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给我看看。”

钱律师立即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薄荷,薄荷拿过来翻了翻,的确是自己起草的离婚协议书,一个字都没错。薄荷又将协议书递给钱律师,看着他并冷冷的道:“等会儿跟着我进去,进去之后你就找个地方呆着,不要让人看出我们认识,但是一定要在我周围,等我给你暗示的时候就将协议书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他。”

钱律师没想到薄荷会给出这么一个狠的计划,不过薄荷是雇主,他只管做好薄荷给的任务便是,其余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

“小姑,是什么协议书?”

薄荷顿了顿才淡淡的向醇儿解释道:“你姑奶奶和他的离婚协议。”

醇儿瞪大双眼,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姑奶奶…和、和小姑父亲的离婚协议!?那、那薄烟的母亲又是谁?

*

小丁将车开进薄家大门,车子缓缓的在花园里停下,熟悉的身影快步的奔过来打开车门。

醇儿先先下了车,薄荷弯腰跟在后面,开车门的人是王叔,见到薄荷便扬起笑意:“大小姐你回来了?”

薄荷微微笑了笑:“王叔。”

王叔却有些疑惑的看向薄荷身旁的醇儿,薄荷穿的是黑色礼服,所以显得成熟,而且是中分大波浪卷,御姐份儿十足。醇儿就比较娇俏了,穿的还是粉色礼服,齐刘海,还挽着一个公主髻,虽然她自己不喜欢,但是薄荷说让她这么穿有她的意思醇儿便也只好乖乖的受着。可是即便两个人穿的风格完全迥异,化了妆之后站在任何人面前都会给人造成相似的感觉。

“田妈还好吗?”薄荷并未解答王叔的疑惑而是亲声询问自己比较关心的人。

“很好,很好。就是常念叨你啊。”王叔和田妈都是看着薄荷长大的,也是这个家真正比较关心薄荷的人。

薄荷拉着醇儿向前而去:“那王叔,我们先进去了。”

“好好。”王叔盯着薄荷和醇儿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直到今天来帮自己忙的儿子王权过来拍他一下才醒过神来:“爸,你怎么了?”王权一脸疑惑的看着发愣的父亲,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啊!?”王叔浑身一颤清醒过来。

“阿权啊,”王叔咽了咽口水,拉着王权颤颤道,“大小姐带着一个女儿回来,那个女孩儿和她长得像的呢,就像亲姐妹似的。要说双胞胎都有人信啊。”

王权微微蹙眉:“爸,你在瞎说什么?薄家怎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女儿遗落在外面?”

“哎呀你是什么都不懂啊,看来今晚薄家又是一场风雨了…”王叔叹息,似乎大小姐每次回来薄家都会发生一场战争,这些天老爷和夫人天天吵架,这可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啊,还是从大小姐上次回来的事说起来有关系。然后便是二小姐渐渐的也变了,从前那个娇俏可爱的二小姐似乎消失不见了,不再惹众人的喜爱,总是阴沉的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被她讨厌的佣人都会被赶走。

当然,如今的薄家已经不如从前了,赶走佣人老妇人和老先生都不会再说什么的,他们都在猜啊,薄家有一天或许会解雇所有的佣人。

薄荷抬头望了眼并不庞大的薄家,为什么从前会觉得它耸立的犹如一座大山?如今看来,竟还不及伦敦切尔西别墅的一半。是眼光变了吗?所以大小也会跟着变了。

薄荷每一次离开薄家都以为那是最后一次,但偏偏总是有下一次,总是有再一次,总是会不停的踏进薄家的玄关,她知道…她和薄家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今晚,她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答案,给母亲一个答案。

“大小姐。”田妈的眼眸里露出欣喜且温柔的目光,但随即转到薄荷身后带着的醇儿时,脸上的欣喜变成惊讶和疑惑。

“田妈。”薄荷主动上前抱了抱田妈,“还好吗?”

“好,很好。”田妈也开心的拍着薄荷的肩,眼睛再一次转向醇儿,“这是…?”

“我的亲人。”薄荷微笑着将醇儿拉上前来,“以后如果有机会再介绍给田妈。醇儿,跟我一起叫田妈就是。”

“田妈。”醇儿乖乖的向田妈点头致意。

“和小姐真是像啊…”田妈看了看四周,还是忍不住的打量着完全相似的二人。

薄荷依然挂着微微的浅笑,和最亲的田妈招呼过后便拉着醇儿向大厅而去。

“这就是小姑从小长大的地方?”醇儿跟上薄荷,一边打量着薄家一边好奇的问着薄荷。

“嗯。”薄荷淡淡的应道,“不怎么样吧?”

