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穿着白衬衫,格子背心,咖啡色裤子,穿着家用白色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郭旭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元清。徐朗和他们大少爷真的很像。

萧何和苏安十一点三十分抵达元家,所谓天作之合,男才女貌不外如是。一男一女,男的高贵俊雅,女的优雅美丽,那样的美丽又岂是言语就能形容的?

那是徐朗第一次见到云萧和vivian,vivian尽得苏安容貌真传,小小年纪就长得很漂亮,好像瓷娃娃一样,穿着一身刺绣宫廷白色泡泡裙,白色可爱短靴,远远望去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云萧是个很稳重内敛的孩子,穿着宫廷王室小绅士装,胸前别着王室徽章,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倒是跟总统阁下气质很相像。

这边大人握手拥抱的时候,vivian在一旁看着徐朗,轻笑:“徐哥哥长得好帅哦!”

徐朗看着她,忍不住失笑,小小年纪倒是挺会调戏人的:“不及家兄。”这话应该不虚伪吧!况且说的也是事实,云萧长得的确很帅。

“我家萧很害羞,徐哥哥不要逗他。”Vivian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云萧,笑的很矫情。

云萧这两天心情不太好,原因无他,因为她又惹他不高兴了,现在的男孩子都这么小气吗?她不过听从妈妈的话,到云萧卧室唤他出来吃饭,见他正在电脑前忙碌,叫他吃饭,他答得很敷衍,她干脆直接关掉了他的电脑,于是云萧没有备份的资料全部都消失了。

就因为这件事情,他已经连续两天没跟她说话了,至于吗?哥哥不都很宠妹妹吗?有他这么做哥哥的吗?

徐朗伸手:“你好,我叫徐朗,很高兴认识你。”

Vivian眨眨眼,很淘气:“我不喜欢握手,不过如果你要跟我拥抱的话,我不会介意。”

徐朗低眸浅笑,上前,半蹲在地上抱住vivian,vivian拍拍徐朗的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vivian,很高兴认识你,因为我又多了一个哥哥。”

徐朗松开她,看着她眉眼间的笑意,心里暖暖的。

“你好,我叫云萧,你可以叫我萧。”云萧把手伸向徐朗。

徐康回握,目光落在云萧脸上,三岁的孩子,眼神冷峻淡漠,但是却透露出真诚,可以窥探他的自我介绍是发自内心的。

“徐朗。”之前姐夫说的对,对待云萧和vivian真的不能像对待小朋友那样去对待,因为他们的心智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徐药儿看着三个孩子,笑了笑,她之前并未担心徐朗和云萧、vivian的相处问题,就像元清之前说过的那般,孩子有孩子的世界,天才有天才的交友之道和相处方式,大人静观其变就好,不适宜过多干预。

如今徐朗带着云萧和vivian一起去了他的卧室,一门之隔,里面是孩子的天地,外面是他们的尘世交谈。

“我很抱歉。”徐药儿歉意一笑,这话是对苏安说的。

苏安美丽的双眸有光华浮动:“因为朗朗?”

“隐瞒这么久,对别人并没有什么愧疚,但你是我朋友,阁下是元清朋友,就这么隐瞒着,尽管彼此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终究还是隐瞒了。”

苏安温声道:“药儿,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秘密存在,你有,我有,萧何有,元清有,将自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对方面前,是需要勇气的。”

徐药儿问:“阁下和你之间现在还有秘密吗?”

苏安忍不住笑道:“也许有,也许没有,说不准,但是隐瞒有时候不是伤害,反而是一种无言的保护,出发点是好的,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静默片刻,徐药儿轻叹:“我该早点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知道。”

苏安握着徐药儿的手:“我理解你,就像云卿,我把他当秘密藏在我的心里,其中痛楚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和你的痛不能放在一个层面上去比较,但是看到这样一个你,我并不好过。”苏安目光沉静:“药儿,我心疼你。”

阁下,我不想当内阁议员!

