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母傻在当场,看着寒颖脸色阴晴不定。

郑伟烦不胜烦,索性不管了,随她们折腾,拿出烟走到露台上去抽烟,脑子里还不停想着寒引素和方振东的事情,仿佛一粒沙子钻进心里,膈应的别提多难受了。

再说寒引素这边,屋子里突然多了方振东这么个大男人,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即便他沉默寡言,很少说话,可是巨大的存在感,也丝毫不容忽视。

他周围多少米的人都能被他强大的磁场波及,何况寒引素如今就处在正中心。中午两人吃的很简单,晚上却比较丰盛。

寒引素成了半残废,自然不能做饭,方振东就成了临时厨师,大概军人都是万能的,寒引素看着桌上的菜,心里不由自主涌上这个念头。

这个男人显然不很擅长,饺子包的不错,饭煮的却一般,味道虽不算太好,但至少熟了,其实这已经令寒引素颇为意外。

这么个男人,那双大手估计平常都是握抢的吧,今天却拿着菜刀在厨房里切切弄弄,颇有些不搭调,可是却缓和了些许他身上的冷硬,显出几分居家的随意温和,这个男人虽冷硬却透着股子温暖。

吃了饭,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寒引素根本无法忽略身边的男人,即便他就笔直的坐在那边,眼睛盯着电视一言不发。

寒引素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清清喉咙开口:

“那个,你可以睡那边的房间,里面的被子都是新的”

方振东侧头看了她一眼,点头简短的应了一声,寒引素就停住了,不知道下面还该说什么,看了看墙上的表,到了自己洗澡的时间,平常她都是这个点洗澡,然后上Q和慕枫聊天,或是玩会儿游戏消遣。

可现在方振东在,她考虑是不是今天不洗算了,念头刚一闪,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斗争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必须洗澡,她没受伤的脚偷偷下地,刚碰到毛毛拖鞋,方振东就转过头来盯着她。

寒引素脸一红,磕磕巴巴的解释:

“那个,那个,我想洗澡”

方振东眉头皱了皱,仿佛掂量着这件事是否可行,片刻后站起来下命令:

“等着”

寒引素无语的看着他进到洗手间,接着就听见哗哗的水声,寒引素探头探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折腾什么。

不过很快方振东就出来,非常自然的弯腰抱起她,对他总对自己抱来抱去,寒引素从一开始的超级不适应,到现在的处之泰然,经历了一下午和半个晚上的努力,反正脸皮够厚就成了,而且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拒绝。

即便如此,此时方振东抱着她向洗手间走,寒引素也吓了一跳,脸红得都发烫了,心里急速转了数个念头,他不会是想帮她洗澡吧…

进了里面,方振东把她放在马桶盖上,说了声:

“有事叫我”

转身出去了,寒引素才长长松了口气,摸摸滚烫的脸才发现自己想歪了,浴缸里已经放了正好的温水,腾腾而上的热气,熏蒸的她浑身发热发烫。

寒引素小心的脱了衣服,翘着脚缩紧浴缸里,舒服的哼唧两声,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一般…

大概乐极生悲是人生永恒的定律,寒引素擦干了身上的水渍才发现,自己忘了拿换洗的衣服,只得单腿向那边跳了两下,想去拿架子上面的干燥大浴巾,不料脚下一滑:

“啊......”

寒引素光裸着身子直直摔在地上,洗手间的门啪就开了,寒引素恨不得立时死了,瞳孔放大紧缩,映进方振东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雕像脸…

二十二回

寒引素平生最尴尬的时刻由此诞生,潜意识逃避的心态令她闭上眼,反正也动不了,眼不见心不烦。

方振东不过呆愣一瞬,便动作迅速的迈进来,伸手扯过上面的大浴巾裹在寒引素身上,一弯腰就把小女人整个抱在怀里。

浴巾轻软却很薄,而且再大也裹不严实,方振东的大手还是不可避免碰触到怀里小女人滑腻的肌肤。

方振东眸色逐渐深沉,低头打量了怀里的小女人一眼,她眼睛紧闭着,长长略卷翘的眼睫微微颤动,投下一抹浅淡阴影,不知道是热气熏蒸还是别的,小脸直至耳根脖颈都是粉红一片,再往下…

