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造反不如谈恋爱/天子掌上珠上一章:第 60 章
  • 造反不如谈恋爱/天子掌上珠下一章:第 62 章

傅修齐此时却没心思去管身后满腹憋闷的小太监,而是伸手扶住姬月白的手臂,搀着她上马车。

姬月白上车时脚上一崴,身子一晃,不由往后倾倒。

傅修齐连忙抬步上前,一只手仍扶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托住她的后背。

因为身子晃动的缘故,姬月白脑后的发尾也跟着一甩,乌黑的发梢顺势在傅修齐面上轻轻掠过,微微有些痒,同时又带着少女独有的清淡幽香。

傅修齐咬紧了后牙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克制着自己的动作。可是随即,他又意识到了两人眼下的位置,只觉得自己托着对方后背的手掌掌心似也因为紧张的情绪而渗出细汗。

说来,姬月白明年也要及笄了,可身子却轻的出奇,便是单手托着只怕也是不觉吃力。

比起姬月白这么一点重量,也不知当初可作掌上舞,身轻如燕的赵飞燕又能轻到哪里去.......

傅修齐心里转过好些个乱七八糟的念头,可左手仍旧托着姬月白的后背,指尖收拢时甚至可以感觉到少女细瘦伶仃的脊背,再往下几寸便是线条纤巧的腰身。

她今日穿的是男装,腰上束着一条镶银边的浅碧色缀珠玉的腰带。腰带上面系着荷包与玉佩,玉佩顺着她的身形轻轻晃动,越发显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傅修齐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一动,借着扶人上车的功夫,指尖往下,顺势在对方浅碧色的腰带蹭了蹭,指腹在腰带缀着的玉珠上摩挲而过。

虽只这一瞬功夫,傅修齐很快便已半托半扶的把人扶上了车。可傅修齐的喉结仍旧跟着上下一动,只觉得适才手上的触感仍旧犹有残留,指腹亦是火辣辣的,情不自禁的便想起春日新柳——虽是隔着腰带,依旧可以想象出她腰身的纤细柔软,如同春日里才出冒新芽的柳枝,娇嫩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明明柔韧出奇却又似乎一折便断。

就在傅修齐做梦的功夫里,姬月白已经抬手搁下车帘,低声说了句:“我先走了。”

随后,她便令人驾车往宫门去了。

傅修齐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回过神来,准备叫人准备下火锅,吃顿热腾腾的夜宵,稍微冷静下——今天不仅牵了小手,还叫了好几声“皎皎”,还扶了人一把.......

他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啊!就算是小怜光,大概也不远了?

他家小公主真是个宝藏女孩~

*****

比起要吃夜宵的傅修齐,姬月白这头心情便复杂多了。

就在她满腹心事的回了宫,便听得宫人来报:“殿下,不好了,大皇子府上..........”

那宫人跑得满头是汗,喘了一口气才把话说完:“大皇子府上那位俞侧妃发动了。”

姬月白不由蹙眉:“不是说产期是在下月吗?”

说起来,大皇子府上的这位俞侧妃这胎怀的也确实有些艰难,便是宫里太医院里的太医也是常去看的,早便说了预产期是六月。为着这个,大皇子府上的人当时还高兴了一场——皇帝的万寿节也是在六月,这小皇孙要是凑巧在万寿节这一日出生那可就是真正的有福了。也正因此,姬月白对于俞侧妃的产期还是记得颇为清楚的。

而且,前些日子,太子也是拿着俞侧妃的事情作为借口之一,力劝大皇子留京的。

正因如此,姬月白才格外奇怪:就算是产期有所提前,可这提前大半个月也不是事?

作者有话要说:傅修齐:手也牵了,腰也摸了,作为正牌男友的我也就差一个么么哒了~

姬月白:......美得你!

今晚还有一更,大概是六千大肥章,所以会有点晚,早睡的姑娘可以等明早起来再看。

先说晚安么么哒(づ ̄3 ̄)

添丁

宫人被姬月白这么一问, 一时也答不上来——产期为何提前这样的事情, 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之所以急急来报也是因为姬月白早前吩咐了要注意东宫与大皇子府这两处的消息。

姬月白话一出口也回过神来,不由摇头:这种事,宫人又怎么会知道?