苏安没有安慰徐药儿,只因人在安慰别人的时候,通常都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轮到安慰自己的时候,却发现完全找不到安慰的理由。但是那天,苏安还是对徐药儿说道:“药儿,过往疼痛,我理解不了,但我感同身受。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我理解你,每天面对自己的儿子,却只能称呼他一声弟弟,那是怎么样一种无力和绝望。我从不知道,人前这么明媚,把温暖都给别人的你,心里会有这么多千疮百孔的伤痕。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心,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萧何也在帮忙寻找合适的骨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药儿眼眸深幽:“很庆幸,身边因为有你们,所以就算我真的走投无路,也不会有失魂落魄的感觉。关于过往,好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样的过往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体会的,我不恨任何人,但我却常在十字路口游走,我看似自由自在,但总有一根线牵着我,我只能一路被迫的走,身不由己。曾经很担心朗朗出事,但是现在我开始学会假装不担心了。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他隐藏自己的痛苦,笑着对我说没事,他身体很好。就在那一刻,我意识到他的坚强,我的软弱。在这个节骨眼,最需要安慰的人是朗朗,可他却反过来一直在安慰我,面对生死考验的那个人是他,勇敢的那个人也是他,他是那么无畏,就是这份对生的渴望和胆识,我觉得很羞惭。什么时候起,我沦落到连一个孩子都不如了吗?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朗朗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我不会放弃。丫”

苏安平静开口:“人生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割舍掉你不舍的,但却能在不经意间得到你之前一直以为得不到的。好比木尘和夏静言,他们是尘世儿女,在情爱中颠沛流离,在爱与恨之中挣扎沉浮。前段时间木尘对我讲,他把他和夏静言之间的感情比作成‘刺猬之爱’,因为身上都是刺,所以担心被扎伤的同时,只能远离彼此。他不敢拔掉那些刺,因为那是他一根根扎在身体里面的伪装,当初为了往身上添加这些刺,他付出了血与泪的代价,可是有一天他爱上了夏静言,在一起是伤,不在一起更是伤害。冬天来了,于是他为了靠近温暖,他把身上的刺一根根都给拔了。我问他痛吗?他说不痛,最大的痛苦是明明想爱却不敢爱,明明有爱,却要假装可以不要爱。他可以欺骗任何人,却不想再欺骗他自己了,因为随着欺骗,他的心开始变得荒芜,那里一想到夏静言三个字就会有一种撕裂感。一如我和萧何,我十四岁就遇上了他,期间聚少离多,情感多是靠着回忆,靠着执念在独撑着。我和他真正放下过往在一起是在结婚三年后,我们几乎没有吵过架,因为那么难得的在一起,爱一天少一天,我和他怎么忍心把时间都献给争吵和冷战?因为爱,所以舍不得怨恨,舍不得分离,我们要把节省下来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在一起。下一辈子,他遇到谁,我会遇到谁,都尚未可知,可是这一辈子,我们遇到了,就应该好好在一起,仇恨和芥蒂都留给死后吧!”

徐药儿扯扯唇角,显然是想笑,但却显得有些勉强:“我和元清跟你们的情况不一样,我们不相爱。”

“药儿,我和萧何之间隔着云卿的死,依然在一起;木尘和夏静言之间隔着父母之仇,依然选择在一起;这都是因为爱。人这一辈子能活多少年,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当我们以为路已经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自己不能放弃,因为生活只是为了提醒我们,该转弯了。”苏安看着她,唇角微扬:“爱或不爱,用言语真的很难讲的明白。沈千寻和季如枫结婚的时候,彼此没有爱,可是先婚后爱,那样的默契和幸福需要的是坚守和磨合。只有放下,才能发现爱。”

沉寂良久,徐药儿转头,目光定在茶杯上,“苏安,爱情不能以爱情做参考物。”

苏安看着她,没有把话题延伸下去,人生需要自己去走,她只希望药儿的路可以少些坎坷和羁绊。*******媲*

那天,萧何问徐朗以后是否有兴趣到内阁做事?

