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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定会被那些女人钉草人钉死的。

  替萧羌换下纱布,看着开始愈合的伤口,又看看不小心滴到床褥上的血,海棠理都不理,径自为他换药。

  有什么好理的,反正她“身娇体怯”嘛。

  所以她也不必手下留情,反正多勒几下,多滴几滴血出来,御医也会给他喝的药里多下点止血草之类的药材。

  这日子要怎么过啊?每次看到如花,如花都一脸贼兮兮的表情,这也就罢了,偶尔在宫里遇到几个妃嫔,不是拿鼻孔看她,就是卑躬屈膝,希望她能吹吹枕边风,把她们也送上皇帝的床。

  这什么世道啊!

  “卿看起来不甚开心?”萧羌穿好衣服,笑吟吟地问她。

  随着他的伤势逐渐好转,这男人对她越是温柔多情,她的命也就越来越短。而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保命之道啊。不是没想过去探察他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结果却是一无所知。

  萧羌好静,翔龙殿一向人少,那天萧羌又是悄悄溜出翔龙殿的,包括总管何善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自然也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现在他受伤的事除了那个伤口制造者外,大概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看着她窝在寝宫的一角兀自出神,萧羌笑了起来,走近她,男人弯腰,像安抚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话:“卿看起来不甚开心?”

  能开心才怪吧!海棠很想把这句话砸回他脸上,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勉强一笑说:“陛下多心了。”

  桃花眼眯了眯,萧羌展颜一笑,道:“后天是七夕对吧?”

  “没错。”海棠用力点头,“不知道有多少姐妹们盼望陛下今晚与她们团聚呢。”爷,您赶紧走,就算要死我也希望死前能自个儿安静一会儿。

  萧羌却温雅一抿唇,道:“朕怎么忍心抛下卿呢?”他慢条斯理地捧起九龙攒珠的金冠,为自己戴上,回头一笑,说,“笑儿,七夕那天后宫有乞巧宴,你随朕一起去吧。”

  说罢,他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脸,说:“这阵子卿也辛苦了,这几日回去打点一下,朕的宠妃可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你能好好说话,不动手动脚吗?海棠一僵,正要躲避的时候,何善亲手捧了药,躬身在殿门外道:“启禀陛下,贵人,御医的药送到了。”

  自从她被史飘零一掌拍中胸口后,身子确实不是太好,一直喝药调理也没见成效。现在搭着萧羌和她一起喝药,身体却越发虚弱了。

  关上门两人各自喝药,萧羌消遣了她几句,就去上朝了。

  看着萧羌施施然离开的身影,海棠对空药碗发了会儿呆,她越回想刚才的对话,越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之前那句让她回去打点一下,合着就等于砍头前最后一顿送行宴是不是?

  不就等于“你还有什么后事就安排一下吧”!

  她仔细想想,倒也不怕,大不了就再死一次吧,把这半年多的日子当是赠送,她还是有赚到。

  想到这里,海棠也不沮丧了,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向后凉殿而去。

  翔龙殿到后凉殿,不过区区二十丈的距离,她却已经近半个月没有回去过了。

  当她走回青草萋萋的后凉殿时,恨不得一头扑倒在草地上打几个滚,再大喊一句,我总算活着回来了!

  如花正在院子里种花,看到她立刻把手里的锄头一扔,扑了过来:“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是啊,她差点就回不来了。感慨了一下,海棠回屋坐好,白瑟早备好茶水,给她们两人端上之后就恭敬退下。一看宫女走了,如花立刻暧昧地上下打量海棠,末了还用手肘戳了戳她,笑得春心荡漾。

  “皇上长得可真好看。怎样,龙床睡得舒服吗?”

  “不舒服。”龙床?我睡了快半个月地板好不好,每晚都是萧羌睡床她睡地上啊!

  “瞎说,听说姐姐每天都起床很晚呢。”如花笑得淫而又荡。

  “……”沉默,喝茶。

  是,她是起床晚,但是那是累得起不来好不好,伺候他沐浴更衣、添茶喂饭、研墨翻书——她一个人包办翔龙殿所有宫女的活啊!

  但是这么让人悲愤的实情又不能说出来,海棠只能摸摸鼻子算了。

  如花当她默认,缠着她问东问西,到了午后,她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跳了起来,道:“姐姐,时候到了,要不要一起去?”

