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们今晚换个新花样好不好?”

“什么花样?”

“你看……”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上身子:“老婆,你动,你想怎么动就怎么动,一切由你把握,好不好?”

“我不想动,我累了……”

“懒猪,这种事情都不想动?”

“呵呵,我偏不动,看你怎么办……”

她嘟囔着,忽然快速地坐下去,将他的抱怨一下纳入了自己的身子里。

“爽……”

“糟了……应该用安全套的了……”

“不,丰,我们不用那个,好不好?”

“这……不用就算了……”

他喜悦地楼住她光滑柔软的胸,随着她的倾率而动。她就像一个聪明好学的孩子,只几分钟后,两人完全协调一致,从身到心,慢慢地异常的默契而愉悦。

李欢躺在她身下,心里涌起淡淡的感动,冯丰,她什么都依自己,满足自己,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好得令人很是不安。

是不是过分的幸福,才让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幻觉?

难道自己有被虐妄想症?

他旧话重提:“丰,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丰,我们生个孩子吧……”

“不要,怀孕辛苦,生孩子会很疼的……”

“乖,有我好好照顾,就不会疼的。我会辞去陈姐那里的事情,酒楼生意不错,我们还有积蓄,足够生活得很好了。这样,我就不会再有什么应酬,以后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闷在

家里,天天都会陪着你。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甚至不会耽误你的学习,我会帮你的。你只要怀孕,只要生下孩子就好。无论儿子还是女儿,我都会很喜欢,我会亲手带

他成长,爱护他,你不会辛苦的,只会幸福……想想,如果多一个人爱你,不是更好么?”

“呵呵,李欢,你这是在诱惑我么?”

“是啊。你想想,如果有个像你那么可爱的女儿,有个像我这么帅的儿子,围着我们叫爸爸妈妈,那该多么美妙?”

“可是,小孩子很麻烦的。”

“不麻烦啊。你脾气急躁,不适合带孩子,我适合啊,我很有耐心的,我亲手带他们,教育他们,决不让你辛苦,好不好?”

“哼。再考虑考虑。地球人太多了,本来就拥挤,怕增加负担。”

“我才不管那些呢。丰,我们今晚就生一个……”

“嘻嘻,笨瓜,那里一下就生了?”

“一下不行,那就多来几下;一天不行,那我们就天天来,总会生的嘛……”

“你想得美……啊……”

她的嘴唇被封住,他翻身上前,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温柔地亲吻她的耳朵,按照她最喜欢的频率律动起来:“丰,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以后都不用安全套,好不好?”

她被这种温柔迷惑得三魂已经掉了两魂,口里不知应着什么,只呢喃道:“好……唔……好嘛……”

耶,美男计得逞。

李欢悄然将买好的TT随手扔到一边的垃圾桶,买的时候就觉得碍眼死了,现在终于可以扔了。

心里喜滋滋的,丈夫、父亲,每一重身份,都令人爽呆了。

甜蜜的日子,快得如闪电。

半个月时间,迫在眉睫。

这是冯丰最后一次去学校,后天,就要彻底离开这座城市了。

从教授那里拿到和交换学校的最新资料,冯丰刚出门就碰到叶嘉。

“小丰,我等你一起吃饭,”她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一生,是不是最后一次和叶嘉坐在一起吃午饭了。

还是那家中医食疗的御膳餐厅,人同样稀少。

等待上菜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叶嘉的眉心,他面上带着微笑,眉心却情不自禁地纠结,仿佛化不开的一团淡淡的忧虑——她伸手,下意识地想抚摸一下那段纠结,手到中途,却

缩回来,拿住筷子,看筷子上暗红色的花纹,古色古香,然后又放下。

“小丰,就要走了啊。”

“对啊,后天。”

他拿出一张机票:“我给你买好了。”

她拿过机票,看上面的一串英文,仿佛拿看一把催促的令牌,箭在弦上,不得不走,从此,就真的要离开C城了。

“小丰,这是那边的一些卡和资料,我朋友的电话号码,一些外国人用得着的求助电话和注意事项。你过去了,用得着的……里面有一笔欧元,免得到时麻烦兑换……”

她不接,推回去:“叶嘉,我会照顾自己的……”

他拉住她的手:“小丰,拿着……你不拿着,我不会安心的……”

她红了眼圈,拿住那个盒子里装的东西,叶嘉,他把一切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叶嘉,你不必这样的。”

他叹息一声,自己不这样?自己又能怎样?

