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姗姗看着偶像满面地尴尬,惊讶道.

叶晓波毕竟知趣些,见冯丰的脸色不善,不等李欢回答,赶紧拉住她:"走吧,姗姗,我们改天再来."可是,李欢还是回答了,声音淡淡的,"抱歉,因为这别墅不是我的."

叶晓波更是觉得尴尬,姗姗也明白了,肯定是因为冯丰的缘故,因为,刚才大家都还是好好的,她一来,立刻就将众人都赶走了.李欢,李欢他为什么能忍受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在

这样一个女人面前仿佛矮了一截似的?他原本是那样一个富有男子气概,英雄气概的男人啊!她愤怒地看了一眼冯丰,她因为叶夫人和林佳妮的缘故,自来就不喜欢冯丰,此刻,见偶像在

她面前居然如此没有面子,更是厌恶她到了极点.冯丰也厌恶地看她一眼,叶晓波拉了她,她只好伤心地走了.

很快,二人的车子开动,再后来,车子的声音都远去了.

最后一丝夕阳也沉下去了,天空的艳红投射在水波里,令人想起"半江瑟瑟半江红"的古老诗句.春末的空气里有种暧昧而含糊的香甜的气息,而远处,那些漂亮的白鹭又振动着翅膀

,将脖子伸展得长长的,不时地鸣叫几声.

李欢盯着她,沉声道:"冯丰,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笑起来,咯咯地,像个处于叛逆期的不服管教的小孩子:"我就喜欢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李欢才吐出一口气来,满腔的憋屈化作强烈的失望:"冯丰,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今天才知道?"

他细细盯着她:"今天这些人,都是晓波带来的朋友,并不是我请来的.你讨厌林佳妮,但是你不能迁怒于其他人……"

"呵,你倒肯维护她,可我就是讨厌她……"

他怒道:"我不是维护她,我是说你这种态度,你这是成年人的态度?"

她脸上是那种漫不经意地嘲讽,"我就是这种态度,如果你看不惯,你可以走……"

"我会走得!"他转过身,满心的失望和悲哀,"冯丰,这别墅是你的,我不会赖在你这里!"

爱和被爱一刀两断

冯丰看着他怒气冲冲地远去,然后,是车子发动的声音,那么快,起步的速度都那么快——李欢走了,愤怒地离开了这里了.

她默默地坐在旁边的石板上,看看已经完全黯然下去的天空,周围开始安静下来,天气暖和了,一些虫儿早早地长开,发出啾啾的声音,更显得这四野的空旷,还有些微的声音,那是

风吹过黄桷树,叶子沙沙的声音.自从那群暴君被关押后,李欢就想去封闭了那个洞口,还在周围摆了许多巨大的盆栽,从这里看去,简直毫无异状.

她有点奇怪,为什么有钱人会喜欢居住在这样独栋的别墅里?四周都没什么人气,莫非都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或者关押着诸如那七个暴君之类的东西?好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

—这栋别墅,是自己的了!是自己的!可是空荡荡的多吓人呀.

她忽然笑起来,其实,什么才是自己的呢.

李欢拿了这别墅,原本是为了抵偿自己曾替他挨过的打,曾为了他坐牢送过的那次牢饭而已——这样的回报也太高了.如果能替人挨打一次就能得到一栋别墅,也许人人都会争着

去"挨打"的.

如果自己还算有一个"朋友"——现在,这个朋友也和自己钱货两清,一刀两断了.

就像渺无音讯的叶嘉一样,只要林佳妮一出手,无论是叶嘉还是李欢,他们都会躲得远远的,再也找不到任何踪影.

而自己,就像一个突然失心疯似的唐吉坷德,举着生锈的盾牌,,毫无章法地大叫大嚷,在世人所不齿的"凶悍粗野"和"不识大体"中,再次一败涂地.

天已经黑尽了,她坐在地上,也不觉得丝毫的害怕,一以前所恐惧的"鬼气森森"也毫无踪影——因为,再大的恐惧也比不上孤寂绝望的恐惧——她只觉得太累了,前所未有的心累.

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接受挑战的人,可是,无论是爱人还是朋友,都会遭到很多挑战.

何必呢!何必呢!何必呢!

她慢慢地站起身,这一刻,心里对李欢是充满歉意地,作为一个朋友,他对自己是很不错了,可是,自己害得他那么没面子,大大伤害了她的自尊.其实,自己有什么资格驱赶他请来的客人?

'这别墅是你的"——原本不过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的.即使真是自己的别墅,朋友借来用用,也不该如此毫无理由地驱逐他的客人,让他下不了台.

