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

“你这孩子,太烦人了,我…。”

“是啊,你这孩子太烦人了,别在这里烦我。”

“这是你家开的路啊,你管我,我就搁这儿呆着,我就不动…”

岁安像是终于满足了,轻松的拍拍手,“幼稚,真难为你都十七岁了。那你好好呆着吧,我回家了。”

司沐留在原地气的直咬牙,真不明白她这么一个小东西怎么嘴巴就这么贱,人也够坏。想他都十七了,去年还遗了精,今年也试探着对着美女海报打了几次飞机,按说对这么个黄毛丫头应该半眼也不留意才是对的,可一遇到她,自己引以为豪的智商就降低了,跟她一起幼稚不说还回回被刺棱,被气到。司沐再一次想像着叶岁安吃大蒜不刷牙,不然嘴巴怎么这么贱。

后来越想越生气,连带着看路边的几朵花都跟着刺眼起来,二话不说上去三下两下就给祸害了,还是觉得憋的慌。想了想,打着找叶安安的名号去了叶家。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叶安安来给开的门,司沐进去后被一股刺鼻的气味薰的后退一大步。“叶安安,这什么味儿啊?”

“这是煮茶叶蛋的味儿,不好闻吗?”

“难闻死了。”

叶安安一张脸红了红,小心翼翼的问,“那…那不如我们去外面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司沐说,“进去吧,不爱在外面。”

叶安安顶着挨骂的危险拿了一瓶出售的矿泉水给司沐喝,司沐连瓶盖都没拧开就放在一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顿时被硌的蹦了起来。

“什么东西这么硬?”

叶安安拿过来看了看,沉了脸,冲着她的房间大声喊,“叶岁安,你怎么连石头也往沙发上放?你怎么这么脏啊?”

叶岁安从房里出来,看到司沐,表情明显愣了愣。“我都洗干净了,一点不脏。”然后又几步迈到司沐面前,一把把那些乳白色的鹅卵石抢回来,连眼风都没往司沐的脸上扫。

司沐的脸顿时就黑了,冲着叶岁安的背影叫,“你回来。”

岁安不明所以的问,“回哪儿?”

司沐咬了咬牙,看到叶岁安看着自己一张嫌弃的脸,一颗小嫩心顿时被气的烟薰火燎的疼。他看着岁安,面无表情,话却是对着叶安安说,“你出去。”

“什么?”叶安安问。

“我让你出去。”司沐的表情很吓人,让一向只对他远观偷偷爱慕的叶安安生出了一种怕,狠狠的瞪了叶岁安一眼,转身出了门。

叶岁安也有些怕,别看平时司沐专盯着欺负她,可那时她不怕司沐,因为每次他虽然欺负人,但都是一张笑嘻嘻无赖的贱脸,带着一种逗弄人的玩笑。这样像是真正发火的样子还真没见过。可她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司沐了,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脯。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司沐眯着眼,一步一步逼近她,他进一步岁安就退一步,最后抵在墙面上,推他越欺越近的身体。“你到底要干嘛?”

“我要干嘛?本想问问你头上怎么受伤了,可你这孩子还真是不知道好歹。躲我?啊?烦我?啊?”

岁安使劲推着司沐压紧她的身体,看他十七岁仍旧稚嫩的脸,从中寻找他像过去开玩笑一样的嘻笑,可是什么也找不到,司沐真的生气了。

司沐面无表情,漫不经心的摸摸她的脸,手指长时间停留在她左脸脸颊上。这里被他那天一把泥砂糊在上面硌破了皮,司沐想到的却是无意中看到伊一在上面亲吻的声响。他做了坏事后又觉得叶岁安可怜,就跑去附近的小药店里买了药水和纱布,想摔到她面前,或许还能别别扭扭的说上一声对不起,后来他在伊一家门前看到里面一幕,不屑,心里却有一个地方是说不出的憋屈,他向来不为难自己,就摔了伊一家的门。

“这里被人亲过了吧,亲了就不疼了?”

