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蒋云宁每次都摇头。

“妈熬的汤,好喝呢。舍不得倒掉。”

母亲说吃过苦的孩子才能倍加珍惜当前的幸福。

蒋云宁在颜书家一直住到脸上的伤痕开始结疤才离开。

半个月的时间,让母亲对蒋云宁赞誉有加。

颜书听到她和父亲在背后议论。

“我觉得这个孩子还是不错。这半个月相处下来,没什么坏毛病。”

父亲也不得不承认,蒋云宁乖巧有礼貌,特别尊重他们,虽然他话少,但和他好像特别聊得来。

他偶尔也观察了他的小动作,没有被虐待后的阴影存在,也看不出暴力倾向。

他还透露他后来被舅舅舅妈收养了。

父亲想到上一次见到的温文有礼的中年夫妻,想来大概是这对夫妻对蒋云宁教育好,让他走出了被母亲虐待的阴影。

父母对蒋云宁的评价越来越好,就连刚开始有点小担忧,后来随着日子越来越长,家里多了一个剩饭剩菜收割机后,对他的评价就越来越好了呢。

到最后,蒋云宁离开的时候,父母还依依不舍。

蒋云宁也不舍,走的时候顺势提出婚后要和父母住在一起。

他准备把碧桂园的房子退掉,再买个大的。

这个想法被母亲阻止了,“年轻人还是应该有年轻人的生活的。”

蒋云宁退后了一步,“那爸妈你们搬过来,碧桂园离我们近点。”

见父母还犹豫,蒋云宁把新房钥匙递到了父亲面前。

“爸,你懂行情,装修的事情你可以帮忙看看吗?”

父亲受不了夸,退休后曾经一度觉得无所事事,后来有了酿酒的爱好后,才慢慢接受自己退休的事实。

无疑,蒋云宁摸清了他的脾气。

父亲是闲不住的人,也是需要被社会认可的人。

一听说当监工,父亲想也没想的同意了。

后来,他还在新房发现蒋云宁特别留了一个酿酒房,心里就更加对蒋云宁表示赞同了。

颜书送蒋云宁回家的时候,心里有些嫉妒。

“我爸妈现在好喜欢你呢。”

“我也喜欢爸妈。”

“…”谁是这个意思?

颜书很无奈,瞟了男朋友一眼,“你倒是会讨好我父母。”

蒋云宁眨眼睛,“你看出来了?”

鬼才看不出来,太明显了。

“不过,挺开心的。”

颜书侧头,看了男朋友脸上的伤痕,往事浮上心头。

“对了,你…那人怎么办的?”

上次蒋母被扭送到派出所后,就一直没有后续。

蒋云宁死活不出面,应该是谢宇去解决了。

提到那人,蒋云宁脸色不太好。

“伤口还有点疼呢。”

颜书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看了一会儿,看他表情不像作假,凑过来,轻轻吹了吹,“不是说结疤了么?”

“又痛又痒。”

“别抓,脸上不比身上,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你还喜欢我吗?”

颜书摸着下巴迟疑,“应该会少一点喜欢吧。”

“…”男朋友表情很微妙。

颜书闷笑,就许你装老实堵人心口啊,她也会的。

后来,蒋云宁还是老实交代了蒋母那边的后续。

恐怕,他们好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

“她吸毒了。谢宇送她进了戒毒所。”

“什么?”精神病加上吸毒,她身上好多事情啊。

蒋云宁切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觉得甜,又递给颜书。

颜书认真想事情,倒是没有想过男朋友已经啃了她的苹果一口,就着那咬痕狠咬下去,咔哧咔哧响,“你们怎么发现的?”

“上次派出所,毒瘾犯了。”

颜书不知道怎么评价。

不过,好长一段时间不用看到这个人,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小石头。

至于大石头,要等这个人彻底消失了,才能放下吧。

国庆临近,颜书却被公司派出去出差了。

两人本来已经约定去日本,但因为蒋云宁脸上伤痕还没好,估计出去会吓到人,只能把行程延后。

正巧,颜书也可以去出差。

颜书出差的地方不远,但要去一周。

男朋友不太开心。因为颜书答应国庆要陪他在家腻歪的。

“国庆你都要出差?”

