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惊鸿没有给你护符?姽婳惊讶了,看着萧琅问。

萧琅挑眉:没有,她要给我什么护符么?

眼珠子转了转,姽婳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如果没有的话,那另外一个姻缘符我的天啊。

萧琅皱了皱眉:一次性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姽婳眨眨眼,连忙将今天在东院看见护符以及那传说一并给萧琅讲了。

姻缘符?萧琅脸色倏地沉了下去:那张符我看见过,她说是平安符。

才不是呢!姽婳哼了一声,戏谑地看着萧琅道:平安符和姻缘符很像,可是姻缘符上画的是鸳鸯,平安符则是简单的花纹。难不成你们都不觉得那上头图案有很大的区别么?

萧琅沉默,想了一会儿才道:如果那是姻缘符,你的意思是,惊鸿背叛了我么?

姽婳捂着嘴,连连摇头道:我可不敢那么说,人家是正室,我只是妾室罢了。不过你要是有怀疑,不如去拿那护符来看看,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萧琅阴着脸,顾不得歇息了,转身就往惊鸿的院子里走。

这可是意外之喜。姽婳靠着门看着萧琅的背影,笑着对冬雪道:你瞧,我还没开始抢,她就自己先犯错了。

冬雪低头想了想,道:少奶奶不是那样的人,这件事应该是误会了。若是姻缘符,少奶奶又给了其他人,那么这张符她就不会随手放在外面叫人瞧见的。

姽婳咯咯笑了两声,道:误会不误会的不重要,咱们不让他们解开误会就行了。我跟过萧琅那么久,知道他这人生性多疑,凌惊鸿怎么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把姻缘符给了别人?萧琅走在路上,越想越气。惊鸿是他的女人,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爱着他的人,怎么会与其他人有什么瓜葛?兴许是误会?

可是他纳了妾,惊鸿心里本来也不痛快,若是一时冲动

心里一紧,萧琅加快了步子,几乎是一路闯进东院里去的。

惊鸿正解了发髻要就寝,哪知道门就让人撞开了。萧琅脸色难看得紧,一进来就走到那架子上,将那日她忘记收起来的平安符拿起来看。

交颈的鸳鸯,花纹自然复杂得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的确是姻缘符。

手捏成拳,萧琅气极反笑,转身看着惊鸿,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惊鸿茫然地看着萧琅:大半夜的突然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萧琅深吸了气,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走近惊鸿两步,将姻缘符摆在她面前道:你告诉我,那日桃花会,你当真是同花锦两个人去的?

惊鸿一惊,立马摇头:还有沈墨沈将军,不过他是为了

沈墨?萧琅抿紧了唇,伸手掐着惊鸿的手腕:你同男人一起去桃花会?

不是那样的。惊鸿摇头:你也知道花锦嫁的是沈墨的大哥沈书,那天外头又恰好不安全,所以沈老太君让沈墨陪着花锦去,顺带就一路了。

怎么会突然问起那天的事情?惊鸿心里奇怪得很,看萧琅这表现,更是有些不安。那护符好端端的,怎么就刺激着他了?

萧琅笑了一声,脸上却没半点笑意。手上力气大得让惊鸿想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顺带一路,那么还是不是顺带一起求了符?

惊鸿皱眉,符是花锦帮忙去求的,一共五张。

是的。

萧琅眼里有些血色,松开惊鸿退后了一步,深吸了几口气才道:凌惊鸿,你真是好样的。

惊鸿捂着手腕,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怎么了?

你还敢问你怎么了?萧琅冷笑一声,一把将姻缘符甩在惊鸿身上:不守妇道!

第十八章情谊以此断,郎心狠如铁

缠着红绳的符摔在惊鸿身上,又慢慢掉了下去。惊鸿愣愣地伸手接住,不明白萧琅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不守妇道?

萧琅气极了,想将面前的人狠狠揉碎。可是心里又有个声音在提醒他,应该不是的,惊鸿那么爱他,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告诉我,这护符的另一张,在谁那里?努力压着火,萧琅还是这么问了惊鸿一句:你不知道这是姻缘符么?

姻缘符?惊鸿很茫然,桃花会她还是第一次去,要不是花锦要去,她平日里是不愿意走那么多路的。花锦分明求的是平安符,这会儿萧琅又跟她说什么姻缘符?难不成抽了姻缘签,平安符就变成姻缘符了?