醇儿噘嘴:“的确不怎么样。小姑你小时候要是能在白阳镇长大一定会比现在快乐啊,指不定早就和姑父结婚生子了。”

“也…不会成为检察官。”他们的婚姻也不会有那么的阻挠。二十八年的目标,十二年的奋斗,她真的不愿意轻易说放下,不做检查官她能做什么呢?

“小姑…”醇儿意外的看向薄荷,小姑一向那么自信,但是听刚刚的语气,似乎对她自己的职业发生了质疑?

“没事。来,”薄荷递给醇儿一杯鸡尾酒,“酒量如何?”

醇儿尴尬的笑了笑:“不算好。”

薄荷想了想又将鸡尾酒还了回去重新给醇儿一杯红酒:“红酒慢慢品,总不会醉吧?”

醇儿摇头:“这个不会。”

“我酒量奇差,而且现在更不能喝了,所以你要替我多挡,我会看着你的。”

“是。”醇儿渐渐的严肃起来,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认真起来也还是谨慎的。也知道小姑今晚来薄家不是回娘家更不是叙旧,而是…要打仗的。

“薄大小姐,真的好久没看见你了。”

“哎呀,这不是湛太太吗?”

“薄检察官,实在久仰,没想到今晚能看到你,实在太荣幸了…”

不同形色的人终于见着薄荷岂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如今的薄荷已经不再是薄家那个不受宠的大小姐,她身上还戴着湛氏这个光环,薄家所接触的这些商业化朋友哪一个不想讨好湛氏?一个个的涌上来都想要与她寒暄,却也同时注意到了薄荷身边的醇儿。

“哎哟,这个丫头是谁啊?长得这么漂亮,和大小姐这么像呢。”

“是啊,真的。岔一看还会让人误以为是双胞胎呢。”

“该不会是薄家在外面藏着的另一个女儿吧?”

有的人玩笑起来,虽然玩笑的语气听起来都是并不过分的,但如果是个人也听得出来他们在试探自己。

醇儿早就被薄荷打过招呼,所以整个过程都乖乖的闭着自己的嘴不吭一声儿,薄荷举了举手中的葡萄汁,田妈早就替自己准备好的代替饮料,当然,醇儿后来也换成了这个东西,薄荷怎么会让她独醉呢?

薄荷摇了摇手中的酒杯,但笑不语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浅尝杯中果汁,她就是要让舆论再次集中在薄家身上,集中在薄家的子女身上。她知道,从她进屋开始,邀请她前来的薄家人就在等着她主动上前去找他们,她怎么可能做那样不讨好的事?她也会等,等着他们自己上前来找她,而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来的。

“姐!”脸色铁青的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薄荷身后,薄荷只假装没有听见,她早在海边就与薄烟说过别再叫她姐姐的话,薄烟不听,那她自己总可以选择性的听吧?

“大小姐,后面是二小姐在叫你呢。”前面有个不识相的女人见着薄荷没反应便‘善意’的提醒。

薄荷这才轻慢的回头向薄烟望去,薄烟轻轻的掩了掩唇低声道:“我们可以不可以去旁边谈谈?”薄烟的目光留在醇儿身上,她第一次见着化了妆的醇儿,说实话…真的是与薄荷相似的就像孪生似的。薄烟禁不住的怀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是谁?白家那边的贱亲戚?

薄荷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冷冷的道:“不可以。”说完便毫不给薄烟面子挽着醇儿离开了,只留下薄烟自己一个人在那里面对众人强颜欢笑,且浑身发抖的在心里怨恨着她的傲慢和无情。

薄荷带着醇儿继续游走,当然,怀疑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薄家大小姐带了一个与她极其相似的女孩儿回来,但是之前不是有传闻说薄家在外面其实有个儿子吗?这个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薄荷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这才低声的向醇儿道歉:“把你拉进这场战争里,表示歉意。”

醇儿的脸上哪里看得见一丝丝的愤怒,更多的竟然是兴奋。

“小姑,早知道是这么好玩的戏你就该早告诉我啊,我早就想练练自己的演技了,你都不知道丁鼎前辈总说我当不好警察,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今天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实习机会啊,别说被人传做是薄家的私生女了,就算是被传做你的双胞胎姐妹我也愿意嘿。”

薄荷有些哭笑不得,举着酒杯挡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无奈的叹道:“看来你倒是得了便宜了?”

“那可不。不过小姑你今天是要把薄家搅个天昏地暗吗?”

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你说呢?”

就在两个人低语着,薄荷身后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含着愠怒却依然压低了的声音:“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你谈一谈?够资格吗?”

薄荷回头面向自己曾经的‘母亲’,蔡青奕。

薄荷挑眉:“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蔡青奕咬着牙,面色严肃语气却是充满了愤怒的道:“你觉得这里能说吗?”

