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这才没再说什么。

袁氏想到楚婉,摇了摇头:“她也不容易。”

楚婉在知道楚璧的事情后,若是楚璧愿意,这次进京楚婉就想把儿子留下交给楚璧的,而她带着两个女儿回福州,袁氏觉得楚璧是因为想让儿子有更好的前程才这般选择,韩景却知道,是因为楚婉并不喜欢这个儿子,这个儿子也大多是慈幼院的人照顾的。

按照严舒锦的说法,就是楚婉觉得两个女儿离了她就会活不下去,而儿子不会,儿子很多人照顾,怕是早在楚婉生母带着弟弟改嫁,却不要她的时候就造成了这样的想法,到后来又遇到了那个村子的事情,使得她有些偏执了。

韩景不好去评价楚婉的好坏,因为这并不是楚婉一个人的错,真说起来楚婉也是无辜的。

母子两个又说了一会话,宣王妃就来了,韩景就先离开了,宣王妃和袁氏要谈的也是儿女嫁娶的事情,不过因为知道袁氏辛苦,宣王妃倒是没留太久,大致说了一下,又让她放心,就离开了。

第二日一大早,严舒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懒的,玉珠端了温水来,因为玉润嫁人了,严舒锦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就是当初陶氏收养的孤女李杏儿,如今李杏儿改名玉杏。

严舒锦梳洗完又喝了杯蜜水,这才坐下让人给她梳妆,因为要入宫的缘故,打扮的要郑重许多,严舒锦也很久没有这样的装扮了,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觉得有些沉甸甸的,只是看了下银镜,见里面的自己很是漂亮,也就不觉得沉了,反而开开心心欣赏起来。

因为还没用早膳,严舒锦就没换衣服,而是陪着家里人用膳。

不管是宣王还是宣王妃都没提早朝的事情,反而让严舒锦多用一些。

这次宣王妃没有再去送严舒锦,严舒锦是跟着宣王一并坐的马车,严启瑜和韩景在外骑马,等把宣王和严舒锦送到宫门口,严启瑜就要带着韩景去太后宫中了。

这不是严舒锦第一次走这条路,在门口迎着她的依旧是赵忠,如果说不同的,是这次宣王就在她的身边。

宣王感觉到女儿正在看他,就看了过去,对着女儿笑了下说道:“别怕,万事有我。”

严舒锦咧嘴笑了起来,她才不会怕:“赵公公,你记得和祖母说,我想吃烤鸭,要那种有卷饼的。”

赵忠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说道:“是。”

严舒锦想了下继续说道:“还要蟹黄豆腐汤,灌汤的鲜肉包。”

赵忠都仔细记了下来。

宣王听着女儿的话,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他本来以为女儿是为了安他的心才表现的这般不在意,可等到朝堂上,宣王忽然发现,他错了,女儿不是为了让他放心才这般的,而是真的不在意。

哪怕是面对大儒,依旧格外的淡定,甚至可以说态度很嚣张。

宣王就见大儒和女儿当朝对峙,大儒言:“听闻公主在福州开设女学。”

严舒锦说道:“王先生年纪不小,却挺喜欢听这些的,是开了女学。”

宣王忽然不担心了,因为他有一种感觉,一会是不是要叫太医,这大儒看起来年岁不轻了,怕是经不起打击,不过他还带了个学生来,就算倒了也有人扶着,这样一想宣王又觉得不需要找太医了,毕竟这是给自己女儿找麻烦的人了。

严舒锦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心中的想法,只是很熟练的站在中间,回答完了王老先生的问题,还说道:“陛下,这周围可得让侍卫看严实了,别再来一个撞柱的,说不得真死了,脏水又要泼到我身上了。”

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知道内情的官员神色都有些不好看,倒是有些武将忍不住笑出声来。

严帝也没生气,说道:“放心。”

严舒锦这才看向王先生。

王先生只觉得平生再没见过这样的人,果然是泥腿子出来的,一点廉耻都不懂:“你可知女子就该相夫教子,这般抛头露面不守妇道,都是……”

“等下。”严舒锦打断了王先生的话:“我有一个疑问,你有母亲吗?”

这话一出,王先生脸色变了,不仅是王先生有些文人神色都难看,王先生的学生忍不住说道:“公主可知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严舒锦笑了下,说道:“看来是有的,只是我闻王先生话中,字字贬低女子,还以为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王先生沉声道:“我生母贤良淑德,在我父死后,更是不曾改嫁,甚至不再踏出家门一步,我自是尊重,而福州竟然鼓励妇人改嫁还许她们告夫,怎配我尊重?”

