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二钱 作者:蓝风信子【完结】
1、第一回 老牛啃倒嫩草?! ...


“你以为你是谁?你必须嫁给他,他是你未来的天。这是你最终的价值,明天就出嫁。”模糊的人影吐出冷炙的语言,让茫然中的柳叶更加害怕。她想逃走,不要在这里,她不要嫁人!
想到这,柳叶四肢无意识地开始奋力挣扎。
“哎呀,又做恶梦了。哪里像阴风寨的恶妇呀…”顾青无奈地爬起来,摸索着点灯,回身将一边无意识颤抖的女人拉抱到怀里,“呜,真重…”嘴里虽抱怨嘟嚷了一下,但仍抱着怀里的女人,轻晃安慰着。
摇曳的油灯下,一唇红齿白、细皮嫩肉,脸微微有些婴儿肥的俊俏少年甜甜一笑,带出两个可爱的梨涡,嘟起红润的粉唇,低首吧唧偷亲了一口睡梦中的女人,伸手悄悄压平她眉心的皱褶,凑近她的耳边故作老成地柔声低语道:“叶儿,别怕!没事了,一切都是梦,睡吧…”
恶梦中的女子表情明显回复平静,紧揪住衣襟的双手松了下来。顾青费力地动了动身子,喃喃自语道:“看样子,还要几年才能抱得动。唉,所以,在我完全长大前,你不可以嫁掉。”
“嗯…”睡梦中的女子无意识地翻了□子,吓得顾青立刻僵住身子不敢动。啊,母老虎不会要醒了吧。
等了一会没反应,才笑眯眼费力将女人从身上挪到一边,俯身靠近她的脸颊,轻声憨甜笑道:“睡得可真死,把你拖卖了,估计你都不知道。”说到这顿住了,盯着女子泛着健康光泽的嘴唇,咽了咽口水。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唔,发现了再说。横下心,慢慢地靠上去迅速亲了一下。抬起身舔了舔嘴唇,咂咂嘴,呃,哪有二狗他们说的那感觉,呿,骗人!
顾青喃喃嘟嚷了几句,便回身熄了灯,躺回伸手抱住女人继续睡。
“啊…”随着一声足以掀了屋顶的尖叫,柳叶吓得腾的一下爬坐了起来。等看清来人时,粗鲁地伸手扒了扒头发,捧着宿醉的头呻吟道:“四婶,您一大早鬼叫什么?”
“头,那个,老大,你终于下口了。好呀,不枉我们的这份心呀。”莫四婶激动地上前抓握住柳叶的手,看看衣衫不整的两人,瞄了瞄散乱的炕铺,顿时激动得泪眼汪汪。回身松开手,就大着嗓门嚷嚷道:“阿贵,六子,老德,快点放鞭炮庆贺了。咱老大酒后乱性了,生米终于煮成熟饭啦!”
听到这话,捧头呻吟的柳叶立刻低首看向炕铺的另一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顾青那小子衣襟松散开,露出来的白嫩皮肤上点缀着可疑的红印紫痕。吓得酒一下子全醒了,呃…
床上闭眼假寐的顾青,装作无意识的翻了□子,将整个后背暴露在女人的目光下。白皙细嫩的后背上,爪痕红印青紫更是明显,柳叶只感到脸迅速臊红成一片,掀开被子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夺门而出,完了,她昨天干了什么?
顾青微微抬身偷瞥了眼,唉,居然什么都不说的溜了!有些泄气地趴回去,百无聊赖地看了看屋顶,慧黠的眼珠子调皮地转了转,嘴角迅速扬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她还是上当了,成功迈出第一步。
想到这,心情大好,顾青撑坐起身,整理好松散的衣襟,正准备下炕时,好事的莫四婶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大嗓门地问道:“唉,老大去哪里了?”
闻言,顾青低首落寞地指了指门边,眼眶红了红,回道:“叶姐嘛,什么也没说,就跑了。”说着,抬首很是茫然地瞅了眼莫四婶,迅速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落。
莫四婶看到此景不由喉咙不紧,想了想嚷嚷道:“青小子,别怕。老大下口了,有全寨的人为你做证。不怕老大不认…”
听到这话,顾青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仍乖乖点点头。脸上挂着泪,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回道:“我只是六子叔买来给她逗乐打发时间的,我知道寨主心里有她的风师兄。我和他不能比的…”
“屁,别和我提那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东西。他算啥,混球,咱老大的婚事就是这家伙给耽误的。放心,既然事成了,大当家一定会给你交待的。像你这么好的男孩,世上少见呀。那个姓风的,怎么比得过你!”莫四婶拍着胸脯保证,很快纯情少年被‘老牛’寨主啃了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山寨。
阴风寨聚义堂此刻坐满人,原因无他,鉴于昨夜的老牛醉酒辣手摧草事件,寨主叶老大拖延已久的婚事终于提上日程了。
寨里年纪最长的老德摸了摸山羊胡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瞥了眼厅中央首座上僵坐的柳叶,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当家的,女大不中留呀。就别再等那个混球了,是时候该对青小子负责了。”
此言一出,众人七嘴八舌的炸开了锅。
“呀,究竟是咱们的老大,真是老蚌结珠,枯木逢春呀,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一个酸秀才模样的人摇头晃脑捏着醋。
“少整酸的,咱老大这就是酒后乱`性`色心大发,辣手摧花,糟蹋了良家少男。”
“屁,是鲜花插了牛粪。青小子细皮嫩肉,真正的娇滴滴鲜花一朵呀,真糟践了…”
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还没来及长大便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嫩草鸣不平。
低首闭目装死的柳叶,脸色越来越黑。老蚌,枯木,辣手,糟蹋…这群混蛋当姑奶奶是死人嘛,刚想抬头发飙,却被突然拔高的一句叹息气得差点咽了气。
“可怜呀,一盘好菜生生给猪拱了…”
柳叶脑中的弦彻底绷断,一脚踢翻边上的茶几,铁爪狠拍了一下桌案,大喝道:“奶奶的,刚才那句是哪个混蛋说的。”
“我,老大,人家才离开半个月。就发生这么精彩的事情,好过分,居然不带人家一起。”阴风寨二当家苏子语摇着扇子,扭腰摆臀轻移莲步,优雅地走到案前,朝面色刷黑的柳叶幽幽吐了口香兰气,噘起涂得通红的香唇送了个飞吻,抛了个媚眼,而后一脸的哀怨甚是不满。
顿时,热闹的厅堂瞬间被冻结静了下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往后挪了挪座位。呃,妖孽男回来了,不是吧…众人心中开始鬼嚎。
在江湖上,阴风寨还有个让正道唾弃、黑道侧目,众人闻之色变的邪号“淫风寨”。大当家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外号却叫淫`魔阎罗‘叶大胡子’;二当家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外号却是色鬼夜叉‘妩媚三娘’。
据说只要这东西是人形,不管他(她)是人是鬼,是男还是女,不管他(她)年老还是年少,但凡有几分姿色,只要落到这寨子里都难逃被群`奸的厄运。甚至连婴儿,他们都会先奸后杀。真正的人面兽心,畜生行径。
诸如此类的谣言中伤,打从苏子语这男人落草到阴风寨做了二当家,就没有一天停止过。
阴风寨地处燕金国、乌洛国与凤栖皇朝的交界处,地理位置偏僻,属于三不管地带。再加上阴风寨老巢依山而建,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平日行事又比较神秘,再加上这恶名,自然没人敢轻易上门找麻烦。
开始寨里的人还是很害怕恶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发现除了商队纷纷绕道而行外,其他倒是还好。没法再做打劫的营生,大家倒也乐得快活,正好金盆洗手不干。由于属于三不管地带,没有任何苛捐杂税,再加上周围环境不错,大家开垦种田、养蚕织布自给自足,阴风寨的地头俨然成为了世外桃源。
苏子语此人有一怪癖,就是他做什么坏事时,一定要拉一群垫背的陪着他。为逃避继承家族产业——天下第一派漕运帮帮主的位子,躲到阴风寨。为了让自己的名声尽快变得臭不可闻,这家伙不惜拖整个寨子的人入了魔道。阴风寨由过去杀富济贫的山贼窝变成了众人闻之色变的魔窟。
这男人嘴巴还是这么贱,柳叶努力平复胸腔里的怒火抬首淡瞥了眼故意搔首弄姿的苏子语,拍了拍衣摆,坐回虎皮椅,朗声笑道:“二当家回来的正好,呵呵…”
苏子语看逗弄了半天,这暴躁女居然不发飙,不觉有些惊讶,无奈撇撇嘴,索然无味地玩着垂落在肩上的发丝,轻佻地落坐到一边的空位上,弯唇风情一笑,甜腻地回道:“嗯,怎么大当家想我了?”
闻言,柳叶双手暗暗握了握椅子的扶手,面皮紧了紧,心里暗咒了句死人妖,抬首继续爽笑道:“二当家想通了,准备接我这位子了?还是想尝尝阎罗刀的滋味?”
苏子语眼神暗了暗,轻挑了下眉,哟,手指搓了搓下巴,几日不见,这莽妇学刁滑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扭身毫不客气地抓起桌案上的茶盏饮了一口,“噗…呸呸呸,什么玩意这么苦?谁沏的茶?”
厅堂里寂静一片,苏子语眼色转冷,厉眼横扫众人。片刻后一瘦小的手臂弱弱地举起来,小嫩草一脸无辜的解释道:“孔雀叔,那是我熬给叶姐止腹痛的,= =!”
“那我喝时,你为何不阻止,非我发火才说!”抢别人茶杯的某人很是有理,一脸的愤怒,“还有,老子不是那秃屁股孔雀,喊美人哥哥,谁是你叔叔!”
顾青无奈地抽了抽嘴角,上次还强迫别人喊他孔雀叔的,“咳…哥哥,好~”
“什么哥哥,哥哥多了?哪个哥哥,重来!”某不要脸男悠闲地跷着腿,享受着欺负弱小的快感。
“美人哥哥…”
“大点声!”某无耻男故意挖了挖耳朵,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要求着。
“美…”
“闹够了没?欺负个奶娃娃,好玩嘛?”柳叶狠拍了下桌子主持公道,口里却吐出了更伤人的冷箭。
小嫩草粉嫩白皙的小脸瞬间刷青,奶娃娃!人家明明已经十四岁了,┭┮﹏┭┮
作者有话要说:彪悍老牛与小嫩草,↖(^ω^)↗
叶老大左肩扛大刀,右腋下夹着哭泣的小嫩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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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老娘就是山贼 ...


“让你买的米哪去了,啊…你身后脏兮兮的一团是什么?”震耳的狮子吼从阴风寨聚义堂里传出来,门外本热闹的练武场沉寂了片刻,但很快恢复之前的喧哗。
坐在一边大石头上的老德捶了捶肩膀,抬首看了看正午的太阳,叹了口气。唉,六子肯定又捡‘东西’回来了,再这么下去,阴风寨就要变成难民收容所了。
“你说什么,三两二钱银子买了这东西,混蛋…”又一声狮子吼,一个破旧的椅子被扔到厅堂门外,啪啦一声散架彻底寿终正寝。
门外再次沉寂下来,众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纷纷聚拢到堂外,拉长脖子往里瞅着。呃,寨主摔东西就说明她真的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后面晒太阳的老德站起身,弹去衣服上的灰土,用手拍了拍前面挡道的大高个邱五,站到人群前面。捋了捋他最宝贝的山羊须,等待最佳时机出手‘灭’火。
“有胆子再说一次,你知道那钱是用来做什么的?死六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扒皮下锅。今年旱年,到处闹饥荒。你知不知道寨里今天就等着你买回来的米下锅了,啊…你居然还有胆用钱买张嘴回来,哪买的还哪去,老娘没这闲钱…”
被骂惨的六子小心地护着怀里那团破布裹着不知是啥的东西,脸上努力挤出笑容,等柳叶换气喝水的功夫,上前几步解释道:“老大,要是我不把他买回来。他就要被城里那彭大山买走。老大,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此话一出,外面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开。有人开始说六子做的对,也有人说不对,他们自己都快饿死了…顿时现场争论成一片,哄闹开来。
彭大山,那个老色鬼还没死!柳叶面色沉了沉,端起破桌上碎了个口的茶碗,一口饮尽碗里的水,拿袖子粗鲁地抹了下嘴,把碗狠摔到地上,将桌上的金丝九环大砍刀往肩上一扛,一脚踢翻个歪脚凳子,朝众人看了一眼,大喝道:“肚子饿不饿,肚子饿的就跟我走。下山,宰了那姓彭的猪狗生的,拿他的肉下酒吃。”
众人互相看了看,举起手里的刀枪棍棒开始躁动开来。老德看时候差不多了,这才慢慢走出来,做个手势让大家稍安毋躁,朗声道:“那姓彭的东西,畜生都比他强呀。今年蜀中大旱田里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我们这曲州处于三国交界处,属三不管地带,很多难民逃到这找活路。可是,我们这的粮食也不够呀。唉,所以呀,很多难民到了这里只好卖儿卖女,卖身为奴,只求活命呀。
就连咱们这山贼窝也收留了很多…咳,大当家你别瞪我,让老朽说完,可现在寨里也快干涸了,大家要去啃草皮了,都活不下去了。而那姓彭的猪狗,居然趁此机会哄抬粮价,导致粮价一日五翻;此人平日就为富不仁,喜欢蓄养娈童歌妓,那些被迫卖掉的孩子漂亮些的,大都进了彭府。
就连六子怀里的这个,要不是我们正好看到拦下来,咳…老大,你别瞪,等我说完,你再拿刀砍,不迟。所以,我们该怎么办?听老大的,宰了那姓彭的,拿他肉下酒…”说完,老德握紧拳头,与所有的人一起呐喊“杀富济贫,救百姓于水火。”
“嘭”的一声,厅堂里那长桌被柳叶狠狠一刀,劈成两半轰塌下来。“少给我扯那些闲蛋,老娘没那么大的志向。混蛋们,肚子饿不饿,是想在这饿死还是跟我去城里把那肥猪宰了,再将他那些漂亮女人男人,还有金银珠宝一并抢回来,从此吃香喝辣的,自己选…”
现场寂静了片刻后,众人再次喊起口号:“肚子饿,宰肥猪,我们要吃肉,娶媳妇,抱儿子,跟老大,吃香的喝辣的,老大雄壮,老大威武,老大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德抽了抽发僵的嘴角,很是无语地看着陷入癫狂状态的众人,老大,话可不可以别说的这么直白呀,亏他这么费心想洗刷他们阴风寨的恶名呀。老德心在滴血,老寨主老德对不起您呀。咱们的义寨彻底变成黑心贼窝了,┬﹏┬
在一阵躁动后,众人拿去刀枪棍棒跟在柳叶身后出了门,一路往山下杀去直奔彭家庄的方向而去。
临走时,柳叶回身瞥了眼六子和他怀里那黑团,淡漠地开口道:“六子,先把你怀里那团黑东西扔水里洗干净了,送去莫四婶喂饱。等我收拾完那肥猪,回来收拾你…”说完,还不忘狠狠瞪一眼,吓得那小黑团蜷缩的更小,发出低低的哀鸣呜咽声。柳叶冷嗤了一下,将那煞人的九环大刀一下子甩扛到肩上,回身跟着人群往山下走去。
六子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满面喜色朝着那渐渐往山下的背影,喊道:“老大,六子谢你了。”
低首看了看怀里瑟瑟发抖的小黑团,咧嘴笑道:“别怕,那是咱老大。别看她凶神恶煞的,= =!!实际上她心很好的…”说完,自己都有点心虚,呃…
小黑团抖了抖,抬首看向六子,小声讨好地哀求道:“叔叔,不要把我送回去。我怕…”说完,黑溜溜的眼睛露出乞求的目光像极了可怜的小狗。
六子面皮紧了紧,心一横,一咬牙说道:“叔跟你保证,没人会送你走。咱先去吃饭…”抱着怀里的小黑团往后堂走去,老德摸了摸胡子,笑得一脸奸诈。
“老大,你当众让老德难堪!那就不怪老德了,刚才那小娃娃虽然脏了些,可…嘿嘿,嘿嘿,那眉那眼,长相不错~~~老大,你死定了…”老德直起腰捶了捶,拍了拍衣摆的灰土,笑眯眯地走出去继续晒太阳。
彭家庄,火光冲天,哭喊声一片。刀枪械斗,人影错杂。经过一阵子的缠斗,柳叶他们终于收拾掉彭府的全部护院仆人,缴了他们的兵器将人全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外院,从一个偏房床底下活捉了衣衫不整的彭大山,并抓住了他所有的家人。将彭府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到内宅大院子里,柳叶扛着大刀来回看了看,呿!这老色鬼,真不是个东西。
柳叶冷眼扫了扫那些穿得很是风骚的男男女女,回身看向她身后那些老早看呆的手下,将大砍刀往地上一插,手扶着刀柄,吼道:“娘的,没见过人嘛,再看到谁直眼珠子,直接挖了喂狗!去,把那个混账管家和彭肥猪押来,奶奶的,就在这处理。”
此话一出,所有发傻的山贼一律收回乱瞄的眼珠子老老实实看地面,而那些被生擒的家伙们也都吓得瑟瑟发抖。他们也许不认识眼前这喊话的陌生女人,但却认识她手里握的金丝九环大砍刀。那是阴风寨的老寨主胡虬彪留下的。
眼前这女人明明只有十六七岁,却浑身的戾气,一脸的凶相。再加上她刚才对付彭府家丁挥刀时的那狠劲,众人心里不由阵阵发凉。这可真应了一句话:“刚脱虎口,又入狼窝。”
柳叶拔起刀扛到肩上,几步踱到手下为她准备的太师椅那落坐。没一会儿,手下就将捆得五花大绑的彭大山押了上来。柳叶嘴角撇出一丝冷笑,瞥了眼被押跪在地上的彭大山,冷声喝道:“跪在下面的是谁?”
彭大山抖了下,小心地抬首看了眼面前的人,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呃,这女人怎么还活着,完了!
柳叶看他认出自己,只淡淡笑了下,站起身踱到彭大山面前,俯身低笑道:“我说过,总有一天扒了你的皮,杀了你全家。”
彭大山肥胖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过了片刻,抬首看了眼一脸煞气的柳叶,一屁股瘫了下来。身上汗入雨下,回了神后撅起屁股开始猛磕头,慌声求道:“叶寨主,叶老大你饶了我吧。我当年也是被逼的呀,这事不关我事呀,真的不关我事。那都是你哥…”反着寒光的九环大砍刀“唰”的一下横在了彭大山的脖子下,打断了他的哀求。
柳叶喉咙里迸出令人发寒的低沉冷笑,低首看了眼仰头不敢动的彭大山,笑道:“我说过,会杀了你。”
彭大山眼睛小心地瞄着那锋利的刀口,嘴里继续慌乱讨饶着:“乌兰…公…主…”脖子上的疼痛吓得彭大山立刻改口:“不,叶老大,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保证永远不说出去,我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你…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柳叶仰头放声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这混蛋也怕死,呵呵,那当年为何伙同她哥哥害她和彭闵源,想到惨死的闵源,柳叶将刀又往下压了压。
血顺着刀背淌下来,彭大山吓得眼珠暴突,目眦尽裂,声调都变了:“…求你,看在源儿的面子上,啊…”话没完,顿时身首异处,血喷得满地都是。
柳叶手握沾满血迹的大刀朝天上看了眼,闵源大哥,对不起,我还是杀了这畜生。他不配做你的爹!
低首瞥了眼一边老早吓得尿裤的彭家管家,快几步走过去上前就是一横刀,血迹喷溅到她脸上,只拿袖子随意的抹了下,回身瞪了下吓得鬼叫的彭家众家眷,举起满是血污的九环大刀,喝道:“都闭嘴,冤有头债有主,老娘今天只杀他们两个。邱五,一会把这些人都放了,给他们些银两跑路。”
回身瞅了眼那些丫鬟仆人和姓彭的蓄养的歌妓男宠,交待道:“阿贵,这些人,想回家的,发他们些银两做盘缠。不想回家的,只要你们看中眼的,就带上山…”话音未落,阴风寨那些打光棍的就纷纷兴奋地欢呼叫唤开。
柳叶一个冷眼射过去,众人迅速俯首贴耳做老实状。柳叶回身瞥了眼那些丫鬟歌妓,说道:“你们,想走的,就到右边。想留下的,你们面前这些混蛋,中意哪个就到他面前去,跟他回去过日子。没中意的也想跟我们走的,就到左边等着。”
那些惊魂未定的丫鬟歌妓相互看了看,又抬首看了看对面那些绿林莽汉,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聚集的人群分散开。很快大部分光棍面前都站了个羞答答的姑娘,柳叶拿眼随便扫了一下,大声命令道:“混蛋们,面前的女人以后就是你们的婆娘。不许嫌弃她们的过去,必须一辈子对她们好,否则老娘第一个剁了你。好了,没选到的,也别泄气。都散了,拾掇拾掇准备回寨。”
众人迅速散开,阿贵几步上前俯身问道:“老大,那这些兔儿爷怎么办?”
兔儿爷?柳叶怔了下,正想开口说都放了时,阿贵讨好地嘿笑低语道:“不然,老大,你选一个回去当押寨的!”
腾一下,柳叶脸气得臊红,一脚踹翻马屁拍到马腿上的阿贵,骂道:“娘的,老娘混到这地步了。宰了你这骚嘴的小子…”
“哟,寨主大人,手下留人!”一声柔媚的声音从那群兔儿爷中间传出来,很快一个浑身穿着大红很是暴露的妖娆男排开众人走了出来,扭了扭身子,挥挥手里的帕子,娇笑道:“人家叫苏子语,多谢寨主救人家出火坑,人家愿意跟寨主大人回去。寨主大人,你真神勇!”说完,就飞身扑上来。
柳叶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迅速闪身躲开,回身握起九环大砍刀就横上了苏子语的脖子,冷哼了一下,说道:“你再往前试试?”
苏子语愣了下,小心地往后退了步,咬帕低首做可怜样,哭诉道:“寨主,你方才还不许你手下嫌弃那些女人。怎到这里,就欺负人家这弱男人…”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呃,这个穿红衣的男人哪里弱,高大结实的身材裹在若隐若现的艳红丝质薄纱里,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脸,呃,老大的“艳福”好厉害!
柳叶抽了抽嘴角,努力压制心里的怒火,朝边上的阿贵喝道:“这些男人,全给银子放了。带一个回来,老娘一定阉了你…”说完,拎起刀大步离开。
苏子语捂脸的帕子往下偷漏个缝,呀,这女人真特别,有意思!他有地方去了!阴风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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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回 姐姐我会暖床 ...