“为什么不能?”薄荷从不跳别人挖的陷阱,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她无法信任他们,如今的自己要更慎重的保护自己才是,肚子里这个孩子不仅是自己至亲的血缘还是湛家的期盼。

“既然我都接受邀请而来了,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说…我自然很乐意现在就离开,反正我工作一天原本就累了,还要站在这里演戏,会让我觉得更疲惫,你说是不是,蔡女士?”

薄荷并未称呼蔡青奕为薄夫人,蔡青奕的脸色原本因为薄荷的话越来越黑,听到薄荷的这一声‘蔡夫人’之后就更是难堪。薄荷衣服不耐烦且冷漠的模样让蔡青奕真正是恨到了心坎儿上,没想到薄荷这贱野种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嚣张的简直要爬到自己头上了!如果这里不是有很多人,蔡青奕真想给她几个巴掌,贱野种!

蔡青奕在心里骂着,双眸也毫不忌讳的迸发着恨意,薄荷将那恨意收入眼底,恨她?呵,现在恨未免过早。

“你爷爷奶奶叫你,你也不去吗?”蔡青奕似乎还不放弃想把薄荷引到一边去,就算心里恨着,面子上却还是保持着冷静。

薄荷摇了摇已经空了的酒杯,递给醇儿:“盛点儿‘酒’来。”

醇儿有些不安的看向那蔡青奕,薄荷眯了眯双眼醇儿只好接着酒杯转身而去。

钱律师就在薄荷的左前方,密切的注视着薄荷的方向,薄荷轻轻的拨了拨头发,她到不担心蔡青奕会在这里对自己做什么,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不怕她蔡青奕还是很需要脸的。

所以,薄荷露出在别人看来颇为谦和的微笑,说的话却和蔡青奕一样的无情:“这个家,还有我的亲人吗?你清楚,不需要我再多说一次了吧?”随着说话的动作薄荷轻微的向蔡青奕的方向偏去,以只有两个人的音量而道。

“你——”蔡青奕扭头怒视着薄荷,薄荷微微一笑,手指掩着唇又轻微的做了起身动作:“哎呀,我真的忘了,在大家面前你还需要表演一下,毕竟这么多年你在众人心目中一直都是有爱并且严厉的母亲,不是么?不过你放心,今天你一定会彻底解脱的。”

“你什么意思?”蔡青奕眸色一沉,终于意会到薄荷话中的不寻常。

“想知道?”薄荷轻佻眉梢含笑的看着蔡青奕,一点儿怒意也没有,她越是这样蔡青奕就越是觉得刺眼,因为她笑起来的模样和她那小三妈可真的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她怎么能不恨!?

蔡青奕低呵:“快说!”

薄荷微微退步,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悦:“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了?等着吧,会知道的。”

轻声的道完醇儿便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并将手里的葡萄汁递给薄荷,眼睛也在薄荷身上来来去去观察着,确定薄荷并没有任何的闪失才隐隐的松了口气。

蔡青奕对薄荷的态度已经是无可奈何,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但也只有暂时忍着,目光却又瞥向一旁的醇儿:“这个贱丫头是谁?为什么和你长得那么像?”

醇儿一向都是不服输的,更何况已经骂到了自己头上。所以醇儿立即动作便要上前理论却被薄荷一手抓住,薄荷勾唇冷冷一笑:“想知道她是谁还不简单吗?找那个人问去呀,他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蔡青奕狠狠退步,满目惊诧的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醇儿,显然已经完全落入了薄荷给的言语陷阱里。蔡青奕一开始的确是糊涂,听着别人的讨论,薄荷又不主动来找她们,她按耐不住的来了,现在一看又听她这样说蔡青奕怎么能不怀疑?此刻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愤怒,看来这个和薄荷长得相似的女孩真的是阿光和那个贱小三在外面生的另一个女儿!

“虽然我和她从小就分开,我们也互不认识这么多年,但是血缘毕竟是血缘,即便隔着千山万水我们也相聚在了一起。她从小的生活条件就比我好,比我优渥,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呢。虽然我没有她那么幸福,但是看到她这么快乐的长大,我也觉得满足了,是不是?”

