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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小囡就已经跑到了门口,冲进来便牵着宁震谦的手,“爸爸妈妈,吃饭了!大家都在等你们了!”

陶子心魂未定地站在一边,心砰砰直跳,脸上还是未褪尽的绯红色,看着父女俩牵着手往外走。

这臭孩子,还是只记得她爹!

正想着,小囡忽然回头,朝她伸出手,小眉头微皱,小脸上几分不耐,“妈妈!快点呀!”

陶子站在原地,突然想看看如果自己不去,小囡会怎么办。

小囡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松开了爸爸的手,迈动着小脚跑到她面前,牵住了她的手,还小大人似的摇着头叹息,“妈妈!您动作这么慢,等下饭被我们吃完了,您可要饿肚子了!”

陶子扑哧笑出了声来,女儿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啊?

宁震谦也笑了,牵着小囡的另一只手,低声对她道,“还说女儿不亲你?唯恐你饿肚子呢?”

陶子瞪了他一眼,这话她私底下和他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还当着小囡的面说?

宁震谦却偏偏还要问小囡,“小囡,如果妈妈肚子饿了怎么办?”

小囡仰起头来,似乎为爸爸问这样的问题而感到奇怪,不假思索地说,“吃饭呗!”

宁震谦一笑,又问道,“如果爸爸肚子也饿了,只有一碗饭,我和妈妈谁吃呢?”

小囡听了不由哈哈大笑,“是奶奶煮饭煮少了吗?”

“…”这种假设对小囡来说很难理解吗?宁震谦艰难地继续诱导,“我说假如,假如你懂吗?不是真的!如果只有一碗饭,我和妈妈谁吃?”

小囡思维的重点却始终不在这个点上,而始终纠结在为什么只有一碗饭的问题,他们家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奶奶只煮一碗饭的时候,可是爸爸非要这么说,难道是…

她小小的眉头一皱,“那是小桃偷吃光了吗?”

“…”宁震谦头有点大了,看来和三岁的小孩沟通还是有点困难,“好吧,就算是被小桃偷吃光了!你说怎么办?”

小囡还是觉得不合理,“不会!小桃又不吃我们的饭!”小桃是有自己的狗食的,怎么会偷吃妈妈的饭?

“…”宁震谦有点想放弃这个问题了…

“爸爸!会不会是我们家来小偷了?偷饭吃的小偷?”小囡一双眼睛刹那间亮晶晶的,因为小偷来他们家这件激动人心的事情,老是听小偷这个词,她还从来没见过小偷呢!“太好了,爸爸!”

“…”别人家的小孩听见小偷来了都吓得哭,为什么他家的女儿说太好了?他无奈地看着陶子,却见陶子抿着唇笑,看来陶子的说法没有错,他们家这个宝贝女儿的确与众不同!

“爸爸!那我就可以抓小偷了!”小囡兴奋得在爸爸妈妈之间蹦蹦跳跳。

“…”宁震谦决定保持沉默,再也不讨论那一碗饭的问题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扯出什么话题来…

一家三口走到楼下,小囡挣开他们的手,撒腿就跑向餐厅。

陶子不禁压低了声音道,“哎,真不知小囡到底像谁!也太彪悍了点!别人家的孩子谁不被小偷吓得哭?男孩都哭!她倒好,要去抓小偷…”

宁震谦低头而笑,“像谁?你说像谁?”

看着他揶揄的眼神,陶子不禁瞪着他,“难道像我吗?”

“难道不像?是谁从小就和男孩打架?还把人打得哭爹喊娘的?”想起那个总是捏紧了拳头的六岁小囡囡,童年种种,仿似还在昨天一般,而今,当年的倔小丫头,也为人母了…

陶子不禁脸一红,如被人抓住了把柄似的,可嘴上仍是不服气,“你不是一样?妈说你小时候才是院里的打架王!”

宁震谦也不辩驳,回身拉着她的手,笑道,“所以啊,你着什么急?我们两个打架王,长大也没成为坏人,小囡不会变成你担心的那样!”

