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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冯佩红当时根本无法接受,当即便嚷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呀宝贝?你要嫁的人不是小震吗?现在小震离婚恢复单身了,你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怎么会想着嫁给别人?宝贝,你是不是糊涂了?”

“妈——我没糊涂!”芊琪极力地理清母亲的思路,“妈,在我漂泊在外的日子里,有一个人,我们一起奋斗,一起打拼事业,一起照顾莫忘,我们是朋友,是战友,更是…一家人…这次我生病,不想让他知道,所以跑了回来,不让他找到,可是,他还是找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仍然不离不弃,妈,我要嫁给这个人,在手术之前,一个婚礼就好,行吗?妈,你让女儿穿一次嫁衣吧?也许…是女儿最后的心愿了…”

冯佩红多年来的执念突然成了空,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方向一般,茫然无措,呆呆地看着前方,许久也说不出话来。

芊琪初时还以为妈妈又被刺激到了,吓得赶紧叫着“妈妈,妈妈”。

莫刚也扶住了她的手臂,然,冯佩红却搭着莫刚的手道,“我没事,老伴,我没事…刚才闺女说什么?她要嫁人?要嫁人吗?可是,小震怎么办?”

芊琪把目光落在宁震谦脸上,泪光中微笑,“小震,我要出嫁了,我好开心,你可以像哥哥那样送我出嫁吗?”

那一瞬,宁震谦浑身一松,身上背负的几座大山移开了一座…

虽然,芊琪回来之初就知他已结婚,并且也和严庒明确地表示过她回来只是想把孩子交还给宁家,可是,每每看到芊琪含泪的眼神,看见她病怏怏的样子,心中感情的十字架还是很沉重很沉重,现在,这个十字架终于可以放下了,从此要背负的只是她的病,希望她能手术成功,尽快好起来…

他舒展了眉目,面色柔和地回答她,“当然可以。”

“那,可以请你和严阿姨也帮忙准备一下吗?不要很多人,就我们两家家人就好,给我做个见证,也不要很隆重,简简单单的。很抱歉想要麻烦你们,因为我爸爸妈妈之中有一个人可能在医院走不开,另一个要回家准备婚宴呢,呵呵,我可以叫婚宴吗?虽然只要几个简单的菜就好,我希望,在自己家里举行仪式,而他,是外地人,对北京一点也不熟悉。”她扬起尖尖的下巴,微笑恳求。

“宝贝…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不是小震?小震是莫忘的爸爸啊,为什么变成哥哥?”冯佩红听着芊琪的话,感情上仍然扭不过弯来,小震,不是她心中八年的女婿吗?

“妈…不是小震!妈,八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这八年,在外面和我同甘共苦的是另一个人。妈,女儿都快进手术室了呀…您让女儿圆一回出嫁的梦吧,好吗?求求你了…”芊琪说着,泪水滚落下来。

冯佩红听着芊琪的语言,母女连心,眼泪也跟着哗哗直流,却终是点了头。

于是,宁震谦和严庒负责给芊琪做婚礼准备,在仅仅一天的时间里,要给她挑婚纱,要买布置新房的东西,要买喜糖…

虽然芊琪说,只要一个简单的仪式,可是,毕竟她是芊琪,而且,她恳请他,像哥哥一样送她出嫁…

他见到了那个男人,姓齐,叫齐昊,典型的南方男人,清瘦,精明,对芊琪真的很好,比他好很多,最重要的是,心胸豁达,包容万物,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齐昊是知道他的,芊琪什么都没有瞒着齐昊。

两人见面有过一次深谈,宁震谦从而得知芊琪的八年是怎么过来的,也懂得了为什么齐昊在芊琪生病回北京后还会锲而不舍地追来。

八年前,芊琪远走他乡,在一个不出名的小城待了下来。她从军校出来,却没有毕业证,匆忙出走,连基本的证明也没有,再加上怀孕,找工作十分艰难。

做过餐厅服务员,复印店打字员,可是工资太少,租房加生活,已经很拮据了,更别谈存钱下来生孩子,而且,孕妇也不能长期面对电脑,于是,想到要出生的孩子,她没做多久就全辞了。

