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一凡将薄荷放在床上,低头温柔看来:“身子怎么了?”

薄荷摇了摇头,她不想他都要走了还担心自己,便微微笑道:“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所以今晚可能不能…”

湛一凡面露苦色,至从薄荷那天说腰疼他接下来两天都没敢碰她,没想到要走了还是不能碰。虽然很无奈,不过还是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叹道:“好,听你的。反正我忍得住。”

薄荷感激湛一凡如此体贴,伸手便抱着他的腰投入他怀里:“一凡。我知道我刚刚脾气怪了些,我也知道我急了些,但是我真的只是因为担心醇儿而已。可是你说得对,醇儿不想告诉,这说明她根本不愿意我知道。我不是醇儿的妈妈,我只是她小姑,我的确是管得太多了…”薄荷叹了口气,“你也说的对,就算有怀疑我也该问醇儿。可是你不该瞒着我别的事情,如果因为李泊亚对你很重要你就不说,但是你就不怕我胡思乱想吗?醇儿性子单纯,她没心没肺的但是她也很容易受到伤害,我怕的就是别人利用她的单纯让她受伤。”

湛一凡没想到薄荷洗个澡便已经想明白了这么多,大手轻轻的揉着她的胳膊满是心疼却又诚恳的道:“下午,我打了李泊亚。”

薄荷诧异的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低头用下个顶着她的头顶继续淡淡道:“从他到湛家开始到如今的二十三年,这是我第一次打他。你不知道,李泊亚小时候根本不会笑,整个人非常的阴郁,因为在伦敦的那个孤儿院里,他是但是唯一的东方小孩儿,就连那些黑人都欺负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都是伤,但是让我佩服的是,他十分倔强,而且有一双特别好看特别狭长的眼睛。因为他也是东方面孔,所以我对他多了一些主意,当我问他,你觉得你凭什么可以陪着我读书长大时,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薄荷望向湛一凡:“是怎么回答的?”她知道李泊亚和有力都是湛家从孤儿院带回去养大的,但是她不知道李泊亚竟然是那么小的时候就流落孤儿院了,而且还是被湛一凡亲自带回去的。

“他说,难道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家人吗?”

湛一凡低头看薄荷,薄荷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让他勾了勾唇,他就知道他的宝宝是善良的,一定会心疼李泊亚吧。

“他特别的孤单,又特别的敏感脆弱,那个时候还叫我少爷,叫我父亲老爷。我父亲让他叫叔叔,让他叫我名字他都不肯,直到长大都是这样,我进入社会开始工作时他就改口叫我BOSS,因为他说,他会为我效命一辈子,因为没有我,就没有如今的他。这个时候的李泊亚已经开始学会微笑,因为他说微笑是最好的武器,它能帮助他获得更好的工作成效。李泊亚几乎没有自我,所以到今天我还在疑惑他当年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却又完全不肯把我们当做他的家人。直到今天他又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难道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真心吗?”

薄荷微微一怔,为什么李泊亚总要说出这样让人心酸的话来?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胳膊淡淡的叹息道:“所以,我信任他。不管他和醇儿发生了什么,他的这句话都表明,他是渴望真心的,就像他渴望家人一样。他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世界,他极度的自我、狂妄,但是他一定也极度的自卑。他小时候的确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丢弃在景区的,他说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打算找他,因为他在广播室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才被人送去医院,最后又被送去了孤儿院。他常常对人微笑,就算对我都很少表露真心,真正的情绪究竟有谁看得见?”

“原来他是这样复杂的一个人。”薄荷承认,自己从前虽然也没有小瞧李泊亚,因为他对蔡利做的的确是够狠,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对李泊亚的认知。好像更加了解他了,但是却又完全不了解他,比湛一凡当初还要难懂。

“答应我,可以慢慢去寻找答案,也可以慢慢去问醇儿,但是千万别再阴沉的将一切放在心里折磨你自己。因为你是她小姑,这事的确是不可能不管。但我是李泊亚的大哥,所以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负责。”

“那到底…到底是什么事,你就不愿意直接告诉我吗?”薄荷只想知道答案,这样她才能去解决不是吗?

