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的拒绝并没出石大爷的意料,但出石大爷意料的,是秀儿这样拒绝,他的眼瞪大了些,接着眼神变的有些黯然,看着秀儿什么都没说就离开。

见他离开,秀儿如释重负之时,却又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缺了一块,一眼瞥见桌上的香囊,急忙拿起追出去:“石大爷,这是你的东西。”石大爷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秀儿眼眨也不眨,好半日才道:“这是送你的,你就收下吧,我以后,”就真的不会再来了,石大爷只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并没多说就离开。

秀儿紧紧握住那个香囊,不知站了多久,觉得腿都快站木了这才转身回去。尚妈妈正在那和锦儿说话,见秀儿进来,尚妈妈白秀儿一眼就要抱着锦儿出去:“锦儿乖,我带你出去买糖吃。”

锦儿已经五岁,现在生的是眉目如画玉雪聪明,听尚妈妈这样说就摇头,接着从尚妈妈怀里挣脱下来,扑进秀儿怀里,伸手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娘,您要嫁,就嫁,不用担心我。”

女儿的话让秀儿心里既酸涩又高兴,把女儿搂紧一些,也瞪尚妈妈一眼这才对女儿道:“好锦儿,娘不是为了你不嫁。”

“瞧瞧,王姑姑,这连小孩子都明白的事,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嫁了,对锦儿也好。”尚妈妈终于忍不住,开口就是夹枪带棒。秀儿把女儿抱紧一些,抬头对尚妈妈一笑:“尚妈妈,你不明白的。”

“有什么不明白,你还不是担心曾为过妾,别人看不起,还有就是锦儿。可石大爷那话说的多好,知道你的过去,会把锦儿当亲生女儿一样。男人能说这样的话就够了。什么做不好妻子,做不好母亲的,就是托词,这种事情还用学吗?那高门大户里人多口杂,自然要学,可这小家小户,来往的就那么些人,学个什么?再说了,你和小姐关系那么好,说声不会,小姐还不是会派人来教你。再说王姑姑你这么聪明,当初跟着我只不过几个月,就把这高门大户里的事情弄个七七八八,到现在,反倒说不会。王姑姑,你这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秀儿等尚妈妈说完话才淡淡一笑,并不是骗尚妈妈,而是说的实情,不相信这样的自己,会有男人不计前嫌待自己好,不相信这样的自己,会有盖上盖头出阁的那一日。不相信这样的自己…,秀儿没有想下去,而是抬头对尚妈妈一笑:“他都走了,那些事就别提了,后儿啊,我们索性关了门,带上小荷小青,一起去烧香。”

见秀儿插开话题,尚妈妈也不好再和秀儿说这件事,从秀儿手里一把把锦儿抢过来,就抱着她出门去买糖。秀儿瞧着尚妈妈的身影,先开始是笑,接着慢慢地眼泪就流下,人生至此,已经很好,为何还要去想别的事,可为什么心里有个地方,竟是如此的不舍?

眉姨娘去烧香的地方并不是平日去惯了的报国寺,而是一个莲花庵,离城倒不远,只有五里,一个上午也就能打个来回。榛子听了这庵堂的名字,眉头就皱紧,这样庵堂,比不得那样大寺院,定是藏污纳垢之所,眉姨娘也这样说,但她娘咬死就是这里,说这里庵虽小,却极有灵,之所以叫莲花庵,是因为供了那吒的莲花塑身。

这话听的榛子一阵好笑。眉姨娘也就从了她娘的话,到了那日一起去莲花庵。

这路上眉姨娘的娘是十分欢喜,那边都安排好了,等一到了那地,拜过佛,吃过东西,就让眉姨娘去歇一会儿,等眉姨娘歇下了,再让廖十六老爷悄悄地溜进去,到时成了事,自己女儿不嫁也得嫁了。女儿做了官家的妾,自己回乡也好显摆显摆,况且还有那么些银子,全是自家的,这事,一想起来就欢喜。

车到庵前,眉姨娘母女下车,庵里的主持前来迎接,进到里面拜过神像,到禅房来坐下。庵主又端出一些点心来待客,除了茶水,里面有一大盆热腾腾的糕,庵主殷勤在旁劝着,拿起糕待客。

眉姨娘接过来一闻,糕虽喷香,但这糕里却隐隐有些酒味。庵堂里的糕,怎么会放酒?眉姨娘心中狐疑,再举目一瞧,旁的点心都是中看不中吃的,情知这糕有些尴尬,虽接过却不吃。

见她这样庵主忙道:“这糕啊,是我们这庵里特地整治出来待客的,初闻有点点酒味,这却不是我们破戒饮酒,因是发的时间太长,才会有些酒味,吃起来,却半点酒味都没有,奶奶不信,尝尝就晓得了。”