中国人是一个讲究中庸和平和的民族,一切要和谐,并不是西班牙斗牛士或者中世纪的欧洲绅士,动不动就光明正大地来一场"决斗".就如大诗人普希金,宁愿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

女人,黄金年华死在卑鄙情敌的阴谋下,也没学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隐忍.

中国人讲究"权谋"和"智慧"——无论是战场还是情场,大到国事,小到家事,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从来忌讳坦率无忌,都讲究一个"明争暗斗",重点又在于"暗"字,也就是"心斗".谁

最隐忍,谁最笑里藏刀,谁把招数使在阴处,谁就胜利了.人们历来不讲究什么光明正大的斗争,谁直来直往谁就是蠢猪,在生活中,工作上,现实里,一般都只有吃亏的份儿.

想要生活过得去,不怕头上添点绿——男明星们看到自己老婆和别人OOXX照片满天飞还只能忍着呢,何况普通人.

冯丰也有点奇怪,自己在生活中,基本上都是能委屈求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为什么一看见林佳妮就忍不住"失心疯"呢?

毕竟还是街头巷尾的小家子气女人,没有修炼成精啊!

大度,风度,雍容,该出手时再出手——还没来得及学会啊.

"小丰,以后不要关机了,好不好?"

这是谁曾经说过的话?

她拿起手机按亮屏保,仔细地盯着,手机静悄悄的,仿佛生锈了,或者坏了,接收不到任何信息了.从来没有任何时刻对叶嘉的恨那么深刻过,仿佛深入骨髓里的一种恨——这个男

人,这个一离开就渺无音讯的男人——原来,自己竟然还在痴痴的等着他根本就不可能再打来的电话!

坐了许久,双腿完全麻木,她站起身来,用力地将手机抛出去,甚至能听到手机落入湖水里的声音,仿佛在跟过去的自己,自己的过去,来一个一刀两断.然后,是自己发疯般的嘶喊:"

叶嘉,你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眼泪终于汹涌而出,她转身就往外跑,离开吧,结束吧,向这些不同世界的人,纠缠不清的烦恼,统统说声再见吧……

李欢将车子开得很快,车子上了大件路,又过了立交桥,终于在一个红绿灯口子上停下来.春日的夜晚,华灯璀璨,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往家里赶,正是堵车的高峰期.

车停下来,愤怒的心绪也慢慢减弱了一点儿.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前面的红灯,然后变成绿灯,他冲了过去,前面有个掉头的标志,又掉头回去,猛开一阵,心里一片混乱,干脆将车

开到路边一个临停处停下来.

心里还是愤怒不已,这个该死的女人,脾气这么坏,完全是意气用事,简直令自己颜面扫地.最可恨的是,事后,她也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完全是蛮不讲理还一副"你敢拿我怎么样"

的姿态!

怎么会有这样骄横粗暴的女人?

他仰着身子靠坐在座位上,心里的怒火久久无法平息.如此顽劣的一个女人,到底要如何才能调教出来?自己又该拿她怎么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摇下车窗,才发现外面的行人车辆都开始稀疏,再看看车上的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忽然记起冯丰是一个人呆在湖边的.

她胆小,即使是大白天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别墅里,更别说"鬼气森森"的夜晚了,尤其,别墅里还出过那七个小暴君.如果她不呆在那里,要回去,又路途偏远,起码要走七八里地才能

打到车,她一个孤身女子,又是黑夜,怎么办?

他赶紧给她打电话,可是她的电话已经关机.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越想越不对劲,担心和焦虑将愤怒暂时压了下去,他赶紧发动车子往家里赶.一路上,他将车速放得很慢,注意看两边的行人,可是,都没有她.然后,他加了

速度,很快赶回了家里.

湖边静悄悄的,他冲下车大声喊:"冯丰,冯丰……"

没有人回答.她跑到两人曾发生争执的地方,也没有半点影子.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跑回家,客厅都是开着的,还灯火通明,请来的几名钟点工和厨师都还在,一见他,立刻松了口气,他们做了丰盛的食物出来,可是主人客人突然都没有了

踪影,他们还等着要工钱呢.

李欢赶紧道:"你们看见冯丰没有?"

几人并不认识冯丰,纷纷摇头:"没有,那几位客人走后,这里再也没有过其他人."

冯丰果然没有进去.那时这些工人都还在屋子里忙着准备食物.根本就没出门.连见都没见过冯丰,更别提知道她去了哪里!