那一个晚上,铭刻在心的晚上,多年等待,换来她热情的一晚,第二次处女贞洁的那种淡淡的血红——一个男人,等待多年,回头,发现爱人还如最初的童贞。

最初、多年后——她第一个男人都是自己!

那是一种男人特有的自豪和优越、振奋的感觉,只有男人自己才能体会。

妻子,谁说她不是自己的妻子?

只要她一天没和李欢结婚,就一天还是自己的妻子。

照顾自己的妻子,谁说不是一种义务。

痛苦而甜蜜的义务,自己不为她,又还能为谁?

叶霈要公布照片,李欢痛苦,李欢其实不知道,自己比他痛苦十倍,那是自己的妻子,小丰要受到侮辱,就是自己受到加倍的侮辱。

所以,李欢做不做那些手段,自己也是要竭力阻止的。

只是,李欢,他不知道这种心情罢了。

自己帮着他,毫无保留地打击家族打击父亲,但是,自己看到他因为痛苦,不愿和小丰结婚——竟然隐隐地喜悦,卑鄙的喜悦,占有的喜悦,妄图复辟的喜悦。

君子,谁又比谁更君子?

谁知道君子内心的隐忍和痛苦?

冯丰看他寂寞的眼神,自己有了痛苦,就要逃避,叶嘉呢?叶嘉这些日子的痛苦孤独,和家族父亲决裂的那种痛苦,谁又替他逃避?

她低下头,小声道:“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他愣一下,笑起来。

小丰,她这么些日子来,第一次问自己过得好不好!

他的笑容有些清冷,眼神里却有了一丝暖意:“小丰,我过得不好,一点也不好。”

她怔怔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却有了倾诉的欲望,眼前的人,是自己生命中最合拍的倾诉对象。

“小丰,我这些日子天天和叶霈争执,晓波也跟我反目成仇,家里的事情一团糟。不过,和李欢的合作还算顺利,所有一切都上了正轨。李欢,他步步为营,最近出手非常凌厉,

林家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了。”

这些,她也是知道的。李欢把大致的事情,都会跟她讲讲,从不瞒着她。

“等忙完了这一阵子,我就离开这里,我也厌倦这个城市了……”

“非洲。去非洲研究一种新的医学类型,那是一个极其有趣的领域,我很有兴趣……”

非洲!要去那些原始的丛林里,人烟隔绝,寂寞学问?

那才是真正的天涯海角,从此相忘于江湖?

她一阵慌乱:“叶嘉,我们是不是从此就再也不能相见了?”

他笑起来,眼晴里有一抹晶莹闪过:”不,当然不!小丰,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来看你的。就算你一个人在国外,也不会孤独的,有我,一直有我……”

这也是他极力促成她去英国的原因。去了国外,换了新的天地,两个人,也许,更能用空间的距离拉近心灵的距离。

只要不在C城。

在这里的痼疾,已经深入骨髓,再也没法愈合。

唯有离开。

就如癌症病人,除了极大的手术,药物已经无法治疗了。

离开尚有一丝新生,留下就是死路一条。

她说不出话来。

从非洲到欧洲,要相见,会那么容易么?

还有李欢,C城到英国,又隔了怎样的千山万水?

从此,三人就各安天涯了么?

她强笑一声,如果只能这样,那就这样吧,再聚首,会不会,三人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归属?

今天是彼此的眷恋,会不会明天就成了对方的看客?

