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会不会被人抽啊,然后严肃地说,双处就算是在现代,也常有搞好几个月没搞成功的,所以,大家别着急,我们小谆哥儿以后是会变成一夜七次的伟男子的。咳咳。

、第48章贵客

“唉哟,我们这才一天没来,兰花,你就认起干娘来了,快些过来,先叫声婶子听听。”吴嫂正踏进来,听到这话就打趣。周嫂啐她一口:“不要脸的,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还做婶子呢,我瞧啊,等明年兰花和绿丫都有了喜信,生下孩子,那时再叫你婶子。”

“好嫂子,我不过就说这么一句,怕的是绿丫害羞,为她破破闷呢,你怎么就这样说我,要不,我给兰花赔个不是。”吴嫂说着就要矮身下去,兰花忙扶住她:“好嫂子,你这样,岂不折死我了?”兰花虽嘴里和人说笑着,却没忘记方才听到有喜信时,绿丫脸上闪过的一丝叹息。

都是熟人,绿丫也不来做什么新娘子的羞涩,说了一会儿就自进厨房烧火做饭,好招待这些周嫂她们。吴嫂见兰花也要跟着出去,就笑着说:“兰花这一去,我们可是又有口福了,你昨儿做的那丸子,我真是从没吃过,这菜还生生做出肉味来,赶明,我得让我兄弟媳妇过来和你学两手,她现在去了老太太的小厨房,总不能一辈子做个在厨房切葱打下手的吧?”

周嫂自然要问几句吴嫂娘家的事,兰花趁此进了厨房,见绿丫在灶前烧火,红红的火光在她脸上跳动,这真是个美人。兰花心里赞了句,走到她身边拿起葱剥起来:“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昨晚谆哥儿他太粗鲁了?你可不能因为害羞不说他,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这做了妇人,怎么说话就开始无忌惮起来?绿丫的脸不由一红,小声说:“那事,没成。”没成?兰花的手在那一抖,葱都差点掉在地上,往里外瞧瞧,见只有她们两个才凑到绿丫的耳边:“是不是害羞,还是你怕疼?”这都问到什么啊?绿丫的脸红的已经不能看了,伸手捂住脸。

兰花刚想再问,见绿丫这样也晓得她害羞,毕竟才嫁过来呢,只扶着她的肩对她小声道:“这种事,总是难免会疼的,那日周嫂子也和你说过了,不过我怕,怕的是屈家那个烂货原来对谆哥儿…,只怕谆哥儿心里记上了,才…”兰花说的吞吞吐吐,绿丫这才放下双手,瞧着兰花欲言又止。

兰花觉得自己只怕猜中了,把葱从地上捡起来,打一瓢水洗一下就在菜板上切:“这事,都怪我,当初若不是我没地去,谆哥儿也不会被那块烂货盯上,现在变成这样。”绿丫脸上的羞涩慢慢褪去才走到兰花身边安慰:“兰花姐,这事怪不得你,说句正经话,谆哥哥生的这么好,连姐夫都被万寡妇盯上呢。”

兰花已经把葱切好,拿过面来和面,打算做葱油饼,一边搅着面一边摇头:“这不一样,你姐夫是经过事的,哪是谆哥儿这没经过事的。不过呢,这种事总要慢慢来,等过些时候,开春了,你多给他做些韭菜炒蛋吃。”韭菜炒蛋?这又是什么典故,看见绿丫一脸不明白,兰花把嘴凑到她耳边:“你傻啊,这韭菜炒蛋,壮阳啊。”

绿丫觉得自己的脸又红起来,见兰花的面要和好,拿过萝卜打算洗洗切一下,就听到张谆的声音:“你们两个,一大早在厨房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呢。”

见到丈夫,绿丫的脸更红了,兰花手上沾了面,不好推张谆出去的,只是啐他一口:“赶紧出去,女人们在厨房里说话,你跑出来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你不许欺负绿丫,听到没有?”张谆连连点头:“听到了,姐姐,我怎舍得欺负绿丫,你舍得,我也舍不得啊。”

兰花噗嗤一笑,绿丫白张谆一眼,张谆笑嘻嘻地瞧着绿丫:“绿丫,我饿了,有什么吃的没?”虽然昨夜没有成事,可经过了这一夜,两人之间比昨天近了许多,绿丫听着他那么亲近的话,从橱里拿出一碗昨日的剩菜:“还有这些,你先垫垫,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张谆接过碗,筷子也不拿,伸手就去抓,兰花啪地一掌打在他手上:“那边有筷子,就饿成这样?”张谆接过绿丫递来的筷子在碗里夹了块肉,含糊不清地说:“我昨儿可是喝了好几杯酒,没怎么吃饭,那些点心也不抵饿呢。”兰花在那笑着摇头,绿丫也浅浅一笑,等以后,生个胖娃娃,一家人过的多开心。

“绿丫,快出来,你家有贵客了。”吴嫂的声音都差点变调,绿丫和张谆急忙出来,瞧见又是朱家来过的那两个婆子,瞧见绿丫这两个婆子急忙上前给绿丫行礼:“给张奶奶贺喜,张奶奶安,我们家太太听说您和张小爷成了亲,特地遣老婆子过来贺喜,还想请问张奶奶,若您今日有空,我们太太会了刘太太,要过来给您贺喜。”

婆子这番话让绿丫有些许不知所措,前倨后恭又是为的哪般?