说着话,两人也来到了餐厅,小囡从椅子上滑下来,光着小脚丫跑到他们面前,再一次催促,“爸爸妈妈!你们不是饿了吗?奶奶煮了好多饭!”

“小囡!把鞋子穿上!”陶子再一次蹙眉,这个宝贝女儿,还不喜欢穿鞋袜,只要一坐在椅子上,必然就会把鞋子给蹬掉。

小囡却像没听见她的话似的,跑回餐桌,利落地爬上了椅子。

陶子暗暗摇头,这个女儿,就没见她好好走过路,不是跑就是跳,好像一身的精力,怎么也用不完似的。

菜已上桌,陶子便进厨房去,帮保姆一起把饭盛出来。

和她一起进厨房的,还有莫忘。

厨房一边的流理台上,摆放着一个小碗,那是给小桃准备的食物,莫忘拿起碗,便送去给小桃,回来洗了手,站在陶子身边等她盛饭。

这些动作,每日重复,对莫忘来说,就像一个机械的公式,他一丝不苟地完成着。

陶子盛好饭,莫忘便一手端了一碗,走了出去,其中一个碗,是小囡专用的。

莫忘把饭放在小囡面前,又给她夹了好些菜,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忘就开始做这些事情。

最初,是他学着大人的样子,把狗食给小桃,后来,小囡能自己吃饭了,他便把给小囡饭吃这件事也划归他的“管辖范围”,而且给小囡的菜都是他自己喜欢吃的…

第一次莫忘这么做的时候,大家是惊异的,后来,便随了他,没有去揣测莫忘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好像不会去探查为什么莫忘会有绘画的天赋一样,就好像,这件事原本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好在,小囡是个不挑食的乖小孩,这点倒是随她爸,无论给她什么菜,她都能西里呼噜把饭吃完,这点,仍是随她爸…

陶子有时候提醒小囡,“小囡,女孩子吃饭要斯文点,慢慢地吃好不好?”

“好!”小囡通常一边答应她,一边继续大口大口地咬鸡腿,或者其它什么。

陶子每次还想继续敲打,宁震谦又会出来护着,“算了,难得小囡吃饭不要我们操心,就随她自己,难道你希望她和其他孩子一样,满大院追着喂饭?”

陶子想想,觉得也有道理,肚子里一大堆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只好无奈地看着女儿津津有味地啃着骨头。

宁震谦有一点说得没错,作为妈妈,其实看到女儿胃口好是特高兴的一件事,如果小囡对着食物没有食欲,那才会让人着急。

“对了,明天就是周六了,你联系好老师了吗?”陶子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按照他们的计划小囡三岁就该开始启蒙舞蹈了,她一早就跟宁震谦说过,让他联系一个好点的舞蹈老师,不知他记住没有。

宁震谦赶紧答道,“联系好了!著名的舞蹈演员,甄老师,明天十点到十一点,教小囡和另一个小朋友。”开玩笑,首长下达的任务怎么敢不完成?他一没活腻歪,二不想睡书房,三没吃雄心豹子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乖乖听首长的话。

“单独授课不行吗?”陶子知道甄老师是极优秀的老师,想跟她学跳舞的孩子很多,不是一般人能排上队的,可是,仍然希望小囡得到特别的照顾。

“已经尽力了,肯收小囡已经是我们家老宁同志面子大,而且,多一个小朋友,也给小囡多一个伴,少点压力,对小囡也好。”宁震谦唯恐陶子不满意,不过,老师时间排得太满,能挤进去确属不易。

“好吧,那我们明天一起送小囡去。”陶子温柔地看着宝贝女儿,小囡节奏感极好,表演也很出彩,相信在舞蹈方面一定能有所发展。

宁晋平和严庄却同情地看着小囡,在他们看来,小囡还太小,就要承受这么多压力,有些可怜,不过,教育小囡是以宁震谦和陶子为主,他们当爷爷奶奶的也不能过多地干预…

吃过晚饭,宁震谦和陶子和平常一样带着莫忘小囡出去散步,这已经成为定例,所以,莫忘习惯性地牵住了小囡的手,小桃也摇晃着胖嘟嘟的身体,急匆匆地跟上,一路,铃铛零零直响。

