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头还是刘子业的,可是,他的身子不见了,头被连在一个不知是猩猩还是猴子的怪物身上,脖子处,甚至还能看到没有痊愈的痕迹,里面用一些金属管子固定着,

也不知是用来进食还是维持其他什么功能。

显然,这场“换头”的手术并不成功,他的声音受损,或者是没和那个怪物身子“融合”,变成了既非人的语言,也非动物的语言。

1954年,前苏联科学家德米科夫成功研制出一只有两个头的狗。震撼全球。他利用外科手术,在莫斯科市郊实验室把一只小狗的头,两肩和两只前腿移植到一头成年德国狼狗的颈上。当德国狼狗发现自己脖子上多出第二只“狗头”后,一开始显得相当困惑,还试图摇晃脖子,想将第二课脑袋甩掉,但他很快就容忍了这只无法解释的脑袋,与之和平共处。

而移植过来的第二只“狗头”能打哈欠,能从碗中舔水、这样相安无事地活了大约6天,两只“狗头”和他们的共同身体就全都死掉了。之后15年,德米科夫陆陆续续研制了20只

两头狗,但由于组织排斥,最长命的一只也不过活了1个月。

这个神秘人或者组织,显然比德米科夫走的更远,他研制的虽然不是双头狗,却是人狗之头互换,其血腥残忍,简直令人发指,可他们还洋洋得意,称这是在为精英的“长寿

”,探索一条伟大的路。

这一刻,对刘子业的同情慢慢压过了自身的恐惧,慢慢站起来,细声问他“苻生他们呢?”

刘子业无法“回答”,冯丰四处看看,这片苹地上只有“刘子业”一人,其他几个并不在,也许,他们是手术失败了?或者是变成了更加奇怪的生物?

她自言自语道:“哎,他们肯定也是和你同样的遭遇。”

刘子业的眼珠转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冯丰的话,只眼里流露出恐惧,悲痛,甚至幸灾乐祸等等复杂的表情,放佛在说:“你也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冯丰看懂了他的表情,点点头:“是啊,我也许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想起大口罩那骇人听闻的计划,现在才明白过来—他们早已用刘子业等人试验成功了“换头术”,若是自己身子完全健康,他们就会把自己的头和那个神秘人的头换了,将

自己那副“长生不老”的躯体换给他(她)享用,她很是好奇,此人究竟是男是女?如果是男人,换上女人的身子不怕性别排斥?而且,自己的身子因为两次抵御“催眠术”,被严

重损坏,自己都垂垂待死,他们换来换去用什么用?

或者,趁自己死之前,象吸血鬼那样将自己全身的血液吸进?或者把自己煮来吃了?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底,或者,要“换头”的有两人?一男一女?不然,他们干嘛要千方百计要问清李欢的来历?那些人之所以对李欢的兴趣较大,真正看中的也是他的

身子,如果他也被抓住,两人岂不是都要变成无头尸身?

心里曾经那么强烈地期待李欢来救自己,现在却一点也不想了。

也许李欢认为自己已经“遇难”了,不会再寻找自己了呢?

她反复安慰自己,可是,这种安慰那么苍白,李欢,他绝不会不来寻找自己的。若来了,该怎么办?

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自杀,一是寻找机会逃走。她看着这片青苹地,苹地并不是“一望无际”的,而是有高高的围墙,围墙外罩着非常高的电网,而其用了一种特俗的保护膜,估计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景的,举目望去,只能看到一些非常高大茂密的行道树,四周寂静无声,看来,是什么规划区域,外人无法涉足。要逃跑,根本不可能。

身子软绵绵的,走几步都要歇息一下,身上是特殊处理过的衣服,连手指甲脚趾甲都被修剪的干干净净,连自杀都无法可想。

她长叹一声,又坐在青苹地上,就在刘子业身边,现在,她宁愿对着刘子业,也不愿意回到那间可怕的屋子里呆着了。

她看着刘子业,刘子业也凝视着她,似乎要告诉她什么秘密,却咿咿呀呀地,说的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绝不会让他们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宁愿死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地震的阴影放佛已经过去,C城的天空又恢复了莺歌燕舞,善于玩乐休闲的C城人民,又沉浸在了麻将,火锅,洗浴中心,茶馆等消遣的地方。

叶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次的大型派对是在叶家的另外一栋郊外别墅举行的,主题是灾后重建小学的慈善募捐活动,号称要重建100所牢不可破的希望小学。