没有人可贪心拥有一切,那就让时光合理裁决。

三个人的战争,终于要落下帷幕。

最后的缠绵最后的月光

车在深秋的梧桐大道停下,一地的落叶打着旋,飞到半空,又掉下来。

叶嘉从车上下来,只听得背后一阵喇叭声,他回头一看,是叶晓波。

叶晓波并未和依依一起,是一个人。他最近已经进了依依家里的公司做事情。从豪门公子到倒插门的附马爷,从叶氏集团的代理总裁到依依父亲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他暗地里受

到的讥讽不知多少。

依依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她虽然是备受宠爱的独生女,但叶晓波要在她的家族里获取高位,那实在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目前,掌权的已经逐渐明确为她的大哥,对这个妹夫虽然客气,但脱毛的凤凰,终究是差了一截。

叶嘉等着他,看他开门下来,一步一步往家里走。要走过他身边了,叶晓波还是一言不发,像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似的。

“晓波……”

“哟,哪阵风把你大科学家吹到舍下来了?叶嘉,你今天又回来做什么?想继续做李欢的走狗,把我和爸逼死?”

“晓波,不是这样!”

叶晓波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了李欢的走狗?为了一个贱女人,你对李欢俯首听命,有什么意义呢?希望他把那个女人还给你?叶嘉,你可真贱啊,这天下的女人是

不是都死光了?……”

叶嘉面无表情,任他辱骂,半晌,才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叶晓波狠狠地扔下一句,转身就进去了。

在客厅里,叶霈正在辅导大孙子做作业,大孙子就是自杀了大哥的儿子,一见二人进门,怯怯道:“三爸,幺爸,你们好……”

叶嘉拍拍他的头:“功课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爷爷都有辅导我,进步得很快……”

叶霈和蔼道:“你先出去玩耍,我和你三爸,幺爸说会儿话……”

叶嘉第一次见到父亲这样和蔼的一面,暗叹一声,在他对面坐下。

叶晓波也愤怒地坐在沙发上,冷笑一声:“爸,有贵客上门看您呢……”

叶霈皱皱眉:“晓波,不要用这种语气跟你三哥说话。”

“三哥?他是我三哥?”叶晓波嗤之以鼻,“要是我哥,会把我们叶家逼得如此走投无路?”

叶霈转头看叶嘉:“你随我来书房。”

叶晓波待要跟去,但见父亲脸色慎重,还是留在外面。

书房的门紧紧闭着。

寂静无声。

一切都异乎寻常的平静,但桌上一大叠的最新出版的报纸杂志还是泄露了叶霈的心情——这些,全是对罗市长和林大富豪的报道。林大富豪最近已被有关方面拘禁起来,而且不许保释。”

“爸,你别无倚靠了!”

“你就是回来告诉我这句话的?”

“你应该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林大富豪要出来,基本没什么可能。他再出来,就会牵涉更多的人,有关方面,是不会允许他出来的……”

叶需点点头:“这又与我何关?”

“所以,你彻底没落了!你还应该庆幸,因为叶家早就衰败了,否则,你也是林大富豪一样的下场。”

“老林吃亏在生了一个笨女儿,被何天明这小子骗了,狠狠往心脏插了一刀。”叶霈盯着他,“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李欢?”

“我不知道是谁。反正你们做了这么多事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欢!他总会付出代价的!”

“怎么,你还想和李欢纠缠不休?”

“NO,李欢最大的敌人早就不是我了。自然会有人收拾他。”

叶霈苦笑一下:“儿子,你也看到了,老父已经沦落今天,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其实,我早就没有办法了。没钱没势,又双腿瘫痪的孤老头子,跟废人还有什么区别?”

叶嘉紧紧盯着他,也不知道他这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过了一会儿,慢慢地从怀里摸出一本东西,缓缓递过去。

叶霈接过一看,笑一声:“哦?你不想威胁老子了?”

叶嘉摇摇头:“这种下三溢的手段,不过多添一段丑闻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我不是你,我不愿用这种事情做筹码!”

“哈哈。叶嘉,你是君子!既然你是君子,我又何必再枉做小人?”

他打开电脑,打开一个加密的文件,看也不看就侧除了。然后,彻底清除,又拿出一张小小的光碟:“叶嘉。这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份了!我估计,除了你,从头到尾,谁都不曾有

过完整欣赏的机会……”

叶嘉接过,手不知怎地,微微发抖。

叶霈长叹一声:“儿子,你别管我当初这样干的动机是什么,结果又如何,也不用再追究手段是否下作,至少,我是想帮你的,希望你得到幸福!给李欢的那部分全是模糊版本,

就是号称‘高清晰’版的也很模糊,那种情况下,看不出什么的!我希望。没有丢你的脸!”