湛一凡轻轻的戳着薄荷的脑袋:“就像我质问李泊亚一样,你可以去质问醇儿。好了,晚了,我们睡吧。”

湛一凡抱着薄荷躺下,薄荷呆在他的怀里却根本睡不着,心里的揣测和疑问越来越多,李泊亚渴望真心?是向醇儿渴望?真实情绪又有谁能看得见?今天的他诸多表露出来的怪异是否就是那个真实的他?李泊亚和醇儿之间…是否就像自己想的那样的有着秘密的恋爱关系,但是却长久以来的瞒着所有人?不然湛一凡是不可能揍他那样看重的李泊亚却还未护着他。

几乎是确定了这个发现,醇儿和李泊亚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比如恋爱。这给薄荷的震惊胜之洛以为和有力当初的秘密,只是薄荷还不愿意承认罢了,不愿意承认他们两个人竟然会发生出感情来。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他明天就要走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维护别的人,薄荷心里并不难过,因为这表明他重情重义。原来湛一凡也有这样的一面,也有重视某个人的时候,也有想为了某个人开脱说情的时候…

醇儿,你就真的不想我知道吗?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是害怕我知道,还是不能让我知道,或者说…觉得没必要让你这个小姑知道。

当然,薄荷怎样也不会去想醇儿和李泊亚之间也许并不是恋爱关系而只是那所谓的床伴,她这一辈子都想不到。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醇儿的主动坦白她才知道,自己当初是想的有多傻,而醇儿竟比自己想象中来的生猛,原来这丫头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单纯,原来这丫头没心没肺起来真的是剜人心般的疼啊,原来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贱人,而是这种没心没肺又没肝儿的人啊。

另一边的醇儿坐在床上腿上摊着笔记本电脑,因为心烦气躁所以打着游戏,可是今天的她总是出神,总是很容易便想到李泊亚再一次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与在海洋馆的不同,那个时候的李泊亚让自己迷惑,可是今天的李泊亚莫名的让她觉得背影萧条。

和姑父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小姑的脸色一直很恐怖,难道小姑发现什么了?

醇儿越想越烦,最后将鼠标往旁边一扔,就连最近特别热络的总和自己聊天的**魔鬼也没搭理,这事情怎么就这么烦呢?明明就该断了的关系偏偏还衍生出这些烦心事儿来,醇儿本就不是个喜欢烦心的人,现在被缠住了,而且一缠还是好些天,抓头发抱头滚在床上郁闷似乎都无济于事…

*

薄荷天还未亮就爬了起来,而且轻手轻脚的没有惊醒旁边的湛一凡。轻手轻脚的洗漱完了便只穿了T恤和棉裤下楼,张姐和刘姐都还没起来薄荷就摸进厨房。

也许是听见了声音,张姐和刘姐都跑到厨房来看,看到薄荷竟然在那里忙碌着自己准备早餐吓得一个哆嗦都跑了过来夺她手里的东西。

“哎呀夫人,你怎么能亲自动手呢?”

“是啊,夫人,你快放下吧,让我们准备就好了。”

“不用,不用。张姐刘姐我吵醒你们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想亲自动手给他做一顿早餐的,你们也知道他今天要回伦敦去。”薄荷说着便将鸡蛋打在锅里开始煎蛋,虽然一大早闻着油腻的味道有些不舒服,可她还是小心翼翼而又仔细的做着,就是做出来的样子…没有张姐做的好看。

张姐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不过薄荷都这样说了,所以她们也没有来插手,看着薄荷切培根炒蘑菇炸香肠,按照餐单上的英式早餐标标准准的做着,最后还煮了红茶。

将红茶倒在杯子里,薄荷满意的拍了拍手:“虽然卖相不太好,但总算是第一次完成了一顿早餐,味道应该也不会太差。”

“夫人,你挺有天赋的。”张姐由衷的向薄荷竖起拇指,薄荷得到了一丝满足和自豪,不过湛一凡还没有吃过所以也不敢自豪感太高。

取了围裙薄荷便上楼去敲门叫每个人起床,醇儿、隐、一羽,最后是湛一凡。

这一次不是敲门而是自己推门而入,先去换了身衣服又洗了一把脸,总算没有了那油腻的味道薄荷才掇手掇脚的走到床边,湛一凡睡得很香,因为现在才七点,所以还算很早。外面的天色虽然已经亮了,不过昨晚他睡得并不早,就像她一样在想着事情。

薄荷趴在床边,朝着男人的耳朵轻轻的吹了口气,看着男人动了动薄荷坏坏一笑:“一凡,起床啦…”

湛一凡缓缓的睁开眼睛,他一向浅眠所以非常好唤醒。睁开眼睛便看到薄荷近在咫尺的脸,湛一凡微微一笑:“早安啊,宝宝。”

薄荷抬头再湛一凡的脸上亲了亲:“早安,快起来吧,早餐已经做好了。”