方振东忽而感觉自己身体某一点迅速充/血肿/大,这种自然的生理反应几乎克制不住,虽然很想非常想直接压倒这个小女人,把她吞吃入腹,可强大的理智告诉他,必须先检查小女人是不是受伤了。

方振东深深吸气吐气,略压住胸中的躁动,才迈步走出洗手间,抱着寒引素直接进了她的卧室。

寒引素真想这辈子就这样闭着眼得了,那么狼狈的情况,被方振东看在眼里,让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

自己刚才摔倒的姿势,那么难看,那么囧,她真不想活了啊!为什么不让她现在马上就死掉,而且最囧的事还在持续,她闭上眼睛感觉反而更加灵敏清晰,他抱着自己,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浴巾和他的衬衣。

谁能告诉她,大冬天的,这男人怎么穿的这么少,她甚至能感觉到两层轻薄布料下,他肌肉纠结的力量和热度,这男人至少有六块腹肌......

还有他紧紧抱着她,令她感觉到了他明显的生理变化,寒引素此时此刻才想起来,方振东不仅是个面瘫,不仅是个人民子弟兵,他还是一个最正常不过的男人,而自己是不是一时疏忽,引狼入室了呢。

身下陷进一片柔软,他坚实的手臂放开她,迫人的男性荷尔蒙气味移开,同时感觉伤脚的脚踝有粗劣的触感,寒引素才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睁开眼,不禁更是窘迫。

她仰躺在床上,虽说身上还裹着浴巾,却顾头不顾尾,而且他抬起她的脚,从他的角度…

寒引素觉得,现在的情景一点也没转好,反而更糟了也说不定:

“不许动”

寒引素刚动了一下,想遮遮自己□在外白嫩嫩的腿,这个男人就严肃的下命令了,其实不用他说,寒引素自己也不敢动了,因为她发现越动,露的越多。索性脸皮再厚点,发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随他摆布。

方振东一手握住她的脚踝,一手抓住她纤细的脚掌,轻轻转了两下,寒引素轻轻哼唧一声,并没大声喊疼,方振东就知道无大碍。

知道她没事,方振东脸一沉开始秋后算账:

“我不说有事喊我,怎么不听话”

寒引素脸通红,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刚才那种情况,她怎么好意思叫他,说到底他们算什么?

可这些话也没法说出口,寒引素也不甘心被他数落,小脸一板闷闷的犟嘴:

“反正摔断了腿也是我活该”

方振东挑挑眉,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不是亲眼看见,他还真想不到她结婚又离婚了,有时候别扭的就像个小孩子。

偏偏这样的寒引素,对于方振东具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方振东是强者是硬汉,这不用说,从小到大就如此,知道自己做什么,怎么去做,而且身边仅有的几个女人,没有一个是寒引素的类型。

他妈不用说,能把方家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他妹妹方楠,方振东还记得,方楠上初中的时候被一个毛头小子堵截,被他发现,没等他发挥哥哥的作用,方楠已经直接把人家打了个烂羊头。

那时候的方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野丫头,后来虽然变得像个乖巧的淑女了,可方振东还是忘不了记忆中的疯丫头。

大约男人都有强烈的保护欲,这种保护欲,方振东隐藏压抑在心里三十五年,一朝爆发开来,可想而知多吓人。

而寒引素正好是男人太容易动心保护的对象,娟秀温婉的江南女子,落魄悲惨的失婚女人,还有,她看似柔弱其实颇有强韧的性格,寻常男人尚且会怜惜,何况保护欲急需释放的方振东。

小女人即使赌气,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独特的吴侬软语腔调,娇气温软,钻进方振东耳里心里,有些毛毛痒痒的感觉,而且......