“大姐姐,求求你,把我留下来好嘛?我会暖床…呜…”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地看着柳叶,一双小手讨好地抱着她膝盖轻轻晃悠着。洗干净的小黑团带着畏惧,乖巧地仰首哀求着柳叶。
“噗…咳,咳…”柳叶放下酒碗,一阵呛咳。暖床,= =!抬首狠瞪向底下的那些混帐手下,厉声喝道:“哪个混蛋,教个娃娃说…”
突然的冷喝,小黑团吓得抖了抖,撇撇嘴强忍着泪。六子叔叔说大姐姐不喜欢看别人哭,呜呜…咬了咬唇,微微有些哭腔:“大姐姐,呜,我真的会暖床,呜,保证姐姐被窝每天都是暖的。呜…就把我留下来吧,呜呜…”
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呜,这下完了,大姐姐肯定会生气,那我就留不下来了。想到这,小黑团哭得更是伤心,眼泪像决了堤般。眼泪如豆子般大颗大颗滚落下来,落到柳叶的膝上,柳叶面色僵了僵,终见不得一个娃娃如此哭泣。
想了想。俯身将他抱到怀里,尽量压低嗓门问道:“你多大了?”
被大姐姐抱到怀里,小黑团先是惊了一下,但很快伸手搂住柳叶的脖子,小脸靠偎柳叶肩膀上,摇摇小脑袋,娇软的童音带着哭腔,委屈小声地说道:“不知道…”
“呃,那你叫什么?家在哪里?父母是谁?家里还有什么别的亲人,总该有记得的吧!”
“不知道…”小黑团撇撇嘴,眼泪再次在眼眶里打起转,很是哀怨地摇着小脑袋;
“那你还记得什么?”
“不知道…”小黑团将小脸贴着柳叶的脸颊,小嘴撇了撇,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伴着小小的抽噎声,瘦小的身子难过地颤抖着。
柳叶瞬间僵住了身子,狠狠瞪了眼底下那些仰脖好奇看戏的手下,等他们吓得纷纷转开视线时,才伸手拍拍怀里的孩子,冷声安慰道:“那就留下吧!”
听到这话,小黑团双手撑住柳叶的肩膀,仰头小心探问道:“真的嘛?大姐姐?”哭红的眼睛跟小兔子一样可爱,滴溜溜地瞅着柳叶。
柳叶有些别扭,扭首看向一边,沉思了片刻,朗声说道:“都停一下,酒不急着吃。六子,这娃留下吧,对了,他的名字叫什么?”
听到这话,六子皱巴巴的脸瞬间笑得开了花,高声回道:“老大,有,因为这玉佩,老德叔说,就叫他顾青。”说着,将怀里红布细包裹着的玉佩捧到柳叶面前。
柳叶愣了下,将小黑团安置到她左膝,伸手接过玉佩来回翻看了一下,玉质温润剔透,成色不错。玉佩正面是吉祥如意纹,反面卷云纹中间刻福寿二字,在右下角有个‘顾’字篆书。
“顾青…就叫顾青吧,娃,这玉你自己收着。六子,以后这孩子就教给你照顾。”说着,就想把小黑团抱还给六子。
谁知道小黑团回身死抱着柳叶的腰不放,嘴一撇嚎啕大哭开来:“大姐姐,呜,人家会暖床。呜,不要不理我。呜,顾青要跟大姐姐,要做大姐姐的小相公,大姐姐不能不要我,呜呜呜…”
此话一出,伴着碗盘筷落地的声音,众人呛到的呛到,跌倒的跌倒,笑成一团。有的家伙夸张得居然满地打滚。柳叶脸瞬间臊得绯红,低首刚想发火狠骂这胡言乱语的奶娃娃,话刚到嘴边,却被他那纯真无辜的眼神挡了回去。
柳叶暗暗磨了磨牙,抬首狠瞪了眼底下摸得山羊胡笑得很是得意的老德,死老头子,肯定是这老东西教的。咬了咬唇,终是忍下了这口气。黑着脸安慰着怀里哇哇大哭的顾青。
顾青看大姐姐不赶他走了,还轻声安慰他,很快破涕为笑。柳叶冷着脸拿帕子擦去顾青脸上的泪,皱眉说道:“哭哭笑笑的,是男孩子嘛。唉,真是个泪包!”
顾青撇撇唇,小嘴嘟起有些不满。大姐姐骂他,哼!德爷爷说他是大姐姐的小相公,哪有娘子骂相公的!直起身伸长手臂勾住柳叶的脖子,噘嘴吧唧亲了下柳叶的脸颊,甜甜笑道:“大姐姐,呜,要耐心等我长大噢,德爷爷说顾青到十四五岁就可以娶姐姐了。”说着,低首扒着小手指算了算,比出个“七”的手势。咧唇憨甜一笑,继续道:“大姐姐,就七年,你一定要等顾青哦~~”俊俏的小脸露出幸福的甜笑,颊边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显得更加纯真浪漫。
柳叶头一次感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耳边是混蛋手下们嚣张幸灾乐祸的笑声,眼前是顾青傻小孩憨纯的甜笑,只感到脸越来越烫,柳叶羞恼成怒地拍桌喝道:“再笑,奶奶的,你们这群混蛋,今天全都给我睡马棚去…”
话音未落,今天娶上媳妇的不良手下大都闭了嘴低首赶紧装吃菜,或者忙别的事情。剩下那些没娶上媳妇的仍有几个在嘿嘿傻笑着。
柳叶眼睛危险的眯了眯,端起桌上的酒盏一口饮尽,柔声命令道:“方才还在笑得那几个,现在就给我去山下换班。将值岗的兄弟换回来,让山风吹吹…”
“啊…老大,不要…”几个幸灾乐祸的纷纷哀嚎开来,但很快闭了嘴,起身耷拉着肩膀老实去换班。
柳叶放下手里的刀柄,端起酒大口饮了下。招呼鸦雀无声的众人继续喝酒玩乐,哼!这些王八小子每次都要她动刀才知道厉害。众人再次端起酒碗,大声咋呼着相互吆喝敬酒,三两人聚到一起,胡吹乱侃谈天说地,一小群一小群划酒猜拳热闹开来。
小顾青自己乖乖地挪了个椅子到柳叶身边,费力地爬到椅子上站好,也学着柳叶的样子端起桌上一海碗,喝了一口。“噗…呸!咳…咳咳,呜,好辣好辣!”顾青呛红着脸,小手拼命拿袖子抹着嘴。
可爱的样子像极了抓耳挠腮的猴子,惹得柳叶一阵闷笑。看他那被烧酒辣红的小脸,柳叶抓起桌上的大茶壶,倒了杯茶水到笨小子面前。爽直笑道:“你小,过几年再喝酒。太小喝酒会喝坏脑子的。
顾青小手抓起茶杯连喝了好几口,才缓过气来,舔舔唇凑近到柳叶耳边嘟嚷道:“可大姐姐,你也喝呀。”
闻言,柳叶弯唇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顾青的小脑袋,回道:“等你有我这么大时,就没人管你了。所以,以后大家喝酒时,你只许喝茶水。”说着,伸手揪了个鸡腿放到盘子递给顾青,说道:“吃吧,山寨里伙食粗陋。但是鱼肉还是有的,慢慢习惯!”
顾青抬首朝柳叶感激地甜笑了下,舔舔唇,小心地拿边上的油纸保住鸡腿根,小口文雅地吃起来。柳叶愣了下,呵呵,这孩子看样子是大户人家的娃呀。唉,天灾人祸,算了,就留下他吧。呵呵,想着就又伸手摸了摸顾青的脑袋,嘴角弯起一丝温和的微笑。
顾青停下口,愣了愣,大姐姐笑得好温柔,也好美!就在这一切,顾青心里有了个很奇怪的种子埋种下去。只感到心里就像有三只小兔子在突突跳,顾青红着小脸掩饰地低了头,继续啃鸡腿。
柳叶倒是没感到什么,端起酒碗向今天讨到媳妇的兄弟们表示庆贺,也向新来寨子的人表示欢迎。接着就忙着和前来敬酒感谢的新婚夫妻们喝酒,下去招呼大家,没再管一边的顾青。
顾青吃着东西,不时抬首看看柳叶在做什么,眼睛小心翼翼地跟着柳叶满场转。大姐姐好厉害,喝了那么多酒还那么厉害,哇,又有人喝挂了!大姐姐真厉害,难怪六子叔满嘴老大神武,老大厉害了…大姐姐确实厉害,那么多长得人高马大的叔叔都敬畏她唉,确实厉害。
在他看来大姐姐不仅是厉害,还很好看。实际上柳叶确实很不错,只可惜彪悍泼辣的性格让无数人望而却步。个子高窕,身段苗条,明眸皓齿,脸蛋清秀俊俏,却因眉宇间透出的那几分英姿飒爽,掩去了柔媚。一头乌黑的头发,有别于其他女孩的健康肤色,使得她的美显得有几分个性。可因为她洒脱豪气的作风举止,凌狠厉辣的武功刀法,呃,几乎没人再去关注她长得什么模样了。
小顾青伸手抓过个猪肘子,继续小口慢啃着。眼睛骨碌碌好奇地满场转着,时不时地看看底下与手下拼酒的柳叶,呃,又四五个叔叔喝挂了…= =!大姐姐的肚子是无底洞嘛,那么多人灌酒都没事。拿眼睛瞄了瞄柳叶纤细的腰身,呃,大姐姐的酒都喝到哪里去了?
正在顾青纳闷奇怪时,柳叶像是感到了什么,回头四下看了看,吓得顾青立刻低头狠啃猪肘子。柳叶端着酒碗无奈地甩了甩头,唉,好像酒有些多了,不然她怎会觉得有人偷看她,咳,许是错觉吧!那些男人平时连与她对视一眼都不敢,更别提一直盯着她了。
房梁上穿着夜行衣的苏子语大气不感喘一下,娘呀,这女人警惕性好强呀。本想混在人群里上山的,却被个山贼眼尖识破又给撵下了山。唉,苦命呀,底下的人都在喝酒吃肉,而他却躲在房梁上,动都不敢动一下。低首瞄了眼前台上闷头啃肉的小男孩,呃,叶老大新收的押寨小相公!
嗯,这叶老大还挺特别。彪悍起来,唉,杀人时那眼睛都不眨一下呀。发起火来像狮子吼,方才对那个小男孩时,那笑脸却又…苏子语暗暗搓了搓下巴,温柔安详,呃…正想着时,一枚锋利的刀镖闪着寒光飞速朝他面门而来,吓得苏子语赶紧闪蹦开。呀,暴露了…
柳叶放下酒碗,冷喝道:“梁上的兄弟下来吧,再躲着,就不是这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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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回 老大求你不要 ...


一个鹞子跃,一身夜行衣的苏子语慵懒地立在了柳叶面前,一只手举起轻挥几下,故作轻松嘿道:“叶老大,我们又见面了。”说完,轻佻地抛了个媚眼过来,扭了扭腰来了个娇笑。眉眼尽是轻浮之色,眼神不正经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脸色微醺的柳叶,一副恨不得立刻扑上来的登徒子样。
柳叶皱了皱眉,该死,回身怒喝道:“阿贵,这是怎么回事?”
已然喝挂的阿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努力摇摇头,拿手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看了眼,傻呵呵地大声笑道:“呀,这兔儿爷怎么还在呀?呵呵,啊…老大,你不能阉我。我进还要进洞房…”说完再次倒了回去,继续鼾声大睡。
柳叶眉头紧了紧,抬首看向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死人妖,暗暗磨了磨牙,说道:“这位兄弟,你穿成这样来山寨,好像不太合适。”
“嗯,若是能从正门进来,人家也不愿意做这梁上君子。”苏子语故意扭扭手指,摆摆臀。微微含胸低头,一副不好意思的羞涩样,咳,众人纷纷停下笑闹,吞了吞口水,转移视线,努力安抚正在痉挛极度不舒适的胃。众人心中一阵哀号,天啦!老天爷,拿个雷劈死这人妖吧!
柳叶眼神危险地眯了眯,众人不约而同往后退一步。老大要发威了,退散躲避,很快以柳叶、苏子语为中间,腾出了很大的地方足够他们动手打架。
苏子语眼睛四下瞄了瞄,呀,这是要动手呀。呃,这女人的阎罗刀法可不是吃素的。嗯,动手对他来说没好处,算了,就不玩了。想到这,回身拉个长凳,拂去上面的花生皮瓜子壳,优雅地落座翘起二郎腿,比了比柳叶身后的空椅子,作了个请的手势,恢复正经的脸色,笑道:“叶老大,此番前来。有事要谈,请给我半盏茶的时间,如何?”
这怪异男人敢独身前来山寨,还有他方才躲过飞镖的凌厉身手,冒然与他动手,怕自己也讨不了便宜。柳叶思量了片刻,只得回身坐下。
苏子语嘴角泛起一丝赞许的浅笑,嗯,这女人很聪明,并没有表面看的那么鲁莽。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掩唇咳了下,说道:“在下苏子语,这个,已和大当家说过一回了。可是貌似大当家并没有印象。这样,我说一个人,大当家一定听过。风佰江,与我是同门师兄弟。我是他的三师弟。呵呵,有印象没?”
柳叶眉毛挑了下,原来是他,混蛋这小子怎么到曲州来了?故作不知的开口道:“没印象!”
苏子语愣了下,抽了抽有些发僵的嘴角,该死,还真像二师兄说的软硬不吃,是个臭石头。怪不得能和风佰江那不懂风情的榆木疙瘩凑成对。
想了想,直接自报家门和来历:“在下是漕运帮帮主苏靖柏的独子苏子语,这下总该知道了吧。原因很简单,你捣毁了我藏身的地方,现在必须提供一个藏身的地方给我。不然,这事没完!”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呀,这人妖来头这么大,呃,还和老大的心上人风佰江是同门师兄弟,呃,这下事情难办了。众人相互看了看,选择沉默,继续围观看戏。
柳叶厉眼扫了下周围只顾看好戏的混蛋手下,抬首弯唇浅笑道:“那苏少主想如何?说吧,我想你已经想好了。”
闻言,苏子语轻挑了眉毛,呀,这女人,还真有意思。一定要留下,嗯,山贼窝呀,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霸道地宣布道:“我要做阴风寨的二当家,就这样。当然,我保证大当家收留我,物超所值。”
听到这话,围观的众山贼纷纷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回神后,一律看向坐在椅子上依旧老神在在的柳叶,啊,老大,求你千万不要呀!
柳叶冷眼扫了下周围此刻脸色明显不佳的众手下,是时候该换个人来管这群无法无天、目无尊长的混蛋手下。想到这,嘴角弯起一丝坏笑,干净利落地回道:“好!成交!”
说完,起身拱手行了个礼。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请二当家上面坐,接受众兄弟的拜礼。”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哀嚎不已。更有甚者直接哭喊抗议道:“老大,老大,我们错了。啊,我们不要妖孽做二当家呀,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柳叶无视周遭的混乱,亲自搬了把从彭家庄抢刮来的太师椅放到首座边上,回身请苏子语落座。
苏子语更直接双手背于身后等着,左右打量着聚义堂里面的布置。哎,这些都要改,太寒酸了!等椅子放在面前后,回身甩下外衫的下摆,优雅闲适地入座,正了正脸色,拱手笑道:“诸位兄弟,以后多多担待了。”
喝得酒酣耳热的众人看哀求老大没用,只得另想办法。相互对看了眼,很快有个膀大腰圆的莽汉提着个大弯刀立在了聚义堂中央。柳叶瞥了眼自己有些越矩的手下,没有言语。低头拿桌上的匕首,将盛烤羊腿的大盘子挪到面前,拿个瓷碟放到顾青面前,细调慢理地割起羊腿来。
顾青双手捧着茶杯,两只眼睛黑溜溜好奇地观望着。柳叶笑了下,凑近他说道:“顾青,别管其他。吃这个,寨里的特色菜。”
顾青看了眼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笑的大姐姐,嘟了嘟嘴,虽好奇但还是乖乖地拿起筷子夹了块碟中的烤羊腿肉,肉香里嫩,干酥外微焦脆的口感让顾青吃得笑眯了眼。低首快速夹起剩下的几片,送到嘴里。腮帮子鼓起,小嘴费力慢嚼一动一动的样子像极了吃松果时的小松鼠,柳叶忍俊不禁,无奈摇了摇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苏子语扭头瞥了眼完全无视现场状况的柳叶,吃得兴高采烈的小奶娃,暗自拍了下空空的肚子。低首看了看底下纷纷瞪圆眼睛朝他看的山贼莽汉,看样子还要打一架了,哎,苦命呀,他真的不想动手哎。
丁彪子提着刀在中央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朝上面喊话道:“国有国法,寨有寨规。咱阴风寨规矩很简单,谁最厉害谁做老大。当年咱老大一剑横挑寨里三十多个兄弟,从老寨主手里接了阎罗刀,大家打心底里服她。不管你是兔儿爷,还是漕运帮的少帮主,对我们来说,实力代表一切。老子丁彪子,身手在寨里也能挤上头三名…”
苏子语嘴角弯起自信的笑容,出言打断道:“别絮絮叨叨的,是不是想与我比试?”说完,睥睨地瞥了丁彪子一眼,扭头托腮不正经地问道:“大当家的,可以借你的阎罗刀一用吗?”
柳叶微微颔下首,只见唰的一下,苏子语一个跃身筋斗,连着几个轻盈的点地,一刀格开丁彪子手里的大弯刀,踢脚一个正面踢将人高马大的丁彪子踢翻在地,一个漂亮的旋身落下,提着阎罗刀向周围明显惊到的众人拱手作揖,浅笑道:“承让,承让,可还有兄弟不服的?”
众人不约而同打一个激灵,好俐落的身手!这人妖深藏不露,难怪老大不和他硬拼,不服也得服。众人齐刷刷单膝跪地,拱手同声贺道:“二当家,武功高强。我等心服口服,愿以二位当家马首是瞻。”
苏子语得意地朝柳叶挤了挤眼睛,促狭地说道:“老大,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呵呵,多多担待照顾人家哦~”
众人黑了黑脸,装作没听见。柳叶停下割羊腿的动作,抬首淡漠地回道:“以后兄弟们就都交给二当家管教了,多谢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露苦涩,欲哭无泪。老大,你这等于直接甩手不干呀…
顾青吃得倒是很开心,笑眯眼看着柳叶,甜甜开口道:“大姐姐,以后我就喊你叶姐,好不好?”
柳叶嘴角弯起丝浅笑,轻点了下头,说道:“好,顾青,叶姐也等你慢慢长大。所以,多吃些…”
边上的老德听到这话,彻底黑了脸。好奸猾的老大,呜呜,老寨主,老德想死!本是气气老大的,谁知道她还真答应奶娃娃的要求了。老德想抱孙子呀,这要等到哪一天,老主子,老德同样对不起你…
柳叶瞥了眼彻底泄气的老德,想用这方法逼她嫁人!贼老头,你还要继续修炼!
小顾青听到这话,怔了下,啊,大姐姐她…但很快笑眯了眼,大咬一口手里的猪肘子,含含糊糊地回道:“嗯,顾…青…一定…努力!”可怜的孩子呀,莫名其妙掉进了一群怪人的寨子,想正常成长怕是不可能了。
光阴如梭,很快三年过去了。在这三年里,苏子语让众人彻底见识了什么是无耻,什么是更无耻,什么是彻底的、完全没有下限的无耻…
就在这三年里,山下的商队宁可绕道多走一半的路程,也不愿冒生命危险走阴风寨这条路。大家拦路抢劫的饭碗彻底砸了,剩下打家劫舍这条路,不好意思也给堵了。阴风寨八百里范围内,了无人烟。最后逼得没则了,只剩下扔下刀枪拾起锄头归田园这条路,还好,这缺德到家的二当家终于意识到填饱肚子的问题,总算给大家留了条活路。
开垦种地,养蚕织布,挖池塘养育,种菜种瓜,养鸡养鸭养羊…经过大家辛勤的努力,才使山寨的日子又重新一天天步上正轨。就在要看到曙光的那一刻,这位不甘寂寞的二当家拿着阴风寨所有的家当,背着大家出去做起了买卖。
“苏子语,你做买卖,好歹也告诉大家一声。”柳叶很是不开心地瞪着这没心没肺的混球。
“老大,我这是鸡生蛋呀。”
阿贵不满地插话道:“生蛋,怕这鸡是公鸡…”说到这,努力忍泪低头刨地。娘的,天天萝卜白菜,他要吃成兔子了!
苏子语眯眼瞪了瞪不怕死的手下,抚了抚没有油水的肚子,喝道:“喂,今天宰只鸡。”
柳叶嗤笑了下,冷冷地回道:“二当家,真是贵人多忘事。寨里还有家畜吗?不都让你偷送到那些酒楼饭馆了…”
苏子语愣了下,撇撇嘴,回道:“老大,别这样呀。我开饭馆酒楼赌坊,也是为大家。你不能这么说我。”
柳叶面皮紧了紧,冷嗤了一下,说道:“是吗?我记得彭家山庄抄了以后,我有专门挪出60万两让你存钱庄,这些钱哪去了?”
闻言,苏子语脸刷一下黑了大半,他敢说钱大半被个千尾狐狸黑吃黑了吗?说出来非被眼前这母老虎活拆了不可,怎么办?
柳叶觑了眼苏子语的脸色,嘴角弯了弯,冷嗤道:“是吗?再不说实话,你就尝尝这刀的滋味吧!”说着,提起九环大砍刀,拿块布擦拭着刀身。
苏子语抽了抽嘴角,母老虎,只知道暴力解决问题!这三年来与她过招无数次,没有一次讨到便宜的。暴力女,~~o(>_<)o ~~他死都不说,说的死得更快!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邱五急匆匆地跑进来,拱手禀告道:“老大,不好了,巴那图来了…”
闻言,柳叶只淡淡蹙了眉,刚想开口,邱五一咬牙继续回禀道:“风佰江风大侠和一个拿折扇的白衣男子也来了,他们在山下撞一起了,现在是那巴将军正提着刀带着手下,要与风大侠算帐!”
众人一听迅速来神,呀,老大的前夫带着人找老大现任的未婚夫算帐,呀呀呀,好戏呀,众人强按住好奇的心,眼睛发亮等着看好戏。
苏子语此刻更是开心得哈哈大笑,老天爷,他们来得太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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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 旧爱新欢乱了 ...