“还请回去告诉你们太太,亲自前来的话,就不必了,毕竟我们这院子狭小。”张谆的声音已经响起,那两婆子脸上笑容没变,齐齐走到张谆面前:“张爷好,我们太太说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我们太太做的不对,若是张小爷不肯接受我们太太的歉意,我们太太真是羞都要羞死了。”

另一婆子说完就转向绿丫:“张奶奶,您啊,一瞧就是那样善心人,还请为我们太太美言两句。”绿丫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朱家这阵势,冲的定是张谆而不是自己,于是绿丫看向张谆,张谆也在沉吟,回绝了朱太太倒是简单的,可是以后绿丫还会遇到类似的事,况且朱老爷也不是一个不可以结交的人,于是张谆对绿丫露出,你看着办的神情。

看到张谆露出这样神情,绿丫的手不禁紧紧握住兰花的胳膊,此时才深深意识到,张谆和自己,原来是不一样的人,那现在做了夫妻,自己就要做一个配得上他的人,而不是露出怯意,让自己配不上他。于是绿丫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当日屈三娘子是怎么对这些来的婆子们说话的,那神情渐渐变的平静:“既然朱太太执意如此,那我们也却之不恭,我这里就扫榻恭迎。”

绿丫最后两个字吐出来,难免带了一丝丝颤抖,那两个婆子见绿丫短短一时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虽感到讶异可这差事做完了心里也欢喜,急忙道:“果然张奶奶是善心人,小的们这就回去报信。”

说着两人又是一礼,就匆匆离去,绿丫这才觉得双腿都快撑不住自己,只是靠在兰花身上,兰花在绿丫耳边道:“做的不错,别怕,就是这样,当初我也…”说了这句兰花就住口,吴嫂已经奔过来拉住绿丫的手:“绿丫,你方才可真有气势,比我们家的…,”说了这个比方吴嫂又觉得不对,急忙道:“绿丫,以后你富贵了,可不能忘记我们这些人,到时可要提携提携,我们也不想别的,只要能到你家做个管家就够了。”

周嫂比吴嫂老成多了,把吴嫂扯开道:“绿丫,你家既要有贵客来,我觉着,你还是进去换件衣衫,带几样首饰,还有,这院子我也帮你先打扫了,看起来像个样子。”吴嫂在旁点头:“对,对,周嫂子,就是你说的,我们先帮着打扫了。”说着吴嫂就去拿扫把,到此时,绿丫也对周嫂点头:“那多谢周嫂子了。”

说完绿丫就进新房,换上一件新衣衫,又戴上两样首饰,还不忘用了点脂粉,在模糊的铜镜上照了照,觉得自己的确可以出来见人了,这才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笑来,慢慢回忆屈三娘子是如何待客的,还有,等会儿朱太太刘太太来了,自己可千万不能露怯。

都收拾好了,就听到兰花在那说话,想来是朱刘两位太太来了,绿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脸上不能露出怯意来,这才掀起帘子走出屋,外面的院子收拾的很干净,周嫂吴嫂都已经走了,兰花正在那开门,门开处,绿丫能看见两位太太站在那里。

在绿丫有限的见识里面,除了屈三娘子和曾来相看过人的那几家管家娘子外,别的更富贵的太太奶奶们就没见过了,而今日来的这两位,比绿丫见过的更富贵。

刘朱两位太太想是因张家现在住的地方,打扮都很朴素,但从身上的衣料,发上仅有的首饰来看,都透着一股绿丫从没见过的富贵味道。刘朱两位太太都笑的很和气,被请进来彼此行礼坐下之后,刘太太先开口:“原先也不晓得张家侄儿带了家眷在京,若知道的话,就该早来拜访才是。”

绿丫从开门见到两位太太到现在,都是紧张的,兰花已端出茶来,绿丫亲手把茶捧到两位太太面前:“我们是晚辈,本该我们去拜访的,哪能长辈们先来?”

刘太太借了接茶这个时候悄悄打量着绿丫,虽然笑容有些僵硬,但并不见缩手缩脚,这样出身,也算是难得的。等拿了茶在手,这才对朱太太笑道:“难怪你要认义女,我瞧这行事做派,这模样长相,确实不错。”

朱太太这才开口:“我的眼睛什么时候错了,只是没福气,张奶奶不肯拜在我膝下。”说着朱太太就招手:“孩子你过来,给我仔细瞧瞧。”绿丫经过这么几句来往,心里的紧张也渐渐褪去,就把她们当周嫂吴嫂这些街坊好了,只是要记得,说话要更温柔,不能粗鲁,还有,要有礼才是。

好在当日在屈家时候,屈家还记得她们中难免有要去那官府人家服侍的,还是教了些礼仪,因此绿丫见朱太太招手就笑着道:“可不敢当太太这样夸,我们是穷苦人,能得太太不嫌弃就好,哪还敢被认做义女?”

