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皱眉:“元清,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一心为你好?”

元清看着元昊,唇角微扬,声音冷的不能再冷了:“你可真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惜对自己的儿子下春药。呵,为我好,我为什么听到这么感人肺腑的话语却觉得很可笑呢?”

“元清,你不是喜欢小薰吗?我帮你一把,有错吗?”

元清寒声道:“你帮的是我,还是你自己?昊海国际是你和龙海一起创立的,股份各占50%,一旦若薰持股入董事局,你身为执行长就会被迫下位,你关心的不是我喜不喜欢龙若薰,而是龙若薰一旦跟她在国外的男朋友结婚,你的身家和地位将会折半,昊海国际极有可能易主更换新的执行长。你以为给我下春药,我一旦和若薰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我们就会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可惜你失算了,我没强暴龙若薰,却在那天强暴了徐药儿。”

“你说你是那天…遇到徐药儿的?”元昊失控的抓着元清的手臂。

元清挣开,“知道吗?是你一手成就了我的罪孽。”

元昊急切道:“元清,我以为…我以为…”他以为不是那天。

元清冷笑:“你以为你的儿子是天生的登徒子,随时随地就会兽欲大发强暴人吗?”

他冷冷的看着陷入震惊的父亲,“别做出这种难过的表情,很虚伪,你为了撮合我和龙若薰使用了多少手段,我就不一一言明了,可是唯有这一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为了一个昊海国际,不惜将我计算在内,我、药儿、朗朗的痛苦,其实都是你间接造成的。可是造成这一切的人,如今竟然跟我说朗朗的身世是丑闻,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番话?”

元昊闻言,狼狈的后退几步,身体颤抖的厉害。

最后,元清冷冷的说道:“你放心,朗朗就算有一天获知自己的身世,我也没想过让他进元家的门,这样的姓不要也罢!”

徐药儿,她是他的妻!

元清离开的时候,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因为内心太过激愤,所以当他看到书房外同样如遭雷击的龙若薰时,仅仅是皱了皱眉,擦肩而过的时候,龙若薰艰涩问他:“是不是真的?丫”

她端着两杯茶水,之前她离开书房,碰到送茶的佣人,顺手接了过来,只是没想到,书房门没有关紧,她站在外面不曾想会听到那样的话语。太过震惊,太过复杂,太过…不知所措了。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没有想过元清和徐药儿之间竟然发生过这种事情,并且徐朗还是他们的孩子,一个不该出生的错误。

“真的。”话语冷清,尾音犹在,但修长身影已经迈步优雅离开,那样的无情姿态,让她瞬间眼眶酸胀。

浑身像是没有力气一般,她端着茶水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泪水缓缓滑落。

那天她回国,大家很高兴,难免都喝了很多酒,她虽然意识模糊,但却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她身旁躺了下来,那人就是元清,他喝的并不多,但是似乎状况很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扶到她身边躺下都不自知。

她当时见那人是元清,只觉得有血液瞬间窜向头顶。见他在扯衣服,看着她的眼神,那里面分明藏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始的***。

她羞愤交加,直接用冷水泼醒他,他似乎清醒了许多,看着自己衬衫凌乱,躺在她的床上,而她冷冷的看着他,显得很迷茫,但却意识到了什么,他想解释,但她当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她冲他吼道:“元清,你把我龙若薰当成什么人了?你如果要女人的话,外面有大把,你如今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自幼寄养在你们家里,不是卖给你当童养媳,不是你的床上玩物。”

元清脸色竟然煞白一片,但他还试图给她解释,步伐虚晃走向她,她却吼道:“你滚,马上给我滚出去。媲”

这是她说过最狠的话语,需知好友之间偶尔说“滚”的话,并不会惹人不快,但是一旦分场合的话,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

但那天,有些话就那么不经脑的尽情宣泄了出来,她看出了元清的百口莫辩,看出了他看着她逐渐转淡,略显陌生的眼神,他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脚步虚浮的离开了。

而她呢?她当晚愤然离国,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是不想回来,还是不敢回来。当时很气愤,没有察觉到元清有异,但是后来仔细一想,就不难看出端倪,显然此事跟元昊脱不了关系。