阴风寨山下,巴那图气得吹胡子瞪眼,握紧弯刀的刀柄,牛眼狠瞪对面两个凤栖国中原人士打扮的男子。他认识其中穿玄色长衫的混蛋,抢走他正妃的小白脸。
风佰江平时就是一张死人脸,此刻更是面瘫的彻底。淡漠地瞥了对方一眼,便扭头看向一边,但手却下意识地握紧身侧的剑身,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跟在风佰江身后的季礼首倒是无所谓,惬意地摇着扇子,往边上站了站,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唉,表妹真厉害呀!嗯,两个相好的要为她拼命,谁会赢咧?狐狸眼眯了眯,嘿嘿,这次跟着风佰江算是来对了,好戏呀好戏,回去又有新的话题讲给家里的笨婢听了。
巴那图看对方不可一世的嚣张样,性格耿直的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伸手抓了抓乱蓬蓬吓人的落腮胡,暴瞪开牛眼,举起刀柄朝风佰江喊话道:“小白脸,跟老子过两招。否则你就是没种…”
后面的护卫兄弟也跟着骂战鼓噪,风佰江冷嗤了一下,弯唇浅笑道:“是吗?总比懦弱无能,亲眼看女人再嫁,自愿戴绿帽子的王八强!”
巴那图一听这话,还得了,暴吼道:“你说什么?老子宰了你…”吼着,亮晃晃的大弯刀就直往风佰江身上招呼。
看情况不妙,季礼首迅速脚点地施展轻功,漂亮的一个旋风落在了离地一丈多的大石上,笑呵呵地甩了下衣摆席地盘腿而坐,摇着折扇,一派悠闲。与他何干,看戏就好!
风佰江在应付众人时,抬眼冷瞪了下临阵溜走的季礼首。嘴角弯起丝冷笑,和他动手不自量力。巧身避开对面的一劈斧,正打算一剑擒王时,却被一熟悉的大刀狠狠隔开。
柳叶微喘着气,厉眼横扫了下四周。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兵器,毕恭毕敬地往后退了退。柳叶抬首淡觑了眼巨石上的季礼首,回脸看了眼依旧冷面没表情的风佰江,转身狠瞪向瞬间老虎变猫的巴那图,咬了咬唇,开口骂道:“你白痴嘛,知不知道他与你的差距。”
巴那图握紧手里的刀柄,低首没吭声,落腮胡子挡去了大半边脸,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但涨红如猪肝的脸色还是可窥见一二的。
柳叶无奈地看着眼前这感情上的蠢汉子,摇了摇头,低首略有哀伤。她与巴那图之间那段政治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有悲剧的结束,她哥哥乌兰伊律亲手造成了这一切的悲剧,迫使她背井离乡逃到这里。可是巴那图却一直不放弃,每年都会来这里想接她回去。
想到这,柳叶伸手轻轻抚上他满是落腮胡子的脸,嘴角弯起丝苦笑,低喃道:“你又一年没剃胡子了,瞧长得跟土匪似的。何苦了?”
巴那图身子颤了颤,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柳叶,嘴唇颤了颤,终是没把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他想把胡子留给她刮,他知道两部族之间的恩怨纠葛已将他心爱的妻子彻底驱逐逼离他的生活了。
万般话在心头,却无法说出口。当年乌兰伊律以丽卡为条件,暂缓两部族之间的争斗,达成联盟协定,并将他纳入麾下,统一了一直处于分裂状态的乌洛王庭。而他们两部族之间的矛盾在推举谁为汗王时,再次激化发生血斗。他的父亲就死于那场动乱,最后丽卡的哥哥乌兰伊律坐上汗位,他们被迫屈服。可是两部族却由此结下深仇,那时的他沉浸丧父之痛中,无暇顾及其他,而就在那时,丽卡他深爱的妻子首当其冲受到了族人极不公正的对待,被迫逃离,远走他乡。
柳叶有些尴尬,迅速收回手,扭身掩饰此刻的不自在。巴那图很好,一直对她很好。可这都过去了,永远不可能了。初嫁这粗汉子时,她是万般的不愿,寻死的心都有。可慢慢的,不知为什么,就…可幸福的美梦在两部族间的仇恨再次激化深埋后戛然而止,她被迫承受了所有的一切,落寞的离开,她那狠心的哥哥居然要将她再次做为棋子,去安抚降服的其他部族。她心灰意冷,在那新婚夜杀死了足以做她祖爷爷的,白发苍苍的新一任丈夫,逃离出圈禁的牢笼,来到阴风寨。
她这两嫁又杀过夫的女人,已经没法再回到过去了。回身习惯性地伸手理了理巴那图因打斗有些凌乱的衣襟,低声说道:“你回去吧,你也看到了,你打不过我的新男人,我也不再属于你。”
巴那图脸皮紧了紧,沉声回道:“萨雅想娘了。”
闻言,柳叶脸色变了下,低首掩饰去此刻落寞哀伤的表情,回道:“在我再嫁时,你我的缘分就已经尽了。你回去吧,别再来了。否则你在瓦纳部落的处境会更难,大哥虽然做事狠辣,不择手段。但你是个悍将,他需要这样的人,不会太为难你。别自己找麻烦,回去吧。”
巴那图脸色暗了暗,抬首哀伤地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嘴唇动了动,嗓音干涩地说道:“那替我刮下胡子吧!刮完,就走。”
柳叶怔了下,茫然抬首看向巴那图,鼻子阵阵发酸,低首吁出口长气,沉默了片刻,抬首看向巴那图身后的十几个兄弟,因为长途的跋涉,方才的打斗又让他们不少人受了伤,脸上难掩疲惫之色。这样回去确实危险,罢了,来都来了。
想到这,抬首说道:“那就和兄弟们住几天休整好,再回去。”
巴那图愣了下,回神后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包裹,递到柳叶手里,低声道:“这是萨雅做的布娃娃,说很像她。让你想她时,看一眼。我…我不配做父亲…”
此刻边上看了半天戏的季礼首直接插上来,抢过包裹,边打开边说道:“才知道呀,我妹子嫁给你这混蛋,确实倒了八辈子血霉。哇,我表侄女小手真巧。妹子,妹子,将来把萨雅嫁到中原,最好嫁回咱季家,塞外的民风太粗野。”
柳叶没好气地夺回包裹,狠瞪了眼,唾道:“闭上你的脏嘴!兄弟们都别站着了,上山吧。阿贵,他们还安排老地方。”等巴那图他们上山离开,柳叶很快冷下脸,狠瞪原地笑得没肝没肺的季礼首,双手叉腰喝道:“季礼首,老娘存汇丰钱庄的银子,是你黑的吧。”
季礼首无奈地摇摇头,这就是女人呀,变脸比翻书还快!挥开扇子惬意地摇着,促狭一笑,不怕死地回道:“是,又如何?”
柳叶眼睛眯了眯,是就好,一把抓起插在地上的阎罗刀,就往季礼首的面门招呼。季礼首吓得赶紧扇子隔开,慌张喊道:“妹子,你疯了。这会毁容的,姓风的,帮忙,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叶老大的阎罗刀…”
风佰江冷嗤了一下,几个轻跃往后退了六丈多,双手抱胸背倚着山石,冷眼看着母老虎追杀狐狸的场景,与他何干,跟这狐狸学的。
季礼首无奈只得一边闪避逃躲,一边急急开口解释道:“妹子,好妹子,咱不能兄妹相残呀,这是亲者痛仇者快呀!呀,别呀,好,钱都还你…停手…”
柳叶停下往下劈的动作,收回闪着寒光的九环大砍刀,弯唇浅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早说不就没事了。”
闻言,季礼首脚下踉跄了下,好狠的丫头,为了钱不惜对骨肉血亲下手,是不是过去他教的太成功了!这可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呀!算了,那点钱就还给她吧。低首整了整衣服,挥开折扇随意摇了几下,问道:“我的那嫩草徒弟,还好不?”
柳叶挑了下眉,嘴角撇了下,提起九环大砍刀,淡淡回了句:“自己去看…”回身便往风佰江那走去,走到他面前,嘴角弯起丝五味杂陈的笑,轻问道:“风大哥,这几年过的好吗?”
风佰江常年冰霜的脸微微有了些温度,清冷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嘴角自嘲地弯了弯,淡淡回道:“就这样,你呢?”
柳叶愣了下,还是老样子,跟个木头似的。螓首微垂,一抹淡霞飞上脸颊,脸微微有些发烫,脚无意识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抬首柔柔笑道:“老样子,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风佰江面色红了下,头尴尬地撇下一边,半天才回了句:“那就好。”说完,提起剑像是逃避什么,迅速兀自离开。
柳叶无奈地摇了下头,回脸看向不远处拿扇遮去半边脸正拼命忍笑的季礼首,没好气地瞥了眼,跟在风佰江的后头往山上走去。
看两个人走远,季礼首再也控制不住地爆出瘆人的狂笑声。老天爷呀,哈哈,不行了,他肚子笑得好痛。腰…腰,笑得好痛!呵呵,唉,风师兄呀,像你这样追女人够呛哟!
阴风寨门口,季礼首激动地扑向长得越来越可爱的乖徒——顾青,一把熊抱住,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吧唧吧唧啃上好几口,还大言不惭地坏笑道:“不愧是我季礼首的徒弟,看,多可爱,多粉嫩。来,让为师再啃几口…徒儿,好可爱…再亲亲…”说着,就噘起猪唇妄图再揩些油。
顾青奋力扭动几下,发现没有任何作用,抬首冷眼狠瞪向没皮脸的季礼首,说道:“师父,要啃就快点。别啰嗦!”
此言一出,众人绝倒!季礼首抽了抽嘴角,甚是尴尬,搞得他好像变态色老头!想到这,只得放下顾青,讪讪收回手。取下腰间的折扇,装作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进了寨门。
顾青撇了撇嘴,拿袖子狠狠擦了擦脸,嘟起嘴阴沉着小脸,跟在众人的后面,往聚义堂方向走去。真倒霉!哼!熊瞎子大叔来了,面瘫大叔也来了,还有那该死的色狐狸师傅。怎么那么多人和他抢叶姐,门都没有,想到这,稚气的脸上显出不适合这年纪的哀伤落寞表情,叶姐!还能有他的机会吗?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说的那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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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回 不许给我爬墙 ...


