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守诺半疑惑的扭头看向湛晴空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确定你要小舅陪你?”

湛晴空被湛守诺怪里怪气的动作和话激的疑惑和奇怪:“你到底什么意思?”

湛守诺一阵地笑:“我只是觉得…小舅他也有生理需求。”说着视线往下一移,湛晴空跟着湛守诺的视线往下,目光,落在小舅的 。

那里…似乎有异物突起?

单纯的白一羽也意识到两个人的目光突然转向自己的裤裆,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挡,可他这个动作却让晴空如雷击般的醒悟,小舅竟然…

湛守诺满意的看向湛晴空那煞白的脸色解释道:“小舅是个正常男人,你放心,我会带他回去冲凉水澡的,亲爱的姐姐,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说完便牵着白一羽出去了。

湛晴空僵坐在床上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然后一声尖叫,房间里平平砰砰传来声响,接着湛晴空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跑到湛守诺的房门外敲门并大喊:“湛守诺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你对小舅做了什么,啊!?”

门‘哗’的一声立即被拉开,湛守诺倚在门边看着湛晴空那气急败坏的脸蛋儿轻笑:“我能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亲自帮他解决啊。进来吧,不想整个家的人都知道的话。”说完湛守诺转身进了房间。

湛晴空愕然了几秒,左右四下的望了几眼才溜进湛守诺的房间。

关上门,湛晴空立即焦急的上前询问:“小舅他没事吧?你到底什么时候…还有小舅他到底…”问着问着晴空的脸就红了,她从小关心小舅,可她从来没有发现小舅竟然也会…虽然他也快二十五了,是个正常男人了…但是小舅…晴空摇头又摇头,怎么都无法想象小舅那个啥的画面。

虽然小舅的身材很好…**一定很好看…想着晴空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但是小舅那个啥,湛守诺凭什么那么了解啊?

“你还真是面面俱到啊,连这个都要操心?”湛守诺眼神怪异的看着湛晴空,湛晴空眼神闪烁飘忽,她才不怪湛守诺怎么讽刺自己。

“五年前吧,有一天早上你们都没时间,我去小舅房间,正好看见他在换 ,于是我问他做什么,他告诉我说…他尿裤子了,还让我不要告诉你。他竟然知道丢人…可我觉得事情不太正常,经过我一番调查发现…小舅的青春期虽然来得晚了些,但毕竟还是来了。然后我问他昨晚做梦没有,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

湛晴空也是上过生理课的,当然知道小舅的尿裤子怎么回事,可突然,她就不太想听了。

“我…我不太想知道…”湛晴空突然捂住耳朵,脸部绯红起来,第一次,觉得小舅也是个正常男人嗷。从前的她,是不是真的太单纯了?

“可我想让你知道呀,”湛守诺眨了眨眼睛,不然她这个姐姐还真的以为自己对她亲爱的小舅做了什么事,“他说他梦见你穿着一件白裙子站在花丛里追蝴蝶,虽然五年前你只有十三岁…”也是从那个时候湛守诺彻底的明白,小舅对湛苗苗不仅是亲人,原来心底里是把她当做异性,当做女人的!

湛晴空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湛守诺的房间里落荒而逃出来的,她只知道,自己的脸像是烧热了的锅子一样烫…看也不敢看小舅房间的门,晴空低着头快速的走过,然后逃回房间,躺回床上,心里‘噗通——噗通——’。

那一晚,晴空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晴空顶着一对儿熊猫眼下楼,白一羽刚刚跑步回来,看到晴空立即热切的上来拉她的手:“苗苗,早安…”

晴空看着眼前的白一羽,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他,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发丝, 的贴在他的脸上,汗水顺着脸颊往 ,流到他迷人的锁骨里…胸膛里…晴空狠咽了一口口水,狠心的撇开自己的视线,虽然小舅秀色可餐,但她不能色性大发!

