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诗夏苦涩的说道:“她小名叫优优,是我收养的孩子。”

苏安皱眉,微微挺了挺背,她知道魏诗夏跟她稍后讲的话题都会围绕这个优优展开。

魏诗夏取下这几天一直陪伴在身的摄影机,对苏安说道:“夫人,今天您送我这么昂贵的摄影机,我真的很高兴,但我是一位念旧的人,在我的眼中最好的摄影机一直都在我身边。”

“这个摄像机似乎对你来说意义非比寻常?”苏安看了一眼那台摄影机,表壳早就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或刮伤,或掉漆…总之怎么看都该弃之不用才对,但魏诗夏一直将其视若珍宝,每天都细心的擦拭着。

魏诗夏说:“这是我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我一个同事送给我的。”

“男同事?”苏安猜测。

“是的,男同事。”魏诗夏补充道:“一个有家室的男同事,并且还是我的初恋对象。”

魏诗夏似乎有些紧张,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继续说道:“我和他是在二十四岁那年认识的,因为是同行所以彼此很熟稔,共处的时候会有数不尽的话题,那时候他还是单身一人。我知道他喜欢我,却一直都在退缩害怕,他追了我两年,我就逃避了两年。”

“为什么?”这个时候总该问点什么,魏诗夏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因为他家境很好,各方面都很出色,而我来自小城镇,没有傲人的长相和背景,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真的很远,而且我听说他父母对未来的儿媳妇人选眼光很挑剔,所以我就打退堂鼓了。我开始疏远他,我那时候觉得只要我有一天能够混出名气,就可以大胆的走到他面前,跟他一起去见他的父母。我一直认为我当时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魏诗夏说着苦笑道:“后来,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全国范围内拍摄照片,当我的作品获得大奖的时候,那一刻我很激动,我想我终于可以跟他在一起了。但是当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说已经晚了。因为他那时候已经有了女朋友,身世背景比我还要差,但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在我忙碌拼事业的时候,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略有空闲就会和他的父母见面加深彼此了解,所以到了最后他父母接受了她,而他也发现通过长时间相处,他已经开始依赖和喜欢那个女孩子,而且还离不开她,于是我只能狼狈的退出他们的生活圈。那一年我二十九岁。然后他们结婚,有了孩子,一家人过得很幸福。我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却再也找不到能够让我心动的男人,所以我就一直单身,说好听点是为了事业,其实只有我清楚我只是放不下他。”

沉默了几秒,苏安问:“你们天天在一起上班,不会觉得尴尬吗?”

“夫人,他和她妻子已经去世了。”魏诗夏难过的说道:“那是一场很惨烈的车祸,他和他的妻子都不能幸免。孩子比较幸运,因为他们双方父母都已经过世,他们出差的时候就把孩子交给我照顾,只是我没有想到承诺的半月照顾,有一天会变成一辈子的人情债。”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魏诗夏当初在爱情上那么退缩不自信,可是为了这次婚纱照,竟然敢于遇事进取。她对魏诗夏多少有些了解,就像她之前曾说过,魏诗夏性格直爽,向来追求真实感十足的摄影艺术,这种人一般都很孤傲,不轻易向人低头,不阿谀奉承,更加不会因为照片迟交就对秘书室死缠烂打,千方百计要见到萧何。

所以,她是另有目的吗?

魏诗夏起身,走到苏安面前,蓦然跪了下来,痛苦的说道:“夫人,求您帮帮我,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苏安皱眉,起身扶她:“快起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眼泪就那么从魏诗夏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在这一刻什么都不想隐瞒了,她仍是不肯起来:“夫人,我一开始就对您和阁下说谎了,其实那天照片迟交,不是因为我出了车祸,而是因为优优被送进了医院。半年前她被查出来患有晚期恶性脑癌,肿瘤分布位置很特别,脑科专家都不敢给优优动手术…”魏诗夏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夫人,我只有优优了,她父母把她交给我,我却没有照顾好她,我真的不想她出事,我宁愿患脑癌的那个人是我,也不要是她…我查过,您差不多四年前曾经救治过跟优优一样的脑癌患者,他们的病情一模一样。我知道您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所以才想借这个机会来接近您,请您帮忙主刀。夫人,我求求您,救救优优吧!只要优优能够好好的活着,我下辈子一定给您当牛做马来报答您…”

