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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月白这才转回头去看傅修齐,笑着道:“倒是叫你见笑了。我这儿的宫人也是怪叫人不放心的。”

傅修齐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翡色适才是想要偷听,但他不欲多事,更是不想插手宫里的事情,此时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道:“公主心里有数,便是了。”

他心知:这位二公主看着白嫩可爱,实际上却是个切开黑的,杀起蛇来那简直是手起笔落,一条蛇命就没了。这宫人若真有旁心,做了什么事,那下场说不定比之前那条死蛇都还惨。

姬月白抿了抿唇,补充道:“她可不仅仅是偷听,只怕还起了外心。”

傅修齐真是一点也不想听这些复杂又纠结的内廷之事......只是,他到底是个聪明人,眼见着姬月白把话说到这里,略一迟疑还是不得不跟着问了一句:“外心?”

“是呀,”姬月白眨了眨眼睛,慢慢的道,“她心里惦记着二皇兄,总是想着要讨好二皇兄。眼见着二皇兄这般不喜我,自然是盼着能在我身上寻出些把柄或是错处,再转头去告诉二皇兄,自是一桩大功。”

傅修齐:“这可真是.....”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女人为了爬床而这样兢兢业业、费尽苦心的。

其实,宫中宫女多半出身低微,哪怕真就爬上了皇子的床,日后的份位也高不到哪里去,要想一步登天纯粹就是做梦了。要知道,哪怕今上这样看重子嗣的,他后宫里能够诞下子嗣、登上妃位的也都不是平常人:许贵妃出身昌平伯府,是先帝亲指的太子侧妃;方宸妃出身承恩侯府,乃是方太后嫡亲的侄女;张淑妃出身成国公府;慕贤妃则是出身平国公府——能入皇帝眼,生下皇子公主的女人就没一个是出身平常的。

所以说,这宫人若真是个伶俐的,倒不如安下心来好好的服侍公主,三十出宫,指不定能凭着伺候过公主这事嫁入小官之家——至少,这也是一家主母,吃穿不愁。

当然,人各有志,有人就是野心大过天,非要犯傻撞南墙,就爱爬床靠男人上位,那也是没法子的。

傅修齐的神色微妙的变了变,但语声还是很沉静:“人各有志,原就如此。”

姬月白又道:“所以,这几日我就一直烦着要如何处置她——她如今虽是起了旁心,可终究还是没做什么;可她这样的心性,若是真做了什么事出来,那我就要倒霉了。”

说罢,姬月白素手托住雪腮,蹙着纤淡如远山的细眉,似模似样的叹了一口气,仿佛真就是烦恼到了极点。

傅修齐看着戏精上身的公主殿下,忽然想起前世看《小戏骨:红楼梦之刘姥姥进大观园》时的奇异心情,比较特别的是:现在在他面前演宫斗戏的正好是眼前这位芳龄六岁的小公主。

好在,自从穿越后他的心理素质便得到了很大的加强,很快收拾了心情,主动开口问道:“那,公主的意思是?”

姬月白见傅修齐主动递了台阶,这才抬起眼,眉梢微微舒展。

她看着傅修齐,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便露出笑容来。因她肌肤玉白,形容可爱,笑起来是颊边两粒梨涡深深塌下去,真就好似一个甜极了的小姑娘:“我是想说,你能不能替我解决了这个随时都可能会害人的‘麻烦’?”

“怎么解决?”傅修齐不动声色的反问回去。

姬月白慢慢道:“宫里总是有许多意外,死一两个人那是再平常不过的。”

她一双眸子清亮出奇,巴掌大的小脸上似还带着些许天真与无辜,声音清脆:“你这些日子也随我在校场习武,连武先生都说你天赋出众,闻一知十。以你的本事,这很简单?”

