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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来么?”

“我们还没和好。”更何况,他又不是没有美女作陪。

“小孩子。”他很不屑地。

她郁闷,有些委屈。

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地再来找她,仿佛那天,他从来没有说过那些伤人的话。

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原来还是隐隐受伤了。

他自然是无碍,正如他所言,她根本不会给他造成什么负担。

那么,又为何来找她?一时寂寞,空虚?

低头自嘲地一笑——她想这么多干什么?这样的夜里,有一个人陪着,也不是坏事,总胜过自己孤独。

“喝什么?”她转头问他。

“不用。”他坐下来,拉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双手环着她。

“你画的?”他指指电脑上的图。

“嗯,”这样亲昵的姿势让她有些不自在,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她耳根红起来。

“不错。”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他往下翻图,“怎么总是喜欢大大的落地窗?”

“那样阳光可以照进来,满屋子都铺满,风吹进来的时候,可以抱着被子窝在床上睡觉,多惬意。如果窗外有海就更好啦,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的一脸向往,颊上红扑扑的,台灯的浅黄光晕下,像个可爱的陶瓷娃娃。

他低头,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呆住,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偏过去,才看见发现他左耳今天戴了颗耳钉,Giorgio Armani的银鹰,微微闪光,低调而华丽。

她心里叹了口气——这个风骚的老男人。

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耳垂。

“喜欢?”他问。

她诚实地点头。

他伸手把耳钉摘了下来。

察觉了他的意图,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洞堵了快一个月了!”

“把手拿开。”他不耐地命令。

僵持到最后,终于还是她的惨叫,成全了他的决心。

“好痛。”她小心地摸那只飞到她耳朵上的鹰,眼泪汪汪。

“不许摘下来。”他恐吓,唇边勾起一丝轻浅的弧度,棕眸满意地看着她。

“我还得写会作业。”她抬眼看着他,可怜兮兮地。

“好,你请便。”他放开她站起身,往浴室走去,“我先睡觉。”

她傻眼,目送他嚣张地关上门。

洗过澡,他很自觉地睡到她床上。

空气里隐隐有沐浴液的清香,背后传来浅浅的呼吸声,盯着电脑,冷欢的心跳却跟着他的呼吸起伏不定。

挣扎了半天,她放弃,关上灯轻轻爬到床上。

有力的双臂自身后环住她,她身体顿时一僵。

“我只想抱着你睡。”他轻轻开口,下巴抵着她的头发。

身体忽然松弛了下来,她缓缓转过身,趴在他的胸口。别太烦,别太乱,只要这怀抱能让她取暖就足够。听这耳边的心跳,一直是平稳的节奏,断不会为了谁而改变。

他不是她的王子,她亦不是他的Cinderella,只是这长夜漫漫,适合彼此慰藉。

“为什么害怕爱?”他忽然问,打破宁静。

她心里一震。

这个男人,早已看穿了她。

“因为害怕失去。”她轻声回答。

“好,”低沉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那就不爱。”

她疑惑地抬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我们在一起,只在一起。”

十四、开始

她没有出声,只是将手伸进他的掌心,手指张开,扣住了他的。

他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眉心。

原来女萝菟丝般的交缠,并非一定要两心纠结。

埋在他怀里,她忍不住叹息——这个男人的心到底在哪里?如花美眷亦得不到他忠诚相待,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分,他却半点也不知道珍惜,偏偏跑来和她逢场作戏。

风般的男子,谁能恋得住?若爱上他,注定万劫不复,会低卑到如一颗细沙,随风漫飞天涯。

此刻窗外是冬日的冷风,而身旁的怀抱却温暖如春,这安静的感觉,仿佛他们已相伴多年。

孤单太久,她贪恋这体温,而最重要的,来日抽身而去,她也不必说抱歉,他亦不会挂念。

好吧,只有彼此能平淡相处的人,才能长久。

更何况,所谓长久,对她而言也不会太长。

清晨,依稀听见窗外有鸟儿清脆的叫声。

抬起头,却触到他的视线,专注而深沉。

“早。”她故作轻松地一笑,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他偏不成全她,修长结实的双腿牢牢缠住她的。

她脸微热,有些挫败地看着他。

他笑:“不要露出那种要被蹂躏的神情。”

她大窘:“我哪有。”

生气地转头,不想再看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白皙的后颈却从长发下露出来,分外香艳,微红的耳朵上,那只鹰正闪着银色的光芒。

他低头吻住她细嫩的肌肤,一路轻吮,到胸前,再到她柔软的唇瓣。

湿热的气息顿时充斥她的唇舌,她轻吟一声,接受了他霸道的攻占。

闭上眼,她任他在身体里挑起惊涛骇浪,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被无形的黑洞吸附,悄然静止,只剩彼此的喘息,在脑海里搅起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她的睡衣滑落半边,露出雪白晶莹的香肩,他忍不住吻上去,啃咬出一点绯红。