严舒锦看着王先生说道:“你母亲的选择是你母亲的,我尊重你母亲的选择,可是从你的话,倒是觉得本应如此,这样才值得你尊重,我却觉得你母亲很是可悲,怕是你心中还惋惜本朝没有贞节牌坊吧。”

“再嫁还是守寡都应该是女人自己的选择,而且你觉得你的尊重值多少钱?她们再嫁让你出钱了吗?”严舒锦冷声说道:“你一文钱没给她们,她们更是没吃过你一粒粮食,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你的尊重?你觉得谁在乎吗?”

严舒锦冷哼了一声:“这位老先生,你怕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吧?难不成你觉得没有了你,百姓的日子就不过了?没有你的尊重,百姓都该去自缢吗?”

这话说完,王先生就听见朝堂上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就连严帝嘴角都往上翘了翘,其实他心里也是支持寡妇再嫁的,这样才能增加人口。

王先生被气得神色变了变:“小儿胡搅蛮缠。”

严舒锦也没生气说道:“您这时候知道我年纪小了?你指着我骂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这么大把年纪做什么不好,非要揪着我来说话,难不成踩了我你就能羽化成仙了吗?”

王先生怒道:“公主在封地行牝鸡司鸣之事,是还不是!”

“你这空口白牙的就忽然给人定罪,可有证据?”严舒锦反问道:“比如呢?”

王先生:“女学之事。”

严舒锦说道:“我心软,想让女子多认识些字,如果这般就是牝鸡司鸣,那么这朝堂上怕是谁都不干净吧?朝堂上哪位大臣家的女儿不识字?”

这话说的,就算真有的人家姑娘不识字,此时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这关系到以后的嫁娶。

“王老先生您难不成就是看我年纪小,又是个弱女子,所以柿子挑了软的捏,找我麻烦吗?”严舒锦说的坦荡:“要不然这里这么多让女子识字的,你不盯着,偏偏来说远在福州的我?而且你是派人盯着我吗?要不然福州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在这里的众人就没有多少不知道的,毕竟福州做的那些事情,都不简单。

严舒锦叹了口气说道:“您这样不好,有辱你的名声,毕竟做人,是要讲道理的。”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王先生咬牙怒道:“蜀郡先是雪灾后是蝗灾,钦天监更是直言祸起东南,不正是福州?”

“钦天监可言是福州了吗?”严舒锦反问道:“点名道姓说了吗?要是说了,就请钦天监来与我对峙,若是没说,您这就是诬陷啊,东南那么大的地方,我倒是觉得因为倭寇不断才会有这样的警示呢。”

作者有话要说:宝姐:你们弱爆了!

第233章 磐石包子觉得

严舒锦说的理所当然,宣王第一时间帮着女儿说话:“确实如此, 那些倭寇贼心不死, 残害我朝百姓, 当诛。”

这话一出, 没有人能说宣王和严舒锦说的不对, 说倭寇不该死吗?

王先生正色道:“此言差矣,倭寇历来都有,却没有这般示警,上苍慈爱百姓,能这般示警定是颠覆天下的大事。”

严舒锦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与我说说女子书院的坏处?”

坐在龙椅上的严帝看了严舒锦一眼, 这王先生不知不觉已经跟着严舒锦的步子去走了, 不管王先生后面的人准备的多充分,也是枉然了。

王先生说道:“这些钱财本应花在学子身上,朝廷需求人才, 公主却这般浪费, 除此之外, 在办了女学后,福州这两年的嫁娶比往年要少了三成,不仅如此, 普通百姓更是难娶一妻, 这般长久下去,终酿大错。”

可惜王先生等了一会, 都没见严舒锦回答,追问道:“公主是自知过错了?”

严舒锦说道:“我只是听了半天, 也没听出女子书院到底错在哪里。”

王先生气急说道:“公主是故意戏耍于我?”

严舒锦气定神闲的,说道:“老先生误会了,我是真没听出来,毕竟女子书院的钱财是我出的,可没有要朝廷一文钱一粒粮食,除了女子书院外,还有福州书院,那些钱财也是我私人出的,两房书院待遇一样。”

“大错!”王先生指着严舒锦怒斥道:“女子怎能和男子一样?”

严舒锦闻言沉声说道:“王先生可有妻子女儿?”

