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航抓抓头,“谢谢夸奖啊,这个…。只是礼貌。”

“那对我为啥没有?”成功冷哼,提了果篮直直往里走。

诸航狗腿似的跟上,抢着按电梯,“我们是朋友,不需要那么矫情,对不对?”

“你们假凤虚凰玩得开心,我可是孤家寡人。”

为了弥补自己无心犯下的错,诸航决定将功赎罪。闺蜜是干啥用的,关键时刻拿出来卖的。

“你觉得宁檬怎样?”

成功阴冷冷的射来一瞥,“猪,你在打什么算盘?”

诸航摆手,“没有啦!就觉得你俩挺聊得来!”

“我和你更聊得来。你为啥不问我对你什么感觉?”

“我有自知之明。”诸航傻笑。

“你这只蠢猪!”真想剖开她那只蠢猪头看看里面是什么组成的,占了城夺了地,还笑得一脸无辜、纯真。“我对那枚青果子没兴趣,我感兴趣的是…”

深呼吸,提醒自己别犯混,有些话一出口再也收不回来,以后就什么都做不成了,该死的!

“是啥?”诸航耐心地等着。

“说了你也不懂!”果篮扔给她,不去看她呲牙咧嘴的样,“我上班去了!”

“我还以为转性了,原来还是一流氓。”

电梯门关上时,他听到诸航在嘀咕。

他无言地扭过头,看着紧闭的电梯门。

不知她出生于什么样的家庭,有着什么样的父母,居然能让她有这么纯善的一份真性情,他想此生他是无缘去了解了。

不愿承认绍华比他强,但此刻,他承认他很羡慕绍华,至于羡慕什么,这是个永远的秘密。

贴篇长评~~ 缘分天注定

诸航,大大咧咧,冲动仗义,社会小菜鸟一枚。卓绍华,沉稳内敛、高大帅气,军中最年轻的少将一个。

原本云泥之别,绝无交集的两个人,却成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还共同拥有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

有人说,缘分是一种很玄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确实,缘分是一种机缘巧合,是上天注定的。对于诸航和卓绍华来说,就是如此。

或许有人说,他们的缘分是佳夕促成的,是佳夕的妙手偶得。其实也不仅仅是,佳夕只是创作了一个条件,而且这个条件里面两个人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但,缘分天注定,佳夕的意外,为两个人的相识搭了一座桥,但这也只是两个人有交集的充分条件,而非必要条件。因为佳夕已去,诸航和卓绍华都可以终止这个约定,各自回归自己的人生轨道,风马牛不相及,从此,卓将仍是人中龙凤,诸航还是小菜鸟一枚。

小帆帆的出世,让原本计划桥归桥路归路的两个人有了更多的交集,让诸航那颗随时离开的心有了牵挂,让卓绍华那颗还没有驿动过的心起了波澜,不知不觉间爱上了诸航。卓将爱上诸航不奇怪,在他33年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人生历程中,从来没有碰见过一个如此清新、亮丽、慧黠的女孩子,不虚荣,识大体,本分,自立。

但诸航对于卓将,就不一样了。诸航绝对不会因为卓将的才貌、地位和金钱而看上他。在诸航的心目中,卓将犹如天上星辰,可远观,绝不可亵玩,对于卓将,诸航从不肖想,哪怕一丝苗头也没有。即使已经感觉到卓将有意无意的“骚扰”,也绝不往那个上面想,甚至在卓将表白之后,仍然觉得不可置信,感觉自己太高攀了,还在想望而却步。

但爱情犹如种子,说不定哪一天就生根发芽了,所以,诸航的逃避并不能真正阻止小苗苗的茁壮成长,爱情就在两个人之间驻扎了,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的碰撞,都有了掩饰不住的亲昵和关爱。

对于诸航这样的女孩子,想不喜欢都难,不仅是卓绍华,即使是对成功这样家世显赫的花花公子。多少女孩子都冲着他们的皮相和家庭背景,哭着喊着的想博上位,但猪不一样。猪了解到成功的一切后,还是以“成流氓”相称,言语之间没有仰慕,没有嫉妒,有的还只是朋友间的嬉戏与调侃,绝对不会因此而多看成功一眼。这些在看透了世俗的成功看来,更加的难能可贵,怎么能不让他更加喜欢诸航呢!

但成功有自知之明,和卓将的沉稳内敛相比,自己确实有很大距离,卓将确实比自己更适合给诸航以幸福。成功是一个大度的人,相通了这些,他做的仅仅是按捺住自己的内心和感情,祝福朋友。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诸盈和晏南飞,一见钟情,甚至还生下了诸航,但仍然没有缘分情牵一生。诸航和周师兄,不打不相识,心心相惜,本有比翼双飞的情缘,但最终还是曲终人散。

所以还真应了那句,缘——妙不可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正文77,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五)

晏南飞不在病房内。

病床上被子是敞的,床头柜前的一杯茶还冒着热气。诸航放下果篮,低头嗅了嗅窗沿上搁着的一瓶洁白的马蹄莲,心想人大概刚出去吧。

病房朝南,采光非常好,初升的朝阳毫不吝啬地从窗外缓缓铺满了整个房间。

没有等多久,便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我说过我很好,啥毛病都没有,住什么院呢?”

