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看样子要在今天说出一切了,那她也不需要自费周折再说什么刺激的言语。在一旁看着这出戏已经让她心里不太舒服,毕竟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薄荷心里多了些顾忌,不愿意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接受这样的胎教。

醇儿一直斜着身子站着将薄荷完好的护在她的身后,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发了疯扑过来的薄家人。醇儿现在心里也是冰凉一片,这薄家人做出来的事怎么都是这么让人无法理解呢?特别是小姑的父亲,怎么能有这么变态的男人?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薄烟早就心存疑虑了,为什么那个律师说的是和白夫人的离婚协议?

蔡青奕抬起苍白的脸虚弱的望着薄光,颤抖的期望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般,不是。

“我的妻子,从来都不是你妈。”薄光冷冷的瞥着蔡青奕和薄烟,“烟儿,你的出生对我来说的确是个意外,其实爸爸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蔡青奕生个孩子。爸爸的孩子,只有阿合才有资格生下来,因为…在法律上,阿合才是我真正的妻子。”

“不——”蔡青奕握着拳头用力的捶着地,原本就趴在地上的她此刻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趴在地上以那样的方式宣泄着心中被撕裂一般的痛。

“爸,你怎么这样!?这些年你对我的好,对我妈难道都是假的吗?”薄烟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她不相信,那个对自己慈爱的父亲怎么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这一刻她才真正了解母亲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

面对薄烟的质问薄光依然是那一副残忍且冰冷的表情:“如果不对你们好,蔡氏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他们不会把那几个大案子全权交给我薄氏负责,更不会放心的将资金投入薄氏这一个篮子里,所以蔡氏有今天,全是你们的功劳。我原本就不是个会疼爱子女的人,我承认。所以每一次对你慈爱,对你妈温柔体贴我都当做是例行公事而已。”

“爸爸,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薄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扶起趴在地上已经起不来的蔡青奕决绝道:“妈,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儿!”

蔡青奕虚软的又跪在地上,显然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抬头虚弱的望着薄烟:“烟儿,你告诉妈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妈妈不是小三,妈妈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妈妈才是!”

“妈!”薄烟和蔡青奕一同跪了下来,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和虚假时,薄烟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崩溃,比当初容子华要和她离婚还要让她绝的心痛。

“阿光,你太过分了!当年你和青奕明明就结婚了,你这是犯重婚罪!”薄老夫人眼见事情越来越朝着自己不希望的方向发展立即出声而道。

蔡青奕抬头,眼里也闪过一抹希冀:“我不是小三,对不对?”

薄荷期盼了那么久,在这一刻终于如愿的在蔡氏的脸上见到这样绝望的神情。终于知道‘小三’这个词真正的指向谁了?每一次她骂着自己的母亲,薄荷都想让她知道,让她清楚的知道,小三不是她薄荷的母亲,而是那个口口声声自己骂着的人。

她母亲,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才是薄家真正该承认的儿媳!即便是为了这么一个名声,薄荷也想让他们清楚的知道。

薄光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没打算再回头,面对蔡青奕那最后的期盼,薄光依然选择狠狠的撕碎她的心:“忘了告诉你,当年我们在教堂里举行的那场婚礼,给我们证婚的牧师是我亲自找来的根本没有资格证的假牧师,他签字的证书并不能证明我们结婚的法律效应,被我收着的结婚证也是骗你的假证而已。”

“所以…”蔡青奕痛楚的望着用手撕裂自己心脏的男人,“所以现在,你告诉我其实就连我用心经营的这个家,这二十八年的婚姻都不属于我?就连烟儿…都不是你真正喜爱的孩子!?”

薄光只冷冷的看着蔡青奕,但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哈哈…”蔡青奕突然笑了起来,薄荷微微蹙了蹙眉,蔡青奕便已经转头伸手一指向她指来,“是你!是你那贱人妈,要不是你们…我的这辈子也不会这么凄苦!”

“你真的弄不清你真正该恨的人是谁吗?”薄荷眯起眸子,面对蔡青奕的指责冷静的回应。

“就是你,和你那贱人妈!我好歹也照顾了你二十几年啊,就算我没有抱过你,就算我从来没有疼爱过你,但好歹我没有让你磕着摔着饿着,就算你爸爸从来都没有疼爱过你,但好歹我没有真正的打过你吧!但你做了什么?你今天对我做了什么!”