“小舅你快去洗澡吧,身上臭烘烘得…”

白一羽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哦’了一声便乖乖的上楼了。

湛守诺从身后飘过,似笑非笑的看过湛晴空,湛晴空突然想到湛守诺昨晚说过的一句话:“小舅发育的很不错哦…”昨晚湛晴空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却十分的明白了,昨晚湛守诺就是故意调侃自己,看自己笑话的!

湛晴空羞愤的扭头一把抓住湛守诺,然后扑在他身上又掐又挠又打,湛守诺撇着她那些挠痒似地动作:“喂,这些年都亏我细心的教导小舅才思想这么健康,以为那都是非常正常的反应,他知道他长‘大’了,就像你长大了一样,你不该谢谢我吗?”

湛晴空突然恨不得一头撞死,湛守诺,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

*

早饭过后,湛晴空决定带白一羽出去玩,动物园,欢乐谷,海洋馆都可以,出了门再做决定,而湛守诺因为无聊,所以决定尾随,虽然湛晴空说他猥琐,但是却没有反对这个电灯泡。

三个人出了门,决定自己打车去,因为今天元旦,所以让小丁叔叔带着他的家人出去玩,而他们三个则自力更生。

三个人有说有笑,正要拐弯的时候,一辆车子却突然杀了出来,湛守诺脸色一沉,立即拽着湛晴空和白一羽躲到一旁去了,待那车子停稳,一个人影从驾驶座里晃了出来,三人这才看清,竟然是凌冽。

凌冽脸色有些苍白,里面还穿着病服,外面只穿了件羽绒服,看来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形容非常憔悴而又狼狈。

“你…”晴空没想到他竟然从医院里跑了出来,还这副摸样,他真的就这样放不开?

凌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抓住湛晴空的胳膊便要走:“你跟我走,你跟我走…”一边说着便用了最大的力气拽着晴空要离开。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晴空立即反应过来凌冽在做什么,便是挣扎。

白一羽冲上来,抓住晴空的另一边胳膊,然后手一挥,便将凌冽给推开,晴空则好好的落在自己的怀里,凌冽几个踉跄,靠在车上。

回头,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白一羽,似乎没料到他竟然可以把自己这么轻易甩开,还能这么轻易的把她就夺了回去。

就像这些年一样,他多么费力才抓住她一点点儿,却还是被他轻易的就抱了回去。

晴空有些不忍心的看着这样的凌冽,所以开口想劝他:“凌冽,你回去吧…”话语认真而又充满内疚,“你没必要这样折腾你自己…”

凌冽双眸顷刻变成血红,像是能滴出来一般:“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就那么不值钱么?在你眼里,我TMD的就是个能随手拿起又随手丢弃的玩意儿?是你亲口答应的!亲口答应要试试的!现在怎么能反悔…怎么能…”

从他四岁第一次见到被抱在襁褓中的她,他就喜欢上这小丫头,小时候觉得好玩,越大就越觉得这样的丫头身边没有,放在心上,放在心上…到如今,她一句‘没必要这样折腾自己’就抹杀了他的一切吗?

她,真狠!

晴空 下唇,她知道,她那一天不该答应,不该因为一时感动又觉得他各方面优秀就答应了。

“对不起。”晴空用力弯下腰,朝着凌冽深深的鞠了一躬,抬头,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无比认真的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可是凌冽,我真的不能…真的不能…哪怕伤害了你,我也不能去你身边。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喜欢,但我也要认认真真的告诉你一次,我喜欢的人是我小舅,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凌冽却还是不太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反而踉跄一步上前来神色激动的道:“我们可以一起养他…”

“那不一样…”晴空还未说完,身旁的一羽却突然上前将苗苗护在身后并大声吼道:“你不能带走苗苗!”

