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目光放肆的打量云姨娘,这目光不像在看人而是看货物,鹅蛋脸、柳叶眉、杏眼、挺翘的鼻子、红唇,楚楚可怜,身材窈窕一点都看不出生了四个孩子,倒是个美人,还挺像记忆中某个人,轻嗤道:“是不是所有宠妾都长这个模样,九妹,平日你说一句话,她会不会眼泪瞬间就掉下来,别人问她怎么回事,连话都不会说,只会默默的掉眼泪,让人疼惜的紧。”

昌华原本只是坐在一边,闻言,淡淡的看了面色发白的云姨娘一眼,心里诧异,觉得今日的云姨娘有些古怪,又说不上来,她也有好几年没见云姨娘了。

我心目中的陶芳菲 图片选自百度图片库

本来想找二维世界的人物,但是找不到符合陶芳菲艳若桃李,妩媚动人形象的,所以找了张真人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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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狠

“你儿子死了,怎么不哭,还是眼泪只在男人面前流。”重华要笑不笑的看着身子微微发颤的云姨娘。

昌华长公主只觉往日堆积的怨气一点点发泄出来,这些年对这个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不过碍着她背后的人只能眼不见为净。她都已经做出如此的退步,可是这些人偏偏不放过她。

她知道重华最是厌恶这等柔弱无依的女子,又是一个妾,还是这等容貌,昌华心里不可自抑的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令她忍不住兴奋,不过是一个妾罢了!

“死了也好,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云姨娘语气清淡,彷佛说的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闻言,重华笑了,仔仔细细的看着云姨娘,手指轻轻的扣着扶手,笑着对昌华道:“难不成这孩子是另一个姨娘的?”

昌华也是狐疑,看云姨娘的反应,莫不是这个孩子不是她的,不过既然不是她的孩子,她来做什么。

“孩子是我的,我是为了重华长公主而来。”

重华越瞧越觉得有意思,云姨娘的反应太过奇怪,遂问道:“哦,你找本宫所为何事,莫不是要本宫给你主持公道不成?”得失心疯了吧!

没成想云姨娘面无表情地点头:“的确是想求公主还我一个公道,不过不是为了孩子”说着云姨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我有要事想单独向公主禀报。”

屋内众人都惊讶的看着磕头不起的云姨娘,不知道她葫芦里埋了什么药。昌华正想说什么,重华一挥手示意她下去:“九妹,你带人回避一下。”

昌华连忙摇头:“七姐,她若是”有歹意,重华在她府上出了事情,萧太后和皇帝能剥了她的皮。

“放心,我会留几个人。”重华不在意道,她的身边一直配备着会武艺的女护卫。

昌华这才点头按捺这好奇心退下,在宫里长大的人都知道,知道的越多有可能死得越快,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云姨娘,直觉告诉她,云姨娘似乎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面无表情是不是表示什么都豁出去了,所以连儿子的死都不在意了,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在她意料之中,还好她不知道!

屋子里只剩下重华、云姨娘、孙嬷嬷和几个女护卫,这几个都是最得重华信任的人。云姨娘也不指望重华会和她独处一室。

“好了,你如今可以说了,希望你说的事情值得本宫如此,否则”重华轻哼了一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本名宁玉莲,祖父宁德。”

一句话,重华长公主坐直了身子,眯着眼仔细打量云姨娘,忽尔笑道:“怪不得本宫瞧着你眼熟,原来是苏氏的表侄女,你们家不是被满门抄斩了,没想到还有你这条漏网之鱼,你姐姐宁玉荷莫非也活着?”

