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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还有一个男人,他出来打电话,伸手摸摸女孩,女孩迫不及待地直接拿出芝士蛋糕啃。

郦三元看着,她突然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眼熟,虽然只是个背影,一个穿着黑色软呢大衣的背影,一个很犀利坚硬的短发,但是一切都很眼熟。

车子开走了,郦三元又伸长脖子看了许久,她实在是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他的背影,他的短发,他低头对手机说话,他伸手抚摸女孩的头发…都是似曾相见。

他很像邵墨轩。

一想起邵墨轩,郦三元的心猛然加速跳了几下,她这才发现原来邵墨轩三个字在她此刻的机体内竟然还占着那么大的分量。

总是有这么一些人,在我们的生命中抹也抹不去,像一根长在牙肉里的刺,扯一扯就是一阵痛。

甜品屋的工作什么都好,只是要不停地站着,保持惯性的笑容,一天下来,郦三元有些累,天气又很冷,此刻的她只想马上回家,躺在沙发上喝杯热可可。

家门口,郦三元握着钥匙打开门,她看见玄关处的一双粉色小雪靴,突然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她有些颤抖,但还是将钥匙放入口袋,轻轻地换上拖鞋,和平素一样进了屋子。

果然,多了一个人,邬霖来了,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拿着纸巾抹眼泪,陆坤坐在她对面,像是在开导她。

两人听到动静,齐齐抬头便看见了站在玄关处的郦三元。

气氛非常尴尬,但郦三元又不能爆发什么,毕竟他们也没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一人坐在沙发上抹泪,一人坐在对面安抚她。

“三元,回来了?那个,邬霖来了。”陆坤起身笑笑,神色有一些唐突,但仍算自然。

“哦。”郦三元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她知道邬霖一直接受陆坤的资助,两人保持着联系,但来家里却是第一次。

邬霖来了,还梨花带雨地来了。

郦三元有些机械地走到厨房里,她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她想了想后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没有端出去,只是贴着厨房的门偷觑着客厅,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该…怎么办?”

这是邬霖的声音,声音很轻,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没事,别哭了。”

这是陆坤的声音,声音也不大,是安抚邬霖的声音。

郦三苑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滋生出一种暧昧,诡异的爱意,她们像是隔离了自己,独自形成了一种氛围,氛围里有女人的楚楚可怜,有男人的怜惜疼爱。

郦三元僵硬了。

那杯咖啡到了最后郦三元还是没有端出去,她没有给邬霖做作的礼貌,她其实很像大声地质问她为什么要来自己和陆坤的家里,没有经过她的同意,谁也不能进来。

邬霖的情绪渐渐缓和了,陆坤还给她削了个苹果,他削苹果的技巧是很好的,红红的果皮拉花似的一串,露出雪白的果然,他曾经给郦三元削过很多只苹果,郦三元心里感动地不得了,更加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要的男人。

邬霖接过苹果,揉揉有些发红的眼睛,吸吸鼻子,朝陆坤笑笑。

陆坤轻轻说了句什么,表情很温柔,郦三元当然看在眼里,虽然她仍躲在厨房里偷觑,而他们两人也像是非常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彻底忽略了郦三元。

郦三元听到自己“脆弱的玻璃心”发出一个咔嚓的声音,她从未感觉陆坤竟然离自己那么远。

邬霖走之前轻声问了句:“三元姐呢?”

陆坤这才想起郦三元,对着厨房,卧室喊郦三元。

郦三苑赶紧系上一条围裙走出来,她挤出一个很僵硬的笑容对着邬霖。

邬霖又揉揉自己红红的眼睛,笑着挨到郦三元的身边,她总是这样,亲切地叫着三元姐,充当着小妹妹的角色,不着痕迹地讨好,靠近她。

“三元姐,不好意思,我…给你们添麻烦了。”邬霖垂眸,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郦三元本能地脱口说:“哦?是吗?”

邬霖一怔,随即又笑,掰着手指,有些可怜地看看陆坤。

“好了,不早了,我送你下去。”陆坤披上衣服,轻轻拍了拍邬霖的肩膀示意她下去。

“那…三元姐,再见。”邬霖轻声地说。

“嗯。”郦三元沉闷中应出一句。

陆坤送人送了大半个小时,在这大半个小时里郦三元将邬霖靠过的垫子狠狠掸了掸,将邬霖吃过的瓜皮残骸收拾干净,她认真地在心里核查,邬霖吃了一只红苹果,七颗牛肉干,两块核桃酥饼。

陆坤回来的时候看见郦三元正蹲在厨房边对着一个垃圾桶看来看去,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郦三元蹭地起身,转身,对着陆坤。

“为什么她会来?”

“啊?”

“我说为什么她会来我们家?”郦三元认真地看着陆坤。

“哦。”陆坤扔下钥匙,有些懒懒地看了看郦三元,“她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情?”