薄荷冷冷一笑,之前对蔡青奕仅存的一点儿可怜此刻也通通消失的干干净净,挺起腰杆,扬起下巴,薄荷冷傲的瞥着明明已经崩溃却还在挣扎着妄图将情绪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蔡青奕:“就算你不知道,你以为你就是薄夫人了么?最多,就是个有名分的小三而已。”

薄荷这话实在是狠,她也不想说出这么狠的话,但是蔡青奕那一句句‘贱人妈’让薄荷真的动了怒。

“至少这些年你是快乐的,可他真正的妻子却从未快乐过。至少你在所有人面前是薄夫人,享受着薄夫人真正该有的名誉、财富甚至生活,丈夫的爱,女儿的爱,你缺过什么了?不过是藏在那华丽的外表下丑陋的真实暴露罢了,你损失了什么?你本就不是薄夫人,本就不是薄家的真正的儿媳,你又有什么好失去的?”薄荷一字一句如珠玉般的落在蔡青奕的心头上,蔡青奕哀怨的又转向薄光,这个男人将一切的不幸加诸给了自己,都是他,的确是他…是他让自己这么惨,是他让自己的心这么痛!

薄荷冷冷的看向薄光,“你总是在伤害爱你的人,因为你够自私。自私的去做你最重要的事,自私残忍的伤害你根本不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事,包括我,对不对?因为你并不在乎我,就算我是她的孩子,你最多只是承认我罢了,真正的疼爱都不舍得给我。我宁愿像薄烟那样,被你欺骗,至少我在前二十八年还能知道什么叫做父爱。”

薄光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之色:“你是阿合给我生的孩子,我当然疼你…”

“别再说谎了。”薄荷厉声阻断薄光的话,一旁的醇儿立即拉了拉薄荷的胳膊提醒,小姑切忌不要动怒啊,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薄光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楚,这个女儿是恨自己的,他知道。是,他从前的确是不在乎她,他每天那么累,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的关注她…可他想让她优秀啊,看到她成为检察官是他最骄傲的事,看到她嫁的这么好心里也欣慰!

看到薄烟和容子华的婚姻出现危机,他也是刻不容缓就同意容子华和薄烟离婚的,因为那是薄烟,他并不真正爱着期盼着的二女儿,所以才觉得无所谓。更何况薄烟爆出了丑闻让薄光想到从前的蔡青奕,薄光那个时候就对薄烟真正的痛恶起来,为什么这个女儿会像她的亲生母亲一样不自爱年纪轻轻就做出那样有损家族颜面的事!?

薄烟看到只不过因为薄荷的一句话就有了情绪浮动的薄光心里更痛,特别是蔡青奕,只觉得自己心都要死了,那种痛,就像被人抓住了心脏狠狠地又刺上了那么几刀,连喘息都是一种困难。

蔡青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阿光,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阿光,我不过是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而已,你就这么恨我吗?毁了我的家族,毁了我的婚姻,毁了我的感情,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啊?阿光…”

薄光本来就在气头上,薄荷今晚给足了他难堪,也逼得他坦白了自己这些年来对蔡氏和蔡青奕的行为,蔡青奕却又贴上来大喊大哭,薄光从心底里觉得厌恶,面对重新抱着自己大哭大嚎的蔡青奕完全没耐心的一手推开,并指着外面沉怒而道:“滚!滚出这里!滚出这个家。别他妈的来烦我!”

这些天她每天都这样又哭又闹,他再多的耐心都被她给磨尽了。他已经坦白了她却还不肯面对真相,这个蠢货!薄光在心里骂咧着,完全没注意蔡青奕一寸一寸失去光芒的双眸。

“阿光,你真残忍…”蔡青奕痴痴的念着,“我这些年究竟算什么呢?我才是你的妻子啊,可你却残忍的布下陷阱让我变成了小三。我的女儿,变成了你不期待的意外,我的人生变成了你的负担…阿光,你以为你毁了我的人生你就能得到幸福吗?我看你毁的不仅仅是我的人生还有你自己的人生,还有那个姓白的贱人的人生吧?阿光,我恨透了你…恨透了!”

薄荷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经,因为蔡青奕的话听起来虽然正常可是却含着一股浓浓的绝望的哀怨。

“妈!”薄烟突然惊声尖叫,几乎是一瞬间的事,薄荷还没看清蔡青奕的身影,她便已经从自己面前掠过,薄荷再望去,当下心里一紧已经明白了蔡青奕要做什么!

“醇儿!”薄荷刚刚喊出口醇儿已经快步的跑了过去,可是蔡青奕似乎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一心想要桌撞去速度非常的快,醇儿当即立断便脱下自己脚上的鞋向蔡青奕的头砸去,薄荷捂着自己的嘴,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醇儿的鞋准确无误的砸上了蔡青奕的后脑勺,蔡青奕一顿,但总算是停下了脚步,摇摇欲坠了两下便向前栽去。

“妈!”薄烟这才飞速的奔了过去,将地上的蔡青奕扶了起来抱着,泪眼婆娑:“妈,你没事吧?妈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想干什么啊,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醇儿一瘸一瘸的走过去捡起脚上的鞋,要不是这礼服她也不会跑得这么慢啊,不过这蔡氏可真是牛啊,穿着一步裙的礼服都能跑的这么快,看来还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

“烟儿啊…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妈这辈子还活着做什么啊!”蔡青奕伏进薄烟的怀里痛哭痛声大哭。