方振东目光下移,她大概不知道此时的她,有多诱人,他费了多大克制力去克制内心腾腾而上的欲/火。

她的皮肤白皙清透,几乎看不到毛细孔的那种白皙,在灯光下仿佛珍珠的光泽轻缓流动,身材娇小轮廓纤细优美,方振东看过穿这么少的女人,至今只有三个,一个是他妹方楠,那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一个就是他的前妻周亚青,再有就是眼前的寒引素。

周亚青他几乎已经想不起来,可眼前的小女人,却瞬间充溢了他整个大脑,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抹去,男性的本能驱使,方振东大手轻缓上移,在她的小腿上摩挲了几下。

寒引素身子不由轻轻颤栗了一下,有些吃惊,却仿佛不怎么意外的看着他,眼睛渐渐睁大,就这么盯着他逐渐趋近的脸......

他军装衬衫的领带早已卸去,领口的扣子散开几颗,寒引素甚至能看见他胸前透出的阴影,更要命的是那种气味,和方振东的人一样霸道强势不容拒绝,却也令人不知觉脸红心跳浑身发烫。

他眸光深沉若水,眼底深处却仿佛夜空中忽然点亮的星光,闪闪烁烁的…

寒引素被蛊惑了,缓缓闭上眼,感觉他的气息几乎整个笼罩住她,不可逃避,她能清晰感觉到他嘴唇的热度......

“嘟......”

一声长长的铃声在静谧的空间响起,瞬间打破暧昧,寒引素迅速睁开眼,方振东的唇距离她大约只有几厘米......

寒引素眨眨眼,彻底清醒过来,抿抿嘴唇,小脑袋往后一躲,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那个,呃,你的手机响了”

寒引素磕磕巴巴开口,声音有几分明显的颤抖,方振东却没管口袋里不停响着的手机,深深深深的看着她,视线带着些微审视和不满。

引素不敢和他对视,低下头扯过一边的毯子盖在身上,方振东微微皱眉,站起来掏出裤口袋的手机看了看,接起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稳:

“亚青有什么事?”

周亚青站在落地窗前,一只手执着高脚杯,一手捏着手机贴在耳朵上,二十楼的高度,轻易就可俯瞰芸芸众生都市繁华,可惜现在入目的已是灯火阑珊,或许是她的心已经阑珊,故此望着万家灯火也阑珊起来。

周亚青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方振东的情景,哥哥带着她一起去河边游泳,平常他死活不带她的,那次是她死赖活赖的才跟了去。

当时大院里的几个孩子都在,当然也有方振东,方振东是男孩子的头,她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尾巴,他甚至正眼都没扫她。

男孩子们去游泳,留下她在河边看衣服,她看见河边不远处有一丛好漂亮的野花,她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花,有白有紫在幽幽夏风里绽放着,女孩子天生喜欢花草,她当然也一样。

她小心翼翼的踩着河边一块石头去摘花,没想到石头并不牢靠,她身子一歪就落尽河里。

当时她真不大,也不会游泳,即使河边的水很浅,她依然觉得深不见底,喝了几口水,被一双有力的手拽了上去,手的主人就是方振东。

他皱着眉头看着她,把他的上衣找出来披在她身上,转身几步过去拽了一把野花,塞给在她手里,那个阳光中滴着水的酷酷大男生,就这样扎进了周亚青心里,几十年都没淡去…

后来两人相亲,说起来还是她暗中设计的,相亲,结婚,她从来不知道她和他能那么顺利快速的成为夫妻,仿佛一场做了二十几年的美梦,忽然就变成了现实,可是现实毕竟不是梦。

周亚青很快发现,方振东不爱她,一点不爱,自己之于他,也许连喜欢都提不上,就是个扣着妻子头衔的陌生人。

即便她颤抖的把自己交给他的那一刻,他们俩依然陌生,周亚青打赌,方振东大概永远都不知道身下的妻子,就是那个二十几年前,他送过她一束花的小女生。

后来周亚青才知道,那种长在河边随处可见的野花是水菖蒲,它的花语是:

“我信任你”

二十三回

  话筒里传来方振东冷静干脆的声音,周亚青心里喟叹,结婚的是她,离婚的也是她,现在这样算什么。

其实她自己都不大明白,结婚始于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梦,当梦境成真,总是和现实有着巨大落差,周亚青非常不适应,他可以冷静漠然的和她做爱,仿佛仪式,毫无激情。