白一羽在霸道的宣布。

可是凌冽却已经红了眼睛,眼前这个人…就是眼前这个人,从小便碍了他的眼睛…凌冽捏紧拳头,猛的出拳,对着白一羽的脸便招呼了过去。

晴空在后面惊声尖叫,白一羽已经被凌冽一个拳头打倒在了地上,嘴角立即就破了,青乌一片还流出一片血。

“小舅!”晴空红着眼睛扑在地上,扶着白一羽的胳膊心疼的要命。

她从不想小舅为了自己受半点儿伤害的,她发过誓再也不能让人欺负他!

“你…”晴空 眼泪抬头瞪向凌冽,可是要骂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的瞪着。

凌冽却愣在了原地,拳头还在疼,力是相互作用的,可是这一刻的心疼却比拳头上的疼还要厉害千倍,他已经无法形容那快要将他淹没的痛楚…原来,她真的很爱那个傻子。

白一羽这一次并没有任何的动容,似乎不痛也不生气,只是默不作声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再然后,一个拳头反回给了凌冽。

凌冽几个踉跄跌回了车边,他根本没有注意这个人竟然还会还手,而这一拳头,显然比他那一拳头还要用力!没想到…他倒真是个男人。

凌冽抬起头来,擦掉嘴角的血,看向面前的二人。

白一羽还护在湛晴空的身前,就像是一个护卫,捍卫者他的领地。

“不许再靠近苗苗!”白一羽很认真很严肃的瞪着凌冽,警告。

晴空抬头看向白一羽的后脑勺,这是小舅么?竟然还会…还会这般…生气而又霸道的宣告?

“闹够了没有!?”湛守诺终于站出来,瞪着那凌冽不太善的道:“你既然想不开,我带你去个地方吧。”说完便上了凌冽的车,不容拒绝。

凌冽顿了顿,并未打算要跟着湛守诺走,反而是湛守诺十分不耐烦的道:“去不去?”

凌冽看向晴空,他是想来看她的…可他却逼得他们更无退路。

晴空突然冷冷的开了口:“我不欠你的,你要知道,我会答应,是因为你的威逼利诱。刚刚你打了小舅一拳头,小舅也还了你一拳头,我们两清。”说完晴空也不再看凌冽拉着白一羽返身回家,今天,哪里也不想再去了。

凌冽脸色苍白的撑在车身上,车里的湛守诺只冷冷道:“你知道吗?喜欢她,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能强迫她去接受,而湛苗苗是最不能强迫的,所以在你以为你已经得到的时候,你就开始错了。想知道你自己究竟输在哪里吗?”

凌冽扭头看向车里那半大小子,在他以后的人生里他才知道,这湛家少爷是真的不能小觑的…

晴空回到家里立即拿药给一羽擦了,然后也没有心思再玩儿,心里烦闷的不行,于是就和一羽两个人在家里看书画画写字,反正无论去哪里,他们只要能在一起,便都是安心的。

晚上湛守诺回来了,告诉湛晴空还好她今天没出去,因为元旦节,大街上人山人海。

只看得见人头,走路都要排队。

于是湛晴空庆幸,还好在家里休养生息了。

湛晴空没问湛守诺究竟和凌冽去哪儿了,只是隔了好几天湛晴空才听林馨说:“晴晴,冽哥哥回日本了。”

湛晴空惊讶,回日本了?

“原本日本的大学就是不错的,他是为了你才回来的。就是念阿姨有些不高兴,因为他们都决定搬回中国了,冽哥哥又自己回去…不过他好像是想通了,这几天虽然郁郁寡欢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反常的动作了。那天他跑出医院,晚上才回来,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晴空面对林馨的质问回答不出,只好回家终于问了湛守诺那天究竟带凌冽去了哪儿,凌冽半咸不淡的看了眼晴空道:“你的公司咯。”

晴空噎住,湛守诺,你好狠。

此后,再见凌冽已是五年后,彼时的他已经是魔石集团日本区的总裁,独领 ,似乎真的放下了一切,远远的见着晴空只是微微点了个头一笑,好像过去的一切与他都不过是云轻风淡的一场梦罢了。