苏安想,她终于知道魏诗夏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不是亲母女却胜似母女,母亲为了孩子果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她觉得头有些眩晕,扶魏诗夏起身是不可能了,她扶着桌沿,缓缓坐下,忍受着一***的头疼眩晕感,过了一会儿,问魏诗夏:“医生有说主刀口在哪里吗?”

魏诗夏以为救人有望,连忙说道:“在左侧耳朵上面的马蹄形切口那里。”

苏安沉默,良久良久之后,她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无声苦笑,她早就拿不起手术刀了。

魏诗夏的脸,刷的一下变得很苍白,却显得那双泪眼越发的凄楚和痛苦。

“不过,我或许可以帮你找别人试试。”最后,苏安听到她是这么跟魏诗夏说的。

奔腾的眼泪,停不下来!

更新时间:2013-1-27 16:27:17 本章字数:3297

魏诗夏说:“夫人,优优一天天的逼近死亡,五岁的小女孩,每次化疗的时候都跟我说,‘诗夏妈妈,我痛’。我恐惧的看着她光秃的脑袋,看着她一天天在病痛里受折磨,却帮不了她。看到她被病痛折磨,我不止一次的想杀死她。拿棉被捂死她;喂她吃安眠药;给她打空气针;吃老鼠药毒死她。我甚至想带着她一起去撞车,可是我下不了手,她还那么小,还那么年轻。我冷的时候,她会抱着我;我工作不顺利的时候,她会懂事的依偎在我的怀里;我回家的时候,她会给我拿来拖鞋。她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和惶恐,因为她担心我会把她送到孤儿院去。我看到这样一个她,心就开始疼了,然后是彻夜彻夜的睡不着觉。”

魏诗夏说:“夫人,我不想让她死,没有她之前,我的世界可以永远都是黑夜,可是如果有一天没有了她,我就连在黑夜里都会变的无法安身。”

魏诗夏说:“以前我看过一篇新闻报道,上面说有位母亲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把自己身患重病无法医治的孩子推到了车轮下,然后选择了自杀。都说母亲心狠,可是谁又能看到那位母亲的绝望和痛苦?”

最后魏诗夏泪流满面的给苏安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哽咽的嘶哑出声:“您是总统夫人,优优也是您的国民,国民性命堪忧,您不能视若无睹。您是医生,更不能见死不救!如果连您都不肯出手搭救优优的话,那我们优优可还怎么活啊?”

是啊!她是医生,一个拿手术刀手指会颤抖的医生,一个上了手术台会恐惧,会呕吐的医生,她救不了的,救不了的…

苏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魏诗夏面前离开的,她不去看魏诗夏痛苦绝望地神色,不去听她的磕头声,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人,她只想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

可她的步伐还是加快了,由起先的缓慢,到最后几乎是在狂奔了。

文茜在她身后担心的喊着,声音恍恍惚惚,卧室几乎是被她砰的一声紧紧合上。

门板犹自震颤着,她抬起双手伸到眼前,这双手什么时候脏了?她快速奔进盥洗室,打开水龙头,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洗干净就好了,洗干净就没事了。可是水怎么变成了红色,那么腥,那么粘稠,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差一点就席卷了她的神智。

那一刻,苏安眼神狂乱,在眼中有浓雾即将滑落的时候,她蓦然打开淋浴开关,扬着脸,温热的水瞬间浇在她的脸上,水流蜿蜒而下,浇湿了她的衣服,她告诉自己,她没哭。

她不会哭的。

事实上,苏安真的没哭,她坐在浴室墙角里,将浑身浸湿的自己紧紧的蜷缩成一团,无助的像个孩子。她不哭,就连哽咽都显得很艰涩,她不时的看着自己的手,当目光触及到手腕上的两道伤疤时,忽然笑了,笑容好像是从冷水里浸泡过一样,很冷,很凉,也很寒…