  什么时候到了?

  看海棠疑惑,如花说道:“姐姐忘了吗?宫里七夕妃嫔们都要斗巧的啊,为了方便她们斗巧,皇帝特准妃子的母亲、姊妹们来探望和进献东西的,我娘也来了,我要把攒下来的银子给我娘……”

  听着她絮絮叨叨,海棠恍惚了一下,才忽然想起,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她也是没有父母的。仔细想来,如今她算得上是孑然一身了。纵使脑子里有些不好的想法,海棠也很快甩了开来,她打开自己的柜子,取出一匹萧羌赐她的芙蓉穿花双面锦,郑重地交到了如花手里,道:“这个帮我带给伯母,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如花推辞,海棠拍了拍她的手,叹了一声说:“我孑然一身,父母早亡,也只能这样表达心意了。”

  如花此时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讷讷地看着海棠,胡乱点点头,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海棠便坐在那里,悠悠地出了一回神,过了一会儿,不由得失笑。

  她是个快死了的人,但是和如花交好一场,还是得留点东西给这个女孩,于是她拖着脚步走去院里,开始挖丁香……去了。

第五章 深宫秘闻和掰碎的螃蟹腿

  萧羌讨厌光,所以翔龙殿里一向光线暗淡。

  送走了海棠,他今天没有宣召任何妃子。

  薄衣散发,他伫立在空旷的殿门处,身后几点白烛散发出的斑驳细碎的光线,在黑暗中断续流淌,让人想到女人将死时的眼神。

  “……你是说,杜美人回去之后把院子里的丁香全都挖了出来?”

  何善站在他身后,恭敬答了一声“是”。

  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很显然,她知道他想怎么做,她也很清楚他伤势痊愈的那天,恐怕就是她的死期。可她怎么还能如此平静,还能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有趣。他淡淡地在心里说了一声。萧羌随即慢慢闭上眼睛,道:“何善,有没有什么味道甜美,又能让人毫无痛苦地死去的药物?”

  何善只觉得头皮一麻,立刻跪伏在地,不敢抬头看他,只微微颤声答道:“有……‘荷带衣’……”

  “那就预备下吧。”他拂袖,走回内殿,任黑暗吞噬掉他修长清逸的身影。

  味道甜美最好,那样的女孩子,他怎舍得让她死的时候承受一点痛苦呢。

  当皇宫的主宰正在计划弄死海棠的时候,见完娘亲,兴高采烈回到自己院落的如花刚推开海棠的门,一声“姐姐”就被噎在了嗓子眼里。

  一脸泥巴的海棠回头看她,双眼无神如同死鱼。

  如花妹妹当机立断转身就走,却被身后幽灵一样的女人抓住了衣服,海棠用一种索命女鬼一般的声音对她说:“如花,我们来做个能熏香的灯吧……”

  她记得自己看过一个方子,说能提纯花油,再将花油入水,以盘盏熏之,香气就能沁入肌肤,且可长久不衰。这个应该广受欢迎,她本打算压后再搞,可现在她就快死了,不如提前教会如花怎么弄。

  她因地制宜,选了丁香来炼花油。

  两人鼓捣了一晚上,造出了成品。熏香香气迷人,浓而不烈,如花在腕上熏了熏,数次擦洗都洗不掉这味道,最后过了三天,洗了那么多次,海棠才闻不到了。不过从小就在胭脂水粉里打滚,鼻子特别好使的如花道:“还是闻得到一点。这个香气的持久性可真不错。”

  不过,海棠觉得只有一种花油,又稍嫌品种单一,她思前想后,决定摸去密宫里弄些栀子花回来。

  栀子花油舒缓压力,清热泻火,专治痛经,还能催情,多好的产品啊,简直是后宫专用。

  不过……后宫里唯一有栀子花的地方……就是密宫。

  忽然想起上次被史飘零中断的探险,海棠挽袖子说去就去!