李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好又拔打她的电话。可是,无论怎么打。都是关机状态。他赶紧付钱给那几名工人,打发他们走了.随后,他也出门,临走时,还特意看了看那棵

黄桷树,周围的盆栽都结实地放着,毫无移动过的迹象.他略微放心了一点儿,立刻驱车赶到冯丰的酒店公寓里,想看看她有没有回去。

赶到公寓,可是,无论怎么按门铃,都无人应声。

他不死心,按了许久,一名保安走到他身边,神情狐疑"先生,你找谁?"

"住在这里的冯小姐,你们知道她今天回来没有?"

保安奇怪地看着他“若屋里有人,你这么按门铃早来开了.而且,你难道不会给她打电话?”

李欢无暇跟他多解释什么,看看时间,都快到凌晨了,冯丰究竟去了哪里?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保安还是十分警惕地看着他:"先生,主人不在,你改天再来吧."

"不,我就在这里等她……"他忽然道,"同志,一个人失踪多久才可去报警?"

保安听得问题严重,吓了—跳:"要48小时才能报警,你说这位小姐失踪了?失踪多久了?"

"五六个小时了."

保安笑了起来,心想,这个瓜男人脑壳真是有包,估计是恋爱中的男女闹了矛盾,女孩子赌气跑到哪里躲起来了,几小时而已,报什么警?他道"你赶紧去她朋友啊、亲戚之类

的家里找找吧……”

她根本没什么家人,好朋友珠珠他是知道的,可他并没有珠珠的电话号码.如今,却去哪里找她?上次她搬家“逃离”,还知道说一声,让自己知道她在安全的地方,这次倒好

,连去向都不告诉了.

他心急火燎地又冲进电梯,走出酒店公寓,外面的马路上已经一片寂静,冯丰,她究竟去了哪里?

心里又悔又恨,这叫什么事儿?两个人本来好好的,突然冒出一个八竿于打不着的林佳妮,弄得两人立刻就反目成仇?

以前自己和柯然、芬妮等人在一起,冯丰也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即便是她讨厌的柯然,她也肯和她一起把"牛排"吃完,回家才和自己冷战,绝无当场赶人的行为,为什么今晚会这么让人下不了台?可以想见她对林佳妮的愤恨到了何种程度,而见到自己抱着林佳妮——

他想起林佳妮当时抱着自己腰的举止,自己最初抱她上岸时,她并没有这样,而是看到冯丰才做出这样的行为!冯丰这个笨蛋,估计就认为自己帮着“敌人”—起对付她了?

或者认为林佳妮又来“勾引”自己了?

他对林佳妮并无好感或者恶感,完全是叶晓波带她来而已,可是,从这事来看,她的举止分明就很有点问题,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自己竟然被这个看起来单纯童趣的女孩子小

小利用了—把。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面,就轻易毁掉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和冯丰建立起来的和谐相处.

无端受一场尴尬,心里郁闷得不行,又念及冯丰生病时的单薄,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再要受了什么刺激,生病了怎么办?自己得和她好好谈谈,可是,如今又到哪里找人?

心里越想越乱,这时,电话却响起来,是叶晓波打来的,他习惯夜生活,此时,才是他的正常活动时间.那几个被赶走后,一个一个都向他抱怨.众人都是各种聚会,沙龙上最受欢迎的

人物,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悍妇给撵了,真是生平也没受过这种鸟气.

尤其是姗姗,最为愤愤不平,更为李欢不平,大叹好汉无好妻,一个劲地问他,又问林佳妮:"李欢看上她什么呢,真是的!"

他可以想象李欢的郁闷,所以还专门打电话安慰他:"大哥,今天是不死很郁闷?"

李欢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要是冯丰此刻在眼前,他一定会因为今天的事情真诚向叶晓波道歉,可是,现在冯丰不见了,他正心乱如麻,听得叶晓波略带淡淡调侃的口吻,心里就有

些不是滋味了.

"冯丰的脾气可真大呀……"

"晓波,以后,你还是不要再带林佳妮她们来了……"

叶晓波大为意外,李欢敢情是在埋怨自己呢!冯丰那么无礼,他不好好管教自己的"老婆",倒埋怨起旁人.他心里老大没趣,哈哈干笑几声,心想,没看出来,李欢竟然是个"耙耳朵".

冯丰究竟是什么母老虎?竟叫李欢这样的人也不得不在她面前低眉顺眼?更何况,她今天完全就是粗暴无礼!

他收敛了调侃的语气,小心翼翼道:"冯丰怎么了?"

"没什么,晓波,我改天再和你联系."李欢不愿将冯丰不见了的事情告诉他,免得又生出什么不好的传闻.