苏安一半的意识在飘浮,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奔了进来,然后身体好像飘起来一样,耳边只听到脚步声混杂。有人在她耳边惊慌的说话,有人在解她的衣服,是谁?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突然的晕眩感传来,下一刻,最终抵不住黑暗侵袭,意识陷入了黑暗。

苏安不知道她睡了多久,感觉一直在昏睡与清醒间游移着,浮浮沉沉的梦境,看不到边际,她在一片白茫的雾中行走,看不到未来的路,更看不到回头的路。

“夫人身体机能很差,几乎没有任何的免疫能力,晕眩感…”

声音一下子清楚,一下子又变得很模糊。

“夫人自己都是医生,怎么会把自己的身体照顾成这样?”

“药儿,别说了。”元清制止了徐药儿的话,眼光落在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眸的苏安身上。

她静静的睁开眼睛,目光轻淡,然后苍白的唇瓣微开:“你们吵醒我了。”

元清、徐药儿、文茜一时间都不说话了,苏安的语气很平淡,好像昏倒只是家常便饭罢了。

一个女人能够淡定冷漠到这种地步,需要通过怎样的经历才能够历练的出来?

室内沉寂,都没有开口说话。

萧何原本站在窗前发呆,听到她说话,转过身来。

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衬着身形高挑而又修长,很像苏安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那身穿着。那时候萧何眉眼冷清,如今神色却有些深沉和阴郁。

他走到床边,然后双手撑着床沿,俯身亲了亲苏安的额头。

苏安觉得他的唇很凉,触碰到她手臂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刚才在睡觉吗?”他温声问她。

“嗯。”她微微垂眸:“不过却被他们给吵醒了。”

苏安说的他们自然指的是徐药儿和元清。

两人面面相眈,无语的很,看向阁下。他在笑,那声音很低,好像所有的不安和恐惧在瞬间忽然全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沉静,也只有和苏安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脾气好的没话说。

不久前明明那么紧张,那么惊慌,可是当苏安静静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阁下忽然开始变得异常平静起来。

苏安在沉睡,他就站在窗前,比任何一个人都冷静。但元清知道阁下的背绷得很直,他的手有好几次都尝试着伸进裤袋,似乎想拿什么东西出来。

元清知道阁下是想抽烟,但…他们已经戒烟很久了。

还记得九年前苏安被苏秦恶作剧赶出苏家,阁下把她接到了他们临时在学校附近用来工作的公寓里。

苏安和苏秦在苏家的战争似乎消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一回到公寓,就自己乖乖的找了沙发,蜷缩在那里背对着他们睡觉。

阁下给她盖了毛毯,这才走过去和他继续工作,他们都没怎么说话,为的就是避免吵醒她。

然后呢?工作压力大,难免会忍不住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抽根烟吸。

元清先吸了几口,阁下忙完手头的工作,刚拿起烟,就听到苏安在咳嗽,背对着他们,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着,看起来很羸弱。

当时萧何的速度很快,一把夺过元清嘴里的烟,然后连带烟盒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那天苏安在哭。

萧何没有看她的眼泪,只是轻拍她的背,声音放的很低柔,他说:“没事了,以后不吸烟了。”

以后,后来就变成了永远。

从那以后,元清再也没有看到阁下吸过烟,面对苏安也好,不面对也好,他完全戒烟了。自己不吸,也不允许元清在苏安面前吸烟。

其实那天他们都知道苏安为什么在哭,一直以来她都过的很压抑,因为他们吸烟而哭,只是一个宣泄的借口,尽管这个借口很苍白,但是他们谁都没有点破。

对于他们来说,苏安能哭,还是哭一场比较好。

当时阁下呢?他一边安慰苏安,一边神情平静的拿起文件继续工作,仍然那么冷静深沉,但握着文件的手指指尖却在微微泛白。

很多年后,元清每每想起那一幕,总是忍不住在想,当时的阁下心中定然有着难以言明的痛楚和无奈。

苏安是苏家人,未满十八岁,她是属于那个地方的。而阁下当时能做到的仅是给她一方温暖,寥寥数语,和一个拥抱,除此之外就是等她长大。

苏安昏迷,醒来后,阁下问她刚才是不是在睡觉?

