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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讲肉麻的话,麻烦换个地方好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当天晚上,萧羌一走,海棠就坚决地搬出了腾凰殿。

  每天都看这种肉麻戏码,她承受不住啊!眼不见心不烦,姑娘我搬回去。

  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萧羌暂时又没有宰掉她的具体行为,当晚海棠美滋滋地睡了一个好觉。

  她睡得极熟,完全没有察觉到后半夜有人悄然无声地站到了她的榻前。

  现在天气热,她没关窗户,月光从半打开的窗格,透过罩上的霞影纱朦朦胧胧地射了进来,映出了她榻前一张清雅一如莲花般的容颜。

  那是史飘零。

  史飘零以一种非常奇妙的眼神看着睡着的海棠,看了片刻,她眼神一转,又看到了海棠临睡前放在桌子上的玉瓶。

  把玉瓶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放在掌心看看,又嗅了嗅,慢慢地,她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诡秘的弧度。

  她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的女子,半掩在袖下的指头虚虚地在她颈子上轻轻一划,明媚的眼睛里就带了一点嗜杀的味道。

  “杜笑儿,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枉‘他’对你全心全意……”

  “还是……你假装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呢?”

  有着秀丽容颜的女子慢慢地弯下身,用没有一点感情的眼睛看了海棠片刻,蓦然静静地笑了。

  光影摇动,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半开的窗格又洞开了一点,洒进一室清冷月光。

  而海棠,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第十一章 杀不杀我能给个准信么?

  平常而论,后宫里四五品的妃嫔生病了,只要没孩子,一般太后最多也就派遣个身边有脸面的大宫女去慰问一下,赏赐点东西就得了,顶天派女官过去,就算意思到了,给足面子了。

  但是海棠这次不大一样,因为她是跟萧羌一起中毒的,大概是爱屋及乌吧,太后对她格外关照。除了刚中毒那会儿亲自去看了看她,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还三五不时派个女官去看看她,后来,干脆就常常召她到长宁殿说话。一时之间,其余妃子简直不是对她侧目了,而是恨不得用眼刀一刀一刀刮死她。

  对于这种殊荣,海棠只想说,谢谢啊,我谢谢你全家。

  前阵子是萧羌,这阵子是太后,这母子俩跟商量好的一样,一个偃旗息鼓了,一个跟上,把她吊在“殊宠”这个火炉上烤,一个点火一个扇风。

  时光慢慢流转,十月已过,就入了初冬。这天一早,长宁殿就有旨意传来,太后召海棠觐见。

  太后还是惯常地先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再问她近况,海棠一五一十地答了,太后话题悠悠然一拐,就转到了娘家身上。

  海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压根就没娘家啊,这是怎么个话头?她不明白又不敢问,顺着说了几句,才发现太后隐隐约约提了两句永州,她先是发愣,但是随着嘴里的菜咽下去,她也想明白了,这一明白,她立刻就惊了。

  现在朝廷明摆着是要打闵王,萧逐就是先锋,而她是萧逐昔日旧部的女儿——妈呀,海棠一想明白这层玄机,一背冷汗,立刻麻溜地从椅子上一滑,跪在地上。太后一把扶住她,女官将她拉了起来。

  太后含笑说,你跪什么,你是忠良之后,那边又恰是你故乡,我也就是和你聊聊,怕你担心、伤怀。

  这话不轻不重,但是内里却耐人寻味得很,海棠把话里这点耐人寻味反过来倒过去地琢磨,直觉是凶险,却不知道凶险在哪里,唯有称是,一句别的话也不敢多说。

  太后悠悠然地换了话题,到了下午时候,太后留她一起用了点心,刚坐上桌,就听到外面有踢踢踏踏的声音传了过来,海棠诧异,谁这么放肆,敢在太后宫里乱跑?