苏氏是太宗晚年最宠爱的妃子,一入宫便是纯贵妃,苏氏的娘亲是宁德的妹妹。因着这份关系,宁玉荷没少进宫,彼时苏氏宠冠后宫,还有一个皇子傍身,宁玉荷在宫里风头无两。重华看不惯苏氏,借机抽了宁玉荷一鞭子,在苏氏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差点把苏氏一起抽了,结果被太宗罚跪太宁殿,险些丧命,怎么会不印象深刻。

苏氏如此得宠,其中高皇贵妃功不可没,高皇贵妃是高太后嫡亲的侄女,先帝表妹,是先帝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惜红颜薄命,留下皇三子安王和两个女儿撒手人寰。

如果不是高太后拉着三个孩子在病床头哀哀哭诉,怕是先帝也熬不过来。不过先帝要是熬不过来了,萧太后和皇帝当年也不会受这么多苦,重华也不会存在于世。后来高太后使人找了犹如高氏转世的苏氏进宫,先帝才完全康复过来。

虽然苏氏也有儿子,但是先帝最宠爱的还是安王,先帝一即位便封年仅五岁的周卓为安亲王,身为嫡长子的皇帝到先帝驾崩都只是个普通皇子。

太宗晚年,安王、皇帝和苏氏所出的寿王之间暗潮涌动,一个是最心爱的儿子,一个是嫡长子,另一个是宠妃的小儿子。

后来皇帝技高一筹夺得皇位,但是安王势大,皇帝也不能轻举妄动,在元和六年安王发动政变,史称‘安王之乱’,宁家作为安王党羽被清算,那场动乱牵连数十个家族,近万人殒命。没成想还能在这里见到罪臣遗孤。

“我姐姐在元和六年便死了,我因为年幼方便,被故交设法救了出去。”

“哦,那你今天是要出卖你的救人恩人了,怎么这个恩人对你不够好?”

云姨娘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他对我很好,但是我宁氏一族三百四十六口人本罪不至死,是被他们生生逼死的,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重华顺势问道:“他们是谁?”

“平邑候莫家和毅勇候刘家。”

当年宁家和平邑候都是安王一系的官员。宁家见势不妙便有心向当今投诚,摸清安王藏宝之地以求戴罪立功保住宁氏一族的性命。

宁家和莫家是姻亲,宁家不忍莫家落难,便打算把功劳分莫家一半。

却没料到一片好心把宁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莫家从一开始便是皇帝安插在安王身边的棋子,又有献宝之功,莫家加官进爵,青云直上,宁家作为乱臣贼子,满门抄斩。

莫家家主对幼妹心怀愧疚,但是宁家和苏氏关系匪浅,还有一女为安王侧妃,这样的宁家存在世上,只会提醒萧太后和皇帝当年的种种,作为宁家姻亲的莫家也讨不了好。所以只能昧着良心贪下所有功劳。

事后将年仅三岁尚不记事的宁玉莲设法救了出来,将她改名换姓养在民间,告慰幼妹在天之灵。

宁玉莲越大模样越像宁玉荷,莫达移情之下对宁玉莲痴心一片,宁玉莲十三岁时,从在姐姐长生牌前忏悔的莫达处得知当年的真相,复仇的种子便种下。

宁玉莲从衣襟内抽出一本账册:“莫家自己留下了十分之一的宝藏。”

孙嬷嬷上前接过账本,递给重华。

重华才翻了两三页,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怒不可谒,连道三声:“好,好,好,先帝可真是一个慈父,连这点都替周卓考虑到了,真当是用心良苦,可惜是白费功夫。”重华当真是怒极,连父皇都不愿意称,直接一声先帝。

皇帝登基之后发现皇家私库内的一半宝藏不知去向,没想到真的是给了安王周卓。先帝算盘打得真好,如果是周卓即位,只当是提早给了他,如果另有他人,这可不是现成的造反银子,为了心爱的儿子不惜动摇国本,这种事他干得还少了。

所以重华在惊怒之后很快就恢复过来,宁玉莲还嫌弃莫达罪名不够又扔下一颗炸弹:“莫达收买稳婆让昌华长公主一尸两命,稳婆不敢,事后稳婆已经被灭口。莫达又收买钱寿宁太医,他也不敢,只敢给公主下药,让她不能再怀孕。”皇家突然死一个公主,谁也不知道太后和皇帝会不会彻查,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只是不孕,谁也不会多想。