半夜阴风寨主厢房里,“叶姐,怎么了?还不睡?”顾青一手托着腮,黑亮的眼眸默默看着对面榻上的柳叶,略微有些不满。
柳叶放下手里的书,抬首瞥了下炕上的顾青,想了想晚上季礼首取笑她的话,掩嘴咳了下,开口道:“顾青,你今年十岁了吧…”说到这,停下有些迟疑。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顾青只默默看着柳叶,没有接话。柳叶尴尬地弯了弯唇,只得继续道:“那个,顾青,你长大了,我明天让莫四婶给你另安排房间,你收拾…”
听到这话,顾青小脸迅速冷了下来,抢白道:“不要,我哪都不去。只和叶姐住一起,我是叶姐的相公,夫妻哪有分房睡的。不要…”说完,红眼头撇向一边,嘟起嘴甚是委屈的样子。
柳叶只感头阵阵发痛,一手揉掐着太阳穴,一手扶额,耐心劝解道:“顾青,听话。你已经不是小孩子,那件事只是老德叔大家逗你玩的,你觉得叶姐和你有可能吗?傻孩子!”这孩子,为何提到这事就如此执拗了,唉…
顾青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低首迅速掩饰好,叶姐嫌他小吗,傻孩子,呵呵,他才不是,他只是生的比她晚了几年而已,为什么不可以?
柳叶看顾青低头不吭声,淡淡摇了下头,既然提起来了,索性直接说清楚。想到了,继续道:“顾青,你十岁,我今年十九了。你自幼与亲人离散,来了这里,平日你我虽以姐弟相称,但在我心里,早已将你当作自己的娃儿般照顾。再加上你还小,将来不知得碰到多少好姑娘,老德叔当年的玩笑,你不必太当真,我嫁过两次还生过孩子,哪里适合你?真是傻孩子,把个玩笑当真。”
听到这话,顾青再也坐不住了,赤脚下炕跑了过来,一下子扑抱住柳叶,死劲抱住她的腰,抬首对准那气死人的嘴就啃了下去。柳叶没有防备,被抱得个措手不及。
“啊…”两人同时痛呼出声,柳叶捂着有些破皮渗血的下唇,这笨小子居然用啃的!
顾青双手护着口鼻,呜,鼻子好痛,感觉鼻梁火辣辣的疼,鼻管里有黏呼呼的液体正往下淌。
柳叶一看,顾不得生气,赶紧提过墙角木柜上的药箱,取出些棉花,跌打药。弯唇笑道:“小小年纪,就学别人不正经。如何,遭报应了吧。老菜帮子是那么好啃的?”
顾青堵着鼻子仰首,疼得泪眼朦胧的汪汪大眼哀怨地瞅着柳叶,含含糊糊地嘟嚷道:“叶姐才不是老菜帮,呜…就算是,我年轻!牙口好,肯定啃得下去。这次是意外。”
还有下次,这死小子,还真是登鼻子上脸,柳叶没好气瞪了顾青一眼,加重了手里揉捏的劲道,疼得小嫩草龇牙咧嘴,却不敢喊声疼。
柳叶擦着药酒,突然想起了自己没相处过几日的女儿萨雅。那孩子命真不好,还没满月就被迫与她分离,呵呵,萨雅都会自己做布偶了。
当年,她十三岁被迫嫁给整整长自己十四岁的巴那图,现在想来都会觉得骨子发寒,阵阵恐惧与不安,被逼无奈嫁人,浑浑沌沌怀孕生下孩子。后又被迫离开,没几个月又再次被逼穿上嫁衣,当盖头掀开发现眼前的新丈夫老得足以做她爷爷时,才彻底崩溃奋起反抗,挣扎中误杀了那男人。从那一刻,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拼着命逃离那里四处辗转,直到逃到这被老寨主胡老爹收留。
“嘶…“顾青忍不住抽疼出声,疼!叶姐姐,抬眼看了眼将手放在他脸上,人却老早神游太虚的柳叶。呃,叶姐眼神里的那抹闪烁不定是恐惧吗?脸色都发白了,看到这,顾青有些不舍地握住柳叶擦药的手揉搓着,好凉!她在想什么?难道是想起令她不安的恶梦,顾青有些心疼,伸手努力将柳叶环抱到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呢喃道:“叶儿,不怕。不要去想,都过去了…不怕!”
柳叶惊了一下,回了神。臊红着脸迅速推开顾青,抚了抚乱了的发鬓,嘴角弯起丝勉强的笑,怎想起那些事还是会手脚发凉,整个人吓懵了。呵呵,真是可笑。
顾青往前凑了下,靠近柳叶的脸,笃定地说道:“看,还是胆小吧。所以,我必须陪你睡。免得你又做恶梦,清醒时想起恶梦都能吓懵变迷糊。更何况入睡后,我不搬,就睡这屋子。” 说着,小大人似的倾身吻了下柳叶的脸颊;
“记着,以后不许嫌我小,不许贬低自己,不许无视我作为相公的权利,更不许你和熊瞎子他们过分亲近,因为我才是你相公。知道没?还有我对做现成的爹没意见!”很是霸道地宣布了一大堆,捧起柳叶略微有些吃惊的脸,亲了亲额头,说道:“就这些,我今年十岁,最多三四年。期间不许给我爬墙,否则我还没来及长大,就会被醋活活淹死。”
柳叶抽了抽嘴角,满脸黑线很是无语。也就是说她方才的一堆话都是废话了,这小子根本就没听进去。这三年两人没少为这事情争辩,最后都是她说她的,他仍做自己的。
顾青看柳叶没反应,放下手,掩嘴打了个哈欠,半撒娇地开口道:“叶姐,我困了。所以,这事情以后再说。我去端水!”笑眯眯地下榻穿鞋出屋,哼!大熊叔们尽管蹦达!要不是他晚生几年,怎么也轮不到这些家伙对他娘子流口水。呿!狐狸师傅有句话倒是说的对,宁可被醋淹死也绝不放手。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缝溜进来,照到炕头。顾青迷迷糊糊睁开眼,侧肘半撑勾首觑了眼,噫,睡得还真熟!倾身慢慢凑上去,亲啄了下脸颊,嘴角弯起丝甜蜜的笑容。蹑手蹑脚地下炕穿衣整理好,端着水盆正想开门出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抬首一看,熊瞎子大叔!
巴那图见门开了,对面前的人视若无睹,熊掌将顾青往边上一推,迈腿弯腰跨了进来,直直往内室走去。顾青刚想出声拦,巴那图回身狠瞪一下,喝道:“小子,你可以出去了。”说完,掀帘进了屋。
顾青气得小脸发青,却莫可奈何。打吧,打不过这家伙!骂吧,会被这家伙直接一熊爪拍飞。咬牙忍了忍,哼!回头草一枚,叶姐才不会要你。哼!有个闺女了不起吗?
越想越气,端起水盆气呼呼地一脚踢开季礼首的门,喊道:“狐狸师傅,起来,我决定以后要认真习武,哼!”说着,一屁股坐到炕边,将木盆“啪”一下放到炕沿那。
美梦中的季礼首吓得“腾”一下爬起来,等看清来人时,顿时呜嗷开。嗷,死徒弟,明明知道他最怕这招,偏偏每次都用这招吓醒他。呜…一瞬间让他想起来了,小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掀了被子就拿藤条狠抽他柔嫩小屁股的不良老爹季昊轩。童年的早晨对他来说是无比阴暗的,因为每日清晨的晨练实际上是他被老爹当沙包揍,还毫无还手之力。整个是一无比凄惨的成长血泪史。┭┮﹏┭┮
顾青没好气地瞪了眼捧心夸张哀嚎抽泣的师傅,冷哼道:“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我才不信这能吓到你!”
“徒儿,你太伤为师的心了。我…我再也不理你…”扭头做悲戚状,
顾青撇了下嘴角,阴沉着小脸,开门见山的问道:“面瘫大叔怎么这时候来?说吧,老狐狸,这次你又玩什么花样…”
“徒弟…你…呃,小子,别拿眼睛瞪我,嘁,不开玩笑就不开玩笑,看你的样子,哪里像个十岁的孩童,根本就是个欲求不满的醋桶。好了,说正事,练武,武功再好有何用?记住脑袋好才最重要。”说着,指指自己的脑袋,起身开始穿衣整理。
顾青冷嗤了下,半嘲弄地说道:“是吗?可师傅你每次不还是败在叶姐,面瘫大叔的武功下,乖乖求饶。还有,我记得仲锦然叔吃了一辈子亏,都是因为武功不如季伯伯。脑袋好,有什么用。每次还不是给揍得灰头土脸。师傅你,不也吃尽了季伯伯的苦头。”
季礼首瞬间黑了脸,停下束腰带的动作,回首冷光横扫了下狠揭他疮疤的死徒弟,磨了磨牙,没好气回道:“是吗?你觉得季昊轩利害,为何还拜我做师傅?”
顾青怔了下,老实回道:“因为你是他儿子,虎父无犬子。你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小子,你很嚣张呀。信不信我一掌将你拍出去!”季礼首被不肖徒弟气得差点岔过气去。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有机会,我是愿意拜季伯伯为师。但是,阴风寨又不能轻易离开。所以,只得退而求其次。师傅,你老人家也不必如此上火,注意身子骨…”最后几句顾青故意加重语气,半促狭地笑看着面若猪肝色的季礼首。
季礼首努力深呼吸几口气,回身坐下整理好发束后,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折扇,状似惬意地摇了几下,哂笑道:“徒儿今日的话,为师记下了。至于风师兄吗,想他未婚妻叶儿,自然就来了。我吗,后面看戏做跟班的。这样的答案,可否满意?”
顾青倏地沉了脸,端起水盆,砰一下踢开门,一声不吭地离开。
季礼首嚣张地哈哈大笑,哼!小子,想在你师傅这占便宜,你还嫩!哈哈,究竟年纪小,沉不住气情绪全写脸上了,不过,顾小子臭着小脸的样子,好可爱!那小脸长大一定迷死万千少女,呀,不愧是他徒弟!
可怜的小嫩草,未来的路漫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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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 驱逐嫩草离开 ...


顾青磨磨蹭蹭地从厨房打好热水,慢悠悠地四周逛了好几圈,等水快凉了,才端着水盆往回走,心情很是烦躁。到了门口,却停下不愿进去,伸出脚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边上的门框。
柳叶在屋里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掀帘探头道:“死小子,一盆水端到哪去了?还好四婶送来了,怎么,打算在外面做门神?”
闻言,顾青不满地撇了撇嘴,哼!还不是熊瞎子大叔搞得,鼓起腮帮子低首表示强烈不满。柳叶无奈地摇了下头,掀帘出来习惯性弹了弹衣服,回身没好气地喝道:“季礼首,你给我死出来,别贼心不死,那一盅煲汤是留给顾青的。你这德性,哪里像是二表舅的儿子!。根本就是那贪吃不要脸仲狐狸的翻版。”
“咳,咳…表妹,你不厚道,嗷,我只是想觉得四婶汤做得好,多吃了一点而已,既然被拿来和仲叔比,咳,你不怕嚼烂舌头,我老爹听了非活撕你的皮。要知道,谁都知道我娘年轻时和仲叔关系匪浅,咳,你懂得。等我吃完了,你继续骂…”说完,季礼首捧起盅碗,一通狼吞虎咽,唯恐有人跟他抢。
柳叶觉得实在没法和这厚颜的家伙理论,只得作罢。回身朝顾青歉意笑了下,说道:“回头让四婶补给你,来,先进来梳洗喝粥。”
顾青噘着嘴放下水盆,快几步扑进柳叶的怀里,头狠狠磨蹭了几下,直到闻到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淡淡体香,才抬首憨笑道:“叶姐,还是你对我最好…”说着收紧搂腰的手臂,头侧贴着柳叶的胸口,听着那规律熟悉的心跳声,嘟嚷道:“叶姐,我…”
“哟,我说怎么半天不进来,原来是奶娃娃抱着娘撒娇了。小子,你还是很嫩呀…”季礼首拿帕子擦着嘴,倚着门欠揍地笑着。
一听这话,顾青迅速松开手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冷僵着脸瞪了会季礼首,夺门而去。
季礼首摇着扇子,笑得很是嚣张。柳叶回身看了眼门口,蹙了下眉,扭头说道:“他好歹是你徒弟,可不可以,留点口德!”
季礼首收了扇子冷哼了下,几步走到椅子边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口,笑道:“妹子,你真想一直这么不明不白下去,顾青那小子现在拿你当娘每日撒娇打欢,还想将来娶你做媳妇。天下的美事岂不全给他占齐了,该是一棒子打醒他的时候了。你说,是不是?”
柳叶怔了下,回神后笑道:“季礼首,我说,你是不是太闲了。居然管起这等没有什么边际的事情!”
“妹子,你不懂了,这叫做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季礼首摇着脑袋,唉,他这做哥哥的可是一片苦心呀,丽卡这丫头已经吃足了苦,底下再嫁对象说什么也要是靠谱点的。
“我心里有数,再说顾青与我差多少,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亏你想得出。不过,表哥的提点也对。顾青那孩子,确实有点被大家宠坏了。不然,你们这次将他带回昆仑山,让两位师祖调`教指点一二,一来,…”
“我说,妹子,你这心要么软得和棉花糖一样,要么狠的,啧啧,送到那两老怪物那,顾青那小子至少得脱七层皮,能不能活着回来都很难说,万一不小心,再教成个小怪物,呵呵,这办法不妥!”季礼首摇着扇子,打断柳叶的话,很是不赞同。
“那你说该如何?”柳叶不由有些郁结,敢情季礼首这狐狸就是来找麻烦的。
“我说呀,嗯,送到洛城季昊轩那最好。老家伙武功高于你我这些人,心机可比海底深。去他那历练几年,好过去任何地方。”
“表舅那,嗯,也对。那就这样了,打算何时启程?”
顾青突然冲进来,小脸涨红,大吼道:“我哪里都不去,就待着阴风寨,哪里都不去…”说着,跺脚扑进柳叶的怀里嚎啕大哭开来。
季礼首挑眉挥开扇子,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徒弟的狼狈。顾青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后,总算累了。搂着柳叶的腰抽抽噎噎,哭红的眼睛含着泪,抬首难过的问道:“叶姐,你真的要送我走吗?”
柳叶皱了皱眉,只轻抚着顾青的头发,淡笑了下,没有吭声。抬首瞥了眼季礼首,递了个眼神,便拨开顾青搂腰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顾青吃了一惊,回神后正想提脚追上去时,却被季礼首喊住了,“臭小子,居然还追。你还真像讨不到奶吃的小娃娃,象话吗?过来,为师和你谈谈…”说着,就伸手招呼顾青坐到他边上。
顾青怔了怔,依言坐下,狠瞪这爱搬弄是非卖弄口舌的坏人,不满忿恨…所有的情绪全部写在脸上。一双哭红微肿的眼睛,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委屈。
“小子,不是我说你。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你只能是个靠脸皮吃女人软饭的废物。别瞪,为师说的可是实话,而且,只说这一次。我这表妹是嫁过两回人,比不得那些未嫁的闺女。但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话。
小子,你觉得你跟巴那图,风佰江他们比,能赢?别看我,呵呵,巴那图可不是他外表那样的粗野莽汉,那小子可是有几分歪歪肠的。当年伊律杀死他父亲大哥,还有很多族人,他对叶丫头肯定有恨,自然会刻意的冷落忽视。只是他做梦没想到,伊律会直接将叶丫头接走,立刻塞给别人。要知道叶丫头当时的身份可是巴那图的正妃,据说在乌洛国,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不是什么杀父弑兄之仇,而是夺其正妻另嫁。
呵呵,这么大的怨气,他能一口吞下。现在仍在给伊律卖力效忠,因他废物吗,错了,是他懂得审时度势,量力而行。战场上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铁血将军。叶丫头和他有个女儿——萨雅,血亲之情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割断的。
暂且不提这个,你和风佰江那木头比,有何胜出的?别说你会黏,能抱着女人撒娇这事。这点姓风的确实比不得你,能力上,你有什么可以胜出的?嗯,文,你小子走不了仕途,最多做个认字先生。武,啧啧,连师傅我,你都打不过,更何况那武痴。也就是文不成武不就了,唉唉,今年已经十岁,仍看不出所长是何?够呛哦!
小子,你知道,你相当崇拜的季伯伯是怎么娶到媳妇的?呵呵,告诉你,有一点和你相同,装傻卖憨。但是,你季伯伯那人,可是个文能入朝为相,武可军前挂帅的奇才。就算是在坊间,也是商场上万人仰望的俊杰。咳,说到这,你自己想想,要不要跟我去历练几年?别的不提,先自力至少可以养家糊口,让未来的媳妇孩子跟你过好日子。还有,养活阴风寨这一大家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你说为师是不是为你着想,傻小子!”
季礼首端起茶盏,大饮几口,心里狂吐槽,嘁!这辈子他都没这么夸过人,唉,如果这犟头小子还不肯跟他回去,那可就赔大发了。
顾青低头想了回,咬了咬牙,拿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抬首挺直腰杆,大声说道:“我跟你走,我要学本事,回来用八抬大轿娶叶姐。我才不做那吃软饭的废物。”
季礼首收了扇子,拿扇柄击掌,笑道:“这就对了,呵呵,不枉我收你为徒,记着,女人不是撒娇耍赖就能得来的。要加上本事,还好,男儿志在四方,好徒弟,为师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嗯,徒弟变表妹婿,也不错。”说着,挥开扇子笑得甚是欣慰。只可惜这笑容还是像狐狸,不怀好心的坏狐狸。
顾青被送走学艺的事情很快传遍山寨,七姑八姨五奶奶四婶,再加上一群赤胳膊卷腿的大伯爷爷们,几乎整日围在他话家常,哭鼻子抹泪大呼舍不得。
到要走的那日,柳叶冷僵着脸,谁劝也不理。季礼首则是旁观看戏,难怪他的小徒弟被惯得不食人间疾苦呀,看看,唉,这帮子家伙,哪有这么宠溺孩子的?太夸张了!唉唉,不看不看,越看心里越不平衡,他小时候可是滚刀肉上滚出来的“苦”孩子。
苏子语突然撇头问边上的柳叶道:“那个,巴那图走了,胡子剃了?”
柳叶淡淡地回瞥了眼,点了下头,说道:“嗯,说是北边库勒突袭,所以回去了。”
“嗯,那家伙剃了胡子的样子,啧,还挺俊的。呵呵,真不像蛮族汉子,老大,说当年是不是剃了胡子的样子,让你心倾的。”说着,侧肘轻捣了下柳叶的腰。
柳叶愣了下,一抹可疑的红云飘上双颊,冷瞪了眼转身不再理这长舌男。死人妖,越来越不像个东西。
顾青小心翼翼地拿过老德手里的包袱,抱到怀里,身子费力左右动了下,嘴角弯起甜甜的笑容,说道:“四婶,贵叔,五姑姑…大家别这样,顾青是去学本事。过几年就会回来,牛子,三妞,书房里那些东西是留给你们的。记得,有空就要跟着秀才叔认字。嗯,时候不早了,我要跟师傅他们走了,就这样。”
众人总算让开条道,顾青抱着包裹走到柳叶面前。一把搂住她的腰,抬首道:“等我回来时,一定长得比叶姐高。还有,叶姐,我会写信回来的,你一定要回。我会想你…”
柳叶只轻轻回拥了他一下,便松开怀抱,快几步走向季礼首,凑身低语道:“照顾好他,如果能帮他寻回家人最好,他身上有块玉,一切拜托表哥了。”
季礼首收了扇子,击掌道:“就凭你这声表哥,做哥哥的,也会尽力的。放心吧,吃穿不必愁,要受的罪吗,也得全部受齐。”哼哼,落到他手里想不成材都难。
柳叶无奈摇头淡笑了下,抬首看向一边的风佰江,浅笑问道:“下次,何时来?”
风佰江愣了下,面色微红,别扭地回道:“有空就来!”
“呵,是吗?还要我等多久?不怕我嫁了?”柳叶有些不满,走近几步,伸手握住风佰江身侧紧张握拳的左手,微垂螓首,现出几分女孩家的娇态,低语道:“我等着,你快些。”
风佰江身子僵了下,感觉双颊阵阵发烫,伸出双手回握住柳叶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手心因练武磨出的茧子,嘴角弯起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回道:“嗯,我说过,等着,我会来娶你的。”停了停,又补了句:“再给我点时间,所以,不要去…常言道:好马不吃回头草。”语毕,脸一直红到脖子根,松手几个轻身纵跃,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柳叶懵了下,回神后挑眉苦笑了下,有些郁结。这是什么话,好像…这呆子,吃醋就明说吗,哪有这样的,算了,只能如此了。
顾青在不远处眼神暗了暗,心里很是失落。原来叶姐也可以笑得那么娇媚温柔,他真要努力了,不然他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顾青将包袱往肩上一甩,朝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等着吧,再回来时,他就不是只会撒娇的孩童了。他要叶姐看他的眼神是男人,而不是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图像不像,讨不到糖吃的“小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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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回 嫩草与三狐狸 ...


洛城季府忆荷居,已经四十多岁的季府夫人寇文清依旧美艳,双颊微晕笑起来眉眼含媚,岁月的摩梭使得她更气定神闲,雍容典雅,如百年的老酒越陈越香。举手投足都有属于她自己的独特韵味,别人都说花开无百日红,可是到她这反而怪了,年岁渐大,爱慕者反而越来越多。
顾青拿小手揉了揉眼睛,抬首绽开满脸笑容,伸手捉住寇文清的衣襟,讨好道:“这位姐姐,你真漂亮。哪里像师傅的娘,明明是他的妹妹,呵呵,我叫顾青,以后还仰仗姐姐多多照顾。”
边上端茶盏吃点心的季礼首一下子噎住,随后呛咳了起来,臭小子一来他家就用这招,有没有搞错?刚才的话要是被他那醋缸爹听到,非把这小子直接发配边疆做披甲奴。
寇文清抬眼瞥了下脸呛咳得通红的儿子,抬首看向站在她面前这大概八九岁左右的娃儿,笑道:“你就是礼首在外面收的徒弟,不错,过来,让我瞧瞧,姐姐叫不得,辈分全给乱了,就喊我寇姨好了。”
闻言,季礼首抽了抽嘴角,这辈分还是乱的呀,呃,算了,娘要是不高兴,爹就会很生气,爹生气,他就会很倒霉,所以无视了。
顾青懂事地点了下头,凑身搂住寇文清的腰,撒娇道:“寇姨,我想拜季伯伯做师傅学习本事,我是要娶叶姐姐的。所以,请你一定帮忙。好吗?”
寇文清愣了下,这孩子要娶柳叶那丫头,这年纪上也差太多了吧。想了想,开口笑道:“是吗?能告诉寇姨,为何想娶你的叶姐?”
顾青抬首仔细看了看寇姨的表情,咬唇想了下,回道:“我喜欢叶姐,就这样。她和别人说话,我心里会难过不舒服。想到她嫁给别人,心口会很痛。我知道寇姨还有大家想得是什么,我今年十岁,很快就是大人了。所以,教我本事,我要堂堂正正,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叶姐。”
“文清,谁来了?怎么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人大声嚷嚷?”听说不肖子回来,便从外面赶回来的季昊轩掀帘进来,嘴角带笑看向榻上的爱妻。顺带瞥了眼站那挺直腰说话,激动得小脸红扑扑,穿着朴素却不失体面的男孩。
几步走到塌的另一边,撩起衣摆悠闲落坐。接过爱妻递上的茶水饮了口,抬首冷觑了下旁边太师椅上的不肖子,僵冷着拉长脸,沉声问道:“去哪里了?出去不说,回来也不通知?”
季礼首正身坐正,偷眼向娘求救。寇文清淡笑了下,转身笑道:“你看你,不在家天天念,一回来就甩脸子。好了,别僵着脸了,吓到孩子。他叫顾青,是礼首从柳丫头那带回来的。这孩子挺伶俐的,想跟着你学几年经商。”
季昊轩收回瞪儿子的冷脸,嘴角弯了弯,仔细打量了下眼前挺腰站着与他正视的男孩,有些瘦弱不过倒是挺有胆量,不错。扭头探问道:“他看样子,还小呀。八九岁?”
寇文清掩帕笑了下,摇摇头,回道:“满十岁了,说是要学好本事,好娶柳丫头。这不,便被礼首带回来了。言语间,好像很崇拜你。如何,收下这娃儿,我觉得不错。”
闻言,季昊轩挑了下眉,哟,胆子倒是不小。娶柳叶那野丫头,嗯,可以考虑一下。
季礼首踌躇了一阵子,开口道:“爹,顾青也是我收的徒弟,嘿嘿,想还是交给爹来教导,更合适。”
季昊轩眯了眯眼,狠瞪了几眼不成器的儿子。叹口气摆摆手,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去找贺管家吧,跟着他去各店铺里转转。去吧,有空和毅廷聚聚,去吧。”
“仲毅廷,爹,不要,那小子很死板唉。我宁可找仲叔,也不找他。他们哪里像父子…”季礼首很是郁结。
听到这话,季昊轩气得立刻拍桌大骂道:“混小子,你哪里像我的儿子,整天拿着扇子不撒手,吊儿郎当什么样子。多大了…就知道眠花宿柳,惹猫斗狗。老子怎生出你这败家玩意…啊…”
寇文清赶紧起身劝阻,眼神意思儿子赶紧走。轻抚着丈夫的心口,柔声道:“你这是怪我,怎父子俩说不到三句就…好了,别气,礼首只是玩心重了点,其他不是做得都挺好。他呀,是有个喜欢大包大揽的爹,不玩做什么。毅廷那孩子,要有你这么个认真负责任的爹,也不必小小年纪掌管起生意。不然,你学大当家也把担子全扔给儿子,不就好了。”
听到这话,季昊轩才收了怒火,伸手握住爱妻的手刚想习惯性捏时,却被寇文清迅速抽回手,还狠瞪了眼,抬首才注意到那细皮嫩肉的男娃没走,正拿那黑溜溜的眼神好奇打量他们,想了想,弯唇浅笑道:“顾青是吧,就留下吧,先去找贺管家,他会给你安排。有事,以后再说。去吧…”说着,一把将爱妻拽搂到怀里,旁若无人地上下其手起来。
“季昊轩你混蛋,有人在你就…”寇文清失去了冷静自持,红着脸开始挣扎。
“媳妇,不错。清儿宝贝,继续,为夫就好这口!”
“你无耻…混蛋…”
“你爱的不就是我这个,呵呵,来啾啾…”

