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给两人行礼,花意竹情玉绡玉锦似乎觉得还有些晕,她们之前从未想过,如何伺候姑娘嫁人,竟然就伺候到了皇子妃身上。

谢嫮见几人这幅模样,便各自在她们肩上拍了拍,丫鬟们这才放松下来,对谢嫮展开了笑颜。

一行人走入了院子,然后胡泉和聂戎赵三宝他们便被沈翕喊去了书房说事情,谢嫮则抱着康宁入了主院,花意竹情奉茶来,跟谢嫮也开了个小会,告诉她一些府里的事情:

“自从上回宫里来人宣旨以后,老太君和二房的长孙太太和三房的万太太都来了咱们这儿,问了好些事情,不过,咱们沧澜苑的人嘴都紧的很,她们也没问出什么来就走了。后来咱们谢家的老太太也派人来问话,不过夫人不在,胡总管接待了也没有什么其他事,只说,等夫人和公子回来之后再说,咱们太太那儿知道您入宫去了,便也没有来问,只是拖了胡总管,说等你们回来之后,派人传个信给她。”

谢嫮听了点点头,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长高了不少的长寿来到门前,看见谢嫮回来,就走了进来,劈头盖脸的就问道:

“你们怎么回事?我听说他…哎呀,你们怎么就入了宫呢?”

长寿惯来这样直接,谢嫮也不怪他,将他招到前面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身高高了,模样也长开了不少,依旧带着稚气,眉宇间倒是没了从前的畏缩与戾气,这些日子跟着先生读书,确实也培养了一些书生气出来。

谢嫮站起来与他比了比身高,说道:

“再过些时候,长寿的个子只怕还要高些呢?”替他理了理衣襟,问道:“衣服可还够穿?”

长寿得意的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要高些的。衣服够了,你不是吩咐玉绡玉锦过段时间就给我添衣服嘛。”

玉绡玉锦也在旁边伺候,喜盈盈的说道:

“是啊,外衣内衣给你添了不少,你却最喜欢穿夫人给你做的那两件绣猫狗的中衣,都短到手肘了,你还继续穿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玉锦苛待你呢。”

长寿满免绯红,一副你们太多嘴了的样子,谢嫮抓过长寿的手,将他袖子撩起来一看,果真看见好好的外衣里面,一件足以露出整个手腕的短衣袖,袖口上绣着两只猫狗玩球的花样,的确就是她怀孕前给他做的那件,一时心中一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你呀。说你像孩子,你有时候也像大人,可说你是大人你偏偏跟个孩子似的,明天别传了,我给你另外做两件出来。”

长寿看着谢嫮,惭愧的低下了头,说道:

“我,我明天不穿了,你也别做了,他…他不是不喜欢你给我做东西吗?”

这个‘他’说的就是沈翕了,谢嫮想起自己给长寿做衣服时,沈翕那吃醋的模样,不禁又是一笑,说道:

“谁说的。我给你做,又不用他动手,干什么要他喜欢呀!你且穿其他的,等做好了,我喊你来试。”

长寿便也没再说什么,走到一边去抱康宁玩儿了。

等到大伙儿请完了安,花意和竹情伺候谢嫮去内间换居家衣裳,入了内之后,谢嫮对花意问道:

“最近国公怎么样?”

花意和竹情似乎也有话和谢嫮说,两人对视了一眼,由花意说道:

“国公这些天来,一直对外称病,却没有喊邹太医看诊,而是喊得外面的大夫,奴婢斗胆,从侧门跟着那大夫出去,然后找到那大夫坐诊的地方,假意去看病,问了不少话出来。有些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嫮见她脸色绯红,便知是一些难以启齿的话,便坐了下来,对她说道:“但说无妨。”

花意深吸一口气,说道:

“那大夫说,这两日给国公看诊,其实是给国公带药,带的都是一些…一些男子…咳咳,壮、阳的药。”

谢嫮听了眯起了眼,看着花意的眼神也有些难以置信,花意见谢嫮这样看她,不觉有些紧张,说道: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夫人不信,奴婢可以把那坐馆大夫的地址告诉夫人,夫人可以…”

谢嫮抬手,说道:“我不是不信,只是觉得奇怪。国公要这些药做什么呀。”