萧何对手下一向严苛,内阁都是高智商,异常优秀的人才,对有才之人,也不见得萧何就会问上这么一句,但是如今对一个孩子问出这番话,可见很喜欢徐朗。

又有谁会不喜欢徐朗?聪明,懂事,记忆力惊人,逻辑思维缜密,小时候都这么出色,可见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苏安撑着下巴在想,如果是别的孩子,会怎么回答萧何呢?不管是哪一种答案,都不会出乎苏安的意料之外,但那天还是惊到了。

徐朗想了想,看样子答案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我对内阁没有多大的兴致。”

此话一出,元清和徐药儿皱眉,苏安微愣,vivian饶有兴致的看着徐朗,而云萧呢?云萧默默的看着徐朗,眼神漆黑,宛如上好的黑曜石,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那可真遗憾。”萧何并不见生气,反而觉得有趣,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孩子。徐朗在这个时候却又紧跟着开口说道:“我虽然对内阁没有多大的兴致,但是我却很喜欢总统府。”

“嗯?所以呢?”萧何知道这个孩子话语并未说完,显然他的重点在后面。

果然,徐朗淡淡一笑:“副总统怎么样?”

“朗朗,不要胡言乱语。”徐药儿立马斥责徐朗,尴尬的看着萧何:“阁下,小孩子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萧何笑了笑,看着元清:“元清,你怎么看?”

“理想很好,需要争取和创造。”元清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外,很快就恢复平静,摸了摸徐朗的光头,笑的温和。

萧何问徐朗:“为什么喜欢当副总统?”

“罗斯福曾经说过:不做总统,就做广告人。广告只能娱乐国民,却不能为国民做实事,所以要做就做副总统。”

萧何低低的笑,转眸看着静静喝饮料的云萧:“萧,你觉得徐朗理想怎么样?”

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在云萧的身上,他漫不经心的喝着饮料,似乎注意力都在饮料上,但是出口的话语却显得极为挑衅:“区区副总统,理想定位太低。”

Vivian张着嘴,看着云萧,凑到苏安耳边,小声嘀咕道:“萧,今天受刺激了吗?”

苏安微微皱眉,儿子一向绅士温和,礼貌到近乎虚假,可是如今却显得极为孤傲和…不礼貌。

徐朗看着云萧,云萧与他目光对视,然后云萧唇角弯弯:“在K国,拥有第一实权的人是总统,第二实权的人是国务卿,副总统职位听起来很好听,其实手中真正握有的权利还不及元清叔叔三分之一。你如果真的想造福国民,国务卿是最好的选择,当然难度也很大。”他老师白素曾经身为S国国务卿,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当初她成为S国国务卿的时候,还没有跟楚衍结婚,她凭借一己之力竞选而上。

八国语言,谈判高手,高科技军事研发总设计者,对敌人心狠手辣的同时,对国民却尽职尽守…

他老师的好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国务卿考验一个人全方位能力,寻常人怎堪胜任?

寻常人如果说要当国务卿,他绝对会转身就走,另外送他三个字:“祝福你。”可是说话的人徐朗,所以云萧的话语里没有讥嘲和冷讽,有的只是平淡叙述。

如果徐朗白血病能够治好的话,成年后的徐朗比如今更加有魄力,好比现如今的元清叔叔。他想,他会很期待的!

云萧唇角弯弯:“所以,有没有兴致将来成为一名国务卿?”

气氛沉寂,但徐朗的意识却瞬间清晰无比,他看着云萧,唇角勾起上扬的弧度,“如果老天垂怜,我能活下去,我会为了实现国务卿的理想而努力。”

“我会为你祈祷的。”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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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我妻子说话很刻薄!【4000】

萧何许诺徐朗,如果将来他足够优秀的话,国务卿竞选将有他一个名额。这么大手笔的生日礼物,就连元清和徐药儿都皱眉了。

元清素来和萧何默契十足,他又怎会不知道萧何的想法,许诺徐朗一个未来,就是给他生存的希望。

离开的时候,萧何对元清说:“元清,朗朗是你的儿子,他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回去的路上,苏安凝眉问萧何:“很喜欢朗朗?丫”

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改口说道:“萧很喜欢。”

苏安看着后排无声含笑的云萧,嗯…看样子是很喜欢,是不是不管男人和男孩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都会显得很兴奋媲?