重华只觉得一股凉气冲过脚底冒上来,她生林延意的时候便是钱寿宁坐诊,如果,如果有人收买他。

太医院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太多,所以对太医院管理的极其严格,想不到在这样密不透风的防范之下,德贵妃还能够将钱寿宁这种级别的御医收为己用,看来,五皇子,她要重新估量一下了。

“是你怂恿莫达的?”重华长公主沉声问道。

是不是在男人眼里,心爱的女人再怎么蛇蝎心肠都可以原谅。心爱女子的骨肉才是他的亲骨肉,其他的都是野种。

“是!”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必要隐瞒,在没找到贪污证据的时候,她便想着从昌华长公主身上下手,谋害皇室,莫家谁也别想跑:“钱太医的事情上,毅勇候夫人也插手了。”如果不是她偷听到父亲和舅舅的谈话,告诉了毅勇候,舅舅也许就不会如此狠心。

关于这点重华早有预料,莫达还没这个能耐收服钱太医。

重华想起自己当初的猜测,遂问道:“你送孩子进来,可是打算趁机谋害蕊儿的性命,让莫达实实在在背上宠妾灭妻,谋杀亲女的罪名。”这样一来莫家绝对必死无疑。

“是!”只是在得知小儿子死讯的时候就猜到不可能了,她也累了,所幸证据她都已经收集全了。

重华神情复杂的看着宁玉莲:“你可知道,你的几个孩子会落的什么下场?”

“他们父族害死母族,这样的他们有什么颜面苟活在这个世上,他们根本就不该出生。”宁玉莲的话掷地有声。

重华嘲讽一笑,冷冷的看着宁玉莲:“你可能是个好女儿,不过肯定不是个好母亲。”

宁玉莲沉默片刻后才道:“我先是宁家的女儿才是他们的母亲。”

这是价值观的差异,重华长公主懒得与她讨论,她更关心,倾身问道:“那刘家又是怎么回事?”刘家,毅勇候,五皇子,德贵妃,虽然母后说皇兄没有改变心意,但是帝心难测。何况前车之鉴犹在,先帝一心让周卓即位,但是称帝的是皇兄,谁能断定本朝不会历史重演。五皇子一系展露出来的实力让人不安,难道还要继续这样无为下去,此消即是彼长。无论从感情还是利益角度考虑,下一任皇帝也不能是别人。

“刘家自己扣下了四分之一的宝藏,当初老平邑候怕刘家翻脸无情,也制了账册,两人之间的信件也保留了下来。”说着便打开随身的包裹,出来的时候她只说这是她为孩子做的一些衣物,并没有人怀疑,一般也没人敢怀疑她。里面放着一本半指厚的账册和一叠书信。

重华长公主眼前一亮,示意孙嬷嬷赶紧拿过来,瞌睡碰上枕头,收买太医,贪污宝藏,毅勇候府完了,操作得当,五皇子也别想讨到好,重华心满意足的翻着账册。

眼神瞥到跪在地上的宁玉莲,面色平静,半点没有惧意和悔意,这个女人好狠的心,不在乎自己的命可以说无畏,连自己骨肉的命也不放在眼里那就是没心了,她竟是半点替孩子求情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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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花

半响,龙椅上的皇帝松开握得发白的手掌,睁开眼道:“父皇可当真偏心啊,在他眼里只有高氏母子四人,可曾念过半分我们和母后才是他的发妻和嫡出子女。若非母后和外祖鼎力相助,他如何以非嫡非长又无宠的身份登基。可是他一登帝位,第一道圣旨便是将高氏封为皇贵妃,中宫犹在何来的皇贵妃。当年母后、大姐和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妹妹只怕不知吧!”