她越殷勤待客,眉姨娘越不敢吃,又却不过情面,把糕放在嘴里咬着,却不咽下,只含在嘴里,趁庵主低头和自己娘说话时候,急忙吐到帕子里,连那剩下的糕都丢进帕子,又怕茶水不好,端起来只漱了漱就把茶吐进痰盂,对自己的娘道:“我们已经坐过了,就走罢。”

见眉姨娘把那块糕给吃了,她的娘这才放心,见她要走,急忙道:“我正听因果故事呢,你再等等。”庵主也是一般说话,眉姨娘在想这样清醒着定不能知道她们要做什么,索性装个晕,于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庵主道:“对不住的很,我极困,想回去歇着。”

见眉姨娘这装出来的困,这两人还当眉姨娘吃了那糕,里面的药物发作,两人不由交换个得意的眼神,庵主殷勤起身相扶:“我这里没有人来,你进我屋里睡睡,等吃了斋再走。”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前来扶,眉姨娘的娘也过来搀扶,眉姨娘装做发困被扶进里面,一沾了床就装作沉沉睡去。庵主见眉姨娘的娘已经露出喜悦笑容,忙扯了她袖子带她到外面方道:“等再睡熟些才好。”

眉姨娘的娘点头,还双手合十:“但愿啊,这事成了,你想,我这女儿今年才多大年纪,就这样空守,我这做娘的,实在不忍心。”庵主当然也要顺着眉姨娘的娘说几句:“说的是,我虽是个出家人,可也见不得这女儿家,苦守空闺。”说着庵主附耳对眉姨娘的娘说了两句,眉姨娘的娘哈哈一笑。

眉姨娘眠在里面床上听的清楚,气的涕泪交流,这可是自己的娘,竟要伙着外人做这样事,真是为了银钱什么都不要了。眉姨娘还在伤心,就听到有人悄悄开门,眉姨娘想下床又怕这是她们来瞧自己睡没睡着,急忙闭眼。

探头的是个小尼姑,见眉姨娘睡的很熟,急忙回去和庵主说了,庵主这才对廖十六老爷道:“在里面呢,你去吧,等出来,我们就要改口了。”

廖十六老爷想到那许多银子,脸上无限喜色,急忙从荷包里拿出一丸药,用酒服了,感觉心头热热的起来,就整整衣衫进了禅房。廖十六老爷春|情|勃|发,以为眉姨娘正躺在床上任自己为所欲为,谁知打开门,床却是空的,急得廖十六老爷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在房中四处寻摸,房又不大,连床底下都找过了,却一个没有。

偏偏此时廖十六老爷药力又上来了,下面硬着只是要往一个地方去,听的门外有脚步声,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门一瞧,见衣饰有些像,于是就把她扯进来,按在床上就干。

庵主和眉姨娘的娘听的那房里传出交战之声,两人都十分欢喜,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庵主掩口一笑:“去和你女婿说,让他声音小些,我这里只怕是来烧香的客人了。”

说着庵主就去开门,眉姨娘的娘走到门口,听了一听,十分喜悦,也没脸没皮地敲了敲门:“姑爷,小声些,这里可是…”

果然那屋里声音小了些,眉姨娘的娘这才要转身,却听到不远处传来咦的一声,接着绿丫的声音响起:“这不是眉姨娘的娘,原来你们也来这烧香?姨娘呢,现在何处,还请出来我们和她见见。”

乍见绿丫,眉姨娘的娘还有些害怕,但随即就想,现在女儿和廖十六老爷已经成了事,正好还拉她们做个见证。于是笑吟吟地道:“正要和你们去说呢,我女儿要另嫁,今儿呢,就特地是在这里和女婿相会。这会儿他们单独在房里呢,这**地,我也不好说,怎好开口叫。”

说着眉姨娘的娘故意叫:“女儿,你再哪儿?”

“娘,我在这呢!”这一声却不是从房里传出,而是从不远处的柴堆传出的,接着眉姨娘从柴堆后走出来,满面笑吟吟但那眼却没温度,和绿丫秀儿相见了方道:“今儿遇到怪事了。”

眉姨娘的娘和庵主两人都愣住了,眉姨娘在这,那在里面干事的是谁?想到自己的小尼姑,庵主的脸都绿了,也顾不得许多就把门推开。廖十六老爷却在那激战正酣,庵主只瞧见两条白白的大腿挂在床边,被压住那人正发出淫声浪语,听着声音不像是小尼姑的,庵主这才放心,再仔细一想,脸色又变了,这庵中除了自己和徒弟,就是个烧火的婆子,这婆子今年可都五十往上了,廖十六老爷睡了她,到时恼怒起来,自己可怎么办?