薄荷温柔的拨了拨醇儿的刘海,醇儿面上虽然含蓄的微笑着真正一副大小姐的模样,心里却在为薄荷而鼓掌,她的小姑实在是太帅了,这么就把对方拉入了混沌之中,实际上小姑说的话也并没有错啊,哪一点是错的?只不过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现在不用问醇儿只看那蔡氏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

“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和我们的家人。”醇儿微笑着握住薄荷的手温柔的道,毕竟从小也上过不少名媛教育的课,及时平时是个野丫头,但真正需要‘大小姐’模样的时候她醇儿是绝对不会输给那些平时就专业的分子。

薄荷在心里赞叹醇儿果真是个料子,面上露出的是和醇儿一样温柔的微笑。

蔡青奕紧紧的捏着拳头,终于看不下去了才转头快步的离去。

薄荷看着蔡青奕离开的背影转身带着醇儿向休息区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包包里的耳麦塞在耳朵里,这是查尔曾经给自己的高科技东西,薄荷走的时候问查尔要了两个,为的就是这一天。刚刚俯近蔡氏说话的时候薄荷便将这东西藏进了她的礼服里,东西很小,只要她晚上洗澡坐在浴缸里头发一散,东西掉进水里自己便会融化,薄荷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是怎么研究出来。当然,目前她最重要的不是研究这个东西是怎么被研究出来的,重要的是监听蔡青奕和他会怎么吵起来,而他又会怎样说?

薄荷坐下便拿起杂志假装阅读,醇儿则偷偷的吃东西,两个人虽然坐在哪里有些引人注目,但薄荷看似在休息真正敢上前打扰的人几乎没有,包括在远处靠着正紧紧盯着薄荷在看的薄烟也看不懂今晚的薄荷,她究竟想干什么?

“你和那个贱女人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不算,现在还冒出一个女儿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和你说过,别再骂她!”

薄光的警告声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力度,薄荷冷冷的笑着,继续听好戏。

“骂她怎么了?不就是小三吗?爸妈你们看,他是怎么对我的,我是怎么对他的?这些年他对我都是假的,竟然和那个女人在外面暗度陈仓,生一个儿子都不算现在又冒出一个丫头来,我可怎么活啊!薄荷那个贱丫头现在甚至骑到我的头上了给我脸色看,我让她进来和爷爷奶奶说会儿话她竟然说出在这个家没有亲人了大的话。这些我都默默忍受,我不能忍受的是阿光他如今的态度,呜呜…”

“青奕啊,你先别乱说哦啊,怎么可能是阿光的女儿呢。”薄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慈祥,但只有薄荷才知道那慈祥下的冰冷究竟如何的冻人。

“妈,她们两个你们是没看见,什么永远在一起,和真正的家人,她们的家人,这话什么意思啊,不就是要把阿光抢过去吗?阿光你太过分了,你这样伤我的心,你觉得你该吗?”

“别吵了!阿光,到底是不是你的种?”薄老爷子永远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威严者,不过薄荷也在期待着,他究竟会怎么说?

薄荷依然只是沉默,他并未见过醇儿却连反驳也没有,究竟是在纵容自己给他的难题还是觉得根本没必要和自己见识?

“爸,难道你还想再收一个…?再说薄荷根本就没带…没带你们期盼的孙子过来。”

“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薄老夫人叹了口气,“好了,她既然不来,我们去找她吧,她面子大,我们去找她。”

“可是妈…阿光这样,你们…”

“青奕,我们要你知道,如果这个孩子真的也是我们薄家的种,我们就不可能不认。不管她的生母是谁。但是你放心,她今后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你。和薄荷小时候一样,这两个孩子也会叫你母亲,然后由你亲自带大。只有你,才是薄家的儿媳…”

“妈你真的不后悔吗?那白家当年并不比我们蔡家差啊,就连如今也是…”

“有什么好后悔的?那女人再怎么出身也是从乡下来的,配得上我们云海市显赫家族的出生吗?她父亲是农民,不管再有钱那一辈子也是,她自然也逃脱不了。”薄老夫人终于还是掩饰不了厌弃嫌恶的口气而道。

薄荷紧紧的捏着杂志,原来在奶奶的心里,母亲的身份永远都是她最鄙睨的地方。

蔡青奕的哭腔里夹杂着真正的担忧:“可是我们薄氏如今已经…”经过她和烟儿的查探发现薄氏已经真正的外强中干,现在就连外强都算不上了,她们两母女的打算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而且据烟儿说薄荷也发现了她们的心思,所以她只能暂时按捺不动,心里却也在不甘,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薄氏倾倒吗?可是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得到啊!

“阿光!不是妈说你啊,如今薄氏除了你还有谁能救吗?二十八年前既然你已经抛弃过她一次,伤害过一次,还怕再伤害第二次吗?反正你们后来也和好,说明她根本就离不开你,白家的钱,你能拿到多少,你就尽全力的拿过来。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爸爸的心血在你这里断送了吧?这是你的责任,老头子你也说说他,你看他整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薄荷捏紧的拳头已经开始发抖,他们竟然想再次合谋伤害自己的母亲,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甚至觉得无所谓?这就是奶奶的真面目?这就是薄家人的真面目!?当年,他们就是这样在房间里合谋怎样伤害母亲吗?