萧何握着妻子的手,咬着她耳朵,话语温存:“如果是人才,当然要网罗到总统府,况且我需要为我们儿子以后的政坛生涯铺路。”

“…那个孩子患有白血病,能不能长大还是一回事?”

“他会活下去的。”

苏安挑眉:“这么肯定?”

萧何温声道:“那个孩子眼神坚定,他对生有着极强的渴望,通常这种人是不会允许自己轻易倒下的,只要想活,就有生存的希望。”

萧何的话,无疑说到了苏安的心里,她想到了自己,当年她面对种种磨难,就是因为想要活下去,所以才跨过一个又一个障碍。

元清和药儿的孩子一定能挺过难关的。

看着苏安,萧何嘴角浮起笑纹,那笑很浅,“担心朗朗?”

“我是担心药儿,她此刻承受的压力最大。”这话含有某种无言的指控,至于指控谁,浅而易见。

萧何笑,眼神柔和:“元清又何尝没有压力?”

“他…活该。”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萧何好笑的看着她,宠溺的蹭了蹭她额头:“我妻子什么时候说话竟也这么刻薄了?”

“谁刻薄?”她羞恼的捏了捏他的脸,这样的力道多是撒娇意味居多,萧何是不会感到丝毫疼痛的,他看着苏安,只见她眼瞳波光溶溶,心思一动,低头欲吻她的唇,却被苏安伸手抵住,声息微不可闻:“孩子在。”

这样的声音还是被vivian听到了。“没事,我戴着墨镜,你们随便。”说着看向云萧:“你们小心眼的儿子介不介意,我就不清楚了。”她都认错了,云萧还不理她,真是小气。既然这样,干脆破罐子破摔,他不让她心里好过,她也不让他称心如意。

云萧看都懒得看vivian一眼,“我习惯了,随意。”

Vivian借故找茬:“谁准许你叫我大叔名字的?”

云萧瞥了她一眼,哼笑道:“我叫了吗?难道因为随意是你大叔的名字,我以后都要避开这两个字吗?可笑。”

Vivian不屑道:“你才可笑,我说云少爷,你还能再小气一点吗?小气到这个份上,上不上,下不下的,我看了都替你感到寒酸。”

云萧皮笑肉不笑:“委屈你了,拜托你换辆车,以后别跟我这么寒酸的人坐在一起,我无福与你同坐。”

Vivian气鼓鼓的双手环胸,看待仇人一样瞪着云萧:“欺负自己妹妹,算什么本事?”

云萧惊讶的看着vivian,夸张的笑道:“你是我妹妹吗?每天都是姐姐,姑奶奶自居,真新鲜,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险些都要忘了你是我妹妹。”

“我看不起你。”Vivian连续哼哼了好几声,很显然是生气了。

云萧笑的温和:“很好,我诚恳的请求你,以后都不要再理我了。”

苏安听着后座的争吵声,无力开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

萧何轻轻笑起来:“你儿子这几天阴阳怪气,如今吵架在所难免。”

苏安不悦了:“你怎么不说你女儿呢?没有她闯祸在先,屡次惹萧不高兴,萧会这么生气吗?”

萧何无奈失笑,安抚爱妻:“好好好,别动怒,都是我女儿的错,回去我找她好好谈谈。”

苏安不解气:“你太宠她了,萧何。”

萧何好脾气道:“哪里宠了?最宠的那个人不是我们家小骗子吗?”

苏安无语了,这就是萧何,每次在她有意发起“战争”的时候,都能被他三言两语就无声无息的熄灭,化骨绵掌都没有这么厉害。

见她生气不理他,他原本要吻她的唇,她脸别开,于是薄唇落在了她的脸上,而苏安的视线专注的望着车窗外,好像外面有什么美景一般。这当然不是冷战,待苏安转眸,就看到萧何含笑看着她。他一直在看着她。

苏安嘴角没忍住,向上扬了扬:“看什么?”

“你说我的眼里都有谁?”他把话题抛给她,那双黑漆漆的目光里荡漾出的人儿不是苏安还能是谁?

苏安因为他的话别开脸无声微笑,萧何说:“又是生气,又是笑,羞不羞?”