傅修齐闻言,看着姬月白的眼神已然变了。他心知这些公主皇子自幼长在深宫,三观多半都是歪的却实在没想到一个六岁小姑娘居然会平平淡淡的说出“死一两个人那是再平常不过的”这样的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腹腔沉甸甸的,语气尽量放的轻缓一些,听上去倒是有些苦口婆心,语重心长:“殿下,人命关天,这万不是简单的‘小事。”

姬月白看着傅修齐,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神色变化:“所以说,你是嫌麻烦?还是单纯不想为我做这些事?”

傅修齐:“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情,这宫人确实怀了恶心,可她什么也还没做。便是刑部判案,也万万没有因疑定罪的。”

姬月白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若是留了她,日后出事了怎么办?”

“那也是日后的事情,杀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杀人的理由却要分明。”傅修齐沉声道,“宋时秦桧诬陷岳飞,旁人问其根底,秦桧却道‘其事体莫须有’——公主难道是要学秦桧,以莫须有而问罪宫人?”

姬月白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认真说话的傅修齐,扑哧一声笑出来:“好了,不逗你了,你能这样想,的确很好。”

她此回确是真笑,眉眼弯弯好似新月,粉嫩颊生双靥,就连盈盈的目光里都带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奶凶

姬月白是经过乱世的人, 见过许多的丑与恶,也见过求生之艰难,知道人命的可贵——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人呢?这世上,人命总是最卑微也是最珍贵的, 翡色虽是起了外心,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到底罪不至死。

见傅修齐能有此心,姬月白心里又添了几分信任, 这种有底线、有原则的人, 反倒是更值得信任。

而且,她要找人一起做事, 总要找一个想法上更接近的人才好。

这么想着,姬月白终于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好, 她的事情还是放到以后再说。”

傅修齐本已打定了主意要试着替这个年纪还小的小萝莉掰正下三观——虽然, 在古代封建社会,这或者不算是歪,他更可能会被对方掰出去, 但是他总不好真就看着对方越长越歪......

就在傅修齐蹙着眉头想着古代与现代的差别,想着要如何解决这现代人与古代人之间的“代沟”,忽然听到姬月白那头偃旗息鼓的说“放到以后再说”时不免诧异的挑了挑眉梢。

姬月白歪着头看他, 眨了眨眼睛:“其实, 我是另外有件要紧事想与你说。”

那你这事一定很要紧——先关窗户, 然后再开门赶偷听的宫人, 最后还要拿话吓唬住我......

傅修齐见姬月白这样古古怪怪,心里不由得也生出些微几分警惕,只得斟酌着道:“什么事?”

姬月白歪头思忖片刻,便道:“你先等等,我去拿点儿东西.....”说着,她便转身往里走去。

傅修齐看着姬月白一人抬步往里走去,随即便听到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觉也在心里揣测起她口里的“东西”是指什么: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她究竟在找什么?

总不至于......不至于是要找支笔,像捅蛇一样把我直接捅死了?

早春料峭,殿中的紫铜瑞兽香炉正烧着配好的香饼,香雾袅袅而起,甜暖的温香中隐隐夹杂着些许檀木的清苦,嗅之便觉心静。

傅修齐仍旧站在远处,虽然他此刻身处内殿,衣袍染香,可仍旧还是因为肚里想到的几十几百种死法,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在,姬月白似乎也没打算真让他久等下去,不多时,他就见着姬月白一个人提着个小袋子从里面出来。

虽然袋子不算大,可姬月白才六岁,身量也没长开,她这么个小小的人,手里提着个小袋子,虽是一口气的走到了傅修齐身前却还是不觉的长长吐了一口气——显然那装着东西的袋子并不轻,她提袋子走过来一路上也不大轻松。

傅修齐越发好奇起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了。不过,这种时候,人家不说他也不问,只耐心的等着姬月白开口。

姬月白长长的出一口气,这便伸手将袋口解开,扒拉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给傅修齐看。

接着,她又认认真真的解释道:“我从永安宫搬出来后,很多东西也跟着带过来了。只不过,我翻了下,发现大部分都是宫制御用的,肯定不能给人或者买卖。所以,这几日收拾了好久,真正能用的只剩下这些了......”