朱太太呆了呆就对刘太太笑道:“瞧瞧这孩子,这张嘴可能说。”说着朱太太就拉了绿丫的手,从头到尾瞧起来,瞧完了还拉着绿丫在她身边坐下,绿丫虽觉得朱太太太过热情,但双手被她拉住,也只有坐在她身边。

朱太太又简单问过绿丫几句话,见绿丫还有些紧张,这才拍一下她的手道:“你也别那么紧张,我呢,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儿来呢,并不是害你,是正经想来赔罪的,二来呢,见你这样,我也有几分喜欢。你也晓得我只有一个独养女儿,虽有几个兄弟姐妹,却不是和她一个娘养的,虽说是两头大,可真像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呢,担心你朱叔父去了,那边的儿女真要来把我们赶出去,却也是说的着的,这才要为她寻个好女婿。”

朱太太这几句话,绿丫在心里品评了又品评,觉得说的是真的,这才开口道:“爱女之心,这是人人皆有的,朱太太能瞧中他,这也证明我嫁的人不差,我并不怪朱太太,只是,他现在已经娶了我了。”

刘太太用帕子掩住口笑了:“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难道以为我们被回绝了,还想再招张侄儿吗?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你家肯了,朱太太这里还丢不起这个脸呢。”

朱太太也点头:“这话不差,我当年为的心里情爱,嫁了你朱叔父,虽出外应酬,人人都叫我朱太太,心里也明白,家乡那里,有个正经朱太太呢。只是我的女儿,我定要为她寻一房好女婿,不让她吃我吃过的苦。因此今日来,是想问问你,你若不嫌弃,可肯认我为个义母,以后等我们闭了眼,你妹妹出了阁,到时也有个姐妹好扶持,免得她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的。”

绿丫惊的差点站起来,没想到朱太太竟还没忘这件事,见绿丫惊呆,刘太太已经道:“虽说朱家没有廖老爷那样势大,可也不算那没名声的人家,到时你认了义母,出外和人应酬起来,也能说的嘴响。再说了,难道这义母是白认的,总要给你一份嫁妆,这才是我们这样人家的行事。”

廖老爷?绿丫到此时,明白朱太太为何要认自己为义女,因了张谆只是其中之一,为了廖老爷才是主要目的,这廖老爷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昨儿刘朱两位见了他,也是十分巴结,今儿朱刘两位太太,也是如此。榛子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绿丫在心里仔细思量定了才道:“朱太太的好意,我本不该推辞的,只是我现在已经嫁了人,有了夫主,很多事不敢自专,还要问过丈夫才敢行。”朱太太重又仔细打量下绿丫才点头,接着又是一声叹息:“我晓得,你是不肯的,也是,这都临到事头了,我才来说话,又有几个人肯相信呢?”

说着朱太太就垂泪,绿丫见她垂泪,忙道:“朱太太,虽然我不晓得别的,可是以后,若朱小姐的夫婿,或者她的兄长,对她有些什么,我能帮的就帮。”朱太太筹划这么多,为的不就是女儿能在自己和朱老爷不在以后,都能过的好,听到绿丫这话,朱太太就抬头瞧着绿丫:“真的?”

绿丫点头:“我虽是个穷苦人,又是个妇人,可说话是有一说一,从不虚妄。”

“朱太太,我瞧着这孩子是个实诚人,既然她不肯认你为义母,只怕你们前世没有母女缘分,只要得了她这句,你也就放下罢。”见状刘太太急忙收科。

朱太太擦掉眼角的泪,面上又露出笑容:“你说的是,我竟糊涂了,该打该打。”说着朱太太就叫来人,那两个婆子从屋外走出,朱太太吩咐道:“把我给张奶奶贺喜的礼物送上。”

两个婆子急忙应是,快步走向门外,很快四个小厮就抬了两箱东西进来,绿丫本以为这贺礼不过是几十两银子什么的,没想到竟是两箱东西,吓的跳起来对着朱太太摆手:“这太贵重了,朱太太,都说无功不受禄,我当不起。”

朱太太已经从袖口里面拿出一份礼单,见绿丫推辞,忙把礼单塞到她手上:“你方才答应了,这就是功了,哪是什么无功?”绿丫没接礼单:“朱太太,话不是这样说,若我们发达不了,依旧是个穷人呢,不就辜负了您?”

“若你们发达不了,这些东西不就当做你们的退路?拿着罢,别瞧这箱子沉重,里面不过多是些衣料和些小摆设,并不十分贵重。”朱太太已经把礼单塞到绿丫手上,刘太太在旁笑着道:“你瞧,对这些财帛都不动心,这样的人以后怎不会发达?侄媳妇,我这双眼,虽不算特别厉,可也见过不少人了,你们夫妻都是这样,以后,前途定会不可限量的。”

朱太太也在旁点头,接着望下这四周就对绿丫道:“方才你从出来到现在,我也细细瞧了,并不是那样见钱眼开之人,对着我们,也能不卑不亢,这样出身,说句不怕你恼的话,着实是难得的。”贫贱贫贱,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绿丫被这样一夸脸倒真红了:“我见识浅,见的也不多,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当不得夸。”

朱太太咦了一声:“怎的,你还识字,这就更难得了,别说你这样的,就算我们这样人家,有些人家还觉得女儿家识字没什么意思呢?”