湛一凡伸手摸摸薄荷的头:“嗯…不过…先让我亲亲。”说着便倾过头来,虽然湛一凡还有些睡眼朦胧,不过还是一下子就对准了薄荷的嘴,脆脆的一声亲吻,随即便又快速的亲了上来甚至又浅变深,要不是薄荷嫌弃的推开他一声低喘:“还不起来洗漱,讨厌。”湛一凡也不会如此就放了她。

湛一凡洗漱薄荷便去给他挑衣服,摸着衣服有些依依不舍,不知道这一次分别之后多久才会见面?薄荷将湛一凡要穿的衣服放在床上,他是十点的飞机,所以时间并不能马虎,吃完饭就该出发了。

薄荷盯着床上的衣服发呆,洗漱完毕的湛一凡从浴室出来轻轻的走到薄荷背后,看着她有些孤单的背影心生不忍,将她抱入怀里淡淡道:“宝宝,如果有机会,你会愿意换个工作吗?”

“换个工作?”薄荷抬头望向湛一凡的头。

“比如,律师?比如,外交官?外交官似乎会更累,还是不要了。不过律师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你的口才那样的好,国家的法典又背的那样熟,打过的官司又是那么的多…”

“当律师是我目前没有的规划和选择。检察官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时间忙了点儿,不自由,还有…不能陪着他随时出国、出差。可是她不愿意因为他就调整自己的人生,这是她不曾规划的事,她觉得,他们可以拥有各自的个人空间,因为他们的人生都是彼此自己个人的,并不属于别的人包括他。

湛一凡弯了弯嘴角,虽然早就知道她的答案,但还是难掩一抹失望。

“我知道。这就是你的魅力!”低头亲了亲薄荷的发鬓,湛一凡放开薄荷开始穿衣服,薄荷站在一旁看着他突然有些消极的态度,又生气了?

湛一凡穿好衣服薄荷又替他理了理衣领,两个人面对面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到了嘴边上竟然都觉得是无关紧要的,最重要的就在眼前,那是带不走的留不下的。

“我会尽早回来。”湛一凡低头在薄荷的额头亲了亲,薄荷微微一笑:“嗯。”

“还有,别太勉强做任何事。照顾好你自己就是了,至于一羽,薄家如果和你争起来,你大可曝出真实身份。”

薄荷有些意外的看着湛一凡,没想到他还是关注到了。

这两天外面有了些言语之论,不过是薄家有子,真正的继承人出来了,不过被薄荷这个已经嫁出去的长女圈禁着这样的留言。

薄荷知道这样的言论必定是薄家人放出来的,除了他们,谁还会说出‘圈禁’这样的词汇?

“我不会把一羽曝光的。”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他被扔到那种地方,他的家人原本就是不想要他的,如果他突然出现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和危险。而且他太小了,他也不如别的人那样健康,对他来说带他进去薄家就已经是极大的残忍。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她会让薄光给他们一个交代,也会让薄光堵住众人之口。薄荷当初既然设了这样的计谋,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不过是让薄家慌乱一阵子而已。

湛一凡突然伸手抱住薄荷,俯在她的耳边低声问:“如果有一天,薄氏消失…你会有什么感觉?”

薄荷微微一怔,薄氏消失?

185 等我回来

薄荷微微一怔,薄氏消失?

“我…为什么要有感觉?”

湛一凡勾唇一笑:“就是不在乎了?”

“我为什么要在乎?”薄荷有些奇怪的扭头看向湛一凡:“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他要对薄氏做什么吗?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头:“过些时间你就知道了。走吧,我们下去吃早餐,吃你亲手给我做的爱心早餐。”说着便牵着薄荷的手往楼下走去。

薄荷一下子就被拆穿了惊喜,顿时觉得有些郁闷的看向湛一凡:“你怎么知道?”

湛一凡用手指勾起薄荷的头发微笑:“你的头发,上面有爱心的味道。”

薄荷拿回自己的头发一脸不屑:“狗鼻子…”

湛一凡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薄荷吐了吐舌头:“没有。”说完却转身跑了,湛一凡立即从后面追上,薄荷想,又要好多天才能拥有这样的清晨了吧?不能听见从睡梦中醒来的他对说‘早安’,不能看见他对自己露出如此温柔的笑脸。

一凡,其实我很舍不得你。但是,我会乖乖等你回来。

醇儿叫不起床,薄荷便让张姐把她的早餐放在那里等她起来再吃。不过今天一羽要重回学校,所以薄荷一喊隐就起来了,然后还亲自去带了一羽起来,薄荷看着这哥俩相处的感情越来越好心里也感到欣慰。有隐在,对一羽她就放心多了。