正想开口问问,院子门口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声:老夫人来了。

夜色寂静,这么一声格外响亮。惊鸿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姽婳扶着老夫人进来了。老夫人还披着披风,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听说了什么才来的。

把门关上,其他人都退下去。萧老夫人怒喝了一声。

剪画担忧地看着惊鸿,不想走,好端端的这么大动静,一看就是对自家小姐不利的。

还愣着干什么?要我亲自来请?萧老夫人瞪着剪画,吓得她一哆嗦:老夫人

都滚出去,我有话要问惊鸿!

剪画噤声了,惊鸿抿了抿唇,挥手示意她快出去。东院的下人统统站到了院子外头,谁也不敢再靠近。

惊鸿乌发散在身后,静静地站在屋子中间,手里还躺着那张姻缘符。

萧琅看见老夫人来了,眉心皱了皱,瞪了姽婳一眼。

娘,这么晚了您还过来做什么?

我不过来,以你的性子,头上放绿光了怕都是会忍着!萧老夫人气得跺脚,劈手抢过惊鸿手里的护符,看了看,拿在惊鸿面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都是这张小小护符惹的祸么?惊鸿哭笑不得,轻声道:这是花锦求的符,人太多,她就帮我求了一份,我当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姻缘符。

萧老夫人皱眉,姽婳连忙道:去桃花会的人,哪有不知道这是什么符的?虽然妹妹也相信姐姐行的端,坐得直。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您说两句就能让人信的。

老夫人脸色又沉了下去,萧琅站在一边,一双眸子只看着惊鸿,心里像起了个疙瘩,怎么都不太舒服。

她刚刚说过了,是跟沈墨一起出去的,那符也是和沈墨一起求的,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惊鸿的娘家是仰仗着他才能搬到京城里来,凌父在官场上也处处要依靠他。惊鸿对此怕是心里有不少感激的,所以才这么温顺听话,事事都做得体贴。

而沈墨,比起他这小小户部侍郎来说,沈墨是当朝护国将军,真正的一品大员。若是有机会能傍上这样的大树,惊鸿会不会动心?

念及此,萧琅闭了闭眼,声音冷了不少:娘,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吧,您不用多过问。

萧老夫人怒目道:你要怎么处理?

惊鸿微微一震,转头看向萧琅。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大半夜的还没问个清楚,就要定她的罪?

惊鸿刚为人妇,可能还有些规矩不是很懂。萧琅淡淡地道:正好凌家也搬来京城了,便不妨让她回家去,找凌母问问,该怎么好好守妇道吧。

萧老夫人本来很生气,乍一听见这样的话也有些惊讶。

这话说得体面,将惊鸿送回凌家?那不等于是休了她么?

大宋之制,女子出嫁,若被男方遣送回家,则视为被休弃,称为弃妇。

惊鸿脸色白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琅道:你说什么?

萧琅轻轻别开头:等你想明白了,我再接你回来。

荒唐!惊鸿气极了,上前一步抓住萧琅的衣襟,低吼道:就因为一张莫名其妙的符,你要休了我?

动作太大,将老夫人和姽婳都吓了一跳。惊鸿平时一直是温温柔柔,突然这样,就像疯了似的。

萧琅皱眉,甩开惊鸿的手道:你都承认了是与其他人一起求的,还说什么莫名其妙?

我说了我不知道那是姻缘符!

可是你也跟其他男人一起出去了!萧琅怒吼,声音一下子极大,将惊鸿吓得一抖。

姽婳看戏看得幸灾乐祸,闻言更是又惊又好奇:跟谁出去的?

萧琅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姽婳闭嘴了,心里更止不住地高兴。

萧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挥手道:不必再吵了,这件事琅儿处理得对,还是先让惊鸿回家吧。

惊鸿心里犯恶心,看着萧琅冷淡的脸色,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只觉得天地都要旋转过来了。

她什么也没做,这些罪名是怎么扣下来的?不过是与花锦一起出去,顺路有沈墨同行,不过是一张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符为什么萧琅会怀疑她?

惊鸿觉得伤心,看着面前自己深爱过许多许多年的男人,还是想问一句:萧琅,你是把我的感情看得一文不值,还是把你自己看得一文不值?

萧琅眼神里带了些黑气,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姽婳哎哟一声捂了肚子,老夫人连忙紧张地问: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就痛了一下。

萧老夫人连忙喊人扶着姽婳出去,临走之前姽婳还回头看了一眼。

惊鸿站在屋子中间,一头秀发低垂,脸色苍白,眼神看不清楚,却让人觉得很可怜。

轻笑了一声,姽婳摇摇头。不懂得怎么争抢,再聪明有什么用?懂得怎么争抢,夫君不相信你,又有什么用?