她是爱元清的,但元昊一直力促她和元清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滋生了她的逆反心理,好像元昊养她一场,她嫁给元清是理所当然的。她不是没有想过嫁给元清,元清优秀,出色,他记忆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追他的少女有大把,可是元夕说:“龙姐姐,放心啦!我哥最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

她知道元清喜欢她,但是那样的喜欢时常会让她觉得很迷茫和不安,她觉得元清对她和元夕的喜欢完全大同小异,那样的喜欢很浅淡,没有惊心动魄和激动缱绻,有的只是无尽的怅然若失,就连她要出国,他都没有任何异议,她想如果他当时开口让她留下来的话,她绝对会留下来不走,但元清没有,他看着她,温温含笑:“在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回来。”

隔了两年,她回国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所以当她愤然离开K国,豁然明白自己误会元清的时候,却再也没有勇气回国找他道歉,而元清呢?自此好像在她的世界里销声匿迹,她只能偶尔从元夕跟她的谈话里寻觅到元清的近况,后来元清成为国会议员,成为总统府秘书长,她不需要从元夕那里探听消息就能得知元清的近况,但每当她看到那个眉目冷峻的男人时,心里涌起的则是无尽的疼痛和落寞。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无形中丢弃了。

她疼痛的同时,心里却有些欢喜,因为元清身边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女人进驻,她以为她是那个长在元清心里的女人,所以她收敛心性,拼搏事业,试图做个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但她回国后,却震惊的发现,他看着她的眼神很平和,没有疏离和淡漠,他一如既往的对她温和微笑,他仍然会像原来一样亲切的叫她“若薰”,但那样没有感情的声音,又怎么称得上是亲切呢?

她恐慌不安,她迷茫挣扎,她…乱了,但却无力自救。于是就在这时候他和徐药儿毫无征兆的订了婚,他的未婚妻该是她,他爱的那个人是她,怎么就变成了徐药儿呢?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元清在那一夜,强暴了徐药儿,她更没有想到徐朗会是元清的孩子。

她后悔,她恨自己,如果那夜她没有因为骄傲和自尊离开,如果她依循自己的心意,如果她不把自己的感觉放大,如果她信任元清的话,也许,现在的她早已是元清的妻子,而她和元清也会有一个像徐朗那么大的孩子…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当她想要极力回到过去的时候,却仓惶的发现,过往路走的太紊乱,以至于一片泥泞,就连道路都不复存在。

本该悲痛,可为什么痛苦的同时,心里却燃起了希望之火呢?

元清强暴了徐药儿,这是不是代表元清跟徐药儿订婚是为了弥补和赎罪,无关情爱。

那她是不是还有希望,是不是还可以跟元清重新再来过?

元清回到卧室的时候,徐药儿已经睡着了,她…倒是睡得很安稳。

他站在床畔叹了一口气,她睡品不太好,被子踢到一边,明明很冷,她在睡梦中宁肯蜷缩着身体睡,也不愿把被子拉到身上盖好。

两人同床共枕以来,临睡前,被子在他们身上盖着,可是到了后半夜,往往全都被她卷走,他只得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把被子又悄悄的抽回来盖在身上。

清晨的时候,毫无疑问,被子又成为了徐药儿的私有物。不过这种情况明显有所好转,至少他睡在徐药儿身边的时候,她夜间无意识踢被子的次数正在与日剧减。

说她精明,可是有时候却又迷迷糊糊的像个孩子。

被子给她重新盖好,因为温暖,她皱了皱鼻子,脸往被子里缩了缩,他见了,低低的笑,恶作剧心起,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很快她就身体自发往下缩了缩,继续将脸缩在了被子里。

元清站起身,忍着笑,但是笑容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笑声溢出的那一刻,他想,或许他该把她的睡容拍摄下来,改天拿给她看的话,一定会收获颇丰。

今天原本是极为糟糕的一天,但是所幸还有她,从什么时候起只是看到她,就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窗外夜色暮霭,她这些年吃了太多苦,但是没有关系,只因以后的路纵使再难走,他也会牵着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走下去。

谁让她…是他的妻呢?