“唾沫可以消毒。”叶岁安一愣,羞的无地自容,“司沐那天是你在外面?你怎么能偷窥别人,你简直是变|态。”

“我变|态,你这傻孩子,我是想教教你,接吻不是那样的,是这样的…”司沐的嘴突然狠狠压在叶岁安的唇上,揪着咬,又生疏的伸出舌头舔,在她准备张口叫人时迫不及待的伸进她嘴里乱撞。胸脯贴着胸脯之间几乎能听到狂燥的心跳声,不知是谁的。后来司沐长大后回忆,大约是他自己的。

叶岁安稚嫩到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娇弱的像是一朵易折断的花,被司沐罩住挂在臂弯里无处可逃,似乎他想让她生就生,他想让她死,就只能去死。

这肯定不是司沐的初吻,他的初吻早在初中时就漫不经心的送给了漂亮的学姐,年际跟现在的岁安差不多大,还不懂得品尝其中的滋味如何。司沐想,接吻这活计真不是人干的,舌头被咬的生疼,满嘴都是血腥味儿,就着咸,是岁安被吓哭的眼泪。

司沐放开她时扬着下巴看她,傲的不行,心里的火气却不知道为什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最喜欢看到叶岁安疏离防备的目光一点点在他的暴力下支离破碎,流着眼泪小猫似的看着他祈求,这样最好不过,可叶岁安从来不这么做,她只会嫌弃他。司沐耿耿于怀叶岁安对他的态度不雀跃,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后留下的后遗症,那时她那么崇拜,对于现在的落差实在太大,司沐不喜欢。他这样的人,可以放纵自己去讨厌嫌弃别人,却不准别人讨厌嫌弃自己,叶岁安是第一个触到了他底线的人。

这个年际的男孩子不懂得什么是克制,脾气来去都很快,可她下一步行动又再一次勾起了司沐的怒火。

叶岁安跑到厨房接了水一遍一遍清漱自己的嘴,又用毛巾恨恨的擦,想起伊一留恋温柔的抚着她的嘴唇问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难过的想死,回头狠狠指责司沐。“你这个小偷,伊一拥有的那么少,你为什么还偷伊一的东西。”

司沐偷了属于伊一的东西,叶岁安的初吻。在这个伤心的年月里,叶岁安先是失去了爷爷,又弄丢了她的初吻。

司沐一脚踹翻了装矿泉水的泡沫箱子,几步跨上前拎住叶岁安的后衣领,“来来来正好今天我心情好,你给当个靶子,今天我好好教教伊一那小子什么叫接吻。”

司沐把叶岁安拎到外面的一颗小树下,欺身就想上前,叶岁安无奈只能蹲下紧紧抱住自己,头埋在腿间,任司沐怎么拉扯也不给他得逞的机会。

司沐说,“要不咱们去伊一家门口吧。”

岁安听到这句话,心里的小火苗轰然燃起凶凶烈火,含着胸瞪眼看他,狠不得要去撕碎的目光。他凭什么这样高高在上,平白无故把人踩进泥里三分,就算他拥有一切并且尊贵无比,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不吃他的饭,不喝他的水,不需要他帮她做任何一件事,他有什么资格摆出一副盛气凌的架势。

看着叶岁安眼眶里马上落的泪珠,司沐不禁感叹:这就哭了,真是少女情怀总是湿啊。

“你怎么?需不需要我抱你过去?”

