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言到底年轻历事少,地位又在那里摆着,对揣摩人心察言观色到底比从小就丢到欧盟独立生活的堂哥要逊色三分。可这不代表他是傻子,李微生这么一番做派,立刻在收买人心善把他比下去了。

“狡猾。”李微言心中暗骂一句,但他知道这里不是自己放肆的地方,只是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神色,很聪明的没有说话。

韩广平向两人点点头,然后道:“关于这次事件,作为最大的受害和损失方,我已经取得比赛组织方负责人的同意,先行取得了一部分隐秘资料。先给大家看一份资料。”

他在会议室的墙上投影了一段录像。

第一段是外界口中传得纷纷扬扬的那一段录像,黑发十**岁的少年奔向首个丧尸化的女纸人,中途遭到其他丧尸的袭击,然后在与女纸人一同消失在屏幕上。

韩广平解说:“这个少年并非是私自进入比赛中心的,而是主办方请去的,这一点我首先说明。当时主办方和少年都没有十全的把握认为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还是冒了一定风险,派了可以随时进行人体位移的异级在场外监控前守护。”

“现在大家一定都好奇,这个少年真的是解决这次事件的关键人物吗?接下来这段录像就是我本次会议想给大家看得关键。”韩广平故意留了个悬念,果然大家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包括表明只是想旁观的李微生都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刚刚在赵威那里产生的疑惑,没想到立刻就得到了解答,运气真是不错。

第二段录像便是同一时间内出现在比赛会场另一端的少年和女纸人的录像…女纸人的锋利的手指在少年的命门要害处停下来,少年起身,接着是清朗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了过来。

少年的话并不多,前后大概不过几分钟就说完了,但是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却很大。比如少年要走了女纸人的诞生纸和私人保管权,比如少年提到了自己的小说,并且认为自己的小说对这件事情是有影响的,比如少年敏锐的观察出女纸人对其他丧尸的控制力,并且认为她保有一定的智力和沟通力,最后少年请求女纸人的…和解。

女纸人用实际行动答应了。

录像的结尾时女纸人和其他丧尸离开了少年,于此同时比赛场内的所有丧尸都停止了“猎食”。

韩广平暂停了播放器:“我的疑问有三个,少年要诞生纸做什么?少年和女纸人是什么关系,女纸人为什么会听他的——单纯是觉得条件合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最后一点他是谁?”

在这三个韩广平最看重的问题中,没有一个关系到已经死去的造纸师和那些已经变成丧尸目前下落不明的造纸师。李微生微微眨了下眼睛,心里轻轻笑了笑,亏他还是以最大受害方和损失方的身份要到这些关键资料的。无怪乎四叔一向不喜欢和李家这些人打交道,实在是做得有些太过了。不过这都是他将来需要大力拉拢的人,他可不能再这么重要的场合,发出这些感慨啊。

然而李微生没说话,在座的却有一个半秃头的中年男子却开口:“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少年说有可能解决丧尸化的问题是真是假?如果主办方真的把丧尸交给这个少年来安置,他们现在在哪里?传染性这么强的病毒,交给这个少年处置合适吗?如果一个管理不慎传播出去,那就不是讨论这个少年为什么能控制非自己写造的纸人的问题了,而是我们这些明天是否还能人模人样的坐在这里开会了?谁知道自己今天回家路上就不会被什么东西咬一口?”

韩广平笑了:“这一点其实是我最先与格兰先生沟通的。格兰先生已经向我保证,这件事情虽然是交给了这位少年,但是在问题彻底解决之前,他们也没有放松对这个问题的管理——这毕竟已经不是我们一家研究所所能干涉的范围的,造纸管理局也已经介入了,后期我也会从格兰先生那里得到最快的内部讯息。所以,现在,我们还是专心研究自己擅长的东西吧。”

韩广平作李氏造纸研究所的所长已经有十年,处理团队里不同的意见,显然只是小菜,更何况半秃男子提的本来也不是什么针锋相对的问题。

在知道那个少年果然是解决丧尸事件的关键人物后,李微生反而更沉默了。他直觉不能再其他面前袒露这个少年的身份,虽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少年的身份暴露只是事件的问题。但是如果知道这个少年的底细的话,李微生总觉得这可能是成为自己重要底牌的东西。

谢首要诞生纸显然不是要销毁,否则他要诞生纸的私人保管权也没有意义。但是他要这个东西到底做什么呢?养两千个丧尸,难道仅仅是出于那句“对不起”?谢首自信能够解决丧尸事件的底牌是什么?如何利用这个比大家都先知道的这个信息呢?他是该去找谢首,还是去找四叔呢?