绿丫的脸更红了:“不过是昔日认得几个字,读书明理,多知道些,总是好的。”朱太太点点头,对刘太太道:“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孩子的确不错。”刘太太也在那夸绿丫几句,绿丫觉得自己的手心都被汗透了,勉力维持住脸上笑容,朱太太已经对绿丫道:“不过你方才的话说的有一句是对的,我也不怕你恼,你见识毕竟浅了些,这些日子想来你要忙着搬家,我也不来扰了,等你搬完了家,到我那里去,我再告诉你些台面上的人该怎么应付,以后张小爷发达了,这些事迟早是要碰到的。”

绿丫忙起身谢过,朱太太也就站起身:“来了这半会儿,我们也该告辞了,我家住哪里,张小爷是晓得的,到时你过去就是。”绿丫见这两口箱子,忙道:“朱太太,这些东西,您还是带回去吧。”

朱太太回眸一笑:“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你拿着玩罢,我送出去的东西,哪还能要。”说着朱太太就和刘太太对绿丫说声留步,就相携离开。

绿丫关上门,觉得自己的脚都要软了,原来应酬真是一件难事,兰花从厨房里奔出来,对绿丫翘下大拇指:“绿丫,你真不错,应付的很好。”绿丫瘫坐在门口:“兰花姐,你快来拉我一把,我现在整个人都是软的。”兰花笑着上前把绿丫拉起来:“你这是头一次,以后就好了,我还记得我头一次代爷出去送礼,见人家的管家娘子穿的戴的,都那么富贵,吓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亏的人没笑话我。”

说着话,两人已走进堂屋,张谆也从房里走出来,拿着那份礼单在那瞧,看见张谆,绿丫忙走过去:“谆哥哥,这份礼,我说不收,可朱太太非要放下,我是不是做的不对?”张谆安抚地拍拍绿丫的肩:“也不是你做的不对,应酬往来,互相送礼,总是免不了的,只是我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听张谆这样说,绿丫这才把心放下,兰花已经打开一口箱子,瞧着里面的衣料,忍不住赞叹,张谆把礼单放下,对兰花道:“姐姐,你喜欢什么,就拿去,做两件衣衫穿。”兰花忙把箱子盖上:“这可不好,是送你们的,再说这样的好衣料,穿着怎么做活。”

张谆的眉头没有松开,烧冷灶是常见的事,可是像朱家这么大手笔就是不常见的,这礼单上的东西,加加减减,也有五六百两了,当日朱老爷可是说了,自己和他之间的交情,只够借五十两,这转眼之间,就变成十倍,廖老爷,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即便是一个大商人,以朱老爷的身家,也无需这样?

绿丫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不过她已经问出来了,张谆微微一笑就岔开道:“方才朱太太也说过了,等我们搬了家,你也常去她那里走走,学一些如何应酬的事,毕竟以后,这样的应酬很多。”看见绿丫点头,张谆忍不住捏一下她的下巴,俏挺的小下巴,真是越捏越爱捏。

兰花在旁瞧见,轻咳一声,张谆急忙把手放开,绿丫一张脸登时又红了,飞奔出屋:“我去做饭。”张谆对兰花笑笑,兰花的心又放下,他们两个现在瞧来十分恩爱,那么那件事,迟早也是会成事的,那么着急做什么。

想着想着,兰花就觉得自己眼前多了一个胖娃娃,忍不住笑出声,张谆凑到兰花跟前:“兰花姐,你笑什么?”兰花意有所指:“我想着,绿丫赶紧给你生个胖娃娃才好。”生个娃娃,张谆忍不住摸下下巴,今晚,可以再试一试。

绿丫和张谆成婚几日后,张谆就去见了廖老爷。听到张谆来了的消息,廖老爷把手里的信放下,淡淡一笑道:“我还以为那孩子沉浸在温柔乡里,不肯来了呢。”

“温柔乡再好,赚钱才是要紧事,老爷您说是不是?”管家急忙道,廖老爷瞥他一眼:“啰嗦什么,让人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廖老爷这个外挂,原来的设定里另有其人,但后来写到廖老爷的时候,特别有感觉,于是果断把他从酱油人士提到重要人士这个位置上了。

、第49章新地

管家应是离去,廖老爷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希望这回自己还是没看错了人。张谆已经走进,瞧见廖老爷就上前行礼,廖老爷摆手让他起来:“罢了,以后要常见的,哪要一见了就行礼,那不烦死人了?”

张谆应是坐下,廖老爷指指旁边的茶:“自己倒茶喝,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来这里也别拘束。”张谆应是,想开口问廖老爷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但见廖老爷又在那看信,只好起身给廖老爷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在那束手站着。

廖老爷把信瞧完,收起来抬头看见张谆规矩站在那就微微一笑:“你以后来我这里,也只能先从伙计做起,这头一年的收入,只怕还不如你在外自己做,可想好了?”

张谆依旧恭敬应道:“这些我都明白的,最要紧的是…”能从廖老爷身上学些东西,廖老爷面上又浮起一丝笑容:“都快过年了,我也忙,你也不用找什么日子了,明儿就搬过来。”说着廖老爷就唤老王,管家走进来,廖老爷对管家道:“你把小张带到后面,寻个地方安置了,他是有家眷的。等安顿好了,从后日开始,就让他在铺子里学着些。”

老王应是,张谆给廖老爷行礼后正打算退下,突然想起一事:“还有件事,前几日朱太太和刘太太来贺喜,送了些贺礼,我瞧着那些贺礼都太贵重了,况且也…”

话没说完,张谆看着廖老爷脸上神色,又止了口,廖老爷收起眼中光芒,漫不经心地道:“人在这世面上过日子,总是要和人交往的,只要这人是可交往之人,这些小事,你也无需和我说。”张谆忙又应是,这才跟了管家出去。