花意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太深入去查探,国公爷住的地方,防守森严,我只能在外围婆子那儿听些事情,不过没什么重要的就是了。”

“嗯,下回国公爷那里你就不要再去涉险了,他毕竟是国公,你们若是犯在他的手里,他当时就能处理了你们。”谢嫮站起来,花意竹情便替她换衣服,谢嫮接着说道:“如今公子爷的对外身份换了,你们当差的时候就要更小心,不是说伺候上面的问题,而是其他,比如待人接物,这两天我会让夫君请两个宫里的嬷嬷回来统一教导你们规矩,你们好好学,府里的事情,咱们想知道的就都交由赵三宝去探听吧,他那个人滑头,手里也有功夫,毕竟是公子爷身边伺候的,就算被抓到也不会有事。”

花意竹情知道谢嫮在教她们道理,一边听,一边点头,竹情最是温婉听话,说道:

“是,奴婢们知道了,今后一定会更加谨言慎行,绝不给夫人和公子惹麻烦。花意你也是,有些事情就不要刨根问底了,你这八卦性子,实在叫人不放心。”

花意吐了吐舌,说道:

“我这性子夫人最知道了,稳妥着呢,我打探这么几年,也没出过什么差错,不过夫人这回说了之后,我就知道了,咱们夫人和公子今非昔比,万万是不能有任何把柄给人抓着的。”

谢嫮换好了衣服,听着花意这样通情达理的话,不禁笑了,在她头上拍了拍,说道:“多日不见,咱们花意也长大了呢。”

这句话出口,谢嫮突然想起来,这两个丫头,今年也快要十八了吧。一般府里的大丫鬟,都是十六到二十岁出去配人,没想到一眨眼就过了这么多年,当初的两个黄毛丫头,如今竟然都长成了人,自己和她们差不多大,都已经生了孩子,做了人家的妈了。

花意见谢嫮自顾自的笑了笑,又想起来一件事情,扶着谢嫮走出内间,一边走一边说道:

“夫人,还有一件事,也许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奴婢觉得还是跟您说一说吧。”

谢嫮看她,让她说下去,花意才继续说道:

“就是前几天,兰姨娘曾派她的贴身侍女来过一回,在沧澜苑门口吵吵闹闹,说是要见夫人,可是那个时候,夫人早就进宫去了,兰姨娘明知如此,还派人来喊夫人,奴婢们也不敢私下接待她的侍女,然后过了几天,宫里的诏书下来了,奴婢才想起这事儿来,大着胆子去了兰姨娘的院子找她,想问一问她那天有什么事,可是,兰姨娘却不在那院子里了。”

谢嫮有些讶然:“不在了?她去哪儿了?”

花意摇头:“奴婢不知,问了府里其他人,也都说不知道,奴婢见问不出什么,就没再多问了。”

“…”

谢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正好沈翕进来,花意竹情立刻前去问安,喜盈盈的拜见:“参见大皇子殿下。”

沈翕笑了笑,说道:“在府里还是都叫公子和夫人吧,将来若是开了府,再改不迟,免得突兀。”

花意竹情对视一眼谢嫮,见后者点头,便应答道:

“是,奴婢们知道了。”

说完这些,花意竹情便退了下去,并且体贴的替谢嫮和沈翕将房门关了起来,谢嫮走上去牵着沈翕的手,将他拉去了内间,想替他换一身居家的衣服,只听沈翕说道:

“你身边这两个丫头很好,不是说人有多精明多能干,单是忠心这一点,其他人都比不上了。”

谢嫮哪里能告诉沈翕,上一世的时候,就是这两个丫头护着她到最后,也没落得个好下场,看人最难的就是看人心,两个丫头的品行她早就知道,所以用起来也是毫无顾忌的。

沈翕换好了衣服,回身抱住了谢嫮,说道:

“咱们出宫以后,才是真正的硬仗。阿瞳你怕不怕?”