*

晴空一边要小心翼翼的和小舅保持着恋人关系,一遍又要在爸爸妈妈面前和小舅保持着舅甥关系,虽然累,却是甘之如饴的,因为简单又完美的小舅,总是能将她的生活变得温馨又幸福。

高考的那一天,晴空还是紧张了。

虽然外婆说英国的教育更好,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提议将她转去英国读书,但是妈妈却说,虽然中国的高考很残酷,但是也能很好的锻炼人的意志,再说苗苗聪明又有薄荷的可以引导,所以玩和学习都没有丢下过。

姐姐桐儿的成绩就异常的优秀,那是她牺牲了大部分玩耍的时间而刻苦学习换来的,晴空比较聪明,学习从不费力,所以对她来说,或许比桐儿轻松的许多,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却还是莫名的紧张了,就像是在奔赴战场一般,这十几年来的刻苦学习生涯,会暂时画上一个惊叹号。

不过,紧张归紧张,晴空发挥的还是不错的,出了考场一脸的轻松。

接连两天,在炎热的酷暑里,她轻松的走完战场,没有了第一天的紧张,没有了第一天的感叹,只剩结果的等待,但其实,结果已经不再重要。

为了馨儿和晴空高考结束的庆祝,湛家和林家在一起举办了宴席,都是自家人和朋友圈子的一些人出席,也是为了这两个女孩儿热闹一番,所以,三个月前便生了娃娃的桐儿也携家归来。

桐儿生了一个儿子,让她放心的是,她的儿子并没有遗传她的弱听,听觉非常好,每天依依呀呀的唱歌,乖巧的不得了,也聪明的不得了。

因为罗家添了新丁,在产房里陪产的罗玉笙甚至哭了,抱着桐儿的胳膊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桐儿也大为感动,她暗自发誓,要为罗家延续香火,添丁望族,以后…还要给他生更多的胖娃娃。

小娃娃取名罗逸,小名一一。

满月酒的时候晴空因为就快要考试所以并没有去,可是小舅和湛守诺都去了,回来给晴空看了照片,都不听的说一一如何的可爱,如何的好看,如何的惹人怜,气的晴空独自挠墙。

今天,晴空终于见到罗逸了,开心的扑过去把罗逸抱起来就在他肥嘟嘟软绵绵的脸上亲个不停,罗玉笙在旁边担心的只怕晴空不小心撒了手把娃娃掉在地上了,只有桐儿在一旁完全不担心的掩唇轻笑。

看到姐姐如今这么幸福,晴空就真的放心了。

从小这个姐姐就特别的努力用功又好强,妈妈说,姐姐是因为自卑,但是只要去温暖她,总有一天她能感受到幸福的。所以晴空从小对这个姐姐就特别的粘,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爱,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温暖,而如今姐姐嫁了喜欢的人,还生了一个胖娃娃…让晴空都有些忍不住的期待自己的未来了。

以后,她和小舅舅能在一起吗?高考完了,摊了牌,爸爸妈妈能接受吗?而她和小舅有没有像姐姐和姐夫这样幸福的阶段呢?

晴空在人群里向白一羽望去,白一羽正站在外婆身边静静的聆听着外婆的话,外婆辛苦一辈子,可她似乎很自豪收养了小舅,总是对小舅很偏心,连妈妈都这样说。

晴空一直盯着白一羽发呆,白一羽像是心有所觉,突然抬头望来,晴空一愣,他知道自己在看他么?

白一羽对着晴空便是一笑,隔着人群,也能这般温暖,晴空缓缓笑开,是啊,隔着人群,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温暖。

*

晚上回家,晴空因为收了一大堆的礼物,丢下外公外婆姐姐姐夫急忙的便要回房间去拆。

湛守诺觉得无聊就先回房间睡了,白一羽却跟着晴空回到房间,两个人坐在地上便一起拆礼物。

一件件拆开,要么是名贵的项链,要么是裙子,要么是红包,要么是包包,还有化妆品这样的…难道因为高考完了,大家就都觉得她长大了么?竟然送这么多她从前都不用的东西。

拆着拆着晴空觉得无聊了,感觉礼物都差不多,就没什么新鲜感了,反而对于今天什么都没给的白一羽比较有兴趣。

伸手,晴空便向白一羽主动要道:“你给我的礼物呢?”