这一次,来出席的就不是闺秀,少妇,影星之类的了,全是C城商界名流,既是慈善,也是一场联欢,担惊受怕了这些日子,大家都需要放松心情了。

叶夫人笑逐颜开地招呼那些名流的妻子,这些阔太太们,基本上都是糟糠原配,大多已经上了年龄,和大多数发家的富豪们一样,原配,一般姿色都不咋的,更没有什么名门

贵族之说,大多是黄脸婆始黄脸婆终,即使有个别曾经的美人,也不敌岁月的流逝,无论多好的美容保养,终究还是无法抵御鸡皮鹤发的那一天,但是,臃肿的身躯并不能阻碍她

们浑身上下的珠光宝气,争奇斗艳,加上这一次没有什么碍眼的年轻美女在一边晃,一个个更是赏心乐事,放佛回到了最好的时光。

叶夫人无论相貌还是保养,在这一群人中都是顶级的佼佼者,又是女主人的身份,扮演起她多年的角色,简直得心应手,毫不费劲。

叶霈在和男宾招呼,她正和几个老牌友应酬,忽然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门口,一个健壮的恶女人大步进来,走路也是虎虎生风的,身边只跟着一名妇人。

叶夫人孜然认得这是陈姐,C城商界着名的女强人,虽然身家底子没法和叶家相提并论,但在福布斯排行榜上都是赫赫有名、不可小觑,某一段时间,她还曾经将叶氏集团看好

的一单大生意毫不费力地抢过去。

叶夫人是聪明人,商场上的事情留给丈夫儿子、再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见陈姐上门,立刻热情招呼。

陈姐向来不习惯和这群阔太太唠嗑,敷衍几句,就和一群商场上的男人应酬去了,叶夫人也不以为意,正要和另一位夫人说话、却见她们几个都住了声、目光变得十分奇怪,

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口,一个艳光四射的女郎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款款向大厅走来,正是芬妮。

这种聚会,富豪们只能带原配,更无明星,闺秀参加,本来就觉得很无趣,现在,忽然见到芬妮现身,一个个立刻来了精神,无数双眼睛都落在了芬妮身上。

和她一起的正是周先生,十分大方地向众人介绍了他的女友,还宣布了订婚的讯息,还说芬妮基本要退出娱乐圈了,周先生也是C城小有名气的富豪,房地产商起家,有几个着

名的楼盘,这些阔太太们,丈夫大半盒芬妮有染,早就恨芬妮入骨,见这个狐狸精一转身,居然如此高调地要“从良”嫁人,而且还嫁的不错,当即放佛不约而同,一个个转过目

光,没有任何人跟她打招呼。

就连八面玲珑的叶夫人也调转了目光,装着没看见,和其他阔太太聊起来。

芬妮也完全不介意这群黄脸婆的反应,许多熟识的男人原本是要跟她打招呼的,但见她有了“护花使者”,这个圈子自然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一个个便保持了合理的距离,芬

妮也只恰到好处地和他们点点头,周先生第一次和她出席这种场合,见她大方得体,优雅出众,开心的一路挽着她。

芬妮看见陈姐,低声和周先生说了一句,独自走过来,笑道:“陈姐,您也来了?”

“哈哈,芬妮,你最近老是不见踪影,我还以为你躲地震去了,原来是找了良配?好事啊。。。。。。”她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是不是打算息影了?”

芬妮点点头:“陈姐,我也累了,想休息了。”

“女人,嫁人是头一等大事,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拦你,你自己做决定就行了。”

“谢谢陈姐。”

两人闲聊几句,门口一阵骚动,却见叶夫人两眼发光地跑过去,原来,是叶嘉来了。叶嘉西装革履,不是学者的派头,反倒如什么巨星登场,报上天天报道说他妙手回春救治

了多少伤重患者,而他和那名土方医生研制出的新药上市,更是不知让多少外伤患者获益、在座诸人,经历了这场恐慌,更是觉得生命可贵,要你有钱有权谁又能保证每个三长两

短的?能够和医术极其高明的人保持良好关系,总是一件好事,因此,围上来招呼的人,简直比见了总统还热情。

叶夫人两眼放光地看着儿子,周围的太太们一个个都在称赞她有个好儿子,她客气地谦虚着,却笑得嘴都合不拢来。

一个太太低声道:“你媳妇怎么没有一起来?”