廖老爷端起那杯茶,面上笑容还是很淡,这孩子,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走进来一个小厮:“老爷,陈家遣了两个女人过来问安。”廖老爷的眉头立即皱起来:“我这里又没女眷,偏遣两个女人来问安?”小厮应是方道:“陈家的女人说,有给小姐带的礼,所以才遣她们来。”

说着小厮轻声道:“老爷,陈家那边,可还有好几个和小姐年岁差不多的少爷,说不定陈太太看中小姐。”廖老爷手撑住下颌想了想,微一点头:“那就让她们进来。”小厮退下,陈家的两个管家娘子已经走进来,双双给廖老爷磕头,廖老爷让她们起来,问过陈家老太太和诸位老爷太太的安,这才笑着道:“原先我内人在时,还去过贵府两次,后来我内人没了,家里没有个正经女眷,也就没去过贵府了。”

管家娘子急忙站起:“说的是,不过廖老爷现在和令甥女骨肉团聚,您要带她上京来逛逛,也可往我们那边去。”另一个管家娘子也笑道:“还没恭喜过廖老爷骨肉团聚呢,我们老爷听的廖老爷骨肉团聚,还和我们太太说了好几回呢。”

听这两个管家娘子一口一个不离榛子,廖老爷的眉微微一抖,难道说陈家真有结亲的意思?陈家虽也是公侯出身,不过到这一代已经没有了爵位,陈老爷现在是太常寺卿,榛子的出身,嫁到陈家,虽不能做嫡长妇,但做一个小儿媳妇还是够够的。想到此廖老爷淡淡地道:“我和你们老爷相交也有数十年了,这些年,也多亏他照顾。”

管家娘子急忙道:“说的是,不然我们太太也…”刚说了这句,她的同伴就拉她一下,对廖老爷笑道:“这里有几份礼,是给令甥女的,还望廖老爷休嫌轻鲜。”这两人的变化逃不过廖老爷的眼,廖老爷命人进来收了,又让人给了这两人上等的赏封,这两人也就领赏告退。

等她们一走,廖老爷就变了神色,吩咐小厮道:“找个机灵点的,跟了这两个人,听她们说些什么,还有,去和陈府那边的熟人打听打听,陈家最近遇到了些什么事。”小厮领命而去,这边张谆已经被安顿好了,又来和廖老爷告辞,要回去收拾,明日好搬来。

廖老爷让他去了,又等了半个来时辰,小厮走进来道:“老爷,小的让人跟着去听,不敢离的太近,只听到影影绰绰地说什么大爷,又说什么廖家的出身,做个妾已经是抬举了。剩下的就是怪不该拦着她说了,至于打听的人,这会儿还没回来。”做个妾?廖老爷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郁,小厮忙道:“陈老爷和老爷您相交数十年了,彼此怎么为人,老爷您也是清楚的,小的觉得,只怕这是陈太太的妇人之见,觉得商户人家的女儿,能做官家的妾,已经很好了。”

廖老爷抬眼瞥他一下:“就你话多,这件事,若是陈家自己不说出来,那我也只当他家一时糊涂,若敢说出来。”廖老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桌上的纸。能到近身服侍的,都是心腹,小厮急忙道:“说起来,宫里老爷爷那里,也该再去问安了。”廖老爷嗯了一声:“这事我自有主张,不过,”

那位老公公虽是今上贴心人,可听说陛下龙体一直不豫,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总会有些变化,但不管怎样,凡事不能做绝,结个善缘也是好的。廖老爷思量定了,吩咐小厮拿来笔墨,开始练起字来,这是他一向的习惯,小厮只在旁伺候笔墨,并不敢多说一句。

和廖老爷的阴郁相比,张谆心里满是喜悦,他几乎是奔跑着往家里赶,当拐进那条小巷,看见自己家熟悉的屋子,张谆已经气喘吁吁,但腿依旧有力量,甚至连在那争吵的万寡妇和毛嫂他都没看见,只匆匆走。

“这张家的小子,跑那么快做什么,差点撞到了老娘。”万寡妇骂了一句,见毛嫂要进门,上前拉住她:“你方才的话,可不好听,你要赔我。”毛嫂白她一眼,把她的手摔开:“我没你这么贱。”说完毛嫂就把门使劲一关,差点夹到万寡妇的手指头,万寡妇气的在那直拍门,可毛嫂怎么肯开?万寡妇只得对着这门狠狠地骂了一句,得意什么,原来还不是个出来卖的。

看见张谆一口气跑进来,正和王嫂说话的绿丫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簸箕都差点掉地上了:“你怎么了,怎么跑这么快?”从此以后,生活就可以掀开新的一页了,张谆看着绿丫,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在那喘气。

王嫂已经收拾好自己的针线,笑着说:“这小夫妻就是这样,我啊,也不碍眼了,你们两夫妻慢慢说话吧。”王嫂往外走,还不忘给他们把门关上。

绿丫这张脸又红了,刚要再问,张谆已经张开双臂把她抱进怀里:“绿丫,我真高兴,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那些苦都没有白吃,我很欢喜。”绿丫本来准备握拳推开张谆的,听了这话又把拳改成掌,攀在丈夫的肩头:“谆哥哥,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很好很好。”

张谆把绿丫抱的更紧一些,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西下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洒落一身金黄,让这小院子都添了许多温暖。