这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两千丧尸,愿意回去了寥寥无几。秦榕告诉他的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简墨的意料,于是尽快安置这这些人的工作就落到了简要身上。

“学校的筹建工作就那就交到你身上了。”简墨说,“简要现在的事情很多,暂时忙不过来。既然你对这所学校有兴趣的话,那就把筹建的工作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简要说。”

秦榕是女纸人给自己取得新名字。之前的名字是邓秀红随便取得——一个马上就要变成丧尸的人,谁会用心取什么名字呢。简墨在诞生纸里把在调整天赋,天性之后考虑到她日后的生活,将相貌也做一点点调整。虽然只是小小的调整,却让不知情的人很难把她和首个丧尸化的女纸人联系起来。

秦榕对于自己正常化后第一个工作非常喜欢,几个“同尸”也表示很想留下来参与学校的筹建工作,简要在叮嘱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后也同意了。

“镇魂印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李德彰表情郑重地问。

“目前已经把目标锁定在几个目标身上。”梁少麟回答。大概谁都没有猜到赫赫有名的魂币大师梁少麟与李德彰私下关系这样好,李德彰居然会把涉及家族如此机密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外姓人来处理。

“丁亦曲提到这个是在东一区预赛出事后不久。他宝贝孙子初窥之赏的能力也是这个时候暴露了。能够读取人的红蓝值,实际上也就是判断出一个人潜在天赋如何。丁亦曲问是否有东西能够屏蔽魂力波动,自然是这个初窥之赏无法读出某个人的蓝值。这样,目标大致可以锁定在那次事件后这个异级新接触的人中,包括幸存的选手以及在那件事前后附近这个异级接触的人身上。”

“然后在这个范围内,丁亦曲和丁一卓接触较多的人,包括在丁一卓在赛场中认识三位三位出过大力的造纸师,另一位说起来有意思,竟然是我也挺欣赏的一个小朋友,也是丁一卓最新签下的魂币定制师。”

“哦,能够得到你的青睐可不容易。”李德彰微微一笑。

梁少麟微微一笑,接着表情一变,正色问:“德彰哥,镇魂印很可能牵涉到当年君瑜被袭,甚至失踪的小微宁,你真的放心给我来查。”

“正是因为牵扯到君瑜和微宁,我才不能让家里的人查。”李德彰面色突然显得疲倦了很多,“当年害君瑜的人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万一走露了风声,岂不是可能引起那些人的警觉。如果微宁,运气好的话,还活着,岂不是无辜给他带去危险。所以——少麟,牢你费心了。进展慢一些也没有关系,不要引起那些人的主意。”

“德彰哥,恕我多嘴,这些人会不会和君珲有关系?”梁少麟问。

“唉…我也不知道,表面看上去君珲接任了他大哥的位置,是最大的受益人。可李家最重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那个位置啊!”

第111章

“是青色的百合花啊。”简墨看着手中的诞生纸,上面一朵花型的青色玻璃体。

“为什么这次是女孩?”简要笑着问:“少爷不是向来觉得这世道对纸人不公,对其中的女性就更残忍了,不愿意写出女子来受罪。”

“那是以前。”简墨将诞生纸小心的浸入孕生水中,望着它慢慢的向下沉,“现在她有了两个哥哥了,莫非你们还会看着她吃亏不成?”

简要了然:他和万千诞生的时候,少爷拥有的实力还很不稳固。少爷素来是把自己的造纸当做孩子来看得,自然不会想到写个娇柔的女儿出来担那些即便是对男子来说都是危险重重的任务。他望着如有眼睛一样游到化生池中央的诞生纸,确实也有了些期待。不知道少爷眼中乖女儿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样子——虽然看不到上面的魂晶,简要却仿佛能够感觉一个宁静的灵魂在那里。

简墨的视界中青色的百合花在诞生纸沉在池底后,慢慢地脱离了纸面,悬浮在孕生水中,不上不下,仿佛能够受到那里是最适合它的位置。接着一波一波微光以青色玻璃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整个化生池的水都开始轻微地震颤,无数粒子被激活,仿佛有无数道极细极细的网在池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筛过,每一粒粒子都没有放过,每一粒粒子都被仔细地检查过,评估过…最后只有符合要求的被选中,如同无数萤火虫一般向青色玻璃体吸附过去,逐渐将玻璃体包裹成一个近人形的大茧,仿佛是母亲的子宫一样。

茧一开始是透明的,简墨能够看见里面淡淡的微光,但很快光芒越来越盛,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简要对盯着人茧的简墨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好,就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下吧。”