袋口敞开后,里面的金叶子、金豆子、还有各色各样的宝石珠子全都像是不要钱的石头一样堆在一起。甚至,他还能看出那些金叶子形状和大小皆有不同,脉络分明,栩栩如生,显然是工匠精心雕琢出来的,光是这工艺钱估计就不是小数。金豆子上似乎也刻了字或者纹路,那宝石珠子更是大得不得了,看着就沉甸甸的。

傅修齐简直看得目瞪口呆:怪不得都说万恶的封建社会呢!果然还是他们这些社会主义接班人比较廉洁!

好在,傅修齐还有些许残留的理智与本能,勉强维持住脸上的镇定,下意识的问道:“这是什么?”

姬月白却没有回答,反到是眨巴着眼睛去看面前的傅修齐,雪颊微鼓,嘟着嘴。

这样的她,真真是像极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不过,这位小姑娘的口气却很大:“傅修齐,我们一起做笔大生意?”

傅修齐:“......”

等等,先让我捋一捋,话题怎么就转到做生意了?还大生意?

傅修齐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可是一低头就能看见姬月白那认真到了极点的神色。

好在,他多少也被姬月白这大破天的口气给逗的缓了心情,本来冷峻深邃的五官轮廓跟着柔和一些,甚至都快笑了。

他此时的想法也十分宽容:小姑娘嘛,有雄心壮志当然还是很好的,毕竟年少早立志——他记得自己邻居家的小女儿还梦想着能做一个巴拉巴拉小仙女拯救世界呢。

看着傅修齐脸上的表情,姬月白哪里还不清楚对方正憋笑?她有些气闷,哼了一声,双眸横瞪,开口强调道:“我说真的。”

傅修齐被她这样瞪了一眼,倒是又正经了一些。

姬月白还有点气鼓鼓的,但想着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只好压着气和人商量:“你应该也缺钱?我也缺.......正好,我们做点儿生意,我出本金你出力气,赚来的就五五分。”

她说话时,唇角微翘着,看上去就像撒娇。因她仰着头,巴掌大的小脸在光下便如冻玉般剔透,那双乌眸更如宝珠般明亮,甚至都要将面前那一袋子的珠宝都比了下去。

傅修齐看她这可爱模样却不觉想到了之前姬月白被张淑妃打肿了脸的事情,不知怎的竟是心软了一点:也是,那个张淑妃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女儿都能下手,虽然是亲妈但估计也没比后妈好到哪里去。有这样的亲妈,姬月白心思多一点,想得长久一点也是有的。

想着想着,傅修齐倒是不好拒绝了,这便应了,只是还道:“这本金既是公主出的,我怎么好与公主五五分。”他斟酌着道,“要不然,还是三七,我三您七,这三份也算是我的辛苦费。”

姬月白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她思忖了片刻,还是斟酌着言辞,一本正经的道:“我说了,我们是要做大生意。反正我在宫里,等闲出不了门,外面的事肯定还是要你去忙,等生意做大了,我出的这点儿本金肯定也算不得什么。所以,与其以后再改,不如从现在起,直接五五分账就是了。”

傅修齐听她一本正经的说“大生意”“等生意做大了”,真心觉得自己肩头的分量好似也跟着重了许多,亚历山大。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殿下您说的大生意是要有多大?”

姬月白一双眸子水润润的,满是期盼的看着傅修齐,似乎对他很有信心:“我听人说南有徽商,北有晋商,多是豪富,便是朝里的东南党与晋党之争也多是来源于此.......”