这简直捏住了叶夫人唯一的软脚,笑容僵了一下。

另外一个太太偏偏还不识趣:“前些日子我们去酒楼吃饭,见到你媳妇和李欢在一起。。。。。。”

自从那次高调亮相后,很多人都好奇叶嘉那位麻雀变凤凰的夫人,C城也就这么大,一点八卦也可以传的众人皆知。

叶夫人又气又恨,只淡淡道:“我儿子早就和她协议离婚了。”

“离婚了?”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那敢情好,不知道多少闺秀等着上你家门呢.”

叶夫人强笑着没有回答,她心里也很奇怪,冯丰不知道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反正这段时间是儿子第一次露面,看儿子的神情,虽然消瘦了不少,但满面微笑,并没有显示出

担心冯丰的迹象,心里大为失望,冯丰要是真的死了倒好,但是,她这种杂草,只怕要死也没那么容易。

她的目光追随着儿子,看儿子这边走过来,却是在和芬妮,陈姐打招呼。

这是陈姐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叶嘉,心里惊呼一声,目光如炬,然后就笑了起来:“叶医生,你不做明星真是浪费了。。。。。。不,做明星更浪费,呵呵,第一次见识什么才

是真正的美男子了。。。。。。”

“过奖,过奖。”

“怎么不见小丰?”

“她刚从山里回来,很劳累,在家里休息。”

“呵,那几天李欢到处找人,可把我吓坏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叶嘉微笑着,漫不经意地,“我那些天忙碌,也没来得及看小丰,倒多亏了李欢这位朋友。”

芬妮掩面一笑:“地震那天,李欢忙着救小丰,也不管我和陈姐。。。。。。”

叶嘉不动声色:“多谢大家对小丰的关心,小丰说了,等过了这一阵,一定要请你们和李欢一起来聚聚。。。。。。”

“好啊,我们也很久没有见到李欢了,估计他忙着他的酒楼去了,听说他要开分店了。”

芬妮竟然只字不提她给过李欢“照片”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其他原因。叶嘉心里的疑惑加大,还要说什么,却见母亲走了过来。

叶夫人在一边见儿子一直和芬妮说个没完,芬妮脸上那种笑容哦,简直花枝乱颤的,越看越像狐狸精,再也忍不住走过来,芬妮不愿和叶夫人多说,两人都客气而虚伪地敷衍

一句,芬妮等就离开了。

李欢失踪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他在C城就那么几个朋友,而且来往并不密切,一时半会还不回被人所关注。叶嘉想起李欢手里那几张蹊跷的照片,芬妮如今已是唯一的线索,但

他和芬妮并不熟悉,贸然登门倒显得突兀,借了这场聚会,他才赶来碰碰运气,才免得打草惊蛇,谁知道母亲半途插进来,话也没说几句,就不了了之。

他心急如焚,却面不改色地陪在母亲身边,好在这场晚会没什么娱乐节目,很快就散场了,叶霈在和老朋友话别,叶夫人却拉了儿子在里间,神色很是郁闷:“儿子,你和冯

丰是协议离婚了吧?

“谁说的?”

“哼,你还不承认!这段时间,许多熟人看见她和李欢在一起,神态暧昧,形如夫妻,而且,我们也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你也是看过的,叶家可丢不起这个人,你们既然已经

离婚了,何不公开?这样,她的行为就和你也和叶家无关了。。。。。。”

叶嘉心里对目前的失望已经达到了顶点,只淡淡道:“这一次,也许我真的会和小丰离别了。。。。。。”

儿子并非说的“分手”,而是“离别”,叶夫人有点奇怪,这才发现儿子眼睛里都是血丝,眼眶也深陷下去,她想起什么似的,“冯丰现在哪里?”

“她失踪了,真的失踪了。”

“那李欢呢?”

“李欢也失踪了,他们两人估计都凶多吉少了。”

叶夫人冷笑一声:“明明是奸夫淫妇私奔了,傻儿子,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对狗男女,要死了倒还干净,死了我一定烧高香庆祝。。。。。。”

这些天,叶嘉最怕人提到“死”字,但听得母亲口口声声恶毒的诅咒,心上像被人狠狠敲成碎片,叶夫人见儿子许久不做事,连声道:“儿子,儿子?”她见儿子抬起头,充血的眼珠子放佛要滴出血来,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心翼翼道:“冯丰真的失踪了?”

叶嘉心里一颤,想起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纵然母亲有千般不是也不忍稍加责备,放松了语调:“她们在山里做志愿者呆得久了点,没事。”

叶夫人松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爸明天去欧洲。”

心里那种可怕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叶嘉淡淡道:“哦,去多久?”