万千从融生到造生花费了一夜的时间,据说历史上最高纪录是五天。好在这段时间的长短和纸人的等级、赋原指数没有什么关系,加上这里又是简要给简墨专门修建的独立的造纸室,简墨虽然心中有些惦记,最后还是忍不住躺在池边的躺椅上睡着了。

与此同时,李家的两个微字正在各自忙碌。

李微言将今天从韩广平播放的视频里截下来的几张清晰的图片发给了自己的手下:“把这个人给我查出来,他可能和霍文.格兰,夏尔.亚当有牵扯。”哼,等查到这个少年的下落了,然后把他笼到自己手下,到时候看看他这位众人瞩目的第一家主继承人是什么表情。

李微生则是坐在李铭的办公室,将自己看到的视频向自家四叔描述了一次。李铭果然变了脸色,却还是没有向他透露任何事情,只是用一种半警告的眼光看了他一会,然后让他走了。

虽然预先想过会有这种结果,李微生依旧感觉十分憋闷,胡乱开着车在路上绕。

今天他也打过电话给霍文,问起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霍文居然道,这个少年他也开罪不起,让他别搀和进来,没什么好处可捞。

想到这里,心中愈发烦闷,突然一个没留神,感觉自己的车震了一下,似乎与别的车子擦到一起了。

李微生猛得拍了一下方向盘,怒气冲冲地打开车门,去看另一台车的司机,却发现对方似乎受伤了,捂着额头的手指缝里淌下了血。李微生这才冷静了下来,看了看现场,发现是自己的错,只得忍了心中的烦躁,开口道歉:“对不起…你的伤怎么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对方看了看手上的血,苦笑一声:“才从医院出来,没想又要回去。”

李微生打量对方两眼,忽然道:“你是丁之重?”

医院里,头上包着纱布的丁之重坐在病床上对李微生道:“医生说只是皮肉伤,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也不必太介怀。”

李微生点点头:“你先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丁之重笑了:“一点小事,不值惦记。医生也保险起见才让我住院观察一晚,说不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李微生之前和丁之重没有接触过,之听说此人性格坚毅,也颇有本事,今天碰巧遇到倒觉得他人的脾气也还不错,是以也多问了一句:“你先说刚刚从医院出来,是来看病吗?”

“不是我。是我一个好朋友,前段时间突然不知道怎的昏迷,醒过来后却总是说头疼。来医院检查很多次,医生都说没有问题。”丁之重说,“最近又病情似乎又严重了,前天才又住到医院来。”

李微生随口道:“会不会什么遗传方面隐性疾病呢,又或者受了精神上的刺激。”

丁之重想了想:“医生说已经排除是某些隐性病的可能。之于刺激,他第一次昏迷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就抱着脑袋惨叫起来,接着就昏了。看上去就像是被人在脑袋上扎了一针一样。”

李微生心中一动:“脑袋被扎了一针?”他怎么突然觉得这情形在哪里见过一样…那日约翰的样子似乎和丁之重有些相似。他突然很有很有一种冲动想问一句:那日是否有一位叫做谢首的少年在场。但想到四叔的警告,最后出口的文化却生生变成了:“吃饭?是餐厅有问题吗?”

丁之重否认:“是在总部的餐厅用的餐。当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而且我和他吃得同样的东西,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李微生手指握了握,敷衍地安慰道:“那可真是不好办。”

从医院出来,李微生给自己的属下打了电话:“查清楚丁之重昏迷苏醒后一直头疼的朋友是谁,昏迷是哪一天,当天出现在那些地方,接触了什么人?同时去查一下谢首在此人昏迷的那天的行踪。”

挂了电话,李微生看着天上高高的月亮:如果这两件事情都与谢首有牵扯,也就说明谢首既有可能就是向两人下黑手的人。只是这种让人头疼甚至昏迷的能力,异级中有的是人可以做到。谢首身为首家纸源的东家,身边跟几个保镖打手又算什么?为什么会约翰那么忌惮?