醇儿这两日需要休息所以必定是要留在湛家花园里了,所以薄荷也不急着与她谈话,问总是要问的,这件事已经有了怀疑已经在心里有了些确定所以事情不可能就这样含糊的过去,但她昨晚经过和湛一凡的一番谈话明白也许该寻找个对的方式,而不是以长辈和质问的方式,只是以朋友一样的关心态度去试探醇儿,她不希望醇儿受伤,这才是她最真心的想法。

湛一凡对薄荷亲手做的早餐感到非常的开心而又幸福,只吃了一口便对薄荷竖起大拇指来:“比第一次在伦敦做的好了许多,完全配得上这个‘赞’字了。”

薄荷有些不相信的低头自己也尝了一口,果然…味道十分的不错呢。她原本还忐忑,因为自己做的东西吃起来没什么感觉,但是看到湛一凡这样说,心里也十分的安慰和开心了。

“那个时候也不全是我自己做的,达芙妮和安娜帮了我很多。”那是她第一次到伦敦的家,现在想来那个早晨还梦幻的就像不久之前发生过似的。想到安娜,薄荷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不知道她和查尔相处的怎么样?孩子也该五个月了吧?

很快便吃完了早点,薄荷和湛一凡都该各自出发了。

张姐上楼去把湛一凡的行李箱拿下来,薄荷在门口帮湛一凡再一次整理并不凌乱的衣裳,手突然没了放处,因为他哪里看起来都非常的完美…

“宝宝。”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拿有些无措的小手,低头看着薄荷的眼睛淡淡道:“我会很快回来的。”

薄荷点了点头,明明也觉得无所谓的,可还是低下头红了眼眶不想让湛一凡看到此刻脆弱的自己。

湛一凡轻轻的摸着薄荷的头,低头在她头上亲了亲:“等我回来。然后,我们就生个孩子,好不好?”

薄荷鼻头一酸,眼泪竟忍不住的掉下来。不敢抬起的头慌乱在他怀里点着,声音也带着哽咽:“好…”生个孩子,生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叹了口气:“好了,我该走了。”

“嗯…”虽然依依不舍,不过湛一凡还是轻轻的放开了薄荷转身面对了外面,薄荷拉着他的衣摆,直到他一步步离开才轻轻的松开自己的手,松开了与他的牵扯…

薄荷背过身来轻轻的擦掉脸上的泪珠,湛一凡头也没回的大步离去,他们两个都不敢回头,都害怕…一回头会追上去,会走回来。

“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一羽轻轻的拉了拉薄荷的手,薄荷低头望去,见到一羽那章漂亮的小脸蛋儿,薄荷微微一笑蹲下来扶着一羽的肩:“怎么,一羽?”

一羽伸手碰了碰薄荷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别哭…”

一脸真挚的一羽说着孩子一般的话却完全感动了薄荷。薄荷伸手紧紧的抱着一羽,小小的身子柔软的在薄荷的怀里躺着,薄荷原本孤独的心渐渐的寻回一些温暖…“姐姐有你,不会哭的。”

一羽竟然学着薄荷平时哄他睡觉那般的动作一下又一下轻慢的拍着她的肩,薄荷抬头看向隐,从未笑过的隐竟然也朝着薄荷微微一笑,薄荷想,还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呢,湛一凡很快就会回来的,她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她必须坚强和勇敢!

*

虽然薄荷一上午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但因为还是专心的投入了工作,所以整个上午还是平静而又快速的过去了。

倒是梁家乐几次欲言又止的看着薄荷似乎有话要说,直到中午休息梁家乐才鼓起勇气溜到薄荷旁边来问:“老大,白玉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薄荷有些意外的看向梁家乐,“什么什么事?你怎么会这样问?”

“哦,没有…我就是有些好奇,因为好些天不见她了嘛。”梁家乐摸了摸后脑勺显得很是正常,薄荷却明显的看到他眼底的一抹心虚,现在来关心醇儿了,这家伙是什么心态?

“没事,就是脚又崴伤了。”薄荷淡淡的道,也并未把梁家乐突然的关心放在心上。

梁家乐却反常的一脸惊讶并提高声音的问:“又崴伤了?不是前些天才被玻璃扎伤,怎么这次又突然崴伤了?她没事吧?怎么做事总是这样不小心呢?”