PS:这两天状况不佳,去了临近城市,事情比较多,所以更新一直在推迟。昨天原本要早点码字的,后来有事外出,晚上回来,又悲哀的意识到今天再次华丽丽的更新晚了。

真诚的想更新早,所以今天九点终于起了个“大早”,就在我准备开动的时候,好友晴子在网上对我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2013年5月20日,千年难得一遇的“爱你一生,我爱你”。

惊讶之余,好吧!我承认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小柯的电话是在中午来的,接通,直接扔了一句话过来,“听说今天是情人节?”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笑了,觉得这话很富有喜感,我喜欢“听说”这个词,小柯在电话那端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近几天。”我暂住表姐家,小柯问我用餐状况怎么解决,我答非所问,说想吃鱼。

他说:“像你这种营养不良型,应该吃鲫鱼汤。”

“我不会做。”

“上网搜搜。”

于是上网,研究了半个小时,然后厚颜无耻的对晴子说:“我终于学会怎么做鲫鱼汤了。”

晴子很淡定的回了一句:“嗯,我也会做鱼,红烧鱼,糖醋鱼,剁椒鱼,水煮鱼,酸菜鱼,宋嫂鱼羹…”

我直接吐血,我谢谢她,真的很谢谢她。

今天不管怎么说是2013年5月20日,不说俗气的情人节快乐了,平淡便是人生。希望所有读者朋友们,站在初夏阳光下,心里装满的是浓浓的温暖和喜悦。快乐与你我同在!

徐朗,我来给你叠被子!

元昊有早起的习惯。他起床后先到花园里转悠了一会儿,时间也才过去半个小时左右。

就在这半个小时内,也许该追溯到昨夜跟元清的那场谈话之后,他一直有些心绪不宁。

他在想徐药儿,他在想徐朗,想现如今混乱的局面,想徐、元两家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可是谈什么呢?谈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再一次放大过往丑陋?还是谈徐朗的病情,让每个人都被愁云惨雾笼罩着心绪?

心事重重回到卧室,家佣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床铺,倒是看到了徐朗,完全出乎元昊的意料,这让他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朗跪坐在床上正在叠被子,动作熟练,叠出来的被子很整齐,看起来也很美观,他把叠好的被子放在一旁,又去整理有些褶皱的床单。

元昊看着徐朗戴着帽子,眼睛有些酸,单手揉了揉眉心:“有佣人整理,不用管了。媲”

徐朗闻言,蓦然抬头看着元昊,从床上下来,有些紧张:“抱歉,我只是想帮您叠叠被子。”

元昊问:“为什么要帮我叠被子?”

徐朗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方才有些尴尬的说道:“您是姐夫的爸爸,更是我姐姐以后的公公,我想给你留个好印象,我们徐家的孩子都很能干,我姐姐比我能干一千倍,一万倍,你现在可能不喜欢我姐姐,但是您如果肯给我姐姐时间,慢慢相处的话,您就会发现我姐姐真的很优秀。”

元昊沉沉的看着徐朗,徐朗的话仿佛银针一般扎向他的心脏,带来丝丝缕缕的疼和痛。“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出去吧!”语声有些生硬,转身朝盥洗室走去,身后却传来徐朗的声音:“请不要阻止姐姐和姐夫在一起。”

元昊闻言止步,转身抿唇看着徐朗没说话。

徐朗的眼睛里有着不符合十岁孩童应有的复杂情感,话语更是一扫之前给众人的印象,稳重而冷静:“你看,他们是多年好友,彼此了解对方,如今能够走在一起,就像是一场华而不实的电影。我跟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迷恋他们的故事进展,迷恋他们的心境变迁,迷恋他们在这场订婚里所要承载的探索和磨合,我是那么的爱他们,所以我不希望这种美好有一天面临的结局是分崩离析。我知道你中意的儿媳妇人选是龙若薰,我也知道姐夫原来喜欢的女人是龙若薰,他们之间也许有疯狂痴缠的曾经,也许姐夫跟姐姐六年同事相处中,每每忆起一个叫龙若薰的女人时,他会遗憾,会痛苦,但是那样的遗憾和痛苦都将随着时间渐渐远去。过去固然重要,但人不能一味的追忆过去,因为人生注定要在枯燥平淡的岁月中慢慢走过。”