“喂。”捡起鞋并穿上的醇儿凉凉的看着地上的母女俩冷冷道:“我可不是真心救你们的啊,我是个警察,不能看着死在我面前而已!况且,今晚我小姑也在这儿,出了人命对我们的名誉,对我们的前途对我们自己的内心来说,影响都不太好,所以才救你而已。”说完醇儿便傲气的扭头又回到薄荷身边。

“小姑。”醇儿挽着薄荷的胳膊,站了这么久不知掉小姑累不累?还好今天小姑穿的是平底凉鞋,不然宝贝就要遭罪了。

“小姑?这不是我们薄家的孩子?”薄老夫人上前一步看着醇儿揪眉道。

醇儿立即捂着自己的唇,所以她刚刚是不是一时性急叫错了?

薄荷冷冷一笑:“我有说过这是薄家的孩子吗?”

薄老夫人立即瞪大双眼看向薄光,薄荷摇了摇头叹息,蔡青奕都要去自杀了,薄老夫人却不曾说一句话安慰,薄荷再一次为蔡青奕感到可悲。薄荷曾经以为这个家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自己,其实这个家同样也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蔡青奕,他们都很自私,永远只关心他们关心的人关心的事,而不关心的人事则被弃之如履,毫不可惜。

“那、那个小男孩儿…?”薄老夫人神色幻变的瞪着薄荷,还在期盼着最后一个希望。

薄荷连冷笑都不再露出,因为她觉得连那都是一种浪费。

“的确是我弟弟,但我有说过,那是我妈和他所生的吗?”

“你…你怎么能…”薄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几个退步,被薄老爷子一把扶住,薄老夫人一脸哀泣的望着薄老爷子:“老爷子,我们被骗啦,我们又被骗啦!”

“你这个不孝女!我看你如今是真的要完全翻天了!”薄老爷子怒声一震,这一晚所有的愤怒都压在胸口上,这一刻尽数喷发了出来。

“我以为我和这个家早就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断的也干干净净,今晚也是你们自己邀请我来参加这场宴会,忘了吗?你们想要的是白家的钱,是湛家能给你们的利益,你们真的以为我会傻得让你们再继续利用我伤害我身边的人!?”

薄荷真的受够他们了,总是那么自以为是,还以为能压得住她的心,压得住她的意!?她不是这个家的傀儡,不会受他们的摆布和控制!

“你给我闭嘴!”薄光伸手拽住薄荷的胳膊怒声一吼,连醇儿都被扯的被迫和薄荷分开,薄光看了一眼薄老夫人、薄老爷子拽着薄荷便向外面大步而去。

钱律师和醇儿对视一眼立即跟上,醇儿担心薄荷出意外,钱律师是薄荷的雇佣,自然是跟着来也得跟着去了。

“妈,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儿…”薄烟擦掉脸上的眼泪,扶起蔡青奕缓然的离开空旷的大厅,离开这个家。而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都只是看着,谁也没有挽留一声。

薄烟狠狠的咬着牙根,他们以为她看不出来吗?薄光真正疼爱的女儿只有薄荷,他带她离开根本就是在保护她,不想看她被爷爷奶奶炮轰呛声,而她薄烟…才是真正被忽略的那一个。

这些年他对母亲对自己的谎言逼真的让她以为自己至少还是这个家的公主,但是今天她才认识到,其实她和母亲什么也不是!母亲突然变成小三,而自己竟然成为私生女!

薄烟觉得世界上最讽刺的事情就是今天发生在了自己和母亲的身上这些残忍。她不会原谅的,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们…永远不会!她要他们统统付出代价,一个也别想逃!薄荷…你害我失去了丈夫、孩子,现在还害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的爱,你等着,等着!

------题外话------

——这一章字数很丰富,有木有,顶着数字传上去的。所以这章看得爽不爽?O(∩_∩)O~

191 薄氏的覆灭

“你放开,你放开我!”薄荷好不容易才挣开薄光的钳制,握着被他拽的发红的胳膊,薄荷侧开自己的脸,她并不是闹别扭的孩子,不需要他这样出手相助。

“你如果再这样闹下去,真的惹急了他们,你觉得你爷爷和你奶奶会放你平安的今天离开这里吗?那就不是一个巴掌能过去的,你爷爷手中的拐杖不是没有打过你,我看你再混下去,就该尝尝那滋味了!”薄光厉声的警告,像极了一个真正严厉却慈爱自己孩子的父亲,在帮孩子躲避灾难。

薄荷却低低一笑,耸着肩并未抬头:“现在才来表现你虚伪的父爱,你觉得我还会接受吗?”