绿丫和秀儿自然不能跟上前去瞧热闹,但眉姨娘的娘和带来的婆子可不会这样想,都凑到门口一看,见廖十六老爷压着个婆子在那忙个不停,不由都笑起来,尚妈妈还故意道:“这青天白日的,清清静静的庵堂,就有人公然行这苟且之事,这庵堂可是个什么地方?你们快些去报于地方,就说庵堂内有人行苟且之事,报官把这庵堂给拆了吧。”

这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急坏了庵主,顾不得许多就给绿丫和秀儿还有眉姨娘跪下:“是我吃了屎,做出这等事,还望你们看在我不过是头一回做这种事的份上,饶了我吧。”做了什么事?秀儿和绿丫明知故问。庵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怎么也不敢说出,此时却听房里传出一声大叫,廖十六老爷完事后定睛一看,这在自己身下的人却不是眉姨娘,而是一个眼生的婆子。

那婆子得了一场**,心中正畅快,见廖十六老爷要起身,就用胳膊搂住他:“冤家,你往哪里去。”这样皱纹满脸的婆子说着这样娇滴滴的话,廖十六老爷更是如被雷劈到,不顾一切就往外跑,连衣衫都忘了穿。

不料外面却是不少人,廖十六老爷这赤条条跑出来,众人惊叫掩面不迭。

廖十六老爷听到惊叫声,忙又退回屋内,谁知那婆子已经下床,披了衣衫就要过来偎在廖十六老爷怀里:“冤家,人家的身子给了你,你可不能不要人家。”这一声更把廖十六老爷惊的魂飞魄散,又要出门,可门外全是人,在这屋内,但这屋内又有这么个女人。真是急得不知道要做什么。

偏生此时外面秀儿又道:“这等藏污纳垢之所,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庵主吓的大哭起来:“廖老爷、廖老爷,求求你,赶紧出来救救我吧。”

廖十六老爷现在好歹把裤穿了一条,却寻不到衣衫,只得把被披在身上走出来,庵主已经冲到他面前:“廖老爷,求你救救我,这庵堂真被拆了,我就无处可去了。”

绿丫瞧见廖十六老爷出来,故意哎呀叫了一声:“我听说那些御史有风闻奏事之能,你说,要是廖老爷这行为往外一吹,这官儿啊,就别想做了。”廖十六老爷到了此时,怎不明白是中了圈套,可这圈套还是自己欢欢喜喜走进去的,瞪着绿丫道:“你,你这个,你以为,以为…”

“廖老爷这话说的奇怪,这事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不过是来烧香,谁知碰到了熟人,正好又撞见了这么一件事罢了,你这样说,难道是你心中有鬼?”秀儿声音半点都不慌乱,就这样看着廖十六老爷。

绿丫也跟上:“秀儿,听说明儿万御史的娘子约了你去梳头,这件事虽不好让人听,免得脏了耳朵,可是既然别人威胁了,那我们也只有去和人说说,好传个名声。”

廖十六老爷气的一口血都要吐出来,那婆子已经披了衣衫走出来,敞着怀露着两个干皮袋样的奶,瞧见她这副模样,想到方才的事,廖十六老爷又觉得十分恶心,差点就要吐出来。眉姨娘的娘在旁呆呆站着,见了这婆子披着的衣衫就忙道:“这衣衫是我女儿的,你为什么穿在身上?”

那婆子把这衣衫拿下来,嘴一撇就道:“我从茅厕出来,正好遇到这个奶奶要进茅厕,嫌我们茅厕臭,怕熏了她的衣衫,脱下来给我让我放回屋里,谁知才走到门口,就被这冤家拉进去,好一阵恩爱。”说着那婆子就往廖十六老爷身上靠去:“冤家,方才在里面,你可是和我说了许多的话,还说要娶我。什么时候花轿过门啊?”

这婆子的作态让众人都忍俊不禁,除了庵主和被她拉住的廖十六老爷,廖十六老爷像被什么烫到一样跳开:“我,我怎会娶你,你这样的人,谁家又不是…”

不娶?那婆子的脸色立即变了,上前扯住廖十六老爷就大喊:“你不娶我,我告你强|奸。”说着婆子就要拉这廖十六老爷去见地方总甲。廖十六老爷怎么肯去,要打婆子的手,婆子只是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肯放,这边在闹了个不休,庵主已经呆如木鸡。

绿丫和秀儿相视一笑,这才走到庵主面前:“说吧,你们要做什么事?”庵主此时早已没了主意,只得竹筒倒豆子般,把计谋合盘托出。

听的她和廖十六老爷也相好过,绿丫不由往廖十六老爷身上一瞧,平日这正人君子的样子,谁晓得背地里竟和这庵主也有一腿。廖十六老爷被那婆子缠的头晕,又听到这庵主说年轻时候的往事,脸都不晓得该用什么颜色:“你,你别胡说八道,那时是你勾引我。”