重华是在高氏作为皇贵妃期间,后宫除她之外一无所出,直到她死了,后宫才有皇嗣出生,可见一斑。

高氏这个女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个传奇,她影响了整个太宗时期。

高氏有高太后护着,先皇宠爱还有皇三子皇二女皇四女,若非萧家门生姻亲遍布朝野,而高家不过微末小官根基浅薄,且族中没有成气候的子弟,乾清宫里的龙椅怕是要换人坐了。高氏虽然不能荣登凤座,但是也足够让当初的萧皇后母子三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而萧皇后的大公主便是死于高氏之手,高氏原本要的是当今的命,只是阴差阳错之下,大公主殒命。

也是大公主之死让先帝动容。高氏小性,手段狠辣,在潜邸还不显,自从先帝登基,本性流露,凡是怀孕的嫔妃运气好的流产,命运不济的一尸两命。

大公主是先帝第一个孩子,感情总归不同,先帝眼睁睁看着大公主在他怀里咽气,和以往看到一堆血水所受到的触动天差地别。

不过这样又如何呢?高皇贵妃依旧是宠冠后宫的高皇贵妃,而萧皇后和皇帝紧闭翊坤宫大门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先皇的仁慈就是让发妻和嫡子龟缩在皇宫的一角活着。

各中原因不仅仅是他们是先帝的妻儿,而是萧家,萧家时代簪缨,根基深厚,先帝登基萧家功不可没,先帝若是贸然废后,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不定萧家铤而走险。先帝要慢慢架空萧家以及其同一阵营的世家还有发难的受害嫔妃家族。太宗时期便是一场皇帝与老牌世家的对抗。

直至高氏红颜薄命,萧皇后才得以重出翊坤宫。但是随后,犹如高氏转世的纯贵妃苏氏进宫,苏氏野心勃勃,高太后懊恼引狼入室,但是先帝又离不得她。

眼见苏氏圣宠直逼当年的高氏,有心计还生下皇子,未满月就是寿王,高太后出身卑微,且胸无城府,如果没生个好儿子就是老死后宫的命,病急乱投医,对和苏氏打擂台的萧皇后明里暗里的维护。最终养虎为患,后宫朝堂三足鼎立之势形成。

“现在的太后是母后,现在的皇帝是皇兄。”最后的胜利者是他们母子三人,不管对手是高氏还是苏氏。

皇帝朗声一笑,点头道:“还是妹妹的看得透彻,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好。”皇帝轻叩重华刚刚送上来的账册:“传刘永和莫达。”毅勇候名刘永。

重华见此便退了出去,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够掺和的了。她刚刚字里行间把宝藏和五皇子扯上关系,又提了周卓,这两人都私藏宝藏,周卓用来造反,五皇子又要用来做什么呢?周卓就是皇帝的逆鳞,在先帝未登基的时候,皇帝这个嫡长子很是受先帝宠爱,皇帝对先帝感情颇深,感情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而且收买御医,先帝期间通过御医之手死了多少嫔妃和皇嗣,皇帝和太后对这一块严防死守,效果显著,皇帝即位二十四年,活着的子女近四十,仅夭折了两个女儿和五个皇子,但是五个皇子之中四个是元后嫡子,这让皇帝和太后不得不多想,最后彻查无果而不了了之。如今德贵妃此举是真真切切的犯了忌讳。

重华细细的琢磨皇帝的神色最后发现她皇兄养气功夫太厉害,只看出了对先帝的愤恨,这也难怪,当年身为嫡长子却一直无爵位,偏偏一兄一弟都是王爵,高氏和苏氏为了恶心萧太后和皇帝,其他几位兄弟也都封了爵位,皇帝没少因此被嘲笑奚落。如今诸子无爵,重华觉得一大原因是她皇兄心里别扭,才迟迟不封。

至于对五皇子是个什么章程,她一点也摸不到她皇兄的脉。不过五皇子蹦跶的这么厉害,她就不信抓不到把柄,吩咐人打道慈宁宫,有些事她得好好和萧太后说道一下。

“公主,前面是贤妃娘娘。”一名盛装美人被一群宫女簇拥着站在路边,当真是人比花娇,身后的鲜花都失了颜色,重华长公主轻笑起来:“落轿。”