一时,一室春意盎然。
顾青小脸红了红,迅速转身跑了出去。呃,季伯伯和寇姨好恩爱。但也太直接了吧,还有,师傅那么刁滑的一个人怎么在季伯伯面前变得像小猫一样乖顺,呃,看样子他来对了。沿着鹅卵石铺得蜿蜒小路,询问了下经过的仆人,直直跑去帐房找贺管家。
嫩草的学艺之路至此开始,俗话说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顾青很快发现他心目中崇拜的大英雄季伯伯,原来是个无耻黑心,彻头彻尾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奸商,刻薄奸滑刁钻,比那恶鬼还难缠。但经商的手腕确实高,一个季伯伯就很够呛了,谁知道还有个叫仲锦然的怪叔叔也横插了一杠子,加上他好事的师傅季礼首,两只老狐狸妖,加一个九尾狐师傅,小嫩草像只笨白兔无意跌进了妖狐窝。
每天耍弄折腾顾青成为三只没人性的狐狸最爱做的一件事,纯情天真的小嫩草在经历一系列暗亏苦头后,慢慢学会了放冷箭、设陷井、耍手段玩招数,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可以在三只狐狸的魔爪下全身而退。
时间过得很快,某个天气晴朗的午后,季府的帐房,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俊俏少年正在聚精会神地看账,突然有个青衣小厮急匆匆跑进来,喊道:“顾掌柜,不好了,咱们的货库存居然少了一百五十多匹,好像是被季少爷前些日子偷挪去送他那些相好的了。怎么办,那可是特供给京城达官贵戚的一批霞锦缎。离交货只剩五天的时间了,这可怎么办?”
顾青愣了下,回神后俊脸气得泛青,手无意识地握成拳,暗自磨了磨牙,真恨不得活撕了那个三天两头给他找麻烦的臭师傅,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师傅他现在在哪?”
小厮踌躇了片刻,等看到顾青那阴晴不定的脸色时,吓得立刻低首恭敬回道:“在倚红楼香琴姑娘那…掌柜的,是否请示二当家?或者找仲少当家?”
顾青双手‘啪’的一声大力拍在桌案上,抬首瞪了眼还有些不知状况的小厮,忍了忍气,喝道:“你下去吧,不必声张,我自会处理好。”哼!这么重要的一笔生意,他那臭师傅季礼首不会有这么大胆子敢私自挪做他用。那两只老狐狸肯定掺合了,没准正等着看他笑话了。
千防万防还是被这些家伙钻了空子,没有一次让他可以安安心心做事的,这群天杀的狐狸祸害,这次他绝不善罢甘休。要玩是吧,这次他就陪这群老狐狸好好玩玩,暗暗攥紧拳头,眼神阴戾幽冷,嘴角却弯起丝温雅的淡笑。
小厮抬首瞥了眼,吓得立刻低下头,呃,笑面狐狸,好可怕!顾掌柜以前是那么的可爱纯真,不过才三四年的时间,现在也蜕变成黑心妖狐了,这样当家的就没一个正常的了,他们真的好苦命。
顾青伸手整了整衣服,朝那傻站正兀自发呆的小厮摆了摆手,吓得那小厮回神后脸一青好像后面有恶鬼在追般夺门而出。
顾青愣了下,低首上下审视了一下自己,怎么回事?呃,算了,还是想想如何对付这三只老狐狸吧,唉,叶姐,一晃都四年了,也不知道你在那过得好不好?唉,这四年我是精进了不少,可…低首看了看自己略显苍白瘦弱的手臂,顾青不由有些泄气,不管他怎么吃,就是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算了,只有再努力了,想了会,便掀帘出门而去。
倚红楼,门口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门口站着两个把门引客的龟奴,虽还未到掌灯时间,却已经客人三三两两上门来。在门外就能听到里面悠扬婉转的丝竹声,伴着歌妓呢哝清柔、酥心媚骨的娇音,挠得人直痒痒。
顾青皱了皱眉,负手站在门口,低首思量着。门内的祁嬷嬷眼尖,一眼认出门口那俊俏少年是谁。“这不是顾少爷,呀,今个居然来这。好好好,真是…”说着,掩帕笑得花枝乱颤,扭腰摆臀地走了过来。
走到跟前,一甩帕子,娇笑道:“哟,顾少爷来真是我们的荣幸。咱们洛城的少年俊才,今天来是找姑娘听曲,还是打算开荤呀,告诉嬷嬷,一定给你挑个贴心可人的,包你不吃亏。那个…”
顾青抬手打断了对方的絮絮叨叨,弯唇甜甜笑了下,嘴角的梨涡使整个人看起来单纯无害。有礼地轻声问道:“那个,我找师傅,就是季礼首季大少,在里面嘛?”
祁嬷嬷晃了晃神,真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呀。将腰上系的宫扇取下轻摇了几下,掩饰去方才的尴尬,笑道:“在,在,在香琴姑娘屋里听琴了。顾少爷这边请,翠红领顾少爷去见季大少,奴家就在这失陪了,顾少爷请。”
顾青拱手回了礼,一甩衣摆,跟在个丫鬟的后面快步上了楼。一抹怒色划过带笑的眼眸,季礼首,这次不给你个下马威,我就不叫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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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回 斗法攻心为上 ...


等到了后面香琴的厢房,丫鬟翠红举手轻叩了几下门,片刻后里面传出个妙龄女子娇软的发问声,便恭顺地回道:“是顾少爷,来找季大少。”
过了一会,门缓缓从里打开,一红衣女子莲步轻移,眉目含春,顾盼之间百媚千娇,云鬓半坠在脑后,微垂螓首半露出细嫩的玉颈,甚是婉转娇羞。优雅行了个福礼,微启丹唇轻语道:“顾少爷,里面请。”说着,微微屈身往后退半步,作了个请的手势。
面对如此的佳人,顾青只淡淡颔了下首,便跨步进来,往内室的木榻上而去。一直在看戏的季礼首摇着扇子,直呼暴殄天物。
顾青敛去笑容,满身怒气一屁股坐到木榻的另一边。两眼冒火,恨不得给对面的那家伙身上烧出两个窟窿。看着对方一脸欠揍的样子,暗暗磨了磨牙,冷笑道:“师傅真是好雅兴,就算天塌下来了,怕那时师傅也在喝酒逍遥。”
季礼首愣了下,笑眯了眼睛,厚颜无耻地回道:“知我者,徒弟也。”
顾青倒也不气,端起香琴奉上的香茗,低首掀盖慢饮了口,放下茶盏,甜甜笑道:“师傅,你可以知道这批货是谁指派的。不怕惹急了那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知道,滕俊旭滕右相,为讨好安王妃一帮人而特意定的。哼,我就是要拿他的货,谁也不会收拾我。要知道,二当家可是时时刻刻想要他倒霉的。”季礼首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样子,跷着二郎腿摇了摇扇子,一把将香琴抱到怀里,旁若无人的亲昵开。
顾青暗暗紧了紧身侧的拳头,嘴角弯起丝讳莫如深的笑,回道:“师傅确实会下刀呀,既然知道这一茬,那也该知道滕右相最近为他的千金向季府提亲的事情了。”
闻言,季礼首僵愣住,索然无味地松开怀里的美人儿,整了整衣襟,抬首仔细看了看顾青的脸色,半危险地眯了眯眼,沉声问道:“小子,这玩笑可不是好开的。我都不知,你哪里听到的?”
顾青只淡淡的笑了笑,回道:“徒儿怎敢欺骗师傅,据说那个滕右相有三个千金,二千金已经嫁给安王做了安王妃,剩下的两个,一个是自幼痴傻不会说话,不过好像现在治好正常了的大千金,还有个嘛,三千金好像还未及笄。嗯,就不知滕右相是为他哪个女儿提得亲了?”
季礼首脸色暗了暗,该死的,娘对那个姓滕的一直心怀愧疚,但是他那渣狐狸老爹与姓滕的有过节,应该不会答应吧。
“对于这件婚事,寇姨是满心欢喜,而季伯伯嘛…” 顾青笑眯眯地说到这,停了一下,继续道:“呵呵,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不过也乐见其成。”
季礼首僵了下,咬了咬牙,该死的。想了想,说道:“你小子知道的这么清楚,肯定知道是哪个…”
“肯定知道是哪个千金是吧,告诉师傅,很不幸,我的师娘很可能就是那京城有名的痴儿滕吉祥滕大千金,徒弟在这里就先恭贺师傅了。此次的霞锦缎有一半实际上就是为这婚礼筹备的,我说到这,师傅总该知道了吧。”
季礼首失去了慵懒自持的外表,脸色铁青,啪的一声狠狠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回去和父母理论,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闭眼深呼吸下好几次,再次睁开眼时,又恢复了那副天塌下来他依旧如此懒散的云淡风清样子。
挥开扇子摇了好一会,心头的怒火才慢慢散去,邪佞笑道:“哼,是吗,这是跟仲叔可有关系?”
顾青愣了下,呃,不愧是千尾狐狸兽,够刁钻。想到这,点了点头,索性竹筒倒豆子,全部说了出来:“仲叔,季伯伯,还有仲少当家,还有府里的一些手下,大家都知道。”
“也就是说,就我一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了,很好,真的很好。”季礼首状似满意地点着头,邪肆的眼眸里冰霜凝结,虽面上还带着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完蛋了,这狐狸又要出去祸害人了。
顾青淡瞥了眼师傅,伸手到矮案上的果盘里捏了个花生米,随意地丢到嘴里,心情很是好地嚼了嚼,端起茶盏饮了口,笑道:“那师傅是不是该归还这批货,否则,只好由师傅自己去和季伯伯解释了。”
季礼首冷僵着脸,咬了咬牙,忍着怒气,低声回道:“有大半还在贺鹏那,你直接去他那就可以。”
闻言,顾青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个帖子递给对面的季礼首,笑道:“师傅,这是徒弟费了些力气拿到的八字贴的复抄份。呵呵,师傅与师娘的八字倒是很合,未来的师娘可是帮夫运。寇姨可是欢喜的紧了,就这样,徒儿先行告辞了。”说完,起身拱手作了个揖,朝一边的香琴姑娘点了下头,便出门上车往城外的季家库仓而去。
季礼首攥着手里的帖子,眼神诡异冷冽,脸色甚是难看。边上立着的香琴落寞地瞥了下季礼首手里扎眼的红帖子,掀帘轻步走了出去。
顾青急匆匆到了库仓,冷脸质问了一问三不知的贺鹏后,便强行要求进库房查点,等将货物全部盘点完,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总数一百三十二匹,只差二十多匹,这样就来得及了。嘴角弯起丝释然的笑,顾青拍了拍手,朗声笑道:“全武,快叫人进来搬回城里库房。”回身拱手作揖道:“多谢贺叔,刚才得罪之处,还请贺叔海涵。”
本脸色有些不佳的贺鹏愣了愣,对小狐狸前倨后恭的迅速变脸,有些失笑,摆了摆手,和蔼笑着回道:“自家人无碍的,既然真是那批货,就快快提走吧。”
顾青面色微微有些尴尬,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眼贺鹏,说道:“对了,听说贺萍姐、贺婷妹她们喜欢燕金国的金蝉纱,我那正好有些,明天让人送过去两匹。”
闻言,贺鹏点了点头,呵呵,嗯,自己那两闺女为那千金难求一匹的金蝉纱可没少和自己闹小脾气,这倒是帮着自己的大忙,欣慰地笑了下,回身让手下的人帮着一起搬。
回到季府,顾青先去帐房与贺老管家做了个简单的交接,而后又去忆荷居找到季昊轩回禀,等一切都弄得差不多时,已是亥时三刻。顾青慢步走在鹅卵石铺得小路上,仰头看了看,一轮弯月悬在那浩瀚无际的夜空上,零零闪闪的星星孤寂地闪烁着。
“叶姐,叶姐…”顾青心里默默念了几遍,如果说小时候的自己对叶姐是喜欢依赖,现在则是思念,无尽的思念。四年了,过得可真快。这四年他成长了很多,也变了很多,但唯一不变的是——他要娶叶姐为妻。他一直在思考自己对叶姐是亲情还是爱情,但现在他不必再去想。因为他早已将叶姐扎进心里揉进了血肉,只要想到她,心就会兴奋地怦怦直跳。只要想到她另嫁,心就是一阵阵如刀割般的疼。
顾青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他知道一点:他不能失去叶姐。暗暗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呵呵,这是自己身世的唯一凭证,也是他与叶姐相逢的纪念。将玉佩取下,举到面前轻抚着那个“顾”字,这是他名字的由来。叶姐,好想你,是时候该回去了。
与这几个狐狸斗法几年,真的有些累了。呵呵,不管本事学得如何,现在他只想回去见叶姐一次。想到这,顾青感到体内的血在沸腾叫嚣,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回去,叶姐对自己的影响真的很大。
掩不住兴奋雀跃的心,顾青决定立刻就请辞回去。回身想去忆荷居,但很快驻住脚步,鲁莽不得呀,这时间去季伯伯非活撕了他。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觉有些失笑,调试了一下心情,正想回屋休息时,却被突然跑出的人影吓了一跳。
一个十三四岁穿着淡粉衣裙、笑容俏丽可爱的少女一把抱住顾青,开心地蹦跳嚷嚷道:“顾青,谢谢你,我爹和我说了,那金蝉纱是你送给我和姐姐的,谢谢你…”
顾青勉强稳住身子,嘴角弯起丝无奈的笑,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回道:“贺婷,松手啦,这样搂着被看到不好。”
听到这话,贺婷不满地嘟起嘴停住了笑,但还是松手放开顾青,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哼,小气,又不是没这么抱过你,真吝啬。不过还是谢谢你啦,我会让娘给我做两套漂亮的衣衫,到时再穿给你看。嗯,顾青…”
说到这停了下,贺婷低下头脸颊微红,咬了咬唇继续道:“顾青,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小孩了。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你打打闹闹,我想问,你是怎么看我的?”
顾青愣了下,左右看了看,掩嘴咳了下,回道:“嗯,很活泼也很可爱…”
“除了这些了,没别的了。”贺婷跺脚娇嗔,表示强烈不满。
“呃,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再过一岁就及笄,便可以嫁人了,这样总可以了吧。”说完,顾青摊手做无奈状;
“你这家伙,就知道欺负人。我下次不理你了,我嫁人了,谁来找你玩?美得你,哼!我不嫁…”
顾青挑了下眉,双手环胸,咧唇揶揄笑道:“嗯,准备做老姑娘了。”
“顾青,你坏死了,哪有这么说女孩子的。我…”贺婷又羞又恼,气得直跳脚。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回屋了。”
看对方装傻卖痴,贺婷不满地嘟起嘴,索性直接挑明道:“有,当然有。我问你的问题,你就这么敷衍了嘛?哼,难道一点机会都不给我,非要我把话挑明不成,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就这样,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住着个人,但是我不介意,大不了,我大她小。听到没,我不会放弃…”说完,不等顾青反应,红着脸快步跑走。
顾青愣了下,动了动嘴角,无声地叹了口气。真是个疯丫头,她大叶姐小,亏这丫头想得出来,以叶姐那火爆脾气不把天翻了才怪。呵呵,把天翻了…不可能吧,叶姐心里怕到现在还当他是孩子。
想到这,不由有些落寞,几步走到个石凳边坐在,伸手摸摸自己有些瘦弱的身板,卷起袖子看看那瘦弱苍白的手臂,更是泄气。文倒是可以的,武,一般小毛贼倒是还好,要是碰到厉害些的,他最多勉强自保,再厉害点的,怕是连逃走都够呛。
叶姐的那把阎罗刀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黑道白道都要让她三分。“阎罗刀下走一招,阎王殿上好报到。”呵呵,在那刀下可以毫发无损全身而退的人,真的很少。而风佰江就是那很少中的一个,呵呵,郎才女貌刀剑合璧怕是天下难逢敌手。
他比不过,但不代表他会放弃。捋下袖子,起身拍了拍衣摆,不再多想直往自己的厢房而去。睡一觉明天就回去,想到最近的那些江湖传闻,顾青担心叶姐真的就这么嫁了,所以决定不再拖延先杀回去再说。
还有就是今天霞锦缎的事情,他把大家全卖了只为讨回季礼首偷挪走的货,对于那婚事,他那师傅季礼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折腾出一堆事情…估计等季伯伯他们反应过来,肯定有自己的苦头吃,躲灾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选择此刻回阴风寨是一箭双雕,追妻加躲灾,呵呵,叶姐等着我,这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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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回 药不可以乱下 ...