谢嫮在他怀中抬起投来,对他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

“阿瞳不怕!只要能在夫君身边,阿瞳什么都不怕。如今我是个母亲了,更是不容我害怕。所以,不管怎么难,我都会跟着夫君一起面对。”

沈翕搂住了谢嫮,弯腰闷在她的肩窝里,舒缓的叹了口气,说道:“今生娶了你,真好。”

这个女人给了他自信,给了他归属,给了他面对一切的勇气。很难想象,如果这辈子没有她,他将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也许会走上同样一条路,知道真相之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走到天和帝身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血洗心中的仇恨。而这一世,他依旧是不择手段,可是为的目的,就不仅仅是报仇了,他还要为了他的妻子,为了他的儿子战斗,这是多么重大的使命感,将人的心填的满满当当,不再像从前那样,过的行尸走肉一般,满心满眼只有仇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报了仇的同时,也让自己堕入了无间的地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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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的第二天,沈翕就胡泉亲自去太尉府、荣安郡王府、苏府、常府、骠骑将军府下了帖子,请他们来府相聚。

这是沈翕第一回请这些兄弟上门相聚,所以谢嫮显得十分隆重,亲自安排了菜色酒水,将宴客之地选在沧澜苑最南那处金桂飘香之地。

日子一到,宾客赴宴。

吴骏率先前来,带了一车贡酒金陵春,也是太尉府深受皇恩,皇上深知太尉好酒,因此每年贡酒金陵春都会赏赐两车,而太尉知道吴骏这回是来赴定国公府沈翕的宴会,特别割爱,舍了一车金陵春给吴骏带来。

与谢嫮见礼之后,谢嫮便收下了他的礼品,命人拉去厨房,临时改变以此酒作为今日宴客之酒。

接着是荣安郡王世子傅清流,然后是常林和苏三郎,两人同时抵达,最后来的是赵淼,五人皆被沈翕请入了客堂之中。

虽说几人与沈翕相交多年,但是因为从前沈翕身份的种种尴尬,所以,并没有请他们过府,五人对沈翕居住的沧澜苑倒是颇感兴趣,沈翕拖着病体,随他们在沧澜苑中转了一圈,然后才去了客堂,谢嫮命人奉茶,几人才坐下说起话来。

“真是没想到,沈大竟然是这身份,咱们从前还问他是追随肃王还是伏王,这下好了,咱们也不用选择了。大皇子殿下就在眼前,不效忠他效忠谁啊。”

说这话的是傅清流,要说沈翕的身份曝光之后,最开心的就是曾经和沈翕走的很近的他们五人,毕竟这种直接傍上皇子的际遇,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苏三郎紧接着说道:“要不我从前老说,跟着沈大总不能吃亏的。”

“就你贫,上回我可还听你说,若是沈大再不表态,你可真要被肃王收服了,你那姐姐成天回来哭诉,你快受不了了云云,这会儿偏这么说了。”

赵淼也是心直口快,他从小就是沈翕的忠实拥护者,此时更不例外,从前沈翕还是沈翕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跟着沈翕混了,如今沈翕摇身一变成了大皇子,他是再开心不过了,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意思。

苏三郎嘿嘿一笑,常林和吴骏也对视一眼,吴骏说道:“这下咱们可是目标明确了。再不用理会其他人,只不过今后也就没太平日子过咯。”

常林啐了他一口,粗声粗气的豪迈道:“大丈夫要么驰骋沙场,要么马革裹尸,太平日子过的久了,爷爷嘴都淡了,最好就是不太平,这样才能显出咱的价值来。”

常林的话引起了在场众人的赞许声,纷纷讨伐吴骏的女儿态,弄得吴骏解释不已:

“我就这么一说!你们至于嘛。”

傅清流跟着说道:“你就这么一说,可知道兄弟们等着大展拳脚的一天等多久了吗?常林甚少说的对,不过这回却是说对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要做就做那建功立业的大事,咱们这样的身份,若是不能大干一场,还真把自己当成纨绔了嘛。”

苏三郎最是文雅,喝了口茶后,淡然说道:

“说的不错。”

傅清流得意的扬扬下巴。

吴骏被众人围攻,赶忙凑到沈翕身边去搬救兵,沈翕看着他们唇枪舌剑,不禁也跟着笑了,开声说道:

“其实这回啊,还真是吴骏说对了。咱们今后有的是硬仗要打,从前立场不明确,咱们可以暗地施为,如今嘛,做什么事都有人日夜盯着,就好像今日你们来府叙旧,也许不用等天黑,风声就已经传了出去,所以,咱们需要更加谨慎一些。”

沈翕的话比吴骏说的分量可大多了,赵淼站起来踱步说道:

“既然这样,那沈大你干嘛还大张旗鼓的把我们都喊来?这样咱们不都曝光在烈日之下了,若是在外头相聚多好,谁也不知道。”

吴骏跟着笑了笑,说道:

“你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咱们几个和沈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沈大如今是这身份,他身边人的事情还能瞒得住谁?与其偷偷摸摸的见面,不如像如今这样大张旗鼓的登堂入室好吧,反正咱们已经被打成了这位新晋大皇子派的人,躲躲藏藏的像个缩头乌龟。”

赵淼失笑,虽然被说成乌龟,却也不生气,因为他知道吴骏的这番话说的没错,傅清流接着说道:

“哎,沈大,那咱们几个人今后你是怎么打算?还让我们假装纨绔,混迹市井,收集情报吗?”

他们几个从前以沈翕马首是瞻,做什么事都是几个人商量着来的,现在自然还是得问沈翕的意见。

沈翕端着茶杯倚靠在加了软垫的太师椅上,知道这垫子定是谢嫮为了让他舒服些,所以才特意加上的,默默勾唇笑了笑,然后才抬头对众人说道:

“情报不用收集了,你们如今也该是找份实在的事情来做了。”

众人一听沈翕这论调,顿时来了精神,个个跃跃欲试,只听沈翕如涓流般温和的声音自客堂中响起,低声说道:

“苏三郎是礼部出身,那就入礼部;清流是郡王世子,而荣安郡王如今则是神机营总指挥,你的世子身份是助力,却也是阻力,只怕很难去六部,我记得五城兵马司尚首领是你舅舅吧,要不你就去五城;吴骏是太尉之子,按理说去哪里都成,但是太尉势大,兵部得罪的人不少,其他五部也未必服他,他手里有兵权,其他地方也压不住他,要不去金吾卫,天子近臣,里面皆是世家子弟,足够你结交;常林和赵淼的话,常林入兵部毫无疑问,赵淼的话…只怕还得随你们家老爷子去军中了。”

五人听得详细,其他人频频点头,了解了自己的定位,就是赵淼似乎有些不愿,为难的来到沈翕面前,说道:

“沈大,你不是要将我一个人推到漠北去吧,我告诉你,军里真不是人待的,每天天不亮就要出操,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多,几个月不许出入军营那是常事,别说是饮酒,就是闻见酒味都要一顿揍,这,这,女人的荤腥儿,更是别提了…”

众人听赵淼说到最后,都不禁失笑,傅清流上前勾住了赵淼的脖子,说道:

“你小子说的最后一个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赵淼脸上一红,硬着头皮说道:“是又怎么样?你们反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刚从漠北回来,还没过几年好日子,家里的娇妻美妾就得撩在一旁,你舍得啊?”

傅清流和众人对视笑出了声,苏三郎笑完之后,语重心长的和赵淼说道:

“温柔乡,英雄冢,赵将军你要是能够建功立业,将来回来,你还怕沈大少了你的娇妻美妾吗?”

赵淼多少还是有些不愿的,吴骏则一语点醒了他,说道:

“好了好了,大事为重!你不是总说要替沈大鞍前马后的吗?从前咱们几个人都跟着沈大做事,再说了,谁让你是骠骑将军府的呢,赵老将军还指着你接了他的衣钵,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咱们如今不用跟着其他人做事,跟着沈大,你还不愿意吗?”

赵淼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沈翕也跟着开口说了一句:

“你放心吧。等到你接了赵老将军的衣钵,我亲自给你送一打美妾入府,总行了吧?”