醇儿坐在那里吃东西都感觉到薄荷在发狠劲儿的折腾她自己,醇儿立即放下盘子伸手握住薄荷的手,低唤:“小姑,想着肚子里的孩子。”

薄荷的手这才缓缓的松开来,看了醇儿一眼缓缓的松了口气:“我没事。”接着目光继续落在杂志上,醇儿隐隐有些担忧起来,不知道屋里面的那些禽兽在商量着些什么才把小姑气成这模样?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妈…我说过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这样整日的求薄荷却依然得不到答案。”薄光终于说了话,却是那样的无力。

“不知道,现在会突然冒出你的两个孩子来?你少装了,你明明就和那个贱女人那个臭小三有一腿,还这么多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啪!”重重的一个巴掌声,接着一边是一声‘嗡——’薄荷立即从耳朵里取出耳麦来。是薄光打了蔡青奕一巴掌吗?所以微型监听器从蔡青奕的头发上落了出来?

“哐当——”屋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就连薄荷在这边都听见了,更何况客厅里的众宴客们,皆是一愣。

“哇…里面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呢?”醇儿再次放下盘子兴趣勃勃的望着那门道,就在这时门打开了,薄光从里面冲了出来,薄荷站起来立即给钱律师打了个手势,钱律师从衣服里摸出协议书来,薄光没有看见钱律师而是快步的向薄荷的方向而来,看见了醇儿再看薄荷,薄光的脸色郁沉的就像即将骤雨而下的天。

大厅里的人都傻了,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从里面跌跌撞撞的搀扶着跑出来,薄烟跑回书房走到门口便大喊一声:“妈!妈你怎么摔倒了?”

“烟儿啊…妈不要活了…”蔡青奕哭天抢地的哭喊声传来,但此刻除了薄烟根本没有人关注她究竟如何,因为大家都在看这里,失控的薄光和冷静无比却是有备而来的薄荷。

薄荷缓然起身应对薄光,薄光瞳孔颤抖的看着薄荷愤怒低吼:“你究竟还要做什么?还想怎么做?要我做到什么程度才满意?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薄荷看向钱律师,钱律师立即上前将手中的文件当着众人的面递给薄光:“薄先生。这是你和白女士的离婚协议书,白女士委托我帮她办理你们的离婚手续,所以…您请签字吧。”

------题外话------

——表示这一次是真的要大虐蔡氏。O(∩_∩)O~明天继续精彩。

190 给蔡氏的残忍

“薄先生。这是你和白女士的离婚协议书,白女士委托我帮她办理你们的离婚手续,所以…您请签字吧。”钱律师冷静而又公式化的话冷冰冰的大厅里响起,几乎每个人都听见了他的这句话,包括屋内正跌在地上痛哭的蔡青奕。

薄荷冷冷的看着薄光,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或许签字,或许发怒…当着众人?薄荷可不认为他真的会这么做。

果然,薄光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那样的猝不及防。

他防不住薄荷设下的陷阱,如此的明目张胆且嚣张,竟然只为了逼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今晚的宴会原本已是孤掷一注,是薄老夫人与薄老爷子借着机会想要招揽投资商的机会,也是他们想要借助薄荷这个嫁出去的女儿的名声做几笔真正的买卖,没人信薄家总有人信湛氏吧?

现在薄光确定,这些人的确是信了,她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这样一个难题,早已经盖过了他们真正的企图,他们岂能不信这一场现场直播的好戏!

薄光盯了薄荷足足十秒才冷静了下来,缓缓的呼吸了几口气才看着她静静指控而道:“是你安排的。”

薄荷看向钱律师,她当然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承认。

钱律师立即又上前一步,将那白纸黑字的协议书再往薄光眼前抵了一步:“薄先生,是白女士委托我,请你别再为难我了,签字吧。”

薄光并未接过,而是继续看着薄荷,咬着牙冷冷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毕竟是你父亲。二十八年的前的恩怨纠葛你真的打算拿来逼死我吗?”

薄荷轻佻眉梢:“薄先生言重了。我要什么薄先生很清楚。”薄荷的视线轻轻的落在薄光眼前的协议书上,她要的不过是母亲的一份儿自由,虽然这对薄光来说也许是一把利剑,但是对薄荷来说却是给母亲幸福的钥匙。

“怎么回事啊?”

“白女士?为什么白女士要和薄先生离婚?”

“白女士是谁啊?”

“听起来白女士才是薄先生的妻子,不然怎么可能离婚!”

“但是薄夫人不是姓蔡吗?”

“就是啊,不是蔡吗?怎么姓白了?”