算了,先不想这些吧。这次交流赛自从开始似乎就没有平静过,虽然安全这一块不由自己负责,但是看到泛亚联盟这块尖端人才损失严重,他自己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尤其其中损失的近半造纸师都是李氏造纸研究所的人。这些人都是李家势力的重要基石,即便他现在还不是李家家主,也觉得是很心疼。

第二造纸研究所的独立化生池中光芒慢慢暗淡熄灭。

池中人茧慢慢如同浓墨入水般化为无数粒子散开,一个十七八岁女孩慢慢浮了起来,当她的脸浮出水面的时候,眼皮抽动几下,方才睁开。

化生池的水并不深,大概只有一米五深。初生的纸人没有淹死在化生池里的,就像婴儿不会溺死在羊水里一样。女孩向四周张望,一眼就望见了空荡荡水池旁躺在椅子上睡觉的人。简墨大约也是想着醒来第一眼能看见化生池里的人,所以脸也是对着池子方向的。

她看了这个人一会儿,缓缓游到池边。

女孩瞅了瞅他的脸一会,伸手去碰碰他垂在椅子边的手,感觉到干燥温暖的触感,然后又用手指去戳简墨的脸,看着自己触摸到对方皮肤的手指,浅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耳朵动了动,女孩突然向水面下沉去。

一个脚步声走了过来,接着一个明显充满着让人觉得舒服的情绪的男声响起:“醒了就出来吧。我把衣服放在这里,你穿好了喊一声。”

听着脚步声离开了,女孩又浮起来,向那个方向张望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虽然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女孩莫名就觉得这个声音并不让人讨厌,她暂时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顺从了那个声音从化生池中爬了起来。

放在一边矮凳上的一套女士浴袍和一条大毛巾。女孩穿好浴袍,用大毛巾擦了擦脸和湿漉漉的头发,开口道:“我好了。”

这句话一出,仿佛什么被点亮,女孩突然感觉自己懵懂的脑海一瞬间变得清晰和轻松起来,很多东西瞬间就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就好一间装满各种珍宝的地下室,开始黑魆魆的什么都没有,然而当第一根火把点亮后,所有的珍宝立刻都呈现了出来,并且灼灼发光。

这个变化的瞬间女孩的脸上只是怔忪了片刻,然而下一刻,她的整个人都开始灵动起来了。看了看躺椅上的人,女孩的忍不住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凑近了瞅他。

简要走到在女孩身后,看着她脸上挂着满满地好奇和探索,心想,大概每个造纸出生的时候寻找造父都是一种本能。就像他,虽然醒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简东,然而却直觉清楚自己想要找的人不是他。如果不是简东说要帮他找到造父,他是绝对不会想要理一个陌生人的。

女孩这时回头看了他一会,伸手碰了碰简要的手,然后回头又继续盯着简墨。

与此同时,简要脑海里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脑海里骤然响起,带着一点点少女特有的娇嗔:“父亲要睡到什么时候?”

第112章

虽然仅仅只有几个人希望还是以原来的身份生活,但是他们的回归还是引起了极大的风波。毕竟幸存者还在隔离区待着呢,这些“丧尸”怎么反而到处乱跑。那些本来还在以怜悯口吻提到这些受害者的媒体纷纷转了风向,质疑起安全问题来。

只是这些看上去与去东三十三区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论是相貌外表性格气质,还是他们或主动去或被亲友拉去医院进行检查化验得出的各项生理指标,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有的人甚至把检验结果贴到了自己的个人媒体上,但社会大众的回馈还是三个字:不放心。

霍文代表的比赛中心官方的行动也很迅速,第一时间要求他们统一去指定检核机构再去做了一次检查,并隔离了七天。另外还找了专人对他们进行了盘问笔录。这些人对此待遇的脾气反馈不易,但给出的答案倒很一致:“正常化的原因是因为病毒的二次进化。新的Z病毒进化具有不可逆性,也就说不会出现丧尸化。但是病毒依旧保留了一定的传染性,有血液接触的话,有一定几率上感染上。不过传染上没什么,就和他们现在一样,只是将来如果Z病毒进化了,他们也会一起进化。”

霍文自然知道这是谢首间接通过“丧尸们”给他的回答,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知会他反而用这种方法,霍文自己也很清楚。就算谢首直接告诉他,他也根本不会相信。对方大概也知道这一点,也就省了这一通电话——你爱信不信,我根本没想要你相信。

对于霍文的烦恼,谢首并没有心思去纠结,他现在烦恼地是如何让刚刚出生的女儿无邪习惯正常人的沟通方式,而不是总用异能在跟别人进行意识交流。

“可是父亲,用嘴说话好累啊。”

无邪的抱怨在谢首的脑海里响起,害得他几乎也下意识回了一句,但最后还是坚持开口说:“累也不可以。走路还累呢,难道你要在地上爬。不管怎么样,你必须习惯运用大多数的人的沟通方式。给你异能是希望能够成为你保护自己和保护他人的工具,不是给你日常使用的。”

“好吧。”这一句还是用意识回答了,不过同时也用声音说了一次。

简墨终于松了一口气。

女儿到底和儿子不一样,简要虽然初出生的时候也黏他,可是也没有这种密不透风毫无间隙的黏法。无邪是真的跟一块牛皮糖一样在她胳膊上挂了整整三天,他走路的时候勾着他的胳膊,他制作魂笔的时候就给他递这个递那个,他看电视的时候要靠着他坐,他吃饭的时候看他吃一口就问他这是什么味道好不好吃她也要吃一个,他睡觉的时候…好吧,睡觉的时候总算没有坚持要求和他一间房睡。可是,他脑海里却一直没有安静下来。

“父亲,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父亲,我想要一个大一点熊斯基。”

“父亲,你睡觉的时候房间的灯是开着还是关着?”