叶岁安蹿起来,精准无比的咬住司沐的手,愤怒的像一只小母豹。司沐疼的忘了叫忘了甩开叶岁安,张开嘴大口呼吸,叶岁安的牙齿咬的那么紧,这时候用力甩开手,保不准就被撕下一块肉。

被咬狠了,手指糊满了血,叶岁安伸着舌头舔着尖尖的小虎牙眯着眼一扯嘴角。“司沐,你看你这副德性,你算什么?你妈妈若是知道你被你爸教成这样,会死而复生去掐死他的。”

叶岁安走了,留下司沐一个人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呆瓜百年难遇被他欺负的豁出去了,也算他司沐有本事。

这天晚上,叶岁安与伊一坐上了去爷爷家的火车。

伊一下午从他舅舅家回来之后,跟岁安说要陪她回去看看。岁安还纳闷,她并没有把白鹭的提议告诉伊一,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伊一说,“我请舅舅来陪我妈几天,你这不是小事,必须得回去。”见她还有些犹豫,伊一又说,“舅舅给我拿了几百块钱,以后我们还他就是,没关系的。”

话说到如此,也只能去。岁安心里其实特别愿意,本来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弄到路费,实在不行就把叶安安的事情抖搂出来,拼个鱼死网破,父亲疼大女儿,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背上个小偷的罪名。

火车一路晃晃悠悠的行驶,他们买的是硬坐票,伊一让岁安枕在他肩膀上睡觉,到达爷爷家里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岁安去敲那扇并不牢固的房门,没有人应,有些奇怪。奶奶是最能起早的人,几乎每天天不亮就在劳动,可是整个小院平静的异常,连做早饭的饮烟都没有升起。

“岁安,没人来应,不如我们去房后看看吧。”

岁安点点头,怕伊一摔倒,拉着他的手经菜园往房后走去。房后有一颗樱桃树,直连着爷爷奶奶睡觉的屋子。岁安敲了敲窗子,小声喊,“奶奶,我是岁安,我回来看你。”

仍旧没有人回应,岁安觉得不对,急的攥紧伊一的手。

伊一说,“我去找几块砖头,踩着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砖头找回来了,伊一摇摇晃晃的踩在上面透过玻璃向里面张望。这时是凌晨六七点的光景,太阳反射的光照在玻璃上,伊一看了好一会,跟岁安说,“我看到你爷爷的烟杆了。”

岁安又被勾起了伤心事,有气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还有一个布娃娃,挂在墙上。”

“是不是穿着绿色的衣服。”

“对。”

“那是奶奶给我做的,回家的时候我忘了拿。”

“这回你可以一起带回去。”伊一一边跟岁安聊天一边往里面张望,“还有…哎,不对呀,为什么有两个人的遗像…”

邻居把他们带上了山,清晨的露珠把他们的裤角打湿,岁安整个人都是空洞的,只有紧紧捏住伊一手指的力道说明她还活着。

邻居说,“你爸跟她吵了一架,再加上伤心过度,你奶奶没熬过去,他和你爷爷心脏都不好,大家都知道,平时就指着速效救心丸救急。”

伊一看岁安木然的表情,开口问,“叔叔您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

“那我可不知道,不过后来还是你们家的弟弟劝住了你爸,当天才消停,不过第二天早上你奶奶没起来,死在夜里了。”

爷爷奶奶的坟埋在了一起,他们生前为人极好,邻居帮忙找的地方,四周都有树,看着倒是静谥。

岁安一直不说话,伊一谢过邻居的帮忙,拉着岁安跪在地上,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头,他什么也没做,只小声说了一句,像是在保证又像承诺,“我会保护岁安好。”然后摸摸岁安的脸,转身躲开,行至半路时听到岁安极度尖厉悲伤的哭声从山上传过来。伊一卸下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山路边,眼圈泛红,他真的哭了,却没有流泪,眼泪憋在鼻腔里,酸的泛疼。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回程的路上,岁安仍旧很安静,伊一明白她这次被打击大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只有一遍遍揉着她的指根安慰,表情看起来比岁安更难过。

后来岁安笑了,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告诉他: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伊一眼睛一下就热了,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

岁安说,“我真的没事伊一,我快十四岁了,也该是时候长大了。”

伊一问,“你跟爷爷奶奶说了什么?”

“我说我一定会考上最好的大学。”

“那是什么大学?”

“清华。”

“那可真好,他们就希望你有出息。还说了什么?”