“天哪,好乱。带了个私生女回来,现在又在闹离婚,但是要离婚的夫人却又不是这一个,这薄家好乱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啊…”

薄荷敛眸,她的目的达到一半了。

最注重名声的薄家,今晚注定要站在风口浪尖上承受这一切,这是他们应该得到惩罚,如果说她先前还不能确定究竟要不要这么做,毕竟一起跌进万丈悬崖的人还有自己。但是经过刚刚窃听到他们在书房里的那番谈话,薄荷不再后悔也不再犹豫如此下手,她开始清楚明白,他们永远意识不到他们对别人的伤害究竟是多么的无休无止境,他们永远意识不到他们是多么的自私,也永远意识不到她薄荷究竟是拿怎样的无情在面对他们。

今晚,他们一定要知道,他们究竟处在怎样的境地,连那最后的企图心薄荷也要无情的给他们抹杀掉。今晚,她一定要让他们明白,还妄图伤害她的母亲,还妄图白家或是湛家的财产利益,除非从她的身上踏过去!

就在薄荷与薄光僵持着时,蔡青奕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的拨开众人,额头上还有刚刚所受的一片乌青,身上的礼服也不再鲜艳明亮,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变得凌乱。

“妈!”薄烟跟在身后追出来大喊,但蔡青奕已经什么听不进去了,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钱律师的那句话在反复的回荡。

‘白女士委托办理离婚手续’,为什么是白女士?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法控制的情绪,她一定要弄清楚!

蔡青奕一把夺过钱律师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看也没有看一眼,而是颤抖的望向薄光:“这、这是什么!?”

薄光并未看蔡青奕,连一眼都没有。

“各位不好意思,今天的宴会…可能无法继续进行了。田妈,快点儿招待各位宾客们各自离场吧…”薄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立即招呼着并开始赶人。

“再次感谢各位光临我和夫人纪念日的客人们,但今天真的算我薄家对不住了。这是家丑之事实在不易大家看见,各位请回吧。”薄老爷子也拿出自己的威严和地位厉声而道,那些原本还想看戏的众人这才一个个往外走去,不过心里却都在想,这果然是薄家的丑事啊,虽然目前他们还猜不透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但是想必一定和那离婚之说还有那新出现的女孩儿有关系。

虽然大家都依依不舍不想离开欣赏这场好戏的机会,可薄家已经放话请离,不到片刻整个客厅除了薄荷、醇儿、钱律师、薄家其余人之外,所有的客人包括佣人们都退了下去。

“这位律师,能请你先出去吗?”薄老爷子看着还站着不动的钱律师不善的扬眉。

“他为什么要出去?他不是还有事没办妥吗?”薄荷淡淡的回应着薄老爷子的话,也指明了钱律师今天的前来的任务,更坦明了钱律师根本就和自己是一伙的。

薄老爷子虽然愤怒薄荷的态度,终究还是什么话没有再说,只是不停的瞅着薄荷旁边的醇儿,心里在想些什么薄荷不用猜也知道。

蔡青奕低头颤抖的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薄光神情冷漠的侧着身子看向外面,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站在并不远的地方焦急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此刻也是满脸的疑惑,被这突然的一出弄得糊涂了。

蔡青奕看着看着脸色开始变得铁青,再由青变绿变白,手指一松,几页纸挥挥洒洒的全部掉在了地上,蔡青奕也神情涣散一副崩溃的模样跌坐在了地上。

薄光看着地上的那一页页纸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怪异,因为之前被他撕过的离婚协议书根本没有这么多纸张。薄光弯腰伸手捡起一张,那是离婚协议书的确没错,再弯腰捡起另外一张,低头只看了一眼薄光便迅速的抬头长大双眼诧异的看向薄荷。

“哦,不好意思。”钱律师看到薄荷眯眼便立即上前拿过薄光手指尖的两张纸,看了看才将那张离婚协议书递给薄光并道:“不好意思,拿错了拿错了。这一张不是离婚协议书里面的内容。”

“那是什么?”蔡青奕面如死灰的抬头望向钱律师,“那是什么!”失声的尖叫就仿佛她此刻内心深处真正的痛楚,即便无力却还是想要清楚的知道,她刚刚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薄光抬头犀利的目光狠狠的射向薄荷:“这就是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这就是你…”

薄荷冷冷的回视,毫不认输的气势向薄光抵了回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难道是真的?难道这是真的!?”蔡青奕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抓住薄光穿着西装外套的胳膊用力的拉扯并大喊:“我刚刚看到的是不是真的!?至从我和你结婚后,蔡氏的经济一步步走向下坡路直到如今的摇摇欲坠,直到再也吐不出一块多余的金子,是不是你?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薄烟一脸惊愕的听着母亲说出这番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便弯腰从地上捡起还剩余的一张张纸,一张、两张、三张…几乎每张都写着薄氏怎样从蔡氏谋取利益并移走大批的资金,年复一年…蔡氏如今是个空架子,咬着牙还在那里抵抗几乎是全国人都知道的事实,但是薄烟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的背后主使者竟然…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薄光并没有回答,依然只拿鹰一般犀利的目光瞪着薄荷,薄荷冷峭一笑:“怎么,这就是你爱母亲的方式?连承认当年只是利用蔡氏的勇气也没有?”