季府忆荷居,寇文清如往常一般,起床梳洗后坐在窗边的榻上看账本。
突然,季昊轩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怒喝道:“文清,你看到混小子没?”
寇文清愣了下,皱了下眉,如实回道:“没有,对了,顾青一个时辰前跟我请辞告假,说是回阴风寨一趟,好像说是要一年多…”
正在喝茶的季昊轩,瞪圆眼睛,惊讶得一口茶喷了出来。“噗…咳咳,你说什么,顾青那小子也溜了。好呀,我说滕厚脸结亲这事情混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去,让人赶紧给我拦回来。”
寇文清赶紧起身过去轻抚夫君的背,无奈地笑了下,说道:“好了,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忘了当年老夫人为难你我的事情了,孩子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强扭的瓜不甜,让他自己出去一阵子也好,总比来折腾捣乱强。”
季昊轩危险地眯了眯眼,抬首看向寇文清,声音很是冷冽问道:“强扭的瓜不甜,什么意思,文清,你…”
“你不要每次都断章取义,好不好?什么事情都能扯到我这来,再说狸兽这孩子刁钻顽劣,顾青城府奸猾不都是跟你学的。什么都没有,就是这身破脾气,动不动就打雷下雨,我招你惹你了。”
看到爱妻生气,季昊轩面色缓了缓,伸臂将爱妻揽到怀里,揉捏着那软若无骨的肉手,讨好道:“媳妇,气性也渐长。好了,我只是问问,别翻旧账。来亲一下,笑一个…”
渣狐狸顾不得生气,努力安抚使性子的爱妻。至于混小子的事情,媳妇舍不得儿子,唉,只得以后再说了。
大半月后,曲州阴风寨聚义堂,众人正在为阔别四年的顾青接风洗尘,大厅里热闹喜气就像过节般,阿贵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搂抱着两海碗走到柳叶面前,因酒多了大着舌头嚷嚷道:“老大,顾青小子回来了。呵呵,四年不见长成俊小伙了,兄弟这里恭喜你们…嗝,那个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对了,这酒你得喝,不喝就是瞧不起兄弟,必须喝。你想想,四年,四年啦…姓风的那王八蛋占着茅坑不拉屎,把老大你给活活耽误了。自己不娶,别人也别想,那这不行,顾青总可以吧,兄弟们都知道的。老大你的压寨相公,老大别耽误了。人年轻就趁早,嗝…趁早定下来,咱顾青兄弟可是三月的桃花正旺的时候呀,哈哈,来,老大喝完这碗,兄弟就不耽误你们的春宵良夜了…一口干了…”
柳叶无奈只得端起海碗一口饮尽,抬起袖子擦了下嘴,唉,自己与风佰江的婚事居然一拖四年毫无音讯,这也难怪底下的兄弟为她抱不平。罢了罢了,难得顾青回来一趟就不计较邱五胡言乱语的醉话了。
众人看柳叶如此爽快喝完,互相交换了下眼色,伶俐些的六子很快反应过来,抢过邱五手里的酒坛,大声说道:“老大,今天兄弟们一人敬你一碗,不可以拒绝。难得顾兄弟回来一趟,大家今晚不醉不归!”
一下子大厅热闹开来,众人端起酒碗朝柳叶聚过来,目的很简单灌趴老大报积压太久的怨念。既然是聚会就是图大家开心,柳叶也不客气,谁来都爽快地喝,喝酒就是要尽兴。再说想灌倒她是这么容易的嘛?
后面坐的老德捋了捋山羊须,笑嘻嘻地眯了眯眼,老大的酒量确实是好,就算真的灌醉了,也不一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呵呵,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从袖筒里掏出个小瓶,起身笑眯眯地往后堂厨房而去。
很快,莫四婶端了几碟下酒菜上来放到柳叶的桌上,笑道:“老大,喝酒得添置几个菜,你看这桌上大块肉大块鱼的,吃着不便。这是我刚才特意给你炒得几样江南小菜,顾青一起吃。”说着回身叉腰,推了把面前继续敬酒的阿贵,念叨道:“差不多就可以了,不是不知道老大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下去下去…”
众人无奈只得提着酒坛子下了台阶,重新三三两两聚到一起喝酒笑闹划拳。莫四婶回身给顾青一个眼色,便下去继续张罗去了。
柳叶甩了甩有点晕的头,慢慢坐了下来,扭头看向一边的顾青,轻声笑道:“几年不见,长高了不少。在洛城过得可好?”
顾青愣了下,抬首细细打量着边上醉意微醺的柳叶,掩嘴咳了下,回道:“一切都很好,几年不见,叶姐,你变得更…”
“什么?老吗?也许吧。也难怪邱五抱怨,我心里也有些不自在,呵呵,四年了,你叶姐还是老姑独处,估计这辈子都够呛!”说到这,柳叶扶住额头,该死喝得太快,有些晕。脑袋管不住嘴了,明明想说别的,怎蹦出来的都是抱怨。
顾青了然地笑了笑,将一边的盅盖掀开,笑道:“这是四婶备好的醒酒汤,快喝了,会舒服些。喝完,我扶你去休息。”说着,细心地试了下汤的热度,正好。
柳叶弯唇无奈笑了下,单手接过顾青递来的盅碗,慢慢喝了几口,皱了皱眉停下,抬首有些迷糊地看向顾青,说道:“这汤味道怎么有些怪呀?有股怪甜味?”
顾青赶紧接过柳叶手里的盅碗,低首尝了口,笑道:“哪里甜了,是叶姐酒喝多了。呵呵,那吃菜,这个青椒鳝鱼丝很爽口的,尝尝!”说着夹了一筷子到柳叶碗里,心脏怦怦直跳。坏事还真做不得,呵呵,不过这些菜都是加过料的。叶姐,今晚你一定逃不过。
柳叶抚着变得越来越重的脑袋,勉强维持着神智,拿起筷子也不管碗里是什么菜,只胡乱地夹进嘴里吃下。顾青则在一边等柳叶的碗空时,再夹些菜添上。
不一会儿,柳叶就感到头重脚轻浑身开始发烫,手开始不听使唤。一个失力筷子掉到地上,头差点碰到桌案上,感觉全身的力气在慢慢消散。
顾青伸手适时搂住柳叶的腰,凑近她的耳畔,低语道:“叶姐,看你喝多了吧,走,我扶你回房休息。”说着,朝莫四婶她们使了个眼色,便撑扶着柳叶往厢房走去。
柳叶无力地抬首看了看顾青,使劲晃了晃头,费力地开口道:“顾青,怎么今天才喝一点就…头好昏,还有我感觉怪怪的…好像受凉了,浑身好烫…”
顾青半搂着柳叶的腰,一步步往前走着,笑道:“叶姐,今天你空腹,而且喝得太急了。”
柳叶抬首迷迷糊糊看了眼顾青,呃,四年不见,这死小孩居然能够扶着醉酒的她走路了。还有个头长高了好多呀,都和她一般高了,再过几年就该是个俊后生了。想到这,不觉有迷惘。
顾青察觉到柳叶的目光,笑道:“叶姐想什么了?”
“呃,没什么,只是发现几年不见,你长高了很多。”
顾青愣了下,回道:“这是当然,都四年了,而且我都十四岁了,再不长高就来不及了。呵呵,再过几年我肯定比叶姐高。”
“呵呵,这是应该的。说得好像我多人高马大似的。长高好,若还是之前那小不点,可就难娶媳妇了。”
闻言,顾青眯了眯眼,有些不开心。看了看柳叶因药性发作酡红的脸,架住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走,话在喉咙里滚了滚,终忍不住说了说来:“叶姐,我与你的婚约,我从未忘过。所以,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只会让你我更加尴尬,不管你承不承认,过了今晚,也是板上钉钉木已成舟,你悔不得的!”
脑袋越来越迷糊,没有听到顾青的话,柳叶只感身子越来越不对劲,腹间有股羞耻的燥热汹涌地冲向四肢百骸,脸颊烧烫开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柳叶勉强稳住神智,扭头看向顾青,冷言质问道:“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嘛?”
顾青僵了下,低首停下脚步默默看了会地面,没有吭声,便继续往前走。
随着药力的蔓延,柳叶只得将身子半倚到顾青身上,费力地挪动着脚步,努力抵抗体内一波比一波更猛的烈火,因为忍耐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下,理智慢慢从脑中退散,张了张干涩的嘴,迷迷糊糊中哀伤地呢喃道:“这样有意思嘛…顾青,如果你用这招,我这辈子都会恨你。”
顾青低首冷静地看了眼浑身脱力下滑的柳叶,努力撑住她的身子,淡笑道:“那就恨吧,没关系。我知道不可以把你让给别人。”
“…我…我不是物品,更不是什么稀罕物,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咳…你…”
“对我来说,是世间唯一的稀罕物,不要再说了,我扶你回房。放心,我不会下手。再说,就算下手,我也不会趁这种时候下手。”顾青咬了咬唇,冷脸说完推开门,将柳叶扶了进去。
被扶到炕上的柳叶已是昏昏沉沉,双目紧闭脸颊通红。顾青费力扶柳叶躺平后坐在炕边休息了会,果然还是不行,扶她都够呛。正想出去打水给她敷个冷帕子时,却被一个力量从后面拉住一下子拽倒在了炕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个香软的身子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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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回 悲摧的洞房夜 ...


顾青吓了一跳,等回神看清上面压着的人时,吁出口气放下瞬间紧绷的神经,嘴角弯起丝浅笑,刚想开口却被上面人突然俯身的狠啃动作疼得哀叫出声。
“叶姐,你干嘛?为何咬我,疼,别咬…”
“那舔行不行?”
“…”
因药性早已失去理智的柳叶,努力睁大变得血红的眼睛,用身子努力压制住身下人的挣扎,爆喝道:“我难受,借我啃啃,就啃啃,不会做到最后…”说着,双手就开始扒拉双方身上的衣服,嘴则继续毫不留情地连啃带咬。
“啊…叶姐,你轻点,疼啦,呜,我又不是馒头,不带这么啃的。”顾青努力扭动身子,想脱离身上女人的暴行。
柳叶毫不客气地跨坐在小嫩草的腰上,脑袋被对方唧唧歪歪的话语吵得更疼,怒叱道:“一个男人像个娘们,烦,再吵,我拿刀砍了你,闭嘴。借我啃几口…”
迫于暴行,顾青抽噎了一下,咬咬唇,眼睛含泪。慢慢躺平,由着蛮力女上下其手起来,呜,疼!如果这是洞房花烛夜,他可不可以不要,嗷…
外面贴墙偷听的众人听到这里,个个面露尴尬,弄得脸红脖子粗;互相掩嘴忍笑,打了打手势,各自散去。呀,老大就是彪悍呀,咳,床上都这么劲爆。咳,但愿不会给顾兄弟留下什么阴影。
“嘶,叶姐,你轻点啃。慢点咬,啊…呜,救命呀,有没有人呀,啊,叶姐你怎么可以像猴子一样,连啃带挠…”顾青彻底崩溃,他可以肯定一点:身上的女人当他是食物了,而不是男人。
“吵死了,小气,喊呀,看谁进来,不给我啃,偏啃,不给我抓,我偏抓…就啃就抓,来呀,有本事你也这样…”
柳叶感到身上热炸开,血液都在倒流向脑袋,却因身下人不断的挣扎,欲求得不到满足宣泄,更加失去理智,直接扒了对方的亵裤,伸手抓住顾青的命根,很快脸色难看下来,吼道:“该死的,老娘费半天劲,你居然还是软的。你是不是男人!”
听到这话,顾青气得眼一红急了,翻身压下来,张嘴下去就是一口,怒吼道:“你让我啃了看看,看你还有那兴致…”说着,抓过一边的腰带直接捆住柳叶到处乱抓乱挠的手,用双腿使劲夹住对方乱踢的腿。想到对方的质疑,羞恼地气急攻心,一手刀劈在了柳叶的颈后。
柳叶怒瞪了下眼睛,仰面直接昏了过去。顾青失力摔在一边,喘着粗气,等缓过气赶紧起身查看了一下被劈晕的柳叶。
可真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嘶,顾青伸手拿过被扔到炕角的衬衣,小心地穿上,低首看了看被啃咬得惨不忍睹的前胸,有些牙印还冒着血丝,摸摸被挠得阵阵抽疼的后背,委屈地撇撇嘴,呜,老德叔可害惨他了。动了动身子,浑身上下都疼。不仅没尝到一点腥,反倒被对方差点当馒头啃了。
为这无果的事情,自艾自怜了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低首看向床上昏过去的柳叶,脸顿时臊得通红。呃,叶姐身上也有他啃咬的痕迹,嗯,想到这,顾青眯了眯眼,嘴角弯起丝得逞的甜笑,顿时心中的怨气全消。
小心体贴地伸手帮着柳叶整理好散乱的衣襟,吹熄了炕头的油灯,将对方搂抱到怀里,拽过一边的被子盖好,依偎靠好开心地闭上眼睛。呵呵,叶姐,你这么辣手,明天我身上的这些伤可都是铁证。看你怎么溜,我可没下手。是你下得口,呵呵…
果然不出顾青的所料,第二天一早就被莫四婶撞了个正着,柳叶吓得夺门而逃。(后续具体回看第一章)
本来事情是按照顾青的预想发展下去的,谁知道在逼供大会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苏子语搅黄了一切,不过顾青倒也不在意,至少他和叶姐在外人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这就足够了。
柳叶鸵鸟般地躲着顾青躲了大半个月,顾青倒是不急,每日陪着老德叔他们聊聊天、下下棋,教教寨里孩子们认字。
一日,顾青像往常一样,吃完午饭回屋准备休息会,一只脚抬起刚想跨进门就与他朝思暮想的某人撞了个满怀。顾青赶紧伸手扶住门框稳住身子,看了看一脸惊恐像的柳叶,嘴角弯起丝浅笑,说道:“叶姐,这么忙,去哪里呀?你都大半个月,你在哪里睡的?”
柳叶脸色僵了僵,抱住怀里的包袱往后退了几步,想到那次众人逼婚后顾青拉着她到屋里发生的事情,脸臊红得更加厉害。不就说了他一句奶娃娃嘛,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不是趁他闪神溜了,真的会被这小子扒皮啃肉。
顾青眯了眯眼,往前凑近了些,笑道:“叶姐,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了?不回房睡,你睡哪里了?”
“要你管,信不信老娘拿刀砍…唔…”死小子居然真的敢亲她,天借他的胆子。
顾青双臂抱住柳叶,唇舌交缠了会,等双方彼此喘不过气才松开手,餍足地舔舔嘴唇,笑道:“叶姐,我说过,你再骂粗话,不管在哪里,我就会直接亲。呵呵,味道不错,下次尽管继续…”
柳叶羞恼地连耳根都红了,却只敢拿眼睛狠瞪顾青,死小子,也不知给寨里的人下了什么蛊,大家都说她家暴打顾青,下次如果再家暴,就直接捆送她回草原。众怒难犯,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忍气抱紧怀里的包裹,往后又退了退,咬咬唇,说道:“便宜你也占了,可不可以让条道给我出去。”
顾青挑了下眉,摇了摇头,咧唇笑着回道:“不行!”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呃,我没说脏话…”柳叶捂着嘴,又往后退了几步。
顾青回身看了看门外,很好没人,直接关门落栓。有必要和他未来的妻子谈一下事情了,呵呵,自己撞到网里的,他就不客气了。
柳叶眼睁睁地看门被关,却不敢使用武力来解决这问题。无奈放下手里的包裹,转身问道:“你究竟想怎样,顾青你不是孩子了!不要总是…”
“总是如何?”
柳叶叹口气,低头思索了片刻,正了正脸色,索性开门见山问道:“顾青,你真愿意娶我嘛?”
话题转的这么快,顾青懵了下,眼睛调皮地挤了挤,半开玩笑地回道:“可不可以,不要…”说完,眼睛撇下一边,装作没事人。
柳叶僵了下,火大地抖了抖身子,她愿意正正经经和他说话了,混小子却反过来逗她玩,她叶老大是他玩的人嘛,还真登鼻子上脸了。怒急喝道:“你是老娘花钱买的!还钱…”
哟呵,果然发脾气了,叶姐生气的样子就是可爱。也只有生气的她才像个姑娘家,呵呵,顾青笑眯了眼睛,对手指装哭脸可怜相,回道:“那我用身体来还,如何?”
“轰”的一下,柳叶的脸炸红成一片,看着变得如此难缠无赖加厚颜的顾青,一时间哑口无言。
顾青伸手碰了碰柳叶的脸,嘴角弯起个弧度,梨涡浅浅甜笑道:“看,烫得都可以煎蛋了,呵呵。”
“你,二表舅怎么把你教成个…”柳叶真的不知该如何形容,顾青明明才十四岁,却刁滑城府得媲美千年狐狸,寨里的人都被他的可怜无辜相迷惑了。
“教成个好色狐狸对吧,呵呵,我也只好叶姐的色,唉,可惜了那晚…我被啃得无比凄惨,人生的第一次居然没尝到一点甜头…”
柳叶捂住耳朵摇了脑袋,拒绝回想无比丢人的事情,暴喝道:“别说丢人的事情,得了便宜卖乖的混蛋,药不是你下的嘛?居然有脸说,再说老娘也没…唔…”
“我说过不要讲脏话,老娘,你才多大,就句句离不开这词,再说一次试试!”顾青黑了脸,危险地眯着眼睛。
柳叶抖了抖身子,这哪里还是当年单纯可爱的小黑团呀,根本就是个地痞无赖。
顾青向前几步,拥住柳叶将头靠到她的肩上,舒服地蹭了会,凑耳低喃道:“叶姐,回屋睡啦。我难得回来一次,炕太大我睡着不习惯。”说完,像小时候一样埋首到柳叶的颈后,闻着那熟悉的体香。
柳叶僵了僵身子,伸手抱住顾青,无奈叹口气,说道:“顾青,我认真问你,你真的想好了嘛?”
顾青加重搂的力道,咧唇自嘲道:“你说了,叶姐,我真的吃醋,真的真的很吃醋,我从小到大,眼睛里只有你。整个中心都是你,除去你,我什么都不是…哪有我想不想,只有你愿不愿意?记得嘛,我刚来寨子的那晚,你说你等我慢慢长大,我现在长大了,呵呵,可是那个和我约定的人,却不愿意再兑现承诺,我该怎么办?厚脸地扒着不放,还是松手…我想抱住就不撒手,叶姐,叶姐,知道吗,四年前你送我走,我乖乖走了。可我一直想你,一直想…没有一天不想…我不是小孩子了,你那日却在众人面前喊我奶娃娃,这里很痛,你知道吗,是真的很痛,痛到窒息的地步,一下子空了,感觉都没活下去的…唔…”
柳叶伸手捂住顾青的嘴,羞红着脸,低喝道:“才多大,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甜言蜜语,没变没际的话,死不死,该死,我当年白花钱买你了…”
顾青伸手拿下柳叶的手,握在手里,沉声笑道:“三两二钱银子,你现在到哪里去买这么便宜的,呵呵,叶姐,我爱你。所以能给我个机会嘛,至少是和别人平等的位置,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好嘛?”
柳叶抬首仔细打量了一下顾青,呵呵,过去的小黑团都能和她平视了,今年才十四岁,老妻少夫,呵呵,都已经那样了,还能怎么办,嘴角弯起丝羞涩的浅笑,轻轻点了点头。
顾青凑身亲了下柳叶的额头,退开几步,开心地笑道:“叶姐,那我们首先就从同床而眠相处起吧,呵呵…”说着,转身拿起柳叶的包裹,掀帘进了内室。
又给绕回去了,柳叶愣在原地,半晌才吐出五个字:“顾青,你混蛋…”
内室的顾青哈哈大笑了会,朗声说道:“叶姐,你又说脏话了。嗯,这次先欠着,等我慢慢讨。”
柳叶捂住嘴,羞恼地原地狠狠跺了跺脚,夺门而出。该死的,打不得骂不得,自己现在还真窝囊。
顾青听到了外面开门的声音,高声笑道:“叶姐,记得晚上回房睡。四婶说了,书房锁了。”
柳叶停下脚步,怒瞪向边上不时投来好奇目光的众人,该死的,全给她记着。
12
12、十二回 做后爹不容易 ...