之所以有铃铛响,一是因为小桃脖子上挂着狗铃,二来,还有一阵很细微的铃铛声来自于小囡。

曈曈托陆正宇送的那只小金铃,摇晃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响声,小囡很喜欢,自收到礼物那天就喜欢拽在手里摇,后来,看见小桃脖子上挂着铃铛,她便伸着胖乎乎的胳膊想把铃铛往自己脖子上挂,陶子见她喜欢,就跟她配了条链子,挂在脖子上,但是,上幼儿园了,陶子觉得毕竟是纯金的,一个小孩子戴着太惹眼,想要给她取下来,但小囡怎么也不答应,最后只好给她系再脚踝上,穿了鞋袜就看不见了,因为被袜子束缚着,一般也不会发出明显的响声。

此刻,小囡却是除了袜子,光脚穿着鞋,所以大铃和小铃,一路响得欢畅。

一家人在院里走着,小囡蹦蹦跳跳的,见到谁都会甜甜地打招呼,惹得人一路捏她的脸蛋。

恰逢陆正宇和覃婉从对面走来,听着这零零零的声音怪可爱,仔细一瞧,便瞧见小囡脚踝上挂着的小金铃,于是开玩笑,“哟,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每次提起这茬宁震谦就黑脸,可是又不能扫了陆正宇面子,只好闷不吭声。

陶子倒是豁达多了,这不过是玩笑话而已,长大了谁还记得?正想让小囡叫陆爷爷,可小囡却极是乖巧,早已经扑上去“爷爷奶奶”叫开了。

陆正宇心中欢喜,家里两个淘小子已经长大,小孙女和小囡虽然是一般大年纪,但是长住儿子养母那边,现在膝下空缺,极想念孩子,小囡这么个粉团团的女娃儿,怎不招人疼?立刻便把她抱起来,逗着玩。

可小囡也不是安分的主,哪肯在他怀里乖乖呆着?不一会儿,便看见院里其他同龄的小伙伴,挣扎着从陆正宇怀里下来,一蹦一跳玩去了。

临走前,却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妈妈,什么是定情信物?”

陶子一愣,没想到该这么回答,陆正宇便笑指她脚上的金铃,“就是这个,是曈曈哥哥送你的礼物,长大了,你凭着这个就到我们家来!”

曈曈哥哥?她知道曈曈哥哥是陆爷爷的孙子,可是,和她并不熟,只知道是很大很大的哥哥,好像是念三年级还是四年级,她才幼儿园,那是多老的哥哥呀!

不过,对于长大了就要去陆家这件事,她是不愿意的,马上就向爸爸,“爸爸,我不去陆爷爷家!我要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小桃,还有我自己的爷爷奶奶在一起!”

宁震谦听了,心中熨帖,忙应承,“当然!小囡当然是和我们在一起!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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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v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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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5 23:37 |只看该作者 | 最新帖子 |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 发短消息 | 加为好友 | 给TA转账

第320章 讲义气

得到爸爸这个承诺,小囡才算放了心,蹦蹦跳跳和她的小伙伴玩去了,都是院里的小孩,年龄也均在三到五岁之间,个顶个的活泼可爱,只是,似乎女孩少男孩多…

又是三年过去,和当初那个初来北京身材瘦小的莫忘相比,此时的莫忘已经全然不一样了。

身高体重均达到了十几岁少年该有的样子,这几年宁家不遗余力的训练和照顾,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效,生活上的许多事他都可以自己自理,走在外面,别人也看不出他是个异常的孩子。

宁家从没放弃过让他继续画画,许是他内心有着一片异于常人的世界,所以画出来的画总是有一种寻常画家所捕捉不到的灵气,有着一种不同于旁的画作的力量。易老师极爱这个高徒,将他的画通过自己的渠道参展参赛,如今的莫忘已经是小有名气少年画家。

