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萧充仪率先开了口:“皇上,嫔妾记得当日三皇子百日之宴上,三皇子把玩过贵妃与淑妃娘

娘的七宝佛珠,会不会是那次混淆了呢?”

“七宝佛珠只有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才有,如果真是混淆了,那奸恶之人最开始想害的难道是淑妃娘娘?”林昭容推测着。

嘉元帝却将目光投向了琦贵嫔:“爱妃,此事当属你最为清楚,只管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道来便是。”

琦贵嫔福了福身子,自生下三皇子之后,腰肢更是显得纤瘦了几分:“回皇上,三皇子百日之宴上,恰好贵妃娘娘与淑妃娘娘同时佩戴了太后赐下的七宝佛珠,三皇子贪玩,瞧着淑妃娘娘脖子上的佛珠就目不转睛,娘娘便脱下了给三皇子把玩。谁知三皇子竟贪心的很,转头又瞧上了贵妃娘娘的那串,贵妃娘娘本顾忌着是太后所赐,只三皇子顽劣异常,哭闹不休,贵妃这才也将佛珠取下。大约便是这时候混淆了的,臣妾记得归还七宝佛珠时是淑妃姐姐先行挑回自己的交予身旁的侍女,而贵妃娘娘则直接接过戴上了。”

这话说得十分有技巧,详略得当,重点突出,明里暗里将矛头指向了淑妃娘娘。嘉元帝比谁都精,哪里会听不出她的话中话。

萧充仪在一旁添油加醋:“皇上,此事确实颇为蹊跷,七宝佛珠乃太后所赐,是上佳臻品,除了贵妃娘娘与淑妃娘娘,还有谁能接触得到?更何况淑妃娘娘身边的花好,对于香料极为精通,嫔妾斗胆推测,此事恐怕与淑妃娘娘脱不了干系。”

林昭容出声辩驳:“充仪妹妹此言似有不妥,三皇子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孩,把玩佛珠纯属好奇,而淑妃娘娘若是真有此算计,又怎能算准三皇子会闹着要七宝佛珠?”

一直低调寡言的贤妃这时才忍不住开口:“此事事关皇嗣,两位妹妹务须争执,便如淑妃娘娘遭惊吓事件一样,皇上定会秉公处理。”

方婕妤随声附和:“贤妃娘娘说得对,淑妃娘娘与贵妃娘娘此番皆遭人暗害,皇上公正严明,定会查明真相。”

嘉元帝神色莫测,手里把玩着那串带有麝香珠的七宝佛珠问地上跪着的月圆:“你一向是你家主子的心腹,如今可有话说?”

月圆早已经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来:“皇上明鉴,此事与淑妃娘娘毫无关系啊,淑妃娘娘一向宽厚仁德,怎会如此狠心陷害贵妃腹中皇子?”

嘉元帝将七宝佛珠扔到月圆跟前:“你且告诉朕,这串佛珠哪些珠子混入了麝香,若是说对了,朕便相信你方才所说的。若是有半句虚言,朕便要了你的脑袋!”

月圆颤巍巍的将那串七宝佛珠挨个闻了一遍,犹豫了片刻,指着褐色的琥珀珠道:“皇上,这颗琥珀珠混入了麝香,其余珠子并无异常。”

嘉元帝反倒笑了起来:“崔永明!”

崔公公进了大殿,跪在了月圆身旁,双手托着另一串一模一样的七宝佛珠。

皇帝复又拿起崔公公手上的那串,狠狠的掼在了月圆面前。佛珠质地不一,落地四散的声音也不尽然相同,有紫金珠子反弹起来砸到她的脸上,生疼生疼。

嘉元帝怒极反笑:“倒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奴才!”

月圆不明所以,只得再次磕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淑妃娘娘与此事毫不相干,求皇上给娘娘做主啊!”