“现在C城余震未消,他们一般老友要去周游世界,至少一两个月吧。”

“你不一起去?”

叶夫人长叹一声:“自然有人会跟去照顾他,哪里需要我和他一起去?”

想起父亲的那些年轻漂亮的情妇,这一刻,心里不知怎么一阵巨疼,母亲晚年孤独,自己也许再也无法给她多少安慰了,他上前一步抱住了母亲:“妈,你要保重。。。。。。”

李欢VS大口罩

儿子的举止太过奇怪,声音也有点哽咽,一股莫名的酸楚袭上心头,叶夫人抱住儿子,仿佛回到了儿子还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有独立,那么依恋母亲,每当她因为叶

霈前妻的子女,叶霈的风流伤了心,儿子就是唯一的安慰,到后来,儿子长大了,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凭借自己的努力博得极大的声誉、荣耀,更成为了她最大的骄傲和慰藉

,没想到唯一在儿子的婚姻问题上,母子俩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裂痕。

儿子在婚姻上走了弯路,伤了心,这些,自己也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这一刻,心里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虽然那么轻微,仍旧对冯丰怀着极大的恶感。

她看着儿子奇怪的举止,直觉哪里不对劲了,忍不住追问道:“儿子,小丰真的失踪了?”

从某一天起,冯丰已经不在C城出现了,她的私家侦探已经没有任何回报了,但是,叶夫人宁愿相信只是因为她和李欢一起“私奔”了,可儿子那种悲哀的神色,她心里也开始

有点悲哀和恐慌,莫非,冯丰真的出事了?

她忽然道:“冯丰那次究竟是为什么自杀?”

这一问题更如一柄薄薄的刀在胸口捅了一下,叶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儿子?”

叶嘉放开母亲,脸色已经变得从容:“妈,你放心,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

“儿子……”她迟疑着,“如果她没有失踪,你们要在一起,我也不管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实在也没法管了,你爱上她,也许是她前世积了什么德……”

“妈,别这么说,小丰爱我,何尝又不是我的福分?”

“她真的爱你,而不是李欢?”

“她爱我!不是李欢!”

儿子的眼神那么坚定,爱或者不爱,谁又能比他更清楚呢?

罢了罢了,叶夫人心里长叹一声,挥挥手:“你去找她吧。”

叶嘉微笑起来,再次拥抱一下母亲,才离开了。

夜,已经很深了。

这是一栋着名的高档公寓,隐蔽性非常好,这里并不是什么明星的聚居地,而是C城着名的富豪聚居地,因此,保全措施更是严格。

叶嘉悄然伏在暗处,看一辆跑车缓缓停下,跑车并不张扬,但色泽和款式看起来依旧十分青春,是那种时髦女性的最爱。

然后,他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极其年轻的女郎手拖手地下来,司机把车开进车库停,两人都戴了巨大的墨镜,尽管如此,叶嘉也一眼认出,男人正是自己的父亲,而他身边的

女郎身材高挑,脸孔呈蜜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见过的那一个。

二人正要进门,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走了出去,叶霈仿佛感觉到身后有人,立刻回头,那个女郎也回头,两人见了叶嘉,都愣了一下。

叶霈低声对女郎说了句什么,女郎立刻识趣地先走了。

叶霈神色十分镇定,看着儿子:“叶嘉,有什么事情?”

叶嘉也镇定地看着父亲,一个人,今晚还可以和妻子一起大做“慈善秀”,表现出恩爱的样子,可不到几个小时,身边已经换成了其他娇艳如花的情人。

男人,都是这样?

或者说,有钱男人都是这样?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毫不经意:“是不是上次那个?”

“当然不是了。”

“爸,你觉得这种生活很好吗?”

叶霈面不改色:“我也想过将就或者妥协,但是,这场地震让我更是体会到人生苦短,就得及时行乐,不能太过委屈自己,我和你母亲,是夫妻,一辈子都是,但是,我也有

权利追求其他的东西……”

就如古代的帝王,有了皇后,当然还有妃嫔,皇帝有选择任何喜欢的妃嫔来加以宠爱的权利,老夫少妾,那种一半女儿一半情人的感觉,几乎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只要有条

件,大多数人都不会错过。

叶嘉一点也不意外,点点头,这世界上,貌合神离的夫妻多的是,父母既不是第一对也不会是最后一对,既然他们两个人都选择“将就”,做子女的还能说些什么?