兰花知道了这一切,也十分高兴,这一晚兰花和绿丫两人下厨,整治了八盘八碗的席面,又打了一斤酒,一家人团团圆圆坐在那里说笑,兰花连老刘喝了大半的酒都不管,只是不停地笑,这日子越过越有盼头,现在自己也有家了,这辈子,知足了,不,如果再有个孩子,就更知足了。

兰花瞧着已经在那醉的不行的老刘,伸手拍他脸一下,老刘醉的迷迷糊糊地还在那说:“兰花,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兰花伸手打了他肩一掌,和绿丫互看一眼,都笑了。张谆也喝多了,倒在老刘身边,呼呼睡去。

这两人,兰花和绿丫又笑了,索性也不把他们挪到床上,只是搬了几把椅子过来给他们睡在上面,生了火盆盖了被子免得他们冷,两人把桌上地下都收拾干净时,那两人还在呼呼大睡。

兰花虽忙了一日,可今日却毫无困意,拉着绿丫的手说:“我们来说说话吧。”这当然可以,两人守在火盆那轻言细语,不时地看看醉的那两个的情形。

说了一夜的话,很多事情都翻来覆去的讲,绿丫听到第三遍张谆小时候不肯写字被他叔叔罚的时候,张谆睁开眼睛,咕噜出来一句:“兰花姐,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都快忘记了。”

兰花瞧着张谆,今天他们要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以后见面就没那么方便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从此就要交到别人手上了。兰花觉得心里既欢喜又酸涩,勉强笑了:“不把这些告诉绿丫,你以后欺负绿丫可怎么办?”欺负绿丫,不,自己永远不会欺负她,张谆看着绿丫,眼里满是温柔。

兰花把张谆和绿丫的手拉在一起:“以后,你们要做的事我就都不明白了,也没办法告诉你们什么了。绿丫,你那天说的话,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人只有变的有本事才好。”绿丫点头,把兰花的手更握紧些,张谆还想问兰花已经沉下脸来:“谆哥儿,当日爷在时候说过,说张家没有什么丢了原配娶什么两头大的,也没有什么纳妾养外室的道理,以后你发达了,若因绿丫没本事看不起她,要别娶什么的,我拿把刀把你的心挖出来。瞧瞧到底是黑还是白的。”

兰花从没这样对张谆厉色,张谆急忙跪下:“姐姐,我从无妄言,今日如此,以后也如此,我待绿丫,定会始终如一,永远不变。”绿丫已经把兰花的手再握紧些,兰花松开握住他们的手:“你们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趁着时候还早,走吧。”张谆和绿丫双双跪下,给兰花和已经醒过来还在懵懂的老刘磕了头,两人也就让寻来的脚夫把行李挑上,细软都背在身上,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们离开,兰花的眼泪终于落下,老刘走到妻子的身边把她的肩拢住,兰花索性把头埋在丈夫怀里痛哭起来。老刘安抚地拍着妻子的肩:“舅舅是个好人,以后,一定会好的。”老刘不说还罢,一说兰花哭的更大声了,老刘不敢再劝,只有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

兰花哭够了才抬头,这回脸上的不是眼泪而是笑容,谆哥儿一定会过的好好的,非常好。

绿丫和张谆来到廖家,先去给廖老爷问安,小厮出来说,廖老爷还没起,让他们径自照了昨日的安排去做。张谆谢过小厮就和绿丫往后面去。

小厮进屋廖老爷已经裹着被子坐起身,脸上神色平静可那双眼让小厮不敢去看,昨晚都练了有半个时辰的字了,按照以往来说,老爷什么大的怒气都消了,当初听说小姐受苦,老爷也不过就是练了半个时辰罢了。

可谁知道派去打听话的人回来了,说陈太太的娘家和陈家借了一大笔银子,没还上,陈老爷也不好意思去追讨。陈太太见丈夫如此,就想从别的地方凑些银子补上窟窿,免得在丈夫面前不好做人。可这一时半会,就算省的全家刚够饱暖也不够。

偏那舅太太来,见陈太太发愁这件事,就说廖家既然大富,又没孩子,现在只有一个甥女,何不求娶了这个甥女为媳?到时廖家的嫁妆定十分丰厚,别说补上那么一个窟窿,就算再多上几个窟窿,也足够了。

陈太太仔细一想,这主意不错,但心里又嫌弃廖家不过商户之家,哪配得上做正配,于是等陈老爷回家时,就和陈老爷商量,为自己的长子求榛子为妾,陈老爷听的这话就大发了一次脾气,骂陈太太头发长见识短,吵的连老太太都惊动了,听了缘由,老太太觉得这主意不错,不过既然廖家珍视这个甥女,想来做妾是不愿意的,何不为陈三老爷求为继室,想来商户人家女儿,得为大户继室,也是十分愿意的。

陈老爷没想到自己娘也这样认为,别说陈三老爷今年年纪和廖老爷差不多大,就算年轻了几岁,以那个弟弟姬妾满堂的德行,廖老爷也不会把甥女嫁过来。陈老爷劝说不了自己的娘和媳妇,又见她们为这事差点打起来,索性告病请假带了得宠的妾去乡下别庄住着散心。

陈太太和老太太见陈老爷这样,老太太是偃旗息鼓,毕竟商户女儿,再有钱,说出去还是有些不大好听,陈太太见婆婆不管这事,欢欢喜喜吩咐两个心腹去给廖老爷问安,想借此问问廖老爷的意思。

廖老爷不听还罢,一听这话,就把那刚磨好的墨都打翻,字也练不下去,连大氅都没披,就在院子里受风寒。吓得小厮在那只抱怨去打听的人打听这么详细做什么,横竖这事,有陈老爷做主,陈老爷不肯,别人也不能强做了这事。好说歹说,左劝右劝,总算把廖老爷劝了歇下。

此时见廖老爷眼里神色,小厮还是不敢说话,只得上前道:“老爷,您醒了,张家的人已经来了,在后院安顿呢。”廖老爷一伸手,小厮忙递过一盏建莲银耳汤,廖老爷呷了两口才淡淡地道:“这回带来的瘦马,还有几个?”