“太后赏赐的七宝佛珠本身带有檀香,足以掩盖麝香气味,若非精通香料,又如何能辨出麝香珠?”萧充仪逼问道。

“奴婢害怕有人加害于淑妃娘娘,所以便同花好一起学了些香料的识别,麝香香味独特,奴婢自然能够辨别。”月圆据理力争道。

“这么说你是确认这颗琥珀珠混有麝香了?”嘉元帝反问道。

大殿里安静异常,嘉元帝的怒意像是一张铺天盖地却无形无状的网,兜头而来,殿中人人都似乎被这张网束缚住,没人张得开嘴。

月圆似乎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可此时没有花好在旁商量,她虽有些惧怕,也只得硬着头皮点头,主子的清白就在这一线之间,她越是要坚强,不能让那些小人趁虚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窝又是可爱的存稿箱 无良作者明日有事但存稿里有要修改之处所以不能更啦 大伙儿表抛弃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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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20

嘉元帝冷笑着开口:“其实朕给你辨认的七宝佛珠,是淑妃所有,里面并未混入麝香。崔公公而后拿进来的那串正是今日贵妃佩戴的,恰好是琥珀珠混入了麝香。倘若此事真如你所言,淑妃并未参与,你自是毫不知情,又怎会恰好‘闻’出这檀香的琥珀珠是混入了麝香的呢?!”

嘉元帝此话一出,大殿里所有人都已经明白这事是淑妃精心策划的了,心里也在为淑妃娘娘默哀,刚刚失去了一个足月的孩子,如今又被揭穿陷害张贵妃腹中皇嗣,屋漏偏逢连夜雨,想必是难以翻身了。

月圆竟不想自己落入了不知谁人下的圈套,知晓自己对不起自家主子,将主子陷入了万难境地,自觉无言苟活于世,照着殿中的柱子撞了上去。

幸而嘉元帝身边的侍卫反应迅捷,将人拦了下来,捆缚住双手。

嘉元帝望了一眼,这是淑妃陪嫁的丫头,由始至终对于主子的忠心却是可嘉的:“押下去吧,等淑妃醒了,由着她自己发落吧。”

一直维护着淑妃娘娘的林昭容率先开口:“这月圆姑娘想来是做贼心虚想畏罪自杀了。淑妃娘娘竟有如此险恶用心,真叫臣妾与各位姐妹心寒,幸而贵妃娘娘与腹中小皇子无甚大碍……臣妾心想,这淑妃姐姐受到惊吓之事,莫不是她自己一手策划想嫁祸给储秀宫的贵妃娘娘,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淑妃娘娘怀胎十月十分不易,怎么如此狠心毒辣,佛曰,心里想的什么看到的便是什么,难道昭容妹妹心里竟想着这等狠辣之事?”琦贵嫔冷冷的开口讽刺道。

林昭容这才脸色讪讪,不再出言。

嘉元帝斜睨了这林昭容一眼,当日不过凭着几分姿色选入王府,登基之后念其一直安分守己才给了她一个妃位,只这女人头脑简单自不必说,心性却如此不坚,犹如墙头之草,哪里还有初进王府时的纯真?

倒是兰心堂的那位,乖巧纯真只余,心性也清淡,素来不掺和这些乌七八糟之事,真让他省了不少的心。倘若后宫人人都如她那般如兰如莲,又怎地会生出这许多的波澜来?

心下已经有了打算,正待开口之际外间传来太监细长声音的传报:“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脸色苍白,下了步撵由身边的宫女搀着才进了大殿,福身准备给皇帝行礼,被嘉元帝制止了:“皇后身子不好,不在景仁宫好好休息,何苦大老远赶过来。”

皇后唇色都不鲜艳,目光有些无神:“皇上,臣妾在宫里听闻了翊坤宫里的事,哪里还能安心休息。皇上,淑妃妹妹怀胎十月实属不易,如今皇子夭折,心下必然凄惶无比。纵是有再多的不是,还请皇上念在妹妹服侍多年的份上,从轻发落啊。”