可是,无论他打多少电话,到所有能够想到的地方去找她,找来找去,深更半夜的,又哪里能找到她丝毫的影子?

.邪念和绝交

冯丰从出租车里下来,早晨的阳光,那么明亮地从头顶洒下来,照得她一头—脸部是明亮的金色.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看里面喷洒的喷泉和春日的杜鹃,以及一排一排开满了

红色花朵的树,心情十分平静.

门口的保安微笑着向她礼貌地点点头,她也点点头,住了这些日子,发现这酒店公寓没啥好,就是一众保安服务态度特好,人也长得帅.

电梯在l8楼停下.

冯丰走过长长的过道,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她边走边在包包里拿钥匙.然后,她停下,看自己门口坐着的一个人.

这个男人坐在地上,斜靠在门上,好像睡着了.

她想,自己什么时候请了一个门神了?听得高跟鞋清脆的生音,李欢恍惚睁开眼睛,一脸倦容,胡子拉碴,嘴角都上火起泡了他满大街发疯似的寻找,快到天明了才回来,在她

的门口守株待兔,打算再没有消息,就要去报警了.

"喂,李欢,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认出她是谁,立刻站起身,腿脚一阵发麻,几乎要跌倒也不管了,伸出手狠狠抱住她,大声道:"你到哪里去了?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急死我了……"

她立刻就要推开他,却听得他声音有些哽咽:"冯丰,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担死了,我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她心里忽然一阵酸楚,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伤了他的自尊,他却在整夜地担心着自己。

可是,他拥抱得太紧了,她喘不过气来,差点就要被箍死了她掐他一下,他“唉哟”一声,放松了一点儿,却并不放手,怒道:"你干什么?"

她用力挣脱出来:"我倒要问你呢,李欢,你要干什么?大清早的就要谋财害命?"

李欢瞪着这个看起来一脸神清气爽的女人,她并没有有要死要活,也没有痛苦悲哀,从头到脚整整齐齐,身上是那种沐浴后的清新而熟悉的昧道——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

个女人完全是精神好得很的样子,就连皮肤,看起来也比往日更光滑一些。

"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到澡堂子泡澡去了呀。"

昨天被他扔下,自己穿着高跟鞋,腿都要走断了。心想,自己每次都上这个男人的当,第一次和他去看“弓箭”被他吓得半死;第二次又从地窖里挖出7个小暴君来,自己要

走还被他威胁着,从此惹上无穷的麻烦.今天倒好,干脆就被他扔下不管了.这里完全就是个“凶宅”,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要他的这个破别墅她边走边咒骂,直到走出五六里路,

腿都要走断了,才看到一辆路过的“野的”,价也顾不得讲,立刻就打车去了一家澡堂子。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喜欢去澡堂子,蒸蒸桑拿,出一身的大汗,让郁闷和毒素随

着全身的汗水一起排泄出去.据说,人生气的时候,会分泌一种毒素,如果长期得不到缓解,就要累积在心底,心肝脾胃肾就会慢慢出问题。自己不去蒸蒸,让那些毒素积压在身体里,可就不好了。出一身汗水,吃点水果,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天大的烦恼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居然去泡澡?"

"你也去过的呀,有什么稀奇?"

李欢气急败坏,自己为她担心害怕了一整夜,她倒舒舒服服地去泡澡堂子了

"我打你手机为什么不接听?"

"手机?哦,我扔了,以后不用那个手机了,我换号了。"

"干嘛要换号?即使要换号,也用不着扔手机呀。"

"我想换就换,中国移动都没管,要你管?移动什么时候请你做代言人了?"

李欢的眼里几平要冒出火来,可是,看她容光焕发的样子,瘦瘦的臂膊伸出来拿钥匙匙开门,很雪白粉嫩的一截,他的喉咙忽然“咕隆”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在这样的时刻,

怎么会起了邪念.

门开了,她进去,立刻就关门,他的一只手抵在门上,一只脚踏了进去.

"李欢,你干什么?我要休息了,没空和你磨叽。"

"我也要休息了,我累了."他不由分说就推开门冲了进去,然后一下关了门,还反锁上了。

她一步一步后退,他一步一步逼了上来,眼神,那么邪恶。她心里感到害怕,立刻提高了警惕:"李欢,你想上社会新闻版头条?"

他哼了一声:"你总得告诉我,昨天为什突然发飙了?"她和叶嘉分手的原因,她不说他就不追问,现在看来,怎么也得问问了,不然,这会成为一个长期的隐患,动不动就发

作一下.自己总得知道底线在哪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多冤枉?