“父亲…你睡着了吗?”

小孩的精力都是这么旺盛嘛?简墨连续三天顶着黑眼圈起床,挣扎着要不要回学校去了。可每每看见无邪亮晶晶的眼睛,就觉得这话没法说出口。

简要看见简墨无精打采的样子,笑着也不说话。他既不指责无邪,也不帮简墨,只是给无邪开始安排起功课。无邪的天赋自然是高不可言,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在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就能够独立的处理一切。

于是接下来,无邪除了吃饭睡觉和晚上睡觉前一小时属于自己的外,其他时间都在书房里乖乖接受各种资料,没有任何抱怨。而因为白天真的累到了,所以她只能和简墨短短说上几句话,就睡着了。

简墨倒是没有任何意外,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写出一个和正常小女孩一样的纸人出来。在保持正常的天性下,具备更多的优秀素质,这才是造纸的真正意义——比如喜爱学习,良好的适应力。当然,更重要的,他的孩子需要在这个社会上立足,需要高出常人的竞争力,这是他作为造父的责任和义务。

行走世间的花,谁也不能伤害她。心语交诉的桥,谁也不能拒绝她。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写造双异能,花费了很多心思在原文上。如今看见无邪的顺利诞生,简墨自然觉得很欣慰:他本来打算利用溢阶能力来为无邪缔造双异能,但又担心初诞生的孩子不能很好的理解他的意思,同时又因着存了一丝自我挑战的意思,于是还是选择了现在的方法。

就在简墨打算回到学校的前一天,万千终于赶回来看自家小妹第一眼。这次他依旧是以女性形象回到唐宋,虽然不再是红唇旗袍的形象,却是一身白色蕾丝长裙,长长的直发一半勾在耳后,从女王范直转公主范。

无邪瞪大的眼睛从“她”的耳垂上的白珍珠看到裙子上白蕾丝,嘴里吐出两个人让简要和简墨都笑倒了。

“二姐。”

拿到报告的李微生看到了他猜想的某些“巧合”,丁之重的朋友苏塘在病发的当天见过谢首,而且两者还发生了矛盾,根据目击者描述,谢首的言辞似乎暗示了苏塘做过一些损人利己的缺德事。只是病发当场谢首已经离开了有好一会,应该不存在下手的时间。

谢首在没有失去造纸天赋之前的老师是连蔚,那当年那一场十二联系的席位竞争战中,也流出了连蔚的独子连英之死与丁之重有关的传闻,只是没有证据。但如果连蔚是这样认为的,谢首表现出这种言行也是理所当然。

他把报告放在碎纸机里碎掉,心里却是自嘲自己白费功夫:查清楚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他还要去告诉丁之重这件事情跟谢首有关么?他四叔明摆着是要保这个少年,他犯得着和他四叔去作对吗?

这件事情的唯一意义就是让自己不要没事去激怒这个少年,否则轻则如约翰那般被教训一番,甚或像苏塘这样昏迷不醒。

李微生在看报告的同时,简墨也已经回到了学校。

然而几乎在第一时间,他就被叫到李铭叫到办公室,问起了丧尸事件的事情。

除了涉及到对诞生纸的添删改部分没有谈到,其他的都交代的很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把他们安置了不到十天,病毒就进化到让他们都变成正常人的样子了?”李铭疑惑地说。

“这里面当然没有我说的这么简单,确实是采取的一些手段…但是不能告诉你。反正至少不用担心他们会攻击其他人了,否则把他们放回正常人的世界,岂不是自己害自己?我再变态也没有兴趣看见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到处晃荡的爱好。”

“我倒不会怀疑你的目的。只是担心你目前的能力是否能够做的周全。”李铭并不怕自己说这句话会伤少年的自尊心,毕竟他的年纪和辈分摆在那里,谢首到底是个很尊重人的晚辈。

简墨耐心解释:“您只要知道第一个丧尸化的女纸人的忠心暗示在我身上,而且她对其他人拥有相当强的影响力就行了。”