  时值七月初六,正是七夕前夜。

  彼时天色已晚,密宫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偏偏栀子树长得又高又大,把光全遮了去,让这里显得幽深独立,犹如鬼域。

  海棠觉得自己一个人来是对的,如果真有鬼啊什么的,还是别吓着别的姑娘的好。

  她意外发现密宫没有上锁,一脚踏了进去,放眼望去,同预料之中一样,萧瑟破败的建筑掩映在一大片松柏之后,前面是疯长得哪里都是的栀子花。

  海棠心里“咯噔”一下,松柏是专种植在陵墓上的,怎么深宫内院也种得一片一片?

  于是,她决定立刻摘花,摘完立走。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呼喝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古井口吹出来的冰冷风声,又像是没有舌头的女人在努力喊着什么。

  饶是海棠胆大,也被惊了一下,她急站起来,向声音来源望去,只见远处树影掩映里,有道白影正向这边奔来,随即响起了动听的女声:“呵呵,你抓不到我……”

  那声音听起来是有些年纪的女子的声音,却透着一种少女的娇憨,两相交织,说不出的诡异。

  对方看到海棠,笑着跑了过来,靠近了一看,是个容貌极其美丽的妇人,看容貌她大概三四十岁,气质却天真烂漫,透着一股少女的味道。

  隔着一地的栀子花,她看到海棠,不过她也不过来,只是歪侧着头,已有了淡淡细纹的眼睛忽闪忽闪,忽然拍手笑道:“姐姐,是方姐姐吧?姐姐终于想起妹妹来了!”

  方姐姐?方氏?现在后宫里姓方的女人可不多。

  海棠没有答话,那个女子兀自笑得灿烂可爱,嘴里不停歇地絮叨着什么,她说得时快时慢,慢的时候就有一种枯涩黏腻的口齿不清之感,海棠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几个字:方姐姐,陛下,娘娘……

  这几个字稍作组合,分明就是一出后宫倾轧的好戏。海棠看着面前明显神志不怎么正常的女子,看她被栀子花的枯枝划破手臂,海棠于心不忍地伸手将栀子花抚低了一点,安抚一笑,道:“你慢慢说。”

  这时,奇怪的呼喝声从女子身后再度传来,海棠向她身后望去,只见三五个仆妇向这边而来,看到海棠,仆妇们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仿佛看到了极可怕的东西,她们张大嘴,冲上前来,一把拉住了那个女子,死命向后拖去!

  在仆妇们冲过来的时候,海棠清楚地看到,发出了刚才她听到的奇怪呼喝声的嘴里,如黑洞一样——没有舌头!

  在这一刹那,海棠浑身一悚,不自觉地一步退开,那个被仆妇拉住的女子忽然尖叫着发狂起来,她反手抓住海棠,用力一抓,鲜血立刻渗了出来,海棠吃疼地往后一拉,仆妇们按住她向后拽,她终于松了手,却反口一咬,咬住了旁边一个仆妇的手臂!

  海棠捂着手上的伤口,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怔住了。

  几个仆妇终于按住了她,其中一个拿出一丸药,塞入她口中,片刻之后,挣扎不休的女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她松开嘴,一嘴鲜血,唇里吐出几个字,眼泪滑落下来:“陛下……您不要海儿了?”

  说完这句,她盯着海棠,眼神忽然极度怨毒起来,她尖叫怒吼,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显现出一种恶鬼一般的怨恨,她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方氏!方氏!你不得好死!”

  仆妇们的脸色已经被吓青了,拖着她就往回走,其中一个越过栀子花,粗鲁地把海棠朝外推去,海棠被一把推到地上,密宫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海棠这下摔得不轻,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她觉得自己今晚的遭遇就像是一场噩梦。

  本来应该没有人的密宫里,忽然多出了一个美丽的中年女子和几个没有舌头的仆妇;她还被那女子抓伤、咬伤——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谜题给出的片断线索,在等着她拼成一个答案。

  等等,刚才那个女子叫了一句“陛下”!

  对了,她叫了陛下,还叫了娘娘!

  想起来,上次萧羌确实是来过冷梅殿附近,而且确实对她们住在这里觉得很意外,可一个皇帝跑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来要做什么呢?

  而且第二天他就立刻把她们迁走了,目的非常明确,他不想让她们继续住在这里。换言之,这附近一定有什么不能被她们知道的秘密。

  海棠一边疾步走回,一边思索着。

  萧羌恐怕和密宫里那个女人脱不了关系,她隐隐觉得,萧羌的伤,也应该和那个海什么的女子有关。

  但是,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