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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翩然挑眉:“哦?”

  茶香之中,赵亭的脸有了一种湮灭一般的飘忽:“设下此局,我为的,本就只有一个人。”

  “萧逐。”

  “大越武将匮乏,萧逐资质远远凌驾于其余所有诸将之上,若此役可取萧逐性命,半壁大越河山将尽入我长昭之手!”

  萧逐啊萧逐……

  这个名字,他在嘴里说着心里念着,脑海里想着。赵亭苍白的脸上就慢慢渗出了一丝兴奋的红色,那抹红色病态地蔓延着。

  那孩子是他在这世界上用了自己全部心血培育出最完美的杰作。

  他曾经认为,只要萧逐活着,即便自己死了,自己的才能,自己的智慧也会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残留——萧逐就仿佛是另外一个他。

  设想到杀了那个年轻美丽的青年,就让他有一种自残的快感。

  如同——抚摸着宝剑的剑锋。

  赵亭笑了起来,整个人都陷在引枕里,掩住口鼻的雪白长袖,已经渗出微微血红。

  “……真麻烦啊……”他一边笑一边说。

  “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弟子呢……”他笑着咳嗽,咳嗽得越发厉害,让叶翩然有一种他能把心也吐出来的感觉。

  就在咳嗽声里,赵亭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本将出阵。”

  叶翩然大惊:“元帅——!”

  赵亭无所谓地抹抹嘴唇,抽出帅令朝地下一掷,随着中军三万将士齐声怒吼,本就驾在辕台上的帅帐被数十头健牛拖拉着,缓缓向前前进。

  帅帐缓慢而威严地震动着,赵亭看看叶翩然,笑了起来:“对付聪明人,饵就总要多些。”

  叶翩然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他从牙缝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冰面崩溃,虎龙骑一样也要死,这样的诱饵还不够?!”

  “……怎么可能够?”赵亭似乎觉得他的话非常有趣,他伏下身子,靠近叶翩然,“你觉得如果是我,想要诱我入圈套,要多少条人命才够?我和萧逐是一样的人,战争这东西赌的本来就是人命,端看谁的筹码多到可以让对方不怕牺牲而已。他死十万,我死十万,只要我还剩一个人,就是我赢。”

  男人微笑,脸颊苍白,唯独眼角有一丝胭脂一样薄薄的红。他吐出嘴唇的话,就有了一股诡秘的味道:“驸马,我和萧逐都是军人,我们都渴求鲜血和杀戮,只有血海才能满足我们的欲望。”

  “所以……”

  “这些诱饵怎么够呢?如果没有我的话,我的徒儿怎能上钩呢?”

  说完,面色苍白仿佛随时会死去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他又微微咳嗽,好在只咳嗽了几声就止住了,他唤来侍从,把叶翩然“咻”的一声丢了出去,朗声笑道:“不过这种事情,亭一个人冒险就足够了,驸马千金之躯,就不必陪亭了。”

  把叶翩然扔下辕台,帅帐的行进在赵亭一声令下陡然加快,随着虎龙骑的帅帐渐渐出现在了前阵,他命侍从掀开帅帐,在寒风灌进的一瞬间,赵亭抓起了旁边放着的长弓,迎着风雪远远瞄准了对面那个红衣执枪的男人。

  那是他惟一的弟子,最杰出的作品,美丽如同上古战神一般的青年。

  毁了他吧,他想。

  他心神底定——弓弦震响,鸣镝破空而出!

  对于赵亭的用兵方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萧逐更熟悉。

  无数个日夜的沙盘推演,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的男人确实是把自己一生所学毫无保留地教给了自己。

  他几乎可以设想对面那个男人会用到的一切计策,然后自己也推演出无数个对策。

  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却是和赵亭一贯的狡猾几乎完全不同的朴实陷阱。

  一和二,就这样两个选择,却能让智者也头疼至死。

  当赵亭的本军开始移动,辕台上的帅帐如同百兽之王在虎龙骑中渐渐出现,萧逐已经肯定,这就是一个陷阱。

  他觉得血液开始在被风吹得冰冷的肌肤下慢慢沸腾起来,热度仿佛可以灼伤血管。

  萧逐从指尖开始微微颤抖。

  清楚的战栗从被他握得温热的枪杆上传了上来。

  风雪中,帅帐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忽然,风雪中帐门洞开,他清楚地看到帅帐之中有雪衣男子端坐其中,男子张弓搭箭,箭尖的方向正指向自己。

  这果然是个陷阱,他和他都在赌。

  赵亭赌的是自己的陷阱会先发动。萧逐赌的是,在陷阱发动之前,自己可以杀了赵亭!

  一箭破空!

  坠月弓,破日箭,赵亭昔年就是以箭法无双著称的,这一箭破空而来,迅如雷电,气势几无可挡!

  萧逐在赵亭发箭的同时张弓搭箭,策马向冰面上疾驰而去!

  赵亭的破日箭擦着他盔上的红缨而过,他头盔应声落地,一头乌发立刻散了下来,额角一丝擦伤渗出鲜红的血,立刻凝结。

  这陷阱,他跳了!

  在赵亭开第二箭之前的一瞬,萧逐一箭射去,赵亭第二箭已发,两箭在空中相擦,赵亭一箭从他鬓边擦过,他的一箭却正正射中了赵亭左臂!

  那一瞬间,隔着千军万马,萧逐看到自己的老师似乎微笑了一下。鲜红的血划过他雪白的裘衣,他听到身后风神军铁蹄纷至沓来,在他恍惚的这一瞬,脚下冰层开裂,汹涌的云林江水喷涌而出!

