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吧!”成功指着玻璃幕墙边的沙发,外面有几个孩子在打雪仗,可以帮小帆帆打发时间。

“不要担心,绍华对付*妈有的是办法。”

“*妈在北京?”诸航脱口问道。

成功一愣,随即拍拍嘴巴,“完了,我出卖绍华了。呵呵,不过猪你要往好处想,绍华这样瞒着你,就是保护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个事,绍华能解决的。他可是指挥官兵的少将。”

“你也是他拉过来的?”诸航突然茅塞顿开。

成功瞪着她,“仅仅是他,拉不过来的,主要是我想你。”

诸航回给他一个白眼,“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晓得一点点,绍华姑姑除夕中午吞了不知多少粒安眠药,幸好他姑夫发现得早,抢救过来了。欧女士大发雷霆,又不敢惊扰卓大首长,命令绍华回京。于是绍华就请我过来陪几天你,等事情平息,你再回去。”

诸航呆呆的,小帆帆脸胀得通红,朝她叫,她也没听到。

结果,小帆帆只得尿湿了尿片,不舒服地拼命抗议。

她抱着帆帆回房间清洗、换尿片,脑子里一团混乱。

所以她不想明天、后天,意外总是这样不打招呼地来到。

成功大大咧咧地跟着进了房间,四处打量着,咂咂嘴:“你可真是个巫女。”

她询问地回过头。

“绍华完全给你*了,竟然跑这么远来过年。这样豪华的套间,鲜花、水果,香槟,呵呵…浪漫吧!可惜对象是你这只不解风情的猪,换作是佳汐,怕是要画意大发。”

成功顿住,窘然地对上诸航的目光,“猪,我好像又讲错话了。其实…”

诸航低下眼帘,“你不配做首长的发小,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成功挠头,傻笑,“我最近也有点这样的感觉。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递了过来。

诸航没接,探过身扫了眼。

是条短信,号码是宁檬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偷走我的情、盗走我的心,我决定告你上法庭。该判你什么罪呢?法官翻遍所有的犯罪记录和案例,最后陪审团一致通过:判你终生归我。”

诸航抬起头,“你不会当真了?”宁檬就爱发这些暧昧的短信,纯粹是玩笑而已。

成功耸耸肩,“当真的人怕不是我。”

“切,宁檬避你都来不及的。”

成功笑,“猪,你走过的桥都没我认识的女人多,女人心里面想啥,我可是一目了然。我不想让那只青涩果子戏堪,你给我代个信,不要喜欢我,不然会受伤的。”

诸航受不了他这份自恋,“那你说说我现在想啥?”

成功委屈地叹了一声,“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想着绍华,对不对?“

也对也不对,诸航现在满脑子都在寻思她该怎么尽快回北京?

正文91,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一)

有一种婚姻很华丽,如外表炫目的私人游艇,在平静的海面上,阳光下,缓缓航行。那样美仑美奂的画面,演绎出风情多种的各式浪漫,令多少人仰望、羡慕。

比翼双飞,举案齐眉,伉俪情深,没有人怀疑它的终点不是白头偕老。

可是------我们都忽视了天气不会*晴好,大海也做不到时时平静。

当风暴袭来时,游艇能化作那翱翔在乌云和暴风雨中的海燕吗?

晏南飞觉得他和卓阳都不能。

他们的婚姻之路走的都是阳光大道,在风雨中,他们表现得慌乱无措,也许是没有经验,也许他们的爱还不够同甘共苦。

他在除夕的清晨搬进了酒店。

接待他的总台小姐掩饰住眼中的讶然,把房卡递给他时,特地体贴地说了句:先生,我们酒店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但愿你能有个好眠。

他木然道谢,拖着双腿进电梯,他知道他看上去不是一点糟糕。

脱下外衣,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他却找不到睡意。脑子里似有一台挖掘机,日夜不停地工作。