薄光心里不是滋味,他从前的确是忽视了这个孩子,但大部分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她妈妈。他虽然几乎天天都能看见阿合,可是阿合一直不肯原谅他,所以几乎每天都不给他脸色看,整日的郁郁寡欢,他即便能拉着她行夫妻之事,可是阿合就像一块木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所有温柔。虽然他依然爱着阿合,可是心里还是会在意,长久以来对和阿合长得几乎一样的女儿也就转移了情感,恰恰薄荷的性子比较冷清,所以薄光就将那不温柔的阿合带给自己的不快加在这个女儿身上,反正她始终会隐忍着,所以他可以一日一日的对阿合温柔,长久以来就对这个女儿不关心了起来,只把她当做自己和阿合还能说话的一个链接一个工具而已。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儿子,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男人,但是他能怎么办?他已经随着心活了这么多年,他现在也愿意什么都放下,这个家不要了,可他还是想要阿合,他不愿意与阿合就这样一辈子分开!

“不管你接不接受,这都是我要做的,能做的。”薄光冷冷的看着薄荷低声道,可声音听起来却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小姑!”醇儿跑过来,拉着薄荷上上下下的看,没看到她处事才隐隐的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个薄先生还有一点点儿人性,知道在火药味越来越浓的时候拉走小姑。醇儿也实在担心小姑动怒的后果,所以那一瞬间是真的松了一口大口气。

“钱律师。”薄荷淡淡的向钱律师伸手,钱律师立即从衣服又摸出一份离婚协议来,薄荷毫不犹豫的递给薄光:“你签字吧,如果你真的爱我妈妈,你就给她真正想要的。”

薄光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荷,不相信她竟然还留了一份儿,不相信她竟然还要逼着自己签字,不相信这个女儿…竟然有铁石般的心肠真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生母亲离婚!

薄光愤怒的接过,深深的看了薄荷一眼便伸手将手中的几张纸撕得粉碎,然后当着薄荷的面将手中的碎片通通洒向空中。月光与路灯共同照耀的光芒下,薄荷的身上飞满了白色的纸屑,从里面扶着蔡青奕出来的薄烟一路走一路流着泪,这就是态度啊,妈你看见了吗?那个男人死也不肯那个女人离婚,却能踢着你喊你滚无情的告诉你真相也不会动容半分。

“妈。”薄烟低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这才发现蔡青奕竟然连眼泪也没有了,只是傻傻的看着前方正在发生的那一幕。

“妈!别伤心,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我发誓。”

“烟儿,妈妈好累。”蔡青奕紧紧的扣着薄烟的手,连她抓出了血自己都不知道,而薄烟也只是忍着,她终于知道这个家只有自己的母亲才是真正的爱着自己,别的人都是无情的冷血动物,全部都是该死的畜生。所以即便蔡青奕将她的手抓出了血她也不会喊一声痛,她们母女才是互相的依靠,别的人绝对不会真心的多看她们一眼。

薄烟就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扶着蔡青奕一步步稳健的向前走去,走过薄荷与薄光,走出薄家大门。

“妈,”薄烟扶着几乎倒在自己身上的蔡青奕用坚定的声音发誓道,“烟儿向你保证,他们都会后悔的,会为今天付出代价。”

蔡青奕像是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趴在薄烟的肩头,薄烟默默的流着泪,她发誓,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才行,她今天流的泪,流的血,母亲流的泪伤的心都要他们偿还!

薄荷的余光当然瞥到了扶着蔡青奕离开的薄烟,不过此刻她没有心情去关注她们,她只知道薄光再一次撕碎了离婚协议。

薄光也没有多看薄烟和蔡青奕一眼,他原本就是个如此无情的男人,薄荷也丝毫不意外。

“撕,你撕了我还是会再给你,直到你真正签字的那一天。还有这个,”薄荷再一次伸手,钱律师立即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录音笔交给薄荷,薄荷握着手中的录音笔,看着薄光再一次变得暗沉的脸色淡淡道:“我相信法官会相信你亲口承认的商业犯罪和欺诈婚姻。”

薄光伸手指着薄荷的鼻子气哼哼的大骂:“好哇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果真是要逼死我,是不是!”

“我怎么可能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薄荷冷冷一笑将录音笔交给醇儿保管,醇儿立即放进包包里拿好。

“走吧,我们回去。”薄荷知道,今晚这场仗除了没有拿到签字的离婚协议之外,她已经算是全胜。

除了见到她意想不到的薄老夫人真实面孔之外,每一步几乎都是按照薄荷最初的计划所进行的。蔡青奕和薄烟终于知道了这场婚姻的真实面目,也终于灰心丧志的从薄家走了出去,今晚的宴席匆匆结束,宾客被遣,薄家被自己搅的一团乱,薄荷暂时满足了。她相信,最迟明天整个云海市上流圈子的人都会议论薄家的家世,薄家究竟有几个孩子,薄光的妻子究竟是谁,他们是否能承受这些流言蜚语?薄荷期待着呢。

小丁打开后车门,薄荷弯腰正要钻进车里,薄光在身后却突然大喊:“要我签字可以!”