“你给我闭嘴!今天你闹得还不够吗?闹够了,就给我滚!”

“你让我来我便来,你让我走我便走?”薄荷挑起眉梢冷冷一笑,转头再看向蔡青奕,表情已经变得冷若冰霜:“有什么不可信的!刚刚你们不是还商量着要从白家拿钱,就像当年骗白合一样吗?只是他们没有告诉你下半句,就像当年从蔡家取钱一眼,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蔡青奕一个激灵,脸色煞白的扭头看向薄老夫人,一声痛哭:“妈!爸!难道你们也知道这一切吗!?”

蔡家如今没钱了,就连今晚的宴会他们也没有邀请蔡家的任何人来参加,原本她也没有想那么多,但是现在想来…蔡青奕只觉得冰寒彻骨,他们可真是无情啊,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不就是姓薄的吗?

薄老夫人无言以对,当年薄光会和蔡青奕结婚的确是为了蔡家的钱和地位,不然他们怎么逼也是不可能逼着他和他并不喜欢的女人甚至讨厌的蔡青奕结婚的。可是再后来的事他们也不清楚了,毕竟他们中间有十年的时间不在家,薄氏掌权的人也变成了薄光。

“为什么…你们好狠!”蔡青奕的双眼已经哭的通红,伴着痛哭鼻涕也流了下来,狼狈的已经完全没有那往日趾高气扬薄夫人的半点儿模样。

薄光早就知道,事情只要被揭起一个角,那么所有的阴谋都会败露。

“是。”薄光眯起双眼转身终于肯拿正眼瞧那个陪在自己身边二十八年的女人,甩开蔡青奕的拉扯,致使蔡青奕狼狈的退了两步,薄光也只是冷冷的瞧着并用冷而轻慢且让蔡青奕心碎的语调道:“蔡家的一切,是我夺走的,那又如何!?难道,你们蔡家不该遭受着一切吗!?”

蔡青奕哽咽着哀怨的望着薄光再一次失控的尖叫:“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爱我!?”薄光冷笑,“蔡青奕,这些年,每一个你睡在我身边的日子,都让我觉得恶心反胃!你能忘了当年的一切,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能忘记当年我们为什么分手的原因吧?”

蔡青奕狠狠几个退步,踉跄的跌在地上,抬头仰视着薄光,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即使看不清她也觉得此刻的他是那样的可怕。她真正的认识过这个男人吗?这个躺在身边几十年的男人,真的就是所以为的那个人吗?他戴着面具,他藏着心思,他隐忍着一切,她甚至说恶心?

“当年,我们毕业。你抛下我,和别的男人共度**,你真的以为我完全不知道?你一定到今天还不明白,我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和你分手,你真以为我在和你闹别扭而已!?告诉你,那个男人是故意勾引你,我被他约到酒店的对面,我就拿着望远镜看着你被他上了一夜,你他妈真的以为我是傻子,要你这种破鞋!?”

“不…不,阿光你听我解释,那天晚上我…我喝多了,我只是喝多了而已啊…”那不堪的夜晚被薄光这样无情且大声的宣告提及,蔡青奕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的烟儿还在这里啊,公公婆婆还在这里啊,他怎么能这么做?蔡青奕爬到薄光面前,伸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腿,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此刻的无力和哀求别再说了!

薄光怎么可能放过蔡青奕?既然已经说开了,他也不想再沉默了,况且这不就是薄荷真正想看到的画面吗?他就好好的给她解释一番,他薄光是真的不屑蔡青奕这个女人,他的心究竟在哪里!

薄光低头睨视着蔡青奕,眼梢冷峭无情的盯着她无情的问:“那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故意整你?”

“为什么?”蔡青奕抬头望着薄光,完全是被他给带着进入了这个胡同,因为问完她就后悔了,更紧的抱着薄光的腿痛哭:“阿光,二十八年前的事情,你真的还要再提及吗?阿光我求你别这样…阿光…”

薄光用力的拽着蔡青奕抱着自己腿的胳膊,用力之大让蔡青奕又痛呼出声。薄光冷冷一哼,无情的甩开蔡青奕的胳膊,既然已经说开,她再多碰他一下,他都觉得不耐烦。

“因为,”薄光冷眼的看着被自己甩开的蔡青奕,无情的撕碎她最后的一点儿期盼:“他和我打赌,说你一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个不值得娶不值得我付出真心的女人。没想到他分析的都是对的,你真是下贱的让我觉得恶心!”