白一羽愣了一笑,看着晴空白洁的手板心,这才伸手从衣服里摸啊摸,摸出一样东西来:“这个…”

晴空立即伸手拿过,打开一看,是条项链,吊坠是个彩色福袋,十分可爱而又精致。

晴空的眼里闪过一抹亮色:“这哪里来的?好漂亮啊。”

“…昨天…阿诺带我去买…我选的…喜欢吗?”一羽有些期待的望着晴空,晴空却在听见阿诺的时候一顿,又是湛守诺!?

“他带你去的?”可是湛守诺也没给自己礼物啊。

“恩…我怕找不到路回来,就叫了阿诺…”

晴空放心了,原来是小舅要买让湛守诺陪同啊,这就放心多了。

“不过小舅,你怎么看重这个的?”还知道要送礼物,而且还挺会挑的,她很喜欢,所以更加好奇他怎么想的了。

“觉得好看…觉得你会喜欢…”白一羽搓了搓手,低头道:“可是阿诺说,要最后给你,你才会喜欢,所以大家都送礼物的时候,我才忍着没送…”像是在解释他为什么这么晚才送似地,白一羽显得特别局促。

晴空却是一阵感动和辛酸,湛守诺虽然用了心眼儿,但是却是完全为了他们,而小舅小心翼翼,也全是为了让她开心。有这样的弟弟,有这样的小舅,她的人生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晴空开心的把项链递给白一羽:“喏,你给我戴上吧,小舅。”

白一羽伸手接过,晴空转过身子去,白一羽温柔的将项链挂在晴空的脖子上,然后专心的在后面扣扣子。

温热的气息慢慢的洒在晴空的脖子和耳朵上,晴空觉得有些痒,又有些麻麻的,明明和小舅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了,却偏偏每次都能让她小鹿乱撞,和小时候,可真是越来越不同了…

“好了,苗苗。”一羽满意地看着自己挂好的项链,笑眯眯的道。

晴空扭头捧着一羽的脸便将小嘴儿凑了上去,多想谢谢小舅,谢谢他给了自己这么多不同…

一羽也乐意的回捧着苗苗的小脸,慢慢的加深了这个充满感激的吻…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颤抖的低吼:“你们在干什么!?”

这么熟悉的声音,出现的有这么猝不及防,惊得晴空慌忙之下一把推开身前的人,两个人跌坐在地毯上,脸色苍白的扭头望去,在门口站着的,脸色已如同布满了乌云的人…正是母亲,薄荷。

“妈妈…”晴空突然抖了起来,她没想过,从没想过会这样被撞破!

虽然从前也害怕过,可是母亲一向都会敲门,而且这半年都未曾发现过,现在却突然…突然出现在门口!

盛怒的薄荷颤抖的伸手指着二人,咬牙低吼:“给我滚出来!好好给我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晴空害怕的望着转身便走的母亲,一旁的一羽显然也知道出了事情,立即伸手过来握住晴空的手:“苗苗…不怕…”

晴空扭头看向白一羽,惊觉刚刚那一幕究竟是来了,可是心底的害怕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涌上来,但她也知道,迟早会面对这一切,迟早…她都要面对。

反握住一羽的手,对于刚刚慌忙推开他的行为也觉得有些荒诞,推什么?要握紧才是。

反而坚定的一笑,看向一羽道:“小舅你放心,我们会没事的。跟我一起去,好么?”