她会修车,可以当保安,可是这些工作对一个孕妇来说,太不合适。她想开个店做点生意,但是门面转让费对她而言是个天文数字。后来,她便学那些街头小贩,摆小摊,一天的收入比当服务员高,可是,也常常被城管惊吓。

那时,她的肚子已经显了形了,挺着个肚子在那条街上流动买卖,特别引人注目,尤其是被城管追的时候,倒引来很多人的同情,其中,就有齐昊。

那时的齐昊只是在街边开了个小小的电脑维修店,因为同情她,让她在他店门口摆摊,如果有城管来,也不用跑,直接躲进她店里就好。

芊琪很感激齐昊,终于不用再四处奔跑,可是,却不能做什么,想要适当地给齐昊一点钱,算是租用他的地方,但齐昊怎么也不肯要,她便为齐昊做做午饭,免得他成日吃盒饭。

后来,两人便慢慢地搭伙吃饭,AA制记账,一个月盘算一次。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到莫忘出生。

莫忘出生的时候,是齐昊把她送进的医院,是齐昊在产房外等,第一个抱莫忘的人,除了护士,也是齐昊。

她产后的第一碗鸡汤是齐昊给的,出院时也是齐昊来接的她,医院的医生护士都以为齐昊是莫忘爸爸…

她一再跟齐昊道歉,给他带来这样的纷扰,可他,却从不在意。

到莫忘周岁的时候,她渐渐有了些积蓄,虽然不多。而这时,齐昊的店面却要搬了,想自己做电脑生意,从小一点做起,店面需要扩大。

不过,新的店面就在马路对面,有现在这个三倍大,而她,就把齐昊的店面接了下来,说是转让,齐昊的转让费却收得十分低,后来是她不好意思,执意不肯,才协商好分期付转让费。

简单地将齐昊的店面进行装修,她开了家发饰店,卖各种发夹,并且去学了梳发化妆技术,为顾客提供终生梳发和化妆服务。

那会儿在这个小城,开这店的还不多,因为成本不高,她才选择,没想到,生意却极好,她忙不过来了,又请了几个女孩帮忙,她自己完全当起了老板娘,这样也好,可以照顾孩子。

这种店原本利润就很高,小城里又没有别家,她很快就赚了钱。而对面齐昊的店也在两年间越做越好。

两人还是从前的习惯,一起搭餐,AA制。

只是,莫忘却在此时被查出有自闭症…

她曾经一度消沉,可是莫忘无辜而纯真的模样让她比任何时候都坚强,真正地坚强,后来,得知情况的齐昊给了她很大的支撑,正式认莫忘为干儿子,还帮她寻找各种自闭儿的治疗方案,她再一次地,欠了齐昊许多。

也许那时候的她便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常常开玩笑说齐昊该找老婆了,还把店里乖巧的女孩介绍给齐昊,但是,齐昊却无动于衷。

齐昊心里,这些年来,是有一个身影的…

就是这个大方、爽朗、利落、能干、毫无心机的单亲妈妈。

她的遭遇,在莫忘被查出有自闭症的时候,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他,包括她的爱情,她一路仰望的男人,和一路追寻的辛苦。