“…”

赵淼看着沈翕,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行吧,既然沈大这么说了,我就舍命陪君子,回头就跟着老头子去漠北好了。”

安排完最后一个人,时间也不早了,谢嫮派了花意来请客人入席,沈翕便领着他们鱼贯而出,去了南苑。

谢嫮早已摆设好了酒席,见他们到来,便迎了上去,沈翕对谢嫮伸出一只手,谢嫮红着脸与之交握,然后沈翕便牵着她入了席。

沈翕的一只手并不太灵活,所以,布菜什么的全是谢嫮一手包办,她的动作优雅大方,看着行云流水般自然熟练,沈翕与众人说说话的时候,还会忍不住去拉谢嫮的手,自然而然的温情谢嫮也甘之如饴,两人间的默契叫人啧啧称羡。

傅清流最是感触,说道:

“我从前就一直在想,沈大会不会一辈子光棍儿下去,女、色从来不沾边儿,对女人根本没兴趣的样子。”

吴骏喝了几杯酒,兴致也上来了,接着傅清流的话说道:“就是,搞得咱们一度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对他还防了好些时候呢。”

这个话题一起来,似乎引起了众人的共鸣,苏三郎难得爽朗大笑,说道:“你们这就不懂了,沈大这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赵淼端着酒杯跟着起哄,把临近沈翕坐的傅清流赶走,然后自己坐下来,倒不是和沈翕说话,而是和谢嫮说话,说道:

“嫂夫人啊,你是不知道沈大有多无情。我从小就跟着他了,他如今有了美人在怀,就不要我了,要把我赶去遥远的漠北,让我去与风沙为伴,从此再也没法见到心爱的女人们了。”

谢嫮讶然的看了看赵淼,然后才端起了酒杯对赵淼敬了敬,说道:

“赵小将军出身军戎世家,此生当与遥走沙场,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今后自然会有数不尽的美人在怀,岂不是比如今要快慰许多吗?”

谢嫮看着眼前的赵淼,知道这人今后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而这个将才这辈子没有其他嗜好,唯独对女、色二字脱不开身,她记得上一世,在他成功的收服柔然之后,沈翕就曾经亲自领着十多名美艳舞姬,去城门亲迎他凯旋归来,那时也是一段轩然佳话,当然这些事情,如今只有谢嫮一人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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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嫮的话似乎说中了赵淼的心里,只见他先前还一副要生要死的模样,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也就想开了,不管不顾,在席面上就和沈翕约定好了,等到他建功立业之后,沈翕要亲自送十个美貌女子给他做妾云云。

沈翕无奈答应。

席间气氛一度火热起来,谢嫮看着这些人,回想起上一世他们高官显位之后,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模样,恍如隔世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此时傅清流正在勾着沈翕的肩膀喝酒,沈翕喝茶,他喝酒,两人聊得不亦乐乎,谢嫮虽不用在席间奔走传菜,不过偶尔为夫君添茶,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是眼前这个傅清流身戴枷锁,穿着囚衣,在街市游行的模样,散乱的发丝,下颚满是青须…

谢嫮忽然想到,似乎就是在沈翕被封大皇子之后三个月,荣安郡王府就遭遇了一场浩劫,可具体是什么浩劫,谢嫮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沈翕回过头去,就看见失神的谢嫮,不禁轻声问道:

“阿瞳,怎么了?”

谢嫮一惊,猛地抬头,就看见夫君那清俊的脸近在眼前,面上一红,往后退了退,这才说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罢了。”

沈翕见她若有所思,因在席上,并没有多问。

晚上将客人送走之后,两人回房,沈翕搂着谢嫮将白日里的情况全都和她说了一遍,在说到让傅清流去五城兵马司的时候,谢嫮的身子明显一僵,沈翕感觉到之后,才将她翻身压在身下,问道:

“阿瞳,你今天很奇怪啊。怎么提起清流你就若有所思的样子?”

谢嫮犹豫了一会儿,就在先前,她的确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的,她想起来,荣安郡王府之所以遭难,似乎就和五城兵马司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是,谢嫮又不能直接对沈翕说,只好委婉的从侧面问道:

“那个五城兵马司的总领和傅小郎有什么关系没有?”

沈翕蹙眉不解的看着谢嫮,虽然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却也尽责的回答道:

“五城兵马司的总领是傅清流的舅舅,怎么了?你今日这样,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谢嫮有些为难的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这些话该怎么说,沈翕见她明显一副有话说,却又不能说道模样,当然不肯罢休,将她的两只手压过头顶,在她心不在焉的唇瓣上狠狠啃了一口,然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