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

“我以为你属猪的呢。”

叶岁安眨眨眼,“不是你属猪嘛。”

司沐被她眨这几下眼气坏了,不看她不理她,自己在那儿一会儿扯扯被子,一会儿挪挪椅子,动作着实不小。好一会儿叶岁安才反应过来,用手去扯他的衣袖,“你…你跟谁生气呢?”

司沐把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那小子怎么也来啦?”

“碰上的呗。”

“骗人。那小丁为什么怕我误会跟他装的亲亲热热的。”

“啊?我不知道啊。”叶岁安想想,“可能不是装的也不一定呢,小丁喜欢那种儒雅类型的男人。”

“你给我编,再编,编圆了。”

“我编什么呀。”叶岁安终于明白这人在故意找碴儿了,也挺生气的,“司沐,你老这样,我都对你没耐心了。”

这句话当下说的司沐一颗老心忍不住的酸冒泡了,然而对伊而的心结起因又不能说出口,只能企图用无理取闹来禁止叶岁安跟伊而继续见面,口不择言起来。可他算盘打错了,叶岁安是吃软不吃硬的顺毛驴。

两人吵了几句,最后司沐也没管她,气的带着一阵大风就走了,这人到哪儿都带着风,风大风小,全凭心情。

后来当晚还是伊而特意又赶回来接的她,本来已经提前走了,晚上不放心又打了通电话问问,没想到她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医院里。叶岁安是真气的掉了几滴伤心泪啊,却也知道不好在外人面前说男朋友的坏话。

下车之后道了谢,转身伊而又叫住她。他说,“叶岁安,好男人是不会让你哭的,你以前的男朋友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让你哭吗?会为了这样的小事丢下你一个人吗?”

他说,“叶岁安,不如考虑跟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让你难过,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会把让你幸福当成最大的责任。”

叶岁安想,这世上大概真的没哪个人能陪你一直走下去,连伊一都能伤害她、抛弃她,她又有什么权力要求司沐为了她把委屈和埋怨放进心里呢。伊而说的对,伊一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让她哭,更不会离开她,他们曾经是相依为命的。可他只要让她哭,就是哭的绝望痛不欲生,离开她,就是永远离开,没有给她说不和再来一次的机会。

叶岁安突然觉得世界迷茫成一片,是啊,连伊一都能抛弃她,别人有什么理由会一直一直陪她走下去呢。司沐能吗?叶岁安不否认,司沐给了她向往美好新生活的动力,可终究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因为什么一起走到老,却少了同病相连的理解。就像今天,他总是无理取闹。

“伊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了你错误的讯息,我道歉,可我真没想过跟你会怎样怎样。”

“我知道,你可以想想,我会一直在原地等,其实我来…就是为了你。”

“不用了,我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没有信心了,何况是你。”

“你为什么不说是对自己没信心了。”

叶岁安点点头,“你说的对,是我没办法敞开心扉,我突然觉得好挫败,可是我已经努力了。”

伊而安静好久,一直看着她,最后像是下了大决心,说,“叶岁安,不如我们在一起,他和他,能给你的好,我都能给。”

叶岁安想了一会儿,突然像被雷劈了一般钉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说谁和谁?”

伊而看她的反应,明显一顿,考虑了良久才回道,“我说司沐,和他能给你的一切我都能给。”

叶岁安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来,为自己的失态汗颜。原以为那个人,那个失踪的人已经是过眼云烟,仅剩的耿耿于怀也只是想听到一声抱歉而已。可刚刚,最先冲出来的念头竟然是想问一句他在哪儿?

这夜叶岁安注定无眠,数着天上的繁星,满天星辰,满腔心事。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小丁发现小老板叶岁安近来情绪低落,经常一个人抱着腿坐在角落里发呆,连对她精心研制出来的新口味小蛋糕也没什么兴趣,脸颊眼看着就消瘦下去了。于是小丁有了一个猜测,午休时间一过拉着另一个服务生絮絮叨叨起来,“岁安姐是不是怀孕了?”