薄荷一顿,倒有些意外了。挑眉,回头看向薄光,遥遥的站在路灯下,月光仿佛在他身上披了一层会发光的霜雾,让人看不清他的模糊的表情。

薄荷没有说话,薄光继续道:“让我见她一面。就算要签字,我们夫妻也总该见一面吧?见一面,我要看着她当着我的面,亲自签字,我要确认她的意思。不然,我是不会答应的…”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当然,薄荷也怀疑这是不是他的计策,他的真实目的一直都是想见妈妈,并带走她,不是吗?但如果是在伦敦见面…薄荷也是结了婚的人,身处婚姻她当然知道,毕竟他们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妇,又纠缠了几十年,就算要离婚…见一面也是无可厚非的。

“让我想想。”薄荷冷冷的说完便弯腰再次钻进车里。

醇儿和钱律师立即上车,车子很快就从薄家开了出去。

出了大门醇儿便大大的松了口气:“天啦,小姑,你从前就是在这样的家长大的吗?”

“唔。”薄荷淡淡的允道,心里想的却是薄光的话,她还在考虑中。

“除了小姑你,这个家的人怎么都那么冷血啊?特别是薄老爷爷和薄老奶奶,蔡氏都跌在地上了又被踹又被骂他们都没有出声阻止欸…虽然那是她应该的下场,但那一刻我真觉得她可怜,这辈子她和姑奶奶一样不都是被毁了吗…”醇儿低声的在那儿说着她的感慨,薄荷依靠在车椅上,车子从还在山道上相扶慢行的薄烟和蔡青奕身旁驶过,薄荷也只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视线。

她希望,自己再也没有下一次,回到这个地方。

*

半个小时后,薄烟扶着蔡青奕在路边坐着等的人终于到来,来的人正是穆萧阳。

穆萧阳从车上跳下来,薄烟听见有汽车声响抬头便看见了穆萧阳,自己的初恋,也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爱着自己的男人。

“萧阳!”薄烟从地上爬起来便扑向穆萧阳的怀抱,趴在他的怀里泪崩似的大哭。

“烟儿,没事,没事了…”穆萧阳温柔着神情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薄烟的肩,也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薄烟从来都是如此,只给他说他能知道的事,他也早就习惯只听她告诉自己的,而她别的委屈他都愿意什么都不问的就替他承担着。

“萧阳,我心好痛…”薄烟趴在穆萧阳的怀里放声大哭,她当然知道穆萧阳就要结婚了,但是那又如何?穆萧阳爱的是自己,他就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虽然她对他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的爱,可是她现在离不开他,她是他心里真正爱的女人,至于那个王玉林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可是,她真的要做小三吗?薄烟今晚有些迷惑了,为什么母亲成了无辜的小三,自己也要成为别人婚姻的小三?虽然照感情来说那个王玉林才是真正的小三,但是婚姻呢?道德呢?薄烟今晚才知道真实的名分究竟有多重要。

“萧阳,”薄烟突然拉着穆萧阳的手臂期盼的望着他道:“不要结婚了,好不好?”

穆萧阳一怔,他从不拒绝薄烟的任何要求,因为她是自己这辈子唯一心爱的女人。可是要结婚也是她说的,现在怎么就突然不让自己结婚了?

“烟儿。”穆萧阳有些为难的道,“再有半个月就是婚礼了,现在取消…根本不行啊。”

薄烟一听,脸色一沉,立即推开穆萧阳:“我就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一样,根本就不在乎我!”

“不是,烟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不听,不听!你现在有妻子了,马上又要有孩子了,你嘴里说爱我,可你究竟是怎么做的!?”薄烟满脸泪痕和委屈的指责眼前的男人。虽然穆萧阳要结婚根本就是她同意的,但是这一刻她真的不想唯一属于自己的男人也即将到别的女人那里去啊!

穆萧阳又急又慌,伸手将薄烟再一次用力的抱回怀里:“好,烟儿,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让我不结婚我就不结,马上取消,明天就取消啊。我听你的,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别哭了,你再哭,我心疼…”

穆萧阳温柔的劝慰终于渐渐的安抚了薄烟,薄烟趴在穆萧阳的怀里一抽一搭的平静下来:“算了,”轻轻的擦掉脸上的眼泪薄烟正经的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你不和她结婚她妈一定会让她打掉孩子。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你知道的…我不能有孩子,与其和你去孤儿院领养一个,我宁愿帮你养着你的亲生骨肉,只要从小在我身边,我用心疼爱他的话,他就不会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别人的。萧阳,和她结婚吧,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说,不过…”

薄烟的话顿了顿,穆萧阳低头看着薄烟:“不过什么?”