他可以新婚两天就扔下她一走了之,因为军区大演习,因为他是一个军人,说实话,周亚青不能理解,她也想试着做一个合格的军嫂,可是他不给她机会。

他从不和她说他的事情,两人之间的交谈和相处,完全不像夫妻,这样的婚姻,周亚青失望透顶,失望之余,心底的骄傲就开始冒头,冲动之下她提出离婚,其实她想借机撒撒娇,或者威胁一下那个男人,提醒他,自己是他的妻子,并非可有可无的女人。

当方振东毫不犹豫的点头,离婚证拿在手里的时候,周亚青才清楚自己好像弄巧成拙了,即便后悔的不行,也不能再回头,可总是想知道他的境况,总是不知不觉就会想他。

周亚青暗暗叹息开口:

“过年时去了家里一趟,妈说你去灾区了,你还好吗?”

即使两人离了婚,周亚青这声妈叫的依然自然亲近,方振东挑了一眼那边偷偷用余光盯着他的小女人,唇角动了动,对着话筒说出三个字:

“我很好。”

接着就是静默,周亚青挫败,这就是她和方振东最大的问题,他们没有话题,没有情感语言最基本的交流,她试过,可很难。

那个男人根本难以捉摸,随着沉默,周亚青不得不开口:

“你保重,另外,新年快乐!”

按断手机,丢在地毯上,周亚青忽然觉得自己荒唐可笑,仰头干掉了高脚杯里的酒,看着玻璃幕倒映出的女人,风姿卓越,美丽优雅,这些字眼几乎安在她身上如影随形,可为什么方振东就能视而不见,他就不知道哄哄她,他就没想过,她提出离婚不过是女人的小手段小矫情罢了,就这么顺水推舟的和她一刀两断了。

房间不大,两人距离也不远,而且安静,所以寒引素能辨别出话筒里隐约的女声,虽不过寥寥数语,寒引素也能猜到,手机那头的女人和方振东,必定不是寻常关系。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彻底浇醒濒临脱轨的心,寒引素忽然觉得,是不是在方振东眼里,她太随便了,轻易就让他登堂入室,而且发展到现在这个暧昧的境地。

即便他步步紧逼,可她如果始终坚守,也不至于溃败的如此迅速彻底,或许自己潜意识还存在着天真傻气的想法,或许第一次见面,他就留给她安定稳妥的印象,或许是遍体鳞伤的她,忽然遇上了一个坚实的肩膀,便想靠过去疗伤,不管是哪种,都不应该,不可能,她和方振东根本是两个世界不相干的人。

方振东就这么看着床上小女人的目光,逐渐清淡,清淡的由温火化成寒冰,她整个人缩在毯子里,低下头不知道想着什么,可她周身弥漫出的拒绝却不容忽视:

“对不起,我想睡了”

蚊子一样的声音传出来,却清晰钻进方振东的耳朵里,方振东虽然带兵是一把好手,之余女人,他却实实在在是个门外汉,且是个事事讲究直接的军人,女人那些七拐八绕的小心思,他怎么会明白。

就是觉得这样的寒引素令他不满意,非常不满意,他喜欢刚才那个和他亲近到几乎没有距离,乖巧躺在他怀里,羞涩温软的小女人。

他本能趋前,伸手想去碰触她,寒引素没有抬头,却好像头顶长了眼睛一样,迅速向后避开,抬头直直看着她。

这个目光令方振东伸出去的手,瞬间滞留在空中,软弱中藏着坚韧决绝,就像方振东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方振东缩回手,看了她半响,转身出去,寒引素刚要松口气的时候,方振东拿着放药的袋子走了进来。

寒引素一愣:

“我自己来”

方振东却已经蹲在地板上,大手不容拒绝的伸进毯子里,把她受伤的腿拉出来重新上药。

寒引素忽然觉得无奈,这个男人到底想怎么样,寒引素现在真搞不明白了,不过有一点寒引素觉得自己该说清楚:

“方振东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很感激,可是......”