犹豫了一下,姬月白便又转身, 立时不便要出宫去大皇子府上看看情况。

描春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道:“殿下, 现下天色已晚,您又敢从宫外回来,何必还要跑这一趟。再者,这个时候过去,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宫呢.......”

说到底, 俞侧妃只不过是个侧妃, 哪怕肚子里怀着皇孙也不没有交姬月白这个公主连夜过去看望的。而且,这女人生孩子也是极费时间的事情,这时候出宫, 指不定还得在大皇子府等个一夜呢。

姬月白也觉描春说的有些道理, 步子一顿,便改了主意:“也是, 时候确实是不早了, 我这个时候出宫确实是有些不好。到不若明早再过去.......”

略一思忖, 她便使人去留意大皇子府上的消息,打听一下俞侧妃早产的缘故。

下头的宫人垂首应了,行过礼后正欲起身离开, 姬月白却又忽然叫住了人——

“等等!”姬月白开口唤住了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秀眉微蹙,“不仅是大皇子府,许贵妃的延庆宫也要稍加留意。”

自去岁的事情过后,许贵妃便交出宫务,闭宫自省去了。宫里到底是个健忘又无情的地方,许贵妃这般沉寂低调,宫里的人也渐渐不再管延庆宫的事情,便是张淑妃这对许贵妃怀有旧怨的,许久未见人,渐渐也不在多提。估计,也就只有大皇子妃杨开蓉这个儿媳妇还时不时的进宫探望请安。

只是,别人可能会忘了许贵妃,姬月白却是断断不会忘记许贵妃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的狠心与恶毒,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女人究竟做过多少恶事。

而且,虽说许贵妃如今低调小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姬月白却不信她会反省自身改过自新——许贵妃这样的人只怕是到死都改不了,眼下的低调与小心不过是为了麻痹旁人的警惕心罢了。只怕,她如今便已在暗地里偷偷谋划着什么。

对上许贵妃这个女人,哪怕是姬月白也是不得不加倍小心。

这一晚上,姬月白睡得并不怎么好。

哪怕是沐浴更衣,躺在被人烘热的锦被里,枕着缎面软枕,她仍旧没有半点睡意,反到是忍不住想着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一时是北境的局势,也不知太子和永毅侯这个时候过去究竟是好还是坏。

一时是宁伟国的事情,虽然上一世宁伟国卖国卖的厉害,可那个通敌的内奸真就是他?

一时是傅修齐下月押送粮草军械出京的事情。上一世的傅修齐堪称是个马背上的帝王,比起白启来也毫不逊色,可那终究是上一世的事情了。这一世的傅修齐并没有被那些人那些事逼到绝境,也不曾弃文习武,更不曾上过战场.......虽然押送粮草这些事情应该也算不得多危险,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是碰上北蛮那边来劫粮草的人,也不知如今的他能不能应付得了?

一时是大皇子府俞侧妃早产的事情,也不知俞侧妃提前发动,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会不会因此而生出什么变故?

一时是许贵妃久无动静不知再谋划什么,一时是下月万寿节不知要怎么过,一时又是明早出宫去大皇子府要说些什么.........

这样思来想去,姬月白也是烦得很,抱着被子翻来覆去,一直熬到下半夜方才勉强闭了一会儿眼睛,没睡多久天便亮了。

熹光透过床帐照在她的枕边,只那么一束金色的暖光,柔软而明亮。

姬月白睁开眼,想起那一堆的事情,不由又叹了一口气,随即便唤了人来服侍自己洗漱更衣。

描春领着几个手端器具的宫人上来服侍,顺便把大皇子府上传来的消息给说了:“俞侧妃昨晚上生了,虽然事出突然,不过大皇子妃素有计较,这个月初便叫太医和稳婆在俞侧妃的院里候着了。故而,俞侧妃此回也还算顺利,倒也没出大事,只是俞侧妃早前动过几次胎气,这孩子又生得早了些,听说是有些体弱,便是俞侧妃自己似乎也伤了底子,只怕日后子嗣有碍........”