薄荷正在收拾自己的包,因为她准备自己去趟医院的,但听到梁家乐的这句话也不由得一顿,并用研究的眼神看向梁家乐:“你这话有意思,她上次脚受伤你怎么知道?”

梁家乐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因为在医院遇见了,还遇见那个姓李的…”

“李泊亚!?”薄荷立即放下手里的动作严肃的看向梁家乐,“是什么时候?怎么个情况,快告诉我。”

梁家乐虽然有些奇怪薄荷这么紧张的反映不过还是乖乖的将那天的事讲来,说到李泊亚抱着醇儿上上下下并且气焰嚣张时梁家乐还有些满脸不屑:“虽然白玉醇的脚受伤了,但我看他就是多管闲事,怎么着也不该那样亲密的抱着…”

薄荷并未听见梁家乐在说些什么而是一脸深思的坐在自己的椅子里,所以在她刚刚回国而醇儿脚受伤的那晚,她把醇儿送回去又被李泊亚送去了医院?李泊亚知道醇儿的家在哪里?还是说那一晚本就躲在暗处看着她离开了才出来的?后来自己去医院看醇儿,醇儿也说过是有人请她住院,当时被醇儿含糊了过去并未说清楚究竟是谁让她住院,现在想来薄荷也明白了,那个人就是李泊亚。

原来他们两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醇儿那丫头竟然还能做的滴水不漏,可真是让她小看了去了。

“老大?”梁家乐的声音将薄荷唤了回来,薄荷醒过身来看向梁家乐:“怎么了?”

“老大,我能去看看…白玉醇吗?哎呀,那丫头实在太让人放不下心了…”

“为什么想去看她?”薄荷冷冷的问梁家乐,难道这小子真的突然对醇儿上心了?三番两次的在自己这里打探,三番两次的表现的毫不在乎但是却又非常在乎想要知道醇儿的事。

“我…”梁家乐似乎被问住了,一脸的红晕,薄荷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朝着原本有些惊慌失措的梁家乐突然一笑:“下班和我一起去看看她,也未尝不可。”

“真的,老大?”

薄荷点了点头,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包:“我先出去一趟,下午那个沈佳明是不是要来报道?”

“是。”胡珊立即答道,“原本是上个星期该来报道的,但是因为那边工作没有交接好所以才延迟到这个星期的。”

王玉林辞职之后他们检查公诉部门的确人手有些不够了,薄荷只希望这个沈佳明是个轻快能干的姑娘,而不只是靠着后台前来混日子的千金大小姐。

“如果我回来之前沈佳明来了你们就先考量着,等我回来了再让她来见我。”

“是,老大。”

薄荷站在电梯里静静的等着下楼,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应该早些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才刚刚结婚不到半年就经期紊乱了,说来自己也觉得丢人。

电梯在四楼突然停住,薄荷抬头望去,是容子华带着秘书正站在门口,他的办公室在十楼,现在出现在四楼应该是刚刚处理完什么公事?薄荷已经好些天没有瞧见容子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太少,至从上次在楼梯间和他谈过那一番话之后就是怎么都没有遇见过,就连会议他都没有出席,似乎正在处理什么重大案情。

薄荷微微侧开身让容子华和他的秘书站进来,那个秘书薄荷也认得,所以朝着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薄部长才是好久不见,身体似乎也比从前好了,人也漂亮了。”容子华的秘书是个年龄不大的男人,虽然比不上容子华年轻,但是平时人就有些轻飘,说起话来总是这样不着边际。

“咳。”容子华轻咳一声,虽然现在电梯里人不少,但是谁都知道容子华和薄荷曾经是朋友,曾经是大姨子和妹夫的关系,一个个都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却都佩服那委员秘书的打量。

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真的变胖了,怎么每个人都在说?

终于出了拥挤的电梯,容子华与薄荷并肩向外走去,虽然多日未见,但是容子华的态度依然温和谦谦:“要出去吗?不吃午饭?”