“还有一个,这个是最出色的,老爷您不是要孝敬…”小厮话没说完,廖老爷就把碗盏搁下:“把这个,安排给陈大爷去。”小厮的眼顿时瞪大:“老爷,这可是花了一千两银子的,再说,为了…”

廖老爷把被子掀开走下床,淡淡地道:“我愿意,就算拿这一千两银子听个响,我也愿意。”小厮听到廖老爷这话,知道他心情已经恢复平静,急忙过来伺候他穿衣衫:“是,是,别的都是假的,只有小姐才是真的。”

提起榛子,廖老爷唇边露出笑容,奔波了这么半生,转头才发现,都是空的。

廖老爷收拾好,小厮也让人把瘦马叫来,瘦马听的廖老爷吩咐,眼不由睁大一些,这么一件小事,又何劳自己出手?不过见廖老爷神色,瘦马只得领命,毕竟自己的生死前程都握在廖老爷手心。

廖老爷已经淡淡开口:“这事办好了,我赏你一千两银子,你拿着回家乡,重新嫁人就是。”这么诱人?瘦马脸上登时露出喜悦神色,但接着就道:“奴家是老爷的人,老爷吩咐奴家办什么,奴家就做什么,哪敢收老爷的赏。”

“罢了,你这话对别人说还成,对我还是免了,我可不想临到老了,还上你们的当。”瘦马原本准备的那几句老爷不老的话登时被这话堵在喉头,急忙道:“那奴家只有多谢老爷了,只是奴家斗胆问一句,奴家房里的那些东西,还有奴家身边的人,到时可不可也跟奴家走?”

“我们老爷连你都舍了,还在意那些别的做什么,你快些下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做,然后去做吧。”小厮见瘦马还要缠,急忙开口道。那瘦马忙对廖老爷又行一礼,眼神一飞就道:“老爷放心,别说那么一个纨绔,就算是老成持重的,也逃不过奴家手掌心。”说着瘦马起身,方才的妩媚完全消失,又是一派端庄样子。

廖老爷并没瞧她一眼,只对她挥一挥手,等瘦马退出去,廖老爷这才抬头道:“难怪是最出色的,任是石佛也动心。”小厮呵呵一笑:“老爷要喜欢,叫来服侍几夜也没什么。”廖老爷冷哼一声:“罢了,我还不想死的那么早,况且,我做的孽够多了,又何必再造孽。”

瘦马一路走回屋子,心里还在想,对付那人,是该端庄些还是妩媚些,不过最要紧的是见第一面时,定要他对自己一见倾心。走进屋子瘦马见自己的丫鬟趴在窗口瞧,上前拍她脑袋一下:“瞧什么呢,快些给我倒水。”丫鬟应声给瘦马端来热水伺候她洗手才道:“小姐,方才隔壁院子,搬来一户人家,我瞧着那小媳妇生的,比起小姐你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没有小姐您那么娇嫩。”

这丫鬟是一直伺候她的,瘦马接过手巾擦着手:“就算生的不如我又如何?别人是良家,我呢,虽被称一声小姐,这命,也不好。”丫鬟忙安慰她:“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想,老爷现在不是已经买了您,等有了去处,那就好了。”

是啊,一千两银子呢,瘦马起身走到窗口那,虽只隔了短短一道墙,但命运完全不一样,能看到院子里的人在忙碌收拾着东西,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还有笑声,哪像自己,从小锦衣玉食,锦绣堆里长大,从没沾过阳春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算账管家,什么都学,不过是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瘦马闭上眼,接着睁开,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机会,一千两银子,拿回家乡也能买上几百亩田地,说自己是个小寡妇,再嫁个可靠的人,也胜过原先那种算计不停的日子。瞧着瘦马面上露出的笑容,丫鬟长舒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小姐高兴了,自己才有好日子过。

绿丫并不晓得一墙之隔住着的人是什么样的,只是在那和张谆收拾着东西,朱太太送来的贺礼里,有些小摆设,绿丫把她们统统拿出来,笑着问张谆:“这盆景摆在那,还有这佛手,哎,这个我就不认识是什么了。”

张谆把绿丫说不认识的东西接过来:“这是书房用的笔架。”搁笔还有专门的笔架?绿丫摸摸那笔架对张谆说:“谆哥哥,你不会笑话我什么都不懂吧?”张谆摇头:“当然不会,因为,很多我也不晓得。”

“你们小两口,可真有意思。”院门口已经传来女子笑声,绿丫的脸又红起来,瞧见门口站了个妇人,二十七八的年纪,发上的金簪在阳光下闪着光,身边还扶了个十岁不到的小丫鬟,忙上前道:“也不知怎么称呼,今儿刚过来,还没收拾好,也不好请您坐。”