“臣妾拜见长公主。”贤妃盈盈俯身行礼,太祖是个女控,历朝历代驸马不能纳妾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但是太祖写进了律法,不经公主允许纳妾就是犯法。曾有一位驸马没纳妾,但是他养外宅,公主提剑上门直接杀了这一对野鸳鸯,最后驸马一家夺爵流放,公主转身又招了个新驸马。

太祖又觉得没道理别人家的女儿靠着我儿子得享尊荣,最后我女儿还得低她们一头,在普通人家姑嫂之间,大小姑子占上风,在皇宫也正该这样,所以公主品级仅次于皇后,长公主与皇后平级,嫡长公主比皇后尊贵。因此每一个皇后和嫔妃都有一个太后梦。

重华眼神一闪,笑着让贤妃免礼,贤妃出自承阳伯宋家,林晋海的祖母就是承阳伯的姑奶奶,说起来两人还是亲戚。林晋海亲近宋家,重华对宋家印象也不错。

所以在贤妃笑问,“公主可是要去慈宁宫?臣妾新得了一尊远航大师开过光的汉白雕玉佛像,正想敬献给太后娘娘。”

重华微微一笑很给面子的点头,“贤妃娘娘可要一道去?”

贤妃本意如此,岂有不应的道理,上了候在一边的轿子,落后重华几步,并行,“三公子这次又立了功劳,臣妾还没向公主道喜呢。”林延恩这次和恪郡王出巡,揪出了一串贪官污吏,京中众人都忍不住把自己儿子提溜到面前上下打量,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

被嫌弃的众位少年儿郎,梗着脖子道:林延恩是皇帝教出来的。

吐槽的家长憋红了一张脸,眼刀子能刮下一层皮,却无话可说,谁敢和皇帝比。

“若不是八哥提点,他哪里有这样的造化。”重华谦虚完,又感谢道:“延意与我说在学堂里,十二皇子对他多有关照,我在这里谢过娘娘了。”贤妃所出的十二皇子周琏,与林延意同年。

贤妃见状,笑道:“公主见外了,哪里是关照,不过是志趣相投,一起玩耍罢了。”

“延意性子乖张,难得与十二皇子合得来。”

“这可不是缘分!”

重华长公主与贤妃说说笑笑一起到慈宁宫请安,闻讯的后妃们少不得猜付一下。说白了没有嫡子没立太子,除了蹦跶得最欢的大皇子、五皇子、十六皇子,难道其他皇子就没这个念头了。不想当皇帝的皇子那不是个合格的皇子。

贤妃有十二皇子,十二皇子天资聪颖,颇得圣宠,背后的宋家也不是无名之辈,和卫国公府又是姻亲,贤妃本人也与重华较好,如果重华和卫国公府站在贤妃这一边,十二皇子一跃就能成为与其他三派势均力敌的第四派人马。

重华还有一个女儿,年纪和十二皇子正当,让自己的外孙做下下任皇帝,这样充满诱惑的未来,保不准重华长公主就会心动。

等重华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就得到消息,平邑候和毅勇候被下了天牢,具体如何却还没有定论,到底是两个侯府,要杀要剐也不是一天就能定下来的。

何况以重华对她皇兄的了解,私藏宝藏这种罪名,皇帝是不会用的,太丢人了。少不得找些其他理由,谋害皇室罪名不小,但是要把两家都打入尘埃也勉强。加上她心知这次恪郡王的江南之行带回了什么,看来皇帝这次是准备好好的整顿一下朝野了。对卫国公府而言,倒是个好机会。

“公主,昌华长公主带着莫姑娘来了。”孙嬷嬷小声禀报,平邑候下了天牢,难怪昌华长公主坐不住了,万望这位主子不要说什么拎不清的话,惹重华长公主生气,她家公主为了她,又出人又出力,嫡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