“不过你不许和她领结婚证!就说…就说孩子生下来之后再领,她也爱你,不会多想的。只要这期间不让她发现我们两个还有来往,她会相信你的。”

穆萧阳想了想才点头,抱着薄烟深深的叹了口气:“烟儿,委屈你了。”

薄烟摇了摇头:“只要你能有自己的血缘,只要我们以后能在一起,我不委屈。”她决定了,她要紧紧的抓住穆萧阳,他这两年混的不错,跟着云海市最大的黑帮也算是出头了,只要她抱着这棵大树乘凉就不愁没有机会整死薄荷!黑白不两立,她薄荷不是正义的化身吗?那她薄烟就要做她的敌人,真正的敌人!薄荷,等着我卷土归来…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那是伯母吗?”穆萧阳这才看见坐在地上的蔡青奕立即松开薄烟跑过去。

薄烟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和穆萧阳一起过去搀扶自己的母亲。

“妈,来,我们回家。”

蔡青奕却是一副傻傻的模样,原本还看着陌生的穆萧阳而疑惑时,听见薄烟的声音便立即冲着薄烟一笑:“烟儿,回哪儿啊?我们家不是在上面吗?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妈!你是不是还不肯接受现实!?”薄烟怒气揪着眉终于冲着蔡青奕发了火。

“烟儿,你怎么这么凶?嘘,千万别这样,你爸爸就喜欢你小公主一样的性子,你要是这么凶你爸爸就会注意到那大丫头的好。千万别这样了,知道吗?”蔡青奕一本正经的瞪着薄烟教训。

薄烟终于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经了,惊慌的松开蔡青奕的胳膊,薄烟狠狠地退了两步,看着蔡青奕冷冷的问:“妈,你究竟是在和我装,还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今晚发生什么事?今晚难道不是子华向你求婚了吗?哎呀,你还和我说,让我晚点儿带你爸爸去薄荷的房间门口是吧,我记得,记得。都记得呢。”

“妈!”薄烟的眼里终于露出惊恐,“你…你…”薄烟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难道她的妈妈…疯了!?

“烟儿你怎么了?哎呀别哭啊,你爸爸又该心疼了,他这么爱我,这么疼爱你,你是我们的宝贝公主,你要是一哭啊,你爸爸都会心疼的…”

“妈,求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薄烟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的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烟儿,薄家的一切都会是我们娘俩的,你别哭啊,妈妈会保护好你的,会保护你…”蔡青奕推开穆萧阳蹲下来抱着薄烟有些疯了似的又开始呢喃,薄烟连推开她的力气也没有,绝望再一次如海啸一般的将她吞噬…湮没!

*

云海市关于薄家的流言蜚语漂浮了好些天,虽然在检察院没有一个人敢当着薄荷的面对她议论纷纷,但是薄荷知道,背地里他们也在猜测着身为薄家大小姐她的身世。薄荷很努力的在工作,其余的一切都没有放在心上,除了担心伦敦那边的情况之外,她现在手中还在处理拿起儿童拐卖案,下个星期就要开庭,薄荷决定亲自出席辩论。

醇儿的脚伤好了重回工作岗位,但是醇儿担心薄荷刚刚怀孕的身体,所以还是住在湛家并没有回离她工作岗位更近的出租屋。

洛以为很快也知道了薄荷怀孕的事,不过经过薄荷的再三威胁洛以为没敢告诉有力,只怕有力是个话筒会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湛一凡。薄荷把消息掐的很好,伦敦的那边的消息却能不时的传入她的耳朵。

孟珺瑶常常给薄荷打电话,虽然她后来也被湛一凡警告不许透露半点儿消息,但是谁让她一开始就向薄荷透露了呢,所以也就无所谓湛一凡给的警告了。只是薄荷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自己曾经的情敌现在的盟友孟珺瑶竟成了自己与伦敦那边的唯一连接线。

据孟珺瑶每日透露的消息薄荷所知,公公的伤势已经真正的脱离了危险,并且已经开始恢复,只是并未转出重症监护室,因为要给有心的人造成一个假象。至于湛一凡依然是忙不停息,三四天才能给薄荷打个电话,薄荷却坚持每天给他发条短信,虽然都是‘毫不知情’的关心问候短信,但是薄荷想如果他能看见自己给的短信,也算是自己站在他身边支持着他了,他也一定能感受到吧。

只是薄荷常常会怀疑自己,她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为了自己的工作她都可以奋不顾身,为了她的事业不能去伦敦陪着,可这样的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和儿媳?薄荷也很想去伦敦陪在湛一凡的身边和他共度难关,但她有太多的考虑和顾及。这边的工作放不下,这是她坚持并且为之努力了十几年的事业,从大学定了目标开始,到如今已经十三个年头,这几乎成了她心目中不变的信仰。放弃,谈何容易?可是不放弃,她又怎么去伦敦?

薄荷的内心虽然也住着一个小女人,但是主导着自己的那一个始终还是那个有己见,有目标,有坚持的自己。如果当初她选择做了商人而不是检察官,那么一切还有能商量的余地,但偏偏她不是,她就是身为检察官的薄荷。

所以,虽然偶尔会有念头却还是被薄荷无情的掐断,她始终坚信,自己选择的路是对的。湛一凡在坚持他的路,自己也该坚持自己的路,她不能依附湛一凡,依附了湛一凡的自己就将不再是自己。她相信,湛一凡会理解自己,一直都理解着自己,就如同自己理解着他一样!