“哦,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吃午饭。”薄荷的确是约好了洛以为一起吃午饭来着,而且打算就在医院附近解决。

“哦…你的气色真的看起来好了很多。”容子华朝着薄荷微微一笑,倒像个普通朋友一般,再也没有之间那样看着薄荷反复纠结的神情出现。薄荷心下隐隐的松了口气,朝着容子华也微微一笑:“是吗?好多人都说我胖了,难道是我真的胖了吗?也许最近吃的都太好了,胃口都变好了很多…”

薄荷想起来长胖不是没有理由的,她从前就算再饿一碗米饭就足够了,但是现在很多时候总是能够吃两碗米饭还要吃许多的菜喝许多的汤,总是觉得张姐和刘姐做的饭菜是那样的香那样的美味。

“从前太瘦,胖些好。”

“我也希望自己胖一点儿。再胖点儿应该会更好的…”薄荷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实在算不上胖,还是一捏就能捏到骨头,看来自己真的还需要再接再厉。

两个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样毫无间隙的说着这些平淡的话题,不知不觉都走到了停车场,容子华先看着薄荷上车,薄荷摇下窗与他告别,容子华笑笑挥手道:“再见。还有…下次坐坐吧,和花延曲。我们三个人。”

薄荷点了点头,回来一直太忙还没有见过花延曲,如果是三个人一起见面她倒是不介意的。

“再见。”薄荷朝着容子华微微的笑了笑,隐约的听见窗外的秘书提醒容子华:“委员该走了…”

薄荷将车开出检察院,一上午阴霾的心情因为和容子华的这番平淡相遇而变好了不少。本以为经过上次自己的恶劣态度他会越来越疏远自己,而自己一定也无法再像从前一样与他平淡的相处,毕竟已经明白他的心意,毕竟她伤人的话已出口,甚至觉得恶化了关系也无所谓,就这样继续下去吧。但是今天与他竟然那样顺其自然的说了话,就像从前一样,甚至让薄荷觉得毫无负担。

容子华,就这样吧,做个普通朋友。

容还在停车场的容子华静静的看着薄荷开着车渐渐远离,身后的秘书再一次提醒:“委员,下午三点前你不是办理调任手续么?所以我们该走了…”

容子华回头看向自己的秘书,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颇有感叹的道:“这两年辛苦你了。”

“我也不明白了,云海市比哪里都好,你偏偏要调去海岩岛那种地方。就算任职个检察长也是比不上在这里做委员的啊。哎…”

跟了容子华几年的秘书对此深表不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偏偏这个发展前途是一片光明的容委员愿意自己调任前往海岩岛那种地方,人大会议的时候就主动提案了,这三个月的时间也没让他后悔,直到最近还在为了此事而努力,现在上面终于批任下来了,下午就要去办理调任手续。哎…这小子究竟怎么想的?发展的比自己好,能力比自己强,而他一个年长者都不觉得做他秘书有什么委屈的,他这样的能力了竟然要主动去海岩岛那种荒芜的地方。

旅游区又怎样?地方小就是地方小,据他所知,越是地方小,越是黑,办事越是不容易啊。

“我母亲也想去那样的地方调养身子,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要陪伴左右,况且去历练历练也好,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容子华笑容浅浅的道,去年曾去过那个地方,但始终没有多欣赏一眼那样的美景,听花延曲说那真是个美丽的地方,能让人忘记一切的烦恼。他也有很多的烦恼,也有很多想要忘记的事,去那里重新开始一切吧,又有什么不好呢?比总在这里看着喜欢的人却知道永远也得不到了的痛苦来的好吧。

“那你怎么不和薄部长说一声呢?”

“会说的…迟早会说的。”

*

薄荷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正要给洛以为打电话醇儿的电话却先打了进来。她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了,难道是想主动坦白?

薄荷不加犹豫的接起电话:“喂,醇儿,怎么了?”

“小姑,你在哪儿?你能回来接我一下吗?”醇儿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薄荷看了眼电子眼立即拿出耳机来戴上才问:“怎么了?我在去找洛以为的路上。你想去哪儿?让小丁帮你就是。”

“我…我在警察局,是这样的,我上午让小丁送我来警察局了,因为我关心案子的事情。可是因为前辈他们都看我脚受伤所以不想让我插手,刚刚说是找到桐儿了,我想亲自去看看,但是前辈他们不带我去,我知道我做事莽撞出两次任务就受两次伤,但是小姑难道你就不关心桐儿吗?你就不想知道小姑娘究竟怎么样了吗?”

