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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了过来,鸡汤温温的,热度正好。

一口入肚,确实又浓又香。

陶子暗暗庆幸,别人怀孕都吐都昏天黑地的,偏偏她,一点反应没有,吃嘛嘛香,这宝宝,还真会疼惜妈妈。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了微笑来。

林芝以为她因这鸡汤而微笑,心下欢喜,也笑了,“好喝吗?好喝多喝点!看来你还真随了妈妈,当初我怀你的时候也没反应,胃口还特别好!”

陶陶子扬扬眉,她可不可以说,如果可以,她还真不愿意随她…

低头,将剩下的鸡汤喝完,又吃了点蔬菜,吃了一小碗饭。

“谢谢。”把碗还给林芝的时候,她生疏而客气地说。

明知道这是女儿冷漠的表现,可林芝依然很高兴,不管女儿是否领情,她都十分愿意为女儿做点事。

只是,一时欣喜充昏了头,说道,“囡囡,你不知道,这些年妈妈最羡慕的就是别人家的母女手挽手去逛街,羡慕别人家的女儿在妈妈怀里撒娇,羡慕别人家的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陶子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妈妈,如果您当初没离开我,我们手挽手去买地摊货,我在您怀里撒娇弄皱了您积了几个月生活费才买的新衣服,我给您穿的只有不上档次的棉袄,您最羡慕的只怕是别人家妈妈的锦衣玉食,豪宅名车了吧?”

欲/望和贪婪的人性作祟,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充满渴求,可惜的是,时光不能回头,命运不可逆行,有的选择一旦决定,就注定与另一选择失之交臂,绝无回头路可以走…

陶子也曾羡慕过别人家的母女手挽手亲昵同行,也曾羡慕过别的女生在妈妈怀里撒娇,可是,她求之不得,无处可求,于是,便理智地选择了放弃。

而她,骨子里又是极固执的一个人,一如执念宁震谦的温暖二十年一样,对母亲这个角色的排斥和疏远一旦确立,便多年难改。

只是,这番话虽是事实,但于林芝而言却是极大的嘲讽,她既无言辩驳,在陶子面前亦抬不起头来,收拾着碗筷,强笑道,“你好好休息,晚上妈妈再来看你,给你送饭来。”

“不用!”陶子忙道,“我有人送饭!您不用麻烦!”

林芝没说什么,收拾东西走了。到了晚上,却还是给送了饭来。

一连几天,林芝每天都亲自来送饭,有时骆东勤也跟着一起,陶子便怀疑,骆东勤没有守约,是他把她来s市并且怀孕的事透露给了林芝。

好几次,林芝他们来的时候碰巧江枫也来,林芝邀宠似的唯恐陶子吃了江枫的而不吃自己的,那模样,陶子觉得既好笑又可悲…倒是江枫,无奈地开玩笑,他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在医院住了三天。三天后医生说没问题,可以出院了。

陶子又问远行之事,医生说问题不大,注意活动量别太大就行。

于是,用护照订了机票,准备飞北京。

对于这次北京之行,她莫名地有些心急,只是对方好像很镇定,三天了,一个电话也没有,许是医院很忙,又或者是,一切已成定论,就等着她去办手续了…

回北京那天,是江枫送她去的机场,临别,对她千叮咛万嘱咐。

陶子失笑,“你要不要陪我去北京啊?”

江枫却认真地道,“如果你需要的话!”

她笑着摇头,“算了!开玩笑!你快去台里吧!”

江枫已经够操心了,还通过他自己的关系千方百计去航空公司打听,同学亲戚转了几个弯,恁是把她托付给该航班的空姐…

她曾笑他,为什么不干脆派个医生跟她一起上飞机。

他还真傻傻地拍了拍脑袋,说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把她乐得直笑。

第217章一地烟蒂

告别江枫,她顺利登机,一路顺风地抵达北京。

首先便联系的宁震谦,但是他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

微觉奇怪,先去了苗苗家。

进门,便闻到淡淡的烟味,她心头一跳,他来过?可是,不是不抽烟了吗?

进了卧室,发现床边的地上,一地烟头…

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门窗死闭,烟味久久不能散去。

目光落在桌上的白纸上,那是她留下的辞职报告,好像多了些文字。

她走过去一看,果然见在她的报告后有着他苍劲有力的批复:

不予批准!陶子同志在任宁团和宁副参家属期间,表现良好,深受重用,不允许跳槽!至于理由,请参看家属条例!

字字力透纸背,潦草刚硬,仿佛可以透过这些字看到他写字时绷紧的黑脸,紧锁的眉…

她的心,也随着这些字缩成一团。

不是在电话里说好离婚的么?为什么批复又是这样?