服务生叫小元,外国语学院法语系的大学生,是个漂漂亮亮的小男生。小元他跟小丁不一样,是一个有原则有信仰很正经的小伙儿,听小丁说到叶岁安未婚先孕,又看小丁一双透着精光画着八卦问号的绿豆眼,他觉得,不利于社会和谐了。

下午凑到叶岁安身边,小声问,“岁安姐,你有信仰吗?”

叶岁安一愣,木木呆呆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

“那你有什么一直想坚持做到的一件事吗?”

叶岁安想想,“小时候一直想和一个男孩儿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生活,这算不算?”

小元想了想,又问,“就没有高尚一点的?”

叶岁安摇摇头,“没有。”

小元遗憾的说,“这难怪了,没有信仰的人总是把生活弄的一团糟。”小元又说,“要不要跟着我一起信观音?”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众生平等,就比如说生孩子吧,不管他是小婴儿也好,小朋友也好,大朋友也好,你都要给他定一个目标,呃,信仰,然后帮助他努力去完成,走笔直大道不能走弯路,这是有利于自身和社会的好事。可是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轻易把他带到世上来,或者他也不想呢。”

叶岁安说,“那生他之前还得问问他的意见?这个难度有些高,用什么方法可以做到?”

小元,“…”

叶岁安又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岁安姐,我只是想说,我不提倡婚前性|行为,如果不小心有了孩子怎么办?这样是没原则,不负责任的表现,是无根无信仰的迷茫人群。”

“你的原则就是禁止婚前性|行为?”

小元一脸严肃的点头,“必须滴。”

小元的一番话起了反作用,叶岁安把头埋进膝盖里更深了,她想,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那样的话心就有了安放的地方,不会像现在这样总是蠢蠢欲动,放不下丢不开,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如果有了孩子,就像小元说的,她就有了信仰,孩子就是,她会把一切心思放在孩子身上,绝不让自己的骨肉享受跟她一样的童年,孩子依赖着她,她也依赖着孩子,就这么一直到老,不是很好?

当然这只是一个梦想,目前为止她跟司沐除了接吻和看过司沐的屁股以外,还没发展到能造出小娃娃的地步,接个吻看个屁股总不至于怀孕。而眼前的问题是,伊而几句话而已,轻易搅乱了她的一颗心,曾经努力压进心里的一些往事又浮了上来,曾经那四年想一探究竟的谜底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不管有多努力想要开始新生活,对伊一离开的耿耿于怀,仍旧像是被未压熄的火苗一样随时能够蔓延。

最近司沐和伊而都没来打扰她,叶岁安的心情却更加不平静了,她知道伊而似乎点起了一把火。伊而、伊一,或许当初听到这两个相同的姓氏时就该明白伊而会给她生活中带来惊涛骇浪,伊而就像是一个危险的引爆索,引诱着她寻找某些可能的燃点。其实伊而并没有给她什么提示,只是她的心刁钻的往更危险的那个方向去靠近,也许对有些人有些事,不弄清楚明白了,一辈子都是根刺。

有信仰,信因果,但在真正的因果面前,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

几天后,得安打电话来说晚上过来看看她。叶岁安炖了一锅汤煨着,得安下班过来后正好入口。他一连气喝了三碗,喝完后歪在楼上叶岁安的小床铺上休息,看得出很累,眼睛底下都泛着青。

叶得安眯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发现岁安一直坐在旁边发呆。叶得安看着她笑了笑,“姐,你又发呆。”

“嗯?嗯。”

“司沐最近在忙些什么?”

“我不知道,他没来找我,我也没找他。”

叶得安翻了个身,“你们生气了?”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最近一点猜他哄他的心情都没有。”

叶得安又翻了个身,觉得事情大发了,“你…出了什么事?”

“不是。”叶岁安说,“最近认识了一个叫伊而的人,我总觉得很奇怪,就比如…为什么他也姓伊,真是巧合吗?”

得安眨眨眼,“你太多心了吧。”

叶岁安说,“我在想,就算两个伊是一家人,但这重要吗?可我为什么总是…”

于是得安明白了,她迷惑、挣扎,因为…这是重要的。

“就算他们有关系,那么你想从这个伊而身上得到什么?”