这庵主也不理他,就把这次廖十六老爷又寻来,两人叙过了前缘,廖十六老爷就让她布下计谋,到时等眉姨娘来烧香,烧香完后就把那放下了药的糕给眉姨娘吃,等眉姨娘昏睡后,再让廖十六老爷进去做事。

等一事成,眉姨娘醒来,再窝伴着她。妇人家水性,既**于人,说不得也只有嫁了。说着庵主还折进房,把廖十六老爷许给自己的十两银子拿出来。

秀儿瞧了那十两银子,冷笑一声:“廖老爷还真是扶困济贫,连亡兄留下的一个妾,也要这等费尽心机照管,甚至定下这么个好计策,真是个好人。”

这样明着嘲讽的话廖十六老爷怎么听不出来,脸都憋的通红:“都是胡说,我年轻时候,的确和她有个什么,但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今儿不过…”

“今儿可没人拉着你的手把你拉进这庵里来,再说了,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眼见的,你和这位,可是在房里那样恩爱呢。”说着绿丫就忍不住笑。眉姨娘这会儿只是瞧戏,心里十分坦然,回头瞧见自己的娘缩在那里,忍不住心中一叹,今儿要不是自己机警,这会儿真是什么都说不出。

她娘见眉姨娘瞧自己,脸也忍不住红了,想和女儿说两句话,可这明明又是自己不好,若想强顶着不认,可连廖十六老爷都被嘲讽的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更何况自己?只得厚着脸皮对眉姨娘道:“女儿,我也是听说…”

“娘还是出去外头歇歇吧,以后这京城,你们也不用来了。”眉姨娘打断自己娘的话,叫一个丫鬟进来扶自己娘出去。眉姨娘的娘得了女儿这句话,一张脸登时红成柿子,什么都说不出来,和丫鬟出去。

眉姨娘这才对绿丫和秀儿道:“今儿这戏也瞧够了,我们也就走吧,免得脏了耳朵。”绿丫正要点头,秀儿已经摇头:“不成,还是要庵主写个亲供,廖十六老爷画押,免得以后他为了银子,还想出别的。”说着秀儿就进到禅房,把笔墨纸砚都拿出,交给庵主,自己念一句,要庵主写一句。

庵主欲待不写,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想写呢,又怕廖十六老爷来寻自己的麻烦,在那握着笔半天不下笔。秀儿明白她的心思,凑在她耳边道:“你怕什么,这会儿他屁股上还全是屎呢,再说你们这个烧火婆子,想来也不是好惹的,我们拿了亲供那么一走,你让婆子和他嚷去,到时候婆子真要告强|奸,我们给你作证。”

这话说的也是,庵主急忙点头,就在那写着。廖十六老爷气的眼都要瞪出来,恨不得把那张亲供拿过来撕了干净。但也只能见秀儿把亲供拿到他面前:“你在上面画个押,我们也不来寻你,不然的话,这逼奸寡嫂,是个什么罪名,你是晓得的。”

廖十六老爷怎不晓得,可要画了押,以后自己的短处就被抓到榛子手里了,怎么肯?绿丫见状就道:“你也不用这样想,谁都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我们啊,也只想着以后,你别来寻榛子的麻烦就是。毕竟榛子再过些日子生产完了,是要回家迁坟。”

廖家合族就那么一个做官的,榛子正愁寻不到一个把柄,这会儿就主动递上,廖十六老爷此时嘴里又苦又涩,只得在上面画了押。秀儿把墨迹吹干就对廖十六老爷一笑:“放心,这张纸落不到外面去。以后啊,你好生做官,少个一二百银子,去寻榛子借,她又不是拿不出来,何必要绕这么大圈?我们这就走。至于你的爱妾,你还是把她接回家去。”

说完秀儿再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廖十六老爷再次被气到,可又说不出话,只得见绿丫她们离开。等人一走,廖十六老爷刚要走,那婆子已经扑上去:“你别走啊,冤家,你可要娶我的。”廖十六老爷怎会娶这样的人回去,还要走。

刚迈出一步,那婆子已经大叫:“来人啊,有人要强…”廖十六老爷被她这话吓的魂飞魄散,急忙回身把她的嘴捂住:“你到底要怎样?”