回到山寨的日子过得舒服而惬意,一年半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因为少了在洛城的忙碌与整日的勾心斗角,他的个子迅速抽高起来。脸上的婴儿肥也消失了,一身青衣书生打扮,头戴方巾,整个人显得清秀俊美。言谈举止风度翩翩,嘴角常挂着一丝令人目眩的浅笑。昔日的小黑团,硬长成了个俊美少年郎。
顾青与柳叶的关系继续这么糊里糊涂,暧昧不明着。大家发现他们的老大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很少张嘴就骂娘了。手里那阎罗大砍刀也被迫换成了个淑女`优雅些的长剑。阴风寨老早改行做生意了,平常本来用得就少,阎罗刀被放置在了聚义堂厅中的案头上,不是特别需要时,就在那做摆设。
“顾青…唔,你别动不动就…能不能像点样子!”柳叶红着脸,怒瞪着眼前没皮没脸的混蛋。
“叶儿,这是咱们自己的房间,我亲两下,又不会怎样。”顾青撇着嘴,弯□子笑看着柳叶。
柳叶瞪了瞪眼睛,仰首看向顾青,咬牙切齿道:“喊叶姐,混小子,我比你…唔,又亲,你…”双手护着唇,往后退了几步。
“不要,我想喊你叶儿很久了。现在,我怎么看,都是喊叶儿的时候了。叶儿,你昨天和那熊瞎子大叔见面说什么了?”说着往前走几步,以身高向对方施压。
柳叶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嘴角勉强抽笑了下,该死,她去城里和巴那图见面,是哪个嘴碎的混蛋告诉顾青的。仅仅一年半的时间,阴风寨八百里以内,乃至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昔日的淫`魔阎罗叶大胡子终于再嫁了,嫁的是个俊逸出尘的美少年。厚脸老牛啃了嫩草!
为了替她避嫌,巴那图没有来山寨看她。而约她到镇上的客栈见面,该死,哪个嘴碎的混蛋告诉这醋坛子的,回头知道非活撕了那混蛋。
“叶儿,我觉得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以至于到现在你认为还可以脚踩几条船,家里养小奶娃嘛?”顾青咬牙切齿地说完‘小奶娃’几个字,这女人太嚣张,居然到现在,还在喊他小奶娃。
“他,巴那图只是想和我说萨雅的事情,小丫头私自离家出走,说是去中原看看新鲜,我…我,萨雅毕竟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还是个女孩。所以,所以我…”
闻言,顾青面色缓了缓,伸手将柳叶揽抱到怀里,低首笑道:“是这事,为何不早说,非偷偷摸摸。”
柳叶抽了抽嘴角,能说嘛,平时只是偶尔无意提到巴那图、风佰江的名字,这小子都能喝下几坛子酸醋,和她闹上几天,强迫她心里眼里只能有他顾青一个。
顾青看了看柳叶的脸色,嘴角弯起丝淡笑,看样子是自己管得太紧了吧,想到这,握起她的手,轻语道:“对不起,以后见那些家伙,你不必如此。光明正大去见,没关系。只要告诉我一声就好,萨雅今年11岁了吧,我听你说过,那丫头脾气很野,呃,武功也不错。人也机灵,我听他们回来告诉我说,丫头有带几个仆从一起,随行的还有扎喇大叔,所以你不必过度担心。”
混小子知道的不是一般的清楚,他居然叫萨雅丫头,故作老成的小老头自己才多大!柳叶在心里默默腹诽着。
顾青眯了眯眼,挑了下眉,笑道:“叶儿,别在心里骂我。不管我多大,都是你相公。萨雅名义上也是我的女儿,呵呵,你心里想什么,脸上就会表现出来,所以,最好别心里骂人。”
柳叶僵了下,无奈撇了撇嘴,兀自生着闷气。哼!能看穿人心,了不起嘛?
顾青看了看在他面前越来越孩子气的柳叶,嘴角弯起满足的笑容,呵呵,他的努力没白费,叶姐已不再当他是小孩子了,至少会在他面前摆出副小女人的娇态了。想到了,眼神暗了暗,倾身啄吻了上去。
“叶姐,满意没,以后私下,我还是喊你叶儿。人前嘛,就给你这大寨主留些面子。”
柳叶挣扎了一下,留面子,她现在有个屁面子。寨子里的各项事务老早被顾青这混小子接手了,苏子语被他设计挖陷阱老老实实滚回漕运帮做帮主去了。整个阴风寨被这小子握在手里呼风唤雨。
一路往后山走,柳叶兀自生着闷气,六子火急火燎地后面追了上来,高声嚷着:“老大,停停呀,停停!不好了,老大,不好了,萨雅闯祸了,萨雅闯大祸了…”
柳叶骤停住脚步,快几步往回,一把抓住六子的衣襟,骂道:“你奶奶的,大祸,那丫头哪次闯得祸小过。急着去投胎呀,慢慢说!”
六子缩了缩身子,娘唉,老大吃火药了呀。小心地从柳叶手里抽回衣襟,整了整衣服站定,躬身回禀道:“禀老大,刚才二当家飞鸽传书过来说,萨雅确实是去了南边,先去洛城待了小半个月。后来听人说金陵选花魁娘子,就带着一群人又去了金陵。结果,结果就在金陵闯了个大祸…”
“什么大祸,那丫头从小到大就没消停的时候。在乌洛连汗王帐都烧过,难过还有比这更重的罪嘛?不过那把火烧得好,怎没把我那皇兄一起烧死,哼!”
六子抽了抽嘴角,呃,老天爷,这难道就是古语说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嘛,抹了把脸,继续道:“呃,萨雅一鞭子把金陵知府的独子抽下马,摔了个人事不省。后来,居然女扮男装去青楼,和幽冥山庄的大公子大打出手,将人打成重伤不算,当场还挑断了那人的手筋脚筋。顺带砸了那青楼。后来才知道,青楼是江南苏家二公子开的。这些实际上都不算什么,关键是萨雅在躲避幽冥山庄追杀时,随手劫持了一个人,这可捅了天大的篓子。呜,连官兵都开始出手追捕她了。另外幽冥山庄下了江湖急杀令,悬赏十万两黄金要萨雅的脑袋。黑道白道已经全都出手了,呜,真是天大的篓子,呜,朝廷已派官兵往乌洛国边境,限期要求伊律汗王交人,否则两国兵戎相见。”
柳叶掐了掐发痛的额际,说道:“幽冥山庄倒是不怕,怎会惊动朝廷,随手劫走的是什么人?”
六子哭丧着脸,回道:“呜,凤栖皇朝微服私访的六皇子,呜,当今季皇后嫡出的小儿子。二当家还捎来了洛城季二当家的话,说这次让萨雅丫头自求多福,他们这次没法出手帮忙。”
“你确定是劫走的,不是顺手带走的?萨雅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呀,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轻重的。”
六子绝倒,这还叫知道轻重,若是不知道轻重,得闯多大的祸呀,抹了把辛酸泪,继续道:“老大,来信没说那么具体。呜,怎么办?老大,萨雅丫头现在下落不明,呜,这丫头太能闯祸了。”
“能怎么办?先解决那江湖急杀令再说,让阿贵带上我的名帖,连夜去幽冥山庄赔罪。另外,向江湖上放话,说幽冥山庄追捕的是魔人谷老毒怪的嫡传弟子,阴风寨大当家的独女,昆仑山玄东二老怪的宝贝疙瘩。不想活的,就尽管冲那悬赏去。”
“老大,这样自曝家底好嘛?”
“难道你想老毒怪来找我们的麻烦,才有所动作吗?”
“呃,好的,老大,我这就去办。”
柳叶吩咐完这些,赶紧回屋准备收拾行李,打算亲自去江南一趟。刚进门就与顾青撞了个满怀,顾青往后趔趄了半步,勉强稳住两人的身形。
顾青看到脸色明显不佳的柳叶,担忧地轻皱了下眉,问道:“急急火火的,怎么也不看路?”
柳叶在人前倒还可以稳住愤怒担忧的心,此刻像抓到救命稻草般,依偎到顾青的肩膀上,抱住他的腰,闷哼地回道:“让我休息会,好累!”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顾青聪明地选择不吭声。果然不一会儿,柳叶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出来,却硬是让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就是不哭。只抱怨是自己做娘的不好,生儿而不养儿,实在不配做母亲等等。
顾青不由有些舍不得,萨雅的野蛮脾气他还是听说过一些的。若是说叶姐的火爆脾气是现实逼迫出来的,萨雅则是后天娇惯出来的。没有母亲在身边怎么了,难道这能作为任性妄为的理由吗?真是可笑,但是顾青不会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的话,叶姐肯定会觉得他小心眼连萨雅都容不得,罢了罢了,只要叶姐一直在他身边,其它的事情再说。
等情绪平复下来,柳叶看了眼面前的小相公,红了红脸,低声询问道:“顾青,我想亲自去一趟金陵,陪我,好嘛?”
顾青一愣,有些措手不及。叶姐是在向他撒娇嘛,呃,哪有说不呀,握住柳叶的手,头点得和捣蒜一般,就算这后爹不好做,冲着叶姐这句甜话,拼了!
可怜的小嫩草,后爹不好当呀,自求多福吧!
13
13、十三回 老子不是羔羊 ...


名帖递到幽冥山庄庄主夏侯楠那,打开名帖,夏侯楠吓了一身冷汗,怎与那魔寨牵扯上了。后又听到属下的回禀,虽气恼,但终不敢与阴风寨、魔人谷、昆仑山三处过不去。只得咽下这口窝囊气,撤回急杀令,收下了赔礼金,提出只要昆仑二老肯治好他儿子,一切既往不咎。
柳叶这边不敢耽误,迅速收拾好往金陵而去。一路换马人不歇,本大半个月的路程,只五天就到了金陵城外。摸着颠得已经完全麻木的屁股,顾青撇了撇嘴,呜,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何游牧部落叫马上民族了,呜,你尝试过边骑马边吃干粮嘛,嗷,连吃饭的工夫都不给。
柳叶策马看了眼边上明显体力不佳的顾青,说道:“累了,你就闭眼眯一会,人不是铁打的。”
嗷,叶姐,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有这技术能边赶路边打盹的嘛。想到这,顾青直了直腰杆,顶着两个黑眼圈,说道:“只有不到三里的路程了,叶姐,我们快进城吧。”
柳叶勒住马缰停下来,笑道:“不,我们不进城,瞧,那有个茶棚,去那等,自有人来接我们。”
“呃,叶姐,你怎么肯定萨雅还在金陵?难道她不会逃到别处去?”
“这丫头是个鬼灵精,危险的时候,比谁都会躲。那么多人要她的小命,这丫头不傻,与其慌不择路到处逃亡,不如原地躲藏。只是不知道她躲哪去了,连漕帮、丐帮都找不到她。”
柳叶一个翻身,轻松下了马。牵着缰绳,往茶棚而去。顾青费了些力气,慢慢挪下马,呜,屁股呀,他果然还是嫩了些。勉强撑着跟着后头,不想被柳叶察觉。
还没到茶棚,一小二打扮的白面少年就迎了上来,牵过两人手里的缰绳,躬身笑道:“小的来贵,帮主让小的在这等候好几日了。请二位当家的先去茶棚歇歇脚,一会就有人来接。”
听到这话,柳叶点了点头,随意挑了个坐,坐下来休息。顾青磨蹭了一会,将包袱放到桌上,却没有坐下。只说不累,想站站。柳叶淡瞥了眼,咬了咬唇,没有吭声。大概三盏茶的时间,很快一辆装饰甚是华美的马车沿着大道驶了过来,在茶棚前停下。
随着一阵熟悉的朗笑,苏子语优雅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朝边上脸色不佳的顾青递了个秋波,不顾边上的随从,迅速变换角色,张开双臂整个身子扑上柳叶,娇嗔道:“老大,想死奴家了。”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集体往后退了几步。
柳叶一个闪身,迅速躲开。将桌上的剑拔出了鞘,冷冷立在那。
顾青有些发白的脸色迅速转黑,咬牙切齿道:“美人叔,请注意仪态,这里不是阴风寨。”
苏子语撇了撇嘴,当做没听见,扭身哀怨地看着柳叶,从广袖里抽出个帕子,凄凄哀哀地哭诉道:“老大,你不爱我,呜,你我已有半年不见。子语日夜思念于你,你个负心之人,有了新欢弃旧爱,如今是有事才来见奴家,谁知一见面就拔剑相向,爱虽绝恩情在,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嘛?”
随行而来的众人瞠目结舌,这还是他们平日里狠辣妖`孽的帮主嘛,整个一‘弃妇’。再看看边上站着的顾青,呃,确实是位难得一见的俊美少年郎。再看看穿着甚是风`骚吓人的帮主,呃,难怪叶老大弃旧迎新,
柳叶抽了抽嘴角,放下手中的剑,说道:“苏子语,玩够了没?在我面前,你就不能穿着正常些。”
“在强横的叶老大面前,奴家只是一娇弱男儿。自然得如此打扮,好看嘛?老大!”说着华丽地转了个身,一阵搔首弄姿。
众人面如菜色,强烈压制不舒服的胃。呜,帮主求你了,饶命!
柳叶冷瞪了眼,将桌上的包袱扔到苏子语怀里,快手扶住顾青明显撑不住的身子,说道:“很不舒服嘛,走,我们上马车。死人妖,你骑马。”
“老大,你怎么可以这么称呼我,呜,我的心碎了!”
“闭嘴,再吵老娘活撕了你!”扔下这句狠话,不再搭理原地夸张哭嚎的苏子语。
等坐进马车,顾青煞白的脸色才缓和了些,侧躺在柳叶的膝上,呢喃道:“叶姐,抱歉,我身子终是没养的很好。”
柳叶伸手抚了抚顾青的发顶,轻语道:“你能陪着我来,就已经很好了。顾青,这些年我想明白一件事,就是与其守着个诺言傻等,不如珍惜身边的有心人。所以,以后少乱吃醋,我可不希望自己的相公是个醋桶。”
听到这话,顾青一下子忘记了身上的酸痛,爬坐起来,说道:“叶姐,你说什么?”
柳叶红了红脸,没好气地瞪了眼装傻的顾青,说道:“这一路辛苦你了。”
顾青不依不饶,握住柳叶的双臂,说道:“不是这句,叶姐不要岔开话题,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柳叶感到脸颊发烫,有些羞恼,怒嗔道:“好话不说第二遍,再啰嗦,一巴掌拍翻你…唔…”
顾青凑上去堵住那气人的娇唇,一阵厮磨后,将脸红羞臊的柳叶强搂到怀里,凑耳低语道:“叶姐,回去我们就正式成亲吧,不许说拒绝。我可不是那个任人捏圆搓扁的小奶娃。” 说完,还不忘给个得逞的奸笑故意气柳叶。
柳叶低首装没看到,撇撇唇,回道:“行,但我有个条件…”
顾青眯了眯眼,抢白道:“别拿萨雅挡箭牌,你我早已有夫妻之实,别忘了两年前那事,是你欺负了我。”
此言一出,柳叶脸炸开般红,闭眼装死。
顾青脸色缓了缓,将柳叶揽到怀里抱紧,看样子要赶紧生米煮成熟饭才行。唉,这两年,他没少找机会,可没一次成功的,嗯,决定了金陵之行一定把饭煮熟。
柳叶毫不客气,趴到顾青的怀里,含糊地说了句:“混小子,到了,叫我。”
顾青瞬间无语凝噎,嗷,这叫什么嘛?是反击嘛,顾青努力挺直腰杆,忽视此刻火辣辣疼的屁股,美人在怀,忍住,~~o(>_<)o ~~
马车一颠一颠,顾青小脸乍青乍红,嗷,应该继续骑马的,至少那时是麻木的。疼,小嫩草终于感到眼眶发热,努力忍住男儿泪。原来大丈夫真的不好做,嗷嗷,叶姐…
柳叶眯眼偷瞄着顾青的脸色,慢慢伸出手往后那一探,嗷,顾青浑身一个哆嗦,眼泪夺眶而出,谋杀亲夫呀,真是最毒妇人心!
顾青一脸哀怨红着眼睛,看着怀里笑得甚是嚣张的女人,这就是他未来的娘子。好狠!
柳叶只得嘿嘿笑了两声,爬坐起来,看着顾青疼得小脸扭曲龇牙咧嘴,不由敛去笑容,闷闷地回了句:“抱歉!”
顾青忍住痛,握了握柳叶的手,呢喃道:“到地方,给我上药。”
“真的很疼嘛?”
“…”
“呃,还真是细皮嫩肉,小嫩草。”
“…”
“你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
“我让二当家帮你!”
“叶姐,你调侃一句,我会给你终身难忘的教训。”
柳叶撇了撇嘴,死小子,又爱逞强又臭脾气,越来越像死表舅。算了,这次就放过他。
马车就这样一路颠着往山上跑,顾青疼得冷汗淋漓,脸色刷白。柳叶早已忘了玩笑,几次想扒开顾青的裤子查看,都被臭小子给拦了下来。气得要命却不敢骂,只得由着他等到了地方再说。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直到穿过一片梅林,转了几个弯后,终于停了下来。马车停下来的那一刻,顾青明显松了口气。柳叶不敢再大意,扶着他慢慢挪到门口,勉强下了车。
苏子语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咋呼了几句,便让来贵敲门。没一会儿,出来了两个人。柳叶一下子愣住了,乌兰伊律他怎么会在这。
苏子语掩帕笑了下,说道:“老大,这人认识吧。”
柳叶默默松开扶顾青的手,将他拉到身后挡住,挺直腰杆一脸戒备,说道:“乌洛国的大汗王怎么在中原?”
乌兰伊律上下仔细打量了下已十多年未谋面的妹妹,变了,变成了个泼辣自信的女人。剑眉挑了挑,云淡风清地回道:“难道你不知道萨雅是跟在我后面偷来的中原吗?十几年不见皇兄,一见面只有这么句话吗?”
柳叶愣了下,狠瞪向乌兰伊律,恨不得咬他一口肉下来。别说十几年不见,最好到死都别见。
边上一穿着异族服饰,满头白发、红扑扑的圆脸像极了土地公公的胖老头伯颜索佳努力挤出个笑脸,搓了搓手,尴尬地哈哈大笑两声,打圆场道:“公主,你卖老臣一个面子好不好,那个…”
剩下的话消失在喉咙里,缩头不再吭声。呃,汗王,老臣是在给你打圆场呀。你居然瞪老臣,也许自己真的老了被人嫌弃了。想到这,不由有些失落。拿起袖子擦了擦脸,面色一暗,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乌兰伊律脸色缓了缓,低叱道:“进去再说吧,索佳够了。”
伯颜索佳瞬间变脸回来,呵呵笑着,往前几步,拉住柳叶的手,和蔼地说道:“丽卡公主真的长成了一只漂亮高贵的花鹿了,老臣真是为老汗王高兴。呜…”说完,拉过顾青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真是可爱的羔羊,比起巴那图那只粗鲁的牦牛,真是美玉与糙石,公主,好眼光呀。”
顾青忍住臀部火辣辣的疼,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这样奇特的赞美,一时哑口无言。
柳叶倒是还好,伸手抓了抓伯颜老头的胡子,回道:“索佳大叔的胡子,依然和帕米草原的雄狮一样威武帅气。”
伯颜老儿激动得热泪盈眶,抓紧柳叶的手,说道:“公主,真的吗,呜,还是公主会夸人。呜,老臣想死你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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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回 螳螂后面麻雀 ...