“没办法呀。你乖乖在家,要每天擦药,等我回来伤口就好了。”

蒋云宁嘟囔了一晚上,改变不了结果,只好作罢。

他应该有些生气,因为那晚上他半夜起来咔擦咔擦啃了好多苹果。

像个耗子。

第二天一大早,颜书起了个大早。

比她更早的是蒋云宁。

“你不睡一会儿?”

蒋云宁带着鸭舌帽,闻言把手上拎着的豆浆包子递给颜书。

“睡不着。”

“…”

当然,磨牙了一晚上,哪里睡得着。

颜书看着香软的黑芝麻花生豆浆,还热乎乎的,心里甜了甜。

“别生气了,我很快就回来。”

如果不是蒋云宁脸上带着伤口,她应该要让他一起去的。

不过怕吓到人,还是算了。

颜书依依不舍,蒋云宁帽子下面全程冷漠脸。

直到最后颜书亲了亲他的脸,才傲娇别过头。

身体僵硬还是僵硬,不过和以前好多了,会很快松懈下来。

颜书上了飞机,蒋云宁压低帽檐,从机场走了出来。

他刚到路边,就有一辆路虎冲了过来。

车速很快,隐隐有报复社会的架势。

蒋云宁岿然不动,只见路虎发出刺耳的一声,然后稳稳停在他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染成乱七八糟颜色的脑袋探了出来。

“哥,上车。”

☆、第025章 027

车上,雷鸣的目光在蒋云宁脸上游弋了好几次,最终他没有忍住。

“哥,你就这么认了?”

“她都进戒毒所了。”蒋云宁表情淡然。

“她那么对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死了又什么好的?”出于意料的,蒋云宁撇头,浅浅一笑。

雷鸣打了一个寒颤,“哥,你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雷鸣自诩了解蒋云宁。

他们彼此见过彼此最阴暗的一面,一起走过生命中可以说是最狼狈的日子,在这段困难的日子中,他们惺惺相惜,感情日益深厚。

虽然现在雷鸣已经站在了人上,但以往那段日子,难忘也难得。

所以,当蒋云宁找上他的时候问他还有没有货的时候,雷鸣犹豫了几番,还是点头了。

他没有货,但是有来路。

后来的事情,就没什么必要解释了。

反正对他们来说,血缘这玩意,真是淡漠得可怕。

只不过雷鸣是快刀斩乱麻的人,他喜欢一次性解决所有事情。

蒋云宁不一样。

从来,他都喜欢温水煮青蛙。

他喜欢慢慢折磨人。

“哥,听说你开了个酒吧,过去坐坐?”

“gay吧,你去吗?”

雷鸣那漂亮的脸蛋一滞,“哥,你什么时候这种爱好了?”

“…”打着方向盘,雷鸣又说道:“那哥,我要住云州。”

“随你。”

蒋云宁话不多,雷鸣叽叽喳喳说了这些年在雷家的事情。

他找到了人生乐趣,斗天斗地斗雷家那几个极品,现在生活舒服得不得了。

“听说哥找了个女朋友?稀奇啊…什么时候带我见见嫂子。”

“她出差去了。”

雷鸣瞠目结舌,“哥,你当真?”

他认识蒋云宁十几年了,虽然不是常联系,但也算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关系。

他一直都知道蒋云宁不好女色。

也是,有那么一个亲妈,从小虐待她,他还好得起来么?

一度,他还深深苦恼。

他是真觉得蒋云宁这个哥们不错,性格稳重,做事狠绝,看人看事很有见地也很有远见。

他爱和聪明人玩。

他也崇拜聪明人。

可每次出去玩,蒋云宁不是喝闷酒,就在一边摇色子。

在人生最血气方刚的时候,却岿然不动宛如柳下惠。

雷鸣不得不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哥,是不是爱男人?

或者,换一个说法。

是不是爱他?

雷鸣曾经还想过他们可以同吃同住同穿一条裤子,就算被开了苞破了菊花也没关系。

这个人是蒋云宁嘛。

那天晚上,雷鸣把新晋32任女朋友翻过来从后面来了一轮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进得不舒服,小女朋友也哭得凄惨,一路血,一路屎。

妈的,口味太重了。

他扛不住。

现在,蒋云宁给他说有女朋友了。

还是默认了他“嫂子”的称呼。

雷鸣惊讶了。

“哥,哥,哥…”

他是真的想见识一下这个神秘又伟大的嫂子的。

“别吓到她。”

蒋云宁交代了一句,维护意思明显。