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自欺欺人,他在试图说服自己,苏安是健康的。而苏安呢?她含笑默认,她觉得她原本就是健康的一个人。

元清觉得眼眶酸涩,闭上了眼睛,他们的总统和夫人都太骄傲,可也都太怕正视痛苦了,所以试图用最平静的话语和表情让事情变得简单和透明。

如今他们做到了,却是如此的让人心疼。

文茜扯了扯元清和徐药儿的袖子,示意他们离开。

元清走在最后,身后传来他们低低的对话声。

“有没有做梦?”是阁下的声音。

“梦里面有我吗?”

“我记不清了。”

“那么,下一次…请一定要梦到我。”如果梦境漆黑,Ann,至少还有我陪着你。所以,别怕!

那一刻,有泪水瞬间润湿元清的眼角,他似是无意抬手抚摸额头,却顺势擦掉了那抹湿润…

他在她心里,打了死结!

更新时间:2013-1-27 16:27:18 本章字数:4461

苏安知道,萧何一直在尝试着补偿她。

凡是她不喜欢做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勉强她。换言之,如果她对什么东西和物件但凡有点兴趣,或是多看了那么一眼,那个东西和物件绝对会不出几个小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比如说:卧室里安置的那盆天逸荷一夕之间不见了,隔天苏安在阳台上发现了它。

清晨的风有些凉,萧何站在她身后,将她圈在怀里,轻轻地暖着。

她佯装不解:“天逸荷怎么在阳台上?”

“兰花性喜温暖,放在通风换气的阳台上有利于生长。”

苏安笑了笑。瞧瞧,借口找的多好,完美的挑不出瑕疵来。

她的沉默,让他忍不住开始多想:“很失落?”

她干脆顺着他的话,把玩着阳台灌木上的肥厚叶片,随口说道:“我只是觉得家里面有花草点缀一下的话,可能不会显得很空旷。”

萧何低低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因为她口中的那声家,仿佛被人在心湖里不负责任的丢了一颗小石子,瞬间便荡起了层层涟漪。

这句话说出来的后果是什么呢?

不到中午,整个家俨然快变成花草世界了,不过好在没有给人眼花缭乱的感觉。

苏安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文茜跟花草园艺师一边商量,一边示意佣人该怎么摆放这些花草。

“午安,夫人阁下。”

两人看到苏安,连忙弯腰问好,苏安问文茜:“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这是阁下的意思。”

苏安不说话了,想来早晨的话,萧何都记在了心里。

苏安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忙。

园艺师说:“餐厅适合摆放香水天竺葵。”

文茜说:“嗯,这样很好,天竺葵的香味可以增强夫人的食欲。”

园艺师走到茶水室,开口说道:“这里适合摆放迷迭香。”

文茜说:“好,这样可以减少夫人对咖啡因的依赖性。”

园艺师挑了一大束玫瑰:“客厅摆放玫瑰比较好,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减少电视辐射,还能够让人轻松起来。”

文茜把花交给身边的佣人:“快去照办。”

他们这样一唱一和,苏安就算看得起劲,听得也快昏昏欲睡了,原本回到卧室准备休息一会儿的,但是文茜很快就带着园艺师走了进来。

“打扰了,夫人阁下。”文茜先道歉,然后带着园艺师和佣人开始依次往浴室、书房和卧室里面摆放花草。

浴室里摆放着好几盆芦荟,用文茜的话说,可以缓解压力和烦恼,最重要的是能够放松身心。

书房里摆放着杜鹃花,可以减小生活或是工作上的压力。

卧室里摆放着薰衣草,或风干放在透明容器里,或新鲜的插在瓶子里,适逢有风吹进来,带来淡淡的清香。

无疑,薰衣草有助于睡眠…

萧何工作很忙,尽管如此中午的时候,还是会从总统府赶回来,陪苏安一起用午餐。虽然她每次吃的并不多,但看着她用餐,总归是安心不少。

在饭桌上,都不是多话的人,苏安吃饭的时候喜欢低着头,很沉静,很少主动去夹菜,好像碗里的白米饭才是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她不夹菜,萧何就会主动给她夹菜。她从不拒绝,只是安静的吃着饭菜,不想吃的话,就把菜拨到瓷碗一边,然后继续吃白米饭。

苏安晚上容易失眠,一般午后睡眠必不可少。

她上楼后,萧何询问文茜,“上午有没有人找过夫人?”