“和你说不清楚。”

“什么事情?”郦三元又是重复道。

陆坤叹了叹气,伸手拉过郦三元在她额头亲吻一下。

“三元,邬霖的确是出了点事情,她也没其他人认识,只好来找我这个大哥,你别说啊,她刚才还不敢上来,说不好意思。”

“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郦三元还是要问,她一定得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陆坤松开了郦三元,拿出怀里的烟盒,轻巧地抽出一支在手里把玩,慢慢地将邬霖的麻烦告诉郦三元。

邬霖被欺负了,被那个一直想占她便宜的老导师欺负了,老导师扣留了她的一副油画,交与画展,下面署名是老导师的名字。

话说邬霖的画画天分非常高,当时陆坤是被她的一幅油画吸引的,油画很简单,是一艘泊在码头边的船,夕阳西下,水里泛着金光,芳草堤岸,水鸭,鹭鸶,还有远处的渔民,顽童…简直将那个水镇的悠悠橹声,灰墙戴瓦全部画出了意味。

陆坤当时就怔住了,他本以为这应该是个会家的作品,后来一打听竟然是个在校学生的作品,他好奇心更重了,托人打听找到邬霖,第一次见面就隐隐地喜欢上这个纯净的女孩子,他觉得她身上有郦三元无法企及的东西。

“她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郦三元呢喃到。

“嗯,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有事也没人说,怪可怜的。”陆坤说。

“不是还有你吗?”郦三元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陆坤爽朗地笑笑:“你该不会是对她有芥蒂?”

“陆坤,不管怎么样,你不应该带她到家里来,你们可以在外面谈的。”郦三元直视陆坤,说出自己的想法,她的确气恼了,准确地说非常气恼。

陆坤静静地看了郦三元许久,然后笑笑:“得,以后不会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陆坤不是男主角。

大家留言一下啊~~新年快乐~~3 如此无赖郦三元仔细想了想后得出一个结论:其实陆坤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自己几个同事也说陆坤风度翩翩,有房有车,谈吐风趣是个不易得的良人美婿。

没有一个男人会是完美的,郦三元狠狠地提醒自己,她得从自身找问题的源泉,她仔细找了找,自己近段日子来的确是邋遢了不少,身体欠运动腰围又丰润了一圈,她照了照镜子,检查皮肤近日的表现,又使劲研究了自己的黑框眼镜,实在找不出什么大碍,最终还是戴上。

晚上,郦三元做了陆坤最喜欢的虾肉丸子,这个虾肉丸子做起来很费功夫,虾肉要处理得很干净,没有一丁点砂粒,里面还有豆腐馅,荸荠沫,陆坤可以一口气吃十多个,但这个手工过程是繁琐至极。

一桌子菜做完,直到十点,陆坤还是没有回来,郦三元打电话过去也是一直忙音,她趴在桌子上将那本《国家地理》翻了一遍又一遍,哈欠连天,又将那碗金黄色的虾肉丸子放进微波炉热了热。

门铃响了,陆坤回来了。

郦三元看见陆坤的那一刻吓了一大跳,陆坤的下颧部竟然有块红紫斑斑的东西,嘴角也擦破了,渗出一点小血珠,他手里拎着一盒鲜奶布丁,挤出一个笑容对着郦三元:“要吃吗?”

“你怎麽了?”郦三元赶紧扶正陆坤的脸,看了又看,“你脸上怎么弄的?”

“没事。”

“不,你有事。”郦三元双手捧住陆坤的脸,满心的怜惜。

“真没事。”陆坤笑笑,吻了吻郦三元的额头,他显然不想提起这个事情。

郦三元再笨也知道陆坤和人打架了,她心里毛毛的,不知道陆坤得罪了什么人,虽然陆坤的工作性质一直是带着些血色的危险成分,但他人看起来很壮实,皮糙肉也糙,说话豪爽,手下又有一帮小兄弟,看起来风雨不透,渐渐地,郦三元也不担心了,可是今日陆坤受伤了,带着一脸的红紫斑斑回来了…陆坤在抽烟,不断地抽,他皮衣也没有脱,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思索什么问题,郦三元在房间里找药,端热水,准备热毛巾…郦三元将热毛巾覆在陆坤脸上,刚探出手就被陆坤抓住,陆坤就这样抓住郦三元的手,看着郦三元,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打量,审视…许久许久。

“怎麽了?”郦三元狐疑。

“没什么。”陆坤松开郦三元的手,随意拉过一个靠垫蒙在自己脸上。

“陆坤,别遮着脸,要擦药膏。”郦三元说。

陆坤闷在靠垫下的脑袋摇了摇以示拒绝。

这个晚上陆坤迟迟没有睡觉,郦三元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有点不敢去想陆坤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陆坤的表情很是冷漠,只是在客厅的窗户前抽烟,一支又一支,他从未一口气抽完十四根烟,平时他总说不能抽太多,会糟蹋身体,但今日那十四个小烟蒂说明他心中藏着事,他在思量要不要和郦三元说。

凌晨三点,迷迷糊糊的郦三元睁开眼睛,听到细碎的声音,她立刻起身出了卧室,走到客厅。

陆坤在说电话,声音很小,郦三元站在客厅边上,竖起耳朵听。

…“行了,好好睡觉。”

…“嗯,天亮了我过去。”

…“乖,听话,不许哭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现在睡觉。”陆坤说话的时候看了看墙上的钟,“等天亮了我就过去…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乖,睡觉。”

…陆坤挂下电话,转头便看见郦三元一脸惊愕地站在客厅门口,一副黑框眼镜已经垂下鼻梁。

“你天亮了要去哪啊?”

陆坤怔了怔,垂下头,又抬起,朝郦三元笑了笑,正要说什么。

“你是要去找邬霖吗?”郦三元呆呆地说,那副黑框眼睛啪嗒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