王先生说道:“我妻子女儿都是知理之人,和那般不知廉耻的截然不同,女子本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

“我真为她们觉得可悲。”严舒锦说道:“什么叫不知廉耻?你这样的才叫不知廉耻,我的钱愿意怎么花难不成还要问过你,我愿意给女子一条出路,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你的脸怎么那么大?什么叫知理?知书达理懂不懂?”

严舒锦扫了眼在座的众人:“你若是只想要个帮着打理家事,生儿育女的,还娶妻做什么?女子带着自身的嫁妆,嫁给你,最后就落得这样一句?若是我得到的消息不错,王先生您可是靠着妻子养的。”

这话说的就难听了。

“你当年没钱读书,你岳父却看重你的才华,就把女儿嫁给你,更是有大笔的陪嫁,你花着妻子的嫁妆,如今有名望了,却开始纳妾养美婢,你来说不知廉耻四个字,难道不觉得可笑吗?”严舒锦微微提高了声音:“读书人,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算了,说狗犊子都侮辱了狗,说不得你纳妾的钱还是花你妻子的,毕竟当初你妻子嫁给你的时候,你家徒四壁身无长物。”

其实有些读书人在没发达之前,一家子都是靠着妻子的嫁妆度日,后来纳妾的也不在少数,可是被严舒锦这样当朝说出来,却让人觉得……很是没脸。

严舒锦说道:“先做人后教人,你连人都做不好,凭什么自称大儒,又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此时的严舒锦咄咄逼人,指着王先生说道:“福州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出过一文钱还是出过力气?动动笔杆子就觉得自己是正义了?要是书院只能养出你这样的,我宁愿把所有钱财扔到水坑里听个响,也不花在你身上。”

“而且福州的学子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唧唧歪歪有什么意思?”严舒锦说道:“你代表了谁?难不成你觉得自己代表了福州的所有男子?那也要看他们愿不愿意被你代表,你这般欺世盗名不知廉耻吃着妻子的嫁妆却瞧不起女子,不仅如此还在朝堂之上挑拨,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说什么大儒?你可别侮辱了这两个字。”

狠。

实在太狠了。

哪怕是在旁边的人都觉得脖颈发凉,更别提被指着骂的王先生。

王先生捂着心口,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他的脸色难看:“你这是狡辩!”

“我狡辩什么了?”严舒锦根本没把这人放在眼中,如果今日在朝堂上与她为敌的武将,她还要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被敲闷棍;是各部的大臣,她也要担心一下会不会有人给她下绊子,不过是个除了名声一无是处的老学究,严舒锦根本不怕:“牝鸡司晨是你说的,揪着女子书院不放的也是你,你这么看不起女人,怎么从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不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严舒锦直接开始攻击:“你要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也尊敬你一下这等奇景,我本还挺期待见一见你,如今看来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你的名声是自己吹出来的吧?”

王先生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如果不是有学生扶着,怕是就要摔倒在地。

严舒锦看了,说道:“啧,难不成被我揭穿了,此时开始装虚弱了?刚才不是中气十足的吗?”

当即有个官员出来:“公主,关于福州嫁娶少了三成,许多人娶不上妻子这件事,公主为何避而不谈。”

严舒锦挑眉说道:“难不成旁人不愿意嫁了,我还能逼着人嫁?娶不上妻子自然是从本身找原因了,别人都能娶到,他为什么娶不到?”

王先生像是找到攻击点,说道:“若是公主没让那些女子读书识字……”

“您老休息下吧。”严舒锦打断了王先生的话,说道:“读不读书、识不识字和这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却不好说,难不成说读书识字明理后,这些女子就不要委屈下嫁了?

严舒锦说道:“你们怎么没去查查,娶不上媳妇的是什么样子的人?福州如今只要肯干活出力气的,都赚到了钱,别说娶妻了,都住了新房子日子好过了许多,那等不过是游手好闲的,连自己都养活不起,怎么去养活妻儿?谁愿意嫁,你们愿意把自己家的女儿嫁给那等人?”

没有人愿意的。

王先生说道:“以前他们都能娶到妻子。”

“那是买的。”严舒锦冷声说道:“您老还真是孤陋寡闻,难道不知道我去福州后,就严惩了所有买卖人口的?买的和娶得能一样吗?女子也是人,凭什么要像货物一样被卖给旁人?而且这样的,生出来的孩子也没用处。”

严舒锦也不搭理王先生,说道:“我让人在福州统计过,一般读书好的或者有本事的人,出生的家庭都是不错的,那种穷到吃不起饭的家庭出来的,很少有出人头地的,而闹事的人中大多都是这样的出身。”

“既然这般,更不该有女子书院,这些钱财可以花在这些人身上。”王先生像是揪住了严舒锦的把柄说道:“难道不该救助他们吗?”