叶岁安咬着嘴唇半晌,像是大大鼓起了勇气一般的说,“如果有关系,我想从他这里知道伊一的状况,他在哪儿,在做什么。我…还是很想知道。”

“那你这么长时间做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叶得安说,“这对司沐公平吗?”

“怎么会白费?我没想和伊一还怎样,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愿带着谜题投入另一段感情,曾经我以为我能做到去忘记、不在乎,可一旦有一丁点风吹草动我的心就乱了,如此反复循环对司沐更不公平,我必须要弄明白所有事。”

叶得安想了半天,仰躺在床上大口叹气,“司沐会搅的你不得安宁的。”

“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

“就是我们家以前动迁那片,是司沐买下来的。”

“我已经知道了,有什么问题吗?”

叶得安想了想,终究摇了摇头。

叶岁安下了这样的决定,一心一意想弄个清楚明白,伊而再出现约她一起去画展时,她就没有拒绝。约好的那天,她换了一身简洁的衣服,坐在店里乖乖的等着。

说是画展,不过是一家画廊开店十周年举行的,伊而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得了两张邀请函。岁安对这些东西不在行,唯二接触过这方面的人也只是白鹭和伊一,因此看的有些心不在焉。伊而问她,“有哪幅喜欢的吗?我可以送给你。”

岁安笑着摇头,这些浓墨风情的作品对她来说不如一张侧脸素描。伊而看她笑了,便去拉她的手,岁安挣了几没挣开。伊而说,“不至于吧。”

“我有男朋友。”

“我只是想带你去那边看看,人多。”

他带她到一个人群比较聚焦的地方,墙上挂着的那幅画线条简单到简陋,色彩灰暗,只有阳光打在露珠上反出夸张七彩的光芒。岁安看着,想着,恍惚着,回过神来时,已经挂的满脸眼泪。

伊而帮她擦掉眼泪,“怎么哭了?”

岁安突然崩溃般的抓住他的胳膊,“伊而,你到底是谁?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是希望你幸福的人。”伊而面色沉定,依旧这样说。“我希望你幸福,又不想你太幸福,算我无耻,有些事和人你不应该忘记。”

叶岁安捂住嘴,再看向那幅画时仿佛时光倒退很多年前,那个暑假的清晨,他和伊一坐在阳光里,白鹭将他们画进画里,又将这幅画封存在他们的记忆里,就犹如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带着血腥与不堪,点缀与色彩,一旦在多年之后的某天翻开,让人触目心惊的往往不是它的价值。

“他现在好吗?”很久之后,叶岁安听到自己这样问。

“你不关心我是什么人了?”

“我一直关心的都不是你是什么人。”

“你只想知道他的消息对不对?”

“他现在过的好不好?”她再次寻问。

“或许应该不错吧,你想见他吗?”

叶岁安僵住了,曾经那么想彼此再见一面,道一声珍重,可似乎如今折磨她的那件事始终都是当初的真相,见不见,倒成了没必要。

“可是他不想见你。”伊而的目光突然一点一点冷了下来,“不然的话我真想带你去见见他,你有什么资格忘记他。”

“你说什么?”叶岁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是他先伤害我、抛弃我,是他这么多年来把我踢出了他的世界,什么消息都没有。”

“他身不由已…做不到了而已。”伊而突然低声吼,“这都是因为你。”

叶岁安嘴唇在颤抖,语不成调,“你这么什么意思?他到底怎么了?”

伊而紧紧闭上眼,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神恢复一片平静,“是我失控了,抱歉。”

“你给我说。”音量徒然提高,引得四周人群看过来。伊而见已经成了焦点,拉着她的手硬把她带出了画廊。

在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伊而慢慢回想起那几年伊一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有时呆滞、有时后悔的撕咬自己,或许呆滞时更好,这时候的他并不清醒,有些罪恶就能遗忘。撕咬自己时是清醒的,那是对自己曾经无力犯下的错最无奈的反噬。那时伊而在状态好时会鼓励他回来找这个女人,他总是坚定的拒绝。伊一希望她幸福,唯一的愿望。

“叶岁安,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替他不值…不管怎样,他希望你幸福,你就必须幸福。可我也有私心,你可以幸福但你不能忘记他。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活在幸福中,也允许你记得他。”

叶岁安木木然然的说,“既然是他的愿望,为什么他自己不来实现?”