诸航竖起耳朵,辨出这是晏南飞的声音。

卓阳也在,“没毛病的人还会昏倒?”

“现在放心了,我要出院,我讨厌这股消毒水的味道…航航?”晏南飞挽下衣袖,把按在手臂上的棉球扔掉,有点喜出望外。

“小姑姑、小姑夫早!”诸航忙堆出一脸乖巧的笑。

卓阳扫了眼果篮,一张脸粉涂多了,像张白纸,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又不是什么大病,大清早跑过来干吗?”声音隔了层纱,听不出起伏。

“都讲什么呢,这是孩子的心意。”晏南飞责备的一瞥。

“孩子?”卓阳嘴角冷冷地一倾,“咱家现在就帆帆一个孩子。”瞧瞧晏南飞不悦的神情,后面的话她咽了下去。

“来了就来了呗,要不要喝什么?”

诸航摆手,“刚吃过早饭呢!”

“那就坐会,我去办出院手续。”卓阳出门前,不太放心地看了看晏南飞。

晏南飞昏倒时,她都吓懵了,只会大声尖叫,是绍华反应快,立马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晏南飞抬上救护车时就醒了,她握着他的手。他看着她,那眼神很凄凉很无助。许久,他才出声,挤出一句话:“你有毛病呀!”然后,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没和她讲话,也不睡觉,睁着两眼,呆呆地对着天花板出神。

她看着他灰白的面容,觉得自己有可能是敏感了。南飞很早就出国,没有可能认识诸盈的。夫妻这些年,南飞没有瞒过她什么,她不该胡思乱想。

但她还是喜欢不起来诸航,甚至从内心有点恨她,莫名的。

晏南飞刚抽了一大管血,头有点晕,上床躺着。“航航,坐近点!”他拍拍床沿。

诸航听话地坐下,还体贴地替他换了杯热茶。

他看得太专注,以至于都有点忘形,“航航,你乍长这么快呢?”要是再小点,头上扎两支羊角辫,穿蝴蝶结的裙子,他要牵着她的小手,去游乐场,去吃冰淇淋…

“我也没有很老吧!”诸航伸出手,俏皮地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姑夫恍惚了。

晏南飞柔了眼角,握住她的手,“告诉小姑夫,你好么?姐姐回家发火了吗?有没有再说什么?”

诸航歪着头,清澈的眸子灼灼生辉,唇紧抿,不说话。

“姐姐让你受委屈了?那些话她要当真?”晏南飞突地紧张起来。

诸航还是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只是长睫扑闪得快了些。

“航航,你说话…。”

“小姑夫,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诸航问道。

晏南飞一怔,转开眼神,幽幽地吐了口气,“我是你的小姑夫,关心你是应该的。”

诸航站了起来,手背在后面,围着病床踱了一圈,“小姑夫,你呢是坦白交待还是由我来询问,选一个。”

“航航?”晏南飞血液倏地凝滞,“姐姐都…和你说了?”

“说什么?”诸航凑近他,他忙又侧过头去,“没…什么!”

“二十一岁时喜欢一个小女生,一腔热情,不闻不问,头脑发热,许下这样那样的誓言,后来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那份走到白头的自信。年轻时,人总是擅变的。有了阅历,有了挫折,整个人慢慢沉淀下来,这时的恋情才是真正的恋情,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她,我能给她幸福。男人过了三十五岁,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诸航一字一句地说着。

晏南飞额头渗出密密的冷汗。

“小姑夫记得吧,我们从南京回北京的车上,你对我讲的。”诸航皱起眉头,手指敲击着下巴,“昨天去餐厅的路上,我还接到你的一个电话,你让我不要太恨你。啥意思呀?”

“航航,”晏南飞哀求地看着诸航,“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

“我一直在想我凭什么恨你呢,除非你有事瞒着我,嗯?”

晏南飞大口喘气,按住心口处,仿佛心脏病发作。

“小姑夫,如果你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这样行吗,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你知道么,我真的想知道,姐和爸妈都要我和首长分开,我问为什么,他们就拿门不当户不对唬弄我,你说我信吗?所以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诸航冷嗖嗖地下着猛药。

药效立刻就有了,晏南飞汗如雨下,“不会的,航航,小姑夫会去找他们谈,不会让你和绍华分开,肯定不会。”

“你代表的是谁?大首长还是帆帆奶奶?”诸航狡诈地眨眨眼睛。

晏南飞双肩一耷,有一个这样清灵慧黠的女儿,做父亲的会幸福上了天。

他黯然叹息。

“那我问喽!别紧张,我的问题不难。”诸航搓搓手,扮了个鬼脸。“你去过凤凰?”

晏南飞苦涩地笑,那清丽的沱江,那美丽的吊脚楼,他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