画画,仿佛已经成为莫忘的一种习惯,无论何时,手中总是有一只炭笔一本小速写本,即便这样和家人出来玩也是一样。

小囡已经和小朋友们玩成一团,莫忘便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随手掏出笔来,在纸上沙沙地画着,宁震谦和陶子不用猜就知道,他在画小囡。而小桃,则在两人之间撒着欢跑来跑去,也是一副其乐无穷的模样。

每每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宁震谦心中都会生出感慨,如今的他是幸福的,而这份幸福,来自于陶子,是陶子给他生活中那个残缺的圆补上了那一笔圆满,面对她,他永远都会存着这份感激,并且随着岁月的积淀,这感激只会日益加深,绝不会减。

想到此处,他不着痕迹地轻轻握了握陶子的手,言辞间浓浓的满足和感恩,“囡囡,这几年辛苦你了。”

她的辛苦,不仅仅在于照顾小囡,家里还有一个莫忘,虽然宁晋平和严庄体恤她,尽量地不让她插手莫忘的事,他也尽可能减少她的负担,可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避得开?而莫忘到如今,已经从他的角度,明白陶子就像宁震谦一样,是他很重要的人。在某一张莫忘随手做的画里,有宁晋平夫妇,有宁震谦,有小桃,有小囡,其中也有她,甚至还有在宁家数年的王阿姨和教他的家庭教师。

不管这些人在莫忘心里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至少,在旁人看来,是否可以代表,这都是他认可的“亲人”呢?尽管,他仍然或者永远也不会懂亲人的意义。亲人于他,到底是什么概念呢?那张画里,是没有芊琪的。是他忘了?又或者是不懂?

陶子仰头微微一笑,嫁给他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要付出怎样的辛苦才能平衡这个家,可是,事实上宁家的人还是把她护得太好了,这几年的生活竟不如她想象中那么难。他们三个固然处处护着她,而莫忘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面对,或者,正是因为他特殊,所以才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没有寻常孩子的叛逆,和她也没有什么摩擦,就这么自自然然的,顺顺利利的,她真正走进了这个家…

若是在家里,她必然已经倚进了他怀里,然大庭广众,她只能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尖是彼此都懂得的回应,“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怎样的苦,都是甜的…”

他心中感动至极,很想把她抱进怀里,用他所有的力量和柔情去亲吻,去疼惜,心中一热,身体也热了起来,指尖的力量加重,摩挲着她的手指,细腻和柔滑的触感一直腻到了心里。4

“囡囡,叫上两个小家伙,我们回去…”他的注意力此时完全被她所吸引,生了小囡的她,皮肤似乎比之前更加细腻,且因为稍稍丰盈,白瓷般的肌肤上仿若凝了一层柔光一般,衬得她樱红的唇瓣娇艳欲滴。

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把这个他深爱的女人揉进怀里,紧紧的,和她融为一体…

数年夫妻,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脸上不由染了一层绯色,瞪了他一眼,“你个色胚,什么场合都能想到那件事!”

只是,这含娇的一嗔,愈加显得她眸光流转,风情万种,宁震谦心神俱乱,捏着她的手指,把她给掐疼了。

“你是我媳妇儿,我想你有什么错?回去?”这语气已只有一半是询问,另一半则是命令了。

对于这件事,她总是怜惜他,所以只要他有要求,从不曾拒绝,尽管他的要求太多了点…

于是举眸寻找那俩小家伙的身影,却不料看见小囡不知怎么和人打了起来,是院里聂家的男孩聂钧琛,五岁,饶是小囡再厉害,也敌不过人家的力气,被男孩一推,推到地上。

陶子和宁震谦赶紧跑过去,然后,比他们更近而且更快的人是莫忘。

当然,还有莫忘身边的小桃。

莫忘上前就把小囡扶了起来,小桃则冲着聂钧琛汪汪大叫。

聂钧琛有点害怕了,可是却不愿在这么多孩子面前服输,居然拾起石块去砸小桃,还嚷着,“养只小破狗有什么了不起?!我爸爸有军犬!咬死你们!还有你的白痴哥哥!”

