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一凡顿步,低头看向怀里的妻子,皱了眉,久久道了句:“其实…我也梦见过…”

*

林馨在繁忙之际躲到楼梯间,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这些年,她渐渐的接手羽·工作室,如今在她手中也非常上道钻了不少钱,在国内一线设计品牌之中也占了非凡的地位。

但湛守诺那厮完全撒手不管,她成了总裁,设计师也是整日不再,董事长也是从来不在,叫她这个做牛做马的人很是不满。

所以,一通国际长途,也不心疼话费,就给拨了过去。

“喂?”电话很快被接起,正是董事长湛晴空的声音。

林馨磨了磨牙,立即低声怒道:“你们到底还管不管公司了?”

这几年,从大学开始就渐渐的接手工作室的工作,吃了不少亏,上了不少当,还总被一个无良奸商欺负,也把林馨的白莲花性子磨掉了不少,从前那个温温柔柔的她倒是倒是变得有些坚硬了。

电话那端的湛晴空刚刚洗完澡出来,刚换了衣服坐在床上擦拭头发,听到电话里的怒声,一笑:“…馨儿,我给你开的工资嫌低了么?要不就是,觉得股份少了些?”

林馨不说话了,虽然如今公司有一半算是自己的…但是他们也不能完全把自己当陀螺转啊。

“我知道你要参加小提琴演出,可是设计师是怎么回事?半月前我就在催稿子了,你当个甩手掌柜,设计师也要当个甩手的么?气死我了你们…”林馨也知道,如今的湛晴空是享誉国际的小提琴新秀,当年在英国的大赛里她一炮而红,火便全球,于是渐渐的走上国际各大舞台,基本没有什么时间再管工作室的生意,当然,她自己似乎也从来没这方面的兴趣。

但是她自己去比赛就算了,干嘛设计师也跟着全世界的跑?秀恩爱,还不够么?

现在全球都知道了,这个美丽的小提琴新秀有个冷漠异常的天才设计师天才画家的未婚夫。

好吧,两个人金童玉女,在全世界人的眼中看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也也没有人觉得那自闭症是个病,甚至觉得天才都是有些残缺的,才是真正完美的…全世界的人都疯了么?

“嘿嘿,别生气嘛,我一会儿帮他把稿子给你扫描过去,其实他画了不少了,只是大部分都是礼服什么的,都怪我这些天总穿礼服,我也在家里让他画家居服和时装服了,他听了,所以出来的晚了些,等等我就给你传过去。”

林馨这才消了火。

于是有了更好奇的话题。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

“年底吧,妈妈和爸爸商量了,我也只有年底才有空。”

林馨没想到这一问竟然把婚期给问出来了,心里一惊,更好奇了:“你们这些年天天在一起,不烦么?还有,你们住一起啊?还有,你们平时都干啥啊?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怎么谈恋爱的…”

“不烦啊。当然住一起了,不过…我们房间里两个床,嘿嘿,妈妈说了,结婚前不能生小娃娃。”

听着湛晴空那声音里的幸福,林馨顿觉得有些寂寞了,她还估计寡人一个,恋爱都没谈过寄整天的投入工作里,真是没意思…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那整日里欺负自己的奸商…林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怎么想到那去了,她是不可能和那奸商发生什么奸情的,那奸商认定自己是个白莲花了,而她也知道他心里有个很重要的红莲花,他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林家的女儿…

“切…还想着生小娃娃了呢,不害臊啊。”林馨突然打趣,不过却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两个人生的小娃娃会是什么样子?聪明的还是笨的?

“怎么没想过?整天期盼我要是生个小娃娃,就希望他能平平凡凡…”不期待他聪明,要平平凡凡,也是极大的满足了。

林馨知道触到了晴空的敏感,立即一笑岔开话题:“你们平时都做什么啊?我最近总被媒体追问,烦都烦死了,总要给些答案啊。”谁都好奇羽·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师和董事长平日里的生活,因为在外人看来,那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哦…我拉琴的时候他画画,我看书的时候他画画,我看电视的时候他看电视,就这样咯。”

“不说话么?”