“羞…”什么。

苏安转头面对萧何的那一瞬间,殊不知上了萧何的圈套,萧何手指***她发丝间,把吻狠狠的印了上去。

车座后的争吵声还在继续,完全没注意前座发生了什么,萧何深深的吻着苏安,良久后离开,他沙哑低问:“对刚才的吻,还满意吗?”

她认真的回味一下,方才说道:“不太满意。”

萧何点头,“哪里需要改进?”

“太突然了…没有心理准备。”虽说是接吻,但也需要有心理准备才行。

“嗯…我觉得突然一点还不错。”搂着她,亲了亲她发顶,笑的迷人。

苏安依偎在他怀里,哭笑不得,又来这一招,他似乎越来越喜欢拿话语来逗她了。

看来有些人的恶劣,是深入骨髓的。

元家。

徐药儿看着徐朗,平静的问道:“我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享誉国际的医生,什么时候理想变了?”

“你订婚之后。”

徐药儿点头,走到沙发前坐下:“能不能告诉我,你改变理想的原因是什么?”

“欲变世界,先变其身。姐夫给我的影响很大,我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徐朗看着站在花园里跟郭旭谈话的元清,语声严肃。

“…”徐药儿一时沉默。

徐朗挑眉道:“理想是不是很可笑?”

“没有。”徐药儿闭目小憩。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孩子的梦想需要保护。”徐药儿漫不经心的说道。

徐朗笑道:“不相信有一天我会成为这样的人吗?”

“我相信。”徐药儿捏了捏眉心,站起身:“不过你还是需要用事实说话,到时候我会为你鼓掌加油。”

走了几步,她对徐朗说:“准备一下,晚上我们要回徐家吃饭。”

原本打算晚上三人一起去徐家的,但是下午四点左右,徐父开车来接徐朗,说是要为他买生日礼物,所以徐朗先行离开,晚上元清和徐药儿一起出门。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徐药儿错觉,总觉得母亲对元清态度有所好转,至少没有那么冷冰冷了,但是父亲依旧如此,对待元清不冷不热的。

徐朗提议,他们一起照张相,虽然父母表情略显僵硬,但是为了徐朗,勉强尚可。

晚上他们并未回去,而是留宿徐家,有将近两个月没有回来,不管看什么,都觉得很亲切。

徐药儿去花园散步的时候,这才发觉自己穿的太少了,风很大,但让她清醒了不少。

犹记得席间,父母不经意间说漏了嘴,说她怀孕了。

朗朗又惊又喜,复杂的看着她的肚子,抬眸笑:“生命真的很神奇,对不对?”

她含笑点头,徐朗走到她身边,耳朵贴在她肚子上,听了一会儿皱眉:“怎么没有声音?”

“还很小。”

徐朗就把手放在她平坦的肚子上,温声道:“要乖乖的啊!”

那一刻,徐药儿看到父母复杂的微笑,看到元清温柔望着他们的眼神,心里感慨万千。

元清出来找徐药儿,见她穿的很少,迈步上前的时候,问她:“冷吗?”

“不冷。”

元清不信,伸手握住她的手,察觉到手心的冰冷,眉皱了起来。

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徐药儿并不是很配合:“不用。”

“穿上。”并不理会她的话,把外套给她穿上,低眸再看她,不由笑了,只因外套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大,好像孩子穿着大人衣服一样,再看她的脸庞在灯光下散发出朦胧的光亮,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徐药儿有些失神,她愣愣的看着元清,显得很被动。

这里是徐家,父母眼皮底下,元清一定是疯了。

元清想,他或许是真的疯了,他扪心自问,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失礼的事情来?而且还是在徐家。

可是想吻一个人的时候,难道还要提前预约吗?

从什么时候起,只是看着徐药儿,他就有亲吻的冲动了?

徐药儿推他,父母就算此刻不会出来,那佣人呢?他脸皮厚,可她脸皮很薄,好不好?

元清把她搂的很紧,察觉到她推他,干脆把她抱起来,她为了避免自己摔下去,只能搂着他脖子:“快放我下来。”

“你如今怀孕,身体金贵,走路会累。”

这是什么谬论?徐药儿没好气的说道:“我喜欢走路,就算累,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