小桃被砸中,顿时被激怒,冲上前就扑到男孩身上,小囡更是不服输的主,就着聂钧琛被小桃扑倒地的机会,上前就按着聂钧琛打,聂钧琛反抗,一脚再次踢中小囡,而后,便被人按住,一顿拳打脚踢,再无还手之力。

混乱中,他终于看清,打他的人是小囡的哥哥,打不过,嘴里便胡乱大骂,“白痴!你打我!我给我记住!我会让你好看!你这个没有教养的野孩子!你这白痴!”

“莫忘!住手!”宁震谦迅速跑过来赶到,把莫忘拖开。

小囡从地上跑起来,原本站在一边,莫忘被拖开后,聂钧琛痛得有一瞬站不起,小囡便猛地上前,对着聂钧琛又踩了一脚,凶巴巴地吼了一句,“不准骂我哥哥!你才是野孩子!你才是白痴!”

宁震谦和陶子,算是明白这场架是怎么打起来的了…

聂钧琛终于从地上爬起来,饶他是男孩也忍不住大哭,可是却没忘记虚张声势,指着他们威胁,“我回去告诉爷爷和爸爸!你们等着瞧!”

宁震谦和陶子原本准备安慰他几句,做一下善后的工作,可是,聂钧琛却一溜地跑得飞快,转瞬就不见了人影。

其他小朋友见出了“大事”也一个个溜之大吉,徒留小囡莫忘还有小桃,在宁震谦和陶子面前站成了一排。

小囡因为在幼儿园打架才被妈妈罚过禁闭,现在又惹了事,心虚之余,不敢抬头,低着脑袋看着自己脚尖,神色萎靡,也不敢再乱动,只圆圆白白的小脚趾尖在凉鞋的束缚里不安分的一翘一翘。

陶子看着女儿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再看其他一人一狗,莫忘没事人似的,仿佛不懂发生了什么事,而小桃,则伏在莫忘脚边,好似感觉到了空气里的低气压似的,呜呜地叫着,好像在说着委屈。

宁震谦脸黑沉沉的,可是气却无法发出来,冲谁发?莫忘吗?还是小囡?抑或是那条狗?

他总算是明白了当父亲的心情,难怪自己年少时常挨父亲鞭子…

院子里人来人往,也有人注意到刚才那一场小闹剧的,走过来开玩笑,“哟,小囡啊,又闯祸了…”大人确实把这当成个玩笑,小孩子在一起玩哪有不闹矛盾不打架的?谁也不会当真。

可是小囡听了这话,苦逼地皱起眉,怯怯地看了眼妈妈,最后还是小嘴一扁,往爸爸怀里奔,又委屈又撒娇地叫,“爸爸…”

“少来这一套!”宁震谦逼着自己继续黑脸装威严,心里其实早已经因为这一声呼唤而软塌下来。

“爸爸…”小囡抱住宁震谦的腿,软软的小身体贴在他腿上。

宁震谦最后的坚持也被这一抱给击垮,小囡居然打了聂家的孩子,聂家老爷子和父亲的关系此时正处于微妙之时,可是,那又如何?关小囡什么事?她只是个孩子而已…

僵硬的脸终于松弛了下来,不过,声音里却还透着威严,“干什么?又想说是人家先打的?”

小囡嘟了嘟嘴,“本来就是…”

宁震谦还没说话,就听另一个声音在一边响起,响亮而清脆,“宁叔叔!真的是聂钧琛不对!”