“我问的时候,他就回答,不问的时候不回答,偶尔一两句。”

林馨怔怔的听着晴空平速的回答,突然很羡慕,很羡慕晴空的那份儿沉静和安心。

“那个人,让你快乐吗?”

“恩,很快乐,很安心。只要靠着他,看着他,我就什么都不怕…他身上有这股力量和精神,你明白吗,馨儿?”

“我好像…懂了。”

挂了电话,林馨靠在墙壁上,冷冷的看着楼梯下面的阶梯。

不是轰轰烈烈,原来也可以如此幸福,是因为身边的那个人,能让你安心么?

她的安心,什么时候来呢?

林馨突然有些期待。

*

晴空趴在大床上,累的一动也不想动的她,此刻只想躺在床上,然后一觉昏睡过去。

因为,今天是她和小舅的婚礼。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婚礼,因为她的要求,婚礼并不轰轰烈烈,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全封闭似的在自家度假村里,只有家人和朋友们,但她此刻还是累的支不起身子来。

身体却突然一轻,晴空立即抬头望去,却原来是自己的新婚丈夫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小舅…”晴空立即热切的伸出胳膊揽住眼前的人,甜甜的笑:“我好累哦…”可是,终于和他真正的在一起了,却又好开心,以后,他们就是夫妻了。

“苗苗,我带你,洗澡吧。”一羽红着脸,神色有些怪异的却道。

“好啊。”晴空也没多想,任由白一羽把自己抱去浴室,自己则懒懒的由着他脱衣服。

只是脱到只剩内衣裤的时候晴空捂住了身子,然后有些害羞的看着一羽道:“好了,接下来我自己就可以了…”虽然她和小舅同吃同住了许久了,但是始终没有更亲密过,所以她还是很害羞的,此刻心跳更是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不行。”一羽却摇了摇头,表情异常坚定的拿开晴空的手,并认真的看着她道,“我是你丈夫,你今天累了,我要帮你洗澡。”

晴空眯了眯眼,终于意识到白一羽的反常:“谁教你这么说的?”

白一羽左顾右看的,视线终于停在晴空红红的嘴巴上,也没多想就立即伸手拥了过去,将晴空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然后亲下。

晴空愣了,还主动出击?

眯了眯眼,也由着他去,只是白一羽在解晴空内衣的扣子上,似乎难住了,记得满头大汗,还呼哧呼哧的喘气。

晴空无奈的偷笑,自己转过身去,在浴缸里坐下来,将内衣脱了丢到一旁,然后用水淹住自己的身子,结结巴巴的道:“我洗好了自己出去…你…你出去吧…”

一羽挫败的低头,只好答应:“哦…哦…”然后慢腾腾的才出去了。

晴空听见关门声响才暗暗的松了口气,小舅太主动,不妙啊…虽然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但她实在太累,没打算今晚做什么的,但看小舅这主动出击的模样,一定是被人指导过的。

晴空磨磨蹭蹭的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偷瞥到白一羽已经经不住困倒在床上睡着了才暗暗的松气,套上睡衣立即爬 ,也准备睡觉。

谁知她刚刚躺下,旁边的白一羽就 眼睛醒了,还有些委屈的看着晴空问道:“苗苗,你好慢…我都睡着了…”

“累了吧?睡啊,小舅我们快睡吧。”晴空立即笑着想要哄白一羽再次躺下。

白一羽却按着她的胳膊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白一羽很高,身体又结实,他这么一压,晴空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于是只有装委屈:“小舅,你好沉呐…快、快起来…”

哪知白一羽却无比坚定的道:“不行,不能起来。苗苗你要骗我,我知道的。”

湛晴空惊愕,他今晚究竟是怎么了?变了个人似地。

“那、那、那那那…那你要怎样?”晴空莫名的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压的她太近,近到能闻见他身上所有一切好闻的味道,还能看见他那家居服领口望下去的胸膛和腹肌…小舅的身材,真不是盖的。

狠咽了一口口水,晴空还没再问什么,白一羽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阿诺说,要做夫妻才能做的事。”模模糊糊的说完,晴空就被白一羽带进了一场陌生又战栗的**里…

四十分钟后。

晴空傻傻的再次坐进浴缸里,任由身后那个人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洗着澡。

她就想不明白了,小舅,一个 ,怎么会这么强大?