嘉元帝皱了皱眉头,不过一刻钟之前的事,他的好皇后竟然犹如千里眼顺风耳一般悉数知晓,真叫他刮目相看啊。

“此事朕自有决断,杏枝,扶着你家主子坐下。”嘉元帝不咸不淡的开口,似乎并未将皇后的求情放在心上。

姜皇后咳嗽了几声,也没再说话,静静的坐在上位。

“朕此番痛失爱子,淑妃与朕自是同样心伤,但妄图加害朕的皇嗣一事早已经罪证确凿,无可抵赖,朕念在其侍驾多年,贵妃与皇子并无大碍,姑且从轻发落。从今日起,便让她在翊坤宫好生休养吧,非诏不得觐见。后宫诸事,在皇后尚未康愈之前,便由贤妃与贵妃一同协助吧,尽早查出淑妃受惊真相。倘若再有这样残害人命之事发生,你二人便一力承担。”

贤妃低着头福身接旨:“臣妾定当竭尽所能,辅助贵妃娘娘打理后宫事宜。”

嘉元帝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七宝佛珠递与崔永明:“另兰心堂朱氏德行兼备,于皇嗣有功,着封为从五品容华,赐号为舒。”

皇后此刻选择了沉默,只看着殿中妃嫔神色各异的样子。反倒是贤妃出声:“皇上,祖制并未有妃嫔怀孕便册封的先例,不若待他日朱美人诞下皇子再行封赏也不晚啊。”

“贤妃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嘉元帝心情算不得好,声音冷冷的。

“臣妾不敢。”

“崔永明,将这两道旨意晓谕六宫,爱妃们各自回宫吧,朕去看看舒容华。”嘉元帝去了内室,皇后也起身离开,合宫的妃嫔也跟着出了翊坤宫。虽然今日看了太多热闹急需八卦八卦,可是在这翊坤宫耗时已久,早已经饥肠辘辘,哪里还有那份幸灾乐祸的心思?

……

嘉元帝进内室的时候脚步拿的很轻,朱樱却能辨认出来,刚准备睁开眼睛的,此刻又安安分分的闭上,长久的演艺生涯让她能够装睡时不被颤动的睫毛出卖。

嘉元帝看着恬静的睡颜,白皙的脸蛋微光如玉,睫毛静静的守候着那清灵的双眸。心底几乎生出一股子嫉妒来,大约只有她这般毫无心机的女子,才能毫无顾忌的睡得这样香甜罢。仿佛外间的腥风血雨,都与她毫无关系,虽然事实上,的确毫无关系。

“如此甚好……”他低低的开口,语气有些喟叹。朱樱心里也挺同情这皇帝的,她进宫才不过半年功夫,琦贵嫔失了两个孩子,如今淑妃的孩子又没了,加上万寿节上二皇子差点遭人毒害,可见这宫里看似万千贵重的皇子公主,是多么不易生养。

可是即便再难,她为今也只能迎头而上了。

“咕……咕……”大约是她将心思集中在了肚子里,一天未进食的肚子变得敏感了起来,嗷嗷的乱叫着。

朱樱心里感叹着老脸一次性全给丢光了,也只能佯装不知道他在场,缓缓的掀开眼皮子,呢喃着:“好饿……”

嘉元帝坐在床边,转头吩咐着崔永明:“快去御膳房取些易消化的吃食来。”

朱樱揉了揉惺忪的眼皮,愣愣傻傻的看了他片刻,忽的惊惶了起来,撑着手臂就要起来:“嫔妾殿前失仪,还望皇上恕罪。”

“殿前失仪的不是你,而是你肚里朕的孩子,待他出生了朕再罚他不迟。”嘉元帝替她掖了掖被角,温柔的哄着。

朱樱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睛瞪得老大,盈满了激动的眼泪:“真的吗,皇上,我是真的怀了皇上的孩子吗?”

