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业内一个公开的秘密。

叶霈叹息一声,也只怪老林当初识人不清,英明一世糊涂一时,生生安插一个仇人在眼前也看不清楚。

“还有李欢!我知道,一定是李欢捣的鬼……”

叶霉也清楚是李欢,但却一直没有证据表明李欢究竟做了些什么,一直都在奇怪,见林住妮言之凿凿,就问:“你有什么证据?”

“因为冯丰恨我,一直恨我,多次对我讽刺打击嘲笑……叶伯伯,我真忍不下这口气……”

他非常失望,这算什么证据?到这时,这位不经人事的千金大小姐还在意气用事,老林又如何指望这朵忽然被推到暴风雨的温室花朵来振兴家族?

“佳妮,你想如何?”

“我一定要抓住何天明,也不能让李欢和冯丰这两个贱人好过。”

“叶伯伯,那次,你不是说冯丰有什么丑事么?你告诉我,是什么啊?如果拿到了,我也可以成胁他们,至少,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叶需摇摇头。

“叶伯伯,你告诉我啊,求你了,我今天是专门为这件事情而来的,求求你告诉我吧……”

“住妮,没用的。对付他们这等无耻之人,骂几句是不解决问题的……”

林佳妮非常失望,泪水直往下掉:“我怎么办呢?我和我妈怎么办呢?还有我爸,叶伯伯,你救救我爸啊……”

“佳妮,我和你爸多年老友,要是能救他,我一定会想办法……”她眼晴一亮:“叶伯伯,现在我们只能靠你了,帮帮我们吧……”

“佳妮,你放心,事情现在不宜操之过急。我会跟你们一起想办法的。现在,你应该先照看好你母亲的身子,养好病,其他的,慢慢来……”

“谢谢叶伯伯。”

林佳妮辞别叶霈,茫然出门,想起刚进门时扫到一角余光,那是叶嘉的车子。叶嘉,冯丰,李欢……此刻想来,无一不是仇人,只觉得又恨又怒,全世界都亏欠了自己似的……

许久不曾归家,连续的阴雨,家里一壁青苔。

叶嘉踩着落叶和青苔的院子,走几步,脚下有些打滑。

天色早已黑尽,他进门,随意拉亮一盏灯,灯光下,茶几边,都是淡淡的灰尘。雨打芭蕉,芭蕉已经变成黄色。

临窗听雨,已经变成茕茕孑立。

仿佛这是一座注定孤独的宅院,婚房,多可笑的一个字眼?从最初到现在,这里,何曾驻留过一晌芳踪?

心里仿佛有一股无名的怨气在燃烧,孤独,寂寞,空虚,失落,不甘,悔恨,气愤……胸口仿佛要裂开一般。

他慢慢坐下,机械地打开影碟机,将那张可怕的光碟放进去。

没开灯的房间,一切都是黯淡的,黯淡的光线,黯淡的画面,黯淡的人影……只有声音,只有那充满情欲的声音,挣扎,哭喊、娇喘、呻吟……

“叶嘉,我要,求求你,给我啊……”

画面上,她赤裸着身子,扑上来,道德理智如潮水崩溃,他紧紧楼着她,亲吻她,将多年的欲望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因为多年没有过女人,她自分手后,也不曾有男人;两人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她那么紧,甚至紧得无法进入。

终于,他彻底进入,那一刻,他全身痉挛得几乎要休克过去。

耳边是她的带着愉悦的哭声,伴随着一径地呐喊:“疼,好疼……你轻一点……好疼啊……”

“小丰……“他只叫得一声,里面的紧窒,仿佛自己要断掉在里面,那种快休克的感觉更是强烈,几乎要大口大口呼吸,才能稍微缓解。

幸福的感党,飞升的感党,自豪的感觉,感动的感觉……

所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感觉,在最不应该的时候,都汇聚到了这个时刻……

她在高潮里挣扎哭喊,他在极致里怒吼爆发,看看淡淡的血红,从她体内出来,自己的,她的,一切的交合,在她身上,也涂在了自己身上……

他在一个猥琐的背影里看爱情的圣洁!他在明确的阴谋里看自己的卖力演出!

“叶嘉,我还要,还要……”

她语音模糊,兴奋地扭动身子,仿佛受到控制的妖精,全身情难自禁,一次又一次将仅有的薄被掀开,仿佛有一把火要将她活活烧死,只能抓住他,抓住白己的“冰块”,获得救赎。将一切都推向毁灭的、燃烧的边缘……

他又何曾不想得到久违的救赎?