再一次拨打他的手机,还是关机…

她别无它法,只能等,等他来联系她。本可以直接去宁家问,或者是问严庄,但是又觉两个人的事最好不要把长辈牵扯进来。

但,这样的等待有些让人心焦。

且不说她过两天便要回去上班。初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再没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婆婆事事罩着她,难道她还能像从前那样把上班当儿戏?

就说她这等人的心情,也是度秒如年的。有些事情,它搁在心里就是一根刺,狠狠用力将它拔出来固然是疼的,而且当时痛不堪言,但是剧痛之后便有了结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解脱。然,这刺不当机立断,久久不拔,它就成了一种煎熬,且文火慢熬,越熬越入味,越熬,那味便入了骨髓,只可惜那丝丝入扣的都是苦味,苦得透了心,入了骨,却还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一直开着机,一直等到第二天,她的手机才响起,然而却不是他的号码。

“喂!请问哪位?”极大的失望后,她有气无力地问。

“你好,我是xxxx部队xx师政委。请问是宁震谦同志家属吗?”有个沉稳的男音在那边道。

政委?怎么会找上她?出事了!?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当即心下大急,忙道,“是!我是宁震谦家属!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有时间吗?可否来部队,我们有话跟你谈。”

“有!我马上来!”一定是出事了!她急问,“可以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政委停了停,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来了再说吧!”

她知道的?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芊琪的事?难道闹到部队了?这算不算作风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她没有和部队领导谈话的经验,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宁震谦最好,想了想还是给严庄打了个电话。

“桃桃?”接到她的电话,严庄似乎十分惊喜。

“妈…”许久没和严庄联系,好像有些生疏了,可还是该叫妈的,她和宁震谦的婚姻关系还在。

“桃桃?在哪呢?最近还好吗?”严庄问。

“妈,我挺好的!我想问,团长呢?为什么部队要找我谈话?出了什么事吗?”

严庄微愣之后笑了,“也没什么,就是芊琪和莫忘的事被人告到部队去了呗!小震这两天正在接受调查。找你,可能是配合调查吧!”

“是谁告的啊?这么无聊?”话说她情急之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护短!她自己的男人,出了这样的事,她自己都舍不得告,谁这么讨厌!?

“呵…”严庄笑了笑,“这世上最难的事情之一就是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若要人不说,除非己莫为,小震既然有这事,也就怪不得人要说,而且,纸包不住火,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在这,我们不可能把他藏起来一辈子,所以曝光是迟早的事,桃桃,你也不必烦忧。”

“那…妈,这事您看,是不是爸有把握?”听严庄笃然镇定的语气,陶子便疑宁晋平应管得下这事。

哪知,严庄却道,“哪有!你爸那性子,最是不愿管这档子事,他从来就认为一人做事一人当,男子汉更该有担当,自己做过的事自己负责,绝不要老子来善后。荣光得小震自己争!处分也得小震自己背!他说,这才叫做人!”

严庄说得没错,宁晋平真是这种人…

难得的正直,正义,正气…

可能这样的性格不随流,可陶子心下还是敬佩的。

“那…妈…去了部队我该怎么说才好?”

“桃桃,你随自个的心吧,无论你怎么说妈妈都理解你。”严庄对于陶子,是充满愧疚的。清清白白美好单纯的女儿家嫁进自己家里,一门心思地对自己儿子好,自己也曾说过这辈子绝不会亏待了这个儿媳妇,然,到了最后,还是让她受了委屈,无论怎么做,桃桃都是受委屈的啊!

唯一补给她的是物质,庄美15%的分红如期如数地打到她卡上,可能这个小迷糊自己都不知道吧!又给了她好几处房产,得知她想去s市,给她在s市也置了业,不过,依着这个深得她心的儿媳妇的性子,想来是不会要的。就是小傻瓜一个啊…

每每想起她,严庄常常会叹息。她这个女强人,从来不喜欢人说如果,这一回她自己却也哀叹,如果日子永远像去年那样继续下去该多好,可是,想到莫忘女子去年却是在飘摇,心中亦万分不忍,世上自古无两全之法啊…

“桃桃…”她轻叫了一声儿媳妇的名字。

“妈,我在。”陶子听了严庄的话一直在出神,严庄说要她随自己的心,可是她的心是什么呢?

严庄本想说,有空来家里玩,可话到嘴边才觉自己竟然范这么低级的错误,会想说这么可笑的话…

“没什么,就想说好好照顾自己!”不自觉的,竟含了泪,毕竟是自己当女儿疼过的儿媳妇啊,怎么舍得?终,还是忍不住道,“桃桃,有什么事儿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的!记得吗?我说过,我永远是你的后盾,在外面受了欺负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出头!这是我们俩女人之间的事,跟他们男人没关系!知道吗?”