薄荷握紧方向盘,红灯已经变绿灯她只能继续往前,神情却已经变得紧张起来:“你就老实待着吧,告诉我那个地方是哪儿,我去替你看看。”

“谢谢小姑!地址是…”

醇儿报上地址薄荷看了看离自己这里并不远,她的确关心桐儿,想起那天在超市的偶遇,想起这个小姑娘身上发生的故事,想起那小姑娘被打了一巴掌然后拉扯着带走的背影薄荷总是忘不了。

薄荷快速的又给洛以为打了个电话:“喂?以为,今天我去不了医院了,明天吧,明天中午我们再约,没事,我身体也没什么大碍,明天再说,好…”

挂了电话,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反正这案子迟早是要落到检察院来的,她提前解除也没有什么不妥。醇儿那丫头也着急也担心,薄荷更担心她的脚会因为胡来而更加严重,所以去一趟就去一趟吧。

薄荷所到的地方恰恰好离河熙路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所到之地也是个小区,薄荷将车停在小区外面,也看到了几辆警车,想来他们的动作还真是不慢。

薄荷刚刚下车就看到丁鼎为首的几个警察出来了,还带了一男一女一同出来,而最后面的女警身上正趴着一个小身影。

薄荷心里微惊,已经找到了吗?那个小身影就是桐儿?

薄荷上前,丁鼎一眼便认出了她并主动伸手问好:“你好,薄检察官,你怎么会来这里?”言语间对薄荷的到来也有些微微的意外和惊讶。

薄荷看着眼前这个处事不惊的警察,模样俊秀身姿挺拔,真正是个不错的青年。

薄荷淡淡的解释道:“醇儿那丫头担心我便替她来看看。”

丁鼎微挑眉梢:“看来她还是不太信任自己的团队和伙伴。”

薄荷将丁鼎的反映看在眼中,虽然他这样说,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冰冷,反而有些‘无奈’的味道。

薄荷微笑:“那丫头一向如此,总喜欢自己亲眼看着才觉得是真的,才觉得有安全感。那个…就是桐儿?”

丁鼎点了点头:“被虐待了。”

“什么?”薄荷立即转头冷艳看向那对被带出来的男女,语调都变得冰冷起来,“他们做了什么?”

丁鼎摇了摇头语气冰冷的盯着那对男女道:“他们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高中老师,因为人到中年还没有孩子所以就出钱买了个孩子,找到这小姑娘的时候,正跪在地上顶着碗,碗里是滚烫的粥,而且小姑娘身上有不少的新伤痕,明明都是高端知识分子却偏偏做出这些禽兽的行为来。”

“教授?老师?”薄荷冷笑的看了那二人各自一眼,沉音一转薄荷凛然的看着丁鼎道:“希望丁警官能好好调查案子,交上去的资料务必完整。”

“薄检察官放心。”

薄荷又遥遥的看向被警察抱在手中的桐儿,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我可以看一眼桐儿吗?”

“当然可以。”丁鼎示意后面的那警察,那警察将桐儿抱上前来,薄荷伸手到途中却又突然缩了回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到了这一刻竟然胆怯了。怕看到小姑娘的眼神,又怕看到小姑娘满是受伤的身心。

薄荷从前并不这样,她知道人各有命,有怎样的命运都应该自己承受,但是最近却越来越多的爆发了母性之爱,也许是因为带着一羽,也许是常常在想如果有了自己和一凡的孩子的生活。

还是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小姑娘瘦的只剩骨头似的背脊:“桐儿?”

小女孩慢慢的回过头来,那双脆弱而又无辜的眼眸深深的投入薄荷的心里,薄荷为之一颤,心里泛起无边无际的疼痛,究竟他们的社会为这些无辜的孩子带来了什么?而这一场拐卖又为这些孩子带来了什么?人生经验?还是永远不可磨灭的阴影。

“还记得我吗?”薄荷伸手轻轻的碰触小姑娘的脸,想要擦掉她脸上的红印子,可是擦着擦着才发现,那是伤痕。

小女孩点了点头:“记得。你是在超市遇见的…善良阿姨。”

薄荷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勉强和苦涩:“是啊,阿姨在超市遇见过你。可是阿姨那个时候没有认出你,所以才让你落入了虎口。对不起,受苦了。”薄荷的手转向桐儿的头,多乖巧的孩子,薄荷总是想到,如果自己以后也生个女儿会不会也是这样乖巧呢?如果自己未来的孩子也遭遇这样的情况,那她的心又该怎么承受。

桐儿却突然抓住薄荷的手,一脸真挚期盼的望着薄荷:“阿姨,我想见我妈妈,你能带我去吗?”