严舒锦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我确定您老不是我的人,我都怀疑您老是特意来帮我的,我正在救助他们,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之中,还不如不出生,在他们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开始救助了。”

“这是歪理。”

严舒锦看着王先生说道:“您老这样跳脚,和花了您老的钱一样,我记得您老的两个女儿一个嫁到了富商之家一个嫁给了秀才,您既然这么可怜那些穷的吃不上饭的人,怎么不去救助,不把女儿嫁给他们?”

“既然您都不愿意的事情,凭什么让别人家的闺女去?”严舒锦指责道:“难不成眼前一个火坑,您老不愿意跳,却逼着别人去跳去填,这般行事您不觉得亏心吗?”

严舒锦叹了口气:“我不耻与您这样欺世盗名、假仁假义的人说话。”

有官员见王先生直接被公主给带跑了,根本没有抓住中心来说,忍不住说道:“公主在福州建女子书院,所图为何?”

严舒锦说道:“做好事难不成还要有图谋?这样说你做一件事情是从有没有回报有没有好处来考虑去做或者不做吗?而且福州现在人口不够,很多活都是需要雇人去做,我还要花大价钱到处买人来填,若是你们给福州迁个几万人,让我有充足的人手,女子书院不办也是无所谓的。”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几万人?福州原来有没有这么多人,而且福州为什么人太少,都是被严舒锦给杀了。

可是严舒锦这样说,也是占了道理的,毕竟人不够的话,总不能荒废吧,就凭着福州交的税,朝廷也不愿意这般。

王先生却不懂,说道:“此言当真。”

还没等严舒锦说话,严帝开口道:“众位还有疑问吗?”

王先生说道:“陛下,不仅女子书院,公主身边全是女兵,这般……”

“那是朕同意的。”在严帝看来,女兵的威胁并不大,说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王先生大怒,说道:“男主外女主内,公主这般颠倒阴阳,祸乱人伦是天地不容,蜀郡之灾正是因此而生!”

严帝听到蜀郡的事情心中不满,却也不愿意下罪己诏:“朕倒是觉得,是因为倭寇。”

宣王说道:“陛下圣明。”

当即有几个人出来跟着喊道:“陛下圣明。”

蜀郡的事情自然是推到旁人身上更好,严帝说道:“老先生年纪大了,以后还是好好在家中修书吧。”

这件事有些虎头蛇尾,严舒锦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些人把她弄到京城来,怕是不仅仅为了申辩,而是另有所图,所图的是什么,怕就是福州了。

严舒锦抿了下唇,现在意识到这些已经晚了,只能相信杜先生他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家里老人生病住院,要等姥姥输水完,家里人过去,更新有些不稳定,不好意思了。

宝姐:这人太弱,是不是有别的阴谋?

王先生:QAQ不是我太弱,是这位公主太狡猾不要脸了。

宝姐:没花钱的人没资格BBBBBBBB!

第234章 磐石包子见祖

在严舒锦一行人离开没多久,杜先生就发现了一件事, 福州这段时间来的人多了不少, 有些是跟着商队来的, 有些是自己来的, 因为海运开了以后, 福州这边倒是时常来人,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注意。

还是一家酒楼的店小二发现了异常,告诉了掌柜,掌柜这才想办法送了消息到公主府,店小二发现这些人根本不是商人, 因为这些人想要打探消息, 就和店小二套近乎,正巧店小二是在掌柜的支持下去福州书院外院学习的,他平时都是早上干活, 等到下午去外院, 虽然拿的钱少了, 可是能学到不少东西。

店小二学的就是账房的,正巧先生留了题,那些和店小二套近乎的人, 就是假冒账房先生, 店小二就把请教了那位账房先生问题,发现他根本不会, 又问了简单的依旧不会。

如此一来店小二就仔细观察了这些人,竟然发现账房先生的虎口处有茧子, 店小二当时没有表现出来,出来后就私下和掌柜说了。

假冒商人的一行人就这样被拆穿了。

杜先生知道后,也没有打草惊蛇,只是开始戒备了起来,不管是福州里外都开始日夜巡逻,还抓了几个暗中刺探军营的人。

如果不是暗中戒备,说不得就让这些人摸出了军营的秘密,毕竟那里可藏着金矿。

除此之外还有书院周围,甚至有人私下和福州书院的学子接触,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公主行事不公,女子书院的存在就使得他们能读书的机会少了,女子就不该读书,这些人直接被福州书院的学子按着绑到了公主府。