陶子亦红了眼眶,严庄,是唯一给过她母爱的人,以她记情、长情且固执的性子,怎会转瞬间将这份感情抹去?虽和严庄生活的时间不过短短一年半,却是她生平最安乐的日子…“嗯!我知道,妈!”也许再也不会向严庄求助是另一回事,但这番话却是记下了!唯一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妈,爸不管这事,那团长会怎么样?”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横竖他不会饿死!”严庄叹道。

也是…

庄美这么大家业正愁没继承人呢?只是,如果就这么被处分或者更严重,退出部队,好像太灰溜溜!

她似乎,懂得当年芊琪的用心了,无论后果怎样,无论对与错,当年的芊琪确实爱极了他,爱到没有理智…

“妈,那我去部队了!”她道。

“等等,我让人来接你!去那边车不方便!”

最后,还是严庄派了司机来,送她到部队。

重回旧地,她心中升起难言的酸楚。

当初操场边上那些光秃秃的树枝嫩芽新绿,偶尔路过眼熟却不知名字的士兵已换了春装,见了她依然大声喊着“嫂子”。

嫂子…

呵…这个称呼真是让人充满骄傲呢…

目睹这旧貌换新颜的景象,心底浮浮沉沉全是那个人的身影,还有,他们的家,如今又会是什么模样?

心中想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加快,往政委办公室而去。

政委似乎是专程在等她的,敲门进去后很热情地请她坐,还亲自给她倒了水,这让她更加紧张了。

“呵呵,小陶同志啊,别紧张。”政委发现她十分拘束后笑道。

“政委,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您这样我更紧张。”从前也随宁震谦见过政委许多次,索性开门见山了。

“好!那我就直说了!”政委也觉这事儿不知如何委婉地开头,直说正好合了他心意。

“是这样,宁震谦同志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关于孩子,关于婚姻!”

“我的想法?”陶子想也没想就噼里啪啦说开了,“我有想法又能怎样?能左右组织的决定吗?反正我是这么看的!这事儿吧,我家那位是没错儿的!他又不知道他自己有个小孩在外面,他等了芊琪八年,这八年里,芊琪随便啥时候回来都还来得及,就算不回来给个信儿也行,可让他一辈子没有盼头地等下去,也说不过去吧?到时候只怕你们部队也着急了吧?对!就是着急!他老不结婚,S团的领导都急着呢!再说这婚姻,我们是经正规渠道通过各种审查的,完全符合程序,婚后他也没玩婚外恋,我也作风正派,这桩军婚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当然,非得说错的话,我家那位也有错,八年前没有遵守军校规定是事实,可是现在是要追究历史问题吗?就那错儿不是已经处罚了吗?分配分得最糟糕,远到云南山区八年,从北京到云南,搁古代,也就跟发配差不多了!难道如今要翻出来再罚第二次?于情于理上都说不过去吧?”

政委等她放鞭炮似的叽里呱啦说完,一愣一愣地,最后失笑,“不愧是主播啊,有理有据,说得我没话可说了,你倒是挺护着你家的。可是,既然你家的没错,你还不是要跟他离婚?”

陶子一愣,听见政委说“你家的”三个字后,才想起自己竟然还称他为你家的…

提起离婚这件事,她沉思了一下,才道,“政委,我知道军婚和寻常婚姻不同,可是,军婚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自由的,对吗?如果今儿是我犯了错,或者,是他犯了错,那么性质可能不一样,但现在我们俩婚后都没错,是不是可以把更多的自由交给我们自己?让我们自己来决定?”

政委却叹声摇头,“怎么会是你们俩的事呢?分明还有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政委,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您在这事儿上只怕也为难,其实,不管还有几个人,说到底都是我们自个儿的事,我只是觉得,如果宁震谦因为这件事而受处分或者影响他的前途,就不应该!您问我心里有什么想法,我就照实说了,您别怪我心直口快,我就是这么想的,当然,至于领导和组织要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也无权干涉。”陶子一副坚定的模样,反正我就是觉得我们家那位没错,你们爱处理不处理…

政委从前见她,总是一副极乖巧的样子倚在宁震谦身边,神情满足而娇柔,仿佛说话都从不声高,从没想过她还有这般强硬且善言的一面,意外之余,倒也欣赏,“我既然叫你来就是想听你说实话,我会把你的话转述组织,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

“没事儿了?”陶子以为会是一次很长的谈话呢…

“嗯…没事了…”其实政委原也以为是一次很长的对话,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女人会怎样?流泪?抱怨?哭天抢地?正常的难道不是这样吗?谁知道这小姑娘这么干脆…

“那…他人呢?你们把他关起来了?”她试探着问。

“嗯…也算不上关…调查一下…”好吧,其实真的关了禁闭…不过,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军婚纠纷嘛,不是没遇到过,不外乎是男方出轨或者女方出轨或者老人问题,两地分居问题等等,那些都好做工作一些,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不知轻重啊…不知道这护短的小姑娘会不会因为关了他而闹啊?闹起来可不好看…

“那…我可以见一见他吗?算违规吗?”