虽然自己会担心他在伦敦的情况,会担心他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吃好,担心他的安全。甚至会因为她没时间给自己打电话而惆怅,但是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希望他能渡过难关,能知道不管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她的心都永远的支持着他!

真正给了薄荷意外震动的是,薄氏一夜之间被收购易主。

原本的空架子薄氏,还未起死回生就被人连架子也换了,薄氏的高层一夜之间全部被离职,基层员工虽然统统留职,但所有高层全崩瓦解被撤,整个云海市都动荡了。薄氏在一夜之间…就湮灭在了商界的汪洋大海里。曾经的枭雄,曾经也属于云海市的名门望族,终究还是面临了这一天,一步步走进了它的灭亡。

薄荷看着报纸上关于薄氏被收购的消息,震惊的难以置信。她早就知道薄氏这一次支撑不住,但是她没想过会如此之快,不过几天的时间,薄氏就真的易主了!

“小姑,你在看什么?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醇儿歪头一看,眼睛落向薄荷手中拿着的报纸顿时也是一愣。

“哇哦…薄氏被收购了?而且三千万就被卖了!?”

薄荷放下报纸,薄氏欠下的债不少,三千万…能不能填平债海都是一个问题。

“啧啧,报应啊。”醇儿拿起报纸也认真的看了起来,薄荷却是平平静静的拿起吐司撕掉边边开始细嚼慢咽的吃早餐。

隐从楼上下来,薄荷才扭头望去:“隐,今天考试别迟到了。”

“是,夫人。”隐平静的坐下,薄荷立即亲自给他倒了杯牛奶:“快吃吧。中午我让小丁去接你回来吃午饭,张姐和刘姐都会给你做好吃的,再休息休息,下午考试才不会打瞌睡。”

隐接过薄荷亲手递来的牛奶,平静无澜的眼眸终于露出一丝丝的波动:“谢谢你…夫人。”

“快吃吧。高考也是人生一件大事,能经历这个坎儿,你的人生将会重新洗牌开始另一段旅程的。好好体会。”薄荷微笑着拍了拍隐的肩,起身自己拉着一羽从椅子上下来。

刚好今天星期六,所以她能亲自带着一羽去学校。一羽乖乖的跟着薄荷出了玄关,醇儿见着薄荷要走立即丢下手中的报纸拿起自己的包包跟了上去。

“小姑,等我啊。”

薄荷出了玄关,看见已经将车开到前面的小丁道:“小丁,开车送隐去学校。”

“是,夫人,我知道。”小丁将薄荷的车钥匙奉上,薄荷拿过钥匙带着一羽上车,醇儿麻利的上了副驾驶将一羽抱在腿上。

醇儿从昨晚就喊着今天要和薄荷一起去培训学校,所以原本贪睡的她也早早的起来了。

“好不容易休假不在家睡觉怎么就愿意跟着我出来了?”车子在红绿灯口停下薄荷才淡淡的问反常的醇儿。

“那个…那个在家睡懒觉的话会让我更懒惰嘛。再说了,爷爷交给我的重责欸,我要是不好好保护你,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和爷爷奶奶交待啊?”

薄荷轻笑,真的以为她不知道吗?醇儿其实是在躲李泊亚。

醇儿转头看向窗外偷偷的叹气,这些天李泊亚就像个神经病人似的,虽然并没有真的靠近自己,但是他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在自己上班之前到湛家门口溜一圈,在醇儿下班时在她们警局门口停一停。醇儿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找自己的,所以每一次正要上前与他说话时,他却突然转身坐进车里离开,渐渐的醇儿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想和自己说话,他就是纯属发了牛颠疯在那儿看风景的。

但是李先生,你看风景就不能选个好地儿吗?为什么一定要在她上班下班的地方?

丁鼎问了好几次:“那个男人你认识吧?”在御香山上匆匆见过一面。

醇儿也只能尴尬的笑笑:“哦,是一个叔叔。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

丁鼎顿了顿只淡淡道:“不要影响工作。”说完便先行离开了,醇儿则郁闷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依靠在停在马路边的车子上的男人,李叔叔那天在医院骂了自己的话她当然不会忘记,现在想来还忍不住的跳脚,所以醇儿越来越不明白了,他究竟要干什么?

醇儿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真害怕看到他,远远的站着却不说话不靠近的身影,醇儿真不想再看见,所以她才决定今天跟着自己的小姑,避免李泊亚突然的出现,就好像上个星期一样,突然造访小姑家,虽然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就像真的陌生人似的,可是醇儿别扭啊。

醇儿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无所谓的状态,她觉得自己可真是贱,明明就是断的干干净净了,自己也向小姑说‘清楚’了,但是心里却还是有着什么膈应似的,特别是当他和小姑共同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种感觉可谓是深深的侵袭着醇儿。醇儿觉得,还是心虚作祟,因为自己没有向小姑说实话才会如此!