“说不管将来过什么日子,伊一都会陪我一起过。对吗伊一?”

伊一使劲点头,其实不需要寻问,本来就应该这样。不管她将来读了多好的大学,有了怎样的社会地位,也不管将来伊一从事了如何的职业,这些不必考虑,青春何须市侩。

“岁安你哭吧。”

“我为什么要哭?”

“亲人去世,可以哭的。”

“我哭不出来。”

伊一摸摸他的头,“那岁安,等回去后你辅导我好好学习吧。”

岁安笑了,“啊?你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大不了把头发留长了,栓根绳子绑在房梁上,嗯对,屁股下面再放两颗图钉…”

岁安呵呵笑出了声,一直停不了,满眼都是星星点点的泪花,最后抹了抹眼角,伸手抱住伊一的腰,“伊一啊伊一,恐怕我不能再跟你一个班了。”

“嗯。嗯?”伊一一时没反应过来,“你…”

“对,我想跟老师申请跳级,尽快读高中,读高中可以申请住校,到了高中以后如果有可能,我还希望再跳。”

“老师会答应吗?”

“会吧,好歹我是全校第一,也考过史上最高分数,比市里那些数一数二的学校出来的好学生都学的好,再说了,初二的课程我早就会了,他们要是不同意大不了我就说会转学。”

她不谦虚,伊一被逗笑了,突然问,“为什么?”

“我想尽早离开这个家。”

伊一抿起嘴唇,心疼的蹭了蹭叶岁安的额角,“哭吧岁安,没事儿,不在我面前哭还能在谁面前哭。”他知道,只有哭出来,叶岁安才不能在心里落下病。

“我不哭,真的伊一,我们没有哭泣的资格,我们得尽快长大,到那时才能想笑想哭都随心。只是不能再陪你了,对不起。”

“傻呀,在一个学校就好,放学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将来你上了最好的高中,恐怕我不能陪着,不过我可以去看你。”

几个月之后,叶岁安顺利升入初三,伊一初二。之后的一年里,叶岁安的精力与疲惫全放在学业上,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她更多时间呆在伊一家里,白鹭情况越来越差,伊一独自无法照顾周全,岁安就一边温习一边帮伊一照顾白鹭,疲惫又觉得踏实,只是有熊熊大火被压进心底成了小火苗,而待到窜起燃烧那天,就是她能绝对自立更生长大那天。

伊一总是把一些小零钱偷偷塞进岁安的书包里,虽然学费有叶家父母给交,但平时总有些小花销。问他钱从哪里来的,他说是白鹭托舅舅把以前做的画放在朋友的画室里买,小打小闹似的没什么名堂,但因为数量多,平时花费是不愁了。

叶岁安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没有再提让她辍学的事?后来偶然听到得安跟父母耍脾气,说如果不让岁安继续念书,那他也不会再念了。岁安心里感激他,却仍是无法交心,大不了在得安偷偷搬些大米给伊一家里送来时会小小的有些沉默。

这样努力了一年,转年中考,岁安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市重点高中二十四中,同去的还有古朵。

成绩出来那天,伊一骑着单车带岁安跑到森林动物园一片树林子里,然后变出一只小巧的蛋糕,在上面点燃一只蜡烛。

“为我们优秀的岁安。恭喜她。”

叶岁安一张小脸被映的红通通,有小小的自得,记不清多久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了,难得爽朗的笑声,还有伊一白衬衫贴在脸上的柔软和皂角味道。

“伊一,我要住校了。”

“嗯。”伊一说,“还有一年我也要读高中了,可是我成绩不好,肯定考不进二十四中。”

“那没关系,高中课程我可以辅导你。”

“恐怕不行。”伊一躺在草地上,翻了个身,用手拄着头,笑盈盈的看着叶岁安,“我不打算读高中了,初中毕业我准备自费去读专科美术学校,等你高中毕业上大学我也就毕业了,到时候你去哪个城市我也跟去,我可以工作,这样你也不至于很辛苦。”