她粉唇瓣抿了抿,总结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傅修齐:“......”要是这种生意,这么一袋金银珠宝确实是很不够。

傅修齐真心觉得自己要给姬月白科普一下:“这些豪富也不是一代而成的。如晋商,驼帮、船队、票号、大院、茶叶之路......这么一步步,几代积累,才有今日的豪富。您要是想要做个和他们似的大生意,赚大钱,我觉得怕是很难。”

当然,真要是去卖私盐或者出海做海贼什么的,短时间内肯定也是赚翻天——只可惜,这些都是大周律里写好了不能做的——就像是现代时候一样,那种来钱快的法子大部分都已经写进了刑法里了。

姬月白稍稍冷静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异想天开——虽然傅修齐上辈子确实很能赚钱,那肯定也没富到她说的那地步,而且上辈子的傅修齐没进宫做伴读,自然有多余的时间与精力.......

姬月白冷静下来,思忖了片刻,还是先转手把那一袋子的金银珠宝推给傅修齐:“那,那你就看着办。反正,你就记着——这现在算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你要是敢赔了,我就.....”

“就什么?”傅修齐心情一放松,忍不住就嘴贱。

姬月白扬起下巴,秀眉一挑,软软的道:“我就弄死你哦。”

傅修齐:“......”

其实,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抿着淡粉色的唇,抬高下巴和你说什么“我就弄死你”,就像是小奶猫露出嫩嫩的爪子要抓人。

还真是,奶凶奶凶的。

嗯,还有一点点萌。

********

不过,当午膳的时候,看见宫人端上来一盅蛇羹上桌后,傅修齐沉默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实在是没办法忘记那条被姬月白戳死,然后又被人扔出闻知阁的竹叶青。

所以,犹豫良久,傅修齐还是情不自禁开口问道:“是那条竹叶青?”

姬月白一面令人给自己舀一小碗蛇羹,一面对着傅修齐眨眨眼,眸光清亮,语调好奇:“煮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傅修齐:o(;>△<)o

他简直一脸惨不忍睹,无法直视面前的蛇羹还有一桌子的菜。

结果,姬月白却吐了吐舌头,笑出来。

她笑过后又低头用勺子舀着蛇肉,小口小口的吃着,吃得双颊鼓鼓,连说话声都是含含糊糊的:“骗你的啦,那条竹叶青那么细,肉也少得可怜,就是要做蛇羹也不可能用它啊?”

傅修齐:“......”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它又粗又大,肉也多,那就会被做成蛇羹了?

呵呵,呵呵呵。

大黄

虽然姬月白说了不是那条竹叶青, 可傅修齐转念一想:这么一大盅蛇羹,里头好似也不止一条蛇?

所以,一直等他把蛇羹吃完了,心里都很担心对方会突然来一句“哈哈,骗你的啦, 其实那条竹叶青也一起煮了”。

还好,二公主姬月白还没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不过,大约是吃了人一碗蛇羹的缘故,傅修齐扛着姬月白那一袋子的“全部家当”出宫时还是不觉小心了许多。

直到此时, 他才终于感觉到了一夜暴富, 身怀巨款的痛苦:感觉看谁都像小偷,生怕别人来抢他手里的袋子。

要知道, 他刚穿越时,虽然也是身在侯府, 可那真真是穷的就离“家徒四壁”没两样的。反正, 他屋里所有摆件都是入了册子的,他要是敢磕坏或者偷卖,要么就原价照赔, 要么就要被平阳侯夫人揪住错处打死的........至于穿戴上面,许氏那可真是只差没有让傅修齐去打赤膊了——要不是后来宫里点了他做伴读,他需要出门见人的衣衫, 许氏还不定会让人给他准备新衣服呢........

人家都说单身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到了傅修齐这儿就是“轻装出门全家不愁”——反正他穷的都快比不上府里那些能赚油水的管事了, 屋里空落落的, 出了门也不怕有人翻他屋子偷他东西。

所以,徒然有了这么一袋子的金银珠宝,傅修齐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富贵人家的烦恼:人人都想一夜暴富,可是突然暴富也是好烦的。