那婆子用那麻袋样奶蹭着廖十六老爷的手臂,这动作把廖十六老爷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婆子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方才我还没十分尽兴,这样吧,你再到里面陪我一陪,再给我十两银子,也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

、第114章 再嫁

再陪她一陪,廖十六老爷觉得自己隔夜饭都要吐出来,想反对却被那婆子拉进屋里,推到床上就骑上去。

廖十六老爷此时身冷如冰,哪还像方才一样兴致勃勃,婆子蹭了两噌,见那东西冷冰冰软塌塌的,怎么能用?不由鼻子里哼出一声,也不下来就从腰里掏出一个纸包,把里面的药塞进廖十六老爷嘴里。廖十六老爷欲待不咽,可那药十分香,不由自主把药咽下。那根棍竟不听话地起来,婆子见了,往上面吐口吐沫就把棍子往里塞,嘴里哼哼唧唧,身下起伏不住,十分快乐。

廖十六老爷棍热似火,身体如冰,眼里的泪早已流出,哪有平日做这件事的快乐心情?倒像被雨打的梨花一样。这婆子玩了半响,这才放过廖十六老爷,从他身上下来,见廖十六老爷流泪就点他一指头:“哼,你还真当是老娘占了你的便宜,就你这样吃了药也撑不过一刻时候的,还想出来做这种事?”

廖十六老爷用枕巾擦一下泪才咬牙恨道:“你,你还…”说着廖十六老爷转又心酸,婆子慢条斯理穿着衣衫:“银子,十两银子,否则的话,我就嚷到大家都晓得。”廖十六老爷恨不得把她给杀了,不得不穿好衣衫去拿银子。

庵主见众人走了,婆子又把廖十六老爷拖进屋里,急忙唤小尼姑来扫地,以后再不能见了银子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这样的事多来几回,真是把人老命都吓脱。扫完地庵主听到里面传了激战之声,不由在肚里腹诽几句,这廖十六老爷嘴上说着,可还不是上了,这样的男人,实在是。

庵主正在那腹诽,就见门拉开,廖十六老爷走出来,急忙上前道:“廖老爷,厨下还是备了酒饭,您要不要?”廖十六老爷啐庵主一大口:“酒饭,什么酒饭?那婆子非要十两银子,我今儿没备银子,还是从你这里先借十两。”

庵主提到银子两字,那脸色就变了,坐在台阶上就道:“我这小庵,本就来的人少,你今儿还要银子,我怎么给?”廖十六老爷怎不明白,叹口气拿起旁边没收进去的纸笔就写了一张条子:“这是二十两,你明儿进城去我家支。”说完见庵主还不肯动身,廖十六老爷又拿出一块玉佩:“这权且当做当在你这里,到时拿了银子,你把这给他们就是。”

见有了抵押之物,庵主这才收了两样东西,往屋里取了十两银子给那婆子,那婆子接过银锭,上牙一咬,见不是铅银,这才笑嘻嘻走了。廖十六老爷经了这么一场,也不敢再多留,出门上马离去。

绿丫和秀儿陪着眉姨娘回城,提起庵里的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还不晓得廖十六老爷怎么脱身呢。眉姨娘却有些闷闷不乐,绿丫忙道:“姨娘,以后啊,少来往就是。”

话是这样说,但自己的爹娘,总是有些指望的。眉姨娘的眼低垂,秀儿已经道:“姨娘,我说一句您别放在心上,您爹娘家里,也不是只有您一个人的,要还有些疼爱,自然能来往,可现在,贪得无厌,只怕把你的那些东西全都奉上,他们还要嫌你给的晚了些。就像…”

秀儿本想说就像绿丫家一样,但还是忍住没说。眉姨娘怎不明白,掀起帘子一角瞧着自己娘乘坐的那辆车,以后,就真是孤零零一个人了。想起这事,眉姨娘有些心酸,把帘子放下,又怕绿丫和秀儿担心,抬头对她们勉强一笑:“我晓得的,这父母缘薄,也是有的,很多年前,那时我还伺候夫人呢,遇到一个高僧,那高僧就说我这辈子,能享荣华,但父母子女缘就极薄。我那时年纪小,以为得享荣华就好,可是没想到,我还是有一份贪心。”

谁不想样样有呢?秀儿和绿丫对看一眼,可是这世上能做到样样有的,又有几人?车到廖家,眉姨娘下车,她娘已经赶着下了车,追上女儿道:“眉儿,我…”

眉姨娘瞧都没瞧她一眼,而是对迎上来的老王道:“收拾行李,明儿就把他们送回去,以后,一年往那边送二十两银子就是。”一年二十两,也算他们生自己一场。从此之后,就再无需来往。

眉姨娘的娘听的这话,嘴巴立时张大,接着就道:“眉儿,原先,一年可是五十两的。”眉姨娘已经迈进门里,冷冷地道:“我是个寡妇,自然要减少。况且乡下地方,鸡鱼肉都是便宜的,一年二十两,你们两老,也够了。银子多了,免得你们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说完眉姨娘再没回头,她娘想追上去,但被人拦下,回身又见绿丫和秀儿两人站在那,面上似有讽刺之意,转而不免生了些惭愧,掩面跟着小厮往下房去。

见眉姨娘如此行事,绿丫和秀儿这才放心,上车各自回去。将到家时,秀儿才道:“方才眉姨娘说样样想要,未免贪心,可我觉得,绿丫,你现在差不多就是样样有了,我有些嫉妒你呢。”

绿丫把秀儿的手握在手心:“你的锦儿不也是很好?至于父母,你不是拜了我娘做干娘?我娘成日念叨你呢。”绿丫这话让秀儿脸上又重有光泽,可是有些事,如果没想也就罢了,现在已经想了,怎么才能让它不想呢?秀儿瞧着街上繁华景色,不由想起石大爷,那日之后他就再没来过,可见男人还是大多靠不住,若有诚意,怎么会那样就走?