徐朗说:“人这一辈子其实不管你争什么,到头来能够带走的无非是亲人的眼泪,可也只有眼泪,才能让人在死亡的时候,感受到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幸福呢?有时候,走在路上,爸爸会伸手握住妈妈的手,我见了,总是会忍不住微笑,我觉得很温暖。对于我来说,男女间,两个人,大手拉小手,其实就是一种幸福。后来我生病了,姐姐背我回家,家里的路很长,我能感觉到姐姐有些坚持不住,我能感觉到她在流汗,我要下来,可是姐姐不让,她疲惫的笑着:‘不累,其实真的想就这么背你一辈子。’我当时听了,觉得心里很难过,我想对姐姐说,我趴在她背上的时候,心里真的很温暖,也很幸福。我当时在想,一定要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一定要找到愿意背着姐姐走完人生路的那个人。”

“我姐姐她快三十岁了,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过,不是她不够优秀,也不是她太挑剔,而是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有那么一个人,虽然她在媒体面前一直宣称跟姐夫只是好友关系,但是我知道姐姐是喜欢姐夫的。也许这就是姐弟间的心灵感应…你们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呢?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选择无视,但是不能这么表现的那么明目。我姐夫性格内敛冷峻,我姐姐直爽洒脱,你知道他们有多般配吗?如果你跟他们相处过,你会发现他们安静吃饭的时候,就算没有言语交流,也会让人觉得很自然和感动;他们两个人彼此熟悉,性格独立,彼此理解,彼此信赖。我看着他们,我在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两个人想起对方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暖暖的笑意;在他们感到绝望的时候,想到对方,就想到了家。”

“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忽然决定跟姐夫订婚,但是我却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我不担心父母,因为他们有彼此,可是我姐姐怎么办?她遇到什么事情喜欢一个人闷在心里,以前我可以陪着她,万一有一天我…我走了,我离开她了,她该怎么办呢?又有谁愿意陪我姐姐说话?我不能让姐姐的生命在经历繁华之后,再次经历苍凉。我得了白血病,最初的时候我很难过和恐慌,但是后来,我渐渐明白,人生好比江水,要么流动,汇入大海;要么变成静止,成为死水。我要活,我也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医院里,每隔几天就会有白血病患者去世,我不害怕,我化疗,我不疼,找不到合适的骨髓移植,我开始害怕了…我不想死,我舍不得我姐姐,她是一位医学怪人,眼中除了医学,好像什么都装不下,她的朋友只有寥寥数人…如果有一天上帝要带我离开,我希望姐夫的存在能够消磨掉姐姐的伤痛,姐夫是姐姐的药,姐姐又何尝不是姐夫的药呢?至少我看到姐夫的笑容越来越多,您身为姐夫的父亲,难道看到这样的姐夫,心里就没有丝毫触动吗?”

“如果我姐姐有哪里做的不好,如果姐夫有什么言语太过激烈,希望您能够对他们多一点宽容,少一些束缚。到时候您会发现,一个人如果想要寻求温暖,靠金钱和棉被是没用的,他需要的是人心温暖…所以,请不要在他们感受温暖的时候剥夺他们温暖的权利。”

徐朗站在元昊对面,朝他恭敬的弯腰致礼,语气认真:“拜托了!”

室内空气寂静,让人窒息,徐朗离开的时候,元昊毫无察觉,身为爷爷,被自己的亲孙子变相教训、说教,这是不是很讽刺?

白血病?元昊握着手拐的手慢慢握紧,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徐朗去找元清和徐药儿的时候,元清已经起床了,徐药儿还在睡觉。

听到盥洗室传来水流声,徐朗便直接坐在床上,半趴在那里,双手撑着脸颊,看着徐药儿无声轻笑。

姐姐这几天似乎很嗜睡,这么好的睡眠,还真是羡慕。

元清从盥洗室走出来就看到徐朗趴在那里盯着徐药儿看,忍不住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床上,凑近徐朗,也好奇的看着徐药儿,“在看什么?”