寒引素顿了一下继续道:

“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方振东手上动作一停,抬头看着她,好半响开口:

“寒引素,我是个军人…”

看着方振东笔直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寒引素好久都不能回神,他什么意思,她就不明白,自己和他怎么总是鸡同鸭讲,这么难以沟通,她说的话,想表达的意思,到了他那里仿佛石沉大海,她不能确定,他是否明白了她的意思,而且他的回应总是莫名其妙。

他是军人和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不管怎么说,寒引素决定必须和方振东拉开距离,值得庆幸的是寒引素伤的不重,两天后,脚踝的肿就消下去了,虽然还有点疼,但是走路基本没问题了。

而方振东的假期也完了,送走方振东,寒引素松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点不知名的空落,她甩甩头。

方振东却心情郁闷的回了团部,脸黑的如锅底,自从那一夜突破的进展之后,原本以为两人之间会有所不同,哪知道,第二天不仅没如愿,还倒退了回去,那小女人疏远客气,不卑不亢的对待他,令他找不到一点错,但他就是知道,那个小女人在故意远着他。

可是从来不善表达的他,根本不知道毛病出在哪里,就是清楚自己很不爽,面对小女人淡淡的客气,他非常不爽。

团长黑着一张包公脸,一进驻防区,加强团的兵一个个嗖嗖都躲的无影无踪,都知道方团长不爽的时候,识相的就躲远点,撞枪口上准没好事。

可惜,即便加强团的兵屁股上都长尾巴变成了猴,却忘了,他们方团长那就是孙悟空。

方团长根本没进办公室,直接拐个弯就奔训练场来了,要说这年刚过完,天气还冷,也没啥训练任务,加上加强团刚从南边救灾回来,把本来不可能的救灾任务,圆满漂亮的完成了,算是给整个军区争了光,让军区的首长们长了脸。

首长心里一痛快,亲自下令,让加强团的兵好好歇歇,那伙食可劲儿的添好料,跟养千里马似的,就盼着养的一个个膘肥体壮,等到紧要时刻拉出去再显摆显摆。

本来是挺好的事儿,可惜这群狼崽子真是不能闲的,一闲着就生事,尤其侦察连的连长王大彪,那就是加强团头一号的刺头兵。

当初进加强团的时候,狂的没边了,仗着一身过硬的军事技能,七个不行胡,八个不在乎的,逮着谁和谁炸刺。

加强团那都是兵尖子,谁受得了这个,三天两头不是体能对抗就是打靶比试,弄得加强团跟比武擂台似的,可就真都没赢了这小子。

王大彪就更得意了,直接越过几级杠上了大毛方振东,当时王大彪是年轻啊!后来无数次想,自己咋就这么二乎呢,就没看见一连长那奸诈的笑脸,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他被方团长灭的一点火气都没了,从打靶到体能,从对抗到拆装枪......他输得裤子都找不着了,那个脸丢的,现在想起来都臊得慌。所以王大彪虽然刺头,可到了方振东手里,那就是个老鼠,一声不敢吭。

可老虎不在,猴子就当了霸王,这几天方振东不在团里镇着,他就开始浑身痒痒,和二连长赵勇一言不合就呛呛起来。

当兵的也不用磨叽,不服,成啊!咱手底下见真章,王大彪是个刺头,二连长赵勇可也不是白给的,都是五尺高的汉子,谁认怂。

两人勾着肩膀进了训练场,你一拳,我一脚的就开打了,加上两边连里的兵,也都谁也不服谁,各自站了一边,起哄架秧子,话说的真不怎么中听,就差对骂了。

整个训练场跟蛤蟆烂吵坑一样,方振东走进训练场,入眼就是这幅场面,中间两个蛮牛跟杀父仇人一样掐架,谁也不让谁,一个比一个狠。

“立正”

方振东大嗓门一吼,训练场瞬间鸦雀无声,就加强团方团长那声音,辨识度极高,凡是加强团的兵,没有一个能忽略的,一入耳那就直接反应在行动上,就中间两头打红了眼的蛮牛,还充耳不闻。

直到方振东直接点名,两人才回神,急忙立正站好。

方振东围着两人转了三圈,两人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甚是狼狈,脊背却直直挺着,眼睛还不依不饶的瞪着对方,恨不得在对方身上戳个窟窿出来。

方振东站在王大彪面前:

“王大彪”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