虽然刚开始缴枪投械了,但是不到十秒便又重新开始,然后便是让她陌生又愉快的战场!

让她更好奇的是…小舅究竟是哪里学的这些…

湛晴空眼神凉凉的回头瞥向坐在身后的那人,白一羽全身一抖,立即低头认错:“苗苗,你很痛么?我把你弄哭了,是我不好…我还把你身上都弄了紫了…都是我的错,我不配做你丈夫…你爸爸说,做丈夫是要保护妻子的,可我刚刚还让你哭了,你说不要我还没有停下来,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晴空听着小舅这番认错,真是又脸红又好笑又可气。

“傻瓜…”她回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今晚发生的一切不许和任何人说,包括阿诺。”眯起双眼,湛晴空可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湛守诺那厮。

白一羽惴惴不安的看向晴空,他怎么突然觉得苗苗有些陌生呢?

虽然刚刚他很快活,而且现在又有些忍不住,但是他不能再让她哭了,他知道。

两个人洗完澡,白一羽又把晴空抱回卧室,掀开被子正要把她放在床上却惊瞥到了床上的血迹。

白一羽惊骇的立即大呼:“苗苗,这血…这血…”

晴空只怕小舅又心疼自己,立即道:“可能…可能是什么果汁打在床上了吧,不是血,不是。”

白一羽低头疑惑的看她:“真的吗?”

“恩。不过床单脏了…”晴空又瞥了眼有些狼藉的战场,红着脸道:“你换个床单吧,我等你。”

“好。”一羽立即将晴空转而放在沙发上,晴空就窝在沙发里看着白一羽忙碌。

晴空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立即拨了出去。

“湛守诺…你真的很无聊吗!?”她和小舅的闺房秘事他竟然都要插手!

“啧啧,看来小舅很勇猛啊,你现在才打电话过来。”湛守诺在电话那端低笑,如今的他已经能够逐步在商界立足,是个不可小觑的猛虎,但是在湛晴空这里,永远都是那个不良弟弟。

“你还好意思说?你教小舅什么了?”湛晴空虽然猜疑他给小舅看了什么,但还是觉得愤怒,小舅竟然看了那些!

“你放心,都是一对一,没有np,没有**,我会保证你的幸福指数和质量的。这,算作我给你的新婚最大的礼物吧。”

湛守诺在那段笑的邪恶,晴空狠狠的掐了电话,她一定会报复回来的…总有一天他会娶妻,等那一天,看她怎么收拾他!

“苗苗,铺好了。”一羽走过来,温柔的弯腰,将晴空抱了起来。

晴空一落入某人的怀里,立即拽着他的衣领气势汹汹的道:“小舅,你是不是和阿诺学了什么了?不老实交代,我以后就和你分房睡!再也不让你做今天做的这种事!”

果然,一羽一听晴空这样威胁,脸色都白了。

“那…那以后我还能像今天…今天这样么…?”一羽也知道,他今天弄疼晴空了。

晴空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一软,但立即又梗着脖子点头:“对,你要是和我说了,我以后还让你…抱我。咳…”有些羞涩的低头,她也看过不少小黄书,为的就是亲自教导小舅,哪里知道小舅不需要她教导,竟然像个老手似地,虽然有些青涩,但却是真的做到了。

“是,是阿诺让我看了一些电视…”

“是不是有女人 光?”

白一羽老实的点头,殊不知自己已经彻底的把湛守诺给卖了。

晴空磨了磨牙,她就知道!

“你以后不许看别的女人 光的电视,不许,不许,听到没有?不然我也看别的男人 光!”气死她了,他第一次看女人 光,竟然献给了岛国女人!