“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蔡青奕崩溃的眼泪从眼眶里不停的涌下,就像是决堤的水库,湮没了她自己。

薄荷看着哭的那么狼狈的蔡青奕真是为她不值,同样的,也为薄光而感到寒心,这个男人可以和别的男人打赌只为了测试自己的女友是不是对自己衷心,比起出轨的蔡氏,他也根本没有好到哪里去,完全是个禽兽!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恶心别人?虽然薄荷对他的这种行为并不感到诧异,他更变态的事情都做过,这件事算得上之最吗?

薄光撇开视线不再看痛哭失声的蔡青奕而是继续道:“如果不是当时的薄氏岌岌可危,如果不是我年轻气盛,如果不是我重视事业的心更重视于我的人生,你以为我还愿意和你演戏假装恩爱而去伤害我真正心爱的女人嘛?”

“演戏…真正心爱的女人!?”蔡青奕半个身子俯在地上,听到薄光的这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诧异,就连这场婚姻都是他的勉为其难?而她心里讨厌了这么多年的小三…竟然是他真正心爱的女人?那她呢?她蔡青奕究竟是谁?

“阿合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善良的女人,如果能得到她,我一定会快乐幸福一辈子。但是命运让我和她的爱情之路变得多桀,公司出现严重的财政问题,父亲和母亲对我步步紧逼,他们不接受阿合,他们宁愿接受你这个傲慢的千金大小姐,只是为了让我重振薄氏。因为,如果不解决问题,薄氏不出两个月便只能宣布破产。父亲不想失去他毕生心血,而我去为之付出了我的半辈子。”

薄光看向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薄老夫人避开视线,慌乱的低头,薄老爷子则定定的看着薄光:“你觉得你现在的一切真的是我们加诸的吗?没有人真正的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可你们却在掐我的脖子!那么年轻的我失去了薄家,还是个什么?”薄光怒声抵回薄老爷子的话,薄老爷子面色灰白,蠕动着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他们的确从小宠着这个唯一的儿子,如果当时薄氏宣布破产,那他们的确会失去一切,薄光无法承受失去所有的心思他了解,他何尝不怕?就连如今再次面对这个问题他依然担心着,害怕着。

蔡青奕似乎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的真相,疯了似的再次扑上薄光的大腿,抱着他大喊哭道:“所以你就来伤害我,就来伤害我蔡家!我蔡家究竟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你个混蛋啊,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蔡家…”

“我就是这样无情,你现在既然已经认识到了,就滚——”薄光一脚踹开再次贴上来的蔡青奕,满脸的厌恶之色,这些年,如果不是为了继续掏空蔡家,他根本不会容忍她还呆在自己身边,也根本不会蒙着眼睛和她上床,只有掏空蔡家才能填补他内心对蔡氏对当年那一切的怨恨,他的**是那样的无休止境,除了基地能让他发泄之外,除了白合能安抚他的心之外,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真正感觉到快乐!

薄光那无情的一脚踹在蔡青奕的腹部上,痛的蔡青奕倒在地上便蜷缩着身子,然后瑟瑟发抖,眼泪肆意横流。

薄荷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感觉到蔡青奕的可怜,最无情的人是薄光,他伤害了这个世界上素有爱他的女人,而他却永远不知道他究竟错在了哪里。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妈?她是你妻子啊!”

薄烟看到自己的母亲匍匐在地便立即起身跑了过来,看着母亲那一脸的痛苦薄烟的心也狠狠的痛着,这一切都是薄荷附加的!如果不是她今晚存心的扰乱,他们家不可能变成这样,爸爸也不会这样伤害妈妈!是薄荷亲手撕碎了这一切,撕裂了平和的表面,将所有的丑陋曝光,如果这一切不揭露,至少她们母女俩的心都不会这么痛啊!

“妻子?”薄光一声冷笑,倒是薄荷一直只是站在旁边冷清的看着这一幕,她发现她真的做不出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事,即便湛一凡总是说她善良而她也总是反驳,但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因为她发现,在这段充满了谎言和欺骗甚至残忍的往事里,蔡青奕也是个可怜人,虽然她的可怜大部分是由她自己咎由自取,但薄光逃不过真正的责任,他如果不是那么残忍和无情,这两个女人都会遭受这一切。不过,薄荷依然只是可怜她,但并不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