宁震谦回头一看,是朱骁骁,比小囡大几个月的孩子,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聂钧琛被按在地上时,这家伙也上前凑了几脚…

“宁叔叔,是聂钧琛先说小囡哥哥坏话的…”朱晓晓认真地说。

而后小囡便拽着宁震谦的衣角用力点头。

聂钧琛说了什么宁震谦和陶子都听在耳里,可是这并不代表小囡就可以和人起冲突打架。

“骁骁,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吧。谢谢你。”宁震谦言下之意是认真感谢并鼓励朱骁骁对小囡的维护,不管怎么说,他们当家长的不能时时在孩子身边,如果多一个人维护小囡,也让她多一份保护。而且,院里一向的风气都是如此,青梅竹马的玩伴不管长大成为什么关系,那都是铁铁的,无论男女,绝对是一辈子的兄弟姐妹。

朱骁骁却担心地问,“宁叔叔,你们会关小囡禁闭吗?小囡没错。”

“宁叔叔知道的,你先回去吧。”宁震谦拍拍他的头。

朱骁骁心中略略放心,对小囡做了个手势,无可奈何地先走了。

宁震谦的脸色依然黑沉着,低声说了句,“回家!”

在外面,他不想“处置”这两个孩子。

小囡心中终于有点害怕了,平日里惹妈妈生气,只要在爸爸面前撒撒娇,总能混过去,可眼下看来,爸爸不吃这套,回去屁屁要遭殃…

磨磨蹭蹭回到家里,严庄一看这情形,知道小囡又闯祸了,“哟,这又是怎么了?”

“站好!立正!”宁震谦在家里发号施令。

莫忘从回来第一年开始便跟着宁震谦在部队,也跟着一起队列训练过,而小囡自从会走路也跟着警卫叔叔不知看过多少回,一听爸爸的号令,两个人站得笔挺的,就连小桃居然也蹲在了小囡身边。

小囡轻轻踢了踢小桃,着急地低声道,“错了,小桃,是站!不是蹲!站!”说着还做了个站的手势。

小桃来到宁家几年,被训练得能听懂简单的“坐、站、走…”等号令,所以马上改了姿势,前脚离地直立。

陶子看着这一幕,憋笑憋得很辛苦,她倒要看看这个护女儿的爸爸到底要怎样“教训”女儿,这一回怎么动了这么大怒气。

宁震谦其实也被这一幕逗得再没了火气,可是,总得要继续装下去才行…

“打架?!”宁震谦摆起了训话的架势,随手寻了跟棍子来,拿着手里,沉着脸道,“一个个出息了,有本事给我天天打架是吗?行!真有本事的话,就打过我手里这根棍子!”

说到后来,声音猛然增大了几倍,莫忘倒是神色平静没有反应,可小囡被吓了一大跳,从没见过爸爸这样,小脸都吓白了…

“莫忘!伸出手来!”宁震谦喝道。

莫忘站着没有动,陶子不知道他到底是没听懂,还是其它。

宁震谦却没有这个耐性,抓起莫忘的手,照着手心就是一顿“噼里啪啦”。

莫忘疼得直皱眉,却没有收回手。

大约打了十几下,宁震谦才罢休,而后又看着女儿,“小囡!伸手!”

小囡怯怯地把手藏在身后,哥哥挨打的情况她已经看见了,手心打得绯红,一定疼坏了,她才不要…

“小囡!”宁震谦又喝了一声。

可是小囡却嘟着小嘴,怎么也不肯伸手,明知是挨打的事,还送上门去,她傻啊?

宁震谦只好俯下身去抓小囡的手,可就在此时,莫忘却突然横了出来,挡在小囡面前,而后,平静地再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

陶子和宁震谦都有一瞬怔然,没想到莫忘会这么护着小囡…

“好!小囡!哥哥要替你挨打你看见了吗?你犯了错,却要哥哥给你承担,你最好记住这个教训!”宁震谦也不含糊,照着莫忘手心又是连续十几下重手,眼看着莫忘的手心好似都肿起来了。

小囡看着,不由哭了出来,从莫忘身后跑出来推宁震谦,边哭边喊,“坏爸爸!爸爸是坏人!不要打哥哥!爸爸比聂钧琛还坏!”

这一幕,连陶子都看不下去了,这下手太重了,也上前来劝道,“算了,打过就行了,别把孩子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