一羽也坚定的点头:“舅舅会保护苗苗,姐姐不会骂你,我让姐姐骂小舅。”

他其实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但是他却能轻易的安抚她急躁的内心,让她莫名的安定,这便是他的魔力。

“你说的哦…不能走,要抓住我的手,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他在,她一定会坚定下去的。

一羽点头,两个人从地毯上爬起来,牵着手一起走出房间,来到一楼的书房。

晴空伸手,敲了门:“妈妈,我们来了。”

“进来。”屋内响起的,却是父亲湛一凡的声音。

晴空又颤抖了一下,这个父亲…究竟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虽然宠自己,但是却永远不及对母亲的三分之一,他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对于他的话,他们几个孩子都是奉为圣旨,从不敢违抗半句,现在…连父亲也来了么?

是啊…自己毕竟是他们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管这看似荒诞的一切。

打开门,晴空拉着一羽走了进去。

“跪下。”

湛一凡冷冷的瞥着眼前紧紧牵着手的一对儿人,蹙了眉,冷声道。

晴空也不犹豫,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一旁的一羽虽然从未见过这样凶的姐夫,但也还是跟着晴空一起跪了下去。

“苗苗,”一旁的薄荷严肃的看着地上的弟弟和女儿,揪着眉,甚是痛心的也问:“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你怎么能对你小舅…”

晴空却抢断母亲的责问:“妈妈,我和小舅是真心的。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你妈妈话没说完,不许插嘴!”父亲低斥,眸光转向白一羽,倒是没想到啊,这些年亲自养了一头狼在家里!

晴空不再说话,只是低了头,眼泪却已经悬到了眼睛边框。

薄荷伸手按住湛一凡的肩,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兀自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道:“你说,我听。”她知道,这个女儿虽然平时大咧,但其实最不是胡来的人。

“妈妈…”晴空一声哽咽,更紧的握住白一羽的手,“我和舅舅,我们要在一起。”说着晴空抬起头来看向母亲,“就是,我们要像你和爸爸在一起那样在一起,一辈子。”这是她的决心。

薄荷身形一个摇晃,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女儿:“你说什么!?你可知道…”

湛一凡立即扶住妻子,扣住薄荷的肩,蹙眉看向一羽道:“一羽,你先出去。”

有些话,并不适合说给一羽听。

“不,我要小舅陪着我。”晴空握紧一羽的手,如果没有小舅陪着,她一定会溃不成军,她不想和父母反抗,但是她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决心,这就一定要小舅在场陪着自己!

“出去…”薄荷却咬了牙低声命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一羽并未因为姐姐和姐夫的命令而乖乖起身离去,而是更坚定的紧握晴空的小手,将她的小手紧紧的包裹自己的大手里,温暖而又宽厚。

“姐姐,姐夫…我不走…我要陪着…苗苗。苗苗她很害怕…所以我更要陪着她…”一羽的话让薄荷诧异的抬头向他望来,“一羽,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一羽,你真的要和苗苗…永远在一起吗?你懂永远吗?一羽,你是苗苗的舅舅…”

一羽却扬起声音更大声的表白:“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苗苗需要我,我也需要苗苗。看不见苗苗,我心里会紧张,看见了苗苗我心里更紧张,苗苗就像姐姐对姐夫一样对我也很重要,我想要和苗苗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牵着手永远,永远…”

晴空感动的望着白一羽,默默的终于流下眼泪。

小舅说,要和她,永远,永远。

她从未表白过,因为她以为他不懂,可是原来,他是懂得。

虽然表达的和别人不太一般,但是却更加的让她觉得刻骨,铭心。

“妈妈…”晴空扭头看向脸色煞白的母亲和脸色深沉的父亲,吸了吸鼻子坚定的道:“我们不是玩耍的。妈妈,爸爸,希望你们能同意我们…”

“不行!”薄荷急急的表了态,“苗苗,你才十八岁,你懂什么叫永远吗?你知不知道你小舅他…”

“我知道。妈妈,小舅他和别人不一样,可是你不是总说,其实小舅比任何人都干净,都要单纯,都要完美吗?你现在…是在嫌弃他吗?”晴空知道,母亲只是太爱他们,所以她并不为母亲的话惹伤心,她只是想劝导她,说服她。

“我怎么可能嫌弃我的弟弟…但他也是你小舅啊!”