车先到了秀儿那里,秀儿有些心事重重地下车,刚进店里,尚妈妈就迎上来:“王姑姑,不好了,有人来寻你。”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尚妈妈说出不好?秀儿皱眉抬头,柜台前一个男子已经转身,瞧见秀儿先往她身上打量一下这才上前行礼:“你就是冯屈氏?”

纵然秀儿已经改姓,可听到这一声,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下这才对这男子道:“足下错了,我自姓王,哪里来的冯屈氏?”这男人并没被秀儿这话给糊弄住,只是淡淡一笑:“你一定不记得我了,当初大哥带你回来时,我曾见过你一面。”当初,原来是冯家的人,秀儿深吸一口气坐到椅上才抬头对这男子道:“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有放妾文书在,并不再是冯家的妾室。冯家的任何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

冯三爷点了点头才道:“话虽是这样说,可是你的女儿却是大哥的孩子,现在大哥已经过世,爹娘的意思,是让我把侄女儿带回去,好生养着。”

“凭什么?”秀儿听到要把锦儿接走,立即怒视冯三爷,声音也由不住提高:“再说当日,我生的那个女儿,夭折了。”冯三爷依旧不动:“这种话,只是哄哄别人,哄不了明眼人。当时大哥做了此事,一直瞒着爹娘,爹娘也只当这孩子夭折了,可是大哥过世之前,才说出实情,还逼着大嫂发誓,接回孩子后,让大嫂必要视为亲生。当年你逃走,不过是因大嫂薄待。现在你有了好处,大哥又写过放妾文书,自然不会让你再回冯家。可是侄女儿是冯家骨血,天下没有从母而不从父的道理。抚养大哥的遗孤,本是我们该做的事。”

“送客!”冯三爷说一句,秀儿就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剜了一块,自己的女儿,自己的掌上明珠,怎么可以被这样带走?冯三爷当然晓得自己三言两语,不会让秀儿交出孩子,可是此时又需要锦儿回乡,不然的话,就要自己的女儿去顶缸。听了这话也就起身:“你若不愿意,那我们只有上公堂了。”

一旦上了公堂,那就是冯家稳赢,天下儿女,只有随父没有从母的,秀儿想到这句话,心头烦躁起来,但还是对冯三爷道:“我早已不是那无知村姑,这样的话并吓不倒我,您还是请回,回去告上令尊令堂,锦儿并不是他们的孙女,他们的亲孙女,早已夭折,锦儿是我在半路闪过捡的。”

冯三爷又是一笑:“方才我已经远远瞧过孩子,那孩子眉眼都很像冯家人,所谓捡来之说,半点都骗不了人。至于是否冯家骨血,冯家人自然有法子。你还是把孩子抱出来,让我带走,不然的话上了公堂就难看了。”

“关门,给我拿扫把把人赶出去!”秀儿只觉得心中气血翻腾,再和冯三爷说一句话,就要喷血,只是大喝一声。小荷在外面听见,真的拿着扫把走出来。

冯三爷往后一退,退到外头:“你越慌乱只能证明我说的的对的。至于别的,冯家虽不是什么大族,可在这京中也有几个姻亲,并不是随便被人拿捏的。”

说完冯三爷就离开,秀儿这下再也撑不住,一口血就喷出。吓的尚妈妈急忙上前扶住。秀儿喷出这口血,感觉自己心里松了些,摇摇手道:“等我想一想,还有什么事能阻止?”

“世人都爱骨血团圆,这样的事,就算是去求那些,可他们若听的那家大娘子不再薄待锦儿,定会觉得锦儿归宗甚好 。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劝你放手。”小荷跟随秀儿去那些高门大户走了这么两年,再不是当年什么都不知道的乡下村姑,忧心忡忡地劝秀儿。

不,女儿一定不能给冯家,冯家那边就算待她再好,也比不上自己这个亲娘。秀儿的心虽慌乱,但还是能清晰明白这点。

“除非,”尚妈妈在旁边道:“除非,王姑姑立即嫁人,您有了丈夫,锦儿也就有了父亲。继父如父,冯家那边就算再啰嗦,可只要继父把锦儿上在这边的族谱,视为亲生,官府也会斟酌。”

一边是生母继父,另一边是嫡母,官府会偏袒生母继父这边也说不定。秀儿不由苦笑:“原来我绕来绕去,还是要去求个男人,可是,我要嫁谁?谁又肯娶我?”