来翊坤宫之前她便心里有数了,只是要装作乍闻喜讯而表现出这副激动的情状,于她来说,真不费事儿。

嘉元帝注意到她因为惊喜而失当的话,却并不介意,失笑着开口:“真是个小傻子,怀孕了这么久竟是丝毫未曾发觉。”

朱樱仿佛没听到他话里的轻责,一脸纯真语笑嫣然:“皇上放心,嫔妾以后一定加倍小心,好好的护着皇上与嫔妾的孩子。”

嘉元帝并未应声,她此刻表现出对这孩子有多疼爱,他日十月怀胎一朝诞下却要养在别人膝下,届时她便有多心伤了。

……

“娘娘,皇上这是个什么意思?怎地刚贬斥了淑妃娘娘,又给舒容华升了位分?”杏枝有些纳闷,“奴婢瞧着这舒容华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怎就异军突起了呢?”

“近来宫中事情太多,皇上已然有些不满,而这舒容华瞧着乖巧伶俐不惹事端,皇上自然会偏爱几分,加上皇上甫一失去了小皇子又闻得舒容华初孕,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左右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容华,即便是诞下皇子也会养在别人膝下,成不了气候。”皇后不以为意,“从今日起,本宫的药务须再倒了,这后宫,不能落入那一个人手里了。”

张贵妃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抚摸自己的肚子,见孩子还在才略略松了口气,瞧着还在翊坤宫,便招来了莺儿:“本宫昏睡了多久?”

莺儿见自家主子醒了差点喜极而泣:“娘娘,您可算是醒了,您都昏迷了整整一个晚上了,太医说您暂时不能挪动,便歇在了翊坤宫。”

“昨日之事后来如何,本宫为何会无故晕倒?”

莺儿便将昨日之事一一道来,末了才想起:“淑妃娘娘的妹妹,兰心堂的那位,昨日竟也晕倒在了翊坤宫,太医诊出已怀孕一月有余,皇上晋了她从五品的容华,赐号舒字。”

“这朱家姐妹可真戏剧性得很,淑妃生性多疑,此番失子又被揭穿毒害本宫,已然失了宠爱,却不想恩宠全让这亲妹妹夺了去,她怎会不胡思乱想?”张贵妃虽饿极,却依旧小口小口的抿着粥食,“没了月圆,淑妃妹妹身边定是缺人使唤,挑两个机灵点的宫女给她罢。”

作者有话要说: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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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最重要的 祝大家新年快乐 想啥有啥~

第 21 章

21

回了兰心堂之后,绿萝和兰湘便左一句右一句的将她昏倒之后翊坤宫中所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了。

“主子您不知道,那是殿内的气氛几乎凝固了一样,情节却一波三折,皇上智谋无双,这才逼得淑妃娘娘身边的月圆露出破绽。”兰湘似乎还心有余悸。

“而且因为淑妃娘娘陷害贵妃娘娘的事,让皇上大动肝火。反而淑妃娘娘在储秀宫外收到惊吓一事被模糊了。”绿萝有些唏嘘,“主子您觉得淑妃娘娘受惊一事真的不关贵妃娘娘的事吗?”

朱樱摇了摇头:“吩咐下去,关于此事,兰心堂上下不许再嚼舌根子,若是叫我发现有谁背地里议论主子,定然严惩不贷。”

兰湘领命下去了,百合进门时脸色满是喜色:“小主,这是汪太医为小主开的安胎药,小主趁热喝了吧。”

她闻着那熏天的药味皱眉:“百合,悄悄将药倒掉,先让安清平查清楚汪太医的底细。绿萝,我怀孕期间室内不许再燃香,挑些鲜花和瓜果放着就行。”

“是,小主。”绿萝想到主子怀孕就高兴,“虽然翊坤宫今日发生诸多不愉快的事,可皇上并没有忽视主子,还晋了主子的位分,赐了封号舒,足以见得皇上对主子您的重视。”

朱樱心里五味杂陈得很,且不论今日翊坤宫里一波三折的事故里有多少玄机,光就是淑妃失了皇子她却恰好被诊断出怀孕的消息,淑妃遭遇禁闭翊坤宫而她再次连升两级风头无两,这样极大的反差待遇,叫淑妃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而她位份低微,如今怀有皇嗣,又该招来多少双眼睛,淑妃那般聪慧小心尚且保不住腹中皇子,她又该费多少心思,才能保得母子平安?