一羽已经将晴空放到了床上,被她这一摇,便又压在了她身上,一羽脸突然红了起来,有些慌张的想起来,晴空也意识到了什么,触了电似地便立即放开了。

晴空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燥热的脸,身子一转,侧了过去,闷闷道:“以后你再听阿诺的话,我就彻底不理你了…还有,再看那样的电视,我就和你分房间睡,还有…”

一羽突然从后面抱了过来,将晴空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微微战栗的道:“苗苗我错了,如果知道你生气,小舅一定不看。小舅以后也不看。虽然阿诺说,是为了你好,但是如果你不高兴,我就不做。”

晴空身子一僵,听到他的道歉,也就不生气了。

转了身子,晴空钻进一羽的怀抱,这些年都过来了,她知道,他永远都是奉自己为第一的。

虽然,依然有很多人不理解他们,不懂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难道那不是亲情吗?

可是她自己却懂得,那是比爱情深,比亲情重的相濡以沫,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比他们之间更契合了,更适合在一起了。

“小舅。”晴空窝在一羽的怀里,微微的笑,“虽然我是公主,但是…我却爱你这个骑士,也愿意为了你这个骑士,披上战甲。小舅,这一辈子都不要欺骗我,不要看别的女人,要永远疼我,知道吗?”

一羽乖顺的点头,在她头上 :“恩。”

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虽然模糊,但是却刻骨铭心。

她和别的男孩子说话,他被别的男孩子压在墙上低语,她对别的男孩子笑,哪怕是被阿诺抱,他心里都会无比的愤怒,每当那个时候的他,会变得很恐怖。

但是他不愿意把这样的自己,给她看。

在他眼里,她是最美的,公主。

晴空满意的笑了:“我爱你,我的骑士。”

(完)

------题外话------

——后面还有一章薄荷和湛一凡的番外,勿要漏掉。

——空桐物语的番外彻底完结,没想到能写这么长,但总归是完了。在一开始,我的设定便是这样的,一羽和苗苗,桐儿和隐,也没有要改变的想法。苗苗是为一羽而生,虽然很多人不赞同他们之间的感情,我自己却是十分感人的,没必要中规中矩走上每篇言情的道路,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不同的。这两对儿都是叔侄恋,年龄也有差距,都是青梅竹马…也都是姻缘,不同的是,他们的爱情之路,都不一样。

祝所有喜欢这番外的人,幸福快乐。

即便你在我眼前,我却还是想你。(终)

薄荷下楼,准备吃过早饭便去检察院,这些年经过她的努力和奋斗,她早已经是云海市任命检察院最年轻的检察长,荣耀加身,却不如自己生活里所带来的幸福让她觉得更踏实。

“夫人。”张姐将食物端上,薄荷扭头,这些年,张姐也变老了不少,是啊,岁月不饶人,当年还在西区的时候,他们便陪着自己,如今,大家都像家人一样了。

“孩子们呢?”薄荷突然问。

张姐笑了笑,低声道:“夫人忘了么,先生回英国去处理事宜,小姐和一羽先生在法国巡演,阿诺少爷上个月就搬出去了独立了…”

薄荷觉得奇怪,又问:“桐儿呢?”

“桐儿小姐和罗姑爷在华城市啊,夫人你忘了么?”

“罗姑爷?华城市?”薄荷越加觉得奇怪了,这张姐怎么说话怪怪的。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有只小手拉了拉自己,薄荷觉得疑惑,低头望去,竟是一个五官非常漂亮,有些像苗苗小时候,又有些像一羽小时候的小男孩儿,大约五岁左右可爱。

“你又是谁?”薄荷已经镇定下来了,只问。

小男孩儿撅嘴,不满的瞪着眼前的女子竟道:“外婆,你记性真差哦,我是你可爱的小外孙,白白啊。”

薄荷一脸黑线,外孙都出来了…是桐儿的,还是苗苗的?

小白白却身子一扭自己爬上了椅子,然后便自己开始吃早餐,小模样,倒是十分规矩的。

薄荷眯了眯眼睛突然一笑,看向那长得漂亮看起来也十分聪明的小家伙问:“那你告诉我,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爸爸…爸爸当时一羽咯,我妈妈说,爸爸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所以爸爸是我的骄傲啊骄傲。”白白大眼睛一笑就弯成了月亮一般的弧度,煞是好看。

薄荷心里微惊,一羽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叫她外婆呢?

