忽然传来马达声,随即一阵刺耳的长鸣响起。

冷欢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膝盖重重地顶在桌子上,痛得她眼泪都冒出来,强烈的不安让她走到窗边看向楼下,只见路灯下一个人站在车旁,正仰头看向她窗打开的方向。

这个人渣!冷欢在心里暗骂,居然大半夜长按喇叭,扰人清梦。

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她拿过来站在窗边接听。

“一分钟。”简短有力的命令传来,楼下那人望着她,从容地切掉电话。

冷欢只呆了一秒,下一刻立马抓起床上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开门就奔向电梯。

跌跌撞撞地推开大门,某人的手又放在方向盘上,她气急:“喂!”

他却没有按喇叭,从旁边的置物格拿出一盒烟,抽了一根点上,姿势悠闲地欣赏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跑得这么急干什么?这么想念我?”叶听风一笑,眼神戏谑地望着她。

冷欢气结,这个男人的不要脸,堪称独步天下。

夜凉如水,冷风徐徐吹来,她不由环住双臂,他望着她,眼神忽然变得灼热。

冷欢这才发现匆忙之间只在短裤T恤上套了他的那件毛衣,此刻松松地挂在身上,垂到她的膝盖上。

“我随手拿来套上的…”她微窘,却觉得有越描越黑的感觉。

他不语,眸色深沉,只是盯着她。

“走吧。”他突然开口,扔掉手中的烟。

“啊?”冷欢一愣,正要问他去哪,他却把钥匙从她手上拿过来,一把横抱住她进楼。

“喂,”进了电梯她才反应过来,“我没有同意你去我房间!”

他眼神阴沉,视线自镜中射向她:“有别的男人在?”

她摇头。

他似乎满意于她的答复,步出电梯问:“几号?”

她不吭声,以沉默作反抗。

他淡淡一笑,大手忽然从她宽松的领口伸进,握住一只丰挺。

“啊!”她顿时惊呼,然后红着脸咬牙切齿,“12。”

房间门一打开,她就飞快地从他怀抱跳下,动作迅速地将晾衣架上不明物体收下塞到衣橱里,然后“砰”地一声关上橱门。

他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恶劣一笑:“内裤吗?又不是没被我看过,藏什么?”

她恼羞成怒:“如果现在不是法治社会,我早已把你千刀万剐。”

他微笑:“我宁可你先奸后杀。”

她气结,放弃跟他作战,冷冷地问道:“你来我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