对爱的,对禁欲的救赎。

自己并不是苦行僧,也需要爱,需要享受那种人生极乐,尤其,还是和她一起,为什么不?为什么要拒绝?

这一个夜晚,他已经记不起有多少次这样疯狂的进入。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再次抱住她,轻柔地压着她,狠狠地进入,在她的叫喊声里,拿出了全部的力气,以博她一笑,也博自己最后的一抹凄艳。

就是这样了么?这就是最后最温柔的片段了么?

一个夜晚,怎么会如此短暂?

一个阴谋,怎会如此完满?

画面就此静止,他猛地挥了遥拉器就砸过去,可是,画面还是在闪烁,模糊,昏暗,一场被故意偷拍的画面,闪烁得除了当事人,没有其他人能看清楚当事人的面孔……

别人看不懂,自己完全看得懂。

痛苦的感觉像一道铁箍箍在喉咙口,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收缩,拉伸,仿佛要把脖子生生勒断——

全身都干燥了,爆裂了,得不到解脱的人,仿佛自己服食了一场无形的春药,弥漫,膨胀,折磨。

以后,自己的人生,就只能靠着这卑鄙的画面来给以偶尔的慰藉,然后,在慰籍中走向疯狂和死亡?

那种在她体内几乎要断掉的感觉彻底击溃了他,他软瘫在沙发上,拿起电话,无意识地就给她打电话:“小丰……”

他的声音撕心裂肺,仿佛遭遇了某一种剧烈的酷刑。

“叶嘉,你怎么啦?你生病了?”

“小丰,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叶嘉,你在哪里?我来找你,马上来找你,出什么事情了?”

“小丰,我爱你,需要你……”

仿佛喝醉了的人在胡言乱语。他双眼血红,听不见她的声音,只听得自己的声音,悲哀,疯狂,仿佛一头被情欲折磨得要发疯的兽……

电话断了,四周一片寂静。

只两分钟,电话又响起。

“叶嘉,你怎么啦,到底怎么啦?”

她焦虑地一遍又一遍地问:“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

他抓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就淋在自己头上,仿佛清醒了一点儿,自己在干什么?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怕局面不够混乱,再刺激她一次?

她焦灼的声音还在追问:“叶嘉……”

他慢慢地:“小丰,没事,刚睡着做噩梦了……”

“真的吗?没有其他事情吗?”

“小丰,没事,真的没事。刚做梦,不小心压着了电话。噩梦而已!”

他的声音十分冷淡,先挂断了电话。

冯丰怔怔地看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又放下。再看窗外,天气黑得早,才七点多,早已完全黑尽了。

她看看宽大的客厅,这是李欢准备的婚居,李欢爱上了这里,非要来这里小住,说马上要结婚了,得准备全面搬到这里来了。冯丰一切都依他,这里虽然环境优美,装修豪华,条件胜过自己买的那套房子百倍,但是,因为太大了,就特别空荡荡的,一个人在家,六七点就觉得害怕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李欢回来了。

她赶紧去开门,先看到的是一大束花,然后,是一张巨大的笑脸:“宝贝,喜欢不?”

她耸一下肩膀,接过花:“呃,肉麻死了。”

“这个呢?”

他手里是打包的外卖,好几种她喜欢的美味精致小吃。因为刚到这里,也不方便,二人还很少自己动手做饭。

有玫瑰,还得有面包。

她笑嘻嘻的看那些精致的食盒:“我喜欢这个。”

“晕,庸俗的女人。”

她跟在他身后追打:“你不庸俗?哼,不要你吃,我一个人吃。”

他跑去插花,也不管她的花拳绣腿落在身上,仿佛跟自己捶背似的,十分舒适,不时道:“左边一点,打左边……好了,右边一点……”

她随着他的声音,左右晃动,胡乱给他捶背,又叹息:“你以为我的手不累啊?”

“给老公捶捶怎么会累?”