“魏诗夏打过好几次电话,在城堡外面想要见夫人阁下,被警卫拦住了。”

想了想,萧何说:“记住,不管是谁找夫人,都要事先告诉我一声。”

萧何走进卧室的时候,苏安正背对着他躺在沙发上,沙发一旁的茶几上放着一束薰衣草。

脑袋枕在手臂上,静静的看着薰衣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薰衣草。”

她沉默了片刻,说:“人总是会变的。”

“如果不喜欢,我让文茜把花移出去好了。”萧何的神情依旧很冷清,未见丝毫变化。

苏安轻叹。他善于隐藏,纵使知道她话里有话,可还是有办法做到气定神闲。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凡是我想要的东西,你都能帮我办到?”

“你想要什么?嗯?”他问一下,就吻她一下。

“别闹!”她觉得有些痒,轻推他胸膛,他却抓住她的手指,然后在她的目光下,将她的指尖出其不意的含在嘴里…

苏安心一惊,火速抽回手,指尖犹如被火烫着一般,脸上有些不自在了。

萧何却好似没事人一样,含笑问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轻声诱哄,其实也是一种罪恶。

“总统御医可不可以外出接私活?”大概觉得私活有些用词不当,苏安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我的意思是,徐药儿是皇家专属医生,除了给你看病之外,可不可以适当的时候给别人主刀做手术?”

萧何眉眼不动,但是他想他知道她的想法了。昨天Ann昏倒,他在她昏迷的时候,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因为魏诗夏和养***优的事情,触动会那么大,她拒绝主刀救治。想起那次宴会上她救治那名吞食年糕的窒息商人,握着刀片时手指间有着细微的颤抖…萧何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苏安在等他回应,所以一直注视着萧何,见他眉头微皱,眼眸微沉:“不可以吗?”

“可以。”收回思绪,静静的看着她。

松了一口气,她说:“我想请徐药儿给魏诗夏女儿优优主刀,你可不可以以你的名义让她出手帮忙?”徐药儿上学的时候就跟她是死对头,她出面的话,只怕会比较麻烦。

况且当年能够主刀这类手术的人,除了她和老师唐纪之外,就只剩下徐药儿了。

徐药儿的能力,她还是很欣赏的。如今她不能说服自己走进手术台,而老师早已弃医退居清屏,她总不至于开口请老师出山吧?想来想去,就只剩下一个徐药儿了。

“…也不是不可以。”萧何俯身额头蹭了蹭苏安的脸颊,低声叹道:“只是Ann,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在说正事,他似乎“小动作”太多了一些。

他眼眸幽深的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身边离不开医生。徐药儿如果接手动手术的话,只怕一个月内是回不来了,这么一来,我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国会和内阁成员能不能坐得住,我就不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微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没有想过。

萧何温柔语调不变,缓缓说道:“徐药儿给优优治病,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去总统府充当一下我的医生。”

“呃?”苏安在他怀里瞬间坐起身,脊背挺直,下意识拒绝道:“我不行。”

萧何惋惜道:“那这件事情就难办了。”

苏安看着萧何,甚至怀疑这是他给自己下的套。她起的头,然后他就见招拆招,很快就挖了一个大坑,等着她跳下去。可是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自然…

萧何坐在沙发上,感受到她的视线,不由轻轻一笑。

苏安缓缓垂眸,她知道像萧何这种身份的人,想要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王室御医,通常是需要时间调查和心力磨合的,徐药儿一走,势必需要有人补上这个空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