  太后却喜上眉梢,连连招手呼唤,一声“远儿”叫得疼入心肝,只听一个孩童脆生生应了一句,一团小小的身影跳到了太后怀里。

  海棠好奇,偷眼看去,原来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男孩十一二岁年纪,裹着一身精精神神的藏青衣衫,一双眼犹如浸在水银里的黑水晶一般。

  听孩童叫了一声皇祖母,海棠立刻知道这少年是谁了——萧羌唯一的皇子,方氏所生的萧远。

  这孩子还是萧羌是太子的时候出生的,今年十一岁,萧羌对他教养极严,五岁那年他被萧羌送到大越最好的书院学习,一年也就冬夏两季准他回一趟宫里。

  萧远在祖母怀里滚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下来,太后摩挲着他的脸,指了指海棠道:“这是你杜母妃,快去问安。”

  萧远上前单膝点地,脆生生叫了一声“母妃”。身后内侍捧上一方锦盒,萧远笑着说是自己从书院带来的一点土产,请她笑纳。

  收东西海棠从来不手软,她笑眯眯地收下了。太后招呼萧远过来,把海棠今天拿来孝敬太后的一堆花油胭脂推到萧远面前:“喏,都是杜母妃给你母妃的,你就和杜氏一起过去把东西送过去吧。”

  呃……她是无所谓东西送给谁,但是太后确定方氏会用?

  这老人精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海棠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了,吃过了晚饭后,她就和萧远一起向方氏所住的地方而去。

  在快到宫门的时候,萧远停住脚步,对海棠说:“母妃,东西我拿过去吧,母妃就不用进去了。”

  看到海棠看他,小少年摇摇头,解释了一句:“我母妃她性子……呃……刚烈,如果是杜母妃亲自把东西送去,我母妃她不仅不收,恐怕还要……”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和他年纪一点都不相称的无奈表情,他叹了口气,转了个话题,“总之杜母妃的好意……”

  还没等这句说完,方氏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远儿!”

  好刺耳!海棠忍下捂住耳朵的冲动,朝方氏行了一礼,方氏脸色铁青,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拿眼死死盯着自己儿子,萧远大大地叹了口气,抱歉地向海棠行了一礼,向自己母亲跑去。

  海棠礼貌地目送母子二人离去,隐约听到几句只言片语,方氏念了几声“姑姑”,海棠本来已经举步要走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浑身一个寒战,只觉得自己被从头到脚灌了一盆冰水一样!

  一瞬间她脑海里混乱成一片!

  她想起密宫里那个被称作海氏的女人怨毒地唤的那声方氏——对了,这宫里够资格被称为娘娘,又姓方的女人,除了方贵妃,还有一个太后。

  方贵妃是太后的侄女,太后自然也是姓方,那个海氏年纪四十岁上下,说是萧羌的妃子,倒不如说是和太后一辈的太妃更恰当。

  再联系到萧羌受伤密不宣扬的态度,这事情里外都透着宫闱秘事的味道,海棠忽然想起来,自己上次被推出来的时候,还有东西留在密宫!

  不行!东西要赶紧拿回来!不能被人发现!

  终于到了黄昏,确定萧羌要在勤政殿连夜处理公务,趁着还没下钥,海棠悄悄避开所有人,溜出了后凉殿,向密宫而去。

  海棠独自在狭窄的夹道里疾行。

  她的视线里一片暗淡,宫墙上的灯笼早就坏了,大红的一个,破败孤零地悬在那里,仿佛是什么的尸体一样。

  生了杂草的破败青砖在她脚下曼延,远远的,密宫的轮廓出现在了暮色之中。

  就在她即将到达密宫正门的时候,苍冷凄厉,仿佛从地底渗透出来的歌声再度从那破败宫门里渗了出来:“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海棠愣了一下,随即上前察看,发现宫门是虚掩的,她立刻闪身进去,远远一看,已经开败了的栀子花后,一道属于女子的纤细人影立在一片松柏之中,那女子仰着头,反反复复地唱着这两句,她身边有一道修长白影负手而立。

  女子是那个什么海儿,男子却是她前一段时间几乎朝夕相处,现在理应在勤政殿处理公务的萧羌。

  海棠只觉得发根一奓,立刻转身就要夺门而出,却被一道属于男性的清柔声音定在当场:“笑儿,为什么朕总是在这样奇妙的时候、奇妙的地方见到你?”

  她一动不能动,僵硬转身,看向萧羌。

  萧羌开口说话,那个女子立刻不唱了,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向海棠,眼里隐约有几分迷茫,哪知看了片刻,她厉声惨叫起来,一双手如鬼爪一般,向海棠扑来!

  海棠不自觉地一躲,几个不会说话的仆妇扑了上来,把扑过来的女人压住拖走,女人一连串意义不明、撕心裂肺的惨叫犹如鬼哭一般响彻密宫!