“那…那你妈妈呢?”

小白白很是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外婆,似乎因为外婆的智商而感到一些着急:“外婆今天怎么回事哦,你该不会忘了答应妈妈,今天亲自到我去幼儿园吧…哎,妈妈说了,人都会有老的一天,可是外婆你记性太差了哦,虽然才五十多岁,也很漂亮,基本没有皱纹,但是外婆你真是让我担心哦…”

小白白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让薄荷顿时满心温柔,无奈的一笑。

“那好,你就和外婆说说,你妈妈是谁?”

小白白骄傲的扬起小脑袋笑道:“当然是湛苗苗啊,那么漂亮,又会拉小提琴的妈妈,可只有一个哦。”

薄荷一惊,一羽和苗苗!?

惊的一背的湿汗,然后,猝然惊醒。

睁着大眼睛,薄荷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恍然间才醒悟过来,原来…只是一场梦罢了。

薄荷下床穿上鞋子,走到梳妆台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三十三岁的自己,模样始终未变,这几年,反倒因为保养的勤了,更比二十八岁之前的自己看起来更年轻。

恍然笑了笑,摇头。

不知道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苗苗才三岁,守诺才一岁半,一羽才十岁,桐儿才十一岁,都还是孩子,她怎么就坐起这二十多年后的梦了?自己也觉得荒诞,虽然梦里的小白白很漂亮很可爱很惹人爱,但是这只是一个梦罢了。

浴室里传来声音,薄荷知道,是湛一凡在里面。

他回来了?

薄荷走到床边,拉开窗帘,他们在法国,湛一凡出差,而她陪同,丢下家里的孩子们,出来陪他。

他去参加会议,而她在房间里睡午觉,没想到一觉睡醒,天都黑了,他也回来了。

身后传来开门声响,腰间围着浴巾的湛一凡缓步走了出来,看到窗边的身影时,抱着怀身子一斜便轻轻的依靠在了门上。

“醒了?是我吵醒的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将薄荷从迷人的夜景中惊醒,薄荷回头,看到身材非常迷人,此刻姿态也十分撩人的湛一凡,无奈轻笑:“不是,是我自己做了个奇怪的噩梦。”

一定是噩梦,不然苗苗怎么会和一羽在一起呢。薄荷摇头低笑,没打算把这个梦说给湛一凡听。

“哦…”看她的表情便能知道她说也不说,他只是缓步走了过来,将她抱进自己解释坚硬的怀抱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道:“不怕,我在这里。”

薄荷的确不怕。

这几年,与他相爱,相处,到如今的相守,他们真的什么都经历了,所以才知道有他在身边,她是什么都不用怕的,何况一个小小的梦境。

她轻轻推开他,摸着他那光滑的胸膛淡淡笑道:“我去洗个澡,身上全是汗,臭臭的。”

湛一凡皱了皱鼻子,也戏谑:“恩,的确有些味道了。”

薄荷顿时气恼,伸手锤了锤他:“讨厌。”

湛一凡却是一本正经:“讨厌你还不是爱得不行。女人,就爱口是心非。”

薄荷张了张嘴,无语的低笑,反正就爱欺负她,她不反抗行了吧。

薄荷赶紧去洗了个澡,将刚刚的梦境都暂时冲散,然后收拾一番便和湛一凡出了酒店,准备二人世界巴黎夜晚游。

把她连哄带骗的一起来到法国,也是因为两个人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好久都没有这么二人世界过了,所以闲下来的晚上,自然就是约会了。

法国的街头,薄荷和湛一凡手拉着手走在街上,行人匆匆,大部分都是欧洲人,虽然是陌生的孤独,陌生的行人,陌生的肤色,却又有另一种轻松和悠闲。

薄荷 冰激凌,虽然是夏天了,但是湛一凡还是不太喜欢她吃这些凉凉的,她的胃,原本就不太好。

所以她吃,他就皱着眉在一旁看。

突然,又行人匆匆的撞了她一下,薄荷低呼了一声,冰激凌跌在了行人身上,而她自己却被湛一凡极快的揽进了怀里。

“你怎么回事儿啊?弄了我一身,啊!”是个年轻的法国姑娘,被薄荷弄脏了衣服很是不开心,见他们又是亚洲人,便不耐的大吼的责难了起来。

湛一凡蹙眉,抬头,阴鸷的视线轻轻的落在那法国姑娘的身上,薄荷不懂法语,但是他懂。

盯着那法国姑娘,湛一凡只阴森冰冷的轻吐了两个单词,然后那姑娘就像见了鬼似地逃跑了。

薄荷好奇的抬头看向湛一凡笑问:“说什么了?”