李铭更是不解了:“邓秀红写造的纸人的忠心暗示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这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简墨只得继续解释:“因为邓秀红写造的原文改造于我以前写过的小说。而这些小说在没有得到我允许的情况下,被夏尔.亚伦亲全部发给了造纸师联盟六星以上的造纸师作为福利。邓秀红就是其中一员。”

李铭惊奇了:“原作者对改编文的纸人拥有更高级的忠心暗示?这个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简墨简直是不想再解释了:“怎么知道的!因为这种事情发生不是第一次了!!还记得去年的圣诞节小话剧吗,那些纸人的原文都是改编于我在高中时的一篇文。那一群傻逼特么以为我失去天赋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拿去乱用…最后老子揍人的时候叶青还不是帮我不帮他——你还想知道什么?!!!”

真是神烦!

李铭看简墨不耐烦地样子,知道他并不想把更多的秘密透露出来,便转移了话题:“这些事情是微生过来和我说的。虽然目前这事情还是在小部分人之前传播,但是迟早有一天会暴露出来,你想好怎么解决没有?”

简墨粗暴地回答:“特么提问题谁都会提——你能保证他们真的不会再变丧尸吗,这样把他们散落到正常人群众真的合适吗?危及到正常人的生命安全怎么办…我承认这些问题都是问题,可那又怎么样呢?关键是怎么解决!谁有办法比我做得更好,让他们自己来吧!不行就滚!一群傻逼!”

“…以上就是我家少爷的原话。”简要对着记者的话筒和无数镁光灯,微笑十分得体,“我本人补充一下,这些恢复正常的‘丧尸’目前还在我们的可影响范围内。如果那方英杰真的有了更好的办法,我们可以立刻召集会他们,把后续的安置工作全部交给他们。当然在那之后,我们就不对本次事态发展的任何结果负责了。”

果然如同李铭预测的一样,简要在回到学校的第三天,事情的真相就完全如实的报道了出来。简墨作为此次事件解决的关键人物,从天赋测试到现在的经历被□裸的晒了一次。另外,丁一卓曾经让某位研究员做的某项试验数据终于也被人翻了出来,刊登在旁边,解释了为什么女纸人愿意听从简墨的话。最后,简墨对比赛中心提出的要求也被曝光,场内两千余丧尸被交给他来处置的事实带来的浪潮完全掩盖了他挽救了三百多个活人的功绩。

不过这次预先做好准备的简要不会再如同上次那样仓促应战。在与简墨商议后,简要决定采用一种不走寻常路的思路——直接把少爷真实的一面摆上来的方式来解决事情。

对于首家纸源的年轻东家干脆粗暴的回应,让所有企图利用这个具有足够多爆人眼球的新闻来为自家媒体刷新一次销售记录的记者们都傻眼了。

年轻,有才华,有背景,有实力,这本来就是社会大众们目光的聚集点:年轻意味着冲动,幼稚,没有社会经验,不靠谱;有才华可以描绘为刚愎自用,恃才傲物;有背景有实力更可以引申为富二代的叛逆和胡闹,这完全可以将这个话题借用仇富的心态再次推到浪潮巅峰,在满足广大普通读者的某种不可言语的心理需求的同时获取更多的利益。

几乎在这则发生在记者招待会上的视屏公布后的不到半小时,一个以言辞犀利闻名的评论员就发表的意见:“…人家就差直接明白地说:‘别唧唧歪歪,有本事你上了。’但我却不禁拍桌叫好。总有些人,从不看别人好的地方看,只盯着别人的缺憾看。仿佛跟着叫嚣几句,就能够体现自己高人一等的社会责任感和道德高度了——现在好了,人家给机会。呵呵,我拭目以待。”

紧跟着又有更多的人跟风发表了自己的言论,并非所有的人都是站在谢首这一边。有位叫“天使的薰衣草”的文章更寻根究底的去质疑谢首为什么要写出这样一篇文出来。这篇文在发布后的一小时内被转发了上千次。

但立刻有更多的人在这篇评论下回复:

“为了毁灭世界啊”

“为了称霸宇宙啊!”

“为了建立一个只有他一个活人的丧尸帝国,开创一个新的世纪。”

各种顺着评论员言辞中名联众暗示的某种阴谋进而夸大的回复,让看的人喷饭的同时立刻发觉评论者的不良居心,让这篇文章完全失去了信服力。

简墨翻着评论,有些疑惑地说:“这个‘天使的薰衣草’和上次的‘慢子’不就是一个人吗?”