“这个…”关禁闭见人?政委略一思索,“好吧,他就在那边那间房子里,我带你去。”

打开/房门,只见一间很狭小的屋子,就只够放一张单人床,光线还极不好,黑漆漆的。

政委跟门口守卫的士兵说了句什么,士兵应了声“是”,便站开了一些。

陶子走进去,他正背对着门,以为是领导来了,转身,却见她站在光线微亮处,一双乌黑的眸子瞬间亮了,光彩灼灼。你来了!”他在阴影处说,似乎料定她会来一样。

他这般的镇定和笃定激怒了她,她这一路担心的,他却像没事人似的,而且还在离婚这件大事上耍她!

“宁震谦!你出尔反尔!明明说好了的!”她怒道。

黑暗中,他似笑非笑,“兵不厌诈。”极淡然的四个字。

兵不厌诈?原来是骗她回来的?!宁黑脸!你出息了!越来越能耍人了!她怀着孩子,大老远地从S市来容易吗?是来被他耍的吗?

她一怒之下,转身就走。

关吧!最好关一辈子!那就一了百了!谁也不用争了!

“囡囡!囡囡!你不要走啊!”他想要追出来,却被门口的士兵给拦住了。

他急,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走。

没错,那个答应她离婚的电话就是为了骗她回来,可他没想到,在她还没回来之前,他就已经被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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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幸福的花朵

“囡囡!你既然来看我,为什么不好好说话又要走!”他急得在士兵的拦阻下对着前面跑远的人喊。

陶子回过头来,清清脆脆地应道,“我只是来看看传说中的小黑屋!原来和我们码字的小黑屋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就好好待着吧!她暗暗恼怒。

经过家属区的时候,脚步却不由自主慢了下来,那个九十平米的小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情不自禁望向那扇缀着绿白相间窗帘的窗户,风动的时候,她亲手做的子弹壳风铃可依然会响?

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脚,她走进了熟悉的单元,迈上了熟悉的楼梯…

打开那扇叫做家门的屏障,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门,便见玄关处挂着他的春秋常服外套。犹记当初,他下班回家,她不在厨房的时候,总欢呼着跑上去吊住他的脖子,然后给他把外套脱下挂上。

初时,他还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到了后来,哪天没扑上去迎接,他反会寻到厨房来,脸色黑黑的,明显写着几个字:求扑倒,求安慰…

想起往事,她展颜而笑,只是这心里酸酸的,终是难受。

家里明显是有人住的,干净整洁,纤尘不染,这是他的风格,且所有的东西,都和她还在时一模一样。

有风,卧室里的风铃叮当作响。

她循声而入,彩色的弹壳风铃在风中调皮乱跳,春暖花开,不知是谁家的花香随风漫入窗来,空气里满是怡人馨甜,绿白窗帘掩映处,她眼睛一亮,一点新绿破土而出…

她心头一热,泪意不自觉盈了满眶。

是格桑花的种子发了芽…

小海送她的那盆格桑花,去年过季凋零,她把格桑花的种子收了起来,准备今年春天再种下去。

去年冬天,正是他们徜徉在幸福中的时候,她说,她要把幸福种进土里,秋天就能收获很多很多的幸福了。

他笑她学小猫种鱼。

她当时很认真地纠正他,小猫的鱼是不会发芽的,而她的幸福,却一定可以发芽开花,还会结出甜美的果实。

然,她还来不及种下她的幸福就离开了家,所以,这格桑花的种子,是他翻出来种进土里的?他不是笑她傻吗?

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小腹,他们的果实啊,可不在渐渐长大?

他们的幸福,曾发过芽,曾绿满枝桠,也曾开过绚烂的花…

只是,她似乎忘了,每一朵幸福的花,在经历破土,开花,和结果之后,便走到了生命的终结,也许,这就是永远的意义,或短暂,或长久,然,两种却都是幸福的模样…

来年,生命的种子结出新的幸福之花,新的幸福,便会一直这样繁衍下去,这,何尝不是一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