湛一凡从衣服里摸出手帕来,握住薄荷的手,温柔的擦拭掉她手心里的脏污,抵不过她的软磨硬泡,终于开口说出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找死。”

薄荷愕然,在别人的国土上他还敢这么嚣张…不过,真的好爱他这贱贱的表情和贱贱的话。

薄荷牵着湛一凡,也完全忘了刚刚那不开心的一幕,拉着湛一凡继续往前走,到了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两个人在街边坐下,点了餐,听着小音乐,温馨快乐的吃了起来。

“我早就饿啦。”薄荷捂着肚子,虽然刚刚吃了冰激淋,但是因为掉在了地上,湛一凡也不让她再吃第二个,所以饿得咕咕叫。

不过,这一家的牛排还不错。

湛一凡知道他开了一天的会,她一个人在酒店里,却是饿了。

心疼的切了自己盘子里的一大块肉搁到薄荷盘子里:“吃吧。”只要她愿意吃,不管多少,他都愿意给。

薄荷笑眯眯的立即用起来,两个人说说笑笑,在灯火阑珊里,在陌生的国度里,在充满异域风情的曲调里,幸福满溢。

吃完饭,薄荷和湛一凡继续走走逛逛,前面突然传来更大的音乐声,薄荷好奇的垫了垫脚尖,她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是已经许久没有和湛一凡两个人,所以心里全是兴奋和激动,突然也像个少女似地,想要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看去吧。”她难得如此好奇,他即便也不太爱凑热闹,但也牵着她的手,两个人走进人群里。

原来是在跳舞。

情侣们,夫妇们,兄妹们,大家都在这里欢快的跳着两人舞,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舞厅,在露天坝之下,听着那悠扬的小乐队奏乐,所有人都加入了其中。

“想参加吗?”从来都是宴会里跳舞,薄荷没有试过这样的,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湛一凡蹙眉,并不是很像…

“走啦,贵公子!”薄荷拉着湛一凡主动跌入舞池,湛一凡无奈的笑,却还是和她抱在一起,和别人一样,握住她的手,握住她的 ,跳起舞来。

薄荷低垂眉眼,温柔倾斜。

湛一凡突然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

在人声喧闹,充满金钱和**的暗夜赌场里,她被裹着薄纱抬了出来。

那样美得身体,那样美的眼睛,那样美的一幕。

那一晚,他有些沉沦其中,难以自拔,然后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累到睡着过去的她,也如此可这般,温柔的让他心醉。

后来,逐渐了解她既聪明又愚蠢的个性,想要调教她,想要更多的了解她,甚至想要拥有她…直到再次见面,她竟然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

“一凡,你想什么呢?”薄荷突然踮起脚尖,俯在湛一凡的耳边问,暖暖的气息撒在他的耳朵上,莫名的,让他身体一紧。

“嗯…”湛一凡染了些淡淡**的眼眸垂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微笑,“想你。”

薄荷没看清湛一凡的**,只以为他又肉麻了,想着这样难得情景,便也红着脸道:“可我就在这里啊。”

你想我,我就在这。

“但还是想你…”

即便你在我眼前,我却还是想你。

薄荷伸手摸着湛一凡的耳垂,只说了一句:“傻瓜。”

空中绽放着灿烂的烟火,薄荷停下来,依靠在湛一凡的怀里,仰头看着那烟火,精致小脸被烟火映照的一明一暗,却无比好看。

有的时候,祈求永恒,却殊不知,永恒,永远停留在某些画面和记忆里。 湛一凡的永恒,全是关于薄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