尚妈妈踌躇一下才道:“其实眼前就有个人,石大爷是个忠厚的好人,不如…”后面的话秀儿明白,接着秀儿就摇头:“这不成,不过是权宜之计,再说,再说,我…”

尚妈妈拍秀儿的手一下:“一边是骨肉分离,另一边是你受些委屈,难道你不肯为锦儿受些委屈?先不说石大爷是个忠厚好人,就说内院都是女子做主,他就算想薄待又怎么薄待?”

因此,只有去嫁石大爷了?这门亲事看在外人眼里是极好的,可看在自己眼里,秀儿还在徘徊,小荷已经道:“哎呀,既是权宜之计,不如这样,等这件事过了,就下堂求去,岂不是…”

尚妈妈一巴掌打在小荷肩上:“胡说八道的丫头,婚姻大事,何等要紧,要你这样胡作非为?”秀儿的眼里却露出喜色:“这样也未尝不可。”

尚妈妈还要反对,秀儿已经一拍桌子:“小荷,你去石家,寻石大爷,就说我要寻他有事。”小荷哎了一声就跑出去,尚妈妈已经白秀儿一眼:“王姑姑,这种事情,哪能胡做?”

秀儿下决心是很快的:“尚妈妈,你也晓得,那些女人家会的事,除了针线梳头旁的我都不会,我只晓得串门走户,赚些银钱养活女儿。你要我坐在后院,我是过不下去的。”

石大爷已经走进来,小荷去唤他时,他简直是一唤就来,听到秀儿这话就急忙道:“你若能嫁我,我定不会让你坐在后院,还是像平日一样。”

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秀儿听到这句话,心里十分喜悦,但接着这喜悦就被焦虑占据,这件事,正经来说,对石大爷这个人,是种侮辱,可若不做此事,女儿就要从自己身边被带走。

秀儿还在徘徊,尚妈妈已经开口:“石大爷,好事,大好事,你肯不肯娶我们王姑姑。”石大爷不料竟是这么件大喜事,就跟在冬日里吃了一个刚从灰里刨出来的热芋头一样暖呼呼的:“愿意,当然愿意,可是你不是…”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既然已经说出口,秀儿也就丢下顾忌,对石大爷说了前后原因,听到这个原因,石大爷又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那张嘴张开就合不拢。秀儿说完全部,觉得这颗心也就放下,只是对石大爷道:“我晓得,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没有旁的法子了。”

说着秀儿就忍不住流泪,自己的女儿要这样离开自己的话,那真是活活地剜了自己的心肝去,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从此后,就算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娘!”锦儿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接着锦儿就跑到秀儿跟前:“我不要回冯家,我不要去见大娘。娘,你也不要为了我委屈,我去求三叔,求他不要让我们母女分开。”

说着锦儿就往外面跑去,秀儿一把把女儿拉到怀里,眼里的泪就扑簌簌落下:“有娘在,娘不会让你离开娘的。”锦儿和秀儿这一哭,就把石大爷的心哭乱了,他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接着就问:“嫁我,真的委屈吗?”

尚妈妈急忙把眼里的泪擦一下才道:“不委屈不委屈,委屈的是您,不过…”石大爷叹气,谁让自己喜欢上了呢?甚至,会喜欢的想为她翻山越岭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他蹲到秀儿身边就道:“别哭了,我娶你,不过之前先要说一句,这婚事,不是权宜之计,我想,你一定会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天下没有只有一种形式的好妻子好母亲。”

秀儿从没听过这样的哈,锦儿眼里带泪地瞧着石大爷,突然点头,接着就在石大爷面前跪下:“女儿拜见爹爹。”石大爷年过三十,别人都儿女成行甚至要操心儿女婚事的年龄,而石大爷还在为讨续弦操心,听到锦儿这声娇脆脆的爹爹,石大爷不知不觉心里乐开了花,原来被人叫爹爹的感觉,是这样的。

事不宜迟,况且还要防备冯家,三日后就是好日子,石大爷回去请媒婆,让人写帖子,也不争什么嫁妆聘礼,一切从速。

“什么,秀儿要成亲了?”绿丫拿着帖子,再瞧着日子,觉得是自己在做梦,这喜日子就在明日,就算是现去说,也说不得那么快?送帖子的是尚妈妈,她笑着道:“其实人您也认得,就是那个常来买胭脂水粉的石大爷,算来,也认得一年多了。”