福州书院有些人也这样觉得,难免就附和了几句,回去与同窗嘀咕了,直接被同窗喊人揍了一顿,连着说话的人一并绑了送到了衙门里面。

毕竟在福州书院念书的,很多家中也有姐妹,而且姐妹就在女子书院,他们还被书院的先生带着去慈幼院照顾过女婴,更是教过她们念书,知道慈幼院的那些孩子,和那些孩子说的多了,也知道了许多事情。

而且福州书院这些学子身上穿的用的,也都是慈幼院的人一起做出来的,人心都是肉长大的,再加上先生的教导和福州如今的气氛,他们的观念都在渐渐改变。

严舒锦离开后,蒋健就是直接和杜先生联系的,如今蒋健已经组织了一批人,在海港码头搬运货物,他还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所以在有人收买这些人想要刺探消息的时候,蒋健直接告诉了杜先生。

杜先生一直不动声色,却让人盯紧了这些人,确定了这些人和福州哪些人接触后,直接让孙桥一网打尽,都塞到牢里,严加审问去了。

甚至有人和严舒锦的私兵联络,杜先生正好趁机把所有人清理一遍。

多亏了从开始严舒锦就没有全然信任这些私兵,从最早就把这些人分开了,军营都不在一起,像是金矿那边,大多是原来王府的或者是无牵无挂那种被选出来。

被朝廷派来的官员趁着严舒锦不在上门要人,却连公主府的大门都没能进。

下朝后,宣王就带着严舒锦去了太后宫中,路上父女两个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严太后许久没见到严舒锦了,此时见到孙女眼睛都红了,没等严舒锦行礼,就赶紧让严舒锦起来到身边来,把人抱到怀里,心肝宝贝的喊着。

严舒锦搂着祖母哭了出来:“祖母,我想你了,特别特别想你。”

这哭的严太后心都要碎了:“祖母也想你,都瘦了,回来了好好补补。”

陈皇后在旁边也没有劝,只是等严太后和严舒锦哭完,让人端了温水来,严舒锦又去找陈皇后撒娇,最后才偎在严太后的身边。

严太后让人端了糕点来,拿了一块递给严舒锦说道:“尝尝喜欢不?”

严舒锦接过吃了起来,眉眼舒展开,说道:“喜欢。”

严太后笑着让严舒锦多吃一些:“这人手艺不错,等你回去的时候,把人带走,想吃什么就让他做。”

“好。”严舒锦一口应了下来,说道:“还是祖母这里的点心好吃。”

韩景其实注意到,严太后是知道公主和人在朝堂上对峙的,却绝口不问公主觉不觉的委屈,严太后是疼孙女的,可是在儿子和孙女之间,她依旧更偏向着儿子。

不过这些韩景没有说,只是见严启瑜喜欢,把自己手边的点心往严启瑜那里推了推。

等严太后询问完了严舒锦在福州吃的好不好,用的好不好后,陈皇后说道:“永福,只要你觉得做得对,就不要在意旁人怎么说。”

严舒锦闻言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的,女子书院这件事本就没有错的,富贵人家出身的姑娘家中会给她们请先生,可是普通人家出身的,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原来我还没有找到父亲的时候,就很羡慕那种能读书识字的,如今我有钱了,也想给她们一个机会。”

这话说的七分真三分假,有些想法严舒锦是不会说出来的。

严太后想到那时候日子苦,家中贫穷只能供严启瑜一人去念书:“若是钱不够与祖母说,永福是在做好事,上天是会保佑的。”

严舒锦嗯了一声,却也听出来,祖母是知道外面的那些流言的,蜀郡受灾之事,怪罪到严舒锦身上着实没有道理。

宣王妃坐在陈皇后的身边,此时才说道:“嫂子瞧着又瘦了一些,可叫太医瞧过了?”

陈皇后说道:“瞧过了,也开了滋补的药,陛下还让人每日送燕窝粥来,只是吃了也没有胖起来。”

严舒锦直接问道:“可是小堂弟闹人?”

陈皇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说道:“那孩子身体弱,一刻都离不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