简要笑了:“少爷,要抠就一次性把所有的漏洞都扣干净。这样才能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以后没有漏洞可抠。既然对方可能抠不干净,我们不妨帮帮忙?吵架的双方都是自己人才安全啊。”

第113章

不管简墨愿意不愿意,他在学校里受到的对待又变了一番。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的,路上是纷纷打招呼的同学,半是起哄半是调侃地叫着“少爷”,好像哪位明星到来了一样。

“少爷,回学校了,真是不容易了。差点以为您老打算请假到期末考试前了呢?”薛晓峰故里怪气地说。

简墨给了他一个白眼:“明天要参加市里的天赋测试的实习,我能不回来吗?”一边将简要准备的零嘴从背包里拿出来搁在桌子上,又道,“石主任已经回来吧?”

“石主任都比你勤快。你说说你这段时间有多少天是待在学校的?”薛晓峰毫不客气地抓过简墨带来的食物开动,连陈元也围了过来。

“这段时间你又不是不知道。”简墨苦笑,“我要真呆在学校了,岂不是要被那些记者烦死?”

即便是唐宋,一楼二楼各个角落也都坐满了乔装打扮成普通顾客的记者,还有时不时有伺机准备闯入简要办公室的冒险分子。后来,简要干脆大开所有的门,在门口的水牌上写上“在工作人员陪同下,可随意参观——男女洗手间除外。”这么一来,大家都明白了“少爷”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很自觉地就撤场了。

这一场扩散整个泛亚地区的浪潮虽然还不超过两个星期,但是谢首这个名字基本上至少在每个没有和社会脱节的人耳边都打了一个转,尽管离如雷贯耳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自此以后,简墨的日子都不会再低调下去——简要与简墨商议过,实力发展到一定时期,更需要的就是声望和威信,用实力铸就名气,再以名气带动实力,两者相辅相成,才能快速成长。首家纸源和唐宋的发展虽然也有一定的名气,但是用中规中矩地方式去经营一个品牌得到的效果与这次丧尸事件在短短两周内所导致的效果,无论是覆盖的广度、影响的深度都不能相比并论。因为前者缺少一个让人记忆深刻的亮点,让人持续产生兴趣的灵魂,而现在,这个灵魂出现了——比起简要刻意去策划一系列事件来营造一个来得更成功。

首家纸源和唐宋的幕后主人,年仅十九岁的京华大学一年级学生,班长,学生会预备役成员,曾经的十二联席特造师连蔚的弟子,现在的魂笔制作大师石正源的弟子,与造纸师联盟高层关系良好,才华横溢,品德优良,性格内敛,脾气…略暴躁,爱好写作,特长魂笔制造,目前已是一位异造师的专属定制师了——粗粗一数,能提供给普通民众拿来茶余饭后闲八卦一下的还不少。

这还没有加上简要暂时按在水面下第二造纸研究所,正在筹备中的学校,以及更恐怖的一股力量——如同一头胃口绝佳的怪兽般快速吞噬着来自各方力量的纸人部落。

但即便是这样,从本性上来说,简墨并不乐意成为这样一个角色。但很可惜,数数他身边的能人真不少,但是能够在拿出来在造纸界用的,却没有。

“丁家的力量不必我们弱,丁一卓可为盟友却不能作为属下。欧阳齐眉也是如此。您只有等第二研究所发展稳固了,才能退居二线。所以少爷,请你暂时忍耐一下吧。”简要淡笑着安抚地说。他心里很清楚,简墨会答应。因为他不可能止步于现状,毕竟他还有一个人的血仇背着。

从上次与简东交代得到的信息以及李铭对李君瑜被杀事件的阐述看,跑到六街狙杀自己结果误杀三儿的人很可能与刺杀李君瑜的人是一伙的。现在的李家暂时还算风平浪静,快二十年前的案子万千很难找到头绪,即便是四年前六街的那场狙击,因为清街的缘故,痕迹也被抹得一干二净。考虑到这里,简墨发觉自己还得感谢夏尔一件事情,如果当时不是他故意瞒下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三儿的事情,自己后来的生活可能不会过得如此平静。

目前他要做的,就是赶在自己身份暴露前,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实力。这样当暴风雨来临的时候,他才有更充分的准备来应对这一切。

接下来,便是B市天赋测试的日子了。

挂着临时工作证的简墨看见一群群高一生成群结队的走进考场,不由得想起三年前怀着比这些孩子们更复杂的心态走进考场的自己,嘴角慢慢抬起一丝笑意。

“真是怀念啊。”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站到他的旁边,笑嘻嘻地对他说,“你天赋测试的时候写是怎样的纸人啊?”