姬月白闻言也有几分唏嘘:皇帝给大皇子和太子赐侧妃便是为着子嗣的缘故,一个子嗣有碍的侧妃,只怕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正想着,姬月白忽而心念一动,转口问道:“对了,可是打听出来了,为何产期提早了这么多?”

描春闻言不由敛眉,压低了声音:“这个,奴婢倒是不知.......只是听说昨儿大皇子便歇在俞侧妃处,也不知怎的,俞侧妃好似动了胎气,便提前发动了。”

描春自是不好在背后说大皇子的坏话,可姬月白这做妹妹的却忍不住在心里怀疑大皇子:该不会是因为没去成北境,迁怒俞侧妃?明眼人都知道“俞侧妃有孕在身需要大皇子留京照顾”这个借口只是太子系为了顶替大皇子而随便扯的,没了俞侧妃的事情还会有别的事情,若大皇子真因此时迁怒有孕在身的俞侧妃,这也太.......

姬月白心里暗想着,随即又想起自己还未问描春俞侧妃生的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于是便又接着开口道:“我记得太医早前便说过,说她怀的是皇孙.......”也正是因着太医这话,皇帝也格外重视这一胎,只是看脉归看脉,不到生下来总也是不能完全确定的。

描春正低着头替姬月白整理衣襟,细白的指尖在衣襟上轻轻抚过,抚平褶皱。听到这话,她连忙应声:“瞧我,都忘了与殿下说了,太医确实是看得极准,殿下您又多了个小侄子,平乐郡主也多了个弟弟呢。”

姬月白微微颔首,没再多问。

洗漱整理的差不多了,她便往梳妆台处坐下,顺嘴吩咐替她梳发的宫人道:“只随便梳个髻便是了,左右都是要去大皇兄府上道喜的。”

梳头的宫人得了这话,也不敢十分折腾,便只抬手梳了个简单又灵巧的髻儿,然后便拿这镜子照给姬月白看。

姬月白对此并不十分在意,梳妆完毕便起身出去,正好碰见了刚拜完送子观音的张淑妃。

姬月白见状,不免奇怪:“太子妃才有孕,母妃怎的又去拜送子观音?”

张淑妃才从小佛堂出来,云鬓疏散,衣衫素净,神容美极,实有几分仙子之姿。

听着姬月白的话,张淑妃亦是真心实意的叹气:“这礼佛讲究个心虔,更需持之以恒,哪里能得了好便丢到脑后的?再说,我这心里也是盼着菩萨怜我心虔,好叫叫瑶琴那孩子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若能一胎得男自是再好不过........”

姬月白听着这话,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她方才固若无事的接口道:“母妃说的很是。不过烧香也要烧对地方,我迟些儿便要去大皇兄府上贺他添丁之喜,不若也替母妃问问,俞侧妃是在哪儿烧得香?”

张淑妃:“......”

见着张淑妃这憋闷模样,姬月白自然也明白过来:张淑妃估计也是听说了大皇子府上添丁的消息,这才一大早的起来拜送子观音——还说什么心虔,什么持之以恒,根本就是临时抱佛脚。就是不知道,倘神佛真有灵,小佛堂里的那尊送子观音究竟乐不乐意叫张淑妃抱脚。

一念及此,姬月白竟也觉出几分好笑来。

说来也怪,她幼时对着张淑妃总是心存孺慕,只盼着这位美貌非常的母妃能够像对待二皇兄又或是表姐一般的对她;经了前世,她对张淑妃又有几分怨愤失望,只觉得自己与她母女缘浅,实是说不到一处,更活不到一处.......到了如今,那些纠缠着她的怨愤和失望似乎也都没了,只是淡淡的,如平常人一般,现在在侧看着她做这些事,也只觉好笑而已。

这么想着,姬月白心上一松,不知怎的便笑出了声,粉颊边梨涡若隐若现。

张淑妃本就为着大皇子府上添丁之事而心上恹恹,此时看着忽然笑出声的女儿,心里也有几分不悦,蹙眉道:“你这又是笑什么?”