朱樱只知道,如今唯一能护得住她的,便是嘉元帝阙靖寒了。

……

好好休整了一夜,第二日朱樱便早早的起了,如今她位列从五品容华,是需要日日向皇后请安的。她从昨日起便成了众矢之的,倘若再不将姿态放低些,便真会落个恃宠而骄的罪名了。

景仁宫里皇后坐在上首,脸色依旧不大好,勉强打起精神与早来的妃嫔说着话。见她进了殿,大家都停止了交谈。

“嫔妾给皇后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朱樱规规矩矩的行福身礼。

“起来吧,杏枝,替舒容华看座。”皇后声音有些虚,微微笑着看向她,“你如今有了身子,夜里睡得可安稳?”

这话问得真是妙极,昨日发生那些事情,实在令后宫人人心悸,倘若她回答睡得好便是心太大,对淑妃痛失爱子竟是毫无触动,有忘恩负义之嫌,倘若她回答睡得不好,在有心人心里又成了做贼心虚的表现了。

这姜皇后,果然是手段老道。

“谢娘娘关怀,嫔妾睡得很好。”朱樱最后选择微笑着据实以答。

果然,有人领会了皇后娘娘的良苦用心,讽刺的开口:“舒容华心可真大,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都能安然入睡。”

朱樱坦然的看着萧充仪,一脸懵然:“想必充仪姐姐昨晚是彻夜难眠了,只嫔妾近来十分嗜睡,便是心绪难宁也极易犯困,也不知是何故。”

任谁都知道怀孕会嗜睡,她这话不过是为了堵住从未怀孕过的萧充仪的嘴而已。

果然,萧充仪神色讪讪,不再开口。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除了张贵妃与淑妃,其余的妃嫔都已经来齐了。

景仁宫大殿里,皇后看了眼在座的各位女人,外在容貌个个出色,只是心思性子却大为迥异:“皇上对于昨日翊坤宫发生之事异常愤怒,淑妃虽然有害贵妃的心思,却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皇上并未重惩,但淑妃受惊一事却大有蹊跷,本宫心里替淑妃妹妹难过,奉皇上之命也要替淑妃妹妹讨个公道了。”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是众姐妹的典范,臣妾一定从旁襄助。”贤妃首先接话。大约是因为曾经暗地里帮过自己,朱樱对她一直都抱着感激,觉得她并不同于后宫诸人那般心思险恶。

“淑妃娘娘真是可怜,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最终竟遭人毒害落得如此下场。嫔妾听闻淑妃娘娘醒来后已经是半痴傻状态,只抱着枕头当做小皇子,不断的胡言乱语着,嫔妾听着都难过。”来得最晚的苏婕妤开口道,目光转向朱樱,“我正打算晚些时候去看看淑妃娘娘,舒容华可要一同去瞧瞧?”

朱樱心里知道这不是恰当的时机,却也不能拒绝:“妹妹自然是要前往的。”

“舒容华去探望淑妃本是应当的,只你如今身怀龙裔,总要顾着些身子的,本宫担心淑妃妹妹如今神智失常,会有些过激,苏婕妤可要护着些。”皇后贤德的嘱咐道。

苏婕妤自然应承下来。

“近来宫中事端多发,淑妃妹妹又痛失皇子,舒容华怀孕之事便也不宜大肆庆贺,委屈你了。只你是今年入宫的姐妹中最先怀孕的,本宫是打心眼里替你高兴的。”皇后笑着开口,“杏枝,将本宫珍藏的那只千年人参给舒容华送去,也算本宫的一点心意了。”

朱樱起身:“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嫔妾并不委屈。”

“好了,陪着本宫枯坐了许久,大家也憋得慌吧?”皇后由平儿扶着起身,“本宫也乏了,你们且散了吧。”

皇后都发话了,大家自然不会再逗留,起身行礼便依次出了景仁宫。

苏婕妤苏青白在等着慢腾腾的朱樱,见到她出来便迎上前去:“今日天气正凉爽,此处离淑妃娘娘的翊坤宫也并不远,妹妹可愿陪姐姐散散步?”