重华长公主早有预料,不管是真着急也好,假担心也罢,昌华这个妻子这时候势必要来找她的,揉了揉额头,恹恹道,“让她们进来。”

昌华长公主的表情混杂着慌乱和疑惑,刚才重华急匆匆地留下一批自己的侍卫就把云姨娘带走了,她想问又不敢,听说进了宫,以为重华是替她去求和离的懿旨了,这心里既是感激却也有一点点空落落,她这十几年竟是白过了。

没等昌华失落完,平邑候听说爱妾被带走,气势汹汹的跑来兴师问罪,幸好重华有先见之明留下了侍卫。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如果是昌华的侍卫,平邑候早就如入无人之地般跑到昌华面前放肆了,对上重华的侍卫,差点没被扔到大街上。

焦急不安的昌华原以为会等来懿旨,未曾想竟然是平邑候下牢的消息,大惊失色之下只想到来找重华,平邑候是女儿的父亲,若是下了天牢,女儿的名声可怎么办?

莫馨蕊则是满脸的惊慌失措,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不管如何,那到底是她的生父。

对此重华长公主是满意的,若莫馨蕊对生父下牢没有一点反应,那才是真的可怕。

“七姐,这…”昌华长公主六神无主道。

重华岂会不知她要说什么,一开口就截了她的话,慈爱的看着莫馨蕊,“蕊儿也好些日子没来了,衡儿想你的紧,这丫头和她几个哥哥们在湖边烤鱼玩,你也去热闹下。”

昌华这才想起女儿还在,不禁讪讪的住了嘴,对望过来的莫馨蕊点点头。

莫馨蕊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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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鱼宴

下午林瑾衡由林延恩指点了半个时辰的功课,林延思就耐不住提议钓鱼,林瑾衡兴致勃勃的起哄,林延恩从善如流,带了弟妹去湖边垂钓。

这一钓就到了林延意和林延愈下学的时辰,两个小兄弟凑热闹,兄妹五人说说笑笑闹到了晚膳时分,吃货林延愈看着桶里活蹦乱跳的鱼垂涎三尺,遂兄妹等人在湖边开了烤鱼派对。本来还想请父母,不过一个被皇帝招进了宫,现下还没回府,重华倒是回来了,却心事重重没有过来。

烧烤这事,林瑾衡和林延愈在福建就常玩,还专门找厨房的婆子学过几手,是以烤的色香味俱全,看得林延思眼馋不已。

林瑾衡熟练地往鱼上面撒各种调料,拿眼斜看跃跃欲试想摘桃子的林延思,“母亲喜欢吃微辣的,我再加点辣子。”

林延思打了个唉声,好不丧气的看着林瑾衡,把林瑾衡逗得嘴角不住的上扬,于是大发善心的指着面前还在烤的鱼道,“这条是给三哥的,这是十哥的,这是小哥的,”犹豫了下才指着最小的一条道,“这是六哥的。”说完,笑盈盈的看着林延思。

林延思一幅伤心欲绝的模样,“妹妹好偏心,枉我教了你一下午的功课。”

不好说还好,一说林瑾衡忍不住哼唧,一个下午尽是挑刺打击她自信心了,哪里像她三哥,鼓励为主,林延思就活脱脱的中式教育,批评为主。

林延思恍然大悟一击掌,“原来妹妹是恼羞成怒了!”连连摇头,语重心长道,“忠言逆耳利于行,妹妹这可不成。”

林瑾衡被堵得一翻白眼,恨恨地把准备给林延思的鱼放进了盘子里,大声对芷言道,“这条也给母亲送过去。”

林延思乐不可支,指着林瑾衡笑,这丫头怎么这么逗!

莫馨蕊入眼的便是这幅兄妹嬉戏的画面,烟火熏绕,竹林飒飒作响,这是她们母女求都求不来的。

林延恩眼尖,偏头对莫馨蕊微笑点头。林瑾衡几个见状也发觉她的到来,林瑾衡起身上前相迎,“莫表姐?”心里嘀咕,她们府上不是有丧事,怎么这个节骨眼上还出门。

林延愈就比林瑾衡直接多了,脱口而问,“你怎么来了?”