“爸,谢谢你!”

“儿子,要是你还是个男人,也不该把老婆让给李欢!更何况,一个男人在目赌了这些照片后,以后就算和冯丰结婚了,也不会善待她的。你放心,冯丰对我毫无威胁,我再也不

会抓她。你要对她负责,再和她复婚。我也不会阻止你。”

“那,李欢呢?”

“李欢要如何。你就别管了!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不是也赞同和李欢真刀真枪较量一番?”

他迟疑道:“爸,事到如今,你完全应该收手了。”

“我收手。李欢会收手吗?”

叶嘉答不上来。

叶霈忽然笑起来:“儿子,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看我现在的局面,只能在家里蜗居,连出门都不方便,又如何能与李欢为敌?现在,我是只求他不再找我麻烦就行了……”他脸

上全是皱纹,老年人特有的那种落寞、孤寂、丧失了斗志和勇气的衰弱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仿佛挥手之间,都只剩下岁月的摧残和沦桑。

“儿子,我这些日子在家也算得闭门思过,想起昨目种种,只觉得深深对不起你母亲,晓波的母亲,也对不起你们兄弟,才导致你母亲惨死,你大哥惨死……唉,我这一生曾经拥

有亿万财富,但,到头来,却依旧是一场空,只图个子孙和睦,安乐晚年都十分困难……”

毕竟是自己的生父,是那个从小最宠爱自己的亲人。

叶嘉心里一阵酸楚,是啊,他都风烛残年了,如今,又是树倒猢狲散,又还能做得了什么恶?

“儿子,你二哥、三姐,好歹还有点家底防身,晓波虽然暂时屈身在岳父家,但依依毕竟是独生女,父亲也不会太过亏待。只有你大哥的孩子,你大嫂又远走国外,无人照应,以后,还得你多多看顾那个孩子……”

“我会的。我早就考虑过,等他再能独立一点,就送他去国外读书。”

“谢谢你,儿子,这原本是我的义务,但我老了,不中用了,只能转嫁到你身上了……”

叶嘉默然无语,许久才道:“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也会带你出去。”

“叶落归根,我这么大年纪了。能去哪里?”他哀叹一声,“能够安然老死在这里,然后追随你母亲于地下,就算是善终了……儿子,如果还能在地下见到你母亲,我一定会求她

原谅,从此以后,好好待她……”

“爸你不用说这些了。”

叶嘉心底一阵酸楚,几乎是仓促退了出门:“我先走了,以后再回来看你。”

叶霈看着儿子出门,知他已经动了父子真心,这个小子,貌似冷淡,其实,最大的缺点就在于太过长情,对他母亲,对冯丰,对家人,其实都是这样……

他暗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儿子。

他摇了轮椅出门,刚到客厅,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一阵风一般卷进未,满脸泪水,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叶伯伯,你救救我们,救救我爸……”

“佳妮,你快起来。”

“叶伯伯,你一定要救救我爸。”

“你先起来再说。“

林佳妮起身在他身边坐下,依旧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自从父亲被抓后,家里生意一落千丈,母亲病倒,往日鞍前马后的亲戚朋友,一个个避而不见,私下里都议论她父亲“死定了”,生怕被沾上一点关系,赶紧撇清。

往日热闹繁华的林家,早已是门前冷落车马稀。

“叶伯伯,你和我爸是多年老友,除了你,谁也没法救他了……我找了好多我爸的朋友,可是,现在他们都一副不认识我爸的样子,见了我就故意躲避,真是人情冷暖……叶伯伯,就只有你还肯见我了……”

“佳妮,你看叶伯伯根本是自身难保,又如何救得了你父亲?”

“是何天明这个卑鄙小人害我们,只有他知道我爸的一切,还有,我也瞎了眼,告诉了他很多事情……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就是那家曾和我爸竞争生意破产自杀的人的儿子……

他处心积虑,改名换姓,来到林家工作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打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