“我在研究姐姐跟你有没有夫妻相。”徐朗压低声音,半真半假道。

“有什么发现吗?”

徐朗低低的笑:“如果让我跟姐姐同床共枕几天的话,说不定我会有所发现。”

“呃…”

徐朗清了清嗓子:“身为姐姐的未婚夫,你介意吗?”

“不好意思,我很介意。”元清笑。

“小气。”徐朗眉眼间都是笑意。

元清犹豫了片刻,佯装严肃道:“不过,三个人如果睡一张床,我也许会考虑一下。”

“算了,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徐朗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元清不动声色的问道:“在元家让你觉得不舒服吗?”

徐朗笑了笑:“没有,元家上下对我和姐姐很友善,我恋床,在这里睡不习惯。”

元清一时没说话,元家对徐朗和徐药儿是不是很友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孩子太过聪明,也太过…懂事了!

拍着他的背说道:“等药儿醒了,我们就回家。”

PS:早安还有一更,奴家写完发上去。微博名字:我叫云檀。没有建群,等以后有了再说啊!%>_<%

欧子文,好久不见!

离开元家已经两天了,元清忙碌工作的间隙开始为徐朗的生日宴做准备。他晚上回来找徐药儿商量,他准备了很多点子,但是敲定工作却交给了徐药儿。

只是饭点回去,坐在餐桌前用餐的只有徐朗,“药儿呢?”

“她说没什么胃口,回卧室了。”徐朗正吃着饭,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元清皱眉:“一口都没吃吗?”

“吃了几口,看样子是真的不饿。媲”

“你慢慢吃,我上楼看看她。”元清上楼,回到卧室,果然看到徐药儿躺在床上在睡觉。

她这几天似乎很缺觉。

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不烧。

她因为他的触摸,睁开了眼睛,因为初醒,有些小迷糊,呆呆的看着他。

他笑,蹲在床边,将她脸颊旁的发丝理好:“朗朗说你晚餐没什么胃口?”

“嗯。”嗓音有些沙哑。

“现在饿不饿?”

“…不饿。”她很困,闭着眼睛,似乎又要睡着了。

元清显然有些不放心:“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这次几乎是轻喃出口,声音微不可闻。

见她睡意正浓,他就没再多说什么,把被子给她盖好,下楼陪徐朗吃完晚餐,陪他看了一部电影,期间给他倒水,叮嘱他吃药。电影放映完,互道晚安,元清这才回卧室休息。

徐药儿还在睡觉,他去了浴室,洗完澡,顺手拿过挂在左侧的浴巾,围在腰间,手机声在卧室响起,他皱眉,想到徐药儿还在睡觉,就想趁她醒来之前把手机拿走。

刚走到卧室,就见徐药儿已经摸索到了手机,“你好,我是徐药儿。”接通电话的时候,她眼睛还在闭着。

电话是徐母打来的,无非是母女间的家常琐事,元清干脆走进更衣室,换了睡衣,等他回到卧室的时候,徐药儿还在通电话。

他掀被上床,坐在那里,听着徐药儿跟徐母通话,徐药儿的口吻温和低柔,倒是一个听话的好女儿。

听话?想到她的性情,他不由笑了笑。

等徐药儿结束通话,她的睡意消淡了不少。

她坐起来的时候,对元清说:“妈问我,今年朗朗的生日怎么过?”

他听她这么说,下床离开卧室,过了一会儿回来上床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清单给她看:“我准备了几套生日方案,你选一个。”

徐药儿看着那些方案一,方案二…缓缓皱起了眉:“没必要这么宠着他。”

“这是我跟朗朗第一次一起度过的生日宴,我不得不重视。”十年错过,他错失了太多太多…

徐药儿迟疑开口:“在一起吃顿饭就好。”

“…”是沉默也是不甚认同。

过了一会儿,她问:“阁下知道我和你订婚的事情吗?”