简墨看了突兀的搭讪者一眼,又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引到远处却又被两人控制住回不来的薛晓峰,轻轻蹙眉。

年轻人一派洒脱地坐到他旁边的栏杆上,侧头自信地自我介绍:“我是李微言。”用词简洁,就好像简墨应该知道他是谁一样。

简墨果然又瞧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他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上次跟简要恶补这一代李家血缘关系的时候听过:李微言,李君珲三弟李君珏的儿子。这是一个活跃的钻营分子,很热衷于笼络李家各块利益群体的关键人物和重要人物,是一个几乎把取李微生而代之的想法要挂在脸上的人。

但奇怪的是,李家似乎对李微言这种行为并不约束,不知是认为他这种上窜下跳的举动不过是图费力气不值一哂,还是觉得有这么一个竞争对手对决出下一代当家人更有益。

简墨觉得自己对这个家伙的兴趣不大。李微生虽然虚伪,好歹在礼节这一块还是做得不错。这个家伙自信心爆棚的样子却并不讨人喜欢——至少对于基本已经猜到对方来意的简墨来说是如此。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发觉时间差不多到了,简墨向薛晓峰走去。

李微言表情迟滞了一秒,他跳下栏杆追了上去:“喂,你怎么走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简墨停下脚步,转身对李微言说:“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找我想做什么。但是如果你真的调查过我,就知道我是个讨厌麻烦事情的人——而你,正是可能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事情的人。如果你有事情,请去找我的管家,别来找我。”

说着,他站到薛晓峰面前,用不悦的眼神看了看扣着薛晓峰的两个男人各一眼。

两个男子显然不会管他高兴不高兴,而是看向李微言。

李微言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但还是示意手下放开薛晓峰。

薛晓峰用力拍拍肩膀,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又很不悦地瞪了李微言一眼。

“如果你是希望能够拉拢人,而不是得罪人,我建议你向你哥哥学学礼节。”简墨又向李微言道,“李微生虽然笑得很假,但是听他说话,我至少还不讨厌。”

说完,便拉着薛晓峰进去了,不管李微生脸色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简墨根本不怕李微生恼羞成怒让这两个保镖揍他,首先一个这是B市的天赋测试会场,李微生不至于蠢到在这个场合找事。二则,就算他一时热血冲头,自己身边的纸人保镖团也不是吃素的。

每个考场都有两名监考老师配两名持临时工作证上岗的实习生。说是实习,不过是让简墨这样的造纸学院的学生来感受一下。事关重大,监考老师连诞生纸都不会让他们碰一下。

简墨于是百无聊赖的收束了自己的魂力波动,看看有没有天赋比较好的学生,但是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星星点点地光点,有的是萤火虫,有的是小绒球,好一点也不过是个大电灯泡…比起前段时间他各处参观时随处可见的大光团,真是乏善可陈。

他站在教室的门口,无聊地几乎要打呵欠。

这个时候,一个背着卡其色双肩包的女生向他微微点头笑了一下,然后进了考场门。

简墨的视线也跟着她转了个弯——一块豆绿色的半透明玻璃体和一只形状像扇着翅膀的某种昆虫的光球跟着进了门。

这女生身上带着搁笔后的诞生纸?

简墨呆了一呆:天赋测试是要现场测试的,不允许考生将之前自己写过的诞生纸带来,即是不承认之前考生在非监督情况下完成的造纸。但是实际上,考生根本没有必要自己之前写好的诞生纸:如果有好的原文,尽可以在之前准备好,背下来然后进场后默写下来。管理得不严格的考场甚至有考生把原文抄在稿纸上带了进来,直接抄誊在诞生纸上——这都在监考老师的容忍范围之内。天赋测试是不存在考场紧张导致发挥不好的问题。

所以——这女生带进来的应该不是她自己写下的诞生纸,而是让别的天赋者事先写好了的。

简墨哭笑不得:怎么天赋测试也有人作弊?这个作假能起多大作用?更重要的是,他该怎么跟监考老师说呢?他总不能暴露自己的辨魂师天赋来做这件事情吧。记得当年自己参加天赋测试的时候也没有搜过书包,现在突兀的建议监考老师去检查考生书包显然是个不靠谱的建议。

算了,简墨心想,了不起一会自己盯严一点,不要给这个女生在上交诞生纸前有翻自己书包的机会就行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他的视线又向陆续入场的考生看去。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黑色T恤,带着金属挂饰牛仔裤的时尚男生背着花里胡哨的背包挂着耳机,蹦蹦跳跳地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