见他追问,她想起自己的行为,忽然有些底气不足,低声道:"李欢,对不起."

还知道道歉,总算有点进步了。好像每一次自己和她闹了矛盾,都得自己先低头服输,也难为她沉得住气他暗叹,自己怎么就这么衰呢,再有理,在她面前也得怯三分.如今

,好不容易遇到她道歉,再不打蛇随棍上,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的嘴角扬了扬:"你别光顾左右而言他,说,昨天为什么突然那样?"

她的行为太失常了,这个女人,除了自己来调教,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调教了.如果任她彪悍下去,今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眼前闪过那极为不堪的一幕,她冷笑一声:"李欢,你爱跟谁谁交往我都没有意见.可是,你不能和林佳妮交往,我要再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连朋友也不和你做了,我就此和

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还是继续的蛮横无礼,继续的威胁自己!甚而言之,竟然变成了自己和她们在"交往"了.她现在是失了章法,乱棍打人了.什么是暴君?这才叫暴君。他不动声色:"你总要给我

一个理由."

她涨红了脸,又烦燥起来:"你要和她交往你就快去,什么姗姗,什么林佳妮,凡是和叶家有关的那些女人,我都讨厌的要命,滚开,你去找她们吧,滚,不要烦我,我再不

和你说话了,我跟你绝交……”

"叶嘉和林佳妮真有奸情?你将他们捉奸在床了?"

他直言不讳,却如一支利箭刺向她的胸。即便已经换了手机号码,彻底和叶嘉说再见了,可是,她还是不愿损害他的名誉,甚至不愿有任何可能玷污他的名声,人品的言行—

—常常是恨他的,恨不得不到黄泉不相见。可是,每当恨他的时候,她总会想起迦叶,想起渭水河边,他如何满身鲜血地倒在自己怀里——叶嘉,她宁愿相信他是无辜的。也宁愿

相信,二人只是因为叶夫人作梗才不能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即使现在,她仍然选择堆持一场虚幻的完美.

可是,现在经李欢的嘴里赤裸裸地说出事情的真相,那真是一场天大的讽刺.李欢,再一次举起了利箭——这一次不是消灭爱的肉身,而是在消灭自己的精神支柱了.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来迫害自己的!上一辈子没杀死自己,这一辈子也要追来折磨自己.

她瞪大眼睛,忽然恼怒成狂,一拳砸在他的肩上,嚎啕大哭起来:"滚开,你怎么不滚?谁要你呆在我这里的?滚开,快滚出去……"

他轻轻抓住她胡乱扭打的双手,将她抱在怀里,心里涌起那么强烈的怜惜,那件事之于她,不仅是千年爱情的结束,更是千年理想和童话的毁灭.

林佳妮和叶嘉有染,叶嘉走了;自己又抱着林佳妮——然后,自己也大骂她,离开了!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总是害怕失去——因为害怕失去,才会那样突然失控.

心里异常疼痛,又见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手足无措,不假思索,低头就吻了下去,一下封住了她的嚎啕大哭……

她的哭声被彻底淹没,仿佛突然失去了意识,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感觉好一会儿,她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震惊地看他的胸前沾满了自己擦下的泪水,口水,鼻涕……

她哑了声音:"李欢,你走,快走……"

他瘫坐在小客厅的布艺沙发上,眼睛里满是血丝,疲倦地摇摇头:"我好饿,冯丰,我想吃饭你去给我做饭……不,我好渴,你先倒水给我喝,我要温水……,不要太烫的"

这个男人倒想得美,占了自己使宜,还不停地要求这要求那,甚至还要自己做饭给他吃!天底下的美事都归到他身上去算了.要是不马上轰他出门,就算对不起自己了.

她挽起袖子,几乎要动手揍人了:"你快走,快……"

"唉,我头好疼……"

从昨天傍晓到现在,一直水米未进,又奔波一夜,受了一夜的惊吓,李欢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不做声了.

工资涨得比眉毛还慢

她原本是想去找把菜刀或者扫帚之类的来赶他,可是,过了好一会,见他仍旧没有声音,有点害怕,接手蹑脚地上去,见他双眼紧闭,脸色十分憔悴,嘴唇也干得有些皴裂。

她悄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才发现他的额头发烫,正在发烧呢。

她顾不得再赶他,伸手去拉他:“喂,李欢,你受寒了?”

他依旧不言不动。

“李欢,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这次,他立刻听话的起身,整个人几乎趴在她的肩上。她扶了他往房间里走,恨恨的想,赶他走他装聋作哑,叫他去睡觉,倒一下就乖乖起身了。肩上的身子越来越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