不,不,绿丫把头摇了摇,这件事总是透着蹊跷,她抬头瞧着尚妈妈:“你实在和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的话,前儿我们还去一起烧了香,半个字都没听她提起。”

“就是那日定下的。”尚妈妈道:“说起来,只要三书六礼都齐,今儿定亲明儿出阁的我也见过,就这也算不得快。”那是因为别人家有事,才会这样迅速,绿丫一想到有事就对尚妈妈道:“秀儿遇到什么事了?你糊弄别人也就罢了,对我,可千万不能糊弄。不对,我该去亲自见秀儿,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和我说实话。”

说着绿丫就命人预备轿子,带了人就往秀儿那边行去,一到地方下了轿子就吓了一跳,这门前已经停满了轿子,看来这收到帖子的人家不少,都是来贺喜的。

绿丫走进里面,果然已经坐了满满一堂屋的人,那些太太奶奶们,正对秀儿说着恭喜的话,还有人笑着说谁这么有福气,能娶得秀儿?娶了她,就跟娶了个把家手回来。

秀儿坐在那里,已经换过衣衫,不再是平常装束,看起来倒比原先多了几分容色。瞧见绿丫进来,也有人对绿丫说恭喜,绿丫应酬几句,等来贺喜的人都散了,这才问秀儿:“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要嫁了?”

“这不是你说的吗?这嫁了,夜里睡不着,也有人陪着说说话,谈谈心,免得寂寞。”秀儿的回答让绿丫啐她一口:“少来这套,前儿我说这话时候,你还笑我,说就这样离不得汉子?怎么这会儿,你就要嫁了?”

秀儿抿唇一笑,小青已经进来报,榛子来了。秀儿哎呀了一声:“倒没想到把她也赶来了,倒是我的罪过。”

“什么罪过?我听的这话,连问了三遍才晓得就是你。偏偏又有什么习俗,这怀孕妇人不能去新房,我这才赶来瞧你,不然的话,我这一日都不安心。”

绿丫起身把榛子扶了坐下,笑着道:“我也正在审她呢,你来的正好,我们俩,一道审。”见绿丫榛子并肩坐下,两人都只往自己身上瞧,秀儿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得,你们审什么?只许你们有丈夫有儿女,我就不许?”

“自然不是不许,只是这事太过蹊跷,要晓得,前儿可是谁还口口声声,有锦儿就够了。”榛子立即识破秀儿的掩饰,出口戳破。

“也是为了锦儿,不然,我也不会嫁。”秀儿晓得能瞒别人,瞒不过面前两位,叹一声把实情说出。两人听的嘴半日都没合拢。

榛子已经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并不是没有法子。到时让…”秀儿阻止住榛子:“我也晓得,这事若你们出面,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我自从回京,累你们花了不少银子,还多出了许多人情,别的事情也就罢了,这人情欠了,就难还。”

“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随便嫁人,你这嫁的是什么人?他待你好不好,这是婚姻大事。秀儿,你听我们说。”绿丫听到原因如此,自然也要反对。

秀儿已经抬起手:“我晓得你们要说什么,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况且那位石大爷,绿丫你也见过的,也不算什么坏人家。而且说句你们不能听到的话。我旁的没有,悍妇手段还是有几样的。到时嫁过去,他真要待我不好,难道我还能任他宰割不成?绿丫,榛子,我本就不是那样软弱可欺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明白。”

秀儿这样说,是要安绿丫和榛子的心,绿丫和榛子却听的更不安心起来,绿丫再次开口:“这半路夫妻,比不得结发夫妻。秀儿,你要欢欢喜喜嫁人,我自然欢欢喜喜送你,可为了这件事…”

秀儿抬手阻止绿丫:“绿丫,我为了锦儿,什么事都肯做的。”看这样子,是劝不下来了,绿丫眼里忧虑更重,榛子却是别样心肠,等告辞出来,榛子拉了绿丫上了自己的车方道:“方才当着秀儿,我不好说,现在她不在,我仔细想想,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的不靠谱。”

绿丫瞧榛子一眼不说话,榛子笑着道:“听我和你细细说。”还要细细说,绿丫不由靠过去,听榛子细细分解,听完了才一点头:“但愿能像你说的那样。”榛子抿唇一笑并不说话,这缘分说不清楚,谁知道呢?

纵然绿丫忧心忡忡,秀儿还是在第二日披上嫁衣,坐上花轿出嫁。绿丫送走秀儿,正在那瞧人收拾,就见冯三爷走进来,瞧着周围有些奇怪地问:“这店里的掌柜去哪儿了?”绿丫已经在小荷那里知道冯三爷的体貌,见他问就道:“掌柜的今儿办喜事,怎的,你要去送礼?”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这文还有十八章就完结了,顿生不舍之意啊。

、第115章 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