朱樱瞧着这个苏婕妤,进宫伊时她便是八人里位分最高的,虽然位分晋得较慢,倒也一直领先的。两人之前并未有多少接触,所以她还存了三分防备之心。

“若是平日,妹妹自然是乐意作陪的,只妹妹一个时辰之后便需要回兰心堂服用安胎药,实在耽搁不得,还望婕妤姐姐见谅。”朱樱面露愧色。

苏婕妤了然的笑:“是姐姐考虑不周,妹妹如今有孕在身,确实也不能累着。”

朱樱对于晋为从五品容华之事最满意的是有乘坐轿辇的资格了,有人抬着自然比靠双腿要来的舒服。

更何况,对于不了解的苏婕妤,她的确无意多加寒暄,坐上轿辇速度便快了许多,会前后错开,自然没了那份寒暄的心思了。

朱樱在轿辇上昏昏欲睡之际便听到前方的苏婕妤急急的喊了声停轿。

她一睁眼便明白了苏婕妤喊停的原因了,此处正是御花园,嘉元帝阙靖寒的仪仗出现在此实属寻常。

眼看着嘉元帝慢慢走近,朱樱也有着兰湘搀着,与苏婕妤并列的福身请安了。

“两位爱妃多礼了。”嘉元帝一手一位的将她们扶起,“朕听闻御花园里的菊花开得正好,两位爱妃陪朕去赏赏花可好?”

苏婕妤一脸娇羞,正待回答之时却被朱樱抢了话头。

“皇上邀请嫔妾与姐姐一同赏菊自是嫔妾的福气,只是嫔妾已经答应同姐姐一起去探望淑妃娘娘……”朱樱面有难色的开口。

苏婕妤真想踹这个女人一脚,淑妃又不会飞走,哪天都能去探望,而皇上邀请赏花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竟然白白的任由机会张着翅膀飞走了。

嘉元帝并没有因为被拒绝了而生气,而且淑妃状似疯癫的消息他也早已知晓,只淡笑的拍拍朱樱的手背:“那便去看看吧,自己小心着些。”

“谢皇上关心。”朱樱笑得极甜。

这笑容几乎刺伤了一旁的苏婕妤,她看着这痴情的舒容华,心里不知是喜还是悲。还没进宫她母亲便嘱咐她帝王无情,莫要为皇上动了心,只需步步谨慎,保得苏家一脉繁荣即可。所以她一直克己自抑,不让自己动心,如今看到几乎爱惨了嘉元帝的舒容华,也只能从心底同情她了。

……

“皇上,您明明约了六王爷在藏书楼赏画,适才又为何邀两位主子赏花呢?”崔永明好奇的问道。自打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他便伺候在旁,已经十多年了,自然是能将他的心思摸了个七七八八,只偶尔仍是拿捏不到个准儿。

“朕不过试探试探朕的两位爱妃罢了,苏婕妤居于东六宫,却同舒容华一起往西六宫方向而去,朕便猜到了她们此行的目的了。”嘉元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朕想看看朕的舒容华和苏婕妤,去看淑妃是否出于真心罢了。”

“皇上英明。”崔永明转而想到两人的表现,“奴才瞧着那舒主子倒是一片真心的,只是苏婕妤似是有几分不甘。”

嘉元帝瞥了他一眼:“朕记得库房里有几颗南珠成色不错,吩咐内务府替舒容华留着吧,她素来清雅,珍珠温润,正适合她。”

“是,皇上。”崔永明记得那南珠极为珍贵,颗颗圆润光泽,价值连城。此番看来,这舒容华倒真是傻人有傻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元旦大伙儿耍得欢乐不~

欢乐就给朕撒朵花吧~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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