他是被这个女子震撼到的。

这样去爱一个人,虽然很傻,可是却得需要有多么顽强的毅力?想起她挺着大肚子躲避城管追赶的景象,他至今还觉得感慨…

他不鄙视她,一如当初不会鄙视一个怀孕的女人孤身在外闯荡一样,情到深处无怨尤…

她说她很想家,很想父母,可是,这样的她不敢再回去了,无法带着一个自闭的孩子让父母失望生气甚至拖累父母。

他劝过她,但是她却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于是,他也就不再劝,心里一直盘算的念头在此时呼之欲出,他想和她组成一个家,他们一起为未来而奋斗,一起照顾莫忘,一起在这纷繁城市里构筑一处宁静。其实,莫忘这孩子出生那天他就在身旁了,他们彼此熟悉,莫忘甚至知道他是自己家里人,他有信心,可以和她一起把莫忘照顾好,可以和一起共建一个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生意却出了问题。原本就是中小生意的他,一次不慎,导致被骗,损失惨重,也许是他这两年太顺风顺水而掉以轻心造成的,要从头开始,何其难?

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那样的闯劲再来一次,一度,以酒浇愁。

而这个时候,芊琪却将一张卡给了他,原来,她将她的生意结束,门面转让掉了。几年时间,转让费又涨了几倍,早已不是当初他的数目。

他怎么肯要她的钱?她却告诉他,这原本就是他的,她不是承恩不报的人。

他知道她军人出身,重情讲义到了执拗的地步,可是,店面转了,她和莫忘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她却道,如果他不放心这个的话,就该马上走出酒吧,一切重新开始。

他握着卡的手滚烫。

这笔钱也许不多,可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她做出这样的决定,让他体会到两个字:感动。

他发自内心地感动,同时发誓,一定要有所作为,才能对得起她!

后来,她给的那笔钱,他算她入的股,自己再去四处融资,终于在一年后,打了个翻身仗,将之前损失的尽数返回,之后的几年,小心谨慎,不骄不躁,生意一路飙升,做到现在,终于小有成就。

不让她再开店,因为她的入股,她可以拿现成的分红,但是,她定然是不愿意的,所以,给她在他的电脑公司安排了一个职位,轻松拿薪水,并且上班自由。她的办公室,装得和家一样,莫忘完全可以带来公司上班,这样,她才能做到两不误。

这期间,好几次,他都明里暗里表示了自己要与她共度一生的愿望,但是,都遭到了她委婉的拒绝,并且再一次地用上了老方法,托人给他介绍适合他的女人。

她这是要断了他这条心,他知道。可是,他也是个固执的人,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她对你,从来没有怨恨,所以,我也没有。我对她的感情,和你的不同。你那时年轻,也许是喜欢、是欣赏、是冲动、是少年的爱慕,可我在她身边八年,见证的是她的辛苦、流离、努力、汗水、挣扎…我见到的,是她人性最真实的一面,她每一个最艰辛的时候,是我在她的身边,同样,我的最低谷,也只有她陪在我身旁。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奋斗,一起带莫忘,一起走过一个又一个实实在在的日子,我们,更像亲人一样。尽管她从不答应我,但是,我也从不急,她是我要与之共度一辈子的人,所以,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终于,我还是等到了,不是吗?无论她这一次进手术室结果如何,我和她,都算是走了一辈子了。”齐昊如是跟他说。

宁震谦被他的话震撼,她是我要与之共度一辈子的人,所以,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

有一个一辈子可以等到的人,也算是一种希望吧,他为齐昊的坚定喝彩。

当天,医院给了特例,允许芊琪请假两小时外出,而芊琪披上了婚纱,就在芊琪家里,宁震谦一家人带着莫忘,还有芊琪的父母,见证了芊琪和齐昊的婚礼。

虽然仪式简单,但是,每个人都盛装出席,庄严而隆重。

看着芊琪穿婚纱出来,大伙都深感欣慰,为这样的一对新人,甚至包括冯佩红…

齐昊带来了戒指,单膝跪在芊琪面前正式求婚,芊琪苍白的脸上洋溢着微笑,由齐昊把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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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v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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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5 22:39 |只看该作者 | 最新帖子 |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 发短消息 | 加为好友 | 给TA转账

第242章误终生

那天,大伙都说了很多话,宽慰芊琪,预祝她手术成功,而芊琪则流着泪说了许多的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女儿不孝,没能让你们享到一天福,还让你们担心,连累你们,如果有来世…”

莫刚夫妇一听来世这两个字,眼泪就哗哗地流,怎堪忍受白发送黑发的痛?莫刚马上制止了她的不吉之言,“别胡说!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你还有时间尽孝道!如果你老说这种丧气话,才是真正的不孝!”