不过,烦恼归烦恼,等回了平阳侯府,关上自己房门,他就琢磨起赚钱的事情了。

当然,琢磨事情的时候,他还是先把大黄抓来,使劲的揣自己怀里揉了几把,算是过个瘾——在宫里的时候看着人家的猫眼馋好久,总算是可以回家撸一把自家的猫了。

然而,大黄显然是一只有骨气的猫,反正是不愿意给人白摸的,哪怕是傅修齐这样生着一张美人脸的绝世大美人,大黄它也不愿意。

它挺着自己软绵绵的小肚子,左挣右挣的,叫得凄厉又悲惨,就差没有伸爪子去挠傅修齐的脸了。

傅修齐见大黄挣扎个不停,只得先哄猫:“乖,先让爸爸摸一下,等等再给你找晚饭。”

大黄:“......咪~”

见大黄不挣扎了,傅修齐便一边撸着猫肚子上那白软软的短毛,一边想着正经事。

其实,如果他没进宫,依着平阳侯夫人那奇奇怪怪的折磨手段,他还指不定真要豁出去经商挣点出路——毕竟他是穿越的太晚,平阳侯夫人又是不打算给庶子请好先生的,什么四书五经全都是瞎读,科举肯定考不过别人;从军什么的对于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也是也太危险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自然只能经商了......

只是,他莫名其妙的被姬月白点做了伴读,莫名其妙的得了机会进宫去读书习武。既如此,他自然也就歇了经商的心思——毕竟,士农工商,古代经商其实也算不得上好的出路。他还不如先在闻知阁里好好学习,拿出高考的劲头学一学,哪怕以后去考个举人或是进士也算是一条出路。

没想到的却是,宫里那位小公主却把全部家当压他身上,让他去做生意赚钱。

“所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啊?”傅修齐把手从大黄日益发福的肚子上移开,捏了捏它的白手套,在那肉垫上戳了戳,心里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无缘无故点了我做伴读不说,还给我这一袋子的钱让我去做生意......究竟是为什么?”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哪怕是他家的大黄,要是不喂它一顿,那也是连抱都不给抱的,还要嫌弃的拿爪子要抓他.......

想到这里,傅修齐忍不住又戳了一下大黄软绵绵的肉垫。

大黄被人揉搓了一圈,只好重又喵喵的叫了两声,提醒傅修齐赶紧去准备晚饭。

傅修齐却还是想着姬月白,可他哪怕是想破了头也没想出来这位小公主究竟图他什么?反到是越想越觉得这位切开黑的小公举很有些心机,也亏得对方才六岁,还是未成年儿童,他倒是没想太歪。

大黄憋了好久都没等到铲屎官主动送吃的,气得竖尾巴,甩了傅修齐几下子,这就要从傅修齐怀里往外跳去。

傅修齐这才想起撸猫大事,连忙揪住要逃的大黄,紧接着道:“你知道吗?我今天在宫里看到一只特别漂亮的喵咪,简直大美猫,下次有机会一定带你去看看.......”

大黄:“.......”哄猫的?

它很冷酷的看了傅修齐一眼,甩了甩尾巴,蹬了下腿,还是挣扎着跳走了。

傅修齐摸摸鼻子:“.....小没良心的。”

没了猫,他有点空虚,只好先起身去找点吃的给自己还有大黄填肚子。只是,因着厨房那头有意刁难,说是他来得太迟了,没有为他一个人特意生灶的道理。偏傅修齐不掏打点贴补的银子,最后也只得了半条炖鱼和一碗饭。

傅修齐把那半条鱼拣出来给大黄,摸了把大黄的猫头,苦中作乐的感叹道:“......你已经战胜全国百分之六十的猫,成功吃上鱼了。”

大黄:“.....”喵的,好想要休了这个有病的铲屎官。

傅修齐自己则是将鱼汤与冷饭一起拌了拌,一边对着大黄扒饭,一边思考着之前还没琢磨好的赚钱大计。

传说中的穿越必备:玻璃、钢铁、水泥、火.药等都是需要技术含量的,他也只知道大概,并没有真正配方,真要琢磨出来,还得有大量人手和大量实验,目前肯定出不来,只能暂时放一放。