  凄厉的声音鼓荡耳膜,海棠觉得从心里泛起一股寒意,瞪着眼看萧羌吩咐了一名仆妇几句话,片刻之后,仆妇拿了样东西过来,放在他脚边,海棠看了,瞳孔猛地一缩——

  一个花篓里装着一些杂物——正是她上次落下的东西。

  男人唇边泛起一点温柔弧度,暮色之中,淡色的嘴唇和白皙的肌肤仿佛一幅淡而朦胧的画,他微笑:“杜卿,这些东西,是你的吧?”他看着呆在当场的海棠,温柔地眯细眼睛,声音也越发温柔,“杜卿,你离朕太远了,近些如何?”

  她挪动了几步,在他面前三步远立定。

  “再近些。”

  她终于站到他面前。

  于是,气息相近,彼此能在幽暗中看到对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哎,笑儿,朕的两个问题你都没有回答呢。”男人越发笑得春风得意,活脱脱一株毒罂粟,沾染不得。

  她心里转着怎么脱身的念头,敛袖行礼,答道:“东西确实是臣妾的,臣妾到这里来,就是想来拿走它们。”

  刚才催着她给答案的男人,现在却完全不在意他追问的事情了:“……来,让朕猜猜看,卿现在在想什么。”

  属于男性的修长手指忽然毫无预警地握上她的腰肢,把她向前一带,海棠大惊,双手撑在他胸口上,却被他松松地揽在怀里。

  “卿应该正在想,朕为什么到这密宫里来,这密宫里的女子又是谁,还有,朕身上的伤是不是和她有关,对不对?”男人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温柔地凝视着她,然后他勾起唇,“没错,卿想得没错,是的,朕的伤是她咬的。”

  萧羌黑色眼睛里映出来的少女容颜是淡淡的玉白色,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仰起的是一张生动而清秀的面孔。

  用花来形容的话,应该是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吧,不出众,却有一种强韧的生命力。

  所以分外让人有摧毁的欲望啊……

  海棠只觉得自己就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全身都在发毛。听了萧羌亲口承认之后,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男人亲口承认的那一瞬,只能说明他已经动了杀心,无论如何都要杀她了,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切,大不了就跟他磕到底呗,杜家双亲都是孤儿,灭族杀谁去啊?她孑然一身,被剁了脑袋怕什么?他能把她怎样啊?

  打定了主意,海棠对着萧羌一笑:“臣妾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萧羌看了她片刻,忽然就想起关于面前这女子在后宫里的传闻。真就像是自己说的一样,每次都在最奇妙的时间和地点遇到她呢……她喜欢自己做奇怪的东西,喜欢钱,却对真正能赚到大钱的卖官鬻爵毫无兴趣。好歹她也是他的“宠妃”啊,还是很多人会买她的账的吧。可是她全没有兴趣,只是一心一意地以古怪的法子赚钱。

  于是男人就笑了笑,俯下头去。

  阴影瞬间笼罩了下来,然后又消失,海棠只觉得唇上一凉,男人的嘴唇在一触之后已经离开。

  萧羌抱紧了她,把头靠在她肩上。

  “让朕抱一会儿吧……”

  敌不动我不动……

  海棠很配合地站在原地,萧羌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忽然轻轻叹了一句:“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他声音里有一丝莫名得近乎惆怅的感觉,海棠愣了愣,男人已经放开了她。

  就在这瞬间,有女人的声音在一片枯败的栀子花后癫狂拔高,海棠第三次听到了那两句充满怨恨的词句。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那声音癫狂怨毒,海棠不自觉地一抖,萧羌把她揽在胸前,温柔地掩住她的耳朵,柔声说道:“别听,嗯?”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云纹的绣线隔着轻软的衣服烙印在她面孔的触感,男人的手指修长而暖和,掩住了她的耳朵,隔绝了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片刻后,女子的吟唱渐渐消失了,萧羌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海棠试图从他爪子里把自己的爪子挣出来,试了试没动静,正好他的手很暖和,便也就随他握着了。

  反正美男豆腐不吃白不吃,她永远也不要想搞明白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罢。

  于是,她就这么被男人牵着去了翔龙殿,白衣帝王还亲手倒了杯茶给她。

  还没等海棠喝,一股无比浓烈,细细一闻却又清幽如冰的荷花味道就扑了过来,这样的初冬季节,端的是让她几乎以为自己面前有一池浓烈荷花徐徐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