她翻翻白眼,又在他的肩上擂几下,坐在桌子边上就开始下五爪,拿了东西就吃:“饿死了……”

“不洗手啊?别吃完了,等我啊……”

他从厨房出来,不甘示弱地坐在她身边,也抢起来。两人飞快地将东西吃得精光,冯丰指着他的脸大笑:“你看你,大花脸……”

“你还不是一样的。”

他拉了她的手指,就放在嘴里轻轻咬一下,她被这样的啃噬弄得神魂颠倒。他一笑,抱住她就亲下去,两个人甜甜糕点的味道还在嘴巴里,亲吻得满嘴甜蜜。

好一会儿,她才挣脱开他,用力瞪他:“李欢,你好烦啊,这么恶心……”

“还有更恶心的呢……”

他一把又搂住她,舌头钻进她的嘴巴里,唇舌交缠,几乎要吻到她的喉咙里。她咯咯地要笑,又被夺去了呼吸,全身上下都是甜甜的感觉,又痒痒的,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她

软瘫在他的怀里,不停用手软软地敲击他的胸口:“李欢……”

“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老喜欢有事没事叫他的名字,他一答应,她就说“猪”。两人乐此不疲,他也自甘“上当”,二人笑闹成一团,他拨拨她的乱发,她挣脱身:“我先去洗洗脸。”

“嗯,洗了我们看电视。”

“不行,你也得洗。”

这家伙,以前忙碌一个人的时候,臭袜子,脏衣服扔的满地都是,加班回来,脸脚都不会洗,臭烘烘地就去睡觉。男人该有的毛病,他可一样也不会落下。

她用力拉他的手,将他拉去卫生间,两人先理得干干净净。

冯丰拿出两件新的睡袍,李欢笑嘻嘻地:“什么时候买的?”

“前天买的,好不好看?”

“好看。老婆,你有进步哦,居然晓得买情侣装了。”

他笑嘻嘻地换上了舒适的睡袍,也不理她的白眼,楼着她就往外走。

“大哥……”

冯丰打他的手。

“你是不是显示自己高啊?”她气呼呼地看那双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这家伙,比自己高出整整一头,却老是喜欢这样拎小鸡似的“搂”自己,真不知是搂还是“抓”,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会沉啊?

李欢笑嘻嘻地将手下移,到了腰间,挽了她一起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电视。

是一部国外的恐怖片,当冯丰看到一个长头发的女鬼张着血盆大口,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的样子忽悠忽悠地飘出来时,就再也不敢看了,将头埋在李欢怀里:“呀呀呀,好可怕……”

“傻瓜,这是演戏,又不是真的……”

“演戏也很吓人啊。”

“好嘛,我们不看这个……”

“那看什么?”

他漫不经意地随意换一个台,一手楼住她,手情不自禁地伸到她宽大的袍子里,轻轻揉捏……

“嘻嘻,坏蛋……”

“他干脆两只手都伸进来:“我们现在做点坏蛋喜欢做的事情……”

她被亲吻得透不过气来,身上的浴袍也被解开,横在身下,李欢的浴袍早已掉到了地上,光着身子压上来,二人就在沙发上剧烈运动起来……

她吃吃的笑,面色绯红,不停地推他:“唉,你轻点耶……”

“已经很轻了……”

“坏蛋……”

“我们就得刺激点,各种花样都试试嘛……”

“色魔……啊……”

她惊呼一声,已经被他拦腰抱了起来,走下沙发。

他封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她的两只手只好紧紧搂住他的脖于,他却趁势将她的臀部抬得更高,一边走动一边剧烈地在她体内进出。

还可以这样么?

还可以这样走动式的么?

她的身子仿佛被推到云端的棉花,只顾软绵绵地搂住他的脖子,生怕掉下来了。

他紧紧抱住她,她的身子轻,皮肤光滑,如此抱着,真如抱着一团棉花似的,又温暖又舒适。强烈的快感带来陌生的冲击,他喘息着,声音沙哑:“丰,喜欢不?”

“丰,受不了就告诉我一声。”

他没听得回答,就运动得更加激烈,她的身子也抖动得更加厉害。

“李欢,不……不……”

“不怎么?”

他抱着她的身子已经靠在了一面墙上,呵呵笑着,全身的力气和灼热到了顶点,动得更加剧烈,她的双腿紧紧缠绕在他的腰上,仿佛要死过去一般,只大叫一声,一股热流冲出,

几乎立时晕厥过去……

“呜呜呜……”

李欢尚未从那种过渡的欢愉里回过神,只听得她呜呜大哭起来,满面泪水,仿佛悲伤到了极点。

他大惊失色,赶紧将她抱到沙发上坐下,搂着她,柔声道:“老婆,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

“老婆?弄疼了么?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她依旧哭得满脸泪水,一声不吭。

他手忙脚乱地拨开她的乱发,亲了脸又亲眉毛、嘴巴,双手温柔地不停地揉她的腿和柔软的小腹,忙不迭地:“丰,乖,别哭了。你不喜欢这种方式,我们就不用了,以后,我再也不用了……别哭啦,是我不好,不该用这种方式,不顾你的感受……”

她紧紧埋在他的怀里,哭得更是伤心。

他不知道,他一点也不知道。

自己就要走了,马上就要走了。

以后,这些爱,这样的夜晚,还有这个温暖的怀抱,就再也没有了么?就要永远失去了么?