小姐!剪画在外头听见些动静,等人都走了,才终于扑进来扶着惊鸿:发生什么事了?

惊鸿勉强笑了笑,抓着剪画的手只说了四个字。

遇人不淑。

莫名其妙的一晚上,惊鸿睡也睡不着。不过萧琅说了要送她回去,她似乎死赖着不回,也没什么意思了。

夫妻情分虽短,这么多年的情谊却长。萧琅就这么就要休了她,惊鸿除了觉得委屈,更多的是好笑。

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好一些,努力让他觉得她更好。可是到头来,竟然就这么毁了。

萧琅不相信她,换句话说,萧琅心里的她,没有那么重要。

也许他不是真心想休了她,只是一时气极。可是她觉得很灰心,把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却依旧得不到她想要的感情的灰心。

她也需要好好冷静地回去住一段时间。

于是第二天天亮,惊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走了,坐上萧琅为她准备的马车,一点反抗也没有地放下了车帘。

萧琅就站在门口,一张脸难看得紧。想了一晚上,气已经消了不少,一张符而已,其实也真的不至于这么严重,他是气昏了头。

本想着早上起来,惊鸿若是再给他解释两句,将这件事说清楚了,他便可以不用送她回去。哪里想到,惊鸿一句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直接就上了马车。

前面的家奴还牵着他的马,遣送女子回娘家,是要丈夫亲自去的。家奴看了看萧琅的脸色,没敢催他。

等了一会儿,他还不动身,倒是惊鸿掀开了车帘,面无表情地看着萧琅问:还要等谁么?

萧琅心里一沉,一言不发地翻身上马。

惊鸿带的东西不多,但是人乘一辆马车,后面也有一辆马车跟着。走在街上没一会儿,路人便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从萧家到凌家只用半个时辰,但是流言传得比什么都快,惊鸿还没踏进凌家的门,几条街都已经传开了。

萧家媳妇被休了!

知情一点的百姓都惊讶不已,因为萧家媳妇是出了名的贤惠得体,会伺候婆婆,也会体贴丈夫。前几天才受了委屈替自家夫君纳了妾,怎么没过几天自己反而被休了?

沈府出来采买的丫鬟也听见了消息,连忙飞奔回去禀告花锦和沈老太君。

你说什么?花锦一盏茶摔在了地上,当即气得就要冲出去。

萧琅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惊鸿对他掏心掏肺的好,他做的这是什么混账事?!

沈老太君缩在软榻上,慢悠悠地道:萧家也就萧家媳妇是个好人,这会儿连唯一一个好点的都被丢出去了,啧啧。

老太君!花锦急得要哭了:您让我出去吧!

惊鸿怎么会被休?怎么可能被休?她是什么都不会做错的人啊。

那么喜欢萧琅,那么会持家,那么相信自己的姻缘会柳暗花明,老天怎么舍得这样对她?

不行。沈老太君打断花锦,果断摇头:上次你出去受了伤,书儿都要怪死我这个老人家没看好你了,这次说什么你也不能出去!

可是!花锦急哭了:惊鸿一定很想见我,她一定很委屈。

委屈也是别人家的事情了。沈老太君叹息一声:你老实呆着。

第十九章血肉生从父,今日一并还

沈墨坐在一边喝茶,听了半天也没什么反应。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老太君,惊鸿就这样回凌家,会给那几个姨娘欺负的。花锦一边哭一边拉着沈老太君的手摇晃,企图让老人家心软:她原来在凌家就不太容易,现在被休回去,定然是要受尽委屈。孙媳妇儿就这么一个好姐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你去了又能帮上什么?沈老太君还是摇头:再好的姐妹,你现在也是外人。我好奇的倒是,那萧家媳妇是做了什么了,居然让萧家小子发这么大的火。

休妻可是件很严重的事情,人家不仅会说凌惊鸿不堪为妻,更也有人会骂萧琅薄情寡义,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新婚也才没多久,竟然就这么抛弃了自己的妻子。

恐怕是七出之条,不然萧家也不会这么大动静。沈老太君琢磨了一会儿,道。

不可能。花锦抽抽搭搭的,很坚定地摇头:惊鸿不可能犯七出之条,她有多听话老太君您都不知道。从小在凌家她就学尽了礼仪和琴棋书画,煮饭管家没有她不会的,更难得的是对那萧琅痴心一片。谁犯七出之条都有可能,就是惊鸿不会。

沈老太君眼睛亮了亮,抓着花锦的手,颇感兴趣地问:她还有什么姐妹么?