  在落水前的一瞬,他看到了帅帐里的男人拈起了第三支箭指向他的头颅,最终,却没有射出,放下。

  然后江水涌入了他的耳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昏迷前产生了错觉,因为,他听到了赵亭一声清晰无比的叹息。就仿佛是多年前他找到在御花园里抓老鼠而忘记去上课的自己,用袖子为自己抹掉满脸泥巴时候一样温柔宠溺又无奈地轻叹。

  “你啊……”

  这一定是错觉。不然在冰冷江水中,他怎会听到这声叹息?

  “后来呢?”在一树玉兰花下,少女托着下颌,听得津津有味,等着他继续讲下去。萧逐想想,摊手,微笑起来,正午清澈的阳光射过玉兰叶,把叶子照得如翡翠一般,连带着男人绝色的容颜也多了几分温和的味道。

  “没有后来了,赵亭重伤,长昭撤兵,我也被救起,算是平局。”

  少女笑了起来像一只狡猾的小猫,眼睛弯得像月牙。

  “王爷也有和人平手的时候呢。”

  “逐非军神,怎会长胜?”

  “呀,王爷不长胜的话怕就要糟了呢。”

  “为何?”

  少女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起身拈了一朵小小的玉兰在手里把玩,然后突然把身子横过桌面,一双眼从下往上地看着萧逐,粉红菱唇弯了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呀,如果王爷输了,永州就守不住了,那谁来保护笑儿呢?笑儿是个女孩儿家,又娇又弱又笨又懒,一定跑不掉的啊。”

  听到对方娇美脆嫩的声音,萧逐如上古名剑一般清澈锐利的眼就忽然柔和了起来,有着绝色容颜的青年温柔地弯起了唇,他轻轻握住少女的手,许下了他终其一生都没有改变的誓言:“只要有萧逐命在,断然不会允许有人伤你一分一毫。”

  然后少女笑开了如花容颜,一下子跳到他怀里,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一辈子守护杜笑儿的笑容,可是,他错了。

  当萧逐得知杜笑儿准备入宫的消息时,他发疯了一样策马出城,沿江追去,然而他看到的只是载着杜川灵柩和杜笑儿的船远远离开了渡口,再不能回头。

  他忽然想起,此渡名叫萧然,正是他与他的老师决裂一战之地。

  德熙三年,长昭兵犯永州,平王拒之,两军相峙于渡,渡名萧然。

  德熙七年,前永州司马之女杜氏选为宝林,平王于渡口阻之不及,渡名萧然。

  从此萧郎是路人。

第48章 外传之二 幕后 番外 结局

  ……萧羌伸出手,缓慢地、完全地,把少女娇小的身体拥入了怀中。

  灯花闪动,满屋熏黄光彩刹那变成无边无际的碎片。

  冰冷的黑发流淌过他的脸颊,如同死去女人开始腐烂的指骨。

  就这样安静地死去吧,慢慢地,毫无痛苦地……死去。

  “卡!”一声怒吼在明亮的摄影棚里响起,然后就是一串濒抓狂的喊声:“卡、卡、卡、卡、卡!萧羌,你这是抱着一个你只是很欣赏,让你有一点点心动的女孩子!”

  噢耶,导演暴走了。

  场记打杂灯光摄影,包括等着拍下一幕的演员们,眼神里飘着爱的粉红小花,齐刷刷地看向摄影棚里的一男一女。

  叹气,抬头,男人无所谓地侧头,漂亮漆黑的长发从他清雅端正的容颜上滑了下来。

  起身,摊手。

  “没办法,这不是让我有一点点心动的女孩子。”他微笑,样子优雅温和,桃花眼里一片春风荡漾,“海棠是我心爱的女人,导演,我赞同你的一句台词,男人绝对可以伪装成爱什么,但是……”微笑越发加深,他姿态优雅地弯腰,执起躺在床上的女孩子一只手,印上自己的嘴唇,眼睛眯细,看的却是导演的方向,“要我伪装成不爱我的女人,那可是超出了我的演技范围。”

  “我赌五十块,导演会抓狂。”沉寒下注。

  “好吧,那我押一百块,海棠现在睡着了。”粉雕玉琢的萧远摸摸自己的嫩下巴,煞有介事地说。

  沉寒翻白眼:“那岂不是没有输家……”

  然后,在两个知名童星无良下注声里,导演的怒吼掀翻了整个摄影棚。

  “萧羌你不要以为你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硬要写出这么菜的剧情,还‘死去女人开始腐烂的指骨’咧,莫非您还真以为自己是文艺女青年吗?”

  “希望这次导演不会拿冷光灯K老哥的头……”某饰演男主儿子,实则为该演员弟弟的不良小帅哥继续摸着他那至少五年后才长得出胡子的下巴。

  “导演说了,继上次误伤准姐夫的脸,导致他长达数集不能出镜之后她醒悟了,说以后要打要挑脖子以下位置来打。”小白花邪恶地笑。

  紧张紧张紧张,男主角即将和导演上演全武行!

  刺激刺激刺激,众人拭目以待女主角如何救场!

  “导演,冷光灯很贵,你这又没砸着,何必呢?”

  “萧羌,你不要跑!”

  万众瞩目,在周围高达二百分贝的噪音对吼了十句后,本片女主角,终于晃晃悠悠地从床上晃荡起来。睁眼,微笑,向那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人伸出手臂:“阿羌,我刚才梦到了恐龙。”

  于是世界须臾和平。

  这边是温柔以对,他展开双手抱住了扑来的情人,任凭冷光灯敲在自己背上。那边是收不住,自己栽到旁边的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