齐昊握着她的手,充满信心的表情,“芊琪一定会努力的!我相信!对吗?你从来都是那么坚强!”末了,又对大家说,“但是,让她把话说完,让她没有任何负担地进手术室!”

果然,最了解芊琪的人还是齐昊吧…

而后,芊琪便对着严庄、宁晋平、和宁震谦盈盈泣道,“严阿姨,宁叔叔,小震,对不起…当年我太年轻,太冲动,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虽然,芊琪的事,多年来一直是宁家背负的十字架,将宁家人压得负荷重重,可是,又怎会将所有的错归结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更何况,此时的她,即将面临生死的考验。

三人只是安慰她,鼓励她,给她信心。

而当芊琪的目光落在莫忘身上时,是她情绪最为激动的时刻,将莫忘牵过来,抱进怀里,亲他的脸,眼泪直流,“莫忘…好像又长高了,每一次见你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莫忘,妈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的错,你会有别的更好的妈妈,如果,妈妈当年有更好的条件,也许你现在不会这样…莫忘,对不起…”

明知莫忘听不懂,她还是泣然说着,莫忘看着妈妈,眼神清澈,却是一片茫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突然地,他却伸出手来,摸在芊琪脸上,很快,芊琪的眼泪润湿了他的手指…

齐昊惊倒,“芊琪!看见没有!莫忘在给你擦眼泪!在给你擦眼泪啊!”

芊琪悲戚的眼神里,一片惊喜,更紧地抱住了儿子…

“所以,芊琪!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莫忘会等着你从手术室里出来!你不是喜欢大理吗?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大理,我们买一座有水有花的房子,把爸爸妈妈接过去,我们一起生活到老。”齐昊握住芊琪的肩柔声道。

“嗯!”芊琪最后的目光回到齐昊身上,点头。

提起大理的房子,宁震谦想起了什么,也许是天意,那房子,最终还是会属于芊琪,于是亦道,“芊琪,你说,让我像哥哥那样送你出嫁,可是我却没有什么可送的,就送你有花有水的房子吧。”

他相信,磊落如齐昊,不会介意。

两个小时的假转眼过去,忙于诉情,满满的一桌菜,其实没怎么动,而后,齐昊便要带着芊琪去医院,宁震谦则回宁家,和他们,是两个方向了…

—————

第二周,芊琪被推进了手术室。

那天,宁震谦带着莫忘去了,答应过齐昊啊,莫忘会在手术室外等着芊琪出来。

进手术室之前,芊琪跟所有人目光对视,低低细语,亦伸手摸着莫忘的脸,许多不舍,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宁震谦身上,给了他一个微笑,迷蒙,恍惚,那神情,仿似在说,小震,再见了…

宁震谦心里莫名的,觉得这样的眼神仿似诀别…

是的,是诀别了…

小震,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希望,这一次没有做错,我已经错得太多太多了…

芊琪合上眼,下一次睁眼,便是另一世了,无论,是生,还是死…

所以,她答应了齐昊要求的这一场婚礼。

如果她死,那么希望这婚礼可以达到两个目的,第一,告诉小震,不用再背着她的包袱了,她已经另外有人了。每每见他时,她都看得到他眼里的自责和沉重,她嫁了,他便不用沉重了,从此轻松地生活吧,他是她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啊;

第二,是想圆齐昊一个心愿。齐昊爱她,如同她爱宁震谦,这种爱人的感觉,她感同身受,所以,在她死之前圆齐昊一个梦,举行婚礼,可是却不能去登记,她不希望,最后还给齐昊的人生一个污点——离异男人…