急着赚钱的话,倒是可以先从最容易下手的衣食住行出发。所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

衣的话,他也不懂那些衣服样式,布料什么更是一知半解,甚至连古代颜色分类都还没有完全摸清楚,想来也是不成的。

食的话,他这点手艺肯定是比不过那些做惯了菜的古代大厨的,自然也比不得那些个大酒楼。所以,与其绞尽脑汁想着菜谱,倒不如凭着现代思维寻个新奇儿。比如,开个自助火锅店或者自助烤肉店?实在不行,还可以想想蒸馏设备,提高酒水的度数,或者做个葡萄酒、鸡尾酒什么的也成......只要有了度数高的独特酒水供应,再加上自助火锅店这样的新奇点子,这店大概是能开起来了。

住的话,古代建筑这个就更麻烦了,或者可以试着做点儿沙发、吊椅这样的小家具,可这些东西看着新奇,古代人怕是不喜欢.......

行的话,火车汽车那肯定是不行的,要不然做个简略版的自行车?

有些事情真是越想越有劲儿,傅修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思路,倒是觉得比起记忆模糊的蒸馏设备,倒是可以先画个自行车的简略构图,让人找个靠谱的工匠先试着做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再找二公主,寻法子推广下,靠着新奇还是能赚些钱的。

因着傅修齐素来行动力极强,想到就做,这会儿虽然还端着饭碗扒饭,但还是很快就搁下碗筷,抓了纸笔来,趴在桌子上,一边回忆一边将自行车的简略构图给画了出来。

当然,他画的是最简版——差不多就是传说中一开始只有两个轮子和两个蹬板的初版自行车。至于后续改进什么的,等工匠先做出来再斟酌着改进,毕竟不能直接要求古代工匠去和现代机器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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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傅修齐这头的冷饭冷菜,姬月白倒是吃得不错。不过,她晚膳是陪着方太后一起用的,吃的也是热粥配素菜。

亏得姬月白什么也不挑,哪怕捧着一碗红豆胭脂粥喝着也是津津有味的,粉颊鼓鼓,那小口小口喝着热粥的模样,旁人看着都觉食指大动。

不过,姬月白一边喝粥,一边与方太后说着今日学里的趣事,因她声音清脆脆的,说起话来也是有趣得很,一波三折儿,到好似酒楼里说故事的说书先生。

便是方太后这样冷惯了脸的都被她逗得缓了颜色,一边听一边吃,竟也开了胃口,比平日里多用了小半碗的米粥。

庄嬷嬷在边上看着,心里也觉得高兴,暗暗的念了一回佛:太后整日里礼佛,这日子可真是越过越清苦,人也是瘦了许多。亏得如今二公主来了,不仅叫太后得了些精神劲儿,便是祖孙一起用膳也能叫太后多吃一些。

不过,方太后笑过了还是觉出险儿来,额外多叮咛了姬月白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下回遇着这种事,你也别这样冒失——要先顾着自己。”

姬月白听得那句“要先顾着自己”时,只觉得眼里好似被细针蛰了一般,酸涩涩的。她心知,方太后素来外冷内热,面上虽是冷淡,可心却是好的,眼下说出这些话来自然也是因为真心关心自己.......

大约是张淑妃给她的影响太过深刻,以至于她对于女性长辈总是有些心存戒备,忽然被人关心,反倒像是被针蛰了似的,怪不自在的。

好在,姬月白很快便收敛了心下的复杂情绪,笑应道:“我知道皇祖母关心我,可这种事儿总也要有人出头。要不然大家全都吓成一团,岂不更是要遭。再者,兽园里的毒蛇全都是拔了牙了,真要咬起来,它没牙我有牙,说不定还是我咬它呢。”

说着,姬月白还朝方太后露齿一笑,正好八颗乳白色的贝齿,整整齐齐的,神气活现。

方太后看着她这调皮灵动的模样,唇角微扬,但仍旧道:“还是要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