他给卓绍华打了个电话。

该庆幸绍华是冷静的,把诸航带了出去。卓绍华说他们刚用完早餐,一会在大厅里走走,山庄的年味很浓,热闹着,诸航的心情看上去还好。

他很想请绍华把手机给诸航,哪怕只听她讲一句话就好。这个请求,他生生吞进了肚中。

航航现在视他如蛇蝎。

他苦笑,嘴角扯动,方觉得眼睛胀痛无比。

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没机会睡,也睡不着。

卓阳一直在哭,一直在吼,家中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他拦不住。他的手臂上被她抓了好几条指痕。

卓阳指着大门叫他滚,他真的往外走,她又说你敢出去一步,我死给你看。

他站在那儿,哀然又绝然。

“卓阳,你到底要我怎样?”他问她。

卓阳一遍遍骂他是骗子,是小人。

在卓阳的世界里,许多东西都是抬手可得,唯独爱情是她努力的。晏南飞是她的全部,他的从前、现在、将来完完全全属于她。她觉得这个世界,多一个人都嫌挤,所以她没要孩子。

没想到他的从前给了另一个女人,而且那个从前还有了结果。这个结果在她的身边发了芽,长成一片密林,侵夺她的全部。

她恨得咬牙切齿、天崩地裂。

“卓阳,”晏南飞从洗手间拧了条热毛巾,走到她面前蹲下,她的眼睛肿得不像样,嗓子已经发不出声了。

“你现在能好好听我话吗?”晏南飞叹了口气。

卓阳愤怒地瞪着他,双肩一下一下地颤动。

“你并没有失去我,真的,我保证。你喜欢呆在国外,好,我们就定居国外,一直到老,把这边的人和事都忘掉。嗯?”

“晏南飞,你想得真美!”卓阳哑着嗓子冷冷地说道,“我以前那么恳求你不要回国,你说落叶都知归根,何况人?你突然转性了,是为我吗?不是,你在贿赂我替你捂着你的龌龊,你处处都在为你那个孽种着想,你怕我们卓家嫌弃她…”

晏南飞挫败地一挥手,“够了,卓阳。”

她跳了起来,“没有够,我不仅要把这事告诉大哥大嫂,我还要到工信部去替你宣传,还要上电视访谈,还要写书,让全中国的人都看到你的真面目。”

晏南飞闭了闭眼,突然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拉进洗手间,指着镜子,“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卓阳对着镜中蓬头垢面的女人大笑,“拜你所赐,我从名嫒变成了泼妇。怎么,嫌我丢人?好啊,你滚,找那个老女人去,向她哭诉你的委屈,温暖你,安慰你,然后抓紧时间,让她再给你生个…”

“卓阳,我们离婚吧!”晏南飞心力交悴。

卓阳手指哆嗦着指着他的鼻子,“你终于说出来了,哈哈,你这个伪君子。离就离,我绝不会稀罕你。但是你滚时,把你那个流着猥琐肮脏血的孽种也带上,她永远永远都别想踏进我卓家的门。”

晏南飞啥也不说,出门,开车找了家酒店。

他撑不住,他需要休息下,再来面对这一团乱麻。

搁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晏南飞从天花板上收回视线,没看号码,就按下了通话键。

“喂?”

“晏南飞,”是卓阳,笑中带着哭音,“我给大哥大嫂打过电话了,好了,我的仇我的恨,他们会为我一点点的报回来。但我还是痛,还是疼,不行,我要让你个无耻之徒一辈子都活在后悔之中。”

“说完了吗?”他掐着额头,头疼欲裂。

“完了,你等着吧!”卓阳的声音突然平静了,透着阴谋得逞的得意。

她真的收了线。

晏南飞躺着躺着,突地打了个寒颤。他跳起,拉开房门,像疯子般往家跑去,连车都没来得及开。

卓阳静静躺在床上,洗了脸,化了妆,换*最喜欢的丝织睡袍,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安眠药。

他都不知哪里来的理智,混乱中,拨通了120。

他抱着卓阳上担架,守在急救室外,墙壁上绿灯亮起,护士出来告诉他,病人已脱离然险,他眼前一黑。

他终于有了一场好眠。醒来只看到夜空中五彩缤纷的烟花绽放,走廊外,护士和医生在相互说:过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