如果,她能活着,那便是上天的恩赐,给她的二世为人,前世已经做了了断,第二世就该珍惜爱自己的人了,婚礼便是她和齐昊新生的开始,她要换一种活法…

是啊,另一种活法也许会更轻松,更幸福,不用努力追赶太阳的感觉是怎样的呢?她会好好去体会,这一世,她太辛苦了…

那些青春年少的痴狂,梦一般遥远,也梦一般美丽,即便在后来备尝艰辛的日子里,依然是她心里永不凋零的花,从离开的最初,到后来的后来。

前尘往事刹那间在眼前掠过,她依然记得自己离开初始给的承诺,一年就回来。

而事实上,她生下莫忘,坐满月子之后,真的打算回来。可是,这近一年的时间,她和北京完全断了联系,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爸爸妈妈还在生气吗?宁家又是什么状况?

为了回去之后有个应对,她想早点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回家之前给章之意打了个电话。

章之意是她玩得最近的女性朋友,一直叫她芊琪姐的,她希望能从章之意那里得到准确的信息。

然,电话却是章之意妈妈接的,得知她是芊琪后,很热情地对她说,“芊琪?你很久都没消息了呀?回来了吗?那太好了!正好赶上小意和小震的婚礼…”

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她全听不清了,那一刻,她内心支撑了她多年的强大信念倒塌,她差一点晕倒,是莫忘的哭声让她清醒,也让她泪如雨下。

章之意,那个和她走得最近,叫她姐的小妹妹吗?如果说,完全没有怨过,也并非这样。

她曾自认为,她为他付出,为他牺牲,甚至是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和前途,却换来他的负心薄幸,她怎么会没有怨?

只是,怨得深,也爱得深,心中则越是执念,爱与怨的交替中,他,仍然牢牢占据她心头八年。

这也是她拒绝齐昊的原因。每每齐昊提及这层意思,她心里就会马上浮现宁震谦的身影,而每一次,都在深刻地提醒她,她爱的人依然是宁震谦…

所以,她只能拒绝,否则,对齐昊不公平,何况,她是个带着孩子的单亲母亲,齐昊,值得更好的归宿…

她无法,也没脸带着一个孩子回去,在北京熟悉的人物圈里,让孩子蒙着私生子的阴影成长,虽然莫忘什么也不懂;

她也不能让这样狼狈的她和一个自闭的孩子去拖累父母,更不能让宁震谦、章之意乃至更多的人看她的笑话,她消失了八年,这八年里一直以为宁震谦娶的是章之意。

后来查出自己患白血病,生活又一次地给了她打击。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多灾多难,这一次她丧失了继续坚强的勇气。

如果,她没有莫忘,如果,她不是如今的境况,也许,她还会和病魔抗争一回,可是,她知道化疗、等待配型、化疗这个过程有多么痛苦艰难,而且,治愈的可能性还不是百分之百。

她自己是没有能力治病的,难道找齐昊借钱吗?不,他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点小小的成绩,她不能把他拖垮,再者,在治病这个长期的过程中,莫忘怎么办?她和莫忘都指着齐昊来照顾吗?这不但不可能,而且坑人啊…

思虑再三,她终于下了决心,不声不响将莫忘送回北京吧,交给严庄,然后,自己找个地方自生自灭,也许是大理,也许,是其它任何地方…

她想念父母,可是没有脸去见父母,如今更不能拖着绝症的病体去祸害父母…

决定之后,便开始计划怎么做。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莫忘能走进宁家,得到最好的训练和照顾,可是,他什么都不懂啊,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有怎样的情形来迎接他。

她当年从北京出走的时候,带的不多的行李中,有一本影集,里面大多数是宁震谦给她拍的照片,有少量几张他俩的合影,还有几张发小们一起的合照,她把其中的宁震谦和章之意找出来,放大,用了大量的训练,来教莫忘,他们是爸爸妈妈,是家人,是可以依靠的人。