伊而张了张嘴,把那句最让人心痛的话压进肚子里,只说了一句,“我只能说,他戒毒成功了。”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伊而的几句话,似乎打破了叶岁安妄想开始新生活的念想,曾经努力的目标轰然破碎。然而再多一句话他又不肯多说了,起初她还会求着问他,会每天打电话商量,他只说,你不需要再知道别的,答应跟我在一起就好。后来有一次,她找到他,情绪几乎崩溃,可越是这样,伊而越不能把事情还原真相,虽然这真相里有一部分是他非常想让她知道的,可必竟剩下的另一部分是永远不能让她知晓的,不然绝对会摧毁她。

那天晚上,伊而跟着叶岁安身后走进一家酒吧,坐在不远不近的黑暗里看她把一杯一杯酒,像填鸭一样倒进自己嘴里,也不管能不能承受。伊而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甚至怀疑一直坚持想要到达的那个目标是不是真的正确,是不是,太过于自私。如果伊一知道他擅自的安排,恐怕是不赞成的吧。可是没办法,性格决定命运,他不会如伊一那般隐忍,欠他的、他欠的,都必须得清算。

后来她终于离开酒吧,他也跟着,看到她蹲在路边吐,看她上了出租车一直开到已经荒凉一片的,曾经幼时生活过的地方。伊而一直跟着她,看她接了个电话,跌跌撞撞的去到小凉亭里坐下,抱着腿坐下,把头埋在里面嘤嘤的哭。

伊而良心受到了极大的遣责,他似乎真的做错了,她本来就是头一号受害人,如今他的自私又让她重新进入桎梏。

伊而悄悄走过去,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连有人接近也并不知情。伊而难堪的搂过她瘦弱的肩膀,她一下就倒进她怀里,然后抬起一张全是悲伤和眼泪的小脸,用绝对凄凉的眼神看着他、问他。“伊一,以前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现在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所有的难堪瞬间冲向伊而的脸上,如果此时能让时光倒退回几天前,他绝对不会说出让她有可能陷入这样痛苦中的话,他要完全摒弃真实的身份,以一个单纯爱慕者的面目出现在她面前,哪怕并不是因为爱她。

很轻易看得出,她并不清醒,眷恋的眼神里有浓的化不开的思念,抬手小心的去摸他的脸,又像是害怕一触碰就会消失,又急急收回去。

伊而按住她的手在自己脸上,似乎此时才真正的、确定的,仅仅因为她,而希望她过的幸福。

“伊一啊,是你吧。”她突然凑过来吻他的唇,伊而狼狈挣脱开。

她也没有坚持,一直喃喃叫着,“伊一啊,伊一…”

“我在,我…在。”伊而急急回答。

“你欠我好多啊,有一个解释,一个承诺,一辈子和一个孩子。”

伊而一点一点消化她的话,眼前似乎蒙上一层水雾。

“我来还你。”

她神智不清的摇摇头,扑进他怀里,“别的我都不要了,给我一个解释就好。”

“不不,我都给你,如果你清醒后还想要这一切,承诺、一辈子、孩子我都给你。”

“好啊。”她突然笑起来。

伊而知道她此时是心理防线最薄弱的一个阶段,她或许也在撕扯,这是个好时机,可必竟没有卑鄙到那种地步。伊而把她扶到一边,“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瓶水回来。”

伊而再回来时,叶岁安不见了。

司沐车速开的很慢,红灯时会停下侧头看睡在一边的叶岁安,拧着眉,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司沐也在反省,是不是要的太多太急了,逼到现在,如果连她这个人都失去,即使爱情存在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司沐把她带回店里,找出钥匙开门把她抱上二楼,这期间她一直安静异常,连司沐给她换衣服、擦身子也完全没有知觉,更没有反抗。做完这一切她依旧睡的沉沉,司沐坐在她身边静静凝视,一包烟很快就抽光了,满屋里都是烟雾。司沐把窗子打开,望着黑黑的夜幕若有所思。