花锦猜也不用猜就知道老太君的心思,无奈地摇头道:老太君您别惦记了,凌家的女儿倒是有几个,可是除了惊鸿之外也没看见什么好东西。像惊鸿这样的女子,当真是难求的,萧家那群傻子还不晓得珍惜。

沈墨放下茶盏,终于开口道:让人去打听情况吧,也省得大嫂这么着急。

老太君点头,还是不允花锦出去,却找了下人出门,去凌家看情况。

萧琅只将惊鸿送到门口便勒了马,调转马头看着她慢慢下车。

东西有些多,劳烦都搬进我的院子里去吧。惊鸿低声跟后面几个家奴吩咐,家奴们还是半分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箱子抬进凌府。

凌家人听着消息都出来了,凌母双眼含泪,上来就扶住惊鸿,哑声道:造孽啊,我教你那么多的东西,就是想着你能在夫家安乐一生,怎么现在就被遣回来了?

惊鸿低头不语,马上的萧琅轻咳一声,淡淡地道:夫人不必太过伤心,惊鸿只是一时想不开,等她明白了一些事,我会再接她回去。

凌母叹息不已,凌父则没出来,门口就只剩几个姨娘,看起来神色各异,却只有凌母一个在伤心。

惊鸿捏了捏凌母的手,想说什么,现在地方却不太对,只能拉着她往凌府里面走。

惊鸿。萧琅咬咬牙,还是喊了出来。

惊鸿停下了步子,回头平静地看着他。

萧琅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人是他休的,都一路送回来了,现在才说他后悔了,还来得及么?

惊鸿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便朝他行了个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凌府。

东西慢慢被搬回去,萧琅捏着缰绳,闷了好一会儿。马车空了,他心里也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但是,先错的又不是他,惊鸿一句解释也不肯再给,他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要他堂堂男儿开口去求她解释?

这么一想,心里的空落感就没了。萧琅觉得,过几天将惊鸿身上的锐气磨掉,重新变回那个温温顺顺的她,他就再把她接回来就是了。

跪下。

凌父坐在主厅里,一张脸难看得紧,拳头上隐隐可以看见青筋。

惊鸿二话没说,进了主堂就跪在了凌父面前。

旁边的家奴捧着家法,凌父猛地站起来,拿起藤条就往惊鸿背上打。

春衫到底较薄,这打下去实实在在的在肉上,听着让人都觉得疼。惊鸿白了脸,背却挺得直直的,半分没动。

我凌家这么多代人,你还是头一个丢了这么大脸的女儿!凌父气得说话都喘:成亲一月就被休回来,你让我们凌家以后怎么做人?啊?

惊鸿咬牙抿唇,藤条一下下打在背上,凌母哭着想拦,却被一边的家奴拉住了。

老爷,老爷,不是小姐的错啊!剪画哭得眼睛都肿了,跪在地上哽咽地道:小姐什么也没做过,是姑爷和那新进门的姨娘冤枉了好人,他们会后悔的,小姐还能回去萧家的。

滚开。凌父正在气头上,一脚便将剪画踢出去老远。惊鸿吓了一跳,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剪画退下!令凌家蒙羞,我本该受罚。

剪画疼得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凌父手里的藤条接二连三地就往惊鸿身上落。

你倒是说说,萧家是为了什么休了你的!

背上疼得像裂开了一样,惊鸿苦笑一声,当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子虚乌有的事情,让她怎么解释?萧家人认为她犯了七出之条,可是她连边都没挨上,说出来只会更让父亲恼怒罢了。

边上几个姨娘看得幸灾乐祸,赵姨娘倒是颇为不高兴地道:嫡女被休回来,这可让我们娟秀怎么办?人家会怎么说我们凌家?

凌家还有两个女儿,赵姨娘的凌娟秀还有李姨娘的凌素雅。凌家没有男丁,凌父最近也正想再纳一房姨娘。

赵姨娘这话相当于火上浇油,凌父气得丢了藤条,坐回椅子上生闷气。

惊鸿喘了口气,心想这藤条定然是换了新的,不然怎么这么疼。凌父当真是手下没留情,十几下打下来,也亏她还挺住了。

凌母哭成了泪人儿,但是眼下这情况,她也说不了什么,只能让人先将惊鸿和剪画送回院子,找个丫鬟给她们上药。

小姐剪画缓过来了,看着惊鸿急得又要哭。老爷打得那么狠,小姐背上一定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