莫忘能叫妈妈,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妈妈这个词的意义,她没有把握,她教的这些莫忘是否接受了,但,莫忘对图片的感觉和记忆很好,她仍然希望,莫忘可以适应一个新的环境和家庭…

没有给齐昊留下只字片语,便悄然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八年的城市,只是不想让齐昊知道她的状况,不想拖累齐昊,不想让齐昊难过,更不想让齐昊再找到。

带着莫忘,关机,消失。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城市一样…

回到北京,刚好是除夕,她把严庄叫出来,郑重地把孩子交给她,讲述了当年事情的经过,并恳请严庄相信事情的真实性,甚至主动提出让严庄去做亲子鉴定。

而后,编了个自己不能再要莫忘的理由,准备自己离开,却不曾想,她的身体不争气,在起身离开的瞬间晕倒。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里了,病情自然也瞒不住,严庄,不会让她就这么走,让她住院治病,她无奈之下,只得请求严庄暂时不告诉她的父母,也不要告诉宁震谦,她不要他看见一个这样的自己…

但是,纸包不住火,她终究还是被宁震谦和父母发现。

而更可笑的是,直到那次偶遇那个叫囡囡的女子,她才知道,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和章之意的婚礼,他单身了八年,最后娶了来到他身边的囡囡…

那一瞬,悔恨、感动、自责、嫉妒…各种感情齐齐上涌,是她无法承载的震撼,她差点晕倒当场。

八年坎坷,竟然如同一场闹剧。

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情绪控制了头脑,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轻信章之意妈妈的话,恨自己不经思考不去求证便放弃,恨自己八年顾虑重重不回来看一次,更恨自己所谓的骄傲转身,不去责问他,而让她错失了一生的幸福…

八年。他单身了八年,是等了她八年吗?

所有对他的怨恨都在那一瞬烟消云散,错的,是她自己…

只是,他最后还是娶了囡囡…

贯穿了整个少女时代的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就是命运吧…

命运有时就是如此爱开玩笑,越害怕什么,越要发生什么。比如,她最害怕自己不健康不能再照顾莫忘,可是,却偏偏的,还要患上绝症。

她认命…

兜了这么个大圈,命运就是要把囡囡给他么?

她想起了一句老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难道,从一开始,从那个暑假他从乡下回来,她敏感地开始害怕的时候开始,就注定了他不属于她,是她在强求吗?

她想起了那些追随他脚步而奔跑的日子,她已经把自己逼到了极限,可是,最终还是错失了他…

这个巨变让她有些无法接受,居然是囡囡,怎么是囡囡,原来,是囡囡…

在知道囡囡才是他妻子的时候,她就知道,囡囡这个人已经将他的心占据得满满的了,那么,她和他的那些年算什么?他可还会记得一点点?她甚至,不敢想…

从没断过离开的心,在知道囡囡以后,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好不容易寻了个特护没看住的空挡,逃出了医院,心存的疑问和些微的不甘,让她回到了当年的军校,只是想找一些凭证,证明他们曾经爱过。

然,却被紧随而来的他找到。那一个下午,她在往事和现实里浮沉,思绪混乱,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最终,还是被他带回了医院,尽管她是如此不愿,她宁愿远走,以免在矛盾中受着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母亲心疼她,更为她鸣不平,口口声声一定要给她讨回公道,哪怕她说,她就是一个快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可讨,母亲也不愿意放弃。

她了解母亲的性格,偏执强横到了极点,可是,她真的不愿意母亲这样去强要或者乞讨,在囡囡面前,她很久以前开始就没有信心,否则,也不会做出那样的错事,而后一步错,步步错,最后终于误了一生,所以,她多么希望母亲给她留点自尊,让她死得不那么难看,即便是心中仍然有他,那也是她不能再说出口的秘密,让她,带着这个秘密死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