薄荷回头看向丁鼎,丁鼎走上前来伸手摸摸桐儿的脑袋:“桐儿啊,我们先回警局去,叔叔要帮你惩罚这些坏人,等这些坏人都被关起来了你就能去见你妈妈了。”

薄荷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其实从海岩岛回来她就和湛一凡商量着让人去医院了解了一下,桐儿的妈妈得了肺癌已经是晚期了,虽然薄荷和湛一凡暗中给医院打了招呼不管接下来有什么治疗他们都愿意承担,但是医院也明白的告诉了他们,桐儿的妈妈活不过一个月…

桐儿用力摇头:“阿姨,我现在就想见我妈妈,我担心我妈妈。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们都操心了,担心了。可是桐儿想说的是…这一次桐儿会被卖不关那些叔叔阿姨的事,是桐儿…是桐儿自己让他们把我卖了的,因为我想给妈妈治病,因为我妈妈咳血了,可是我没有钱,桐儿赚不了钱所以才让那叔叔把桐儿卖了…阿姨你让我桐儿见见我妈妈好不好?阿姨…呜呜…”

薄荷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孩子,惊诧的消化着得来的这一真相。是桐儿…自己向人贩子要求把她卖了!?就因为,她没有钱不能给妈妈看病!?

“桐儿…”薄荷轻唤,可是桐儿泪眼朦胧仿佛没有听见薄荷的低呼。

“桐儿,你妈妈现在就在医院呢,我们带你去。先带你去,乖孩子别哭了。”薄荷伸手轻轻的拍着桐儿的肩,很难想象如果让她一月后再面对失去母亲的情形,对她这么小一个人儿来说会是如何的残忍?

桐儿擦掉脸上的眼泪,望向薄荷:“阿姨,桐儿求求你带我去,好吗?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人。”

一脸真挚的桐儿就像根本没有听见薄荷之前说的那句话似的,薄荷正在疑惑时,那对被警察押着的夫妇中的女老师突然冷笑大喊了起来:“我们就说这个孩子是个残疾,她就是个残疾!这样残疾的孩子不是我们想要的,凭什么还要我们给付四万,还要我们疼她!?”

桐儿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那疯叫的女人,却一句话也不说。

薄荷看着桐儿,这一次没有碰触她,只是轻轻叫着:“桐儿?桐儿…桐儿?”

丁鼎叹了口气,看着薄荷冷静道:“她听不见,你不用叫了。”

“你说什么?”薄荷蹙眉扭头看向丁鼎,她有些不相信命运会同时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加诸如此多的不公。

“她妈妈说了,她天生失聪,听不见。但是她妈妈从小教她唇语,所以她会看会说,只是不会听。”丁鼎冷静的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白玉醇跟着来的原因,她太年轻,还很冲动莽撞,如果真的见到这小姑娘,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薄荷顿顿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天生失聪?难怪她从在超市遇见这姑娘开始就发现自己和她说话时她会盯着自己的嘴唇,难怪她刚刚满眼泪珠的时候没有看到自己对她说了什么。原来,她不是听人说话,而是看人说话。

薄荷的心无比难受了起来,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天生有缺陷的人有很多,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从小命运多桀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但是当一个真实的小姑娘就在自己的眼前,当她知道这么一个坚强的小姑娘遭遇着这一切,她还是动容了。

最后丁鼎还是带着桐儿去了医院,薄荷不忍看得再多并没有跟着去,更何况那本来就是警察的工作。

薄荷只给醇儿打了个电话让她安心,自己坐在车上却久久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回检察院吗?可是心里想的都是桐儿那个小姑娘,她的妈妈看见她这样出现又该多伤心,而她又该怎样面对她妈妈生命已经垂危的消息?

薄荷捂着额头趴在方向盘上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不是救世主,她甚至不忍前去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但是心却又为这对母女的命运而感到叹息,最近的自己…真的是太感性过头了吗?

*

薄荷回到检察院,刚刚走进办公室胡珊便跟了上来低声道:“老大,那个沈佳明已经等了很久了,在那个角落里坐着呢。”

薄荷顺着胡珊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正缩在那里玩着手机,大而闪亮的金银首饰,穿的也是光鲜亮丽,梨花烫,橘红色的裙子,还涂了非常鲜艳的指甲,脸上的妆容更是妖冶的像一个即将上台表演的演艺明星。

薄荷侧头低声道:“你确定是她?”

“吓到了吧。”胡珊握拳轻轻咳了咳,“二十二岁就成为二等高级检察官的人却是这个样子,别说老大你,我们整个检察院的人都被吓到了。”

薄荷向自己座位走去冷冷道:“让她过来见我。”

“是。”

薄荷坐下,秘书立即给她端上一杯红茶来,薄荷低头翻了翻手边的几份儿文件,应该是中午她出去的时候别人给她送来的。

薄荷突然捂住自己有些发疼的胃,就只是一顿饭没吃而已竟然就有些疼了,如今的身子到还不如从前那样经得起折腾了?

“你好,部长。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