“听风…”她骤然抽息,无助于这种熟悉的空虚。

她望着他,眼睛纯净脆弱得如一个孩子。

他眸色忽暗,脱下衣服蒙住她的眼。

她的世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耳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身体的感觉因为视觉的失去而更加灵敏。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烙上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忍不住轻颤,双手抓乱了身侧的床单。

忽然他停住了所有的动作,仿佛一切都止息。

她紧绷的身体跟着放松下来,伸出手,想要触摸他。

她碰到他的同时,他突然沉下身子,狠狠地进入她。

“听风!”她惊喊,抽泣出声,几乎魂飞魄散。身体里的撞击,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宣告着他的占有。

她只能慌乱无助地攀住他结实的背,接受他带来一波波覆灭般的震憾。

每一次她都以为她快承受不住,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证明她可以。

直到她带着哭音求饶,他才让她在极致的欢愉中得到救赎。

太多的激情,让冷欢倦极而眠。

叶听风坐起来,看着趴在身侧的她,神情晦暗不明。

汗湿的鬓发柔柔地贴在她的脸颊,他伸手拨开,看见两排长而卷的睫毛上,还有淡淡的泪痕。手指刚要触到她的眼皮,又慢慢收回。

冷欢醒来时,房间地上有一道微弱的光线。目光被那道光所牵引,她看见他无声无息地站在窗前,从窗帘拉开的那条细缝望向外面。

有风轻轻吹进来,他手中的烟白雾缭绕,让他的表情更加难测。他眉间微蹙,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有些困扰。

冷欢拥起被子倚在床头,静静地望着他。

他听见声音,转过头。

“早上抽烟,对身体不好。”她好心提醒。

“既然都抽烟了,计较什么时间抽岂非多此一举。”他嘲弄地一笑,掐灭烟在床边坐下。

他的手,捉住了她来不及藏回去的一只纤足。邪恶的手指顺着起伏的曲线一路向上,又在她腿上流连。

她挣扎,他却握得更紧。

“这边怎么来的?”他点了一下她膝盖上淡青,她疼得轻呼。

“昨晚太急撞的啦。”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轻笑,俯身与她额头相抵:“你是在怪我吗,宝贝?”

她垂眼,避开他魅惑的视线,心里忍不住叹息,要抵抗这个男人的魅力,实在是痛苦的事情。

他握住她的手,松开时,她的掌心多出一张磁卡。

“我在赌场住处的钥匙。”他解释。

她点头,默默地放在床头柜抽屉里。

“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皱眉。

“我在想,”她明亮的双眼望着他,似乎极为困扰的样子,“我是不是应该挤几滴眼泪,然后扑到你怀里喜极而泣地说,听风,你对我真好——”

他一怔,随即朗声笑起来:“你真可爱。”

是可爱,可惜无法爱。

“饿么?”他问。

她边点头边穿衣服。

“想吃什么?”他又问。

“随便点吗?”她歪着脑袋,很期待的样子。

他微笑颔首。

“豆浆、油条。”她狡黠地一笑。

“好。”他爽快地答应。

她半信半疑。

M市广式粤式的茶餐厅不少,但好像都没有豆浆油条卖吧。

他拨了个电话,简短地命令:“你给我再带些豆浆,油条。”

挂断电话,他看向她:“要等一小时,我们先去赌场。”

一小时后,Windy Casino十八楼。

冷欢惊叹地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食物:“哪里买到的?”

“伦敦。”他端起一杯豆浆喝了一口。

她呆掉,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

“怎么可能这么快?”她质疑。

“我们今天正好有专机过来,顺便。”他继续吃东西,姿态悠闲,似乎完全不觉得她问的算一个问题。

她又一次震撼,讷讷道:“其实中国超市好像有油条卖,老外超市也有豆奶,只不过开门晚而已。”

他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想吃地道的。”

她识相地闭嘴——算她白说。

“几点下班?”他问。

“周五客人多,要十点。”

“今晚我没法送你。”他盯着她。

“我明白,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当然没这个义务。”她迎着他的目光,表情平静。

“你自己小心点。”

她点头,笑容无懈可击。

十五、对望

有时候,还是不能相信生命里已进驻另一个人的身影。彼此纠缠,却不曾有情。所以当午夜梦回时感觉到腰间那只有力的臂膀,清晨醒来时看见那张男性的容颜,依旧会有一瞬的怔忡。

不是朋友,不是恋人。

他只是冥冥中上帝给她的恩赐,来陪她走一段路。

“喂!”顾言诺拿起可乐杯在桌上敲了敲,冷欢迷茫的视线从窗外移到她的脸上,神游太虚的状态被迫终止。

“所以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不经意的一颦一笑就会成为两个人相伴终生的理由,你觉得呢?”顾言诺问,眼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冷欢微微汗颜——她说这个干什么?她刚才讲到哪了?

再仔细回想顾言诺说的话,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一个人的笑脸,她自嘲一笑,下意识的摇头。

一颦一笑可遇,但相伴终生难求。

顾言诺却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她的反应。

“冷欢,我要结婚了,”顾言诺看着她,“和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