闻言,莫馨蕊脸色僵硬了一下,略显局促的站在那,父亲下了大狱,她和母亲上门求助,这话她怎么说的出口。

被林延意横了一眼的林延愈觉得很委屈,他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罢了,这个时候来他们府上总不会是来做客吧。一翻白眼,果然碰上她自己就要倒霉。

林瑾衡虽然也好奇的紧,但是到底不会和林延愈一样直白,见莫馨蕊似有难言之隐,忙岔开话题,拉了莫馨蕊坐在自己身边,离林延愈最远的那边,“我亲手烤的鱼,莫姐姐尝尝味道怎么样?”又问,“表姐喜欢甜的,咸的,还是辣的?”

生父前途未卜,莫馨蕊哪里有胃口,却不好直接拒绝,况且她不爱吃鱼,犹豫着该怎么说。

香芹见不得她家姑娘左右为难,也替她主子不平,琅华郡主好说也和她家姑娘认识这么久了,又不是没有同席用膳过,竟然连这个都记不住。而且她们府上都快乱成一锅粥了,重华府上竟是这样喜气洋洋,语气不由得带了几分明显的怨怪,“我家姑娘向来不吃鱼。”

林瑾衡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各人有所好,莫馨蕊不吃鱼很正常,但是再如何还轮不到一个丫鬟来指责她,正要说话!

“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坐在对面的林延愈冷哼,对自己的丫鬟葡萄一抬下巴,“去,教教她规矩!”上次看在十哥的面上饶了她,果然是没长记性,他们府上可不是随她撒野的地方。

葡萄踟蹰了下,下意识去瞧林延恩,不是她不把自己主子放在眼里,实在是林延愈年幼还不知利害关系,由她罚了香芹那就是重重的落了莫馨蕊和昌华长公主的面子。

林延恩慢条斯理的翻着炭火架子上的鱼肉,慢悠悠道,“小姑娘的事情,你添什么乱。”说完便含笑看一眼林瑾衡。

莫馨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求情道,“衡妹妹,香芹她不是故意对你不敬,不过是太紧张我罢了!”

林瑾衡摇头,道,“在我们府上她都放肆两次了,在外面…”林瑾衡意有所指的停顿了一下,“可不是给表姐结仇吗?我们自然知道表姐是好的,但是外人少不得要误会了去。上次十哥也说了她规矩欠妥当,依我看,她的规矩的确需要好好教上一教。”

林瑾衡这个十哥只是随口一说,莫馨蕊却是听进了心里,昌华已经把婚事告诉了她,待林延意自然不同旁人,“衡妹妹说的有理,只是教也不用…”瞧一眼挑高眉的林延愈,在她看来林延愈的教就是掌嘴,实在是上次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

脸色发白的香芹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直愣愣的看着莫馨蕊。

林瑾衡笑,“她是表姐的奴婢,如何自然是表姐说了算,我不过是提个醒罢了!”惩罚别人的奴才,那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都这样说了,就不信莫馨蕊还不重视这个问题,回去自然会管。说来她还真没见过像香芹这样不懂规矩的丫鬟,居然还是莫馨蕊身边最得宠的丫鬟,昌华长公主府的教养嬷嬷跑哪儿去了。

“今儿庄子上的人是不是送了小豚过来?”老太太看着面前林瑾衡兄妹几个命人送来的烤鱼,问胡妈妈。

这小豚不是普通的,打落地吃的就是牛乳和珍贵的滋补品,是这些年豪门世家颇为喜欢的一道美食,老太太早前就吩咐了,出笼了马上送过来。一来是九少爷嚷着要吃,二来也是老太太想给陶刘氏尝尝鲜。

胡妈妈点头道,“今儿早上刚送来了一头,您说明儿个做了给九少爷补补身子。”明天正好是家学轮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