“我们没有血缘,就连法律上也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外婆并没有真正的将小舅过户过来,小舅的户口在前几年落到了他亲生父母那里,是为了慰藉莫先生和栾阿姨,所以我和小舅就连法律上也并不是亲属。妈妈,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们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我和小舅竟然在一起了的事实罢了。可是苗苗请求你们想一想,苗苗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更不是会拿小舅开玩笑的人。如果不是确定了,苗苗不会这么做。这一辈子,苗苗想,再再也没有人能像小舅这般对我,我也不会再对任何人对小舅这般关心…我和小舅,或许我们天生就注定该在一起的,妈妈…”

晴空流着眼泪说完这一切,然后弯 子附在地上,眼泪顺着往 在地毯上,她能说的便是这么多。即便父亲和母亲再生气也好,即便他们真的不能理解也好,可她的决心已经说明…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身边的那个人,不会伤害他,也深知只有他才能真正的让自己快乐。

白一羽也跟着俯在地上,他知道,苗苗在恳求,能够让他们在一起,他懂。

他不太会说,但他会跟着她一起做。

薄荷捂着眼睛,眼泪也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最担心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当年母亲让一羽发誓,要一辈子守护苗苗,那个时候她就隐隐觉得这两个孩子这一辈只怕都会纠缠在一起。她害怕伤害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也试图将他们分开,一个送去英国,一个留在中国,可是两个她都舍不得。

一个要治疗,一个要看着长大,两个都要精心照顾,却没想…他们竟然在这些年真正的产生了亲人之外的情愫。

湛一凡反倒是个看破世俗的人,他火眼金睛,早就晓得这丫头对她小舅异于常人,只是怕妻子难以接受,所以也没有点破过,心里也愤慨过,也不甘过,这么个完美的女儿就拿去给这完全没心机的小子了,他这个做父亲,怎么能高兴。

但是,他同时也知道,如果真正是心意相通的一对儿,如果拆散,反而十分残忍,毕竟他也是从爱情里游过来的人。

“苗苗,你告诉妈妈,你对你小舅真的不是亲人的感情,而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吗?你把你小舅当做男人吗?他可能不能保护你,那你能保护他么?你真的打算这样一辈子吗?”薄荷沉默了半响,终于摸了眼泪,看着眼前俯在地上恳求着他们的那一对儿人。

晴空立即抬头,目光里 泪水,脸上也流着眼泪,但她却是更坚定的点了头:“妈妈,我肯定。我把小舅当做男人,苗苗六岁的时候便偷偷的亲过小舅,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因为那个时候苗苗就对小舅非常非常喜欢了。现在也是…苗苗也被不少男生追求过,可是苗苗对他们没感觉,苗苗只喜欢小舅,看到他和别的女生说话苗苗也会妒忌,看到他画的全是苗苗,苗苗也是满心的甜蜜,舅舅 苗苗,苗苗会带着期待和紧张,妈妈这些难道不是爱情吗?就算他不能保护女儿一辈子,女儿也愿意保护他一辈子。谁说只有男人保护女人?苗苗愿意为了他护他一生,因为这样,苗苗也是幸福的。”

薄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一般,她从未警惕的发现过,想要阻止那也是不可能的,她知道,人这一辈子要遇见爱情本就不是易事,要遇见让自己义无反顾的爱情,更是不可奢望的。

人这一辈子,总要轰轰烈烈的恋爱一次。

起身,薄荷走了过去,跪在地上,伸手将自己心爱的女儿抱在怀里。

她怀胎十月的孩子终究是长大了,虽然才十八岁,但是已经能够做主自己的爱情,爱情本就与年龄无关,所以她能理解,也能懂她所要表达的坚决。

“妈妈舍不得你…”薄荷终究还是哭了出来,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儿,眼泪肆意而流,“答应妈妈,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妈妈爱你,妈妈也爱一羽,你们都是妈妈爱的人,所以妈妈不能看见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如果今后你们两个分开了,妈妈不会原谅你的…”

晴空听着妈妈说的这些话,窝在妈妈怀里的她知道,妈妈答应了,同意了她和小舅在一起!