姬月白勉强止了笑,只是笑应了一句:“我是觉着母妃这般心虔,菩萨必会保佑太子妃一胎得男。”

张淑妃听着这话还算顺耳不由点头,只是一抬眼便见着笑靥盈盈的女儿,心里不知怎的又有几分不舒坦,不由摆手:“罢了,既是要去你大皇兄府上,那便去,也别杵在我跟前了。”

姬月白便又礼了礼,顺道又问了一句:“到底是皇室添丁之喜,母妃可有什么赏赐,我倒是可以一道捎过去。”

张淑妃更是不悦:“不过是个侧妃,哪里用得着这样小题大做。”只是,这到底是皇家孙辈里第一个男孩儿,皇帝的皇长孙,张淑妃想了一回,还是叹着气叫人整了些东西出来作为赏赐,叫人送去大皇子府。

姬月白则是先去了景和宫,顺道拉上大公主与三皇子,兄妹几个一道往大皇子府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两章一起更了的,可是有事耽搁,下章要十二点多,所以就先把这章放出来了。第三更的话,大家明天再看

起疑

他们兄妹几个也是难得一齐出宫。

大公主心情还算不错, 强行拉上姬月白, 一齐去挤三皇子的马车。

三皇子也都随她,只是懒懒靠在一侧,闷不吭声的。

大公主见着三皇子这模样,心里不觉也起了火, 忍不住便与姬月白抱怨起来:“人家都是越大越懂事,偏他是越大越不知事。这几日, 要么就是闷在屋里发呆,要么就是整日里喝酒,母妃为着他真是愁的不行。我今儿拉他起来都费了好大力气呢........”

三皇子的脸色却是不大好。他像是好些日子都没睡好,眼下一抹黛色,从上马车起便一直靠在一侧闭目养神。便是听见大公主说他, 他也不过是抬抬眼皮, 哑声说了一句:“你管我发呆还是喝酒,你这都快要嫁人了,别总这么讨人嫌好不好?”

大公主被他这话气得咬牙, 简直想要回他一句“谁想管你”, 可话到嘴边又不觉咽了回去——她与三皇子乃是龙凤胎,素来亲密无间, 又因三皇子自小便有几分顽劣淘气, 她做姐姐时不时的便要费心许多, 便是到了此时气噎,也是在不忍心将弟弟丢开不管。

故而,大公主气得脸都红了, 最后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气鼓鼓的别过头去,嘴里则是气鼓鼓的哼了一声。

姬月白坐在两人之间,眼见着这姐弟三言两语便吵开了,也只好劝一句:“你们也别吵了,这都快到大皇兄府上了,这会儿摆出这模样,大皇兄指不定要如何误会呢。”

说归说,姬月白也觉有些奇怪,上一世的三皇子因故早夭,这一世三皇子倒是平平安安的活到了这马上便要大婚的年纪。只是,单看三皇子眼下这般情况,也实在是有些奇怪......看着三皇子那苍白的面色,姬月白心里不知怎的又是一动:说来,上一世三皇子出事背后许是有张瑶琴的影子;而三皇子线下这般模样也不知有没有张瑶琴的缘故?

这念头只是如游丝般的从心中一晃而过,姬月白不由摇头苦笑:便是三皇子再痴心不改,张瑶琴也是看不上他的——毕竟,张瑶琴如今已是太子妃,乃是未来的皇后,她心心念念爱着的便是那至高的权势,如何又会无缘无故的牵扯上三皇子?

这么思来想去,马车很快便到了大皇子府上。

听说是几位公主皇子来了,大皇子妃便亲自上来迎人,口上道:“殿下昨夜里熬了一夜,今早又去兵部忙活了,如今府里只剩我一个,实是累得不行,没成想你们到来了,正好能陪我坐一坐。”说着,又谢了几人带来的贺礼和赏赐,请了他们入内说话。

大公主顺口问了一句:“我记得俞侧妃产期乃是下个月,怎的忽然就发动了?”