“嗯。”元清又补充了一句:“我跟阁下之间鲜少有秘密。”

徐药儿不说话了,倒不是觉得她的过去有多么不堪,而是因为苏安。

萧何知道此事,也许萧何没有告诉苏安,也许苏安知道却假装不知。上午的时候,苏安才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苏安跟她聊了很多,可是唯独没有聊元清和徐朗,也许苏安在给她应有的尊重,尊重她说或不说,想或不想让人知晓的权利。

“对媒体,对别人隐瞒就算了,可是对阁下和苏安该有一个解释,至少要吃顿饭,跟他们郑重的谈谈订婚的事情。”徐药儿闭着眼睛,轻轻一叹。

元清看着徐药儿,这样的徐药儿在他眼中是陌生的,是她以前不曾展露在人前的可爱,带着善良下的隐隐忧愁。

他不愿意这样的愁云笼罩在她的心里,所以他把她搂在怀里,安抚的拍着她的肩:“好,朗朗生日那天,我们邀请阁下和夫人一起来家里做客。”

徐药儿靠在他肩头睡着了,她现在已经没有像之前那么排斥他的靠近了,甚至能够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每次看到她睡颜的时候,他的心里都会溢满了温暖。

她了解他,好比他了解她一般,徐药儿身为上流名媛,却一直不愿意抛头露面,奈何身为总统御医,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她的身影出现在镜头前,但她却有将名利置之度外的淡泊,面对镜头和记者的时候,她特别而幽默,不会为了取悦国民和媒体话语婉转。

他一直觉得她是一位很矜持的女人,举手投足间,哪怕是明媚微笑,都夹杂着一丝傲气,这种傲气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很独特,若有所思间带着不轻易流露的自我珍重。

认识徐药儿以来,外界有恶意绯闻,可她始终学会情绪不受外界干扰,这也是他为什么跟她来往六年却越发亲近的原因,有她在身边,他能感受到安宁和放松,曾经有媒体询问他,徐药儿在他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觉得徐药儿不卑不亢,活得自信,活得清醒,活得真实,她从来不会异想天开,她努力的工作和生活着,她更加懂得承受生活带给她的一切。

她明知道他是当年伤害她的那个人,但她却选择了良善,她无声无息,又那么坚决的远离他,她不主动伤害他,懂得对仇恨的把控度适可而止。

哪怕她讲述十八岁那年遭遇和徐朗病情的时候,她都没有竭斯底里和哭天抢地,她没有阻止徐朗跟他亲近,没有在徐朗面前说过他一句坏话,这样的她让人觉得心疼的同时,又会对她念念不忘。

徐药儿——个女人身上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和感悟,她太过于清醒,太过于真诚,她坦然自处,为人不俗不媚,待人宽容随和,跟她在一起的人会觉得温暖,同时这种温暖需要岁月打磨,丝丝缕缕,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种温暖人心的魔力。

她睡着了,此刻的她是那么信赖他,神情平淡。

他托着她上半身,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躺好,单手撑颊,眼眸深深的望着她,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有多柔和…

因为朗朗的病情,徐药儿隔天特意去了一趟学院,她跟几位血液专家院士有约。

她和元清同时出的门,她把车开出来的时候,元清示意她摇下车窗,她不明就里,“怎么…”

话语没有说完,因为元清单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薄唇吻了上去。

她眨着眼睛,有些发愣。

吻很浅淡,元清离开她的唇,对她温声道:“开车小心一点儿,办完事早点回家,有什么事情的话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这边徐药儿还有些云里雾里,元清却已经上车离去。

她坐直身体,把车窗摇上去,心不在焉开车离去,那些难忘的记忆,全都埋藏在她的心里,只因不敢轻易触及。

她最害怕的就是元清对她的关心,她担心回忆一旦占据她的意识,她会避无可避,有时候真的希望能够发生车祸,到时候失忆,也好正大光明的忘了那些前尘往事。

徐药儿跟院士谈完事情已经是临近十一点了,谢绝院士送行,她一个人沿着校园林荫大道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