薄荷当然也不揭穿醇儿,不一会儿两个人就一起到了一羽的学校,将一羽送进教室看着一羽能自在的和别的同学相处,薄荷才放了心的和和醇儿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小姑,”醇儿一坐下就捧着脸看向薄荷问,“今天早上的事,你真的完全没感想啊?”

“什么事?”薄荷淡淡的瞥了醇儿一眼,兀自倒开水。因为是赵校长设立的vip室,但凡有家长来看孩子都可以在这里休息,薄荷现在还不放心一羽自己一个人在学校呆一天所以决定亲自坐镇,而且这里瓜果茶什么都有,不过薄荷如今怀孕喝茶对身体并不好,所以就只倒了开水。

“小姑你和我装糊涂么?就是薄家的事啊。你说是会是谁收购了薄氏?薄氏虽然也只是个空架子入不敷出,但是就股市、市场、技术、放置的case、刚盈利的项目等这些来说也不止三千万啊。那人可真是厉害,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的,不然薄氏是绝对不可能三千万就贱卖了,而且还是只卖企业不卖债,三千万哪里填的平薄氏的债海?”醇儿虽然是个警察,但是爷爷和爸爸可都是商人,这点儿知识型的分析还是能理清的,可以说比薄荷还要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薄荷突然站起来:“你休息一会儿,我去上个卫生间。”

醇儿望着薄荷的背影淡淡的‘哦’了一声,伸长脖子,小姑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过小姑也真够冷静的,完全无动于衷,就像在看陌生人家的事似的,看来她真的是对薄氏深恶痛绝了。

其实薄荷并不是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般冷静,薄氏突遭收购,她当然有所怀疑,最先想起的就是湛一凡离开那天早上说过的那句话。

如果薄氏消失了她会不会有感觉?

薄荷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湛一凡当时那稍带冰凉的口吻,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他是在给自己预告吗?是他做的吗?现在湛氏动荡,他必须扎稳根基,亚洲市场就是未来最大的新市场和关键,即便他不在,但是他的左右手有力和李泊亚却在,即便伦敦总部动荡他们也没有回去,说明他们留在这里在办非常重要的事,薄氏是其中之一吗?

薄荷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电话拨给了有力。

“喂?”正在陪洛以为挑选戒指的有力一接到薄荷的电话便接了起来。

“有力,我问你一件事。”薄荷走在花园里,一旁有孩子在玩游戏,太阳晒在薄荷身上有些发疼,所以她走到树荫下便停靠了下来并坐在地上。

“什么事?”

“薄氏…”

“这个,你应该去问BOSS。”

薄荷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明天,我会暂时回伦敦。”有力又低声接到,“以为这边,希望你能照顾点儿。”

“回去?”薄荷微微拧眉,这边一撤,他就要回去帮湛一凡了吗?

“李泊亚会住持这边的大局。BOSS夫人,我不相信你真的完全不了解伦敦那边的局势。”

薄荷一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确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BOSS,只怕这个时候BOSS最不想跟着担心的人,就是你。你好,就是他的动力和安慰。”

薄荷微微一笑,自从这有力恋爱了,心思便细腻了不少。

“好。你放心。”

挂了电话,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其实她就是想寻一个答案而已,薄氏的覆灭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受,她从前就从未想过要对付薄氏,所以后来还是将薄氏属于自己名下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给了湛一凡,他是商人自然有用处,也许…他就是从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下手的?薄荷并不了解商场上的事,所以连猜也猜不出湛一凡做了怎样的手段。

湛一凡是商人,收购薄氏不管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还是从她的角度出发,薄荷都没什么异议,她原本就是相等薄氏自己覆灭,薄氏能被收购说明它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毫无反击之力才会如此。

薄荷翻出湛一凡的号码,犹豫了半响还是慢慢的编辑了一条短信:一凡,现在你一定还在休息吧?等你醒了,给我打个电话,好么?薄氏的事,我从报纸上看见了。

发送成功,薄荷缓缓的松了口气。只是想问个答案而已,想要听听他的声音,想要听他亲口承认,还想知道…为什么只是预告,却不直接提前告诉她,却要她从报纸上看见这个消息。

中午薄荷和醇儿带着一羽一起在学校里吃饭,醇儿刚刚打了三份儿饭坐下薄荷的手机便响了。

醇儿见薄荷又要接电话立即嘀咕:“小姑,怎么着你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宝宝多想想,少接电话吧…”

薄荷瞥了醇儿一眼还是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走到花园里没人薄荷才接起:“喂?”

“宝宝。”湛一凡低低的声音有些听起来有些沙哑,薄荷听了立即蹙眉:“感冒了么?”

湛一凡清了清嗓子:“没有,就是嗓子有点儿问题而已。”

“别熬夜太久。”

“不久,都没看见你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