“谢谢你,妈妈…晴空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妈妈再生气!”晴空俯在薄荷的怀里,感动大哭。

一羽也抬头,眼里似有雾气的望着自己的姐姐和身边让他誓要守着一辈子的女孩儿。

“我相信你们…”薄荷伸手摸了摸一羽的头,“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再担心。一羽,你能答应姐姐,你会永远保护苗苗吗?不让她再流眼泪,不让她痛,不让她伤心,只让她每天开心快乐?”

一羽点头,无比坚定:“姐姐,我能。”

“谢谢你…”薄荷吸了吸眼泪,伸手将一羽也抱进怀里,“我相信的…我真的相信…”可是还是止不住眼泪,有太多的不舍,有太多的心疼,有太多的…情绪。

湛一凡也走上前来,将三个人抱进自己的怀里,大手轻轻的摸着苗苗的脑袋,也耐心温柔的道:“放心吧,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爸爸妈妈会尊重你。只要有我们在,有阿诺在,这一辈子你和你小舅只管幸福。这是爸爸给你的承诺。”

晴空哭得更大声了,未曾料,原来爸爸是那么通情达理的人,原来爸爸是那么支持自己,原来爸爸是那么爱自己。

“谢谢你们,谢谢爸爸妈妈…谢谢。”晴空轻轻的抖着肩,不是眼泪,是幸福。

*

晴空终于哭够了,带着一羽出了书房。

薄荷却觉得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鼻梁,哭得太多,有些累了。

“你好多年没有这么哭了。”湛一凡心疼的伸手揉了揉妻子的太阳穴,无奈的道。

薄荷轻笑,回头看向丈夫,眼里也带了淡淡的叹息:“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呢…”虽然是她弟弟,也是她亲自养大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怎么都有些不甘心。

“再好的人,都会觉得不甘心的人。”湛一凡一语道破,倒不是因为一羽,而是因为这女大不中留的叹息吧了。

“原来,能陪着我终老的人,还是只有你。”薄荷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地,低手轻 住丈夫的手,就连儿女都会有一天属于别人,就好比他,是公婆唯一的儿子,但也属于了自己。

“恩,”湛一凡淡淡的答着,伸手将薄荷扶起来,“走吧,上去休息。今晚不许再哭了,不然教训你。”

薄荷笑:“胡说什么呢。”

湛一凡有些发怔的盯着薄荷的笑,他们结婚已经二十年,这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但却十分充实,幸福和快乐,仿佛每一天都是那么的有意义。而且,岁月似乎从未在她脸上留下过任何的痕迹,他每一天瞧着她,都觉得那么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光的问题,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漂亮得女人了。

“是,我胡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总想着逗弄她,也不顾她的惊叫,他将她一把抱起,然后大步走出了书房。

他还力壮,人生还长,有她在,总是不畏惧任何未知的。

“一凡,”薄荷突然拉着湛一凡的衣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蹙眉道:“十几年前我曾做过一个梦,那个梦我以为噩梦,现在看来,竟然是有过预兆的。”

湛一凡低眉:“什么梦?”

“我竟然梦见…”薄荷想了想,终究还是自己兀自一笑,然后摇了摇头,“我当时觉得可笑啊,竟然梦见了苗苗和一羽他们俩生了个孩子,聪明无比,那个时候吓醒了,现在看来…我岂不是有先见之明?”

那只是十几年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