柳叶拍了拍伯颜老儿的手,继续道:“我这都是真心的大实话,哪是什么夸赞,我们草原人可都是爽直人,有什么说什么。”
伯颜老儿抖了抖嘴唇,呜,他的宝贝公主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憨真。摸了摸泪,说道:“老臣当然知道,公主依旧是草原上最惹人心怜的云雀,甜美可人。”
苏子语张了张嘴,呃,真是睁着眼说瞎话的最高境界。看样子,他还要慢慢修练。嗷,老大等着,人家也很会说甜话的。
一行人就这么进了大门,顾青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心中郁结万分,羔羊,老子不是羔羊。
来贵赶紧去安排午膳,苏子语和乌兰伊律等人去了书房,顾青则在一个仆人的陪同下,去了客房。柳叶只得继续应付因许久没见面处于极度兴奋中的伯颜老头,直到有人来通知说汗王让伯颜老头去书房,她才勉强脱了身。
柳叶嘘出口气,休歇了片刻,既然来了,也就没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随手抓了个下人问了下,便依着那人说的路线,穿过两个过堂,走过几个回廊,绕过个荷花池,到了顾青住的客房。该死的,中原人就是麻烦,一个别院都盖这么大。
一把推开门,走到桌边落坐,抓起桌上的茶壶一阵猛灌,唉,伯颜那老家伙还是这么能胡诌,真是越老越没样。抬眼看了看室内,还真不错,有几分文人的臭酸味。
咦,顾青了,柳叶满室找了找,没错呀,是这里。回身抓起桌上的包袱,去哪里了?也不知伤得如何?真准备出去找时,吱呀门打开了,两人再次撞了个满怀。
稳住彼此的身子后,顾青有些失笑看着怀里的柳叶,嘴角弯起丝温柔的淡笑,揶揄道:“可爱的云雀,美丽的花鹿,往哪里跑?”
柳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捶了下顾青的胸口,唾弃道:“恶心死了,不许笑我,去哪里了?”
顾青挑了挑头上的湿发,笑道:“一路风尘,总要梳洗一番吧。”
听到这话,柳叶低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想往后退开,却被顾青抱了个满怀。
柳叶挣扎了下,说道:“当心弄脏你衣服,别…”
“没关系,最多我们一起洗。”
柳叶脸一红,一把推开顾青。
“嘶…”顾青没防备,动到了身上的伤口。
柳叶顶着霞红的脸,拉住顾青的手,将他推压到床上,掀去外衫,扒下裤子,等看到那一片红肿时惊愣住了,伤口吓人的很,有些地方外面那层表皮已给磨去,还有些地方发着炎有些地方早已化脓,不觉心中一痛。居然这么严重,查看到两大腿侧面也是这样,柳叶气红了眼。
顾青尴尬异常,唉,没办法,从小到大他没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自己真没用,可是叶姐这样扒开他的衣服,也太…挣扎着想套上,却被柳叶压住。嗷,叶姐,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男人吗,呜…
“叶姐,我不是小孩子了,药我自己上。”
“刚才马车上撒娇的那个,去哪里了,害什么臊,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呃…”小嫩草俊脸一红,老老实实趴到床上,呜,~~o(>_<)o ~~
柳叶缓了缓难看的脸色,从包袱里取出个瓷盒,打开盖子挖出绿色清香的膏体,小心地给顾青上着药,嘴里还不忘碎碎念。
顾青哀伤地将头埋到枕头里,嗷嗷,有男人被媳妇扒光了,只是单纯的抹药的嘛?叶姐,叶姐,嗷,我是男人了,成熟的男人,不要念了,给我点颜面吧。
等药上完,顾青慢慢爬起来,穿好衣服,被念叨得眼泪都快喷出来了。委屈地撇撇嘴,说道:“叶姐,我是你相公呀。”
柳叶收拾着桌上的药,回脸一个狠瞪,没好气地回道:“相公怎么了,难道就不能教训了?”
小嫩草哑口无言,身为男人的自尊彻底跌进了谷底,我一定要煮饭成功,┭┮﹏┭┮
柳叶拿出换洗的衣服,回身问道:“浴间在哪?我去洗洗。”
顾青撇了撇嘴,站起身走到门边,指了下方向,说道:“转个弯就到,牌子上有分男女间。叶姐,你可以在房里洗的。我让人抬水过来。”
柳叶冷眼扫了下顾青,扭身不发一言地离开。顾青瞬间石化,嗷,叶姐,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嘛?还是你觉得我还是嫩草,顾青不由得自怨自艾起来。
柳叶快步离开屋子,努力压抑蹦蹦乱跳的心脏,等到了顾青看不到的地方,停下来摸了摸滚烫的脸,怎么回事,那小子的单薄身子她又不是第一次看,居然会如此失态。
昔日的小黑团真的是长大了,不承认都不行,擦药时擦到私密处时,竟然有想逃跑的冲动。死小子,居然敢有那种反应,下`流…真是,柳叶抓紧手里的衣服,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走进了浴间关上门,还没回身,后面就传来一个探询的声音。
“丽卡,是丽卡嘛?”
熟悉的声音让柳叶一震,立刻扭头看。面前站着个五官深邃,姿色冶丽、身段窈窕的异域女子,长发微湿侧披在脖颈处,广袖襦裙,浅浅一笑明媚动人。
两人就这么对面站着互相看了一阵子,柳叶惊喜地唤道:“卓娜,你是卓娜,对不对?”
“真的是丽卡,呜…”前一刻艳美绝伦的女子,下一刻哭着扑进了柳叶的怀里,嚎啕大哭开。柳叶只得拍着卓娜的肩膀,安慰着这童年最好的伙伴。
过了一会,卓娜才抽抽噎噎止住哭,推开柳叶的身子,胡乱拿袖子抹着脸上的泪,说道:“呜,原来爷爷说的是真的。我还以为他骗我了,对了,丽卡,听说这次你带来个只小羔羊嘛,我要看看,在哪里?”
伯颜老家伙嘴可真快,心里腹诽了一下,嘴角弯起丝开心的笑,转移话题道:“一路风尘,我要进去洗一下。要不要一起来?”
卓娜不满地噘了噘嘴,但很快绽开艳美的笑容,点了点头。拉着柳叶兴奋地往回走。沐浴时,还不忘唧唧喳喳给柳叶讲童年那些小伙伴现在的事情,柳叶只认真听着,不时问上一两句。
卓娜一点没变,还是那样憨真直爽的性子。真好,总算还有个人没变。想到这,柳叶舒心地笑开,一时间,两人就像回到了大草原开心地笑闹开,互揭老底说小时候做的傻事,互相取笑逗乐着。
等洗完浴,两人坐到浴池边的凉榻上小歇时,卓娜爬起来看了眼闭眼休息的柳叶,咬了咬唇,小心地探问道:“丽卡,你还会回草原嘛?”
柳叶愣了下,睁开眼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卓娜,重新闭上眼,回道:“不会回去了,怎么担心我和你抢巴那图嘛?”
“啊,丽卡,你怎么知道的?”卓娜涨红了脸,羞涩得手都不知往哪里摆才好。
柳叶轻笑着摇了摇头,好心地解释道:“方才你提那家伙最多,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
“可是,可是,丽卡,你不介意嘛?”
“都是过去的事情,再说我有可爱的小羔羊,粗鲁的牦牛只好扔了。”
卓娜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嚷道:“巴那图不是牦牛,丽卡,别学我爷爷说话。他反对我喜欢巴那图,而且那憨子眼里只有你。”
“那又如何,我这只野狼,眼里只容得美味娇嫩的羔羊了。牦牛只好留给大胃口不挑嘴的母狮了…”
“丽卡,你取笑我,坏死了。”卓娜气得直甩头,呜,她哪里像母狮了。
柳叶仰首嚣张地笑开,卓娜羞恼地直跳脚,却无可奈何。
等笑闹的差不多时,柳叶正了正脸色,问道:“卓娜,你知道萨雅的下落吗?这丫头真的劫走了凤栖皇朝的六皇子吗?这事是不是我大哥在后面捣鬼,我希望你实话告诉我。”
卓娜愣了下,将头发拨到耳后,坐正身子,想了想,举起一掌做发誓状,回道:“我保证汗王这次没捣鬼。丽卡,实际上你大哥他…唉,算了,总之长话短说就是,萨雅想你,而你这么多年都不愿见她,所以才来中原一通折腾的。想你过来看她,至于那个六皇子,我只能说,真的是巧合。还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到这停了下,往前凑到柳叶耳边,继续道:“伊律汗王,实际上是来金陵那个什么楚仙楼,找一个花魁娘子。可是人家没见他,活该!”吐了下粉舌,左右看了看,忍笑道:“知道那花魁娘子是谁吗?就是凤栖国嫁到我们乌洛的惜君公主,汗王的大阏氏。不过嘛,我一点不同情他。至于萨雅嘛,现在应该和惜君公主在一起。”
柳叶皱了皱眉,觉得这真相有点荒唐,说道:“这么说,萨雅是被牵连的池鱼啰。”
卓娜愣了下,手指抵唇,苦恼地想了会,拍拍脑袋,说道:“应该是,你该知道萨雅放火烧王帐的事情吧,实际上是帮着大阏氏逃跑。”
“知道的这么清楚,卓娜,你有参与吧!”
卓娜吓得立刻捂住柳叶的嘴,作了个嘘的动作,双手合拢做哀求状,说道:“呜,丽卡,小声。被汗王和我爷爷知道,非被活撕了皮。”
柳叶转了转眼珠,凑近卓娜,像盯上猎物的狼一般,危险地开口道:“卓娜,你该还有事情瞒着我吧,快说,不然…”
“呜,丽卡,没有了。真的没了,我连喜欢巴那图都认了,还有什么好瞒你的。”
“比如说,设计我和萨雅见面的报酬,比如说,萨雅现在躲在哪里?”
卓娜脸色一下子变了,嗷,难怪萨雅让她提防丽卡。呜,原来丽卡学会了中原人的狡诈,太狡猾了!咬住艳唇,死都不开口,若是开口非被大阏氏活撕了。
呜,谁来救救她,洗个澡全招了。丽卡也变成狡猾的狐狸了,难道她真像萨雅说的只是外表看起来很像狐狸,实际上是个脑袋空空的笨蛋嘛。呜,萨雅说过不要笨蛋做继母,呜呜,怎么办?
傻瓜美人抓起帕子哭得凄凄哀哀,柳叶却摆出一副耗下去的样子,恢复了彪悍样,爪子一拍榻,低声威胁道:“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让你见汗王。”没想到洗个澡就能有如此意外的收获,实在令人惊讶。
只是她没发现暗处躲个人,很快一个闪身离开,绕过别院护院的视线,飞奔过梅林,一路往后山悬崖而去,几个纵身来到崖底的湖边,单膝跪在一个紫衣女孩面前,恭敬回禀道:“禀公主,卓娜露馅,王妃殿下提前上钩了。”
紫衣女孩随手甩了下手里那一丈长的鞭子,拿起鱼竿,回脸朝后面藤椅上闭目休憩容貌甚是清丽脱俗的女子,扬了扬下颚,咧唇甜笑道:“舅母,看,鱼儿上钩了。我一定要把娘带回去,哼!谁都别想抢走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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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回 稀里糊涂煮饭 ...


单纯的卓娜别扭了一阵子,终敌不过有些江湖阅历的柳叶,乖乖老实地招了出来。她不想被当猎物一直盯着,想到和萨雅的约定没了,捂面泪奔而去。
柳叶倒是不以为意,坐在凉榻上眯眼想了会,这也太顺利了吧,嗯,顾青混小子说过,如果消息得到很容易,其中一定有诈,说不定某个家伙老早背后挖好陷阱正等她跳。是跳还是不跳了,挖坑的是伊律还是?
想到这,柳叶抓了抓头发,算了不想了,回去找顾青商量。有现成的军师,不必如此费脑。抓起衣服团成一团,顶着还没干的头发,直接回房找顾青。
一脚踹开门,果不其然,嫩草正趴在床上酣眠。
柳叶轻手轻脚地关好门,放下怀里皱成一团的脏衣服,觑了眼睡梦中的顾青。眯了眯眼,嘴角弯起丝坏笑,慢慢地挪到床边,打算逗他一下。还没摸到床边,就被突然翻身的顾青抱了个满怀,压到了身子底下。
柳叶挣扎了几下,怕弄疼顾青身上的伤口,放弃扭头撇向一边。顾青得意地龇出两小虎牙,取笑道:“叶姐,你当我是猪嘛?那么狠的一脚踹门,死人都能给吵醒,更何况我这活人。怎么洗完了,头发还湿着,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嘛?”
柳叶臊红了脸,恨不得咬这坏小子一口,想了想,还是说正事。轻推了下顾青,将方才浴间碰到卓娜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顾青先是愣了下,惊讶于柳叶突然的变化,居然愿意和他商量事情了。努力压制内心的狂喜,耐着性子听柳叶说完。
叽哩呱啦一通,柳叶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做长舌妇的潜质。说完,爬起来倒了两杯茶,一人一杯。盘着腿坐在床上,等着嫩草军师出谋划策。
顾青只得装作一副军师的样子,努力闭眼想了会,心里却在狂笑。唉,这么低等的点子,怕只是个毛丫头想出来的。叶姐真是可爱单纯,想到这,顾青睁开眼,将柳叶抓抱到怀里,吧唧吧唧啃了几口香颊。看着柳叶羞恼的样子,总算知道为何季叔总爱欺负寇姨了,这么可爱的女人到哪里去找呀。他真是好福气,打小就有。虽自幼与亲人失散,却没少一点疼爱。
对叶姐的感情一直都是复杂的,所有的一切感情掺杂在一起,像蜘蛛丝一样将他紧紧裹在里面。是依赖是疼惜是爱,不管什么,顾青知道这一辈子没法再放手。虽说两人年龄背景等等都存在很大的差异,她是曾经是一国的公主,虽然现在漂泊于江湖。而他是个连姓什么都不知道的无根之人,不管她嫁过几次人,有没有孩子,这一切都不重要。
任何人都别想从他怀里抢走叶姐,想到这,顾青的眼神开始笃定,开口道:““叶姐,我有事要对你说,等一下。”说着,穿鞋下床落好门栓,关好所有窗户,哪怕是耍心机,他也不许叶姐离开他,决定了现在就煮饭。
柳叶有些迷糊,呃,要说的话很重要嘛?难道又是伊律在背后捣得鬼,想到这,柳叶有些心冷,过去为了巩固汗位不顾她的意愿将她一嫁再嫁,她已经是用过几次的棋子了,还能为他做什么,为何还不放过她?柳叶有些心灰意冷,感到身子骨阵阵发寒。
顾青看了眼面前明显想歪了的柳叶,轻轻地将她揽抱到怀里,将心里的最后一丝心虚抛到脑后,他是爱叶姐,虽是使了点不入流的手段,但…不这么做不行,他不能保证自己敌得过母女亲情。
慢慢凑近柳叶的耳边,低语道:“叶姐,不怕,有我在。没人再敢伤害你,放心,一切有我。”
柳叶抖了□子,抬眼茫然地看向顾青,她真的怕,很怕那些算计她的人。虽然武功变得高了,外表看上去坚强了,实际上剥去坚硬的护甲,她还是那个软弱认命的乌兰丽卡。
顾青有些不忍,停顿了一下,不该这样吓叶姐的,可是…可是他真的不想失去她,趁虚而入,他只能趁虚而入。对不起,叶姐,我爱你,是真的爱你。我不想放手,真的不想。抢你的人太多了,我敌不过比不过,请你日后可以原谅我今日使得点小心机。
想到这,顾青倾身吻了上去,柳叶愣了一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发脾气挣扎。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她好累,真的好累。即使面前的这个怀抱不够宽坦,她不管了,此刻她只想靠上去狠狠哭一场。
床帐垂落,掩去一室春`意盎然。(河蟹爬过,劫走全部肉,河蟹万岁,→_→)
巫`山云`雨后,柳叶依偎在顾青怀里躺了一阵子,很快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两年前那次醉酒,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想了想,整个人扒拉到顾青身上,捧起他的脸,眼对眼看着他。
顾青本有些倦意,吓得立刻清醒过来,呃,叶姐发现了?这么快,怎么办?
柳叶嘿嘿坏笑了下,装作很笃定的样子,说道:“小子,整天肖想老娘,咳,今天得手了,可是,可是你很菜唉,第一次吧。”
‘轰’的一下,顾青脸烫成了虾米,呜,不带这么欺负人的。第一次怎么了,嗷,~~o(>_<)o ~~明明刚才她是很舒服的样子的,难道是季叔给的书不好,小嫩草脸羞恼得铁青,努力挣扎想挣脱开柳叶的双手,去找个地缝躲起来。
柳叶乐得哈哈大笑,死力捧住他的脸,对准目标啃了上去。霸道地宣布道:“小嫩草,给我记着,我将是你今生唯一的女人。”
“唔,疼,叶姐不带这么啃的。”顾青撇头躲开某无耻女的狼吻,费力地想夺回主动权。
柳叶扒住顾青的身子,舔了舔唇,故作嚣张地笑道:“小子,行不行,要不要再来一次。”说着,扑压上来打算教训一下苦骗她两年的混小子。
顾青倒也不恼,弯唇给了个无比眩目的温柔浅笑,四肢放软躺平身子,说道:“好呀,我准备好了,你来…”
没料想到这出,柳叶像是被烫到了般迅速缩回手,爬滚到一边,拽个被子盖到了身上,她来,呃,在这方面她没那么强势。顾青捧腹笑得甚是嚣张,掀起被角钻了进去,嚣张地说道:“奉娘子令,为夫只得再勉为其难一次。”
“顾青,你小人,放手,我累了,想休息…”
“叶姐,你躺着就好,放着,我来。”
柳叶挣扎了一会,疆土再次沦丧。死小子,给她记着。经过不懈的努力,稀里糊涂之下,小嫩草得手了。天公相助也罢,机关算计也好,这饭终于在嫩草十六岁时,焖熟了。
苏子语看到时间了,人还没过来吃饭,就差了几个仆人去喊,可仆人又了却没一个回来禀告的。只得自己亲自去一趟,还没走到客房那,便被之前差来的一个仆人挡住了,将他拉到一边说什么不方便。
苏子语纳闷了,有什么不方便的。仆人有些尴尬,只得轻轻拉着他到门边,指指耳朵,示意他仔细听。不听还好,一听,苏子语吓了一跳,呃,不是吧,居然是在滚床单。嗷,他们俩什么时候好到这程度的,完了,这次他惨了,萨雅那小魔女非折腾死他不可。
想到这,苏子语立刻转身离开,直往马棚而去。不管了,这烂摊子他收拾不了,还是由他们当事人来解决吧。什么六皇子、惜君公主,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掺合萨雅、惜君公主策划的闹剧了。
和谁做对都不要跟顾青那小狐狸做对,这小子做事比季昊轩父子更不择手段。呜,他决定不要玩了,已经玩输过一次了,绝不要再来一次。
房内,顾青搂着睡着的柳叶,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回,终没能说出来。得手了,呃,顺利得让他到此刻都觉得是场梦。伸手掐了下大腿,嘶,疼!
原来爬床是件很容易的一件事,只是关键看你想不想爬。只要捅破夹在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
想到这,顾青欣然笑了出来。倾身凑到耳边,低语道:“叶姐,我爱你。”
柳叶睡得正香,只含糊‘嗯’应了一声。便抱住顾青,往他怀里又埋了埋。嗯,这胸膛靠着习惯了还是很舒服的。不挑了,嫩草也挺好。
一室情浓,差距甚大的二人终冲破心里的层层障碍,走到了一起。
顾青努力压制内心的喜悦,萨雅、伊律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不过他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粉身碎骨他都不会放手。他会慢条斯理地逐个击破,呵呵,叶姐,你就安心地等着我的八抬大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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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回 最终章 ...


阴风寨聚义堂,红幔喜烛张灯结彩,众人脸上笑容洋溢,今天正是寨主叶老大讨压寨夫的好日子。
一阵笑闹后,礼乐起,新娘柳叶穿着新郎装,手执红绸带,另一端是红盖头蒙面穿凤冠霞帔的新郎——顾青。司仪老德叔扬声喊出一拜天地,新人连忙跪地下拜。众人笑得前俯后仰,边上萨雅噘着嘴狠狠瞪着披着红盖头的顾青,算他狠,这条件都答应了,她还能说什么?
去年,她好容易将娘亲骗到金陵,一切进展的是那么顺利,只差那临门一脚就成功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帮着她舅舅伊律可汗反过来算计了她们,舅母被带回了乌洛,连带着她都被禁足了一年多。后来,她好容易劝舅舅,给顾青提出无数的苛刻要求,这家伙既然都解决了,到最后没则了,她只得使出杀手锏来,谁知道这家伙居然也答应了,好吧,算他狠,这后爹让他吧,看着娘亲隆起的肚子,萨雅只得认输。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众人拍着手大叫好,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去闹新郎。萨雅只得噘着嘴跟在后头,唉,罢了罢了,她爹不都娶了卓娜了,她只有认命的份了。
晚上红烛摇曳,柳叶忍笑掀去了顾青的盖头,将个酒杯递到他手里,低语道:“这杯喝完,你我便是夫妻了。”
顾青拿下头上的凤冠,动了动酸僵的脖子,一把将柳叶搂到怀里,笑道:“叶姐姐,我可嫁你了。这辈子可不许亏待了我。”
柳叶面色一红,扭了扭身子,挣扎道:“你个没皮脸,酒都洒了。喝还是不喝,当心老娘,唔…”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许说脏话,胎教呀。”吃足豆腐后,小嫩草笑眯眯地退开,伸手摸了摸那微隆的肚子,笑道:“叶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
柳叶愣了下,脸潮红开来,唾骂道:“顾青,你居然…方才是谁说的胎教的,呸,色…唔…顾青…”
红帐洒散,小绵羊压倒了母老虎,从此,夫妻恩爱羡煞旁人。一年后,聚义堂前,萨雅抱着甫满百天的弟弟顾凡,笑呵呵道:“小弟,等着将来姐姐给你带个压寨夫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