其实他并不是幼稚的人,做人混到他这个地步,如果仍旧幼稚未免太可笑了些。他可以用极端的手段逼父亲退位,强大、冷静、决绝的在最短时间内收服所有高层。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碰到叶岁安和她不能给他的那块儿叫爱情的领地,就完全幼稚的令人发指呢。

从认定她的那天起,司沐就明白他接过来的必定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她不需要一段激情的恋爱,那样会让她承受不了。她需要的是一份包容的、理智的、细水长流慢慢感化她的真感情。可他没有做到,太急着要她的爱情了,太想让她也跟自己同样爱着对方了,似乎只有她爱上他了,自己才有颜面放心大胆全无负担的去爱。大概是长久只能远望爱着的一个人,突然她全部都属于你了,就会有些不知所措,会失去平时客观的判断力,想要一下子全都拥有,最终为难了她。

司沐一直这样想,这样反省,直到身后传过来叫他名字的声音才渐渐抽离出来。

叶岁安问,“司沐是你吗?我想喝水。”

司沐倒了温水,她一口气连着喝了两杯,之后又翻过身去假寐。司沐知道她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只是想一个人呆着。他想了良久,还是没离开,坐过去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心里不舒服。”

司沐一惊,这不是叶岁安理智时的官方回答,于是他也猜想到了,现在是她心理防线最薄弱的一段,或许她也在撕扯,是跟他继续新生活?还是奔像那个有伊一影子的人?一想到这儿司沐一口气堵在嗓子里,烦燥的把领带扯开。

“司沐,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他想,醉成这样,兴亏我知道,也兴亏那男人不顶事,不然今晚发生什么都不好说。“我给你打了电话,你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忘了吗?”

叶岁安说哦,拧着眉头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请他离开。

司沐看看手表,已经下半夜了,他脱掉外衣挤上床。“太晚了我今天不回去了,就跟你一起挤一夜吧。”说完紧紧贴在她身后抱住她。

她一下挣开坐了起来,“别,不行。”

司沐也坐起来,严肃半天,突然噗哧一笑,“瞧你吓的,那就这么坐着聊会儿天吧。”

就在叶岁安反复纠结时,扔在床尾的手机响了。叶岁安不动不说话,司沐也不动不说话,空气似乎就因为这突兀的铃声变得紧张起来。半天后铃声停了,她也顺便把几乎跳出来的心脏放回到胸腔里。又是一阵沉默,司沐竟然一声不吭,只用灼灼的目光直盯着她的头顶,叶岁安只感觉呼吸越来越近,然后又是一阵心惊的手机铃声响起。也不知是想逃还是真想接那通电话,叶岁安几乎蹦起来想去抓手机,然而却被一双铁一样双臂紧紧困住,接着是司沐沉重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双双倒进床里。

司沐的吻落下的又快又急,又在叶岁安仍旧没有反应过来时几下扒光她的睡衣,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拼力躲一分,他近一分,带着撕毁人的决心和力量,突然就进入,没有前|戏、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怜惜。叶岁安疼的睁大眼睛,惶惶不可置信,身体却在他进入的一刻认命般的放弃了挣扎。

如果司沐代表着新生活,那伊而就是曾经那段爱情的延续。是重新开始新生活?还是无力的向过去妥协,从此生活在甜蜜的回忆与永久的桎梏中?他们都没猜错,叶岁安无法判断,他努力了去爱司沐,却在伊而几句关于伊一的消息后彻底被打乱了。她如今确实在卑鄙的左右摇摆不定,不得不承认,她比自己想象中还没有办法忘掉伊一。

这两者之间没有哪个更重一些,所以司沐突然的占有,只是帮她做了一个选择,叶岁安并不怪他,大概这就叫天意吧。

司沐的嘴巴、手指和器|官都几乎是凶残的,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全过程,看着他的脸。他做这种事的时候脸上似乎带着一种凶相,做任何也没忘记紧紧看进她的眼睛里去,并强迫她同样如此,拈起最紧密地方流出来的处|女血在指尖上反复揉搓。他说:“你永远不会知道有多少年我偷偷看着你们相爱。叶岁安,你不知道看你受到伤害我有多痛快,可我为什么不敢看,那些年我是闭着眼睛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