“不读高中啊,这不行吧。”岁安皱起了小眉头,她知道,一些初中毕业自费可以去的专科学校,其实是学不到什么东西的。

“怎么不行,我呀,读高中就是浪费时间,去学美术,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你真是的,你不是废物。”

伊一笑着刮她的鼻头,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棵树下面,变魔术似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看看四周无人,在上面认认真真的刻下自己的名字:伊一。

“岁安,刻上你的名字。”

叶岁安笑了,歪歪扭扭的刻下岁安二字。伊一对于一切动笔的才艺都精通,画画的好,字也写的极棒,一手雕刻字入骨风|流,在学校也算小有名气。白鹭别的没传给伊一,这方面的天赋倒是全遗传了。

伊一把唇贴到岁安的唇上,薄薄的、软软的、浅浅的…

叶家出了个小状元,家邻相熟不相熟的见了面都要道声贺,这让常年仰视他人的叶家父母自然有了得意感,虽然他们更希望得到这个名头的人是叶得安。去学校报道前一晚,叶母破天荒把准备好的生活费学费送到叶岁安房里,温软细语没有,有的只是硬梆梆的嘱咐:省着些花,将来出息了别忘了拉你弟弟一把。

岁安低着头说了声谢谢,这钱她需要,她现在低下的头尽早有一天会会慢慢扬起来。至于叶得安,得安对她有恩,将来不管她生活的好与坏,只要得安需要,她不会推迟,这不用父母多说。

叶安安与她一向不对盘,因为岁安跳了一级,所以两人只差两年,叶安安读高三,但成绩一般,只在家里附近的一所普通高中。

“恭喜你啦。”叶安安酸叽叽的道喜,永远不忘拿白眼看人。

岁安没有看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低声回了一句,“嗯。”

“哟,这还没怎么着呢,就瞧不起人了。”

“我没瞧不起人。”岁安解释,“我瞧不起的都不是人。”

“你…”

叶安安挥着长长十指指甲朝岁安的脸伸过来,岁安一躲,挥空了,又来了第二下,还没等岁安再躲,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截住叶安安的爪子。

叶得安的脸黑的不像话,冲着叶安安吼,“你犯病啦?出去。”

叶安安有些害怕这个向来对她不苟言笑的弟弟,愤愤的甩开胳膊,“一个两个的都让我出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出去就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了,岁安低着头。可能她也是个庸俗的人,一朝得道免不了小小有些沾沾自喜,做不到心湖平静。而剌棱完叶安安她就有些后悔了,刚刚她太有小人登天的嘴脸了。到底是个孩子。

岁安低着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一个信封递到她眼下。她抬头看看捏着这个信封的叶得安,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

“打开看看。”

岁安打开看看,又数了数。“三千块钱?”

“嗯。”叶得安点点头,顺势坐到床边。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奶奶给的。”

岁安心里猛然一跳,紧紧咬住下唇,慢慢把信封推还给得安,“我不要。”

“为什么?你现在正需要钱,哪天爸妈心情不好了又不管你了。”叶得安莫名其妙。

叶岁安一字一板,正经严肃的给他讲。“你是叶家唯一的男孩儿,这是奶奶给你的,虽然不算多,但是她一片心意,你可别让她伤心。”

叶得安抿紧下唇,突然被岁安不嫉妒不酸楚的表情惊到了,他这个二姐,似乎总是比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人格。想起奶奶去世前的一天晚上跟自己的对话,很简短:要好好学习。奶奶没有说钱是给谁的,或许谁学的好都可以用,而叶得安的心思很简单,他不管学的好坏父母都会砸锅卖铁供他读书,而叶岁安不一样,叶岁安需要这笔钱。至于叶安安,他从来不考虑,叶安安会为她自己考虑好一切,况且他就是觉得不管二姐跟他怎么疏远,但总比大姐亲近,这大概就是一母同胎的牵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