大皇子妃不由叹气:“这个哪里说得准?虽说我是不好多说这些的,只是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外道了:实是俞氏性子太柔些,当初便为着母妃的事情日夜惊慌,险些动了胎气,还是父皇派了妥帖的太医来,这才按住了胎。她这般日夜悬心,可不就把自己和孩子熬哭了.......你们是没瞧见那孩子,小不伶仃的,实是可怜的不得了......”

姬月白听着大皇子妃这般避重就轻,心里便已明白——大皇子妃口上说着俞氏性子柔弱,实际上却半点没说俞氏昨日究竟为何动的胎气,多半是替大皇子掩饰。

只是大公主与三皇子却是不知这些,听着大皇子妃说起孩子不由也是心生恻然。

大公主甚至不由开口:“我能看看孩子吗?”她已定下婚事,只是皇帝想要多留她几年,婚期未定,心里对着孩子一类的事物多少也存了几分好奇。

大皇子妃本就是想着借孩子引开话题,现下得了大公主的话,自然是笑着引他们去看孩子。

俞侧妃产后便厥了过去,险些没了气,大皇子瞧着不是事儿,便叫人先把孩子抱去了大皇子妃处——左右大皇子妃都是嫡母,孩子若能养在嫡母跟前反到好事,大皇子妃又是这样周到体贴的性子,他是再放心不过。

故而,大皇子妃领着几人往后头去,果是见着一个包裹在襁褓里的小小婴孩。

正如大皇子妃所说,那婴孩实是小的可怜,浑身也是皱巴巴红通通的,此时正攥着小拳头含在嘴里,呜呜咽咽的。

大公主本是满怀期待而来,看着这小猴子似的婴孩不由大是扫兴,小声道:“他和平乐怎么一点儿也不像。”她记得平乐郡主便是白白胖胖,十分可爱的。

大皇子妃垂眸看着那孩子,似是十分慈爱,语声轻柔道:“平乐小时候也这样,只是你那会儿见着她时,她已长开了许多。这孩子才出生没多久,等过些日子便也好看了......”说着,她又指了指这婴孩的额头,道,“到底是姐弟,他们这额头都是一般的宽大,想是随了你们大皇兄的。”

大公主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这都能看出来?”她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大皇子妃不由失笑:“自然看得出来,孩子么,总是会像父母的。”

三皇子似也十分感兴趣,他看着那襁褓中的婴孩,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忍不住插嘴说道:“也不一定全都像父母?都说外甥似舅,说不得侄子也似叔伯呢....”

大皇子妃只当三皇子正说玩笑话,便接口笑道:“这么一说倒也对,我瞧着这孩子的唇角和三弟有些像呢。”

三皇子闻言却是神色微变,像是被口水呛到,连连咳嗽。

大公主先前虽生他的气,见他这般模样又忍不住笑出来,伸手去戳三皇子:“反正你也快大婚了,真要喜欢孩子,到时候自己生一个,保准像你.......”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想开了,“不过,你要是生个女儿,可能会像我?”

三皇子咳嗽的更厉害了。

大皇子妃瞧着他们姐弟说笑,面上也甚是和煦,交代了嬷嬷宫人好生看顾婴孩,便又领着他们去前头接着喝茶。

几人起身时,姬月白眼角余光扫过三皇子的面庞,虽面上不显,可心里却又不觉生出一丝古怪来:三皇子今日言行实是有些奇怪.......