这妇人手一抬:“我男人姓曾,是张小哥要去的那家铺子的掌柜,我们就住在旁边过去的第二家,你们紧邻是王管家住的,不过他家眷都在济南,平常也没人。剩下的不是没成家的就是没资格住过来的,我一个人啊,冷冷清清,昨儿听说你们要住过来,心里喜欢的不得了。这才冒昧过来,你可别嫌我跑的快。”

绿丫忙叫一声曾大嫂,张谆也过来见礼,曾大嫂一双眼在张谆和绿丫脸上身上瞧了瞧,笑着说:“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说完从丫鬟手里提着的篮子里拿出两个大碗,一个碗里放了四五个馒头,另一个碗里放的是菜:“我想着,你们俩今儿才搬来,定没空生火做饭,这是给你们备下的,别嫌弃。”

绿丫忙接过谢了,曾大嫂也就带着丫鬟走了。见她进那边院子,绿丫才端着碗在那开口:“曾大嫂很热情,可我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张谆拍她脑门一下:“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也会想这些了。”

绿丫白他一眼:“去,少来笑话我。今儿啊,可只有馒头吃。”张谆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有馒头吃也不错。”说着张谆哎呀一声:“噎住了,绿丫,给我烧口水喝。”绿丫啐他一口,还是走过去生炉子给他烧水。

曾大嫂摇摇摆摆进了屋,她男人已经迎上:“怎么样?这两口是个什么样的人?”曾大嫂白老曾一眼:“窝囊废,只会让我去打听信,自己不好好当差事,没了差事活该。”

、第50章适应

曾大嫂在那骂骂咧咧,老曾脸上的笑添上几分谄媚:“我是晓得我的窝囊废,什么都靠了媳妇你吃饭,媳妇,你瞧,我要差事丢了,这家子可要怎么过?所以还是求你老多跑几趟。”曾大嫂已走进屋坐下,从老曾手里接过茶瞥丈夫一眼:“哼,当日也不晓得怎么的,我娘偏就瞧中你了,说你老实厚道,不会欺负我。”

老曾又连连点头,曾大嫂骂了几句老公,觉得口干,把那茶慢慢喝了才对老曾道:“我瞧着,那两口都还年轻着呢,没经过多少事,你也别那么担心,听到有个新人来就以为老爷要夺了你的差事,再不成,我回家去求求我爹,让他和侯爷求个情,侯爷和老爷一说,那不就成了。”

“为了这么点子事要求侯爷,那太劳烦岳父了,还是先照我的主意,弄清这人的来历虚实,然后慢慢地给他挖个坑掉下去,顶好还要被老爷或者王管家瞧见,让他百口莫辩,被赶出去,这样才好。”听老曾说完,曾大嫂伸手捏一下丈夫的耳朵:“说你老实,这会儿也会这个了。”

老曾又是呵呵一笑:“那是娘子你教的好,教的好,有这样聪明娘子,才能有这样的丈夫。”曾大嫂鼻子里又哼出一声,老曾也就急急忙忙往铺子里去。

等他走了,曾大嫂才收起面上笑容,往地上呸了一口,没经过事的,见个老爷提拔个新人,就害怕自己的差事丢了。这差事要丢,也要瞧是什么样的人。在心里骂完了曾大嫂又往外面瞧去,哎,要不是当年爷负了自己,也不会随便找这么一个人嫁了,到现在还要自己百般筹划,只能使个小丫头,穿的衣衫也不见的有多少好。

曾大嫂在那叹气,绿丫两口子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既然曾大嫂中午送来了馒头和菜,到晚上绿丫下厨炒了两个小菜,过去请曾家两口子坐坐。老曾夫妇欣然而去,在桌上又说些别的话,老曾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地待张谆,让绿丫放心。曾大嫂拉着绿丫的手亲亲热热地问话,问她多大了,嫁张谆几年了,听的他们还在新婚,还取笑了几句。

等酒终人散,绿丫收拾完那些东西,张谆也送了老曾两口子回来,在厨房门口站着:“我怎么心里还是没底。”绿丫把锅里的脏水倒了,仔细瞧瞧灶下再没一丝火星,这才抬头笑着说:“谆哥哥,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灯光昏暗,绿丫的侧脸显得十分圆润好看,张谆打个哈欠,克制住自己要去捏捏绿丫下巴的冲动:“人谁没有害怕的时候,再说廖家的生意做的很大,来往的都是那些我从没听过的人。而且和原来的街坊不一样。”街坊之间再怎么吵嘴,不过就是你偷了我的葱,我拿了你的蒜,没多少干涉。可这时候的人就不一样了,能在廖家做掌柜的,还不晓得是怎样的人精呢。

绿丫见张谆的眉头皱着,走上前和他一起靠在厨房门上:“你原来还不是告诉过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什么时候都多长一个心眼,就好了。”张谆顺势把绿丫的手握在自己手心揉搓着:“嗯,你也长进不少了。你可要和我多说说。”绿丫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啐他一口:“又只晓得取笑我,我不理你,今儿累了一天了,早早睡吧。明儿一早你还要去铺子上呢。”

看见绿丫进了房里,张谆也起身进房,此时天边已有繁星显现,张谆对着天做一个深深的呼吸,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和原来的不同。慢慢的,慢慢就会好的,不要急,什么事都不要那么着急。张谆在心里告诉自己,也进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