他只盯着父亲:“只是,除了这些享乐,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

“其他的?怎么说?”

“比如长寿的追求。”

“哈哈,儿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才知道,没有人会不渴望长寿的!但是,长寿者又有几?所以不委屈自己才最重要。”

不委屈自己,那就委屈别人吧。

叶嘉笑起来:“爸,祝你明天的旅途愉快。”

叶霈的目光变得十分锐利:“儿子,难道你就是专门来祝我愉快的?”

“不!我是来叫你一声‘爸’!”

也许是灯光的原因,叶霈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父子俩的目光对视,谁也不肯相让,好一会儿,叶霈才移开目光,叶嘉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傍晚,叶嘉刚开完一个会议出来,一名便衣已经等着,悄然说:“叶医生,芬妮离开C城了。”

“她和周先生一起离开的,两人十分高调,说是要出去旅行。”

这段时间,许多名流富豪离开C城外出躲避余震,本是不足为怪的事情,但是,这些人,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全部离开了呢?

叶嘉看看西边最后的一抹余晖,这是一天中最美丽的一个时刻,太阳失去了嚣张的灼热,那么温柔地给园子里的玫瑰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因为美丽,所以小王子一天里看

了许多次夕阳晚景,只是,在某一个神秘的地方,冯丰,她是否还能够看到这样的美丽夕照?

沿途不知已经换乘了多少辆车子,黑暗中,李欢发现这些人在迂回绕道,虽然走了很久,其实应该并没有距离C城太过遥远。

这是路过一家收费站时李欢才明白的,因为他追查的时候曾路过这里,听到过一次那个一脸古板的女收费员的声音,这一次,依旧是那个声音。

这里,距离C城不过几十公里。

车子又围绕绕城高速跑了许久,终于放慢了速度,这一次,李欢完全分辨步不出东南西北了,只觉得眼前感觉的光线越来越黑,然后,缓缓驶进了某一栋地下室的样子。

他心里越来越紧张,又那么强烈地期待,困扰了那么久的危机,躲在暗处的敌人,这一切,终于要面对了。

很多时候,逃避还不如面对——尽管,自己完全处于被宰割的地位。

外面的一切,都交给叶嘉了,他暗暗思忖,叶嘉能搞定吗?现在叶嘉所面临的危险,并不比自己小。

不过,很快,一种强烈的兴奋就压倒了这一切思绪——要见到冯丰了,是要见到冯丰了吧!

这个念头刚一浮起,手臂就像被蚊子轻轻咬了一口,他脑袋一晕,连气都来不及闭,这一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醒来时,李欢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换干净了,他甚至能隐隐嗅出自己身上沐浴过的那种清香。

干净的环境总是令人心情愉快,更何况还饱足地睡了一觉,他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气,很满意地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敢情你们是请我来赴宴的?”

“还是李先生是聪明人,把这一切当作一场盛宴,岂不是要愉快得多?”

李欢的目光微微转向声音的方向,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个子也是中等,一身白色工作服,戴着口罩,但脸庞大体轮廓很清晰,眉毛疏淡,眼睛也很有神,目中并不是想象

中的“凶光毕露”,一切看起来毫不奇怪,仿佛一个普通的医生。

“盛宴虽好,但要客人自己带菜肴,这种愉快就要大打折扣了。”

“李先生真会开玩笑,中国人并不流行AA制,好客的主人自然会把一切安排得完美无缺,您只管享受就是了。”

“既然是盛宴,客人就要越多越好,怎么就我一个?寡酒独酌,任你琼浆玉液,都是无滋无味……”

“客人贵精不贵多,对着面目无趣之人,反倒大坏胃口,李先生自然比我们更明白这个道理……”

“刘子业他们呢?既然他们早已应邀到了贵地,怎么不一起叫出来?”

“哦?也许他们还不配和李先生共享这场盛宴。”

李欢大笑起来:“哈哈,他们不配,谁配?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

“南朝前废帝刘子业,南朝后废帝刘昱,秦王苻生,北魏慕容熙,这四个人,无不暴名在外,能残暴到这种程度,也算一种境界了,难道还不配你们这顿盛宴?”

大口罩的双眼放出光来:“李先生既然对他们如此清楚,那么,你呢?你又是谁?”

李欢从床上站起来,看看前面,居然放着一双白色的拖鞋,他穿在脚上,发现很合适,也很柔软,走了几步,才悠然道:“我嘛,比他们更有资格,北魏孝文帝,你们欢不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