她哽咽了声音:“我不想……一点也不想……走……”

他听她的声音含含糊糊,急忙道:“丰,乖,是我不好,弄疼了你……不想就算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这种方式了……”

没有疼,自己没有被他弄疼。相反,自己还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哭得更加厉害:“笨蛋……李欢,大笨蛋……”

“嗯,我是大笨蛋。以后,我会很温柔的,再也不会这样了……丰,乖,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再不弄疼你了,你不喜欢的,我们就不用了……”

她哽咽着侧在他怀里,慢慢地就不哭了。

他松一口气,将掉到地上的袍子捡起来给她穿在身上,系好带子,又捡了自己的袍子穿上,才给她穿上大毛毛的虎头拖鞋,抱着她站起来。

她揉揉鼻子,声音还是哽咽的:“你要干嘛?”

“我们出去看月光。今晚有月光。”

诀别的OOXX和决战

穿过鹅卵石的走廊,是一片宽阔的草地,间杂一些长率的树木。从草地间望去,前面是一片不大的湖泊,秋日的月色,非常冷清的洒在上面。

还是上弦月,弯得如姑娘倒竖的眉毛。

李欢拖了一张厚厚的亚麻色软毛垫子铺在大树边的宽大秋千摇椅上,搂着她,两人一起坐上去。

冯丰靠在他怀里,看那弯细细的月亮,妩媚如一道蚕眉,在它周围,都是辽远清冷的光辉,不时一阵夜风吹来,慢慢地浸入骨子里,才知道,冬天就要来了。

李欢将她的睡袍紧了紧,柔声道:“冷不冷?”

她全身都陷在那张巨大的软毛垫子里,摇摇头:“不冷。”

“丰,我们俩还没有这样花前月下过,对吧?”

她忍不住笑起来:“李欢,你学人家浪漫啊?”

他理直气壮:“我就不能浪漫么?”

他的手紧紧拦住她的腰,又低头在她的唇上亲吻一下,异常轻柔:“丰,你喜不喜欢?”

“我今晚惹你生气了,你不要伤心,好不好?”

她摇摇头,忽然道:“要是我做了令你不开心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

“傻瓜,我们在一起这么些年,我什么时候真正对你生过气?”

她松一口气,笑嘻嘻地环抱住他的腰:“李欢,以后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许对我生气。”

“嗯。就算生气,也只是一会儿,呵呵。”

“李欢,我们这些年在一起,我有没有令你伤心过?”

“伤心?”他凝视她一眼,旁边的路灯很暗,衬得她的面色仿佛一种玉石一般的莹润,而她的眼波,仿佛是一种别样的流转,在时空里,交织成淡淡的一抹瑰丽的色彩。

“冯丰,我们认识这些年,有三件事情,我很伤心……”

“第一次,就是那次你受伤住院后不辞而别,我满大街找你,人都要疯了。那个时候,觉得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好像再也没有什么乐趣了……”

她低低道:“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不爱我的,以为你喜欢的是芬妮……”

“不!我从来没有爱过芬妮,有一段时间,我试着去爱柯然,爱芬妮,但是,都失败了,所以,以后就没有再折腾过了!”

“那第二次呢?”

“就是你和叶嘉签了离婚协议后,我和你决裂赶你走,骂你的时候,我又痛快又痛苦,那一夜,我枯坐了整晚,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报复你还是保护你……”

“你的头发,就是那时开始白的,我知道……”

“这种伤心和痛苦,我真的不想经历第二次了……也是我自己愚蠢造成的”他微笑着抚摸一下她的头发:“可是,这些痛苦,都比不上第三次。那天,我开门进来,发现你自杀了,倒在地上,吐得满地都是,我以为,你再也救不活了……我在医院的走道上嚎啕大哭,直到医生来赶我……那时,只想,要是你死了,我也决计活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这些,她都是第一次听他说起,只知道自己醒来,见他一夜之间,头发尽白,饶是再白痴再麻木的人,也会相信他的心意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才死心塌地相信他的。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做任何一件令你伤心的事情了,在我的有生之年,只会对你好,绝不再伤害你了……”

她的头紧紧埋在他的胸口,泪水无声地掉下来。

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这是不是又是一次巨大的伤害?

自己到底还要怎么伤害他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