*******

想着大皇子妃亦是忙了一夜,兄妹三人倒是没有久留,略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告辞,好叫大皇子妃也能略缓一缓神。

几人从大皇子府出来便分了道——大公主准备去成国公府寻张之麟说话,姬月白和三皇子则是要回宫。

因着没了爱说爱笑的大公主,姬月白与三皇子一时也说不到一处,两人便坐在各自的马车里,直到入了宫门,下了车都是没什么话。

只是,姬月白心里存着事,别过三皇子后却又唤了描春来,侧首吩咐道:“你去叫个机灵可靠的小太监来。”顿了顿,她不觉又压低了声音:“若是可以,叫他悄悄跟着三弟,看看三弟现下回宫,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一样,远远看着便是,千万别惊动了三弟,也别惊着旁人。”

描春听着这吩咐也有几分奇怪,只是她素来都听姬月白的吩咐,虽觉奇怪也一一应了,转头便寻了个机灵可靠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便叫他去了。

姬月白心里其实隐隐已有几分预感,只是面上不显,依旧如往常的回了永安宫。因着正好是午膳的时候,她便与张淑妃一起用了顿午膳。

用过午膳,漱了口,宫人又端热茶来。

姬月白捧了一盏热茶搁在手心,正要与张淑妃说些大皇子府上的事情,忽而见着描春上来与她眨了眨眼。姬月白心上一动,便转开话题:“我从大皇兄府上出来时还瞧见宫里来人送父皇的赏赐,到底是父皇头一个皇孙,想是十分看重的......”

张淑妃听她这般言语,一时间也没了说话的心思,摆摆手便道:“行了行了,我要歇会儿,你也出去。”

姬月白神色如常,起身行礼,抬步出门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待得她在屋里坐下后,又叫人上了热茶,屏退左右,终于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描春早便问过小太监的话,一时间竟是不敢往深处想,便是此时说话,声音也是绷得紧紧的:“回殿下的话,三皇子他,他.......”

说到这里,描春咽了一口口水,垂首敛目的站着,咬咬牙方才把话说了下去:“三皇子他去了东宫。”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mua! (*╯3╰)

错事

话声落下, 描春连忙深深低下头去,不敢抬眼去看姬月白的神色而是垂下眼,老老实实的盯着自己绣鞋微翘的鞋尖。

因着姬月白已适才屏退左右, 殿中此时也只余下姬月白和描春两人,描春闭嘴不言, 殿内便静了下来。依稀可以看见融金一般的阳光透过雨过天青色的窗纱照入内殿,带着午日特有的灼热, 在光滑的地砖上落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这一刻,光与影皆是静默的。

也正因此,那一声“砰”的碰撞声在安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几乎不可忽视。

描春闻声, 肩头一颤, 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正坐在上首的姬月白。

姬月白此时仍旧坐在远处, 姿态闲适,神色似乎也与往常无异,只是形状姣好的秀眉微微蹙了蹙,像是嫌弃手中茶盏烫手,她便将捧着的茶盏搁到了一侧的花梨木案上——适才的碰撞声正是由此而来。

搁下茶盏后, 姬月白这才缓声开口问道:“然后呢?”

描春有些怔,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姬月白问的应该是:三皇子去了东宫, 然后呢?

想到这里,描春的头低得更低了,咬着唇细声回禀道:“因着殿下早前吩咐, 只需远远跟着,不要惊动旁人,故而那小太监见着三皇子进了东宫便也没敢跟进去,只是在原处等了一会儿,见三皇子没有出来便悄悄回来与奴婢报信。奴婢立时便报了殿下.......”

姬月白没有应声,微微阖目,心里却是慢慢的整理着有些紊乱的思绪:

首先,前世的三皇子因故早夭,前世的太子与张瑶琴亦是至死都不曾有过子嗣。而如今,三皇子并未出事,张瑶琴也有了身孕。

其次,三皇子自小便倾慕张瑶琴,而他眼下的情状确实是非常反常,今日见着婴孩时的言语也颇有些古怪。

再者,三皇子才在大皇子府看过孩子,回了宫后便往东宫去。虽说太子不在可他这做弟弟的也已到了要大婚的年纪,按理也该知道与嫂子避嫌才是。

.........

如是种种,许多蛛丝马迹似乎也都跃然眼前,可姬月白仍旧蹙眉秀眉,并未下定结论:这些终究只是细枝末节,若仅仅如此便怀疑张瑶琴此回有孕是与三皇子有关,那就太过荒唐了。

********

就在姬月白正垂眸沉吟之时,东宫之内亦是有一番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